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二十四位更求推荐求月票)
这皇袍老者的书案对面,还坐着一人,三十岁许年纪,哪怕是在这皇宫之中,也是身覆重甲,面容清隽,颌下长须气xiōng,显得是威严无比。[本章由为您提供]
“此子我知晓,据说只有十四岁,手腕心计不下乃父。我本道宗未然亡故自后,乾天山就该衰落。不想此子,居然一鸣惊人,在东临云陆,如此强势。吾曾细研他用兵,其实并无太多出奇之处。只有二点,一是老到,二是迅捷,往往直击要害,打敌军三寸,令人粹不及防。真不像是才初掌兵之人,倒仿佛是身经百战了一边——”
“哦?太尉对此子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皇袍老者白眉微动,而后又沉yín道:“十二个行省,也就是南北万里之地,这乾天山,勉强已可立国建制了。甚至日后一统东临云陆都有可能——”
老者蓦地站起身,走到一旁书架。先是从那标记着甲字的一层,第三十四列处,取出一个宗卷。只见那封面之上,赫然标记着乾天山宗未然六字。
皇袍老者随后便用笔,在宗未然之后,写下了‘宗守’的名字。
接着又想了一想,又在其后加上了‘少年可畏’四字。
“十四岁?记得朕十四岁,还只知怎日逗鸟遛狗,游手好闲。这宗守却已在战场上,破数百万军。朕若能生子如此,又何需日日如此忧心?担忧那神皇之变——”
自嘲一笑,老者再次把宗卷的位置前移,chā入到第二十四列之前。
看着这木架,而后是目光幽幽:“强敌未去,也添新敌。朕也不知该是沮丧还是兴奋——”
那被称为太尉的中年身躯微颤,就已恢复了镇静。君皇如此,他这些年来,早已习惯。
同样的时间,十数万里外的东临云陆,同样有一人。站在城头处,将宗守的名字。刻在那垛墙之上。
这人二十岁许。额头宽广,五官奇异却不显丑陋。反而有种独特的气质。身旁跟着数人,随之巡视城墙。此刻却都静静在这青年身后站着。
“乾天山,宗守!”
青年将最后一笔刻下,就一直默默。而后yīn沉着脸,望向身后的城池。
这是一座绝不逊sè于乾天山,甚至更有胜之的大城。街市繁华,人群密集,摩肩擦踵。
只是青年,却是心不在焉。脑内面,反反复复只有‘宗守’这二字。
“六战六捷,连雄霸风怒那样的枭雄,居然也如此干净利落的败了——”
最后这所有忧思,都化作一笑:“也好,人生之中若无对手,岂不遗憾?”
※※※※
乾天山城之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早在前方战报,传回来的此日,所有街坊,都是张灯结彩。所有城内之人,几乎都是披红戴绿,把自己装扮的是喜气盈然。
而待得第三日清晨时分,更是无数人,汇聚在东城的城mén口处,把这片地域,是围得水泄不通,
虎中原早早帅着两万铁骑抵达,奉命与东城军都统一起,负责维持此地秩序。
望见这城mén口的情形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即便宗未然还在世的时候,这乾天山,也不曾如此热闹过。
不禁是愈发的佩服,自己那老子的先见之明。要是等君上的车架返回,在这里只怕是寸步难行。
当下毫不客气,指挥着东城军数万余人,**āng挥舞,将那人群强行分开到了两旁。
他此刻已经突破了武宗位阶,成为玄武宗师。板起脸后,气势也颇为慑人。加上这些天在战场上,杀人无算。浑身上下,已隐隐有股杀伐之气。大声呵斥,气势十足,寻常人即便是正眼望他,也绝难以支撑。
不听话的,就直接大棍狠狠chōu了过去。
不过须臾,就或骂或打,清出一条通往城中心的路出来。
不过这些围观之人,却也不恼,大多仍是兴奋无比,神情振奋。
虎中原一手执着虎霸刀,身躯笔直的站在城mén处,与那些东城守将,神情肃穆的恭谨等候。
对那些杂声,本不在意。接着须臾,就又双耳耸起,仔细倾听起来。
“——该不会是胡吹吧?那云瑕风怒,烈焰雄霸,是何等样的人物?先君数年时间,都无法摆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这么败了?还各自割让了半省之地?以前这城里也有些传言,九假一真——”
“哼!这堂堂正正的战报,哪还能作假。日后拆穿了,岂不丢人?那风怒雄霸虽都是一代雄主,可既然连那越观云,都死于吾等君上手中。这二人败给君上,又有何稀奇?”
“正是!自君上失踪之后,近一年时间,只有今日,是最令人吐气扬眉。不但尽复旧地,更扩地万里。君上他,果不愧是先君子嗣!那烈焰云瑕与涛云三城之人,前些时日,是何等嚣横?现如今在城内的那些商贩,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真是解气——”
“我听说君上,是六战六捷,迫得那雄霸风怒是断臂求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君上他实在英武。嘿,当初谁说那宗世,可以但当大任,继承妖王之位。我看此人,怕是连君上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犯上作luàn的小人,提他干嘛?也只宗家那些所谓的嫡脉,才视之为宝贝。对了,说起来,这次我乾天山,倒是出现了好几位后起之秀呢!宗原、鹤厉、虎中原,灵玄,柴周——”
虎中原本就听得用心,此刻听到这些人,议论到自己,不禁更是听得专心致志,暗暗里偷笑。
“那紫雷枪宗原,确然不愧无双将种,几次率军冲阵,是无有不胜,连续大破敌阵。这鹤厉则是一把火,烧了那固山城,据说是迫使雄霸风怒断臂的关键之人。可这虎中原,却有些名不副实,这家伙,似乎也无什么功绩?”
