第286章：真的好不甘心
穆影笙愣了一下，白明轩怕她不明白，又加了一句：“我名下有一家娱乐公司，做得不错。小嫂子，你要是肯来，我保证把最好的资源给你，让你成为大明星，你觉得怎么样？”
包厢这会虽然还有人在唱歌，但是白明轩的声音不轻，穆芊芊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白明轩眼中的热切，穆芊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她是学表演的，可是跟了周治平这么久，也没有听他这些兄弟说要让她进公司，给她资源的。
指关节泛起了白，穆芊芊的脸色真的是相当的难看了。包厢灯光不算明亮，她的脸色变化，别人没有注意。
但是一直在看这边的厉南秋，却是将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她勾起了唇角，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聂泽此时凑过去，在白明轩肩膀上拍了一下：“让让，有你什么事啊？”
“我跟你说，阿笙。”聂泽态度直接得多：“我名下也有娱乐公司啊。你要是想来，我一定倾全公司之力，打造你。一定让你荣登天后宝座，如何？”
“噗。”
穆影笙看着两个人耍宝一般，只觉得可乐。
“没兴趣。”
“别啊。”聂泽不死心：“你看，当明星多好啊？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不愿意呢？”
“没兴趣。”
娱乐圈她上辈子已经混过了。也就那样。这一行水有多深，她太清楚了。更何况这辈子，她真的志不在此。
强势的拒绝让白明轩跟聂泽没话说了。两个人也知道穆影笙的个性，也不再问了。
不过在白雨璇唱完之后，又让穆影笙再来一首。穆影笙也不推辞，这首唱完了，她终于空下来了。
坐在厉衍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果汁。
“怎么了？”发现厉衍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看什么？”
“我在想。”厉衍侧着脸看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星光：“遇到你，我运气真的很好。”
“谢谢。”穆影笙毫不客气的收下他的赞美：“我遇到你，我运气也很好。”
厉衍笑了，去握她的手，他的指尖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心。穆影笙觉得一阵微痒。
她含笑看着他，两个人没说什么话，但是眼神里满是彼此的影子。
穆芊芊一直没有出声，周治平似乎是终于想起她来了，转过头问了她一句，要不要唱歌。
周治平对她还算可以，金钱方面从来不小气。可是穆芊芊要的从来不是钱。
穆贵和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财富一直在增长。他对孩子们又向来不是个小气的。
穆芊芊要买房，他也给买了。现在穆芊芊来了京市，他也在这边买了房子打算过来做生意。
对穆芊芊来说她缺的不是钱，而是那一份唯一，那一份捧在手心的在意。
可是她在周治平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他或者有点喜欢她，可那样的喜欢在她看来，跟喜欢一只宠物，一样物品差不多。
跟厉衍对穆影笙的感情，更是没法比。
不可否认。她妒嫉了。深深的妒嫉。
这会听到周治平问她，她还要强迫自己挤出笑脸：“不了。刚才喝了点酒，这会嗓子有点不舒服。”
有穆影笙那样惊艳的开场，作为她的妹妹，穆芊芊绝对不要再开口。
“不舒服？要看医生吗？”
“不用。”穆芊芊勾着周治平的手臂：“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她这样说，周治平也不再问了。穆芊芊偎在周治平的身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心很空，让她很想抓住什么。
她已经样样不如穆影笙，若是连周治平也抓不住
穆芊芊的身体颤了颤，紧紧的挽住了周治平的手臂。
…………
穆影笙今天玩得倒是挺开心的，一是最近神经紧绷，情绪也不太好。二是她确实很久不唱歌了，久到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上辈子是学声乐出身的了。
厉衍的这些兄弟都不错。就算周治平，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上辈子接触不多，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身份换了，角度也换了的关系。她觉得不管是白明轩也好，还是聂泽也好，都是相当不错的朋友。
这个聚会，算是宾主尽欢了。
从会所出来，冷风一吹，穆影笙整个人都清醒了。
“老周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我们直接回家。”
“好。”穆影笙没反对，跟其它人说过再见之后，她跟厉衍上了老周的车。
厉南秋此时跑过来：“大哥，嫂子，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厉衍没反对，他跟穆影笙坐在了后座，厉南秋坐在前面。
刚才在饭桌上厉衍没喝多少酒，倒是在包厢里喝了不少。他跟聂浚他们几个说事情说得高兴了，不自觉就喝得多了。
这会上了车，穆影笙这会闻到了酒味。
“喝多了吧？”
“没有。”厉衍半闭着眼睛，这对他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放松时候了：“没喝多。”
“还说没喝多，这么大的酒味。”穆影笙看着他，语气不见多少责怪：“明天起来，估计要头疼的。”
“那你帮按一下，你帮我按一下，就不疼了。”
穆影笙看着厉衍，直到这会才相信，厉衍是真的喝醉了。
平时的厉衍，哪里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迷离的双眼，看起来带着醉意。
“帮我按按。”厉衍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酒气。说话的时候直接往她腿上一倒，头就这么放在她腿上。
穆影笙也不拒绝，双手放在厉衍的额角，开始一点一点帮他按起头部来。
厉衍闭上眼睛，似乎是十分享受。
穆影笙按摩穴位相当的精准，上辈子穆凯后来瘫痪，她问过很多医生，也想过很多办法。除了装假肢，还要让他在其它方面跟正常人一样。
后来有个老中医说可以试着给穆凯按摩，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双腿上面的灵活度，至少不会再恶化。
为了这个，她学了按摩手法，又研究了很久的人体穴位。可惜的是她一直没有看到穆凯好起来。
“舒服吗？”
“恩。”
厉衍的眼睛闭着，若不是应了这一声，穆影笙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她按得专心，没有发现厉南秋时不时的会将目光转过来，盯着他们看。
就这么一路到家，她以为厉衍已经睡着了。她叫来老周帮忙，两个人一路半扶半架着厉衍上了楼，也没顾上厉南秋。
这个时间点，幸好家里长辈都睡着了。也没有人问厉衍喝醉的事。
周嫂听到声音出来，穆影笙让她给厉衍送碗醒酒汤上楼。
她则等厉衍在床上睡下之后，为他把鞋子脱了，又把外套脱了。
看着厉衍还系着皮带的裤子，穆影笙没勇气给他脱，叫了厉衍几句，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穆影笙怕他就这样睡着不舒服，索性不叫了，直接开始解起了厉衍的皮带扣。
她只是单纯的想让厉衍睡得舒服一点，哪里知道厉衍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穆影笙吓了一跳。厉衍突然伸手一抓，一拉，一个转身。
穆影笙没有防备，就这样被厉衍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就这么抱着她，直接就是一个吻。长驱直入的蛇一来就激烈异常，完全不给穆影笙丝毫反应的机会。
他的唇里都是酒气。穆影笙被吻得头晕目眩，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是被他的酒气薰得，觉得她也醉了。
厉衍不光是吻她，他喝醉了，脸色发红，双眼含着红血丝。抱着穆影笙一个反转，成功的将她压在身下之后，他又一次开始吻起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刚才还在霸道，强势得多。她拒绝不了，也无从拒绝。
感觉着厉衍的双手开始游移于她的后背，穆影笙只觉得他的手所到之处，似乎是带着电流一般。
穆影笙的身体一阵颤栗，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应该是去推开厉衍，还是抱着他，让他继续。
她这一犹豫，厉衍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他手掌温度很高，滚烫的手掌让穆影笙的身体微微颤抖，只觉得他手上的电，好像更厉害了。
“厉衍”
穆影笙忍不住就去叫他，从认识厉衍到现在，从他是她的教官到他现在变成她的上司，也是战友。
从她一开始觉得他老是针对自己，以为他讨厌她。到现在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把她放在心上。
这个过程，明明感觉很短，却又觉得很长。
穆影笙想，她认识了厉衍两辈子。两辈子的时间，她才看清楚了这个男人。
现在他虽然喝醉了，但是，她又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呢？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厉衍。是她喜欢的男人，是能跟她并驾齐驱，甚至走在她前面的男人。
两世为人，穆影笙第一次觉得，就这样吧。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哪怕将来有一天，她跟厉衍不能走到底，也会有愉快的回忆。
至少这一段感情，她不悔。
想到这里，穆影笙抬起了手。
第287章：补第三更
穆影笙的手抬起来，勾上了厉衍的颈项。
空气中都是酒的味道，不过，不难闻。穆影笙两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若说有，也是上辈子说要祸害厉衍时，强吻了他那次。
现在可不算，一只手勾着厉衍的颈项，另一只手往下，开始解起了他的皮带。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笨拙得很。加上角度不对，试了两次都没有解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一阵低笑声。
她忍不住就抬头去看厉衍。只是不等她看清楚，敲门声就响了。
穆影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也顾不上再去解厉衍的皮带了，她快速的起身，然后去开门。
门外是周嫂，她端着醒酒汤上来。
“谢谢周嫂。”
接过对方手上的醒酒汤，穆影笙脸还有点红。周嫂像是没发现一样。
“要帮忙吗？”
“不用了。”穆影笙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行，时间不早了。周嫂你去休息吧。”
“好的。”
周嫂离开了，穆影笙端着那碗醒酒汤进了门，厉衍刚才是被她推开的，这会躺在床上，面朝天的闭着眼睛。
穆影笙将醒酒汤放到一旁，然后就要去扶厉衍。
厉衍喝醉了，重得很，她第一下没扶起来。她又去试第二下，还是没扶起来。
她自认这辈子经过锻炼，力气已经比上辈子大了很多，没想到竟然扶不起厉衍，她只好再次用力。
只是这次不等她用力，她的手腕上突然一紧，天旋地转之间，她的身体被人带着，一个反转，她倒在床上，身上叠起来的重量让她有些不适应。
不等有所反应，唇已经又一次被人吻住了。
她动弹不得。抬头去看厉衍，以为他是喝醉了。没想到，对方清明的眼神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影子。
他的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那深邃的眸子好像装进了满天晨辰般的耀眼。
穆影笙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没醉？”
“你说呢？”
从部队出来的，不光体能强，酒量自然也不差的。
“你骗我？”
穆影笙抬起手来就想要给厉衍一记，他低下头，又一次吻住她的唇：“怎么不继续了？”
“继续什么？”
“你说继续什么？”刚才她不是大胆得很，竟然解起了他的皮带。
恩。他还在等她继续一步呢。
“你”
穆影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趁着对方喝醉对他上下其手想那个啥是一回事。可是被对方，然后抓个正着是另一回事。
厉衍将她的手一按：“继续”
他这样说，她怎么继续啊？
穆影笙就算是再怎么大胆，这会脸也有些红了。
“既然你没醉，那我回房间了。”
她手脚并用想从他身上起来。这会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一名身手相当了得的特种兵了。
厉衍抬手，她本能的挡了一下。
这个动作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让厉衍微微一愣，他突然勾起了唇角。
“所以，是要打赢你，才可以继续是吗？”
“……”她没这样说吧？
穆影笙想反驳，可是厉衍已经对她出手了。
他并不是真的要跟她打，不过是想制服她。穆影笙内心不服输的劲上来了。
她一个跃身，快速的避开了他的手，然后翻身下床，在厉衍的手又一次过来时一个横踢。
厉衍蹙眉，他只是想着跟她闹着玩，没想到，穆影笙竟然是来真的。
跟着从床上跃下，抬手挡住了穆影笙踢过来的脚。
穆影笙很不服气。看到自己的进攻被厉衍挡住，她出手越发的快了。
她出手越来越快，厉衍的回应一开始还不紧不慢。意识到穆影笙竟然是来真的之后，他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都是十分尽力。
穆影笙一开始没想着真打的，但是这几天都在外面，还真没机会好好过招。
这会跟厉衍一对打，兴致就上来了。
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但是穆影笙慢慢也看出来了。厉衍有意识的在让她。他的实力跟她的相比，高了不止一点点。
