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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神煌txt下载     神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六章 罪大无赦(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我只想说,我与我那父王的性格,却是有些不同——”

    那十几位长老闻言,一时都是有些不解,错愕无比的看着宗守。

    下一瞬,就听宗守又一声冷笑:“邱叔,虎叔,让他们只管动手砍人。无论什么家世,什么身份,都给我全砍了。乾天山城内,敢逆我者,杀无赦!今日不能厚此薄彼。”

    此言一出,不止是那十几位长老,以为是自己听错。就连邱为,也是楞在了原地。以他的城府心智,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不知该是出言劝谏,还是遵命。

    甚至虎千秋,亦是一阵犹豫不定。他倒是心知世子之意,是有意要打压这天狐嫡脉的气焰。可这千余宗氏嫡脉子弟,若在这里死掉,可是非同小可。

    见周围之人,都是毫无反应。而远处那三千裂风陌刀士,也都无动作。宗守眉头纠紧,下一刻,却是用力一拍身下的四阶驭风驹。几个呼吸,就跨过几十丈之遥。奔至那些已经有些慌张的天狐族人之前。

    手中雷翼剑剑光一削,就将其中一人,剁去了头颅,身首两段!接着那驭风驹又人立而起,马蹄踏下。四阶战驹雄壮的身躯,裹着千万斤之力,直接把另一人的头颅,轰然踏成了肉糜。

    宗守又霍然回身,目中透着怒焰:“我说动手!两位难道没听见?”

    那邱为这才猛地一醒,被宗守呵斥之后,却非但不恼,反而是眼透精芒,带着无尽的欣喜之意。

    而虎千秋却是微微一叹,咧了咧嘴,然后朝着自己部下,一声炸喝:“你们这些混账,都聋子还是哑了?没听见世子的话?还不快点砍人?”

    邱为却是文质彬彬,朝着宗守躬身一礼:“邱为领命!”

    那十几位宗氏族老,一时都是气怒攻心。都把手遥遥指着宗守,身躯微颤不绝。

    还是那白发老人,反应更快,声音颤抖着开口:“住手!住手!世子你莫非真是疯了?别忘了他们都是你血亲,而且罪不至死。我让他们给您道歉,恳亲世子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

    那近千宗氏族人,此刻终是彻底的惶然失措。原本许多人看宗守,还带着些轻视。这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廋弱少年,已然是乾天山城内的万人之上,一言九鼎之人。对他们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那边宗守,却无声一笑,目中寒意渐退。而正当着十余宗氏族老,都纷纷心神一松,以为还有希望之时。

    宗守的雷翼剑,却向旁又再信手一挥,一道雪亮剑光划过,立时又是一颗头颅飞起,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而这一剑,就仿佛是一个信号。那两千铁虎大戟士,三千裂风陌刀士,都面无表情的,纷纷动手。挥动大戟陌刀,都是利落只极的挥出划下。仅只瞬间,就有五千余颗头颅,骤然落地。都是沙场上练出来的强者,下手无半分迟疑,许多人甚至连惨呼哭之声,都来不及发出。

    宗守身前这小片地域,也瞬间都被染红。

    一时之间,这方圆数十里之地,是血光冲霄,煞气激腾。周围数十万甲士,包括那十几万目狼族的私军,亦都是一寂。

    眼前之人,都俱是乾天山城里,小有权势之人,多是贵胄出生。更有几人,家世显赫,背景不凡。

    此刻却都如被屠狗一般,全数斩杀在此。对于此地几乎所有人,都是难以想象的心灵冲击。

    再看宗守之时,只觉这位世子的身影,平白又高大了几分。依旧是身周气息全无,却莫名的有一股威压,令众人无法直视。

    那十几位长老,更是无法出声,直愣愣的看着地上那些尸体,其中几人,更是不自禁,一行老泪留下。

    还是宗岚,是第一时间,开心大笑:“我宗岚自二十六岁跟随君上。随他征战十载时光。却从无一日,有这样的畅快。杀的好!简直大快人心!世子与君上,果然不同。若依我之意,倒不如把这些嫡脉之人,全数诛绝了才好!”

    那红脸老者,闻言目光一缩。接着是竭斯底里道:“宗守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他们都是我们宗家的精英,精华所在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血脉,天生就比你们这些旁支高贵无数,生出来就是三尾!你们这些贱种,居然真敢动手。我会请出宗伯,我宗合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继任族长!”

    那白须老人更是面沉如水,眼神霜寒如刀,向宗守刺去:“世子心狠手辣,残杀亲眷,非我宗氏之福。我宗睿亦会有请宗伯,废除你嗣子之位!别说是继承妖王,就是你这世子之位,也别想当!”

    他话音方落,身旁忽然两人,状若疯虎一般,朝着宗守扑去,面上都带着疯狂戾意。

    却还未靠近,宗岚就已跃马而至。手中陌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出。

    只听‘铿’的一声重响,宗岚在马上定立不动,那两人却都是被巨力横扫,向身后抛飞,面容金紫。

    宗岚紧接着,却又一声冷笑。

    “尔等竟敢刺杀世子,罪大无赦!杀!”

    胯下的银鳞踏风兽,骤然前踏。一人一马,都带起阵阵残影,撞入到二人之中。陌刀挥起,竟将这两位宗氏族长在空中立时腰斩,分尸两段!

    接着宗岚又一挥刀,把血光洒去,遥指拿些已然是面如土色的宗氏族老:“什么嫡脉血统,不过一些酒囊饭袋而已。早就看你们不顺眼,要非是君上压着,信不信我宗岚第一个就将你们屠掉?你们要废世子,就尽管废就是。宗族大会,指不定谁输谁赢。就看看我天狐八十万族人,到底是你们这些嫡脉子弟树大根深。还是我家君上,更得人心。”

    那宗睿已经无法说话,在这宗岚刀势压迫之下,就连开口也是困难。几乎任谁都没想到,这宗岚竟是胆大疯狂到,敢将天狐长老,当场斩杀!

    而宗守则是哑然失笑,宗族大会么?他可没这个意思、此事要解决,还有个更简单无数的办法,何需如此麻烦。

    对了,还有那宗伯,也不知到底是谁,以前也没见过。

    大长老是族老会的首领,宗令管理族人的赏罚惩戒,而宗伯则是掌管宗氏祠庙与族谱族产,权势最重。都由族中,最德高望重之人担任。

    不过宗守以前没见过,连名字也不记得了,当下是直接摇头:“你们如有不服,尽可去请宗伯过来。就说我宗守,在乾天山巅等他——”

    说话之后,就再懒得理会这些族老。似笑非笑的,望了那灵法空与灵玄一眼。两人俱是心中一突,再次俯首低头。

    原本还是心有不服,对目狼一族,简直就是灾难。可此刻却怨气消散大半,对宗氏族人,也如此重惩,旁人也确实无话可说。

    惩罚虽重,却不能说世子不公。

    宗守最后,又看向了宗皓与宗师元,二人站得更远些,百丈之外。后者半跪在地,宗皓却是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当望见那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宗原,蓦地是一咬牙。重新跃上了马,往远处飞奔。

    宗守看得是眉头一挑,暗暗好笑。这宗皓倒是知机,知晓自己势大不可敌,就果断放弃,冒险来降。不过却防着他一手,不带宗阳,孤身前来。

    当看见自己杀伐果决,斩杀这近千宗氏族人。就又心知自己无有生望,立时逃跑。

    不过这时候,就不嫌太晚?

    “宗原!”

    不等宗守声音喊出,宗原的那匹龙角翼马,就已经从众军之中奔出。

    早就死死盯着宗皓,此刻那龙角翼马,在宗原催动之下,迅捷若电。瞬间就拉近数十余丈,而后手中的紫雷枪无数雷霆狂聚,当两片五十丈长的电光雷翼,在枪身两侧张开,宗原才蓦地掷出。

    这紫雷枪,也一瞬间加到了极致。在雷电之力推动之下,赫然增速到数十余倍。几乎还不等宗皓反应过来,就已是穿击而至,

    宗皓面色一变,倾力躲闪。肩侧却仍旧被洞穿,整个人被枪势前带。竟是硬生生的,把他的人,钉在了前方地上。

    而就在宗皓剧痛无比,倾尽全身劲气,勉强抵御住那爆裂雷光的时候。宗原的马,已经至他身前。

    眼前马刀一闪,就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一刀,竟是从他耳旁起,经过眼眶。一刀将头盖骨削断掀翻,立时是白浆与血液纷飞。

    宗皓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仰天大吼,宣泄着那无尽的悲愤怨恨之意。

    那啸声许久之后,才渐渐平息。最后宗原,又驱马回至宗守身旁,下马跪伏:“宗原大仇已报,心愿已了!自此之后,就是世子手中之剑,任凭驱策,百思无悔!”

    宗守却眨了眼,好奇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他几年前的旧事,你父亲战死的隐情——”

    “无需!”宗原抬起头,神情漠然:“我只需知晓,父亲之死,是因这宗皓及其同党之故即可!不管有没有牵连,将他们一并诛杀,总不会有错。”

    “唔!此言颇有些道理!”

    宗守哑然失笑,示意宗原起身。此刻他已经至宗师元身旁,居高临下看着这位至亲叔父。

第二五七章 皇道之气(求推荐求月票)

    只见宗师元是神情默默的半跪着,面色灰败。死死地咬着牙,也不出言求情。

    宗守却只觉头疼,这位亲叔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

    前世的宗师元,其实对宗守,也并无太多劣迹。据他所知,那个时候的宗师元,早已是为人所控,身不由己。

    毕竟名义上,是他宗守尚在人世的唯一至亲,一刀杀掉,固然痛快。不过避入沉沦海的宗未然,终有回来的一天。那个时候,也不知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会怎么看待此事。

    这个时代,也极重一个孝字,不能不考虑别人的看法。

    纠结了片刻,宗守紧皱的眉头,就已舒缓开来。

    其实也无需烦恼,只需秉持着‘公证’二字处断。那么无论何人,都无法置喙。即便宗未然回来,也怪罪不得。

    “那天狐雪氏,据说是叔父你亲自引来?叔父难道不知父王,极力排斥雪氏之因?不知引狼入室之理?”

    宗师元神情一阵扭曲,下意识的就想要出言辩解。可当片刻之后,就又沉静了来,唇角之旁,渗出一丝血丝。

    宗守却眉头一挑,看这情形,似乎有些隐情?难道是中了雪氏的幻雾迷心大法,这才如此?

    不过此事,他也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怜悯之心。若这宗未然,本身没有这个念头。即便真是雪氏皇族的幻雾迷心法,也绝不可能使他生出那野心。

    稍稍沉吟,宗守就已有了决断:“勾结外敌,阴图王位,罪为极恶。你是我亲叔,可饶你死罪。今日就罢黜你右庭柱大将之位——”

    又挥剑一斩,当头削去。那宗师元下意识的就欲躲闪,不过才身躯微动,就又再次顿止,面露凄然之意。只觉旁边更一股凌厉意念,笼罩碾压而来。仿佛只要他稍有动作,欲对宗守不利。就会立时动手,将他当场袭杀!

    这个叫宗原的后辈,居然已是成长到如此可怖可畏之境。

    而此时此刻,他已是万念俱灰,即便被宗守当场斩了,也无怨言。

    那剑光砍至头顶,却忽的又轨迹一变,往旁边划去。血光一炸,宗师元的左臂,竟是被这一剑,齐根削断!只半个呼吸,就立时一阵剧痛,袭入宗师元意志之内。一时是冷汗涔涔,依旧强撑着身躯,把背脊挺直。

    而宗守后面一句,这才落下:“——废为庶人,处断臂之刑!你可心服?”

    目中却是隐现讶然之色,方才那一剑,确实有试探的成份。

    不过这宗师元的反应,也是出乎他意料。这个人,似乎真的是甘心受死。

    本来想说废去修为,便临时改成了废为庶人。这宗师元,与那宗皓不同。

    又只觉心中一松,今日之事,总算是完成了大半。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宗世。

    也就在这一霎那,忽然四周之人,都纷纷跪下。先是那虎千秋,邱为。接着是虎中原与宗岚等人,然后附近所有人都朝着宗守伏身。数十万甲士,都纷纷匍匐之地。

    “吾等恭迎世子回城,继先君千秋大业——”

    若是换在入城之前,宗守必定是要被这场面,激得是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这时却只是呵呵一乐,情绪淡淡。心中满蕴着自嘲之意。似自己这样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当好一个妖王。

    正要挥手,示意众人起来。就紧接着,又忽觉自己的魂海之内,忽然一炸。

    也不知是警兆还是什么,魂海漩涡,丹田之内,都骤然沸腾。似乎是在欢喜雀跃,又似乎隐含忌惮排斥。

    总之是感觉一丝丝隐隐约约的气息,忽然往自己体内,汇聚而至。

    不过宗守面色,却一时是古怪之至。

    “这些气,难道就是所谓的皇道之气?”

    所谓的皇道之气,其实就是人心意念与国势所聚。当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聚集为实质,进而王气加身——

    这东西好处不少,有这王道之气护体,任何人想要刺杀,都需付出极大代价。

    而若能运用好,借助一国之势,即使是一个不习武道之人,也可将那些高阶的武修与灵师诛杀。

    不过坏处,自然也是不少。受天地所限,寿命消减。且无论武道灵法,都有阻碍。

    故此有所谓的王道武学,不修意魂魄神,只专精武道意念之势。若是国强民安,军势鼎盛,也同样可与世间强者抗衡。

    似那陆家占据八百小千世界,其族之长,即便与圣境强者战,也可不落下风。

    不过据宗守所知,要凝聚出皇道之气,至少也要辖有上亿人口,且真正有王朝的根基,人心所向才可。

    乾天山城,虽是拥有五省地域,可大多都是附庸城池。直辖之城市只有十处。人口八千余万。且只建城十年,应该大多都仍未归心。而且他这个世子,现下的情形,也还是处于‘主少国疑’之时。

    这凭这点本钱,怎么就聚出了这劳什子‘王道之气’?

    这东西,对别人或者是求之不得。可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再毒不过的毒药。

    这天地自有法规,皇道之气固然强横,可却也天然对拥有者颇多限制。

    他宗守真正在意的,是武道之极。可没什么兴趣,在王道武学上有什么成就。

    本来他的打算,是夺下这妖王之位,再寻一记忆里的秘法宝物,解决这困扰。又或者时间赶不及的时候,就直接在宗氏族内选一英才让位。

    却远未想到,这东西会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这些气息,聚集之后,就挥之不散。顽固之极的萦绕而来,直往他身体里钻进来。无论他体内真气与魂力怎么驱逐,都驱逐不散。到最后,竟渐渐有与他肉身融合之势。

    正满面冷汗,暗暗叫苦之时。宗守却忽的灵感划过,‘看’向了自己魂海中,那口漂浮在漩涡中央的虚灵之剑。

    “倒是忘了!我还有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乃是他魂念化身,也是他的身体神魂的一部分。以之来吸纳这些王道之气,多半能成。

    不过当这意念一起,又不由暗暗肉痛。这虚灵之剑,是他好不容易才凝聚,蕴养到这程度,是花费无数精力,每日里以魂力淬锻,不时灌入符文。

    只是此刻,牺牲这口虚灵剑,却总比肉身神魂,被这王道之气浸染要划算。

    毫不犹豫,随着宗守意念,那口‘元一剑’,立时在全身上下,不停游走,吸收着些隐隐约约的气息。

    仅仅片刻,这‘元一剑’的剑身。就已是显得凝实无比,渐渐转为明黄颜色。

    甚至清晰可觉,那剑身之内,所蕴含的浩瀚威能。

    宗守却并不喜反愁,这次的变故,算是将他未来的所有规划,彻底打乱。

    这口应该改名为‘皇道元一剑’的第二元神,日后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以这口虚灵之剑抵挡,更非是长久之计。

    好在这聚结的明黄气息,只有微不足道几丝,将之全数汲取吸走,

    宗守又皱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宗原。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变数了。

    ——若海峡之战,确实是为争国势。千军踏阵,更是为震慑那云瑕烈焰二城,使其短期之内,无法为患。

    可仅仅只多了一个无双将种而已,声望大盛,收拢了些人心。没可能使自己的国势,强到这等程度?还没登基,就聚出了一丝皇道之气,真是奇哉怪也!