“呵呵!你这是不知,这虎中原或者不如紫雷枪,却亦是猛将。东平省内分兵四万jīng骑,连取十二城,一路阵斩不下十万。传说不久之前,已突破玄武,日后必可成名将。说来我乾天山,这老一辈人物固然厉害。青年一辈,却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不亚其父。我乾天山兴旺可期——”
右手猛地紧握住虎霸刀,虎中原先是暴怒,不如宗原也就罢了。怎么连鹤厉也比他强些?这个人,最多只是比他运气好而已。
接着瞬间之后,就又再次暗暗矜持一笑。听着别人,说起自己的光辉战绩,确令人身心舒泰。
实在是过誉了,过誉了,不敢当,怎么好意思——
可惜后面众人的议论,就纷纷走偏。
“前些日子,我那弟弟,又从钱庄里贷了不少兽晶出来。说是要购买丹yào,冲击秘武师境界。这可怎么得了?那么多钱,日后可怎么还?
“怕什么?这利息反正不高。也是君上仁德之策,知晓穷苦人家,购不起那些可以助人冲脉的丹yào,这才如此。冲不破自然难办,可一旦入了秘武师,那日后就受用无穷。你不见周围诸城子弟,都是羡煞?最近都争破了头,想要入我乾天山户籍。嘿,这户籍哪有那么好入的?其实我倒更在意那养老钱庄,现在投钱,日后防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多半是真!据说城内已经有些伤残之人,在钱庄开始领取月例。任丞相也直接划拨了无数兽晶过去。咱们乾天山现在有钱,又岂会做这等无信之事?老有所养,君上此举,是真正德政——”
“可惜,那十里伶香町的妓院青楼,居然都被君上强行关了。这等喜庆日子,想要喝酒狎妓都没处去。要到二十里外的卫城才可,真是好生不便。”
反反复复,都是那借贷习武,还有养老钱庄之事。让只想听别人谈论自己的虎中原,好生没趣。说到十里伶香町,他也是心有戚戚。君上什么都好,唯独将所有青楼都迁往城外,实在是乾天山建成以来,最大恶政!简直就是灭绝人xìng。
也令他虎中原,在那些酒ròu兄弟里面,彻底坏了名声。最近都如过街老鼠一般,不敢在这些人面前lù面。
不过,这些话他可从来都不敢在宗守面前说起。也隐隐听到风声,宗守之所以如此雷霆大怒,大半是因他某天夜里大放厥词之故。
主动找宗守劝谏此事,岂不是自己寻死?
正胡思luàn想着,忽的耳旁,传来一声声马蹄震响。仿是千军万马,正朝着这城mén处奔来
当先一人,正是宗原。身穿着赤红血甲,手中提这紫雷枪,依旧是那万年冰山脸。
自从知晓自己真正身世之后,这家伙就是如此,不苟言笑,仿佛跟人苦大仇深一般。
之后是近万jīng骑,千军万马中挑选出来。内中骑士,即便实力不强,也至少是身经数战。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护着中央处一辆大型的辇车,渐渐驶入城mén之内。
虎中原眉头一凛,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身后,那无数人纷纷拜倒,数十万人之声汇为一股。
“乾天子民,恭迎君上回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三二章 娲女之后(求推荐求月票)
奢华的辇车之内,宗守是浑然不知整个东临云陆,此刻都因他迫使风怒雄霸断臂谢罪的消息,而搅动地动荡不宁。甚至中央云陆,那个庞然大物,也被惊动。
而初入乾天城门之时,亦被外面那山呼海啸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又得意了起来。
可见这乾天山的百姓,还是知晓事理的,知晓自己是明君。
自己虽无心为君,可看着自己在乾天山的声威,居然如此之高,却也是颇感欣慰,没白费自己一番苦心。
也不是没想过,从这车内走出去,接受那万民欢呼。前世看那些国家领导人,走一路,欢呼一路,似乎也很拉风的样子。他心向往之,可偏偏现在不行。
一想到此事,宗守就纠结无比。
忽而头上一颤,只觉一股销魂蚀骨的滋味,忽然传入心念之内,令宗守身躯微微发热。
却是轩辕依人,抓住了他头上的一对狐耳,正稀奇无比地把玩戏弄着。
“怪不得以前同行的时候,有段时日你总躲在翻云车死也里不出来,也不让我见你。原来是觉醒了天狐妖身,嘻嘻,这耳朵好可爱——”
宗守闻言大怒,旋即就觉是沮丧无比。自从他灵法修为。突破到还阳境之后,那妖身就再次开始出现,
这次是长尾巴了,由之前的三条狐尾,直接跃到了五条。因此连续数日,都无法把这妖身收束。
早知如此,他就该等到回乾天山之后再说,闭关修行一阵。
结果今日回归,就被轩辕依人抓住了弱点。
这狐耳真是很敏感的地方,被轩辕依人捏了捏,就觉浑身酸软,又欲念大炽,极其矛盾。要非是考虑到这里,正是大庭广众之下,外面围着数百万人,他几乎就压抑不住心中欲念。
见轩辕依人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更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一一捏了捏他的五条雪白狐尾,兴致盎然。
宗守顿时是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依人小妞,你这是玩火!趁人之危,可不符仁义之道!”
“仁义?那是什么东西?”