穆影笙发现这件事，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
她抬起脚，一记横踢就要袭向厉衍的胸口，厉衍却在此时伸手，将她的脚踝一抓，再一转。
穆影笙的身材一下子失衡，她想再翻身，厉衍却快速的拽过她的身体，用力一拉，一扯，再一扔。
她就这么飞了出去。而她落地的方向，就是他们身后的那张床。
家里的床自然不比部队，要软得多。穆影笙在床上弹了两下，不等她起来，厉衍的手肘已经到她的颈前了。
“你输了。”
“……”
穆影笙看着那只横在自己颈项处的手，再去看厉衍。
他收回手，上扬的唇角可以看出他此时愉悦的心情。低下头，对着她就是一个吻。
穆影笙的呼吸有些急。她知道自己会输，但是没想到输得这么难看。
确实是有点不服气，可是又觉得输给厉衍好像也是正常的。他太强了，她如果想到他那样的地步，还要更努力才行。
“嗤……”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厉衍在她的唇上咬了一记。穆影笙吃痛，再看厉衍，心里生了对比的心思。
说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恋爱过，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接吻拥抱什么的，明明技术都应该差不多。
但是她却总觉得，厉衍的技术比她要好。
带着这种不服输的心思，穆影笙反客为主，翻了个身，把厉衍压在身下，从被动接受，变成了主动攻击。
眼看着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了，她顺利的解开了他的皮带，他也成功的扯到了她打底的毛衣……
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小腹突然传来的坠胀感让她的动作顿了了下。
厉衍浑然未觉，双手正要往下探，穆影笙突然抓住他的手。
“不，不行……”
厉衍目光灼热，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都到这样的地步了，她竟然说不行。
“不，不是啊。”穆影笙实在是窘得很，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到她都忘记一件事了。
“我，我好朋友来了。”
“好朋友？什么好朋友？”
“就是，就是……”穆影笙是真的窘，明明她做好了准备，明明眼前气氛这么好。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她忍着脸红开口：“我，我例假来了。”
“……”厉衍的表情这会十分好看，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穆影笙，一只手还放在她衣服下摆处。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穆影笙脸上的红色已经漫延到了脖子，她拍了拍厉衍的胸膛。
“你先起来，我。我去处理一下。”
厉衍看着她无辜的小脸，实在是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又是重重的咬了一口。
趴在她身上不肯起来，抱着她半天不放手。穆影笙实在是尴尬：“你快起来。”
她再不去处理，只怕呆会就更尴尬了。
厉衍无法，只好起身，起来之后，穆影笙逃一样的去了浴室。
“厉衍，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下那个？”
厉衍的脸色又变了几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认命的起身，去了楼下厉南秋的房间。
他这里是不可能有那个的，不过厉南秋那里一定有。
去找厉南秋的时候，厉南秋听到他的来意时，脸色十分微妙，不过很快就把他要的拿给他了。
“谢谢。”
当哥哥的找妹妹拿这个，感觉怪怪的。不过厉衍心理素质一级强大，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拿了之后转身就直接上楼了。
倒是穆影笙，听说这个是从厉南秋那里拿的之后，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例假来了，本来打算回客房睡觉的。但是厉衍却不让。
“横竖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就在这睡吧。”
之前在东省两人又不是没有睡过。穆影笙也不矫情了，她来过几次，这里有专门准备给她的睡衣。
她换好衣服睡下的时候，厉衍就进了浴室。
今天她也喝了点酒，刚才胡闹半天，现在酒虽然醒了，困意却来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厉衍在她的身边睡下。她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就这样抱着她睡觉就好。
没想到，厉衍的手去抓住了她的手。
以为他只是想握着自己手睡的穆影笙：……
半个小时后，被厉衍折腾的穆影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抱着酸掉的右手睡觉去了。
厉衍心满意足，抱住了穆影笙。吻了吻她的耳垂，这才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
穆影笙昨天要走的时候，出于好奇，想知道一下穆芊芊这辈子怎么样了。
所以在回家之前，发了个信息给黎永，问了一下。
她并不是想查什么，只是对于穆芊芊，她的情绪确实是很微妙。
一方面，这辈子的穆芊芊还没有做出上辈子那样不认父母毫无亲情的事。、
一方面，她又很清楚，穆芊芊对她不喜，看她不顺眼，跟她永远不可能和睦相处。
所以她问黎永，也就是随口一问。
可是第二天，当黎永说结果出来了，并给她送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被穆芊芊这两年的经历给惊了一下。
第288章：第一更
穆影笙看着眼前的资料，资料不厚，薄薄的两张纸。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穆芊芊跟她一样时间上的大学，因为上辈子的时间太久了，有些事情的时间线，她都忘记了。
现在看到资料，又上网查了一下，才想起来。《远方的云》是前年的作品，也就是穆芊芊在大三那年，因为外形符合形象，才被导演看中拍的。
穆影笙现在看穆芊芊这两年的经历，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拍《远方的云》。
她算了下时间，那个时候，穆芊芊除夕陪着周治平去了南京。当时正好是她买房子的时候。
按着上辈子的时间算，穆芊芊本来应该在去了南市之后，回学校上学，拍戏。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出现的关系，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天跟穆芊芊产生的龃龉让穆芊芊没有安全感。
她在南市多留了两天陪周治平。等她再回学校，导演已经定完角色了。
穆芊芊就这样跟《远方的云》里面的女主角色失之交臂。错过了这个角色，她自然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被人知道。
上辈子她拍完了《远方的云》之后名声大涨。后来拍了一部电视剧也是非常有路人缘。
而这辈子没有了前面的电影当铺垫，那部电视剧的主演竟然也不是她。
穆芊芊这两年做的事情就是两件，一是在学校上课，二是陪着周治平。
她可能是极度没有安全感，不但周治平去南市的时候，她跟着。周治平后来南市的生意上了轨道，回了京市之后，她也跟着。
艺校对学生的成绩要求不算特别严格。也有很多学生一边上学一边拍戏的。
穆芊芊这样两头跑，最后成绩低空飞过。今年拿到了毕业证。可是她从毕业之后，却没有签任何经纪公司。
没钱用的话，有穆贵和给她钱。而她的日常竟然只是陪着周治平？
看完穆芊芊的经历之后，穆影笙整个人都呆掉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重生的关系，让一切脱离了轨道。
这辈子的穆芊芊，到现在，竟然没有一部影视作品？只有几个因为外形符合才接拍的平面广告？
放下资料，穆影笙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厉衍今天本来打算出门，去调查一下之前穆州寄信那个邮戳所在邮局附近有没有穆州呆过的公司或者是地方。
要出门的时候，发现了穆影笙对着两张纸发呆。他上前几步，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怎么了？”
别人看不出穆芊芊跟穆影笙的关系，厉衍却是有几分明白的。她这个妹妹，不是省油的灯。
“没什么。”穆影笙将那两张资料撕碎，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我以为，她会过得很好的。”
以穆芊芊的心机，不至于让自己变成这样。可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倒是真的很有意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昏头？
还真像。
“……”厉衍蹙眉，他不喜欢穆芊芊。
眼皮子太浅，目的性太强。最重要的是她对穆影笙不友好。
那些手段拙劣得很，也就是穆芊芊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当别人看不出来。
“走吧，不是说要出门？”
穆影笙今天的目的地跟厉衍是一起的。虽然这些事情可以让黎永去调查。可是她总觉得慢。
如果可以，她更偏向于自己找出当年的真木目。
厉衍点了点头，两个人正打算出门，穆影笙的手机响了，是穆芊芊的电话。
穆影笙想到她刚才看到的资料，还是接了起来。
她没想到的是，穆芊芊让她回家，说穆贵和知道她回来了，让她中午过去吃饭。
挂了电话，穆影笙看向厉衍。
“她找你干嘛？”
“让我回家。”穆影笙没想着隐瞒：“我爸知道我回来了，让我回去吃饭。”
“那正好，我上门拜访一下。”
……
穆影笙顿了一下：“你要跟我回家？”
“不是应该的吗？”
确实是应该的，不过，穆影笙之前并没有想到，要跟厉衍这么快见家长。
“我打电话跟我爸说一下。”
“好。”
穆影笙给穆贵和打电话，穆贵和还有一瞬间的诧异。
“阿笙，你回来了？”
穆影笙以为穆芊芊是先跟穆贵和说的，听穆贵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她也没有想太多，本来就决定要抽时间回去看穆贵和。
“是啊。我回来了，我今天中午会回家吃饭。”
“好好，我现在去买菜。”
“恩。”穆影笙第一次没反对：“对了，爸，我会带个人回来。”
“带，带人回来？”
“对。”穆影笙点头：“我交了男朋友了，他说要来我们家拜访。”
“男朋友？”穆贵和十分意外，穆影笙一直在部队里，加上看她一心为了事业。
他还以为她不会像穆芊芊那样，这么早交女朋友。没想到……
“好好。那也不用买菜了。我直接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个酒店订个包厢吧。”
“恩。”
穆影笙挂了电话，发现厉衍正往衣柜的方向去。
“你干嘛？”
“换衣服。”厉衍原来只打算穿个休闲夹克出门。外面虽然刚下过雪，不过他一向不怕冷。
现在他却走到了衣柜前，重新挑起了衣服。
“不用了。”穆影笙看他的手要去拿西装：“你直接穿军装好了。”
在她看来，没有任何衣服可以比军装更美。
“你确定？”厉衍转过脸看她：“真的只要穿军装就行？”
“相信我，我爸本身就是退伍军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军装更亲切了。”
她这样说，厉衍只好信了。
他换上常服，穆影笙看着镜子里身材健硕，站姿笔直的厉衍，觉得有些失笑。
“你放心吧。我爸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上次她就看出来了。
“是吗？”厉衍倒是没有多少紧张，只是他跟穆影笙在一起这么久，知道穆影笙很在意穆贵和，自然会希望在她家人面前有一个好的印象。
……
厉衍换好衣服，带着穆影笙出门。
去穆家之前，他特意绕路，去给穆贵和还有陈华珍两位买礼物。
穆影笙知道这是应该要的，也没有拒绝。她就是这样，既然确定了关系，就坦坦荡荡，更不会去在这些小事情上客套。
穆贵和打开门看到厉衍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不为其它，这人他见过，认识。不是他记忆好。一是厉衍的气质太特别，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二是穆影笙上学跟当兵那么些年，就带了一个厉衍回家，他想不记住都难。
“阿笙，你回来了。”目光看向厉衍：“厉教官是吧？我记得你，怎么？你这是亲自送阿笙回家啊？你真是太客气了？”
故意误解厉衍跟穆影笙的关系。因为穆贵和心里不舒服。
就外形来说，穆影笙跟厉衍是极为登对的一对。只是当父亲的，多少会有点这样的心态。
总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看到有人来跟自己抢女儿，总是会不高兴的。
“爸。厉衍是我的男朋友。这次是来拜访你们的。”
说话的时候，她带着厉衍进了门，一直被她挡住了一半身体的厉衍，将手上刚才在路上买的礼物递给了穆贵和。
“叔叔好。这是给你跟阿姨的礼物。一点心意，不要嫌弃。”
穆贵和没有急着接厉衍手上那些盒子。他看了穆影笙一眼。
“男朋友？”
“是。”
“现在是你上级？”
“对。”
“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他是你教官？”
“恩。”本来就是。
“师生恋？”
“爸，你说到哪去了？”穆影笙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厉衍虽然是我的教官，但不是我老师。他不过是总教官，负责管理学生。你想哪去了？”
穆贵和有些不是滋味，女儿还没嫁，就开始偏着自己的男人。
小女儿是那样，大女儿也是这样。
“不是就好。”
“当然不是了。”穆影笙不想他误会，看穆贵和不接厉衍手上的东西，她主动接过，放到茶几上。
这个时候，本来在房间跟穆芊芊说话的陈华珍出来了。
“妈。”虽然跟陈华珍不亲，但是穆影笙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我回来了。妈，这是厉衍，我男朋友。厉衍，这是我妈。”
“阿姨好。”