    接着下一瞬,宗守就又若有所悟,然后是面色青白变幻。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一国之势,涉及声望,人才,民生,兵力等方方面面。多一个宗原,就可使乾天山城军势鼎盛,那么自己了?若论到阵战之道,自己是自问,还是凌驾在宗原之上。

    宗原虽是无双将种,却毕竟还显稚嫩,比不得他在后世,经历千百大战,锻炼出的指挥技艺。

    这个时候,他是恨不得当众甩自己一个耳光。

    ——他是算计了所有,却偏偏望了自己的因素。

    顿时是垂头丧气,全无半点先前的意气风发。

    ——这个妖王之位,简直就是个大坑。尼玛的,这也实在太坑爹了。也幸亏是有这元一剑,可以代替本体,这才保留了几线挽回的可能。

    旁边之人,却全无所觉。见宗守非但不见欢喜之色,反而神情黯淡。都只道是宗守,在为今日之事而心伤。

    不禁都是微微动容,宗守杀伐决断,心狠手辣,固然是令人敬畏。

    可这时,看那仿佛是心痛怜悯般的神情,明显也非是嗜杀之人,却是更令人心安。

    就连那断臂之后的宗师元,也是眼神动摇,现出几许悔恨之意。

    虎千秋自谓是粗人,没那么多感触,等的有些不耐,抬起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世子移步,前往崇政殿登基,继任妖王!”

    宗守这才蓦地惊醒,看了看那乾天山巅,而后是哑然失笑。此事已成定局,自己再怎么纠结也是无用,最多日后再想办法。现在还是把正事,全数办妥为好。

    只觉这最后一步完成,自己也算是彻底了结那宗守的一个遗愿——

    心障消除,自己修为,即便不能小有进境。日后修行,也可斩去重负。

第二五八章 血盟装晕(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回到了乾天山城,又大局抵定,就不能再乘马了。按宗岚的话来说,就是有失身份。

    与是那头从风煜处抢来的四阶驭风驹,就被这样抛弃掉,换成了龙辇,居然通体都是由黄金打造而成。上面嵌着宝石,金光闪闪。总之什么材料看起来华贵,就用什么材料。整整十八匹四阶龙角翼马拉拽,真个是威风豪奢之极。

    这是以前宗未然的座驾,看起来无比的拉风。宗守却忍不住,有些鄙薄这宗未然的品位。这也未免太暴发户了一些。

    不过当看见周围那些乾天山子民,一脸的憧憬敬畏之色。又若有所思,或者不是宗未然的品味太低。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在为生存苦苦挣扎,哪里懂得什么格调?

    反倒不如这种在他眼里,简直土得掉渣的华丽辇车,更能震慑人心。

    而当宗守在数万禁卫甲士,浩浩荡荡的簇拥之下,到得乾天峰顶之时。那宗世等人,却已不见去向。遣人四处寻觅,都找不到这几人身影。

    这倒不出虎千秋几人的意料,乾坤已定,任是那宗世使尽手段,也不可能翻转。这时候不走,就只能等死而已,换作任何人,都会立时遁逃。

    宗守也是这么想,不过心下却仍旧存着几分防备。即然是雪家之人已经插手,动用了幻雾迷心大法,那么说不定也把那面‘幻心镜’带来。

    对这件幻术类的八阶灵器,他是闻名已久。

    若是有意隐藏,那么只需潜伏下来,静止不动。那么除非是天位武宗一级的武修,又或日游的灵师,否则是极难察觉。

    而此刻的他,即便是灵力已至夜游境中段,也不可能洞彻出这件灵器的踪迹。

    依旧是剑不离身,身批重甲。可当他一直走入到崇政殿里,坐到那妖王宝座之上,也仍旧没什么‘意外’发生。

    令宗守颇为惊愕,此处有灵阵护持。特别是殿内深处的这张龙椅,有单独的灵阵。那些人再想玩刺杀什么的,可就难度更增。

    难道这些人,是真打算就此放弃?那个宗世,就如此识时务?

    目光仔细在这殿中梭巡了一番,仍旧没见什么可疑之处。宗守眉头不由一皱,一阵沉吟。而后心神,就稍稍松懈了下来。眼笑眯眯地,看着殿内这许多人,纷纷忙碌、

    特别是宗岚这些人,都是忙到脚不沾地。

    灵潮之前这个年代,仍可算荒蛮时代,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多繁文缛节。

    而东临云陆,在这个时代许多人眼里,更是边荒之地,就更没那么多讲究。

    不过毕竟是一城甚至一国之主的继位仪式,却也不可能太过简单,就一群人高呼城主千岁,就算完事。有着一套完整的大典规仪,越是隆重,越是复杂,就越显得妖王身份高贵,也代表着麾下子民,对妖王的敬意。

    所以这继位大典,虽是稍微繁琐了一些,不过也是繁琐的极有道理。

    而妖族之王,仪式风格就更显特异,先是要与妖族诸部血盟。再还有就是屠宰三牲祭品,以告苍天。

    本来的风俗,还要屠戮活人,从各自部族里挑选罪人。杀的越多,在那妖族诸部之人的眼里,就规格越高,越是满意安心。

    不过宗未然创建这乾天山之后,就废除了这妖族陋习。每年所有祭奠,都是简简单单,弄些猪狗之类屠宰,算是了事。

    宗守自然没有恢复活人祭奠的意思,实在太野蛮太不人道了。

    可当他望见虎千秋命人抬来一个黄金制成的大坛子,摆在殿中央处。把一缸缸的酒,往里面倒的时候,还是微微变色。

    果然当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虎千秋就第一个站到了酒缸之旁,把手一割,那血就哗啦哗啦的流。

    宗守看着份量,直到这虎千秋放了足有十几斤的份量,这才止住。

    这时候的虎千秋,已经是面色发白,两腿也明显有些虚软了颤抖。却很是傲然的,又挑衅的视线。扫视了众人一眼,眼透着得意之色。龙行虎步的,回到了原位。

    宗守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不过一个血誓而已,有必要搞到这么夸张?

    好在虎中原就在身边不远,有人可以询问。当宗守一个眼神望过去,虎中原就立时得意洋洋的低声道:“世子不知!我们妖族的规矩,这血誓之时,血放的越多,就表示越有诚意,为人越豪爽,对君上越是忠诚。当然也有别的意思,中气越足,身躯强壮。这方面可示弱不得。我老爹居然放了足足一斗的血,果然厉害,不落我铁虎一族的威名——”

    宗守微微一愕,忖道居然还有这习俗?怎么自己不知?

    虎中原之后就是柴元,这位先前还是有些沮丧,不过此刻却半点都不肯示弱。哼了哼之后,就同样把腕脉一割,血液如泉涌出、

    半响之后,是身躯遥遥欲倒。堪堪比虎中原多出半碗左右,这才一笑,朝着虎千秋,扬了扬下巴,而后是摇摇晃晃的走回。

    第三位是灵玄,这位目狼一族的族长,也是位狠人。放出的血,居然只比虎中原差了些许。几乎当场昏厥,被人搀扶着,才回到自己的座椅之上。

    不过此举显然是很得人心,不止是殿内诸人,都面色凝然。那目狼一族,残存的几位未被清洗的将领,更都纷纷露出的钦服之色。

    后面诸族族长,也果然都是一如虎中原所言。血放的越多,就越是趾高气扬,都走着八字步,得意无比。而那些身体弱,血放得少的,都是一脸的羞惭,用袖子遮着面,简直没脸见人了。

    当两百多个部族放完血,那黄金坛子里,几乎全是血液。腥气冲天。

    不过这还不算完,接下来是城中有点身份的文官将领。这些人本来只是捎带,意思意思就可。却也同样一个个比拼着,生恐流出的血不多。

    宗守不由翻了翻白眼,看来这殿里一众血气亏虚的众人。忖道要是有强敌在这时候攻打乾天山,保准是一鼓而克,一窝端掉。这风俗太愚昧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废止,坚决废止!

    众人之中,还看见了尹阳连城,虎千秋果未食言,二人都是身居要职、

    尹阳是禁军第四镇的统领,而连城也做了都尉,勉强有资格,参与这继位大典,不过都站在殿末尾端。

    却也是学着其他人一刀划出,在手腕上割出一个血肉翻卷的伤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很是豪迈威武的样子,看得宗守想揍人。

    只有宗原,全不在乎他人眼光,只放出几滴血,就算是完事,令他颇为欣慰。

    最后才轮到宗守,被这大殿之中,数千双视线盯着,站到那黄金血缸之前。

    本来的意思,是想学着上次血誓时那样,也只装模作样,放几滴血就算完事。

    可此刻众目睽睽,数千双眼,都是现着期待灼然之色。宗守不由心中无奈,这个时代的人观念简单。你这时候,血流的越多,众人就越是认可,弄虚作假,只会被鄙视,不得人心。

    心里自我安慰着,反正这一生,也只痛这一次而已。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总比一个个来,要好得多。

    只得是猛地一咬牙,宗守拿着刀,闭目在腕部处一割,任由血汩汩的流。

    心中自怜,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仅有的几次受伤,居然都是因血誓之故。

    大约半斗血放出,宗守就已感觉到晕眩之感。接着却生出灵感,眼珠一转,就直接闭上了眼,面容金紫的向后躺倒。

    他附近之人,皆是一惊,纷纷伸手去扶。搀着宗守,回到上方的宝座。又是按人中,又是灌丹药,才终于把宗守弄醒。

    而此刻殿内,无论是虎千秋,还是那柴元,一干宗未然的旧臣,都是老泪纵横,感动无比。

    世子虽然身体确实弱了一些,却果然不愧是先君之子,有王者风范。你看这多么厚道,多有诚意?为了与大家血誓,都弄晕倒了。

    只有虎中原,抓着后脑勺,一脸的疑惑。忖道世子的身体,有这么弱么?

    体力是很差不假,跑上两个时辰,就要喘气。不过可不代表着身体弱,在他印象中,世子那孱弱躯体之下,可是气血强横,壮的像头牛。

    接着才是血盟,由祭祀将一碗碗的血酒分发于殿内众人。宗守也分了一碗,只觉是血气扑鼻。

    这碗里面,有九成九都是血。几乎是捏着鼻子,才勉强灌了下去。

    血誓完成,众人又是三跪九叩,这才把继位仪式的前半部分完成。

    最后是祭天,由几十位排位靠前的族长,当场屠宰三牲。而后再由宗守,独自登上同样建在乾天峰顶,那孤悬在崖侧之外的祭天台上,由祭祀指引宣告祭文,向苍天祷告之后,就算是完事。

    这在东临云陆,已算是极正规。乾天山城家大业大,这才如此。

    不过动宗守,望见那祭天台时,却是眉头一挑,目中隐透笑意。他总算是知道,宗世那些人,会在何处动手。

第二五九章 岂容轻侮(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那祭天台,就在那崇政殿的右侧。壁立千仞的高崖之外,有一块巨石向崖外探出,直至四十丈外。

    而这祭天台,就建在这巨石之上。也是这乾天峰顶,真正最高的所在,所谓的接天之地。

    宗守一声哂笑,正欲命人到这石台之上去搜寻。却才刚张口,就又止住。

    若不亲临其境、以身为诱,怎可能引动这些人冒险动手?传说中的幻心镜神妙无比,遣人搜寻,多半只会打草惊蛇,将这些人惊走。

    那宗世他虽不放在眼里,可不大不小,却也是个后患。能够斩草除根,可以省去无数麻烦。

    当下是微微一笑,待得几十位司祭,在台上例行检查清理一番,清除掉那些鬼祟魑魅之物。就径自迈步,拿着早就写好的祭文,在所有人注目之下,随着一位大约六十岁许,服饰最为尊贵的老祭祀,一起往台上行去。

    这位祭祀,居说也是宗未然的老臣,名唤宗凌。出身宗家旁系,自乾天山创建之后,就主持着城内一应祭奠之事,很是德高望重。任是何人,只要令这位不爽,都是不管场合,不管身份,开口就骂。

    故此宗守,是丝毫都不敢不敬,亦步亦趋的,走在其后。

    身后宗岚虎中原几人,亦是紧紧跟随。不过当抵达那最后九级台阶之时,就止住了脚步。

    宗原却是微微犹豫,现出忧虑之色。凝思了片刻之后,就神情默默,全不顾忌下方那些快要杀人的视线,竟悍然前踏,跟着老祭祀与宗守,登上了祭天台。

    二十丈不过转眼即至,宗守在那石台中央处站好,此地早已摆放了香案。

    先是焚上香,俯身拜了三拜,再宣读祭文。宗守打开那卷轴一看,就撇了撇唇,眼角微微抽搐。

    这也不知是什么人写的,洋洋洒洒,足有近两万余字。辞章故然华美,骈驷俪六。工整之极。可这祭文读下来,也不知需要费时多久。

    竟在众人惊呼声中,直接将之丢开到一旁。而后是遥遥朝着上空一礼:“苍天在上,乾天山世子宗守,今日继乾天城主之位,求请上苍庇佑,护我乾天!宗守不才,定要使吾诸城,国泰明安,麾下子民,都能够有栖身之地。能够每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下方诸人本是有些不满,可听到这几句时,都是眉头一挑,齐齐叫了声‘好’字。

    他们妖族,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更不耐那文人儒生写的繁琐文章。

    反倒是宗守这简单祷词,虽是浅白粗鲁了一些,更合他们的胃口。

    只有那主持祭典的祭祀,却是气的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狠狠盯着宗守。

    好在也心知此刻时候不对,不好打断。仍旧沉默着,并未出言,只怒目瞪望。

    宗守则是全然不管,神情肃穆庄严,吐出了话语虽是略显粗俗,却是虔诚无比。

    万物皆有灵,这天地虽无有‘神’,却不可不敬。

    “——我要使诸族兴旺,要使我山城兴盛。愿苍天佑我,使我乾天山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有子民,都能繁衍后裔,多生几个大胖儿子——”

    下面又是一片叫好之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也就罢了,反正他们也不靠这个吃饭,大多都是靠猎杀精兽为生。

    可这血裔承继之事,却是众人一同之愿。妖族人人实力强横,即便孺子小儿,也能有不俗武学。可惟独这生育,远远低于人族。历年争战,也死伤不少。可算是乾天山所有人的心病。

    那位大祭祀的胡须白发,却几乎都是要倒竖起来。实在粗俗,太粗俗了,怎可入苍天之耳?

    却也同样闭着眼,神情认真的,在心内诚心求祷着。

    祭文之后,是献酒。宗守正拿起酒杯,耳旁就听得一声清冽寒笑,清晰响起:“真可惜呢,你这祭天之词,倒真是说的不错,对我宗世胃口。可惜了,今日这苍天,却是护不得你!”

    宗守眉头下意识的一挑,心道总算是来了,方才他还以为这些人,真是彻底放弃。那老祭祀本身亦是还阳境的灵师,此刻在台上,也同样而闻。

    立时目露嗔容,扫视着周围:“是何人敢在我宗凌面前,装神弄鬼?敢坏我乾天山城祭天之典,尔等好大的胆子!”

    指尖处赫然是一张火红色的符箓,向那声音来处打出。立时红焰喷涌,弥漫数丈方圆。

    却还未来得及爆裂开来,就见一根宛如白玉般的手指,从虚空穿出,点在那火焰中央。竟是无尽的冰寒之力,将那红焰,生生扑灭,又向四周扩散。附近几十近方圆之地,都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而那手指下方处的地面,更是生生冻结。

    冰雾弥漫,后方处也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宗世,另一人却正是那手指的主人。

    同样是仿佛粉雕玉琢般的面庞,二十岁许年纪,俊美到近乎妖异。手中执着一面明晃晃的古铜宝镜,透着幻摄心神之力。

    现身之后,就朝着宗守一笑:“八尾雪家雪莫言,见过世子!”神情温和,笑容是灿烂之至。

    那台下诸人,当声音响起时,就已感觉情形有些不对。

    此刻当望见宗世与宗莫言,都现出身影。立时是一阵骚动,虎千秋等人,更是面容一变,虎吼着奔往台上。

    宗岚靠得最近,九级台阶,只是一个跨步,就已越过。不过还未等等上祭天台,就听一声哈哈大笑:“给我退回去!想要上来,可没这么容易!”

    竟是一杆丈八大戟,从上方直斩而下。宗岚面色一变,手中陌刀,亦同样刀光掀起。却全不顾自身,横斩而出。

    他只求能尽快到宗守身边,即便是与敌偕亡,也同样在所不惧!

    那声音主人,却‘嘿’的一声,戟影变幻,猛地与那陌刀硬撼撞击。

    宗岚立时胸闷欲吐,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袭来,身形是不由自主的,往台下跌飞。

    抬头上望,只见正是那厉虎吉常。正是眼带哂笑的,向下望着。同样身形被反震之力冲击疾退,面上却又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而两旁的虎中原与离洛,亦同样被台上的两位玄武宗师出手阻拦,无法登至台上。

    待得虎千秋赶至,却又见一人的身影,在祭坛之上,腾起五丈。

    一口口宛如柳叶大小的飞剑,忽然散布于台上,总数四十八口,就宛如风暴一般的旋动切割。

    “雾叶?道名宗,飞叶剑阵,你竟是道名宗嫡传弟子!”