轩辕依人一脸的茫然不解状,在宗守的雪白狐耳旁,轻轻呵了一口气:“叫你以前欺负我,那次丹室里很过瘾对不对?以后还敢不敢?”
宗守顿时失控,真是不得了了!定要一振夫纲才可!
一个翻身,就把大惊失色的轩辕依人压在身下。一只手犹如灵蛇一般,探入到轩辕依人的衣内,捏住了那团白嫩软肉,在尖端处微一挑逗,轩辕依人就不自禁的发出‘恩咛’一声呻吟。
下一瞬,这令人心中发痒的声音,就又被宗守彻底堵住。那舌头就有如毒蛇一般,钻了进去,胡乱搅动着,每一次舌尖交触,都只觉身躯酥麻,气息灸热。
而另一只手,更是探入轩辕依人衣裙之内,在她雪白的大腿上不断摩挲爱抚,一点点往那女性最柔软神秘处探去。
轩辕依人顿时大羞,这辇车外面还有那么的多人呢!这宗守简直就不知羞,怎么可以这样?
却隐隐又觉格外的兴奋,分外的期待。当宗守的大手,终于触及那花心。轩辕依人顿时只觉身体僵直,体内仿佛有电流乱蹿一般。两只玉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前所未有的快感,忽然撞击心灵,令她身躯提不起半分力气。
宗守那双手,就仿佛有着魔力,令她快感如潮,也觉空虚无比。心里的羞人欲望,也被一点点勾起。
一旁的初雪,也已经是羞的不敢去看,面色潮红的偏向一旁,最后实在看不下去道:“少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弱水眨了眨眼,然后眼露疑惑之色:“难道主母她也中毒了?”
宗守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虽是恨不得,就地把轩辕依人正法,可此刻到底场合不对。这妮子迟早要落在他手里,不过却不是这辇车上。
最后是‘呼哧呼哧’喘着气,从床上爬起。此刻轩辕依人,已经彻底瘫软站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当宗守的右手,从那散乱的衣裙下抽出来的时候,已是湿漉漉的,沾满了轩辕依人的爱液。这次简直就是洪水泛滥,比前次在丹室的时候还要厉害。
话说这妮子,身体真是不一般的敏感。
宗守一乐,朝着轩辕依人晃了晃,
“知道厉害了?下次再敢胡闹,一定法办了你!”
轩辕依人的俏脸上,已是殷红如雪。学着那些把头埋在沙地里的鸵鸟,用枕头捂着脸,绝不去看宗守那得意嘴脸。
气喘吁吁,直到躯体内的余韵稍平,又觉不甘心。一双玉臂,从后面把宗守抱住。在宗守耳旁,吐气如兰道:“其实依人也有妖身呢!是娲女之身,阿守想不想看?”
宗守顿时只觉心内欲焰,再次爆棚,下身坚硬如钢。这死妮子,怎么也学坏了,太惹火了。
所谓娲女,是上古时的一个种族。男子如常,女子则人身龙尾,美貌如花,据说是人类起源之一。
云荒时代,亦有人将娲女血脉,融入体内。不过这血脉,同样只在女子身上显现。
倒不会显出什么蛇尾出来,不过身体在变化妖身之后,却会变得异常的柔韧,无论什么样的姿势,都能摆弄出来,按照那些杂记中所言,娲女妖族的妖身,更有着内媚,所有男人梦寐以求。一种极其神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
他知晓是轩辕家是半妖血脉,却远未曾想到,轩辕继承的,是这种血统。
这丫头,分明就是报复!
猛地抓住轩辕依人,狠狠一拍香臀,以做惩戒,宗守这才将欲念再次强行压下。
这辇车直到乾天山下时,那车外欢呼之声,才逐渐平息。
宗守颇有些轻松之感,又觉惭愧。之后这辇车,却并不回主峰的宫殿,直接往那镇乾峰,行驶而去。
到得此峰峰巅,果见这一无所有的山顶平地里,已经建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罡殿。
宗守右手一展,捏了一个印决,给自己使了一个幻术,遮掩住自己的体貌,把那狐耳狐尾,尽皆遮掩。
这才踏下了辇车,而后就见那铁罡殿的大门上的牌匾,赫然是写着‘议事殿’,三个字,尤如铁画银钩,颇为不凡。
宗守一怔,就听迎上来的任博解释道:“所谓长老,既德长年老之义。此次从我乾天山直辖诸城中选出,却大多都是年轻之人。何德何能,能但长老之称?故此任博斗胆,将之改为议事殿,选出之人,都以‘参议’称呼。”
皱了皱眉,宗守旋即就已明了任博的心事,是担心一个长老的称呼,让这些人忘乎所以,真以为自己是城中长老了。
细细一想,宗守就点了点头,其实长老二字,他也觉有些不妥,欲改为‘元老’二字。不过任博的提议,却明显更妥当一些。
正欲迈步入内,接着下一瞬,宗守就瞳孔一缩,看向了另一侧。
只见一个面貌熟悉的老者,正神情复杂的,望了望来。
“族伯?”
几乎第一眼,宗守就认出这老人,乃是以前天狐宗氏的长老族伯宗政,族中最强之人。
也是宗未然失踪之后,始终把乾天王位,始终控制在天狐一族之手的人物之一,
明显感觉,此人与那次祭坛上见面不同。这宗政的气息变化,已经整整提升了一个层次!
只这短短几十日时间,此人就已经是把那半步跨过,冲击到了日游境界!