“好好好。”陈华珍看着厉衍，自然也看到他身上那一身军装。她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看着穆影笙两个，的态度异常的热情，热情到不真实。
“你看你这个孩子，带人家上门也不跟人说一声，我跟你爸最是随和。你们人来了就好。买什么东西啊。”
穆影笙看着陈华珍的态度，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来来来，快进来坐。这天很冷吧？外面温度很低，快把门关上，别冷到自己了。”
她这话是冲着厉衍说的，穆影笙眨着眼睛，不知道陈华珍这么热情是几个意思。
只是不等她把疑问问出口，穆芊芊也跟着站到了陈华珍旁边：“姐，姐夫。”
这一声姐夫让穆贵和倏地看向穆芊芊：“芊芊，乱叫什么？”
这还没结婚呢，就先叫上姐夫了？
“我，我没叫错啊。”穆芊芊咬着唇，一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模样：“姐夫那些朋友管姐叫小嫂子。那我叫他姐夫有什么不对？”
第289章：第二更
“怎么就不对了？”穆芊芊的声音小下去，听着明显有些不服气。厉衍站在一旁不说话，脸色看着十分温和。
这个穆芊芊虽然不招人喜欢，但这句姐夫，他倒是觉得合适。
成为穆影笙的丈夫，变成穆芊芊的姐夫，不是早晚的事么？
“爸，你看，姐夫自己都没说什么。”
穆芊芊一脸委屈的看着穆贵和。穆贵和的眉心拧得紧紧的，到底没发作。
对他来说，没结婚，就不能叫姐夫。
“没关系的爸。一个称呼而已。”
穆影笙了解自己，一旦认定了，就没想着改变。既然这辈子非厉衍不可了。那么早叫晚叫，确实是没什么关系。
“进来坐吧。”穆贵和退了一步：“都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谢谢爸。”
这是松口的意思了。穆影笙不理会穆贵和话里的嫌弃，拉着厉衍的手，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还放着厉衍跟穆影笙带来的礼物。穆贵和来京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也能看出这其中的价值。
看着厉衍，军装笔挺，坐姿标准。一看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眼中的情绪稍稍少了几分：“你跟阿笙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他知道，穆影笙跟厉衍应该认识很久了。刚进军校应该认识了。但是穆影笙的个性他多少还是知道的，让她在上学的时候就恋爱，这不太可能。
“爸，我跟……”
“我没问你，让他说。”
如果厉衍单纯作为领导，穆影笙的上级来拜访，穆贵和绝对不是这样的态度。
可现在的厉衍是作为穆影笙的男朋友来的，他总要多考察一下。
“叔叔，我跟阿笙认识差不多有四年了。之前她进军校，就是我给面试的。她进了军校，一直很努力，我也很欣赏她。我们确定关系是阿笙特战队之后的事。”
“叔叔，你放心，阿笙不光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战士，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她没有，也不会做出违规的事来的。”
“那是自然。”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穆贵和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但是看厉衍依然不怎么顺眼。
“你现在是大校？”
“是。”
“家里做什么的？你父母知道你们的事吗？他们同意吗？”穆贵和想得比较多：“如果你父母不同意……”
“叔叔，你放心吧，我父母都已经见过阿笙了，他们也同意我跟阿笙在一起。”
厉衍连忙表明态度。穆贵和不看他，去看穆影笙。
穆影笙想了想，伸出手来：“爸，厉衍的父母都见过我了，这个还是他妈妈送给我的呢。”
她没有带首饰的习惯，不过今天出门之前。把这个玉镯找了出来戴上。
穆贵和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看着她手上戴着的玉镯，自然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脸色又好了几分，只不过：“既然你们家已经见过阿笙了，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穆影笙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厉衍却在此时握住了她的手：“我随时都可以结婚。只要阿笙同意。”
“爸。”穆影笙赶紧表态：“我还小呢，我没想着结婚。”
不说别的，就古斯尔罕都没有被抓住。她现在哪有心思结婚？
“也好。”穆贵和点头，看着穆影笙。也不想让她这么早嫁：“确实不用那么早结婚。总要多看看，多想想，想清楚才行。”
厉衍坐着不动，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
“爸。”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还没什么成绩，不想就这么早结婚：“你说什么呢？”
“今天你说要回来，我刚才打了电话给穆凯。他马上也回来了。”
穆贵和不接穆影笙的话，反而转移话题。厉衍受了冷遇，也不恼。
换位思考，他若是以后有女儿，只怕反应会比穆贵和更过激。
而穆贵和只是穆影笙的养父，没有血缘关系，却能这样为她考虑，已经很足够了。
“姐。”
说话的时候，穆凯已经回来了。
穆影笙很久没见到穆凯了。这一看，就觉得变化不小。
上了大学，整个人精神气质都不一样了。眉眼间都是青春活力。
“你回来了？”
“是啊，听爸说你今天回家。”
“长高了，也精神了。不错啊。”
“确实不错。我们学校可好了，还有我们教授对我都很好。”
“那就好。”穆凯的成绩没问题，又肯认真，相信在学校能过得好。
“姐，你也不一样了。”
穆凯看着穆影笙，她为了配合厉衍，她回来自然也是一身军装。
看到她身上的军装，穆凯眼神都亮了：“姐，你这一身好帅啊。又帅又美。”
“帅吧？”穆影笙笑了：“觉得帅。也去当兵。”
“当兵就算了吧。”穆凯以前陪着穆影笙早起过，起来跨步，扎马步。他只坚持了几天就受不了了。
“我们现在学的专业挺好的。我暂时还没那么想不开。”
“你啊。”
穆影笙知道这个弟弟是这样的，从小被陈华珍宠得，有些吃不了苦。倒也没多说什么。反正穆凯本性是好的。其它不重要。
因为穆凯回来，一行人也没有多耽误，直接就下了楼。去了小区附近的酒店。
穆贵和在这里订了个包厢，人反正也不多，就这么些人。
穆贵和跟陈华珍坐在上首。厉衍跟穆影笙坐在穆贵和旁边。穆芊芊跟穆凯坐在陈华珍旁边。
等上菜的时候，厉衍拿着茶壶给穆贵和倒茶。
“叔叔喝茶。”
他态度很好，亲和中不掩他身上的气势。
穆贵和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也不喝他倒的茶。
“爸。”穆影笙笑咪咪的将那杯茶往他面前一推：“喝茶。”
厉衍又给陈华珍倒了杯茶。他大概知道，陈华珍跟穆影笙关系一般，不过毕竟是穆影笙的养母，他不想区别太大。
“客气了，客气了。”
穆贵和直脾气，陈华珍可不是。她可是听说了，厉衍的事。
这会看着厉衍，她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她的态度太过于热情，热情到穆影笙又一次生出几分疑惑。
吃饭的时候，穆贵和让人拿了两瓶酒。他也是下了本，一上来就是茅台。
将其中一瓶酒放在厉衍面前：“能喝吗？”
第290章：第一更
厉衍看着桌上那两瓶茅台面不改色。
“能喝一点。”
“只是一点？”穆贵和不说话，拿起杯子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在厉衍面前。
“爸。”这大中午的，怎么就灌人家的酒？
穆影笙想阻止，可是根本阻止不了。
“谢谢叔叔。”厉衍丝毫不怵，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厉衍。”穆影笙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他给她一记没事的眼神。
穆贵和又倒了一杯。厉衍收着也不皱的喝光。
穆影笙无力阻止，只能看着穆贵和又倒了一杯，要让厉衍喝酒。
“爸。”
“你别说话，这是我们男人的事。”
穆贵和这样说，穆影笙都没法接话。厉衍却在此时拉住了她的手。
“叔叔你说错了。我的事，也是阿笙的事。我跟她是一体的。不分彼此。”
他这样一说，穆贵和却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又倒了一杯。
“不分彼此？既然是这样，这杯，你替她喝了。怎么说她找了男朋友，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好。”厉衍没有推辞，端起酒杯喝光了。
“爸。”穆影笙无法阻止，只好看了眼对面的穆凯。
穆凯收到穆影笙的示意，他赶紧看向厉衍：“姐夫啊。你们在部队，是不是每天训练都很辛苦啊？”
“恩。”厉衍连喝几杯白酒，却没有多少醉意，听到穆凯的话，他点了点头：“辛苦自然是辛苦，不过辛苦值得。”
“难道姐姐也是那样辛苦吗？”
“当然。”
“当兵真不容易。”
穆凯说完这句，穆贵和倒是想起以前来：“是啊，部队确实是不容易。我们那个时候，还要艰苦，我记得……”
穆贵和开始说起了他以前，也就顾上再为难厉衍了。
厉衍看了穆凯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机灵劲。看他跟穆影笙关系不错。看样子，以后有机会，可以提携一二。
说到部队的事，两个男人能聊的事就多了，一来二去，穆贵和也就忘了灌厉衍喝酒了。
说到后来，甚至拍起了厉衍的肩膀：“好，你们都是好样子的，比我们那个时候强。”
穆影笙坐在边上，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穆贵和聊得兴起，拉着厉衍又一次喝起酒来。
这一次，穆影笙都没办法阻止了。陈华珍他们就更阻止不了了。
穆贵和酒量不错，一顿饭吃完，却也醉了。厉衍也喝了不少，他脸都红了。
穆影笙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能喝。幸好这酒店离家里不远。吃过饭，她以为去结账，没想到厉衍醉归醉，却是先把账给结了。
她也没跟他客气，厉衍还能走，穆贵和却是走路都左脚打右脚。
他们只好扶着穆贵和回去休息。
穆贵和喝醉了，一路上拍着厉衍的肩膀：“不错。小伙子不错。”
“好，很好。”他拍得很大力。幸好厉衍是从部队出来的。换个一般人，真的有可能被他这么两下拍得跌下去。
“把阿笙交给你。我放心。”
“谢谢叔叔。”厉衍眼中含笑，转过头看了穆影笙一眼。穆影笙却是给了他一记白眼。
别以为她没看到，到了后面，厉衍看穆贵和说得高兴，他喝得少了，倒是让穆贵和喝得多了。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算计自己的老丈人，还真够可以的。
“生气了？”
送穆贵和上楼的瞬间，厉衍靠近了穆影笙，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莫名的姓感。他身上酒气很重，但是穆影笙知道，他喝的没有穆贵和喝的多。
想到这，穆影笙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没事，我看，你爸酒量挺好的。”
“所以你就灌醉他？”
“怎么是我灌的？你没看他后面自己都开始喝了。”
穆影笙不说话了，穆贵和是那样的，只要有人陪着他喝酒，他确实是会主动喝下去。
送了穆贵和回家，将他送到房间里躺下。
穆影笙和厉衍本来打算离开。穆芊芊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姐，姐夫，再坐一会吧。”
“是啊。都来了，坐一会。”陈华珍也跟着招呼两人坐下：“你不常回来，这也是你的家，总不见得，你一回来就要走吧？”
穆影笙跟厉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有急着走，而是坐了下来。
“姐。”
穆凯坐在旁边，他很久没有见穆影笙了，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阿凯。”陈华珍看着穆凯，声音很轻：“你姐很久没来了，她也不常回来，晚上就让你姐继续留下来吃饭。”
“好啊。”穆凯没反对，陈华珍看儿子一点都不明白，加了一句：“阿凯，去楼下那个市场买些菜。就去超市买。都买有机的。”
“哦。好。”
穆凯没有多想，拿起钱包匆匆就出了门。
他走了，穆影笙看着陈华珍跟穆芊芊，不知道他们这是几个意思。
“阿笙啊。”陈华珍看着厉衍，眼中带笑：“你看。你现在也大了。不光有份好职业，也找到一个好伴侣。我看着真的是替你高兴。”
“谢谢妈。”
穆影笙道谢，态度真诚。不管陈华珍怎么偏心，至少这么多年没有像电视里或者是新闻里演的后妈那样给她小鞋穿，为难她。
“谢什么，也不用了。这么多年，我也没为你做什么。倒是你爸，这么多年，确实是一直照顾你，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他今天这样，也是高兴的。你说是吧？”
“是。”穆影笙点头，看着陈华珍绕圈子，也不想再跟他继续绕：“爸对我很好，你跟爸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会牢牢记得，不会忘记的。”
“我们年纪大了，这恩不恩的，就不用提了。”陈华珍笑了笑，看看穆影笙，又看看厉衍。最后目光回到了穆芊芊身上。
“我也老了。没什么用了。只是可惜了你妹妹，怎么说，你跟她也是姐妹一场。既然你现在都过得好了，你是不是应该帮帮你妹妹？”
说话的时候，她看看穆影笙，又很小心的看了厉衍一眼。
穆影笙看着陈华珍脸色不变：“帮芊芊？我不太明白妈你的意思。”
第291章：二更
帮穆芊芊？穆影笙想不太明白，她有什么可帮的？
先不说这辈子穆家的情况比起上辈子来已经好了很多了。www.uu234.net就算是上辈子穆家那样的情况之下，穆芊芊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穆芊芊会有什么需要她帮助？
穆芊芊坐在一旁，小心的看着穆影笙的脸色。
穆影笙很少看到这样子的穆芊芊，想到前世见到她，怀着周治平的孩子，一脸贵妇的模样，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芊芊有什么需要我帮的？”
“姐。”穆芊芊的脸有些苍白，不等她开口，陈华珍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笙，你看，你马上要跟厉衍在一起了。我听说了一件事，厉衍跟周治平是表兄弟是吧？”