    虎千秋蓦地抬头,看向那空中人影。只见一位青衫道人,正带着几许笑意望下,微微颔首,似乎是自承身份。

    虎千秋顿时暴怒,虎霸刀蓦地挥出,罡劲冲荡。将眼前数口飞剑,全数扫开。正欲往内冲去,却见里面,又是一位玄武宗师,执着两丈大枪,一枪刺来。

    枪势凌厉,势如疯虎。虎千秋却一声冷笑,正欲将眼前这人,一刀斩杀。

    旁边却又有几道剑影,从一侧纷纷袭至。虎千秋无奈,把那长枪格开。人却不得已,只能往身后推开几步,靠近不得。

    而附近诸人,也皆是如此,不是被逼退,就是被剑阵暂时困住。

    那四十八口飞叶剑阵,配合厉虎吉常与几名玄武宗师,就宛如一条坚不可摧的堤坝一般,将乾天山这诸多强者,抵挡在外。

    而此刻在那高台之上,宗凌也同样是神情铁青。他身周连续几个护驾放出,却不敢烧稍有动弹。

    身后同样是两名还阳灵师,一股阴深无比的气息,笼罩而来。

    而宗原枪势,则是遥指前方,身周隐隐是雷霆狂聚。隐隐将宗守宗凌,都护在身后。

    虽是强敌还伺,宗原却是面色如常,宗守也同样神情不变,仔细看着雪莫言的那面宝镜:“这是你们雪氏的幻心境?真是灵妙,据说此物,还是一件法宝的残件?”

    那雪莫言闻言,明显是稍稍讶然,受不得宗守那带着贪婪之意的灼灼目光,将手中之镜收起:“正是此镜!不想世子居然也能认得此物——”心中却是暗自不解,此刻的宗守,神情实在太过镇定,也好生奇怪。

    那宗凌也是一阵恍然,竟是此宝。怪不得他先前以灵法清理这祭天坛时,会是毫无所觉。

    接着也是暗自惊奇,自家的世子,居然到此刻,也仍旧是淡然自若。只这份心性修养,就不逊色于宗未然。

    宗世却不管这些,踏前数步,冷冷看着宗守道:“被人三叩九拜,血盟祭天,世子是否很得意?以为我宗世。是已经输定了?”

    宗守神情,似笑非笑的把视线,移向了宗世。臂膀之上的小金,已经在大袖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流入到九麟剑的剑鞘之内,与剑身融合。

    融入那些许皇道之气的元一剑,也同样把打入到了九麟剑中。

    视角余光,则看着周围。

    ——加上灵武双修的雾叶与雪莫言在内,整整五位还阳灵师,七位玄武宗师!

    这个阵容,换作任何地方,都足可取他性命。

    不过此地,这乾天山,却是他宗守的主场——

    融一国之势,岂容轻侮?

第二六零章 抱歉失误(求推荐求月票)

    在那祭坛之上,已经是人心惶惶,几乎大半的人都是神情铁青,看着上方。

    那飞叶剑阵,被虎千秋几人联手,步步破去。距离宗守的位置,却仍旧遥远。

    柴元挥舞着两面大斧,撞入阵中。

    他其实极不看好宗守,可风熊一族的好汉,却是一言九鼎。

    既然已经有了血盟,就绝不会在这时袖手旁观!

    不过心内,却一时是沉到了谷底。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眼前正发生这一幕。

    世子武道灵法,俱无成就。登基之后,只会致其速死。

    在东临云陆,数十大城,还有那许多隐世宗门。任意一方势力起了歹心,都足可使世子万劫不复!

    也不知那虎千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这虎兄,以前也是顾全大局之人。这次却不知为何,明知世子是个废人,也要费尽心思,将他捧上妖王之位。这不是将宗守,置之于死地?

    灵法空已非是族长,此刻立在灵玄之后,却是唇角一哂。既不觉欣喜,也没有什么焦急之色。

    ——他就知结果,会是如此。以宗守的废人之身,岂可继任乾天城主?

    费尽了心思,只为令乾天城,能够继续存续下去。结果却是自己被罢黜,而目狼一族,亦是损失惨重。几十年时间培养出精英几乎全失,令他心痛如绞。

    冷眼看着自己长子灵玄,冲到了祭天台上,与那厉虎吉常等人搏杀。

    灵法空却微微冷笑,毫无半分相助之意。灵玄是因血盟之故,他却无需如此。自家族人损伤如此之重,他是再没可能,为这位世子去拼生死。即便不助那宗世,也不会为宗原出半分力气。

    更何况,即便此时冲上去又有什么用?好一个宗世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绝杀!不愧是他看众之人。

    虽是对不起宗未然,可如今情形,却也只能看着宗守,在此陨落了。

    在灵法空身后,更有些人目中微现喜色,带着哂笑之意,眺望前方。

    一介手无搏鸡之力之的孺子,只心计深一些,岂可任妖王之位?

    今日宗世公子,必定可将他乾坤翻转。这乾天山城,也仍旧是宗世公子的天下!

    还有那一众天狐族的长老,是毫不遮掩,或是直接出声冷笑,或是不着痕迹的,同样站上了高台,阻挡着身后之人。

    更有人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哈哈大笑着,以宣泄狠意。

    那宗合则立在远处,眼神幽幽:“一个双脉之身的废人而已,居然也敢仗着其父之势,如此嚣狂。果然是只能得意一时。只是可惜了我天狐一族,那近千精英子弟,真是死的不值!这个孽种,死的好,真是死的好!”

    “此事定要那虎千秋付出代价!那宗守,事后我更要当众鞭其之尸,悬首数月方才解恨!”

    旁边立着的是宗睿,此时也一声冷哼:“不过当下之急,还是请宗伯早些赶来。这虎千秋邱为宗岚等人,都俱是宗未然死忠。世儿现在身单力薄,即便将这宗守斩杀,只怕也难控住场面,看来还需宗伯出手,才能将这些人压制——”

    宗合目光微亮,正是此理。只需宗伯出面,那么以宗世之能,几乎十成十,可坐稳妖王之位。

    祭天台上,宗世却正是神情淡漠,朝着宗守踱步走去:“君上对我不薄,原本依我之意,也是不打算取你性命,只圈禁几年即可。今日却是你自己要寻死,是怨不得我!明知自己是双脉之身,一个无用的废物而已。未修武道,不习灵法,就该有自知之明才是,自己远远躲开。这基业固然属于你父王,可对你而言,却是灾非福,取死之因。却偏偏仍要蠢到跑回来,争这妖王之位——”

    话说到一半,上方的雾叶真人,就微微皱眉:“守儿动作快些!我着飞叶剑阵,消耗魂力太大,撑不了多久。最多只有三百个呼吸。”

    那厉虎吉常,闻言却哈哈大笑:“无妨!我这里还有底牌没出,不逊你雾叶真人的剑阵,再撑个一两百息,绝没问题。就任宗世公子戏耍他一番,又有何妨?这样的好戏,我也想看看——”

    在他对面,虎千秋却是暗暗一声冷笑,反倒镇静了来。戏耍世子?在世子面前,真好大的口气!

    干脆是不再焦急,步步为营的前进,不急不躁的,不断施加着压力。只有邱为,整个人仿佛似疯狂了一般,往内突刺。全不顾自身安危,身躯四肢,都被那剑阵割出无数伤口。

    宗世却都仿佛不觉,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任你狡诈如狐,我都可以力破之。世子你为何就偏偏就看不透?昨晚确是你赢了不错,只是今日,我宗世却可将你一剑了结,翻转乾坤!!”

    宗守闻言,却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封印之术,真是害死人。不过这些话,倒是颇有些道理,他也同样是深以为然!

    魂海之内,第二朵黑暗昙花,已开始渐渐绽放开来。宗守的眉头,也微微挑起:“然后了?”

    宗世却是面容扭曲,本来平静的胸腔,顿时是怒潮狂涌。只觉这宗守看他眼神,就仿佛是看小丑一般,令他分外无法的忍受。强压着心绪,宗世才冷声一笑:“所以你下去见了君上,也莫要怨我!”

    毫不犹豫,就是一剑刺出。旁边的宗原,被雪莫言连同两位玄武宗师牵制,无法出手。当这剑气吞吐,竟是直刺宗守的咽喉。

    而就在他目中,才刚现出欣然满足以及快意之色。而台下的诸人,亦都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时。

    那三尺长剑的去势,却在半空中一窒。而后就仿入是刺入到一堵墙内,越是往前突进,就越是艰难。

    到宗守身前三尺时,就彻底停住,再寸进不得。仿佛前面,不是空气,而是一面钢板。

    非是气罡阻拦,而是一股无形之力,在阻拦着他的剑锋,

    此刻附近那雪莫言与雾叶真人等人,兀自以为宗世,仍旧是在戏耍着宗守。不由都是暗暗生恼,这宗世简直就不知轻重!这时候,还怎可拖延?

    只有宗世是双目猛张,透着难以置信之色。怎么可能?这一剑他已经是倾尽了全力。先天二阶,几万斤力量,一剑刺出。生恐这宗守身上,有什么护身宝物,能够护其不死。所以即便是以狮搏兔,也同样全力而为!

    可是只在这三尺处,就刺不进半分。没有真气反应,也没有灵力波动。却偏偏就是无法再往前刺出——

    忽然又一股巨力从对面传来,使他的剑,连带着手臂,在半空如蛇一般,不停的扭曲。甚至他的身躯,也被带动着,不由自主的不停晃动。

    愕然的看着宗守,却只见后者,正是呵呵笑着,有些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

    “失误失误!这劳什子王道绝学,以前还从来没用过。有些生疏——”

    宗世正茫然不解之际,就忽觉一股庞大无法抵御的压力,忽然碾压而至。

    一时间就仿佛一种错觉,仿佛此刻的宗守,竟是与整座乾天山城,都合为一体。

    ——那数千万子民,几百万大军,巍峨难攻的壮丽雄城,五省三万里疆域。甚至虎千秋宗岚这些强者,此刻都仿佛是幻影一般,凝聚在了宗守的身后。

    然后那膝盖部位,就在骤然生成的千万斤巨压之下。咔嚓一声,轰然碎裂!整个人竟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整个彻底压垮,在宗守面前,轰然跪倒之地!

    一瞬之间,竟只是这势压,就令已他重创。口中咳血,神智近乎晕迷,就连下方的巨石,也都粉碎。蜘蛛网般的裂隙,随着‘咔嚓’之声,四下弥漫!

    脑子里的意识,是模模糊糊,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宗守,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竟令他地轮二脉的先天之境,居然是全无抵挡之力?

    旋即蓦地一醒,合一城之力为后盾,王道绝学?这宗守方才,竟似乎是将一国之势引动,临压至此,融于己身?

    只是这怎么可能?他也听说过,中央王朝,还有东临云陆曾经那些大国的君王,在王朝鼎盛时,都可与那些云界最强者抗衡。

    不过据他所知,这些君王,本身也需有不凡武学。若不把武道之势,领悟到极高深的程度,又如何掌握这一国之势?

    这个宗守,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心念电转,思及到此处,不过才一瞬时光。宗世已是胸内悲愤欲绝,目光怨毒不信的,死死盯着眼前这少年。

    怎么可能?今日只需一剑,就可以把所有一切都了结。

    怎么偏偏在这最后,出了这样的岔子?是了,自己此刻,肯定是在做梦,是在梦中!

    一个真气灵力全无的小子,怎么可能令他重创?令他跪下?

    “——啊呀,怎么又给我跪下了?抱歉抱歉,又是失误——”

    宗守此刻,却也正是在发着愁,烦恼万分的抓了抓头发。这王道绝学,与寻常的武道,果然是截然不同,

第二六一章 给我玩玩第(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不止是生疏而已,此刻的他,就宛如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儿,在舞动着巨锤。

    这威力大是大了,甚至强大令他心惊,却总不能随他心意。

    这临阵磨枪,果然是不行。他自以为能掌控自如,结果却是与他的武道,完全是南辕北辙。

    意念动着,宗守正想要将那引来的这一国之‘势’,彻底扩散开来,威压全场。

    结果又不知如何,竟缩成了一团。只听又是一声咔嚓脆响,只见那宗世的大腿胫骨,赫然是再次碎裂。这一次,竟是整个断掉,露出了了断口碎散,满是骨茬的森森白骨,令人触目惊心。

    宗世顿时再‘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带着内脏碎片。只觉是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被这无可抵御的沛然之力,彻底碎成了肉糜。

    心神也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浑身上下,此刻是剧痛无比,也提不起半分真气。

    顿时是欲哭无泪,更有些不知所措,眼前本该是任他宰割的少年,此刻却宛如是千古凶兽般,忽然露出了些许獠牙。

    ——只是显出了冰山一角,就已经是令他重伤当场!

    本以为自己,二十岁登临先天境界,该是乾天山城里,自宗原之后独一无二。有天狐嫡脉的身份,任何人都无法与自己比肩。

    较之这宗守,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妖王之位,必定是自己掌中之物。

    可这一瞬,那优越感却是彻底崩溃,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只剩下了惶恐与惊惧。

    先前他能始终淡定,是以为这局势都在他掌控之中。可这时候,才清楚自己,恐怕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就再无法淡然,也再没法镇静。

    要掌握一国之势,至少也需武宗境界,将武道之势,领悟到一定程度。

    而要如宗守这样,试图将之控制,那么除非是玄武宗师,否则跟本就无可能将之展动!

    那么眼前这宗守,到底该有多强?

    ——地轮七脉,还是地轮八脉?

    天坛中央的这番变化,其实仅仅不过数个呼吸而已。这乾天峰巅,依旧是激战如故。可无论台上台下。都是把一道道惊异视线,投注到天坛之上的宗守与宗世二人身上。

    这番变数,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许多人,眼中的怒火忧意,甚至那丝丝痛心之色,还未退去。

    灵法空是双拳一紧,蓦地踏前一步。眼前这一幕,简直令他无法置信。

    宗世公子,怎么会输,怎么会跪下?输给那个狠毒而又一事无成的小子?

    要非是宗世此刻,明显是伤及肺腑,膝部以下,都尽数断裂。他几乎以为天坛之上的这些人,其实是在做戏!

    心中忽的想到了一个可能,灵法空顿时只觉心内一沉,一股森冷透骨的寒意,直入骨髓深处。

    难道说君上与世子,以前其实一直都在隐忍?什么双脉之身,无法习武都是为掩人耳目?

    世子他,其实是武道天才,天资绝世?

    而宗睿宗合,面上也保持着先前的笑容,然后那脸就渐渐僵硬。

    都是满心的迷惑,搞不懂宗世一剑刺出之后。却为何宗守是安然无恙,反倒是宗世,被压得跪伏在地?

    甚至重伤到,腿部齐膝而断。口中吐血,似乎是内脏六腑,也伤势沉重?

    难道是还有其他隐世高手,藏在那天坛之上?

    那雾叶真人的飞叶剑阵,也不禁是微微一窒。只露出这稍许破绽。就令那邱为,又冲近数丈。

    而雪莫言,更是瞳孔一阵紧缩。瞬间就已明白,方才并非是宗世在戏耍,而是那一剑,真的刺不出去!

    再细望了宗守一眼,心中却更是惊征,身周罡气,在这瞬间是近乎于狂乱:“是剑势!将一国之势,聚于一身,凝为剑势。你这是王道武学?”

    宗守嘿然不答,仍旧倾尽全力,试图操控着这庞大力量。

    前世之时,他也看过不少,云界诸国的皇族秘武。对这王道武学,也有过粗浅研究。

    可这时,却始终都无法进入状态。

    正觉有些沮丧之时,脑内就是一道灵光划过。聚一国之势简单,要自如催动,他却费尽了心思,都无法完成。莫非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其实是与那丝明黄气息有关?

    宗守目中一亮,果断的以那九麟剑代替己身,催动剑势,而后果然是轻松了不少。

    以‘元一剑’这第二元神为媒介,虽然还是有些艰难。不过却再没有之前,那种以小小力量,挥动千斤巨锤般的无力之感。已然勉勉强强,可以将之掌控。

    他在默默探索着这王道武学的掌控之法,那边雪莫言却依旧是在目光变幻,面色已经忽青忽白了好几次:“能将一国之势,融入武道意念,你是玄武宗师?不对,绝不可能!我知道了,你是以先天之身,掌握剑势之极!”

    宗守讶然挑眉头,这雪莫言眼光倒是不多,差不多是猜到了事情真相了。

    下一瞬,就是一股沛然不可抵御的剑势,从那九麟剑的剑鞘之内,升腾而起。

    位于魂海漩涡之内的那朵昙花,也彻底的张开。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位地轮气脉的玄武宗师,向他所立之处疾奔而至。手中两丈大枪,有如毒龙出洞,枪影纷飞着绞击而至。一瞬间,无数枪花绽放,光是逸散的劲气,就似乎要将宗守那孱弱身躯,彻底破碎。

    宗守却眉眼一挑,也不仔细去看,就道了一声‘出鞘’!

    一道金色的剑光,瞬间腾起。本就是上古宝物,可封存王气的灵兵、

    此刻当宗守剑势生成,将一国之势,导入其内。立时一股强横势压,笼罩全场!