那宗政满步踱来,却是出乎意料的,未曾有多少敌意。反而是上下看着宗守,神情颇有些感概,自然那丝厌恶,也未曾全然消失。
“——昔年你父亲不满我宗氏不公,破门而出。几乎是白手起家,创下乾天山基业。而后又回过头,几乎将我天狐宗氏的嫡脉,全数驱除。宗政虽欣喜你父,能壮大我天狐宗氏,却也深恨其,连杀我宗家嫡脉十数血裔。却不意十年之前,我小瞧了你父亲,十年之后,也看错了你。登基数月,就尽复失地,扩疆万里。宗守你,无论武道天资,争战之道,都不下于乃父!
宗守完全是茫然,不知这宗政,为何要跟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下一瞬就听宗政继续言道:“吾已登日游之境,不会再逗留乾天。这宗氏一族,在你手中,必定能够盛兴,宗政也能放心离去。只求一日回归时,能看见我天狐宗氏,可再复万载前之盛况,拜托!”
见这宗政忽然大礼拜下,宗守顿时是手足失措,正欲让开,就听宗政又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就有转为阴冷:“可但若我宗氏族中,因你之故。有什么不测。那么我宗政即便拼了这条性命,也必定要把你打下九幽恶渊!不知殿下,可信?”
宗守眉头一挑,而后就冷声一笑,身子也不再避让,大模大样受了对方大礼。果然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接着下一瞬,却听宗政一声惊咦:“这是星纹?”
第三三三章 五尾星纹(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这是星纹?”
那宗政一声惊呼之后,就直接是大袖一展,一团精纯的灵能,立时冲刷而来,欲将宗守身周的幻术冲开。
宗守本来极力是抵御,手中结印,口念真言。可若论到灵师斗法的手段,他与这宗政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须臾,那幻术就有被刷开之兆。宗守无奈,只得是再变幻符术,在身周二十丈处,招出一团云雾,挡住周围之人的视线。
而后那狐耳狐尾,就尽皆现于众人眼前。心中哀叹,自己的幻术,果然还是不到家。
宗政本是只隐约望见宗守身上,有星纹闪现。可待得他把灵能冲刷过去时,却是彻底怔住。
——这宗守,灵法修为,居然已经到了还阳之境!十四岁的还阳灵师!
不过此刻,更令他在意的,却是宗守身上、
“天狐妖身!你半妖之体,居然觉醒了妖身,竟是五尾星纹!”
先是无限惊喜,接着宗政似乎亦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再次阴沉了下来:“既然已经觉醒妖身,那又何需隐瞒,如此遮遮掩掩?所谓星纹,乃我狐部皇者之证,乃是天狐一族,最纯净血脉。天生就该统帅我狐部十族,是我狐族真正嫡脉——”
宗守一阵无语,难道自己还需要顶着这狐耳,身后拖着几条尾巴,到处招摇?
看看周围诸人表情,却见无论那任博,还是虎千秋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恭肃。即便虎中原,也无半分嘲笑之色,反而是艳羡已极。
祭祀宗凌,更是身躯彷如筛糠般,面色潮红,恨不得当场顶礼膜拜了。只有宗原,一脸的平静,大约在此人心中,无论宗守是何身份,是何血脉,他都不会在意。
哪怕宗守一无所有,沦为一介平民,此人亦会拼死效力。
下一瞬,就听宗政自嘲一笑:“你父亲失踪之前,其实已经有觉醒八尾血脉之兆。宗守你这妖身,更是直接现出星纹。说来你们两父子,血统倒仿佛是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嫡脉,还要纯净一些。那八尾雪氏,此次所谋,只怕真是要全数落空。我天狐宗氏,自此之后,亦可直起腰杆——”
接着稍一凝思,宗政就从袖内,掏出了一卷金丝织成的册子,递了过来。
“这是我历年研习天狐幻法神通,以及灵法方面的心得,对你应该有些助益。宗守你身为还阳灵师,可论到这灵法结印,却比之那些出窍境的灵师还不如,实在也太不像话!”
听得此言,宗守不由微微羞惭。心中腹诽,要非是自己没有正统的灵师传承,岂会如此?这些日子,虽是在借那幻心镜,磨练自己的灵法技艺。可这短短几十日,哪里能有多少效果?
却忙不迭的,把那金册接过,又郑重一礼。知晓这宗政,无异是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交托给自己。
对这老者,也终是生出几分敬意。忖道自己这心态,还真是有够功利的。能帮到自己,那就是好人。敢挡自己路的,通通都是人渣,该丢到垃圾堆里面去。
这宗政到底是何性情,他其实到此刻也是不知,只知此人,对宗氏一族的兴衰,确然是极其在意,一片至诚。
正欲致谢,那宗政却一声冷哂:“你也无需谢我,只是不想看你丢了我天狐一族的颜面而已!”