“……”穆影笙看向厉衍。他这会好像喝醉了，整个人坐在那里，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反应。
“阿笙，厉衍跟周治平是表兄弟。我还听说周治平很尊敬厉衍这个表哥。你看。你跟芊芊是姐妹，本来也应该互相帮衬。如果芊芊嫁给了周治平，你们两姐妹，成为两妯娌，不也是一段佳话吗？”
陈华珍说得振振有词。穆影笙听了却只想笑。
“阿姨。”厉衍突然出声了。穆影笙忍不住就去看他，他这会看着似乎是醉了。不过她看出来了，他的眼神一片清明。
“你说，让我去劝周治平娶你女儿？”
“……”陈华珍看着厉衍出声，一时摸不太准他的意思。不过之前穆芊芊说的话，让她重重的点头。
“如果可以，那就再好不过了。”
穆影笙几乎要笑出声来。再好不过？她忍不住就去看穆芊芊，上辈子，她不是挺能耐的吗？
不但让周治平心甘情愿的娶了她，还让整个周家认了这个媳妇。周治平的母亲白婉，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
怎么换了一辈子，穆芊芊的地位沦落至此了？
厉衍看着陈华珍，他突然就笑着开口：“凭什么？”
猝不及防的三个字，让陈华珍脸上的表情都端不住了，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厉衍。
“你……”
“想让周治平娶她，直接去跟周治平讲。我只是周治平表哥而已，不是他爸，就算是他爸好了。现在周治平是成年人了，他爸也做不了他的主。我也一样。”
“厉衍，你……”陈华珍自认是长辈，就这样被厉衍下面子，一时就有些下不来台而已。
“我说错了？”厉衍的神情相当的淡然：“周治平若是想娶你女儿，自然会娶。若是不想娶。我去说了又有什么用？”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听穆芊芊说，周治平现在态度不明，对她根本不上心。她身为穆芊芊的妈妈，总要替女儿筹谋一二吧？
“可是，你们总是表兄弟，他又尊敬你。”
“他还尊敬我爷爷呢。需要我去叫我爷爷去说吗？”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陈华珍看着厉衍的脸色，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厉衍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她还配不上。”
“厉衍。”陈华珍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厉衍就这样不客气：“你别忘记了，芊芊是穆影笙的妹妹，她帮她是应该的。”
“是吗？”厉衍点头：“可是我怎么听说，穆芊芊说阿笙不是她的姐姐，是收养的呢？”
“……”
穆芊芊小脸发白，没想到厉衍会在此时发难：“你……”
“姐。”她转而看向穆影笙，语气带着十足的急切：“我没有说过，姐夫怎么能这样说我？”
穆影笙坐在那不动，陈华珍这会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你看你。我们几时说过阿笙是收养的？没有的事。”
陈华珍看着穆影笙，目光十分复杂：“阿笙，你妹不懂事，小孩子家家的，胡沁了几句，你听过就算了。怎么，怎么还能跟厉衍说呢？”
“抱歉。妈。”穆影笙这事真没法认：“我从来没有跟厉衍说过这事。至于他怎么会知道，就只能问问芊芊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穆芊芊眼睛泛红，眼角的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看着陈华珍，急于为自己辩白：“妈，你知道我的。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姐夫冤枉我。妈。”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陈华珍心里气极，说了又怎么样？
本来就是收养的。可是现在这话她不能说。她拍着穆芊芊的手安慰她，转身看着厉衍，眼神不复热切跟亲和，带着几分不满。
“厉衍，你是小辈，我是长辈，你这样跟我说话，不太合适吧？先不说芊芊有没有说这话。事实上，阿笙确实是我们收养的。可是收养的怎么了？我们一样把她养到这么大。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生恩不及养恩大？我们穆家怎么说，对穆影笙也是有恩情的。这样的恩情，我们也不指望她还了。”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我们不要她还恩情，可是她现在飞黄腾达了。提携一下自己家的姐妹，又会怎么样？更不要说这根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来，阿笙你为什么要拒绝，难道说，在你心里，你就见不得芊芊好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穆影笙都呆掉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变成了她见不得穆芊芊好？明明拒绝的人，是厉衍啊。
“你不用把话题引到阿笙身上。不想去说的人是我。”
厉衍这会语速正常，整个人看着十分清醒：“阿姨，我虽然是第一次上门，也是第一次跟你接触。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明白。你们是你们，阿笙是阿笙。在我心里，我喜欢阿笙，在意她。我就会去在意她的想法跟看法。至于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好好的当阿笙的父母。给她应该有的尊重跟照顾。我自然也会跟着阿笙一起孝顺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要为难阿笙。那么阿笙顾念亲情，顾念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却是不愿意顾念的。”
“你，你……”
这简直就是直接的打脸。陈华珍的脸都绿了。她指着厉衍，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第292章： 三更
厉衍不想再呆下去，拉起了穆影笙的手：“走吧，我们回去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哦。”穆影笙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跟着厉衍一起出门。
“穆影笙。”陈华珍气坏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穆影笙的脚步停了一下，想了想，她转过身来看着陈华珍。
“妈。我尊重你，也体谅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体谅一下我。先不说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有，周治平跟芊芊的关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要不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取决于他们自己。芊芊若是真的那么想嫁给周治平，我觉得，她自己去说会比较好。”
留下这句话，她不再停留。只是要出门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
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穆芊芊。她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导致这辈子的穆芊芊变成这样，不过，自己能为她做的事，绝对不包括去让周家娶她。
“芊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一门心思想嫁给周治平。我只想问你，你辛辛苦苦的拿到毕业证是为了什么？你辛辛苦苦的上学是为了什么？当年你喜欢跳舞，妈就送你去学舞蹈。你说要当演员，你就自己考了艺校。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从实习开始算，你有什么什么作品？拍过什么电视？什么电影？你什么都没有，就只想着嫁入豪门，你觉得，周治平的身份地位，又凭什么要娶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你呢？”
她本来不想说穆芊芊。不过姐妹一场。她要是过得不好，穆贵和也会难受。
能这样提醒，已经是她看在穆贵和的面子上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穆芊芊自己的事了。
穆芊芊看着穆影笙对自己这样一通教训，尤其是还当着厉衍的面。她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红。
最后她看着那紧闭的门，转过身看着陈华珍：“妈，你看她。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可是她妹妹。”
“好了，好了。”
陈华珍也很生气，没想到穆影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别说了。这事也怪你。”自己的女儿哪哪都好，就是运气不好：“你看看那个穆影笙，要啥没啥。还是一个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偏偏能让厉衍对她另眼相看。这就是她的本事。”
说话的时候，她抬手就戳了戳穆芊芊的额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就是手段没穆影笙厉害。看看人家，把那个厉衍勾得死死的。都肯上门来见父母，还让穆影笙去见他父母。你呢？啊？你跟那个周治平在一起有两年了吧？你倒是把他给带回来啊。”
“没出息的丫头。”
陈华珍气狠了，又抬手在穆芊芊额头上戳了戳。穆芊芊的额头被戳得发红，她也恼了。
“是，我没出息。我笨，我比不上穆影笙。那你找她当你女儿去啊。你还要我干嘛？”
恨恨的扔下这句，穆芊芊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这个死丫头，还跟我顶上嘴了。”
陈华珍气得脸都绿了，心里没多少怪穆芊芊。却把穆影笙怪上了。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搅和，又丝毫不顾念姐妹亲情，事情哪里会这个样子？
真是越想越生气。
……
穆影笙并不知道，她又被陈华珍加了一层的不满。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也无所谓了。
她跟厉衍从电梯出来，直接上了车。穆影笙今天没有喝酒。她不让厉衍开车，而是自己率先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上。
厉衍上了车，看着穆影笙的侧脸。
“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没帮你妹妹说话，也没有给你妈妈面子。”厉衍知道，如果他真的出面。周治平会给他这个面子。
但是他不想去说，对于任何一个伤害过穆影笙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开方便之门。只会在心里恨不得他们过得不好，能受到惩罚。
“免了，我谢谢你。”
穆影笙发动了车子：“你没说才是正常的。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做为外人本来就不应该掺和。”
“至于我妈的面子。”穆影笙笑了笑：“放心吧。她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上辈子，陈华珍接连遭遇变故，都没能把她击垮，现在这些就更不算什么了。
“不过，我确实是有点好奇。”穆影笙看了眼前面的红灯，转身看向厉衍：“周治平对穆芊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不想娶穆芊芊，还是不想这么早结婚？”
这两者可是有本质区别。
“……”不等厉衍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他并没有真的喝醉，接起了电话。随着那一头传来的消息，脸色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穆影笙：“金哥昨天在牢里自杀。”
金哥自杀？穆影笙蹙眉：“死了吗？”
“没有。”厉衍摇头：“多亏看守得现得早，一早已经送去医院了。”
“送医院？”穆影笙的眉头跳了跳：“这个金哥不会是想着到了医院可以逃跑吧？”
“答对了。”厉衍点头：“金哥去医院，今天早上，我们抓到一个把自己伪装成医护人员的。”
对方伪装得相当的老练，如果不是厉衍一早打过招呼。相信现在金哥已经被古斯尔罕派来的人灭口了。
“对方被抓了以后，并没有扛多久就招供了。说有人给了他钱，让他想办法把金哥带出院。如果带不走，直接把金哥灭口。”
“应该没成功。”
“对。”厉衍点头：“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了。要预防金哥耍阴招。他今天的举动在我看来完全是故意的。”
“他没事吧？”对方救金哥出去不容易，但是想对他动手只怕是要容易一些。
“没事。手上割了浅浅的一道，死不了。而且因为发现及时，没有让那人伤到他。”
穆影笙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之前我就猜测，金哥手上应该有古斯尔罕犯罪的大秘密，所以古斯尔罕会让人过来救人。现在刚好证实了这个猜测。”
“什么秘密？”
第293章：第一更
“什么秘密？”
厉衍摇了摇头：“金哥嘴很紧，一点口风都不曾吐露。但是我相信，一定是跟古斯尔罕有关系。”
那金哥原来只是一个印假钞的。他是怎么跟古斯尔罕搭上线的？又是怎么让古斯尔罕把这么重要的线交给他？
他们是怎么想到在洛昆山弄那样一个基地？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这些，金哥都知道。可是他不肯说、
“之前不知道，现在看来，却有可能能问出来了。”穆影笙看向厉衍：“没道理金哥知道古斯尔罕要杀他，他还要愿意为他卖命吧？”
“难说。”厉衍摇头：“金哥一直是一个人，但是不排除他还有家人。如果古斯尔罕用他的家人威胁他的话，难保他不会有就这样算了。”