    这一霎那,就仿佛是整个乾天山城,都被浓缩在这几十丈空间之内。

    剑光一闪,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将那漫天枪势彻底破去。

    竟是以攻对攻,正面硬撼。浩大的剑势,几乎是以碾压之势。把那足有三阶灵器等级,以各种珍稀金属炼制而成的两丈大枪,强行粉碎!

    就连那位玄武宗师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口中溢血,身影暴退。

    然后剑光再一穿凿,就把这位玄武宗师的人头,彻底削笑。

    雪莫言本是再次取出那幻心镜,一道镜光,往宗守照去。

    却只见对面这少年世子,在他幻心镜照射之下,毫无反应。反而是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冲着他笑了笑。

    雪莫言心中立时是下意识的一突,当再望见那位道名宗的玄武宗师。全无抵抗之力,就被凌空飞起的一剑斩杀。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是骤然变调,忽然间高亢无比:“御剑临空,你是夜游灵师?”

    话音落时,竟是再不废话,也不再去试图一探宗守的根底。手中的幻心镜一照,身形就已幻去了形迹。一瞬之间,就突兀之极的,不见了踪影。

    只能感觉到几十股气息,若隐若现的,往天坛之外遁逃。不走山巅方向,而是御使灵器,直接凌空飞行。

    宗守毫不着急,这些人不现身也就罢了。一旦现出形迹,就决然无法从他剑下逃拖。

    引聚这一城一国之力,他此刻实力,几乎可超越那些巅峰境的玄武宗师两倍有余!

    若是连这些阿猫阿狗,都能从他面溜走。那么他谈秋,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自封‘剑皇’?

    那雪莫言虽是借助幻心镜,分化出数十道相似气机,飞向四面八方。可那真身,却是自始至终,都在他锁定之下。

    九麟剑随着他意念翻转盘旋,忽然又沉坠而下,落入到他手中。而后也没做势,就是蓦地剑芒再闪,一道足达三百丈长的剑气,挥洒长空。向北面虚空,瞬时斩落!

    只听是‘铿’的一声,远处一阵光影散乱。那剑光落下之处,忽然灵能狂涌。

    雪莫言的身影,再次现出。此时却是无比狼狈,发髻散乱。手中一口通体仿佛白玉制成般的长刀,竟是化成了碎片,只剩下了一截握在手中。之后却是完全放弃了遁逃之念,一声惨笑,

    “山河剑意?以势入剑,居然是剑道通灵!传言里双脉之身,无法修习的废人,居然是妙悟剑意的先天初脉,夜游之境!好一个宗未然,我雪莫言输的不服!”

    宗守闻言,是微微摇头一叹:“被你猜中了,可惜没奖。你那幻心镜很不错,不若留下来给我玩玩?”

    剑光变幻,只一剑斜斩。那浩荡剑气所过之出,立时‘蓬’的一声,血舞飘散。剑势所携的千万斤巨力,直接把这雪莫言的身躯,震成了粉碎!

    只有一面古铜圆镜留下,未受损伤。被宗守一道真气一召,便急坠而下,直入宗守的手中。

    当那漫天血雨挥洒,祭天台的上下,都是万簌俱寂。连那刀兵交击之声,也一并息止。

    即便经历无数,心性早已是锻炼到波澜不惊,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老祭祀宗凌,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来应对眼前这一连串的变化。

第二六二章 河山十年(求推荐求月票)

    宗凌至今都无法置信眼前之事——

    宗世重伤跪地,那执枪的地轮七脉玄武宗师,被一剑断头。而灵武双修,俱已入第六阶玄武还阳境界的雪莫言,被宗守以势入意,以山河剑意斩杀,仅仅两剑就将之震成了血肉粉末!

    眼前这专心致志,似乎极其辛苦吃力,却在一瞬之间,斩杀两大人世间顶级强者的十四岁少年,真是他们那位传言中,双脉之身的废人世子?

    是否以势入剑,剑道通灵他不知道。不过宗守方才御剑凌空,那何止是夜游境而已?分明是第二元神!

    宗凌一时只觉是脑筋都转不过来,要非是此刻在身后,还有两位还阳境灵师。他是恨不得,立时一把抓住宗守,仔细的研究盘问一番。

    即位之初,就掌握王道武学。宗未然他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也对,父是虎父,儿又岂会是犬子?

    彼此相较,那宗世简直就失心疯了,居然也敢与宗守争夺大位?

    ——论血脉,论武道,论灵法,论手段,这宗世哪一样能胜过世子?

    虎千秋却是猛地一刀,将失神之中的厉虎吉常迫开,哈哈大笑,再次声震长天:“我早就说过,你宗世与守儿相较。不过是渣滓!真正的垃圾废物,该是你宗世才对!什么东临云陆,隐世宗门之外第一天才,倒真会鼓吹!论真本事,你能及得上世子一根脚趾头?我操你姥姥,一个宗家前任族长的余孽,居然也敢翻天!要不是君上为放着雪氏,哪里还能有你们兴风做浪的机会?”

    那带着滔天豪气的声音,就犹如是一根根钢针,刺入到了宗世的心底。

    只觉是灸心之痛,甚至双腿俱断,那浑身上下的伤势,都无法将之压过。

    而如宗睿宗合这一干天狐长老,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得意,只有血色尽褪之后的苍白。

    ——那可是雪莫言,雪氏在云界中,最出众的后起之秀。灵法修为已至还阳境,凝聚八符。而武道真气,也是玄武境界,融合八条地脉!

    这样的强者,居然也抵挡不过宗守两剑!

    以势入意、剑道通灵、王道武学、这些他们都知道,此刻却感觉极其的陌生。

    其实只一个夜游境界,就炸的他们脑海之内,是一片空白。

    几乎可以预见,他们宗家嫡系子弟,被宗守强压着,再几十年无法翻身的情形。

    宗未然强横了一世,也压了他们整整十年。而这宗守。十四之龄就能神魂夜游,只会比他父亲,更妖孽,更变态,也更强势!

    可笑他们昨日,居然敢在这样的惊世人物面前,趾高气扬!

    依旧是定定立在原地的灵法空,却是唇角一丝血丝溢出,然后竟是状似疯癫的低声浅笑了起来,胸内的情绪,这一刻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自以为有识人之明,可是此刻眼前,那一跪一立的二人,却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自认是能够审时度势,可此刻却隐隐心知自己,方才可能是错过了最后一次,与世子和解之机。

    罪人营中服役二十载,目狼一族被打压,这结果已是注定。

    唯一庆幸的是灵玄,方才在天坛之上,死命搏战。给他们族人,仍旧留下了几线复起之机。

    左庭柱大将邱为,本是死命向前,已快冲击到宗守附近。当闻得虎千秋笑声,也同样是一怔。轻吐了一口气之后,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再焦急。心神恍惚,当真是没能想到,虎千秋的那些仿佛是失心疯的言语,居然是真的。且不仅仅只是剑道通灵,居然还能聚一国之势。

    又看了那宗世一眼,邱为眉头皱了皱,然后也是低声浅笑:“果然是渣滓!”先前拼了命的突击,生恐速度慢了,这时才知那担忧是多余。

    世子天纵之资,又岂是这个孽种,能够与之媲美?

    他音量虽低,却离的极近,使宗世的身躯,再次微颤,目中是怒意狂涌。可当再望见眼前,那最后一丝自信自傲,也被彻底的粉碎!

    宗守把幻心镜拿在手里,也没怎么去细看,就直接丢入到袖子里。

    然后是气喘吁吁的,把那剑势,又再次扭转回来。

    催动这皇道之气,聚一国之势,不止是难控制而已,体力消耗也是不少。

    好在他现在,渐渐娴熟了一些,已经可以省些力气。再望眼前,那几位玄武师与还阳灵师,只怔了片刻。就已纷纷清醒。而后也是毫不犹豫。就各展神通,纷纷逃离。

    现在都已顾不得刺杀,还是自己性命紧要。

    本来还觉得之前雪莫言的不战而逃,实在是莫名其妙,不以为然。这时却只有一个念头,只求是远远遁离。

    都是身经百战,明显看出宗守方才那几剑,仍不娴熟。这才让雪莫言挡了一剑。这一国之势,如真是被他掌控裕如。那么只第一剑,只怕就可将之斩杀。

    山河剑意结合帝王之势,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剑势威能,也被宗守推至到一个难以想象,也令此地所有人,连抗拒之念都无法升起的境地。

    心中都是在疯狂大骂,传言不可信。那宗未然居然是这等的隐忍。竟是宁肯自己儿子,背负十几年的废物之名!

    几位灵师是御剑而去。而那些无法飞行的玄武师,则直接是跃下了这千丈之高的祭天台,试图从崖壁之上逃脱。

    虎千秋是哼一声,身形一闪,就是数十余丈。刀势一炸,就令一人吐血纷飞,去势稍阻。

    又挥刀再斩,连人带刀。就仿佛是白虎降临,气势滔天,罡劲弥漫。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犯我乾天山者,杀无赦!”

    雪亮刀影,赫然幻化千重。当虎千秋的身影,连人带刀,一掠数百丈。那位七脉玄武宗。立时是被那无数刀影,割成了血肉碎片,纷洒而下。

    那宗岚,柴元,离洛与邱为几人,亦是嘿然一笑。

    乾天山龙潭虎穴,这些人既然来了,那就别想回去!

    纷纷是身影疾闪,竟只以四人之力,就逼得好几位玄武宗与还阳灵师,都纷纷停住了身影。

    而宗原更早有准备,紫雷枪一枪穿出。雷翼乍现,投掷百丈之外,赫然将那正疯狂飞离的一位还阳灵师的胸膛,猛地洞穿!

    紫雷一爆,就令此人血肉纷飞,一声哀嚎后,就再无法御器飞行,往山下坠落。

    宗守也不去理会,目中只看着两人。借助四十八口飞叶剑,正往上空疾冲的雾叶。再还有,便是那居然也凌空虚踏,奔向远处的厉虎吉常。

    其余的玄武宗师与灵师,在他眼中,只是杂鱼。虎千秋他们,自可处置。即便溜走了,也没什么关系。

    唯独这两人,他必欲留下不可!

    看其去势,宗守不禁是唉声叹气,心中纠接暗骂。这几人,一个个也未免太溜滑,太会审时度势了些、

    不借助这乾天山城之势,只凭自己本事,他是奈何不得这几人。

    可这王道武学,真的是很累人,不是一般的累!而且即便全力而为,他似乎只能留下二人中的一个。

    脑内纷闪,宗守开始飞速回忆着那些后世看过的皇武秘籍,看看能否有帮助。

    以前总觉得这王道武学,有些狗屁不通,难悟真髓。这时有了切身体念,却是有了点豁然贯通之感。

    不过此时此刻,帮助不大,还需另寻办法。

    忽然一段心诀文字,流入他脑海之内。宗守神情,也是一怔。

    ——这是他在后世,早年刚开始习武时,看到的几招残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那图书馆看的第一本武道秘法,就是那几张残纸。因纸质特异,拳法心诀也极新奇,所以后来武道有了些进展,便稍稍留心研究过。

    发觉又是搞不懂王道秘武,且是拳法之后,就将之抛开。

    此时此刻,却忽然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对了,是无定灵皇决!这几招拳术,与无定灵皇决的后半部分,似乎正是一脉相承。

    目中顿时奇光闪烁,以他的剑道境界,勉勉强强的,可以化拳为剑。

    紧接着又是一阵犹豫,毕竟是残式,要是失败了怎办?

    见那二人是越去越远。宗守眼睛眨了眨,决定试试再说。

    反正再不出手,就两人估计就要溜走了。

    鼓荡真气,灌入那九麟剑中。宗守意念,也头一次尝试着与那剑内的皇道之气结合。

    然后口中,是一声低吟。

    “万里河山十年定——”

    那清冽之声,响彻祭天坛时。宗守的身影,也凌空而舞。大袖飘飘,剑影闪动。

    就仿佛绝世而孤立的谪仙,在这悬空高台之上,做着剑舞。

    不过在此刻众人眼中,却又是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宗守的身形,轻盈飘忽。

    可那剑势,却真是霸道之至。一瞬之间,竟有种充塞天地之感!

    而当宗守,口中那个‘定’字吐出之时。这方圆数百丈内,整个天地,也真的仿佛是被彻底定住。

    虚空之中,竟有些图案,在众人眼中渐渐现出。仔细辨认,竟仿佛是乾天山周围,万里山河之图。

    高壮雄峨的乾天山亦在其内,诺大的山城,缩小了近百倍,现于众人眼中,却依旧是雄伟壮丽。

    又仿佛有数千万乾天子民的意念,被纷纷聚引至此,充斥于这一隅之地!

第二六三章 百战一醉(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整整五百丈的空间,无论是强如玄武境界,还有弱如蝼蚁虫豸,都被彻底的定住!

    不是时空被冻结,而是一股巨大的压力,加诸于众人之身。

    宗守本身就对这几式王道秘武,并不熟悉。再以剑代拳,就更显生涩。

    竟是剑势彻底暴走,不止是那些意图逃遁的玄武宗与还阳灵师。就连己方之人,亦被这沉雄剑势压迫着。

    在场诸人,仅仅只有虎千秋,寥寥二十几个已达到七脉境界之上的武道强者,仍能动弹。却都各自只觉是手脚束缚,就仿如是陷入了泥潭之内,行动受阻。

    而半空中的雾叶真人与厉虎吉常,更是身形几乎滞在半空。

    宗守这一剑,虽是自己无法控制,却仍有小半的压迫之力,都加诸在二人之身。

    竟使他们拼尽了全力,也无法恢复先前,那快若闪电的遁速。

    而眼前更是幻象重重,仿佛自己身上,真是镇压着高山大海,压力倍添。

    雾叶真人双目一时尽赤,自己怎么可能死在这里?他是道名宗三代嫡传。未来有资格,问鼎灵师第八阶塑体境之人,前途无量!怎么能死在这乾天山城,死在一个孺子小儿的手中。

    自己一定要返回宗门,一定要向宗门请命。这个宗守,如不能招揽入门下,那就要想办法,将之速速诛杀!

    一生之中,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惊才绝艳的后辈!若任其成长,对于未来的道名宗而言,绝对是灾难。只需十年,这个宗守,就将是更胜宗未然,宗门前所未有的大敌!

    身后的柳叶飞剑,立时炸开四射,穿梭编织出重重剑影。就如龙卷风暴一般,切割着身周空间。

    剑罡四射,狂风舞动,也使他的身形,终于开始加速。而便在雾叶的面上,透出欣喜之色,只觉是自己,就快要逃出升天时。

    就只听宗守,又是一声低吟。

    “——千秋霸业百战成!”

    一道如龙剑光,赫然冲起。似乎是整个千里山河,都融入宗守剑内。

    浩烈剑芒,依旧是怒腾数百余丈。朝着上空处,挥斩而至。

    雾叶真人的面容,立时扭曲。疯狂怒啸,仓促之间催动几乎所有魂力。使那四十八口剑,仅仅瞬息就合而为一,冲斩而下。与那剑芒对撞,却只听‘轰’的一声炸响!

    四十八口柳叶剑,瞬间碎散。纷纷震飞开来。其中首当其冲的几口剑,而后竟又片片瓦解,化成了金属碎片。

    那剑气依旧不减其锋,直撞过来。接着是再一次‘篷’的一声闷响,红雾爆散。

    雾叶真人的整个身躯,几乎是毫无抗拒之力,就被这剑气彻底震碎。

    锋芒不锐,却势雄如山。故此是震碎,而非是斩裂!

    血雨纷洒,点点滴滴的,洒落在了祭坛之上。

    就连宗守的面上,也沾了几滴。却呲牙一笑,总算是解决一个了,轻松不少。

    他已是满头大汗,颇为吃力。不过仍旧是把目光,移向了那厉虎吉常。踏虚而行,速度虽不可能媲美那些真正的天位武宗。

    可其飞逃之速。居然也全不在能御器飞行的雾叶之下。即便是那一式‘山河定’使出之后。也仍旧被其逃出三百余丈,近一里开外。

    目光一闪,宗守手中的九麟剑,就再次颤动,产生阵阵幻影。

    那些拳法残式,共有四式,这是第三拳!也是第三剑——

    “不如执杯一场醉!”

    再次是剑影霍起,这一剑刺出。竟仿佛幻出千万,剑幕千重。

    宗守的身影,也仿佛是喝醉了般,在祭坛之上,踉跄欲倒。

    那厉虎吉常是猛一咬牙,袖中忽的取出一符,丢向了身后。顷刻间就聚出盾形,集天地庚能,银白颜色,厚实无比。张开数十丈,护住厉虎吉常的周身。

    而下方祭坛之上,那宗凌立时眉头一蹙,微显惊异。

    “竟是庚灵云盾符!”

    忖道怪不得先前这吉常,会口吐狂言,说是能再阻挡虎千秋等人两百息时光,原来竟是塑体境灵师,书成的八阶符箓!