说完之后,就大袖一拂,直接把一群人丢下,远远离去。
宗守微微凝眉,就哑然失笑。把那金册,收入到乾坤袋里,接着就又结出手印,把自己的妖身,再次隐于幻术之中。
宗凌却是一阵皱眉,不解道:“殿下其实无需遮藏,若是知晓殿下,觉醒五尾星纹之身。不止我可尽守我天狐一族之心,整个乾天山,亦必将民心大振。”
宗守却一阵无语,说来以前初雪弱水,都曾说起过,这星纹妖身,其实代表着天狐正统,有着莫大权威。
不过大约他心态,还是最纯正的人类,这妖身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若无必要,实不愿现之于人。
笑而不答,宗守直接走入了那铁罡殿内。几乎立时间,就感觉一股罡力袭来,无论是真气还是魂力,都被压制到四阶以下。
就连宗守方才,才刚施展出来的幻术,也是一阵摇动,几乎散开。
好在他对此早有所备,这幻法特意研究加强过。须臾之后,就又稳定下来。
灵法阶位,被压制到了三阶。不过此地诸人,进入这里,灵觉五感,却也同样被压制,无需怎么在意。
整个议事殿,都是按照宗守拿出图纸建设,是拱形建筑,。一个主殿,十个侧殿,还有几百个房间。比之玄山城的铁罡殿大了十倍不止,这也是因乾天山如今,财大气粗才能这么快就将之建成、
主殿之内,地势内低外高,最深处是一个讲坛,外围则则是一排排的座椅。粗略一数,竟有八百席之巨、
此刻已是济济一堂,乾天山直辖近亿人口,除了一些人,未能有条件参与选举。整整有五百余人,列席在这偌大的议事殿内。只有大约四百人,是民选了出来,其余大约五分之一,却都是宗守自己任命。
不过大多都是神情茫然地等待着,有些是微含期待,有些是百无聊赖。只知晓自己,被选为这什么‘参议’,是为监督养老钱庄,以及那些贷款而设。却不知宗守,为何会急急将他们召集到此间。
待得宗守走了进来,众人都是拜伏行礼。宗守也不去理会,径自走到那偌大讲坛之后的王座上坐下。至于那虎千秋柴元等人,在这议事殿中,居然也有座位。
宗守政令中有追加的规定,有公职者不可参选。他们这些大族之长,只有爵禄,未有职位,自然也可参与。二人与灵玄,也几乎本能的意识到,宗守此举,可能有什么玄虚,故此虽是疑惑,却也积极参与此事,各自捞了个参议之位。
等到这殿内,再次恢复寂静,宗守才终于开口。
“孤招尔等到此,是为议数件政事。今有丞相任博,年高望重,深悉政务。今后五年,孤意欲命其为我乾天丞相,总理我乾天所有政事,你们有谁赞同,有谁反对?”
殿内众人,立时都一阵面面相觑,那眼里的茫然,更为浓郁。一头雾水,无人知晓宗守之意。
就连一旁的任博,也同样是怔在了原地。
直到半刻钟后,宗守就又拿着一个小锤,‘绑’地一声,在自己座椅旁的金色小钟上,重重一敲。
“没人说话,那就是通过了。嗯,忘了说了,以后赞同的举手,反对的拍桌子就可。半数通过,没过半数就算作废。”
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宗守大袖一挥,就有一行侍者走出,将一张张兽皮,分发给这殿内的诸人。
“先前孤早有政令,欲行内阁六部之制,此是丞相所拟,内阁六部以及九卿之人选。尔等可仔细看一看——”
那殿内之人,依旧是没搞清楚情况,忖道既然是丞相举荐之人,那么多半是有其道理。丞相德高望重,断然不会有错。当下也就纷纷举手,有些人甚至没去看细看,就已把手高举
似那虎千秋等人,却近乎敏锐的察觉,名单之中,并无吏部兵部的人选,那刑部也改成了商部。
任博心中波澜还未平息,就再次一阵狂涛掀起。原来那日在虹城,宗守对自己并非是不满,而是要等到今日。
只是宗守这般行事,到底是有何用意?
又是半刻时间,宗守就再次‘绑’地一声敲响了小钟。
“举手者四百二十二人。那就是通过了,再议明年预算,简而言之,就是明年收入的钱,该怎么花出去——”
这次不用宗守示意,那些侍者就已经把一张张兽皮,递至众人的身前。而后纷纷双眼放过,任博这所谓‘预算’,足足要用去八百万四阶兽晶,这可是好事情,令人眼馋。
这次却不等宗守询问,就纷纷举手,是生恐自家君上看不见,自然也是毫无悬念的通过了。
宗守亦微微一笑,目中透出不怀好意之色:“那么第四个议案,孤欲立法。在我乾天直辖诸城境内,罢黜所有私兵,尔等谁赞成谁反对?”
这殿内的诸多议员,都下意识的举起了手。接着瞬间之后,柴元与灵玄等人,就忽然反应了过来,把身前的桌子,拍得是震天响。
那虎千秋更站起了身,目透凶芒,眼带威胁之意地,扫向这殿内众人。一副谁敢赞同,我就跟随拼命的架势。
宗守见状立时一声冷哼:“孤再加一条政令,所有参议,终生都受我乾天山保护,担有不测,必定不死不休!”
虎千秋唇角一抽,只能是无奈坐下。这殿内不就有许多,不惧这些大族威势之人。待得宗守此言落下,当下又有不少人重新举起了手。
可惜最后,仍旧没过半数。就连天狐本族的参议,也是不赞成居多。
宗守也不觉意外,遗憾地一摇头:“二百三十四人,未过半数,此案作废!”
又是‘绑’地一声,敲响了那小钟。而此刻这偌大殿堂,已经有小半人,回过味来,眼头若有所思之色。
宗守也微微一笑,忖道做完此事,自己虽还不能放手,却已可放心,抽出大半时间,去研习武道了。
第三三四章 再见若兰(求推荐求月票)
那议事殿内的大门,一直到晚间子时,才再次敞开。数百人或期待,或兴奋,或忧心地从内鱼贯而出。不过面上大多都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宗守一连抛出的十几个议案,大多都是通过。不过越到后来,这些人便越是谨慎,不断的推敲琢磨,一直到想清楚之后才会表态,故此是一直议论了整整一日。
说来也怪,宗守才刚从那议事殿内踏出,那妖身就出现动静。一个意念就使那狐尾狐耳,全数收束入体。令宗守顿时是轻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日这妖身会再收束不得了。
“君上!”