“金哥有家人吗？”
他们查到的资料，只是金哥去了一趟塔国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若是他隐藏的那几年，结婚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这说不通啊。”穆影笙蹙眉，想到另一个点：“你看，如果金哥的家人在古斯尔罕手上。那么古斯尔罕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来杀他。”
“对。这就是其中说不通的地方。”厉衍点头：“如果没有意外，上面应该会让我们去抓古斯尔罕。但是在那之前，要看金哥，肯吐露多少。毕竟，我们没有实证，证明洛昆山的那个秘密基地跟古斯尔罕有关系。”
穆影笙点头：“所以我们的假期结束了？”
“恩。”厉衍看着他：“呆会我让人去订机票。先回昆市。”
“好。”
穆影笙发动了车子，两个人正要往厉家的方向去，厉衍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却是黎永。
挂了电话之后，厉衍看了眼穆影笙。示意她在前面转弯。
“走吧，去你堂叔之前寄信的那个地方。”
“黎永这边有消息了？”
“恩。他今天跑了一上午。把那里整个附近，在二十年前有的企业都调查出来了。”
穆影笙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但也只有一下，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其实，我还想过，还有另一个可能。”
“什么？”
“我堂叔故意跑很远，去寄信和收信。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哪怕查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没有用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厉衍看着穆影笙：“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看一下的。”
两个人驱车去见了黎永，黎永就在二十年前那个邮局的地方等他们。
时间过了二十多年。那个邮局也换了地方，原来在街头，后来因为整改换到了街尾。
这一片的光景跟二十年前自然是不一样的。黎永已经到了，在一家咖啡馆里面等他们。
进了门，扑面而来的暖气让穆影笙心头的急切缓了几分。
黎永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穆影笙跟厉衍进了门，两人把外套脱下，在他对面坐下。
眼前是黎永推过来的资料袋。
“我查了一下，因为年代毕竟有些远了。有些资料查不到。在那邮局附近，开了又关的公司不少。但是有些是去了南方，有些是转行做别的去了。排查下来，有三家的可能性最大。”
穆影笙抽出里面的资料看了起来。一家是最早的贸易公司，一家化妆品公司，还有一家是化工厂。
她突然抬头看向了黎永：“那里有化工厂？”
“对，就这一家。”
穆影笙盯着上面的资料，总觉得资料上的化工厂有些眼熟。
厉衍看着那家化工厂的名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查二十一年前发生过的上报纸的大事时，有过这家化工厂。”
穆影笙蹙眉，终于想起来之前厉衍说过，京市一家化工厂发生爆炸。死亡七人，受伤二十五人。
她倒吸一口气，盯着那家化工厂的资料：“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家工厂有可疑？你不是说，负责人被抓起来了吗？”
“对。”厉衍点头，新闻上是这样说的。不过他的话刚说完，黎永就开口了。
“死了。”
“什么？”
对上穆影笙跟厉衍一起投过来的视线时，黎永叹了口气：“你们让我查资料，我调用了大量的关系。这一天的时间，问了很多人，也联系了我曾经在警局，还有监狱的战友。”
“这家化工厂的负责人，在发生了爆炸之后，就被抓了起来，可是不到一个月。他就死在监狱里了。”
“死因呢？”
“自杀。”
自杀？
“是啊。
……
穆影笙跟厉衍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确实挺巧的。”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穆影笙不信，厉衍更不会信。
“厉衍，你之前说，这家化工厂的相关人员都被拘留起来了？”
“是。”厉衍点了点那份资料：“你可以看一下。”
穆影笙自然看到了，除了厂长，还有一个副厂长，还有一个技术科科长。三个人，全部被抓。可是很离奇，全部死了。
除了那个厂长是死在监狱里，副厂长，还有那个技术科科长，是直接畏罪自杀的。三个人都是自杀的。
厉衍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之前只知道出事，还不知道有这一茬。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可真有意思。
“这家化工厂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黎永摇头：“我没有查到更多的资料了。我只知道有这样一家工厂，看到正好出事，就把后面几个人的资料都查了一下。才发现有这样的巧合。”
黎永说话的时候，看着上面一些负责人的名单：“不光是这三个人，我剩下的，我想查一下。不过若是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只怕其它的人，要么不在了，要么根本不知道什么事。”
穆影笙沉默。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越发的出乎她的意料了。
如果那家化工厂，就是曾经她父母工作过的工厂，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爆炸？
就像是新闻上报道的那样，只是因为操作不当？可这样简单的原因，值得让那些人全部都畏罪自杀？
第294章：第二更
厉衍蹙眉，看着那些资料。想了想，他抬起头看着黎永：“这些资料，我带一份回去。我会让其它人再深入调查一下。你也继续查，看一下，这家化工厂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或者是，有哪些事是我们还没有查清楚的。”
“好。”
“谢谢。”
“客气了。”黎永收起那些资料，看着穆影笙也是有些无奈：“本来以为这事不难，没想到越查越难。只能麻烦你再等一下了。”
化工厂的员工还有活下来的，他一个个排查过去，总会有知道内情的人。
虽然这个可能性其实也不大，但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没事，不急。”
穆影笙心里有事，说了这半天也口渴了。刚才服务生送了饮料上来，她面前就有一杯，她也没注意，直接端起来就喝了两口。
喝完她才愣了一下，想吐掉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厉衍看她，发现穆影笙脸都变了：“你没事吧？你放心。既然现在知道是那家化工厂的问题，就一定能查到更多的消息的。”
穆影笙摇了摇头，她有些无奈的看向厉衍：“我对杏仁过敏，这杯饮料里放了杏仁。”
杏仁这个东西，以前可没有往饮料里加的。还是这两年开始火起来的。
穆影笙对杏仁过敏，平时都尽量避开了。没想到，一着不慎就中招了。
“啊？”这下轮到黎永不好意思了：“这是我点的。他们说是他们店里的招牌。你杏仁过敏？严重吗？现在怎么样？”
厉衍从来没有听穆影笙说过他杏仁过敏的事：“你怎么没说过？”
“不是很大的事，平时自己不吃就行了。”
再说了，部队里的伙食也很少有这个。一般人确实不知道。
“那你”厉衍说不下去了。穆影笙似乎对杏仁过敏很严重，就这么一会会功夫，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红，甚至有些肿了。
厉衍呆不住了，他拿起了眼前那份资料：“黎永，剩下的事就拜托了。”
“别客套了，你快点她去看医生吧。”
厉衍没有多留，带着穆影笙去看医生了。幸好，这里附近就有一家医院。看过医生，开了药，又打了一针抗过敏的针。
穆影笙脸上终于不痒了，却还是肿的，要消下去，看样子有点困难。
“没事。”穆影笙肿着张脸，却还笑得出来了：“打了针，明天就消下去了。又不是很严重的事。”
厉衍脸色难看，他扶着穆影笙的肩膀，都不敢去碰她的脸：“都怪我，我应该注意一下的。”
“怎么能怪你呢？”穆影笙可不认为这是厉衍的事：“一般人又不会想到这去。不怪你。”
厉衍经过这半天，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不让穆影笙再开车，他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
“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在京市再呆一天，后天再回昆市好了。”
“真的没关系。”穆影笙现在心急于想抓到古斯尔罕，快去一天就能早一天做准备：“只是过敏，明天就消掉了。”
“我说的，再休息一天。”
厉衍很固执，穆影笙看他那个样子，也不想跟他争。
两个人一起回了大院，在门口，遇到了出来散步，正往回走的楚学民夫妻两个。
现在天太冷了，他们晚上不愿意出来，就下午有太阳，天气看着不错出来走一会。
看到他们，厉衍将车停下：“楚爷爷，楚奶奶。”
“阿衍。”楚学民看到厉衍时笑了笑：“你回来了啊，上午去你家看你奶奶，听你奶奶说你回来了，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又回部队了呢。”
“后天才回去。”
“后天才走？也好。多呆两天，也陪陪你爷爷奶奶。”
楚学民这辈子，真没什么人可以让他羡慕。但是他确实是羡慕厉永德。
有儿有女，而且两兄弟虽然不常回来，但是儿媳妇跟孙子孙女都在身边。
不像他，女儿早逝。儿子媳妇又是不贴心的。孙女更不是个省心的。年轻时无所谓，年纪大了，却觉得真的真的是会有那种失落感。
“是。”
跟楚学民说了几句，邵亦仙就注意到了，厉衍的旁边坐了个人，好像是个姑娘。
她想到上次厉衍说他带了女朋友过来，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
厉衍看到邵亦仙往车里看，他将身体往后退了退：“楚爷爷，楚奶奶，这是穆影笙，是我女朋友。阿笙，这是楚爷爷跟楚奶奶。”
穆影笙过敏，这会脸是肿的。对着两位老人家笑了笑：“楚爷爷好，楚奶奶好。”
她忘记自己脸是肿的了，所以冷不防被两位长辈看到她这样一张脸，倒着实把楚学民两夫妻给惊了一下。
他们都没想到，厉衍挑挑拣拣，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女孩子？
“……”基于礼貌，两个人的诧异只是一下，很快就掩饰住了。
不过，那一闪而过的受到惊吓般的眼神还是落在了厉衍二人眼中。
看到两位老人家的反应，穆影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挡了下自己的脸。
“不好意思啊，楚爷爷楚奶奶，阿笙的脸过敏，吓到你们了？”厉衍为穆影笙解释了一句：“就刚才不小心过敏了。脸肿了，她平时不这样。”
“没事。没事。”
邵亦仙到底是经过大事的人，诧异只是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只是过敏还好，她还想着，什么时候，厉衍的眼光是这样的了。那还真是
“过敏啊？过敏可大可小。”楚学民以前家里有几本医书，看了眼穆影笙的脸，他想了想：“我家里有一个偏方，是治过敏的。你带她过来，我给你们。”
“她已经看过医生了。”厉衍指了指穆影笙：“医生开了药，也打过针了。”
“那也没关系，就当带你女朋友来家里坐会。”
邵亦仙想着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让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所以这会态度很好：“也让人认认门，下次没事可以来坐坐。”
“……”厉衍跟楚学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他还是看向了穆影笙：“阿笙，楚爷爷楚奶奶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我说过带你去他家坐坐。这会刚好有时间，你要不去楚爷爷家一下？”
第295章：第三更
去楚学民家里？
穆影笙愣了一下，她有些不习惯去陌生人家里拜访。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去厉永德家也是因为知道厉永德跟陈凤澜是很好相处的人。
“放心吧，楚爷爷楚奶奶都是很好的人。”
“好啊。”
穆影笙不反对，于是厉衍把车停好，跟着穆影笙去了楚学民家里。
楚学民家里比厉家要小一点，但也是一个三层小楼。外面的院子，种了很多花草。
虽然现在是冬天了，但是能看出来平时这边的景色应该不错。
“楚奶奶应该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上面打理吧？”
除了角落的积雪，到处都收拾得很干净。
“年纪大了，退休了也没别的事干，就爱折腾个花花草草。”
邵亦仙说话的时候，招呼他们进了门。里面布置得很温馨。
穆影笙的脸过敏，刚才被风一吹就有些疼，这会伸手想去碰，邵亦仙刚好看到了，赶紧叫住她。
“丫头，可不能碰。不然会更严重的，觉得痒就忍忍，要是抓了，要留疤的。”
对方只见过她一面，却因为她是厉衍的女朋友对她这么亲切。穆影笙一时对这两位老人家很有好感。
“谢谢楚奶奶。”
穆影笙冲着她笑了笑，只是她现在脸肿的，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变成一条缝了，确实不怎么美。
她自己也清楚，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进门之后，半垂着头，并没有想吓到对方。
“过敏很难受吧？你忍忍。”邵亦仙招呼穆影笙跟厉衍坐下。楚学民则上楼去拿偏方去了。
穆影笙在沙发上坐下，随意打量了一眼客厅。
都是中式装修。古朴雅致，又不失温馨。茶几上的一束水仙花。角落里的万年青。
看得出来，楚奶奶是个很爱生活的人。
邵亦仙平时就喜欢小辈。只是楚思云不贴心。说话做事总有目的，时间久了，她心也冷了。
对着大院里面的其它孩子，反而比对自己的孙女还要亲。时间久了，楚思云越发不满。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她心知肚明，却不想改变。在她看来必须是让楚思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道理她这个长辈，还要去迁就她一个小辈的。