    宗守却看都未看一眼,心神只沉浸在剑式之中。他刺出去的千百剑光,可不仅仅只是幻影而已。

    创出这套拳法之人,实在是绝世大材。利用这醉酒般的身姿,调用气劲真元,引动天地之力,帝王国势。剑出之速,比先前还要更胜数倍!

    能否斩破那庚金之盾,又能否击杀那吉常,他都全不在意,只知自己,只需尽力而为即可!即便破不了,也不觉遗憾。

    神魂之中竟是进入到一种大欢喜之境。这是见猎心喜的欣然,这套拳法虽只是残式而已,可其理念,即便是在无数武道秘法,经由各种渠道流传普及的后世,宗守也从未见过类似的武学。

    一剑,两剑!四剑!七剑!九剑!

    当两息之后,第九剑刺出,那银白灵盾,终是被彻底轰碎。然后又是一剑穿凿,犹如惊鸿掠野,仿佛白练一般,再次冲腾而至。

    那吉常本已是倾尽全力,终于摆脱宗守那剑势束缚。不过当那庚灵云盾破碎,第十道剑光,也随后斩至之时,却是惊骇欲绝。

    毫不犹豫的一声怒嚎,猛地回戟,浑身狂斩!当戟势剑光,冲撞一处。这千丈云空中,登时又是‘铿’的一声金属锐鸣。无数云气,更那狂烈气劲,向外排开。

    吉常也口中咳血,两条臂膀,几乎瘫掉一半,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而下一瞬,那第十一剑,亦是再次袭来。吉常体内真气几乎枯竭,这时却是所有生命潜能,都被激发。再次低声咆哮,身影竟是再次掠动,飘忽闪现着,朝远处飞遁,不懂变幻轨迹。

    不过才只不过须臾,吉常的脸上,就是满含绝望。只见那剑,同样飘忽不定,又恢复了先前那千道剑光,疯狂地覆盖而来。

    一时令他避无可避,身影只不过慢了片刻,就觉一股浩瀚巨力,蓦地撞入体中。

    “篷!”

    又是一声震响,血肉四散。随着轻风,往下方飘洒。

    而其余那些个玄武宗师与还阳灵师,也都被虎千秋等人,在这几十息内全数肃清。整个祭天坛,也再次恢复了死寂!

    雪莫言死!雾叶真人死!厉虎吉常死!天位之下,三大人世间的顶尖强者,跺跺脚都可使东临云陆之西的凡俗界,震上一震的人物,居然在须臾之间,先后身陨!

    而众人原本意料中,最不可能存活之人,却安然无恙的立在了台上。浑身上下,就连一点伤都没有。

    此刻就连最富想象力之人,也是生出了一种恍惚不真实之感。

    而那台上的少年,此刻在众人目中的形象,也彻底的颠覆。

    身形虽是瘦弱依旧,可方才那剑出之时的霸道,却可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颤抖匍匐。

    面相清秀青涩,与普通的少年,并无二致。可收服宗原的手段,昨日里的雷霆手段,甚至那场血腥杀戮,也同样使人印象深刻,无法忘怀。

    “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啊,太狡猾了!这样的天赋,简直就是作弊。雪莫言与雾叶,当真可惜——”

    柴元心中一声叹息,眼望着十丈之外的天坛中央。微微眯起了眼,只觉这一刻宗守身上,绽放出来的光芒,是刺目无比。

    心中也暗自庆幸,亏得是自己最后,不愿与雪氏同流,踏出了这泥潭。

    虽没有站对了队,却也总算没有走错。

    不过先君他,当真是藏的好深。

    世子这等样的天赋之才,居然也能甘心受人白眼鄙薄,一直隐忍不发。

    直至今日,才是一鸣惊人!

    又看了看那重伤断膝的那人,柴元很是鄙薄的把眼移开。

    先前是因要维持这乾天山基业,才支持宗阳。只因此子,虽是嫡系,却与那宗氏前任族长一脉,并无太大关联,反而有利益之争。

    心下却是承认这宗世,才是宗氏这一代,最才华洋溢之人,有最有资格,继承妖王之位。

    可此刻一比,果然是如虎千秋所言,是一个不起眼的渣滓!

    世子他,才是天上高不可攀之云!而这宗世,先前再怎么耀眼,其实也不过是尘地里,任人踩踏的泥浆而已!

    宗守收住了剑,只觉是体内的真气,魂海里的灵能,都被尽数抽空。

    百战剑,应该是四招剑式之中,最霸道的一剑。剑出数百,不过对应的是群战,以他如今的修为,也发挥不出来。

    而这一醉剑,也同样是强悍无比,剑速最快,最变幻莫测。消耗之巨,亦是远远超出他承受极限。

    直过了好半天,宗守才勉强恢复些许。不过脸上,也依旧是泛起一片变态的酡红。

    心念间是若有所悟,结合那第四式拳法的口诀。忽然之间,明白了创造了这套拳法之人,当时的情感心态。

    看其心法,明显是从无定灵皇拳衍生扩展而来。莫非其主人,真是宗未然?

    ——这拳法也不是残式,而是根本就未曾完成?

    思忖了片刻,宗守却无法确定。便摇了摇头,不再去细究。

    却蓦地回首,朝着那老祭祀宗凌,微微一笑:“好好的祭奠被打断,不知我以这宗世之头祭天,能否得天谅!”

第二六四章 与我何干(求推荐求月票)

    “好好的祭奠被打断,不知我以这宗世之头祭天,能否得天之谅?”

    宗凌闻言,是悚然一惊。知晓宗守,这是欲借宗世之头,再次立威。

    看了一眼那已无人色,目中全是绝望的宗世,就毫不犹豫的微微颔首:“此人勾结外敌,欲刺杀世子。乃是扰乱祭天大典的罪魁祸首,可谓罪大恶极!正该诛杀,以息苍天之怒!”

    他话音方落,那祭坛之下的数千余人,亦是在此刻纷纷拜倒在地。都跪拜匍匐,神情既是狂热,又透着莫名惊喜。

    许多人还未曾从方才的震撼中回复过来,只觉胸内,都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传言果不可信!世子他,不是废人!非但不是,更灵武双修,惊才绝艳!是乾天山,真正的妖王继嗣,也会是未来,可使乾天山真正称雄云陆的王者!

    纷纷是胸中火热,仿佛流淌着岩浆。这一刻,也把宗世宗阳这些人恨到了极致!

    要非是这些小人,宗家嫡脉的余孽在兴风作浪。乾天山城,何至于又受到如此损失?

    想起方才的惊险情形,更令众人一头冷汗。若非是世子英武,早早就掌握了帝王武道,山河剑意。

    方才那一战,说不定就被这些人得逞。这让他们,有何颜面去见逝去的先君?

    “请世子诛杀宗世,明正典刑!以息苍天之怒!”

    数千人的语音汇为一声,立时是震彻整个山巅。在场诸人之中,也只有那十几个宗氏族老,未曾跪下。立在石坛之下,显得突兀之极。不过这一刻,这十几人的目里,都显出了丝丝忌意无奈。

    宗守一声轻笑,手中的九麟剑猛地挥下。一道刃影才刚划出,远处就忽然传来一声闷哼:“住手!宗世即便有错,也当有族规宗令定罪之后再做惩戒!世子还非是族长妖王,擅自处断,不审而诛,不嫌越权?”

    虚空中一丝丝细蓝丝线,从远处缠绕而至。似水非水,似金非金,介于有无形之间。近身之后,立时一股无形力量,在阻挠着他的剑势。

    那宗世闻言,目里顿时是现出狂喜之色。原本的绝望,也是渐次消退。而宗氏的十几位族老,同样眼含期冀。有宗伯在此,即便不能把这宗守罢废,也必定能打压一番此子的气焰!

    叫这些人知晓,宗家嫡脉,不可轻侮!绝非是宗未然当初,手下留情!

    宗守则是眉头一挑,看向了声音来处。只见远处一人,正御器而至。脚下踩着竹简,身形高挑颀长,面相四十岁许,眼神却是沧桑无比,也不知年岁几何。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圆丸,仿佛无数的细丝缠绕而成,正是那些蓝色丝线的来源。

    令人惊讶的是,当他运气于双目。只觉此人的元神,竟是辉煌广大。赫然仿佛有十道符箓,浮在此人魂力海中。

    “十道真符?”

    还阳境灵师,到九道真符之后,就是巅峰。不过只要你魂海能够容纳得下,这真符就还可凝聚。可以更快的积蓄力量,以冲击日游之境!

    忖道这人应该就是宗氏那位宗伯了,还阳巅峰,怪不都宗未然失踪之后。天狐宗氏,仍旧是乾天山城里,无可置疑的第一大族。不止是人口众多而已,更因族内强者,仍旧是乾天诸族之首。

    目光中却掠过了几丝寒冽之意,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又是一剑斩出。脑海之内,也再次掠过了一段心诀,再次轻吟出声

    “——只因情思恨无穷!”

    雪亮的剑芒,恍如是惊鸿乍现。方一闪出,就已至数百丈外。剑势突兀到了极点,也快到了极致。

    那黑暗昙花霎那芳华之力,此刻虽有消逝。可这式‘无穷剑’,却是一瞬之间,将宗守所有气力,所有魂能,都全聚在一处。有如情丝绵绵,万里相思也无法斩断。又恨意滔天,无穷无尽。所有的意念,都聚于一剑之内。

    使这剑势,细若游丝,又涛涛无尽!

    只听‘嗤拉’一声轻响,那半空中的几道丝线,就被瞬息斩断。

    那锋锐凌厉的缠绵剑丝,仍不罢休,又直刺那中年人的咽喉。

    这天狐宗伯,先是一阵暴怒。似乎是全想不到,宗守居然敢对他动武,接着又是目光一凛。

    连续数个灵决打出,身前立时一个五行相生的灵盾,在身前凝结。总数九层,层层叠叠的分布身前。

    不过这些盾,还未真正聚成。就只见那游丝剑影,居然是从最令人意外的方位,忽然刺入。

    “啵啪!”

    一面五行灵盾,顷刻间应声而散,瞬间破解。居然正是斩在那灵能汇聚的节点处,将那原本的灵能排列,全数扰乱。不费吹灰之力的击碎,

    后面更是势如破竹,接连几层五行灵盾,都是一样,都阻挡不了那剑丝半刻。

    白衣中年,更是目光一缩。大袖一拂,就是一缕浓郁魂烟喷出。半空中化作了一头翼展七十丈的巨鹰。当双翅展开,立时就是一股摄入魂能,溢散开来。

    在场诸人,凡是武宗境界之下。都是面透冷汗,只绝一股巨大的压力,凌压心神,

    才现出形体,巨鹰就一声清啸,把巨型钢钳一般的利爪,向下猛抓而至。

    宗守却哈哈一笑,手中九麟剑微微一翻。那游丝剑气,就变幻了轨迹。避开利爪,只接从这巨鹰胸腹之处削过。就又‘嗤’的一声,把这头六阶巅峰魂兽,瞬间剖成了两半。

    那白衣中年见状,却毫不在意。魂兽战力,虽是较生前降阶。不过只要魂石不毁,灵师有足够的魂能灌输修复,就会不断再生。

    不过下一瞬,却瞳孔猛缩,一瞬之间,凝成了针状!

    那游丝剑气也不知怎么,竟发出一股漩涡之力。将巨鹰散逸的魂烟,须臾间吸收大半,又炸裂开来、

    白衣中年袖里的魂石,也同时炸碎。神魂间,亦是毫无防备的被反噬冲击。令脑海之内,是一阵剧烈晕眩。

    而前方那细细剑丝,也已至眼前。他此刻几乎使不出任何的灵法,只倾力驾驭着脚下竹简状的灵器,疯狂的遁飞,直到数百丈外,这才停住了身形。

    却只见脖颈处一阵冰凉,用手一摸,竟是满手的鲜血。这伤口,也不知是何时,被那游丝剑气伤到。入肉近寸,距离那喉管脊骨,只差毫厘!

    白衣中年立时是目光一突,满透着无法置信之色。

    自己居然伤了,还阳巅峰,居然还不敌这只到十四岁的孺子!

    ——当真是奇耻大辱!

    那宗氏十余族老,此刻亦是再次失魂落魄,无法言语。就连宗伯,被他们依为靠山长城的宗伯。亦是败了么?

    “嘿!今日是本座登基之日,心情不错。不欲再行杀戮之事。念你又是本族宗伯,并无大错,就暂且留你一命!”

    宗手冷声一笑,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是小金这家伙掉链子,灵力快要耗尽。才在最后时刻,不得不收手。

    不过反正吹牛又不犯法,也没人会在这时候反驳。只怕这位宗伯自己,也无可能察觉。

    “至于这宗世,我说他今日死,就绝不会容他多活一刻!你一个小小宗伯,少在我面前聒噪!

    又剑光信手一挥,再次斩落。直接把宗世的头颅,生生剁了下来!此人血液已经流尽,不过那断头在地上翻滚,两眼依旧圆睁着,无法瞑目。

    宗守意念里,却微微走神。

    ——万里河山十年定,千秋霸业百战成;不如执杯一场醉,只因情思恨无穷!

    他前世专心武学,与这诗词之事全不沾边。也不这几句是否对仗工整,是否押韵。

    却知此这几个句子里的意思,只怕正与宗未然心境相合。

    一时是一连串的念头,自脑海里面冒出。

    这到底是否宗未然所创?为何前世自己看到的第一本武道典籍,就是这些拳法残式?

    胸中竟隐隐约约的有些恐惧,畏惧这之后的真相。

    直到宗凌轻咳了一声提醒,才蓦地惊醒,再次俯身拜天。接着只需完成这最后一步,整个大典就算完成。

    下一瞬,却又听一声轻哼:“慢着!”

    宗守不由翻了翻白眼,忖道还来?不得已却只能转过身。

    只见那白衣中年,面色已恢复过来:“我听说宗明宗皓,都是死在你手中?”

    宗守默默不答,宗皓虽是被宗原所杀,不过也算是间接死于他手。

    “还有近千我宗氏天狐子弟,也被你下令斩杀?”

    见宗守也不否认,白衣宗伯也骤然怒目一睁,声色俱厉的:“那宗明宗皓不过只是在你未归之时,推举妖王候选,那千余子弟更有何罪?要受戮刑?你有何证据,说他们谋反?如此残忍好杀,暴虐不仁之人,也配任我天狐族长?”

    祭天坛上,又是一寂,满斥着阴沉压抑的气息。

    “被宗伯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些道理——”

    宗守听得却是乐了,眼透好奇之意:“可我今日继承的是乾天妖王之位,与宗氏的族长何干?实在不懂,又凭什么要我宗守当这劳什子天狐族长?”

第二六五章 拳头最大(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此言一出,那白衣中年是彻底的怔住。就连宗守身后那位老祭祀宗凌,也同样惊讶的张开了嘴。

    ——我今日继承的是乾天妖王之位,又凭什么要我宗守当这劳什子天狐族长?

    细品其意,是令人不寒而栗。一直以来,几乎所有人心目中,乾天山城之主,自然是与天狐宗氏的族长同列挂钩。一为二,二为一。

    可听宗守之意,却似乎是要将这二者,分离开来。

    再仔细想想,也未尝没有道理。

    宗未然白手起家,城内城外几十万嫡系心腹人马,其实与天狐宗氏,都无太大关联。

    宗氏族长,也是宗未然在建立乾天山城基业几年之后,这才强行抢来。

    现在人家儿子,父死子继,继承城主。不要当这族长了,你们这宗氏嫡脉,凭啥硬塞?不要了还不成?

    接着更又深悟一层,宗守此举,简直是狠辣毒绝。在大义名分上,将这两者的关联,彻底的割裂!

    日后能继承城主的,只有宗未然与宗守的血裔。而能够当上天狐族长的,却未必能当上乾天妖王。

    可既然这一城一国的大军在手,宗氏之内,又有谁还能稳坐族长之职?谁还配与宗守争?与宗氏所谓的嫡脉子弟之间,也再没有了干连。

    不止是对方的言语狠狠顶了回去,更一举解决所有后患。

    那边宗岚也是眨巴着嘴,越想越觉世子的话,是回味深长,同样装出一脸疑惑:“是呢,我们家世子,今日继承的只是城主。什么天狐族长,谁稀罕?宗伯,你管的着么你?”