一个身影,忽而有如幽灵般出现在宗守身边,宗守回首一望,才发现是任博。此刻这位使他白白损失了数百万兽晶收益的大奸臣,正眉头紧皱着。
“臣不解君上,为何要建这议事殿,自限权柄?”
“这个啊,据说上古之时,儒家向往推崇的三皇盛世就是如此,诸部酋长与长老,共同议事。上古时的君王,只是诸部之长,垂拱而治,其实并无对部属生杀予夺之权。任丞相出身儒家,应当也听说。宗守不才,仿效上古圣人之举,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见任博神情震动,目中露出惊佩之色,宗守接着却又失声一笑:“丞相还真信了?这些大义凛然的话,其实都是假的。实在是宗守意不在此,没功夫去理那繁琐政务。也不想整日就呆在这乾天山。”
任博哑然,接着是苦声一笑:“原来如此!不过君上,就不再考虑一二?君上您天纵英明,若乾天山由君上治政,必定数年之内,就可国力大增。那时一统云陆,也非难事——”
宗守却心中发虚,自己对政事,其实只是七窍通了六窍,许多都是半懂不懂。就那么两把刷子,如今已经差不多用完。真要自己治政,那这乾天山,搞不好要把搅成一团浆糊。
口里却不肯自歉,保持着明君风范,直接摇了摇头道:“这乾天山再强,可能使我逍遥天地,使我得闻天地至理,使我证那武道之极?再若是孤,又想要标新立异,做什么出奇之举,丞相打算怎办?”
一句话,把任博问住,宗守就又高风亮节道:“总之这乾天山诸事,就拜托丞相了。反正孤现下,也不是全然放手——”
听到这几句,任博还真是担忧了起来,以宗守的性子,搞不好日后还会做类似封杀十里伶香町,又或类似这议事殿之类的混账事情来。
那时可就头疼了,这么一想,任博就恨不得宗守日后安安分分,最好是万事不管,快点滚蛋才好。
这位殿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颠倒黑白。行事豪奢无度,偏偏还能讲出一番大道理,硬生生把自己标榜成为乾天山着想。
固然是聪慧不错,可这行事却未免太离谱了些。多来几次,他心脏怕是受不住。
自己这丞相,在宗守口里,似乎只有五年任期。那时自己想要继任,就还需宗守提名,然后获得那议政殿内,半数之人通过。
可这五年之内,自己却可不受君王掣肘,在这乾天山任意展布,可证自己几十年所学之道。
“君为臣纲,君上再怎么胡来,我等臣子若劝谏不住,也只有听命的道理。君上何苦如此?”
虚情假意的又出言挽留了一番,任博就又语气一变道:“那兵部乃君上权柄之基,料来不会轻予他人。可那吏部刑部,虽是权重,却非关根基。还请君上,还于内阁统辖,否则多有不便——”
宗守面色瞬时古怪无比,这个任博,果然是个奸滑之臣。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角色,想要从他袋子里,把这权柄拿过去。真太无耻了!
※※※※
争执了一番,宗守到底顶住了任博的纠缠,只把吏部的一些权利让出,就将之打发。
待得下了镇乾峰,宗守仍旧不回自己宫殿。直接就乔装一番,轻车简从,出了乾天山。
也不带其余侍卫,也就宗原与虎中原几人,护着他乘坐的马车,出了乾天山。
虎中原也不知宗守,要去何地。一路都是暗暗腹诽,说是‘乔装’,可宗守性喜奢华的风格,还是没改。
一辆崭新的翻云车,十余丈方圆的小小空间里,密密麻麻的,镶嵌着十数个灵阵。外面车厢的装饰,也是极尽华美。
而几个侍从全是武宗强者,所骑也无不都是四阶的骑兽,身上的衣甲,亦是极致精美。
如此‘骚包’的排场,能瞒得了谁?只怕那些探子,在他们出城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简直是掩耳盗铃。
首先是往南,到乾天山一千二百里外一处所在。此地不久前,本是一座隶属乾天山的附庸城池,不过如今,却是化成了废墟。
虎中原微微得意,这地方可是他亲手毁去。此地城主,实在运气不好,云海狩猎偏偏去跟了越观云那个短命鬼。自然也就在宗守,杀鸡儆猴之列。
因是寒冬之际。两旁原野,此刻都是满布霜雪,四下无人。不过那废弃的城池之上,此刻正有无数人,正辛苦劳作。
远远望去,全是身形挺拔,一头银发。宗守下了车,四处寻觅,不多时就微微凝眉,看向了一处。
只见一个容貌娇美的小女孩,正一声不吭,拉着一块足有二人大小,数千余斤的石头,往城上拖拽着。
宗守眉头一凝,大步走了过去,把女孩一把抱起。然后下一瞬,眼眸中就透出暴怒之色。这小丫头身上,竟是青一块紫一块,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鞭痕。
“若兰?”
初雪同样一惊,心疼无比的把师若兰抢过去,抱在怀里。接着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忙出自己袋子里,拿出一瓶伤药。给师若兰涂抹。
即便弱水,也同样柳眉微蹙,似乎有了些嗔意。
而就在须臾之后,几十个雄壮身影,就陆续行来。为首那人,正是师法天。
宗守眉头一挑,待得那师法天,行至身前一礼,才一声轻笑:“这块地方,不知师法天族长可满意?”