保姆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饭菜，她也不叫他们，亲自动手倒了两杯水出来。
“楚奶奶，你坐吧。”厉衍站里起来：“怎么好意思让你来？”
“没事，天天在家里，坐着骨头都要发霉了。”
邵亦仙说话的时候放下水，然后坐了下来：“你姓穆？哪个穆？”
“穆桂英的穆。”穆影笙对着邵亦仙笑笑，知道自己的笑看起来有点吓人。又不笑了。
邵亦仙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有点想笑了：“外面冷，喝点热水。你在过敏，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过敏，所以只能喝水了。”
“谢谢楚奶奶，有水喝就好。”
穆影笙挺喜欢邵亦仙的，虽然才接触一会会，总觉得对方很亲切。
邵亦仙看着穆影笙，虽然对方现在脸肿得不成样子。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但是那双眼睛，哪怕是肿的，也很精神。
“小穆是哪里人啊？”
“楚奶奶，厉衍他们都叫我阿笙，你也叫我阿笙好了。”
“好好。”邵亦仙没反对：“阿笙是哪里人？”
“我是庆市人。”
“庆市啊？那好远的。我以前还在庆市工作过一段时间，庆市方言我也能听懂一些。”
“是吗？”穆影笙笑了。当即就说了一句方言，邵亦仙马上就接上了。
“楚奶奶，你说得不错。”
“不行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有些发音啊，自己忘记了。”
“楚奶奶看着年纪一点也不大，看起来才五十出头。”
“哈哈哈哈。”邵亦仙笑了，目光看向厉衍：“阿衍去哪找了这样一个宝？这嘴真甜，我今年都快七十了。”
“那邵奶奶你这保养得真好。”邵亦仙脸上是有皱纹，但是她气质好。就像是她上辈子书里说的那样，看起来就是书香美人。
邵亦仙又笑了，看着穆影笙，哪怕对方脸肿了，都觉得心里好喜欢：“阿笙也是军人？”
“是。”穆影笙从坐下就身板笔直，加上她身上穿着那一身军装，想猜出来也不难。
“是文艺兵还是通讯兵啊？”
“都不是。”穆影笙摇摇头：“我是特种兵。”
“特种兵啊？”从楼上下来的楚学民刚好就听到这句：“你是特种兵？”
“是的。”穆影笙点头：“我还是厉衍的下属呢。”
楚学民点了点头，这倒是能理解了。两个人都是部队的，又是一个连队的。确实更容易产生感情。
“真厉害。”邵亦仙夸了几句，又有些忍不住：“只是太辛苦了。小姑娘家家的，当当文艺兵多好？”
“我觉得这样挺好。”穆影笙上辈子不就是折腾文艺的么？折腾够了：“我就喜欢当特种兵。”
“好。真好。”
邵亦仙看着穆影笙，有一种越看越喜欢的感觉：“阿衍，你也难得回来，要不一起留下来吃个饭？我跟你奶奶说去？”
“不了。”到底是在别人家里，厉衍怕穆影笙不自在：“我最晚后天就要归队，还是回家多陪陪我爷爷奶奶吧。”
“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邵亦仙也不恼。总归是陪自己家人要紧。她又去看穆影笙，看到小姑娘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又觉得很喜欢。
“阿笙下次再遇到休假，就来这里坐坐。”
“好。”穆影笙没拒绝，她确实是挺喜欢这两位老人家的。
“这个方子，你拿好了。”楚学民把手上一张纸递给穆影笙。
上面是一张药方，字是用毛笔写的。颜体。一笔一画，写得非常漂亮。
“这字是楚爷爷你自己写的？”
“是。”楚学民点头：“方子我抄在笔记本上。我给你誊一份。你下次按着这个抓药。别吃那些西药。”
“谢谢楚爷爷。”穆影笙看着手上那张药方：“你这个字写得真好。”
“看看，我就说阿笙嘴甜，刚才夸我，现在轮到夸老头子了。”
“练了几十年，也就这字能看几眼。阿衍他爷爷的字也不错。”
“楚爷爷，你可别笑话我爷爷了。我爷爷哪能跟你比啊。要说这个字啊，还是你写得好。”
厉衍可不是拍楚学民的马屁。楚学民跟陈凤澜，邵亦仙一样，都是书香世家出身。
楚学民除了颜体，还会柳体，瘦金体，草书也能写。厉永德早年农民出身，从了军只知道打仗。识字断文还是因为看上了陈凤澜，才开始学的。
写字也是后来不打仗了，跟着陈凤澜开始练字。不过他只会写正楷。
“你奶奶那一手字，倒是真的好。”邵亦仙想到陈凤澜，眼中也带出几分笑：“她写的柳体字，特别好看。她还会写小篆。这一点，我都比不过她。”
穆影笙眼中含笑，听他们说话，在邵亦仙说完之后才回了一句。
“楚奶奶这样说，下次回去，我要看看厉奶奶写的字了。”
“呆会回去就能看。”邵亦仙努了努嘴：“我知道她的习惯。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每天都要练一会字的。你们回去就能看了。”
“好。”
穆影笙不可能真的去找陈凤澜说要看她写的字，只是邵亦仙这样说，她就顺便回了一句。
态度很有礼，也知道进退。
邵亦仙越看她越喜欢。喜欢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如果阿柯的女儿还在，只怕也是这么大了。说不定，会比她还要讨喜一些。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让她压下去了。穆影笙还在这里，她不想露出伤感的情绪，引得人家小姑娘第一次上门就多心。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厉衍带着穆影笙起身，告辞，正打算走了。
外面聂家敏带着楚思云回来了。
楚思云本来在国外上学，不过最近要到元旦了，她索性回家，打算在这边呆到过完年再回去。
她不上学的时候，闲得很。每天就是跟着聂家敏逛街，做美容，跟那些富太太一起喝下午花。
楚家地位高，聂家地位也不差。聂家敏的身份出去，自然是很受人欢迎跟尊敬的。
她格外喜欢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所以哪怕天冷，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
今天跟着楚思云又去逛街，逛累了，本来是想去外面吃饭。
不过楚思云听说厉衍回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就想着回大院来，看看能不能遇到厉衍，不能遇到，呆会吃完饭特意去拜访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楚思云一回家，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厉衍。
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把手上那些袋子扔下，她像一只蝴蝶一样冲到厉衍的面前。
“衍哥。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你是来看我的？”她伸手就要去拉厉衍的手臂。
厉衍没回答她的问题，同时往边上站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这样一来，楚思云自然就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穆影笙。
穆影笙的脸肿了，楚思云一时没认出她来，不过看到她那双眼睛，还有她身上的军装时，她慢慢就想起来了。
“是你？你怎么在我家？”
这个讨厌的女人，那个时候粘在厉衍身边的女人，怎么会在她家里？
第296章：你的礼貌呢
楚思云看着穆影笙的眼神满是敌意。她可没忘记，之前在医院门口遇到她的事。
更讨厌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可以站在厉衍身边？
凭什么？
看着穆影笙脸上的红肿，她的眼中一阵嫌恶：“你脸是什么鬼？会不会传染？有病就在家里躲着，不要出来害人了。”
她说得十分刻薄，脸上的表情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跟嘲讽。
“思云。”邵亦仙看着楚思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你怎么说话的？你的礼貌呢？”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那种大家出身的气势还在。她脸色沉下来的时候，不要说是楚思云了，就算是她爸爸楚行也要怵几分的。
邵亦仙表态了，楚学民就没跟着说话，厉衍站在穆影笙身边，他冷着张脸，看向楚思云的目光有如冰刃。
楚思云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穆影笙几句，竟然让邵亦仙这样说她，一时脸都白了。
“奶奶，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就这样说我？我可是你的亲孙女，”说话的时候她指着穆影笙的脸：“她不过是一个勾引衍哥的不要脸的贱人。”
“啪”的一声，楚思云脸上挨了一记。
冷不防被打了一记耳光，楚思云都了。
邵亦仙的这一巴掌打得太快，快到其它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厉衍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如果邵亦仙不动手，他也会动手的。
不过这到底是在楚家，有邵亦仙跟楚学民在，他就不去做越俎代庖的事了。
穆影笙都没想到邵亦仙竟然会直接动手，这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呆掉了。
惊诧之后，却生出一股对邵亦仙的喜欢跟亲近来。
帮理不帮亲，这句话说得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太难。
尤其是楚思云是邵亦仙的孙女，她竟然还能站在自己这边，真的让穆影笙十分意外。
看向邵亦仙的目光，又忍不住多了几分敬佩，跟敬重。
聂家敏怎么都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还会直接动手打人。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快速的冲到了楚思云的面前。十分痛惜的看着她的脸。
“思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看到楚思云脸上的五指印，她忍不住就转过身看向邵亦仙。眼中有明显的恼意。
“妈，我知道，你一向看不惯我们母女。更不喜欢思云。可是再怎么说思云也是女孩子，要脸面。更何况她还是你孙女，你就这样为了一个外人对思云动手？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平时算是敬着邵亦仙的。可是她更疼自己的女儿。
平时她一根手指都不舍得动思云，现在看到她竟然挨了一个耳光，哪怕那个打人的是邵亦仙，她也忍不下这口气。
“过分？”邵亦仙忍着让自己不要动气。抬手指了指楚思云：“她说的话不过分？”
“她说错了？”聂家敏上次也见过穆影笙，本来就不喜欢。现在看到穆影笙脸又红又肿，难看得要命。心里就更不喜欢了。
尤其是这个难看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然还跟厉衍在一起，那就更不能忍。
邵亦仙看着聂家敏的模样，不必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点了点头。
“她没错，错的是我。”邵亦仙冷着张脸开口：“我错在当年不加阻止，就让你进了楚家的门。我错在看着你这么多年越活越糊涂，却没有提点你一二。我错在看着你把思云教育放纵成今天这个样子，却没有阻止。”
“妈……”聂家敏讪讪的看着邵亦仙，有一瞬间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邵亦仙深吸口气，她年纪也不轻了。动怒伤身，她还要活着找到阿柯的女儿，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出事。
“我说，今天开始，你们搬出去住吧。”
穆影笙一惊，连厉衍也是愣了一下。穆影笙这个时候想走，但是又觉得太突兀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人家家里做个客，就惹出这样的事来，忍不住就去看厉衍。
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厉衍将手握住她的。捏了捏她的掌心。
他没说话，不过穆影笙却明白了他此时的意思。没有说话，两个人不着痕迹的将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妈？”聂家敏傻眼了，她这会反应过来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怒气：“凭什么？我是楚家的媳妇，凭什么让我搬出去？”
“凭我现在才是这个家当家作主的人。”
邵亦仙看着聂家敏至今不知反省的模样，只觉得失望。非常的失望：“你说你是楚家的媳妇，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为楚家做过什么？”
聂家敏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邵亦仙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厉家老大家的，我就不说。人家现在是军区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科室主任，多次组织下乡义诊，还去国外当医学援助。厉衍不必我说吧？他的成绩大院里的人都有眼睛看。厉家老二家的，跟着厉家老二在部队上，吃苦耐劳，两个孩子都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年年拿奖学金。”
“不说厉家，就说你娘家聂家。你嫂子是有些脾气，有些势利不假。但人家两个孩子教育好好的，一个现在生意做得蒸蒸日上。一个虽然看着有些不着调。可是大是大非上，从来没有出过错。可是你呢？”
这大院里的这些二代，顶着身上家族的光环，可是哪一个，不一样也在相应付出？只有楚思云。毫无一点身为楚家人的自觉。
聂家敏脸色难看，邵亦仙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你从嫁到聂家，为聂家做过什么？每天逛街购物，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好好教育，高考连二本都没上。只能花钱送她去国外念书，可是她呢？现在不到放假的时间就跑回来。大好年华的姑娘，眼皮子浅得要命。除了知道盯着男人看，可曾有过什么贡献？不说其它，你倒是问问她，除了嫁个好人家，她可曾想过将来为国，为家，做些什么？”