    虎千秋与邱为几人,也都是似笑非笑,神情轻松。柴元的目光,甚至有些敬佩。

    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就将名份之事敲定。自家世子的手段,确令人意外而又惊喜。

    那白衣中年显然也是悟到了其中奥妙,身躯如涮糠一样抖着,脸色铁青,阴沉如水。半晌之后,是不怒反笑:“好!好!好!好一个宗未然,真是生出一个好儿子。即然世子,不将我天狐一族八十万子民放在眼里。以后世子若有什么事情,也就别怪我宗氏一族不出力。只要老夫宗政还在世一日,你宗守就一日别想继承这族长一职!你们这一脉,当真是我宗氏一族的孽障。出身旁脉血裔,让你们担任族长,就该感恩戴德。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宗守本来是已准备将此事略过,不再与这些人计较。只要对方服软,就说几句好话,让对方下台。已经占了便宜,那就何妨大度一些。

    此刻闻言,却蓦地是胸膛一闷。也不知从何处腾起的一股戾意,忽然间直冲心头。怒火暴怒积郁冲腾,几乎要将他意念撕裂。

    不由是咬着牙,格格冷笑。自从入乾天山城之后,他还从未如此恼火过。

    即便方才在祭天坛上,身处重围之中,他也能处之泰然。自信局面,都在他掌握之中。

    却惟独这位所谓的‘宗伯’,真正把他彻底激怒!

    “旁脉血裔?孽障么?你这个老匹夫,还真是要没完没了了。天狐宗氏八十万子弟,嘿——”

    一句‘老匹夫’骂出,令宗政的脸色,更是难看。宗守又嘿然一声含笑,九麟剑忽然再次一划,把那腕脉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划开,语气平淡道:“今日我宗守,在此起誓!求苍天为证,至今之后,我宗守脱离天狐宗氏,自建一族,以乾天为堂号,是为乾天宗氏!宗守不少,誓叫我族之内,绝无嫡庶之分,只惟才是举。血脉无高下之别,只惟能是问。要令我之族人,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无温饱之虞,无衣食之忧。若有违此言,就请天地罚我——”

    当宗守说到自建一族四字时,祭天坛上下诸人,就都是神情一变。

    而当说到‘乾天宗氏,无嫡庶之分,只惟才是举。血脉无高下之别,只惟能是问’这些话语时。那宗政似乎也想到什么,那雍容俊雅的脸上,忽然是抽搐狰狞到可怕!

    一时之间,是满场寂静。所有人都是屏息静气,心潮翻滚,消化着宗守的这些令人振聋发聩言语。

    宗原也不说话,直接侧身朝着宗守,半跪在地:“臣宗原,愿入君上之族!”

    宗岚也被宗原的动作惊醒,接着也是桀然长笑:“君上这次可是大手笔!另立一族,我喜欢!反正这天狐宗氏一族里,也呆的无趣。凭什么我们旁系支脉,要被压着一头?乾天宗家,好名字!算我宗岚一个!至于玄狐铁骑,世子也无需忧心,都早就受够了他们鸟气!”

    那宗凌是目光闪动,仰望着苍天,接着那苍老的脸上,竟全是感慨之色:“记得几十年前,总看这些嫡脉之人不顺眼,凭什么投胎好些,就要压过我们一头,趾高气扬?凭什么先人留下的灵法秘武,不准我们这些旁脉修习?即便是如今,气性菱角已被磨平,也同样不爽。世子既有自创一族的雄心,我宗凌不能不助一臂之力!”

    同样是一拂袍袖,半跪了下来:“自我宗凌之下,一家四十六口。愿入乾天宗家族谱!”

    三人之后,那天坛之下,就仿佛是推倒的骨牌。几乎所有的宗氏旁脉,都是纷纷拜服。声音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上至都统与统领一级的大将,下至营将校尉级的中层将官。近千余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面泛着兴奋红晕。

    不止是旁支子弟,甚至一些宗氏的真正嫡脉子弟,也同样是眼现异光,神情平静至极的拜下。

    虎千秋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又见那宗政的面色,已经彻底的扭曲。不由是‘嗤’的一笑,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落井下石,在这宗政的伤口上继续撒把盐,心头上再插口刀!语音阴阳怪气的赞叹着:“居然没有一个肯留下,世子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妙极!老柴,你说今日之后。天狐宗氏八十万族人,还会剩下几人?”

    柴元不由回头瞪了他一眼,知晓这虎千秋,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不过对那宗政,他真没什么好顾忌的。宗守此举,确实是釜底抽薪,没了族人,失去羽翼的宗伯大人,即便还有着还阳境的灵师修为,也仍旧是被拔了牙的老虎,退了毛的苍鹰。

    便也是一笑,接过了话头道:“谁知道?天狐嫡脉子弟,怎么也有三万多点。不过说不定,也只会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可叹东临大族,狐部王族,就此凋零——”

    虎千秋顿时是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拍了柴元的肩膀。此言真是深合他意,对情势的判断,与他是不谋而合。

    那宗政已经是近乎失魂落魄,神情茫然失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连串的冲击,令他的心神近乎彻底失守。全无自前的霸道之态。

    许久之后,又狰狞着脸,蓦地踏前一步,语无伦次,有些神经质地摇头道:“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要毁了我天狐宗氏!谁给你的另立一族的权利?我绝不承认——”

    他话音未落,那宗岚虎千秋与柴元几人,就是警惕的手按兵刃,目透杀机。

    先前是宗守族内之事,他们不好插手。可现下宗守既已另立一族,那么自然就可以敌待之!

    “本座何需你承认?就凭我是乾天山妖王,狐部之主便可!”

    宗守脸迎着朝阳,摇了摇头。他此刻心气稍平,冲动已是退去。

    虽觉有些古怪,不过这事做了也就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接着竟是信步踏前,往天坛之下踱去。

    “记得宗世死前,曾经说过一句,这乱世之中,强者为尊,拳头最大!虽是让人有些恼火,却也极有道理。你说我对那宗明宗浩,是无罪冤杀。屠戮那千余嫡脉子弟,是残忍好杀,暴虐不仁。我也懒得驳你,今日只说一句,我宗守就残忍好杀,暴虐不仁了你能怎样?那千余人等,我想杀就杀,又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当话落之时,宗守的身影忽然一顿,正立在那宗合之旁,低声浅笑:“一个双脉之身的废人而已,居然也敢仗着其父之势,如此嚣狂。果然是只能得意一时。只是可惜了我天狐一族,那近千精英子弟,真是死的不值!这个孽种,死的好,真是死的好。这些话,方才可是你说的?”

    那宗合目内一缩,嘴唇张合,似欲说话解释。宗守却懒得听,直接一剑,斜斜的撩出!

    剑光闪过,就见这宗合的头颅高高抛起!那血液有如是喷泉,喷出数丈余高。

    当那漫天血点洒落,此处十余宗氏族老,却连闪避都是不敢,任由那血液都是溅在自己的身上。

    只觉是心底凉透,宗守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此刻是直侵他们心神,寒彻骨髓。

    “你们看,这个乾天城里,我现在的拳头最大,说的话就是道理,是王法,是天旨!我不知父亲以前,到底是怎么待你们。可我宗守,却非是父王。所以尔等,也别给脸不要脸。”

    又再次迈前数步,而这一次,宗守却是站在那宗睿身前。

第二六四章 张狂大笑(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说到这句,宗守又再次迈前数步,而这一次,他却是站在那宗睿身前。

    “此事定要那虎千秋付出代价!那宗守,事后我更要当众鞭其之尸,悬首数月方才解恨!对了,还有这句。不过当下之急,还是请宗伯早些赶来——世儿现在身单力薄,即便将这宗守斩杀,只怕也难控住场面,看来还需宗伯出手,才能将这些人压制——”

    那时虽是在乱战之中,宗守却依旧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此刻仔细回忆,一字字吐出来。几乎是一字不差,面上透着的笑意,也近乎是残酷。

    “这么说来,你也是那宗世同党。这宗伯现在已经被你们请来,可能拿我宗守如何了?”

    那宗睿身躯,也是阵阵颤栗,目透惧色。几乎已是预见了自己,不久之后的命运。

    此刻也不是没想过要逃脱。不够此刻,整整数千人的目光,都纷纷注目在他身上,眼含杀机。

    而实力强过他,又或不在他之下的,更不知有多少。

    自己要逃,在这乾天山城,又能逃到哪去?又怎可能还逃得了?

    此刻甚至息了所有反抗之念,只求这位世子事后,祸不及家人。

    宗政的脸上,却是青红交织。目中又是惊怒,又是无奈。那虎千秋几人,隐隐透出的战意,更是令他忌惮。

    良久之后,那声音才仿佛是从九幽深渊里吐出。一字一顿道:“宗守,你敢?”

    “我就敢了!你能奈我何?”

    宗守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米般的白牙。手中的九麟剑信手斜挥,就将这宗睿的头颈,‘咔嚓’一声,一剑砍断。

    周围那已不足十人的天狐族老,都已是哑然无声。

    今日之前,谁能想到,这位看似是无能废物的世子,会是拥夜游境的灵法修武,先天初脉,已经领悟了剑意与帝王武学的武道成就,天赋高绝云陆的天纵之才?

    更从未料到,这宗守发起狠来,居然是手段如此的狠辣,如此的暴虐,如此的凌厉。

    两位天狐族长,说杀就杀,全不迟疑,也不眨眼,近乎于疯魔!

    胸内肺腑,俱已被浓浓的悔意侵蚀。世子与先君,果真是不同!

    先君包容,即便有什么事,也会与他们讲道理。而这宗守,却是拳头最大,你若不服,那他将你们打服!

    这时才心生出几许怀念,意识到先君还在时的时光,是多么可贵。

    宗守紧接着,却又踱步行到另一人面前。这个人虽未说话,可不久前,却在台阶之上,阻挡着他人赶至救援。

    耳旁隐隐然,可听见身后宗政,那恼恨之极的低吼咆哮之声。宗守不屑的一笑,这次却是问都不问,就又一剑削出。

    当血光飙洒,又是一颗头颅,猛地抛飞而起!

    宗守也蓦地回身,手执着九麟剑,遥遥斜指着那宗政道:“老匹夫,你是不敢战么?这些人我也杀够了,也懒得再脏了我的手。你们天狐宗氏一族,是要自己硬气一点,离开我的乾天山城,还是效忠于我,做我麾下走狗,任吾驱策!是生是死,是战是降,后面的路你们自己选,今日一言可决!”

    乾天峰巅,是万籁俱静,似乎都是在等着宗政的答话。而宗政本人,则是整个人,就如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声息。

    宗岚直接就是冷笑,要离开乾天山,可没这么容易。且不说对这些宗氏嫡脉不满,甚至有仇怨之人,大有人在。

    就是他,也绝不容这些余孽走脱!心中已经盘算着,镇守在外的诸军,有哪些老部下可以借用其力。

    若然世子手下留情,那就由他来做这个屠夫。定要将之满门屠绝,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好!

    这件事,虎中原邱为他们,都因身份之故,要避嫌不能做,也只能由他这个本就出身宗氏族内之人出手!

    不过才思及此处,却只见宗守身后那残存的几位天狐族老,都相视一眼后,就纷纷跪下,往宗守拜倒、

    “世子明鉴!我天狐族宗伯,一向倒行逆施,支持宗世宗阳,使我等也受其蛊惑,还请世子见谅。自今日之后,我等再不愿受其荼毒挟迫,愿入乾天宗氏门下,奉世子为族尊!”

    那宗政的神情,本来是平静之极。魂力却不断的激荡,气息就宛如是快要爆发开来的火山,危险无比。

    此刻闻言,却整个人微微一僵。一瞬之间,是万念俱灰,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先前腾起的死战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声一叹,面容是显得异常的悲凉苍老。

    宗守也同样怔住,他原本以为,今日是免不得,要与这宗政战上一场。要付出不少代价,才能将之斩杀。

    却万万没有料道,这些所谓的天狐族老,骨头会这么软。被他砍上几刀,然后威胁几句,就这么服软了。

    都有些不敢置信,那么今日之事,就如今简单的结束了?

    再看宗政,那涌动的魂能,已彻底寂静了下来。似乎是失去了所有战心,将衣袍的下摆掀起,近乎是默无表情的半跪下来,心灰若死:“宗政不敢叛乾天山,只请世子,另立一族之后。千万莫要忘了,祭祀我天狐宗家一脉的先人长辈——”

    那虎千秋一笑,神情再次转为庄严肃穆:“今日之后,世子就是我乾天之主!臣祝君上,洪福齐天,千秋万世,大业永存。立不世之功,成千古帝业!更愿我乾天山,河清海晏,永世平安!”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声山呼海啸般的声响,也骤然响彻山巅:“祝君上千秋万载,大业永存!明德荡巍四海,恩威昭显八方!”

    这声音迅速传开,而后那乾天山下,那数十万大军驻扎之处,也仿佛传来阵阵‘君上千岁’的啸声。一道道强横血气汇集在一起,直冲霄汉。令邪魅鬼祟,尽皆辟易。

    这一刻,宗守只觉是身躯脑内,都是一炸。

    就在宗政终于认输服软的这一刻,就仿佛是什么枷锁,被猛地解开了一般。魂海旋涡,正在一步步的向外扩展膨胀。

    没有先前‘运’字符凝聚时的迅速,却整然有序,更一步步将魂力压缩精炼。

    许多含有杂质的灵能魂念,都被魂海自发之力,纷纷强行排斥了开来。

    身体之内有是如此,那生命潜能与元力,就仿如被打开了一个枷锁。一丝丝流淌入他的体内,或是直接转化为精纯真气。或是结合那雷鸾精元之力,使他的肉身,逐渐的强化。

    宗守顿时是心念畅达,手持长剑,狂声大笑着,走到那天坛之上,傲凌众人。

    忖道怪不得后世那些影视剧里,一些枭雄之辈,总会在大局在握后,如发癫神经质了一般哈哈的笑,无比的违和。

    今日换成自己,果然是有些爽感,快意无比。

    正想再笑上几声,以宣泄着心中惊喜。宗守忽然觉得自己喉咙声带处,忽然‘噗’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忽然破裂了一般,就再发不出丝毫声音。

    宗守先是一惊,而后是满头的大汗。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这老天也看不惯我。好不容易可以装一装酷,一身本事,再不用藏着掩着。却偏偏在这时候,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出?

    此时天坛之下,那数千乾天山的臣子。虽是不解这位新任城主的张狂大笑之声,忽然就消失哑了,却都是各自若有所思。

    或许有人意识不到,可所有能身居高位之人,都是心中清楚明白。

    今日这乾天山之变,必将是波及整个东临云陆的变局。余韵余波,只怕事后数月,都不会平息。

    世子英才,也必定会震撼云界,可震慑住所有邻敌。不过也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风波,在暗中汇聚。

    为那阴龙谷即将出时各种秘藏,道明玄素二宗,又岂会心甘?

    而那天狐雪氏,更不会轻易把乾天山,把宗氏放过——

    ※※※※

    距离东临云陆,那乾天山城大约六万三千里处。有一座高塔,高有四十九层。塔基在下,没有任何的土地,就这么悬浮在云海之上,隐在云雾之中。

    而此刻在塔尖之上,一位峨带高冠的青年,正整襟危坐的端坐其上。

    整个塔尖,都是满布着细密的锐刺,直插云天,雷霆闪烁,透着危险气息。

    这儒生打扮的青年,却全不在意,很是认真严肃看着对面。

    那是一口透着深深紫意的剑,悬浮在半空之中。不时微微旋动着,带出一连串的流光溢彩。

    而青年那连续数月,都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的目中,此刻终于透出了如释重负之色。

    “为宗守这孩子,你我已经在合理争执了数月。如今总该争出个结果了。那中央云陆的消息,想必尊者,也定然是知晓了。”

    “神皇种子么?又如何能不知。”

    那紫色长剑,微微震颤,竟能发出声音。“我们剑宗,虽是后起,势力远不如你们苍生道。可这等大事,却还瞒不过我那些门人。”

第二六七章 宗门敲定(求推荐求月票)

    那男声音质清晰沙哑,透着磁性。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向他声音靠近。又隐隐带着一股凌厉尊贵之气,锋芒暗含。

    “据说中土大陆之北,有一位出身世家的少年。在十九岁之龄,就单人只剑,独自诛杀一头七阶雷烈巨蠓。已被云界诸宗所看好——”

    “这人也是灵武双修,因家学渊源,武道灵法都已入还阳玄武宗之境,可谓是十载以来,东临云陆之内第一人。也亏他的族人,将此子雪藏如此之久。”

    接过话头说到此处时,青年的眼,又微微眯起道:“能够以第六阶的境界,诛杀七阶巨蠓。哪怕他是灵武双修也不可能,估计不是帝王武道,借一国一军之势,就是灵武合一了。”

    “此人虽出身世家,却并无掌军,也未曾为一国之主。倒是他的家族,野心勃勃,正厉兵秣马,招揽豪杰,积蓄实力,怕是有写不臣之心。那日的情形,旁人都不知,不过若吾料来无错,应该便是在七阶巨蠓压迫之下,突然顿悟,进入到灵武合一的境界。以此人二十一岁之龄。实在殊为难得。虽武道天资,不如宗守那般,十三岁就剑道通灵。不过年轻一辈,如是没有其他能灵武合一之人,此子当是无敌——”

    话音里面,微带着几分赞赏之意。接着那男子的语气,也是沉凝下来。

    “据说此子,也是用剑!”