“满意之极,也感激不尽!”
师法天感激地一礼,神情诚挚道:“此处土地肥沃,比之云海之下,实在好上太多。师法天要多谢君上,使我雪狮一族,能够再见天日,在东临云陆能有一席之地!”
宗守微微颔首,也听出这雪狮族长,有投附之意。其实在乾天山范围内,此人也没得选择。
“那么在师族长眼里,我宗守可还算守信之人?”
见对方愕然的点了点头,宗守一声冷笑:“那么师族长又为何要失信待我?我把若兰交给你等,是因你是他至亲,不好从你身边随意夺走。要你好好待她,你便是这样待她的?”蓦地把手一掀,把师若兰背后的衣物撕开,立时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现出。
师法天本来是一阵茫然,听到后面时,脸色顿时有如猪肝,不知所措。
在他看来,先前宗守对他这女儿,只是临时起意,有些喜欢而已,把若兰交回来,是已经不敢兴趣。
万万未曾想到,宗守对这小女孩,居然是如此看重。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倒是这师法天身后,一个年龄二十左右,身材高大的银发少年,怒目出声道。
“我雪狮一族的规矩,就是如此!她不过一个庶脉贱种而已,觉醒不了血脉,没用之人,就该听命做事。你看其余此地的我族之人,不也都一样?打她这么多鞭,也是因她自己犯贱,只是每日二十块五千斤的青石而已——”
那师法天一听就知不好,只见宗守双目微睁,接着就不怒反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孤来说话?为何在孤眼里,此地最贱之人,却是你”
话音未落,宗原身影就忽而一闪,半空中一丝电流闪烁,就出现在那少年身前,毫无表情的一脚踹出!
瞬间之后,就‘篷’的一声重响,竟是将此人,猛地踹飞数十余丈,身影在远处一面墙壁上,压出了一道深坑。
师法天顿时是又惊又怒,更心疼无比。这少年乃是他四子,平素是爱护有加。此刻却是失去了意识,彻底晕迷,唇角溢血,也不知伤势到底如何。
宗守却犹自是不解气,嘿然冷笑:“二十块五千斤的青石?好的很,这小丫头的年纪,还不到十岁吧?修为都不到身轮四脉。这样吧,此人三日之后,给我送到乾天山,我也不苛待他,只让他每日搬二十块五万斤的青石,半里之距,另外再领六十鞭就可。你们是怎么待若兰,我就怎么待他——”
那师法天微微一惊,他这四子,才刚达身轮九脉而已,只有万斤之力。当下那怒意更压抑不住:“君上!我这四子,只是不懂规矩,出言不逊而已。何必如此?若兰是我女儿,怎么待她,怎么养大,似乎是我雪狮族的内务。师法天知道这云陆的规矩,附庸之族的私务,君上似乎无插手之权!”
第三三五章 有意冒犯(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附庸?谁说你们是附庸?”
宗守摇了摇头,目光里毫无温度:“我宗守不点头,你们这一族,就仍旧是我私人之奴——”
师法天神情一愕,下一刻,就又听宗守微微轻哂道:“即便真是附庸,孤想要插手,你们又能怎样?”
扫望过里的视线,赫然是冰冷至绝,杀意沛然。使师法天的气息,又微微一窒。
忆起他们这一族生死,仍旧在宗守的掌控之中。只需一声令下,周围数百万大军,就可齐齐压来,将他们全数灭绝!
据说此地原本的主人,就是因心存叛意,就被这位妖狐之王,整个灭族——
双拳不由紧紧一握,正要出言。就听他身旁一人,忽然开口道:“君上何必如此恼怒?这师若兰,只是我父亲
小妾所生,本身血脉不纯,不如我师家嫡支。君上若是喜欢她,尽管带走就是,又何必为难我四弟?”
师法天不用去望,就知这是他二子师定元。性情最是稳重聪颖,三十岁就已入武宗境界,与他长子一样,都是族内公认的下任族长人选,平素他极其倚重。听得此言,也是心神一松,这番话说的有礼有节,正是他心中所思。
宗守则是哑然失笑,胸中戾气骤然腾起。被此人这么一说,倒仿佛是他宗守在无理取闹了。
声色不动,宗守踱步至这人身前丈许处,上下望着。
不得不赞叹这雪狮族的身高,此人身形之伟,不下于虎中原。
对仍旧瘦小的他而言,是颇有些压力。
“我知道你,是师若兰的二哥,是叫师定元?我何时跟你说过,孤在与你们讲道理?”
师定元也把双目阖起,面上微透冷笑之意:“君上也当知道,十步之地,可血溅三尺!”
“十步之地,血溅三尺?”
宗守胸膛里的怒火,也不知如何,突然间就消失了大半。只觉是一阵无奈,对这些到此刻,都搞不清楚情况之人,无论是讲道理还是不讲道理,都是无法。脑仁不由微微生疼,难道真要他用拳头来让这些家伙,学会什么是道理不成?
要照顾师若兰的想法,也不能下杀手,真是烦恼。
那便虎中原等人,亦都是看出宗守的窘境,纷纷偷笑。以往的宗守,无论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挥洒自如。轻描淡写间就可处置。似这样的情形,倒是少见。
“正是!”