第297章：你心里只有死人，哪有活人
聂家敏的气势弱下去，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想反驳几句，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时有些迟疑。
楚思云不服气了，她脸还疼着呢。听到邵亦仙的话，忍不住就冲出来：“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不喜欢我妈，也不喜欢我呗。说来说去，你就只喜欢那个死掉的姑姑。在你眼里，只有那个死掉的姑姑才是人，我们都不是人。你就是因为天天想着那个死掉的人，眼里才看不到我们这些活人。”
“啪”的一声，这一次，动手的是楚学民。
他之前一直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
他年纪也大了，快七十的身体，虽然看着硬朗，但时老人家有的毛病，他也有。
此时楚学民胀红了一张脸，指着楚思云：“孽女，你这个孽女，滚。滚出去。”
楚思云连挨两记耳光，爷爷奶奶轮着指责她，她这会哪还受得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家门。
聂家敏颤着身体，看着眼前二老。咽了咽唾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爸，妈，我一直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不过你们再不喜欢我。我也是楚行的太太。这个家，早晚还是要让楚行来撑起来。你们，又何必做得太过？”
还做得这么绝？咬牙看了眼二老，最后她快速的转身，往外面去追楚思云去了。
穆影笙从头看到尾，这会完全没有想留下来的打算了。
只是这么突兀的告辞，却又觉得更不合适。倒是邵亦仙，率先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阿笙，阿衍，让你们看笑话了。”
“楚奶奶。”
厉衍其实是知道的。当年楚柯离世，最伤心的就是楚学民夫妻。楚思云刚才说那个话，无异去剜心。
“楚奶奶，你别想太多了。楚阿姨要是还在，不会想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的。”
邵亦仙摆了摆手，她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抱歉啊。阿笙，阿衍，本来还想说，招待你们吃饭，现在看，你们还是回去陪你爷爷奶奶吧。”
“好。”厉衍没多停留：“楚爷爷，楚奶奶，那我跟阿笙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们。”
“去吧。”邵亦仙脸色平静，只是那双眼睛，满是苦涩。
厉衍跟穆影笙冲着二老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穆影笙看着二老，心知这会他们需要独处，外人的安慰根本没什么用，快步的跟在厉衍身后一起离开。
走之前，忍不住就又转身看了邵亦仙一眼，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二老，真的很可怜。
邵亦仙在他们走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光一样，她无力的坐了下来，眼角突然就湿了。
“亦仙，你看你。思云不懂事，你又何必”楚学民抬手放在邵亦仙肩膀上，他其实也很难受，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邵亦仙握住他的手，声音有几分哽咽：“我这么多年，对他们不好吗？我的痛，谁知道？”
楚学民不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阿柯死得那样惨。她的孩子，我都没见过一面。，若不是有她寄回来的那张照片，我甚至都不会知道，我的外孙女，长什么样。”
“学民，我心里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心里苦的，又何止是她？
“若是阿柯还在，我又怎么会看着她们这对母女这样蹦达？这么多年，她顶着楚家夫人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我可曾说过她什么？”
是，她是有错，这么多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里，没有好好教育思云。可是这教育孩子，本来就是聂家敏的责任。他们不体谅自己，还要倒打一耙，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的阿柯，哪里会像她那个样子。”
邵亦仙是真的忍不住，二十一年，整整二十一年，每天每夜，她都在思念女儿的痛苦中辗转难眠。
若是不还存着一丝幻想，若不是还想着可以把阿柯的女儿找回来，她早就随着阿柯去了。
“我的阿柯最懂事了。当年大院里，谁不夸她？”
“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楚学民拍着邵亦仙的肩膀：“你也别想了。我昨天晚上，还梦到阿柯了。她说，她很好，她说她女儿也很好。还说，我们以后一定会见到她女儿的。”
“真的？”
邵亦仙两个人都是学者，从来不信鬼神之事。可是现在却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真的。”
楚学民肯定的告诉她。其实哪有什么梦？
不过是给邵亦仙一些安慰。让她可以再继续撑下去。
不光是她，还有自己，也需要那些虚无的幻想，跟梦境来支撑他活下去，一直到找到阿柯的女儿为止。
邵亦仙缓了缓情绪，擦干净脸上的泪。
“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我今天看那个姑娘，心里实在喜欢。我总想，要是阿柯的女儿还在，也这么大了。她要是去从军，估计也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楚学民点头，这一点，倒是不反驳。
他看穆影笙也觉得很喜欢。不说这么年轻，就能成为特种兵。
就看到她的时候，他内心生出的亲切，就让他喜欢这个姑娘。
“今天被思云她们母女破坏了，下次，等厉衍再带她回来，我们再把他们请家里我吃饭吧。”
“好。都依你。”楚学民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今天那姑娘肿着张脸过来，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下次来，等她不过敏了，刚好可以看看她长什么样。”
“恩。”邵亦仙想到穆影笙那张脸，也有点想笑：“不过，我相信厉衍的眼光。那姑娘，一定长得不错。”
“长相不重要，重要是能力跟个性一定很好。”
“是啊。”哪像思云
后面这话，邵亦仙没有再说下去了。没有好好教育好孩子，她也有责任。
还有一句不能说的话。是她不知道，阿柯的孩子流落在哪，又是被什么样的人家收养。
若是父母也是不着调的，把孩子养成这个样子，那她要怎么办？
不不不。她要相信阿柯，她的女儿，一定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一定。
第298章：还有谁对杏仁过敏
穆影笙从楚家出来，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她想起来，上次就听厉衍提过，说是楚学民夫妻的女儿去世了。
当时听了并没什么感觉，这会却觉得，两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说起来，确实是这个世间上的一大悲事了。
“楚奶奶的女儿，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恩。”厉衍想到楚柯，其实也有些感慨。
如果楚柯还在，楚家二老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楚爷爷楚奶奶真可怜。”穆影笙有些感慨：“幸好，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厉衍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楚行那个人，一心在仕途。说起来，以他的位置来说，是个不错的人。
在其位，谋其事。从来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可是一个人太醉心于前途，一心扑在公事上，对家庭难免就照顾不到那么多。
楚行或许疼爱楚思云，可是在教育她这件事情上，却是真的做得太少。
不然楚思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更何况，楚行那人
“回来了？”
厉衍走神这一下，他们已经进了厉家大门了。
陈凤澜正好坐在客厅跟厉南秋还有厉寒两兄妹说话。看到两个人进门，他站了起来。
“回来得正好，刚好可以开饭了。阿衍，阿笙，你的脸怎么了？”
厉衍更高大，他刚才走在前面，陈凤澜没看到穆影笙的脸，这会看到了，吓了一跳。
“阿笙，你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奶奶，没事，只是过敏了。”说起来这事是穆影笙自己不小心：“没事的奶奶。”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这个脸肿的。痒不痒？”说话的时候，她瞪了厉衍一眼：“阿衍，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照顾人家阿笙的？”
“奶奶，是我不小心吃杏仁。忘记自己对杏仁过敏了，跟厉衍没关系。”
“看过医生没有？”陈凤澜看着穆影笙的脸，心疼死了：“女孩子这张脸多精贵啊？怎么不注意点？还有什么过敏？你快告诉奶奶，让厉衍也记着。下次都避开。别碰着了。”
“奶奶，没有了。我就一个杏仁过敏。好多人都会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吃过药，也打过针了。明天就退下去了。”
“那也别大意了。晚上药一定擦，要是还难受或者不舒服，还是要再去看医生。”
“知道了。谢谢奶奶。”
穆影笙看着陈凤澜，语带感激。陈凤澜也好，邵亦仙也好，真的都是非常慈祥的老太太。
因为穆影笙过敏，晚上有一些菜，陈凤澜就不让她吃了。刚好晚上白岚也回来了。
她就问白岚过敏还要注意些什么。也不去想人家白岚是外科医生，又不是皮肤科。
不过白岚还是说得很详细，说完了，又看了看厉衍：“今天观察一天，明天要是红肿没退，就直接来医院，我让陈主任帮你们看一下。如果红肿退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谢谢阿姨。”
“谢谢妈。”
穆影笙这辈子接触下来，发现白岚这个人跟上辈子的印象还真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当医生的关系，她给人感觉有点冷，但是气质跟风度都在。她能感觉得出来，白岚对她还算客气，刚才话里的关心也很真诚。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陈凤澜就喜欢看到一家和乐，她一辈子没有摆过婆婆的谱，对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好或者不满的地方。
自然也希望白岚跟穆影笙也能如此。
不过吃饭的时候，陈凤澜忍不住就在想，吃杏仁过敏这事听着也不常见，可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她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还有人对杏仁过敏的？
陈凤澜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来了。索性也就不想了。
吃过饭，穆影笙又陪着陈凤澜坐了一会，说了会话，才回房间休息。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奔波。又发生了过敏的事，本来又是例假时期。
洗过澡之后，她睡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又过敏的关系。来例假一直没反应的她，这会却能感觉到小腹传来的那种隐隐的坠痛感。
不是很强烈，但也不怎么舒服。
“怎么了？”厉衍洗好澡出来，就看到穆影笙微蹙的眉心。
穆影笙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敏的关系，肚子有点疼。”
厉衍看她那个样子，上前在她身边躺下。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捞到了他怀里。
穆影笙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小腹的位置上了。
“是这里吗？”
“再下去一点。”
“这里？”
“恩。”
厉衍不再说了，他的手掌火热，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睡衣，他掌心的温度丝毫不见减少。
将手掌在她腹部轻轻的揉动，他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这样呢？有没有更好一点？”
“恩。”穆影笙点头，她没回头，自然无从得知此时厉衍的表情。
后背是厉衍火热的胸膛，腹部是他灼热的手掌。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温暖包围。
这一天的疲惫与难受，好像在此时都消散了。她半闭着眼睛，只觉得十分舒服。
将身体完全靠进厉衍的怀里，她很喜欢他的怀抱，温暖，厚实，健硕。好像只要被他这样抱着，什么风雨都不怕。
厉衍揉着她的小腹，感觉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才想起了自己有事要跟她说。
“阿笙。”
“恩？”
他的手在她的腹部停了一下，又开始很缓慢的轻揉：“雷鸣不在了。按规定，我们队应该再补一个人。”
听到雷鸣的名字，穆影笙的身体略有些僵硬。