    那儒服青年,闻言顿时是爽朗一笑:“这么说来,你们剑宗是准备要将那人,也同样收入门下了?”

    那紫色长剑,也不做丝毫遮瞒,剑尖微点:“确有此意。难道你们苍生道,就不动心?”

    “不瞒尊者,我这个苍生道主,还确然不曾动心过。”

    儒服青年呵呵笑了笑,透着几分自哂之意:“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苍生道素来都被视为邪魔外道,在中土大陆偶尔闹一闹还可。可要是对这些可能的神皇候选出手,却必定是被群起围攻。无论那释家,儒家,道家,什么魔门,都不会容我苍生道染指。”

    又目光一闪,透着几分精芒:“不若这样如何?只要你们剑宗肯把这宗守,让给我苍生道。那么这位神皇种子,我苍生六门,必定鼎力助你争夺!”

    那紫色的剑,顿时一声沉寂,片刻之后才又疑惑道:“你真就甘心?剑道通灵虽是不错,可这悟性差距,却未必就无法弥补。灵武合一的资质,却是可遇不可求。千百年都未必能有一位。”

    “不甘心又能如何?”

    儒服青年微微摇头,接着又眉眼一挑,目中满透着期待之意:“这宗守我看好他,也极合我的性子。调教好了,一身剑道成就,未必就比你们剑宗那位未来嫡传差。倒是尊者你,若然真选了此子,未来却还需小心。能有灵武合一的资质,固然不错。可要将之真正掌握,却还需费心费力。一个搞不好,说不定就要废掉。能在天位之前,机缘巧合完成灵武合一之人,前例不少。可最后能再次办到的,却没几位。”

    “我如何调教弟子,与汝无关。”

    那紫色的剑,也不再废话,剑身再颤道:“你既是心念已定,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下。如此甚好!宗守我让给你,不过尔等苍生道,也定当全力助我剑宗争夺。”

    话音落时,那剑身就是再次一震。直接是穿空而去,消失在这塔尖之上。

    那儒服青年见状,却是艳羡无比。有这第二元神,果然是方便之极。自己日后有了闲暇,定然也要弄一个出来。

    心中也是暗觉轻松,这一月多的时间,坐在这塔尖之上。可非是仅仅只用嘴皮子争而已,剑宗的手段,可是无论什么事,都素来是以力争之,以剑夺之。

    又暗暗咕哝:“总算是搞定,不过这家伙,居然就这么答应了?就不怕与我苍生道勾结。被那些狗屎说成是勾结邪魔?难道这剑宗还真有野心,要问鼎那中土皇位之争?”

    不解的摇了摇头,儒服青年长身站起。然后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拦腰。

    眼看下方那些尖刺之上的雷电,越聚越浓。不由又嘿的一哂,随意一踏,就使这千丈巨塔,一阵剧烈的摇晃。“好了!不用你来赶人,我自己会走。那位剑宗之主,既然已经离开,我自然也没必要在此多留。嘿!要不是只有你这里,可以遮掩一下气息。你以为我会有心情,到你这破地方?什么破塔,摸样丑毙了。以后求我要你都没门——”

    就在那巨塔,近乎狂暴一般,无数雷蛇乍闪时。儒服青年就已大袖一拂。挥动千里风云,一步踏出,就是数百里之外。

    在云层之中穿梭,青年忽然又一声惊咦。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思。

    “王道秘武么?这个宗守,可真是学什么会什么。不过这可真难办呢,他又非是神皇,要这帝王之气做什么?”

    又一声苦笑:“难道说,这孩子刚一入门。我苍生道,就要损一奇宝么?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

    却并无多少愁容,青年面上反而透着几分欢欣之意。

    ※※※※

    两日之后,仍旧是乾天山巅。这乾天山的顶部,以前其实极其陡峭。

    可自从宗未然在此处建城之后,就把这山峰彻底铲平,弄出了一个南北纵横都达千丈的广大平地、

    而在崇政殿之后,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宫殿。不过这里修建的屋宇,虽是大气磅礴。不过里面的装饰,却是稍显寒酸。

    可以使宗守一窥他那位便宜父亲,还任妖王之时的简朴之风。

    而此刻宗守,却正有气无力的,坐在一处暖阁之内。

    此地是宗未然日常处理政务之地,算是书房。宗守继任妖王之后,自然也是父死子继,占据了这里。

    不过这时候,却是愁眉苦脸。头一次感觉,这什么妖王,一城之主的位置,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两天时间,他几乎都埋在了兽皮与竹简堆里。没错,是兽皮与竹简。

    这时代,纸张还是极其稀见的东西。所有乾天山辖下诸族,附庸诸城,都是用兽皮与竹简来代替纸张,书写公事奏报,也节省支出。

    换作后世的话,叫做是节省‘公务开支’。而且一多半,都是用不要钱的兽皮。

    却苦了宗守,两天下来。染了一身的土硝气与腥气。即便能手有万斤之力,也被那些竹简,压得略略感觉有些手酸、

    而此刻这房里面堆积的兽皮与竹简,还有着天数的存量。

    虽说是半年多来,乾天无主才积压下来的库存。却也可判断出,这城主一日事务,是何等的繁重。

    真搞不懂,宗未然是如何在把九省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同时,武道境界,居然也是突飞猛进。

    一声叹息,宗守朝着一边正递着兽皮的弱水,张开口说了几句,不过却嘶哑着,发不出多少声音。最后无奈,又干脆是用双手连比带划。

    弱水看的是一头雾水,看着宗守两手乱舞着。过了半晌才猜测着道:“世子是说,要拣重要的出来?”

    宗未然这一刻,是感动的快要落泪。这妞总算是看懂了,真不容易。

    旁边素初雪,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少主你这次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位天狐宗伯,都没能奈何得了你。结果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弄哑了,少主你没事乱笑什么?”

    宗守‘哼’了一声,不过却没能发出声音。只好朝着初雪怒目圆瞪,啊呀几声,以示不满。这丫头,实在不长记性。前阵子这妮子的雪臀,才刚被他狠狠‘教训’过,这次就又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居然敢嘲讽自家少主?

    “少主应该是正在变声,我舅舅说了,小孩子都这样。我们妖族融合神兽血脉,更格外不同一些——”

    看了看宗守的喉结一眼,初雪想起自己以后。可能也会如此,不由有些发愁。

    不过转瞬之后,就又看见宗守眼里的威胁之意。立时是想起什么,俏面通红。接着就眼珠微转,带着几分报复之意冷哼道:“不过像少主这样,笑着笑着就把自己笑哑巴了。还从来没见过。据说我们喉里面,还有残存的喉骨在。有些人哑了之后,一两天就好,有些人要一两个月,甚至几年时间。有些人一生都没能开口说话。是吧,弱水姐姐?”

    弱水正挑拣着那堆兽皮中,看起来似乎比较重要的‘兽皮’。

    此刻闻言,不由是神情茫然的点了点头。

    宗守顿时一怔,生出了几分忧虑。他这两日内视,都以真气探过。那喉咙里,确实有快多余的骨骼在,声带也似乎稍稍有些变化,情形看起来倒也不算严重、

    不过要说到何时能够说出话,重新发出声音,自己也说不准。

    难道说,要是自己几月几年时间不复原,那就只能当几年时间哑巴?

    真是悔不当初,那天在祭天坛上,自己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其实学人风轻云淡那样装酷,也很是不错的,未必就定要大笑才能显枭雄风范,太俗了!

第二六八章 犯人奏章(第二章求推荐求月票)

    初雪暗暗好笑,又将一杯侍女端来的冰镇酸梅汤,放在宗守面前。

    “世子吃这个,冰镇酸梅汤。可以降火排毒。我们妖族变声时吃了这汤,多半就能复原了。”

    宗守正在很认真的回忆着,那些关于妖族变声的记载。

    可惜他前世时看过的书,不是武道典籍,便是符法秘录。又或就是一些,对他玩‘游戏’很有益处,可以了解神皇这个时代的上古秘史。

    虽是在闲暇之时,看过一些趣事杂闻,不过还真没有与妖族变声相关的。

    只知道确实是有这么回事,至于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他就不知道了。

    这时见一碗红色汤,被初雪端到面前。宗守也没怎么细想,就端起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整张脸,鼻子眉毛,连带着耳根都皱成了一团。这TMD什么东西?也未免太酸了。连他的一口牙,都快被融化掉。

    好不容易回复过来,宗守就又无声的。以控述的眼神怒瞪初雪。这是报复,定然是报复!是赤裸裸的恶整!这个丫头,也太小肚鸡肠了。自己也只不过在翘臀上,留下几个巴掌印而已。用得着如此?

    初雪先是下意识的唇角一挑。接着却又强自克制。面无表情的把碗断开,声线轻柔,神情无辜道:“少主又在怪我了?这次可不是雪儿的错。我都说了是酸梅汤。是你自己没听清楚。”

    宗守暗暗一声冷哼,用手语说话太复杂,正想以写字代替。就见弱水,把一叠兽皮递了过来。

    一边心忖着这弱水速度好快,宗守一边随手将之接过,拿到眼前看了看,接着就整个人僵楞住,彻底傻了眼。

    直过了半晌之后,宗守才醒过神,以质问的眼神,看向弱水。

    只见弱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指了指那堆兽皮竹简,理直气壮道:“少主,都是最重要的!”

    宗守面色阵阵发苦,一时都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言语才好。

    ——好吧,这些兽皮确实很重要。不过都只是这皮质,价值高一点,很名贵,较为稀有而已。在弱水眼中。自然也就很‘重要’了。

    这两个女娃,还真没一个靠谱的。

    摇了摇头,宗守一声轻叹。又拿起这堆名贵兽皮,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后,又发觉弱水此举,还真是歪打正着。

    乾天城这些将领官员,原来也不是只一昧的省钱。如果是重要的事情,都会选择稍为贵一点的兽皮来记叙,以取得上峰的重视。

    而此刻摆在宗守面前的,大多都是积压的事务。其实一多半,都已被下面的人处理好了,他只需当人人形图章,在上面按个妖王玺印就好。

    不过此刻他属于他的专用‘印玺’,还没有刻好,就只好以签字画押来代替。

    不过其中,却也颇有不少新鲜出炉的事情,奏报到他面前。

    “——西北二城统计损毁房屋,总数两万四千三百二十六间。以致我城十数万子民家业全毁,只能餐风露宿。若时日迁延日久,恐有损君上威德。求请君上内库拨款五万三阶兽晶,以赈救子民,重建房屋!臣任博奏上,伏请君上速速决断。”

    宗守立时就眉头一挑,自己都还想从乾天国库里弄些钱出来,以弥补前次在若海峡的损失。这就有大臣,想法子把手伸到自己腰带子里面了,这还得了?

    他又不通经营之道,好险才凭着后世的见识,在界浮城赚了些钱,他容易么?以后可未必就有这样的好事。

    自然是不准!

    宗守毫不犹豫,就想一个大大的叉字划上去。不过笔才刚落,就又一声叹息,写了个准字。

    ——算了,五万三阶兽晶而已,其实不多,他还付得起。那些房屋,自己怎么也得付些责任。

    接着是第二份,然后宗守的眉头,已是彻底打结。

    “臣计度二日前诸军所有封赏抚恤,共三百二十二万三阶兽晶,此事不可推缓。然以臣之间,乾天山城事务,当以公私分明为佳。城内六十九万军马,是为私争,而非公战。由君上付款,更能笼络军心——”

    宗守唇角已经是在抽筋了,三百二十二万三阶兽晶。这可非是小数目,已足可让他头疼。

    三阶与四阶,是百倍差距。可价值却也相当于三万两千两百枚四阶兽晶,三十二枚七阶兽晶。

    哪怕是兽晶价值暴跌的现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再看后面的落款,又是任博。

    这家伙到底是那根葱,变着法子从他的口袋里捞钱?

    朝着初雪勾了勾手指头,让雪儿站到身后,宗守又指了指这兽皮上的这个名字。这小丫头先是不解,待得宗守又比划了一番,这才恍然。

    “世子是说任丞相啊?我知道。”

    初雪粉嫩的下巴,如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是先君连年前找回来的,说他极擅经营之道,正是我们乾天山所缺,然后就任命为丞相了。以前我们乾天山,都没这个官职。说来先前在祭天大典上,世子也见过的。这人可了不得了,自从他当了这什么丞相之后,这乾天山就好热闹。许多部族城池的人,都千里迢迢,跑到我们这里来做生意。”

    宗守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印象。反正明日之后,就是他第一次朝会,那时自然可以见到,也没再去细想。又连续翻了几张兽皮,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钱袋,心中发冷。

    这家伙,要钱要的也实在太狠了。什么器械损毁,什么战马损伤,什么抚恤遗族。

    总之是变着法子,朝着他要钱。

    总向主君腰包里伸手的臣子,绝不是什么好臣子!

    在心里面,给这任博打上庸臣坏人的印章。宗守接着一看见这人名字,就将之抽出来,随手丢开到一旁,暂时不管。反正这个人的名字,他是看见了就心烦。

    “唔,一日半之前,玄山城主轩辕通在城主府内畅饮。闻部下奏报之后,忽然大笑三声,说道我轩辕通果然慧眼无双,给咱家女儿,挑的好贤婿。之后便真气勃发,踏入到天位之境。呵呵!原来老丈人也知我宗守,是不得了的东床快婿。不过,天位么?这可真不是好时候!”

    宗守暗暗一叹,轩辕通不突破天位,还可震慑一方,突破之后,反而帮不上忙。这位老丈人,实在忒不顶用。

    又看了看落款处,只见上方字迹娟秀,端端正正的写着一行字——暗卫统领弱水奏上。

    “暗卫统领弱水?”

    宗守悚然一惊,看向了弱水,又指了指自己的奏章。

    后者点了点头,也指了指自己的瑶鼻,美目之中,隐透笑意。

    宗守暗暗咋舌,原来自家这弱水姐姐,可不仅仅只是统领暗卫,护卫他安全而已,更有收集各方情报的职责。

    能把人手,伸到轩辕通的家里去,偏他这位丈人还不知晓。这用间的本事,可当真了得。

    又看了看后面,终于有了令他感兴趣的事情。

    “云瑕山城主风怒一日之前大宴群臣,突有红迅鸟传讯。立时大怒,宴席之上,徒手连杀数仆。说道此孺子,隐忍擅谋,当为吾日后大敌!当早日诛之。后与诸多云瑕将臣,密议近日,一时不能尽得其详——”

    “——烈焰山城主雄霸,昨日时分忽然大醉失态。先是言道苍天既生我雄霸,又何必再出一个宗未然?又说道生子当如宗守,宗未然实在生了一个好儿子,吾诸子全不如他。事后又寻其幼女玄玉公主密议,今日午时,废了雄魁世子之位。立玄玉公主为储君——”

    自然这后面的落款,也同样是弱水。

    宗守是看的眉开眼笑,小有些得意,自己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又暗暗惊奇。这位雄霸,倒真是好气魄。居然放着诸子不立,反而违背传统,将一个女子,立为储君。

    难道是这什么玄玉公主,有什么出奇之处?过些时日有空,自己倒是要寻那雄魁问问。

    说来这位烈焰山的前世子,自从他日夜兼程,赶来乾天之后,就没怎么管了,现下也不知怎么样。到底死了没有?

    又翻到下一个奏章,宗守就又一笑。这次却是出自邱为之手。

    “罪人营人满为患,镇山关三千七百人,乾天城内,总数四万四千人,已全数押解至城外十里看管。臣欲将之分为五镇,各设统领之职,伏请君上恩准!”

    宗守的注意力,却全在镇山关,那三千七百人身上。

    这些亲眼看过他,以六神御刀术,连诛两位玄武宗师的兵卒,居然没有消失,真是难得。

    他原以为以五绝山庄与太元宗的手段,即便不屠了这些人灭口,也会想办法让这些人‘失踪’。

    居然能完完整整,好端端的回到乾天山城,这是那几位知道他们已经压不住了。还是收徒之争,已经有了结果,不愿再压?

    若然真能如他心中所思,这倒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他距离这两大巅峰势力的库藏武典,已经近在咫尺、

    在奏章上的统领字样之下,草草写了‘雄魁’二字。接着又是下一份奏章,宗守的目光,立时又是一亮,忽然间兴致大起。

第二六九章 街头传言(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在奏章上那统领字样之下,草草写了‘雄魁’二字。接着又是下一份奏章,宗守的目光,立时又是一亮,忽然间兴致大起。

    这次的事情,却不算是什么军国大事,即便是鸡毛蒜皮也算不上。

    只是一位中层官员,奏上来的一件小事而已。

    “——臣闻十里伶香町内日渐繁华,税收激增。聚引本城诸多豪门子弟,在此日夜拥妓斗酒,使每日斗殴伤人之事激增。以臣之见,当尽快加强此处管制为佳。若能向此处三百青楼,再征收治安税。我乾天山城,必可再增一镇之军。”

    拥妓斗酒?青楼?原来乾天山城里面,也有红灯区。呵呵,三百青楼,这规模可真不错。

    古代的青楼,这可真叫人兴致勃勃,很想一观究竟。

    眼珠微转,宗守就又朝初雪打着手势。雪儿看了半晌,却做两眼茫然之状:“少主,你是想说什么?雪儿看不懂?”

    宗守不禁翻了翻白眼,这丫头居然还跟他装糊涂。眉头一挑,宗守就又随手拿过一张兽皮,写下‘十里伶香町在哪里’几个字。

    初雪见状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嘟着嘴道:“少主,雪儿可是女儿家,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十里伶香町在哪?

    宗守想想也是,这雪儿多半是睁着眼说瞎话。不过这事问她,也确实是有些不合适。

    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弱水。却只见弱水也同样是似笑非笑,不愿答他所问的样子。

    宗守微微一声叹息,就又在那兽皮之上,草草写上‘咱们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十几个字,就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行去。弱水不知,初雪不知。外面那些侍卫,却定然是知晓的。

    初雪不由大急,抢前几步,把两只玉臂如老母鸡一般张开,将宗守拦住道:“少主,不行的!外公说过,明日就是少主第一次朝会,这些奏章,一定要全处理完才行。你要逛乾天山城,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就是那个什么十里伶香町么?雪儿一定陪你去就是。”

    宗守闻言是无声一笑,径自走回。就当初雪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之时。却见宗守直接一脚,将那书案踢翻,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初雪身旁走过,

    忖道自己真是傻了,居然真的是潜下心思,来处理这些繁琐奏章,实在是奇蠢无比。他回来争夺这妖王之位,本就只是为完成那位前任宗守的遗愿而已。

    而前两日,这一心愿就已然了却,心念通畅。也已得了不少好处,灵法武道,都俱有不小进境。

    此刻没准备过河拆桥就算不错,难道还真准备日日勤政,做什么一国贤君?

    自己一生之愿,乃是研习武道,第一个目标,是完成融合百家剑术,自创出真正的元一之剑。

    至于这乾天山城,自己其实还是很有良心的。闲时打理一番,只求无愧于心即可。

    不过在精心钻研武道之前,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十里伶香町与三百青楼,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也不对!自己这也是体察民情。在深宫之中处理政务,又如何能知民间疾苦?俺宗守实在是再贤明不过了。

    既然是微服私访,那自然不能穿华服出去。换了一声青色布裳,宗守才走出了这名叫‘含烟宫’的宫城。而后就有数十位侍卫随后跟上。整整四十位先天强者,还有四位武宗高手。都是一身重甲,威风凛凛。

    宗守却嫌这些人太过碍事,让他们全数散开,就这样带着愁眉苦脸的初雪,以及从始至终,都是无可无不可的弱水,走下了乾天山。

    短短两日过后,这乾天城里,明显已经是安定了下来。正是傍晚时分,街道上行人如织。无论是街头巷尾,都很是繁华。

    宗守一路行来,开始还是颇觉新奇,四下里看着。原始的古代大城风情,这要换在后世,必定游客爆满。

    然后慢慢的就也就淡然了,眉头紧皱。这时代的人不常洗沐,特别是平民,身上气息很浓。不像他的雪儿弱水,身上都是香喷喷的。

    再有就是没有下水道系统,垃圾什么的到处乱丢,极是脏乱、一些地方,更气味熏人。

    宗守以真气密布在耳鼻之前,过滤了一番,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而后无数的话声,就全往耳朵里面钻。宗守初时不在意,可当隐隐听得城主,君上,世子,宗世几个字眼时。才惊觉这街头巷尾,无论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叔,还是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在议论着两日之前的那场大变。宗守这才眉头一挑,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在一个小摊之前驻足,装模作样的挑选看着。两只耳朵却如兔子一般撑起,以监听四面。

    “——听说那天晚上,一下就是几千个人头都被砍落了下来,这可真惨。你说君上他咋就这么心狠?据说里面,还有一千多他的同族。”

    “妇人见识?你懂什么。事涉王位之争,自然就是如此。凡是这样的事情,子弑父,父杀子,都是常有。几千颗人头,算得了什么?这些人阴谋反叛,是罪有应得。怨不得君上!”

    “我也听说了,据说死的人都是那些天狐嫡脉。这些人平时在城里横行,现在总算是得了报应。万幸!先君辛苦打下的基业,可算是没落地外人手上。”

    “先君是好人,是贤君。君上是先君之子,治国的本事,定然是不错的。能够继位,真是苍天护佑。我以前听那些人都说宗世公子不错,可总觉得这人有些不靠谱。这下好了,总算是死掉。没了这些妖孽兴风作浪,我们乾天山城,必定可以太平下来。依我之见,以我们君上的手腕,定可使我乾天山,更兴旺发达,鼎盛可期。”

    宗守本来是唇角轻挑,笑意盈盈,可当听到治国本事,定然不错,还有什么使乾天山兴旺发达这几句话,面上却禁不住微微一红。

    自己可是打算在这里呆上些时日,就打包走人来着。

    “不过我听说君上,以前还是世子的时候,不是不会武么?”

    “切!谁说的?君上他当日可是手刃宗世,据说就那些人请来的玄武宗师,都死在他手里。这才在那祭天坛上,一举定鼎。以前只是隐忍不发,现在果然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是扮猪吃老虎!世子他一身本身,却哪里会像宗世那个骚包那样显摆?这才是世家风范。什么东临云陆第一天才,我呸!就凭他也配?跟君上一比,真是垃圾一般的东西。”

    “不止如此,你们听说了么?君上他现在已经自创一族了,叫乾天宗氏。以前的天狐宗家,只剩下几个。据说当日那位天狐宗氏的宗伯宗政极力反对,结果被君上硬生生的顶了回去。那位宗伯据说可是还阳境的巅峰,半只脚就可以进入日游境界,这么厉害的人物,却奈何不得世子。”

    “依我看来,最厉害的还是君上他的韬略。先前根本就没动过手,只几万东城军,就把风熊目狼二族给压服了。灵法空的族长之位,也被罢黜。要不是宗世那叛臣贼子,勾结外敌,要刺杀君上。别人恐怕都不知君上他,其实是天赋绝顶,绝世高手!”

    宗守越听越是心中欢喜,忖道这乾天山城的百姓还是好的,明辨是非。宗未然也确实了得,在此经营十年,就使这千万人民心所向。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听的,宗守随手在这摊前,买下三只精心雕琢的摇珠玉釵,一只插在初雪发髻上,一只则给了弱水,最后一只则藏入袖里。引得二女,颇是欢喜。

    接着正当他欲转身离去,然后面色就忽然僵出,忽青忽白的变幻。

    只听不远处另一人,很是惊异道:“咦?原来你们只听过这些。君上可不简单,你们可听说几年前,在南面罗方城肆虐的那几头六阶妖兽么?别人都说是先君亲自出手出去。不过前些日子我听人说,其实这事是君上代劳诛杀。早在几年之前,世子就能手刃这些六阶妖兽了。”

    “你也听过此事?看来多半是真的了。不过我这里的消息,可不止是这点而已。三年之前,那邪灵沟里有阴蛟作乱,也是世子出手,将那个妖魔逼退。其实君上十岁之时,就打遍了乾天山城诸多俊杰,从无对手。后来先君担心世子锋芒太盛,这才把君上打发到了临海书院去,以修心养性。”

    “还有那天在乾天山巅,据说死的可不仅仅只是几位玄武宗师而已。还有一位天位武宗,死在君上的剑下。”

    宗守听得是唇角微微抽搐,怎么这些话,是越来越离谱了?

    开始还以为是传言失真,渐渐的却感觉不对劲。这些话,说的是有鼻子有眼。起来听好似真有其事,其实是破绽处处,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且这些人,必定是对他以前的经历,都无比清楚。

第二七零章 荒唐谣言(求推荐求月票)

    然后下一瞬,宗守的眉头就又一挑,杀气滔天。

    只听又有一人,神秘兮兮地道:“诸位可听说了宗原么?号称紫雷枪,若海峡里马踏千军,我乾天山新的无双战将。以前跟着宗皓,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跟了君上。别人都在奇怪,不过我听说,君上早在临海书院的时候,就好那一口,祸害了无数美男呢。正因君上性子太过风流,这才被赶出了临海书院——”

    “喔喔,此事我听说过!”

    在那人的对面,又有一男子,很是淫邪的一笑:“据说还有那个十万血杀李邪灵。几个月前就是被君上一剑击败。后来君上见他貌美,就有意收为胯下男宠。结果那李邪灵性子太烈不肯,就被君上给杀了。”

    “居然还有这事,真是想不到哇!君上居然好这一口。”

    那旁边之人,都纷纷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更有一位老者,很是痛心道:“真是世风日下,世道败坏。都是先君他常年争战,没有把孩儿教好,让君上他走了岔路。我就说,他小时候在乾天山城里到处乱穿的时候,总喜欢盯着貌美的男孩儿看!”

    宗守的额角已经冒出了一根根青筋,这什么乱七八糟?而旁边初雪已经是快要暗暗笑到内伤,又不敢敢真笑出来,只能不断的用足踏地,捶胸跌足。

    弱水一双眼,也弯成了月牙。用手捂着唇,把螓首转向了一旁,身躯微颤着,仿佛是随风摇摆的柳树枝。

    后面的话,却是越来越难听。宗守懒得沾污自己耳朵,便干脆的把听力收束。

    忖道本来还只是打算去那个什么十里伶香町去看看,可如今却是非去不可了。若不证明一下自己的雄风,又怎么去平息这些谣言?

    又冷哼了哼,朝着弱水问道:“后面可是还有消息没有奏上?”

    弱水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微微颔首道:“是有些消息!弱水都选出来了,结果被君上一脚踢翻掉。”

    说话间,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写着字的兽皮道:“昨日从清晨开始,乾天山城里就有人其在散布谣言。弱水查了许久,都没发现他们踪迹。只知其中,必定有天位武宗,又或日游境的灵师参与。”

    宗守将兽皮接过,只见却仍是云瑕山与烈焰山,两座妖族大城的消息、

    “——昨日云瑕山城主风怒,昨日夜时于书房内,忽然大笑数声。说道原来只是传言而已,勿需尽信。那个乾天小儿,以为散布这些谣言,自己就真可以成为绝世高手?乾天山城可畏之人,只有虎千秋、宗岚、邱为、宗原等寥寥数人而已。有此数人之助,哪怕白痴,以可成乾天之主”

    “烈焰山城主雄霸,今日晨起之后,与族内诸多宗老争议。席间曾言道乾天山宗守小儿之事不可信,传言太过夸大。似是态度松动,有放弃玄玉公主。另立诸君之议。”

    宗守咧了咧嘴,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兽皮奏章,全数撕成了粉碎。

    忖道有天位武宗插手,那么此事多半是出自雷动与赵嫣然的手笔了。

    好一招混淆视听,鱼目混珠之策。把真真假假的消息一混杂,再加些夸张的言辞。就可以使这次的风波,暂时平息了下去。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不过,先前那些传言也还罢了,反正身上也不会少块肉。

    ——只是这两个人,居然敢说他宗守,爱好男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后别让他等到机会,否则定要血债血偿!

    当下是再不犹豫,宗守是径自迈步,向那十里伶香町行去。

    他下山之前,就向一位侍卫问过方向。其实在乾天山巅,也能看到。就在山脚之下不远,红灯满挂,在这傍晚时分,就已反常的开始热闹起来的所在。

    这里说是十里,其实远不止十里之地,也不仅仅只有奏章里说的三百之数。

    估计那三百青楼,也只是说这里规模较大的风月场所而已。

    他早就仔细问清楚了,这三百青楼中,只有寥寥三家,最为出众。

    其中之一就是静云雅楼,不但是姑娘最美,据说还有好几十位,来自中土云陆的女子,琴棋书画皆通。更温婉可人,知情识趣,很是被人追捧。

    甚至还有一位以琴闻名,即便在中央皇朝,也被称为大家的女琴师,正在此坐镇。

    一路行来,宗守只见这条街上,全是浓妆艳抹女郎。那两旁楼阁之上,更彩袖招招。

    以他先天境的听力,只觉耳里听到的,全是淫词秽语,笑语欢声,更偶尔还见到又当街搂搂抱抱,打情骂俏的。令人是打开眼界。

    初雪一张俏脸,已经是通红一片,视线都不知往哪放才好。弱水却毫不在意,反而是颇有兴致的在观察。

    特别是那些男女亲嘴儿的情形,似乎在研究着与宗守给自己疗毒的时候,到底有什么不同、

    宗守来自后世,这些场面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反而很是失望。

    都是些庸脂俗粉,及不上轩辕依人与初雪一根手指头。要是那什么静云雅楼,也是这样的水准。那么这十里伶香町,自己日后也不用再来了。

    乾天山城之内,水系纵横。当宗守按着那位已经被初雪收拾过的可怜侍卫,泪汪汪指点出的路径。越过一个小桥时,却只觉此处,环境又是一变。

    此地虽是在这十里伶香町的最中央处,却出奇的静雅,仿佛是独立于尘世之外一般。

    岸旁细柳满布,一片片青竹迎风摇曳。三五楼阁,散布其中,这风景竟是别有一番超尘脱俗的味道。

    宗守的眼,顿时一亮。忖道布置此处之人,确然不凡。

    品味高雅,那么这静云雅楼里的姑娘,也必定不错。

    快步向前,才走了几步,就听一缕叮叮咚咚的琴音传来。

    宗守不由驻足,细细倾听。只觉是无比的悠扬清越,就仿佛是有一女子,在耳旁切切私语一般。

    恰是月皎波澄之地,此音听在耳中,是越发的心旷神怡。

    就连初雪,也是安静了下来,仔细静听。

    可惜这琴音已至尾声,不过片刻就已停下。宗守皱了皱眉,心中是略显遗憾,脚下却又加快了步伐,往那琴声传来处行去。不远处,一座五层高楼也现于他目中。

    只是当他刚刚靠近,就又是几声哈哈大笑,骤然响起。

    “好琴技!韵兰小姐真是弹的好琴,连我这粗人,都是神为其迷。小姐请饮我这一杯酒,以试敬意。”

    声音粗豪,气势慑人。不过这时候,却未免有些煞风景。

    宗守心道这韵兰小姐,必定就是那位闻名中央云陆的大琴师了。

    果然是不愧大家之称,这琴音里,居然有抚慰心神之力。如是神魂受创的灵师,听此琴音,必定可收到愈魂之效。

    此女的灵法,也必定不凡。

    可这样的人物,又为何要东临云陆这蛮荒之地来?

    对了,还有这声音,怎么好像有些耳熟?似乎就是虎中原那厮?

    果然随后就听另一人鄙薄道:“虎中原,我看你就别装什么高雅了。以你的性子,这琴声的好坏,你哪里听得出来?”

    虎中原听了之后也不恼,嘿然道:“乱说,我虎中原虽然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东西,琴音的好坏却可听得出来。韵兰小姐的琴艺,就是比别的琴师好。让我浑然忘我,那个啥,叫三月不知肉味。”

    远处那楼阁之中,顿时是一阵轰然大笑。又有人笑着问:“中原,你前几月跟着君上,寸步不离,已经是君上亲信。君上如今才刚登极,据说在那含烟宫里,已经忙了两天时间没有出来。你这惫懒家伙,却在这的戏耍,怕是有些不好吧?”

    “切,怕什么!我虎中原人笨,帮什么忙。”

    虎中原极其豪爽的大笑三声,答的是毫不在乎:“反正君上他也不知道。估计君上他现在,也没时间管我。明天在他面前,装装乖就可。”

    宗守听得是嘿然冷笑,这些人不说,他还没想起来。这两天他在书房里,忙的是天昏地暗。一刻都不曾歇停,这虎中原倒好,居然每日在这里狎妓喝酒,这日子可未免也过的太舒坦了。

    正在心里思忖着,自己等下该怎么炮制这家伙。你楼阁内,忽而又传出一声神秘兮兮的笑声。

    “对了!有一件事,别人不知晓,虎中原你必定是知道的。外面传闻宗原与君上关系匪浅。你跟着世子身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君上是否真的有那方面的喜好?”

    “是这事啊,怎么这两天这么多人问?反正我虎中原,是没亲眼见过。”

    就在那楼阁之内,所有人都是失望轻叹之时,虎中原的语气,接着却又一变,语气里隐隐然很是认真:“不过我跟你们说,君上对宗原,确实有些暧昧是真的。你们可知道,君上第一次见那宗原的时候,就把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而且还让我把绑起来,吊在树上。那时候俺总庆幸咱相貌长得硬朗,虽然在乾天城里英俊无匹。不过估计是不投君上的喜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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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神皇?宇内六合八荒无敌,十方百万世界之主神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