“我知道，你之前很想让何美静加入蛟龙。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你还想让她来吗？”
如果可以，让何美静向上面写个申请，他这边再通过一下。何美静就可以直接过来了。
穆影笙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自从雷鸣去世之后，她天天想着给雷鸣报仇。
如果仇已经报了，她才反应过来。是啊。雷鸣牺牲了，他的位置，是要有人补上的。可是何美静
“阿笙？”厉衍看不到她的表情，又问了一遍：“你想让何美静顶替雷鸣的位置吗？”
第299章：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穆影笙想着印象中那个阳光的大男孩，闭了闭眼睛，将内心那阵难受压下。
“不是还有孙正吗？让他先替雷鸣的位置，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孙正之前是他的助手，负责训练蛟龙的成员。现在几个蛟龙战队都组建起来了，孙正暂时没什么事。确实是可以补雷鸣的位置。
“可是我以为，你会想让何美静加入的。”
穆影笙不说话，她之前听厉衍提到这样的补位时，还曾经抱过希望，有一天，有人退役了，可以让何美静补上。
当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她却发现，她并不想让何美静补进来。
雷鸣是无可取代的，是她的战友，独一无二的雷鸣。她不想让任何人顶替雷鸣的位置。私心希望。
而何美静，蛟龙的任务这么特殊，这么高的危险性。他们马上还要去塔国抓古斯尔罕。
以后还会有什么样危险的任务在等着他们，她根本不知道。
她真的要让何美静进蛟龙吗？
“算了。”穆影笙的声音淡淡的：“就这样吧。”
他们平时出任务，也会有支援，暂时还有孙正在。就这样吧。
厉衍沉默，她没有说理由，他却能明白，点了点头。
“好，你说不要就不要吧。”
穆影笙点头，她的声音很轻：“我有跟她联系过，她现在挺好的。跟着邱凝一块。那边天气也好。她们都很满意，就这样吧。”
何美静跟邱凝去了凤凰女子特战队。她们在那里呆着也挺好。
训练，任务，但是她相信危险度，会比蛟龙要低一些。
就这样就很好了。
穆影笙将手覆上厉衍的手，她的声音很轻：“厉衍，我们都能活着是吧？我们的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是吧？”
“是。”厉衍点头，反握住她的手：“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穆影笙没再开口，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厉衍。
是啊。他们都会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
因为穆影笙过敏，厉衍订的是第三天的机票。第二天，穆影笙跟厉衍本来想在家陪厉永德跟陈凤澜两个。
不过到了下午，黎永打电话给他们。说是当年化工厂的事，有了点进展。
接到了他的电话，穆影笙跟厉衍没一点耽误，直接就往黎永说的地方去了。
他说的地方是一个人的家里。这个人，曾经也是化工厂的一个员工。化工厂爆炸之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跑业务。避开了一劫。
等爆炸了，相关的人员都被抓起来了。剩下的都是些上班的普通职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个人，因为跑业务的关系，跟上面关系不错。所以知道一点事情，黎永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说自己知道一些情况。
黎永知道穆影笙跟厉衍第二天要走，没有多耽误。直接打电话给他们，约他们一起去。
那人叫赵有新，住在京市梅宁区的一处平房里。
因为之前接到电话，赵有新看到他们来，也不意外。招呼着他们进门。他看起来五十上下。平头方脸，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
“这事都过这么久了，姜明生都死了，怎么你们还来查？”
姜明生就是之前化工厂的那个厂长，穆影笙跟厉衍面面相觑。厉衍看着赵有新。
“你昨天跟黎永说你知道一些事情。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
“其实我知道的也很少。”
赵有新叹了口气，想着当年的事。
“我以前，只顾着跑业务。我们厂一开始是国营，后来因为效益开始下滑，姜明生脑子活，就跟上面说搞承包。你们知道的，那个时候，都时兴这个。”
“姜明生脑子好使，搞了承包之后。我们厂的效益开始好起来了。然后他很有野心。开始说要提高效益。他招好多人。有干业务的，有搞研发。”
“我就是那个时候招进去的。我跟姜明生不熟，但是我跟李业成熟。”
穆影笙跟厉衍都看过资料，知道他说的李业成，就是化工厂的副厂长。
穆影笙跟厉衍也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他招的人多，有些人却做不久，就走了。有些人就一直留下来了。”
“等一下。”穆影笙看着赵有新，想确定一件事：“他招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穆州的人？”
“穆州？”赵有新似乎是在回忆，然后他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啊？没听说过有这个人啊。”
穆影笙跟厉衍对视了一眼：“你确定吗？就是在你们厂当保安的。庆市人。姓穆。”
“我不认识。”赵有新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我们就是跑业务的，平时打交道的就是厂里的人。你说的，可能实验室的人。”
“实验室？”
“对。”赵有新点头：“姜明生说，要搞好业绩，产品就要比别人好。他在厂子里搞了块地方出来，平时进出跟工厂不是一个门。里面专门是给那些什么科学家的。那里我们厂里的都不让过去，说是要保密。”
“那你们就都没有去过？”
“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单纯得很，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反正我们有钱拿，不让去就不让去呗。”
“那你们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吗？开发的又是什么产品？”
“这个我真不知道。”赵有新摇头：“姜明生跟李业成两个人，神神秘秘的。那个实验室，我们平时靠近都不让靠近。只要靠近了，就有人过来赶我们，我们怎么去？”
“什么人赶你们？保安吗？”
“对啊，他专门让人守在门口。二十四小时从来断人。我们根本没机会过去看。”
穆影笙转身看了眼黎永，他马上从带来的资料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穆影笙将那张照片给赵有新看：“你见过这个人吗？你有没有在他们的实验室，看到过这个人？就是你们，或者是厂里其它的人要靠近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个人拦过？”
赵有新盯着那张照片看，时间过得太久，他很努力的在回忆。
“好像有。那个时候他们都穿着制服。还真有点印象。”
“你确定？”
第300章：一个漂亮的孕妇
“确定吧。”赵有新点头：“毕竟也呆了好几年。有印象。”
只是有印象，却不是肯定。穆影笙跟厉衍看了一眼，心里却清楚，穆州工作的地方，有八成的可能是这个化工厂。
“他们不让你们去，你们就真不去？平时也没有跟他们有过接触吗？”
“完全没有。”赵有新摇头：“姜明生说，国外都这样。做实验的，搞研究的都是单独搞，不让人知道。”
“你们也就没怀疑？”
“也有怀疑啊。”赵有新的表情有些尴尬：“可是我们都只是小员工，怀疑又有什么用？”
“所以你们既不知道实验做的是什么实验，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人？”
“不知道。”赵有新摇了摇头：“我唯一一次，接近那个实验室，还是因为在外面跑了个大单子。心里高兴，想着找那个姜明生邀功。然后我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他从里面出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那个男人长得真好。一看就是个学者。姜明生管那个男人叫木教授。我当时听说有人姓木，还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别的木字。”
木？穆？
穆影笙的心跳快了一拍。当时赵有新听到的，有可能是穆字。
“你见到那个mu 教授，后来呢？”
“后来？后来姜明生发了好大的火，让我没事不要到后面去。”
“后来你就没去了？”
“怎么去啊？姜明生管我们管得那么严。根本没机会。”
“所以后来你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木教授？”
“后来我倒是还见过一次。那是我在这边的厂区楼顶抽烟，平时厂区禁烟，我在外面应酬，烟瘾也大，只能上楼顶去抽。就看到那个木教授，在对面实验室旁边的家属房里。他身边跟着个女人。”
“是啊，女人。还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长得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穆影笙跟厉衍不说话，赵有新似乎还记得那个女人的美貌。
“真的是相当的漂亮。我哪怕远远的看了一眼，都觉得漂亮。”
“不过可惜，漂亮是漂亮，却是个孕妇。”
穆影笙跟厉衍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两个人一起看着赵有新：“孕妇？”
“是啊。是个孕妇，肚子好大了。我看到那个姓木的扶着她，一脸小心的样子。”
“后来呢？”穆影笙的声音不自觉就染上了几分紧张：“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们。没过几个月，化工厂爆炸。爆炸源听说就是那个实验室。死了好多人。”
“厂子也开不下去了，我们也失业了。”
穆影笙坐在那，觉得有什么似乎呼之欲出。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有很多念头，有很多想法。最后却是什么也抓不住。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赵有新摊了摊手：“这还是我偶然遇到。其它人，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实验室的人。”
厉衍把赵有新刚才说的话全部整理了一遍，最后总结：“所以说，你在你们厂工作了那么多年，却完全不知道，后面那个试验室是什么，有什么？”
“对。”
“你也没有见过除了你说的那个教授之外的其它人？”
“有，可是他们平时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也看不出来。”
厉衍的神情很严肃；他不开口，穆影笙也不说话，两个人似乎是在想事情。
那赵有新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些了。而且时间也很久了。你们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穆影笙知道，无法强求，只是内心还有隐隐的不甘：“你说你看到那个孕妇。那，之后你就没有听到过类似婴儿的哭声？”
“没有。”赵有新摇头：“本来就隔得有点距离。姜明生又抓得紧。我那次抽烟之后，再没见过隔壁实验室的人。一个也没见过。”
穆影笙不再问了：“谢谢你。”
厉衍此时站了起来：“谢谢。你说的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不过有一点，我想问你。当年化工厂爆炸，就没有人过来调查这事？”
“有啊。可是大家知道得不多。我就看到那两次，又不算什么证据。我能说什么？再说，我也怕啊。”
“从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惨。”赵有新缩了缩脖子：“我胆子小，不敢说。”
“你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人，更不知道造成爆炸的原因是什么？”
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啊。
赵有新笑得有些尴尬：“我，我确实不知道。”
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话，厉衍跟穆影笙没有再多呆，起身离开了。
黎永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刚才调查来的信息有没有用：“厉队，这个人，已经是知道情况最多的一个了。其它人跟化工厂有关的人，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查，都没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谢谢你。”厉衍很真诚的道谢：“你继续查吧，有问题再告诉我们。”
“好。放心吧，我只要一找到线索，或者是有更多的情况，一定告诉你。”黎永自己也是开车来的，没有久呆，直接开着车走人了。
穆影笙跟厉衍一起上了车。穆影笙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赵有新刚才说的话，确定吗？他说，他不确定穆州是不是在里面当保安。”
“说是这样说，但是他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看到穆州的照片的时候虽然极力在回忆，但是他眼神中有一种熟悉感。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穆州应该是在这家化工厂工作。”
“如果只是在这家化工厂工作，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只是因为姜明生让他们要保密？”
“不排除这个可能。”
赵有新是厂里的员工，都不能越过去窥见丝毫实验室的秘密。那么穆州不想让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认为，我会是那个孕妇的孩子吗？”也是那个什么教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