那师定元却是毫无所觉,浑然没望见,宗守目里那丝丝危险气息,兀自冷笑:”君上虽有数百万雄兵,可此刻却在我雪狮一族之地!君上可以差遣我等,却可以辱我雪狮一族!否则即便身死族灭,我师家也必定拼死相抗。师定元不才,自问十步之内,可取君上性命——”
那话音,却再没能继续下去也。忽然之间,师定元就感觉一股浩大无边的魂力,直冲心神。更觉一股沛然高绝之势,碾压而至,几乎瞬息之间,就将他身周罡气,全数冲垮。
那是一种虽不浩瀚庞大,却高明至极的武道意念,统御着庞大的灵能真气,亦仿佛将无数东西,容入其内,
而眼前这之前在他眼里,还是弱小可欺的宗守。忽然之间,就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巨物,只能仰望。
那意念魂力,竟仿佛是要将他的心神,将他的意志,彻底压垮,近乎无情的冲击。
只顷刻间,就令他体内的真气,也开始出现溃散之兆。身躯四肢,亦是不断地‘咔嚓’做响。
那边师法天,也察觉不对。蓦地一个踏步,横跨数丈,朝着宗守的肩侧一把抓来道:“君上请住手!手下留情,定元他不是有意冒犯——”
那大手还未到宗守肩侧三寸,宗守去却也蓦地出掌。毫不留情,一记掌刀斜切。那小金身躯,立时化作一个掌套,套在他手臂上,雷翼阳蛇,亦是爆出了一团雷光,将他手臂身躯缠绕。
“滚开!”
场中‘啪’地一声重响,这段尚未修成的城墙之上,立时微微震晃。而周围所有注目之人,都纷纷怔神。
只见众人意料中,本该退开的宗守,仍旧是好生生站在了原地,
反倒是师法天,身形连续‘通通通’倒退十数余步,面色泛青。
二人之间,也不见有罡风四溢,只电光丝丝乍闪,而师法天的脚下,也是一步一个深坑,深达数尺。
也恰在此时,那师定元也是再支撑不住,身躯在巨压之下,终于跪倒。啪嚓一声,碎石粉碎,使身躯之下的那块青石,近乎粉碎!
目中是又惊又惧,似乎是浑然未曾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而那师法天,也同样茫然。他本以为宗守,是不会武。之所以看重师若兰,只是因此女,同样是体质孱弱,难以修行,同病相怜之故。
此刻才知这念头,是大错特错。
这位将他们俘虏至此的乾天妖王,方才竟是信手一击,就令他受创不浅!
那么此人的实力,到底是该强到何等程度?看其相貌,似乎才只十四而已?要非是他之前,就刻意寻人打听过。都差点开始怀疑起,这宗守的真实年纪。
怪不得此子身边,宗原这几个随行之人,方才都无丝毫帮手之意。
这样的人物,只怕他顷一族之力,也未必能将他留下。
一股透心凉的寒意,忽然在躯体之内四处蔓延。
几乎是强忍着心内的惊意,师法天再次开口,这次的神情,却更是恭谨。
“还请君上放过我儿!我雪狮一族出身云海之下,不知礼法。定元他也是不懂规矩,维护幼弟心切,无心之失。若君上能手下留情,师法天日后,必定感激不尽。”
“无心之失就已经这样了,他要是有意冒犯时,那该当是什么情形?还不得把天掀翻?至于你师族长的感激,能值几个钱?”
宗守嗤的一声冷哂,使那师法天的气息再次一窒。接着却又回望着师若兰:“若兰,我把你这二兄斩了可好?”
此地众多雪狮族人,顿时惊住。师若兰也是大急,如泼浪鼓一般,猛摇着头。
宗守早料到如此,又微微一笑:“要我饶过你兄长可以,十年之后,你需得将你这些兄弟姐妹,全数打败才行!若兰你可能做得到?”
师若兰先是摇头,见宗守毫不犹豫,就是拔剑出鞘,似欲挥下,急忙又把小脑袋猛点着。
宗守这才满意,却仍旧一剑斩出!将这师定元的嘴,蓦地削开。随着那鲜血飙洒,一条断舌蓦地掉落地面。
那师法天顿时是目眦欲裂,此刻他也不敢朝宗守发作,却怒目瞪着若兰,恨不得将这女儿生吞活剥!
要非是这灾星,自己两个嫡子,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一个是生死不知,一个被割舌,都是这贱种之因!
师若兰也是怔住,当望见师法天的恶鬼般的神情,更是眼神黯淡,目透悲色。不自禁的,往初雪的怀内一缩,寻求着初雪怀抱里的的暖意。
“我乾天山的规矩,犯上作乱者死!念你口出不逊,只施哑刑,你可心服?”
宗守望了那师定元一眼,只见此人面上血肉模糊,目光却是怨毒无比。而那师法天,却是神情近乎扭曲,不由失笑,这二人看来是绝不会服气了。
再扫望四周,只见师法天的几个子女,此刻都是噤若寒蝉。而那师法天,也是默默无言,不再说话。不由是也觉无趣,兴致索然。
以他的性情,倒是恨不得一剑,将这些所谓的雪狮嫡脉子弟全数斩了,免得碍眼。
可偏偏碍着师若兰,没办法出手。
这些人视师若兰为杂种庶脉,观念根深蒂固,厌恶之至。自己难道还能够凭武力,改变这些人的想法不成?
微微一叹,宗守无奈的伸手,把师若兰抱到自己的怀里。
“你们瞧不起若兰,视她为贱种。又可知在我眼里,她一个人,要比你们要高贵百倍?要论血脉,这小丫头也是真正纯血的雪狮,是得尔等先祖眷顾之人。你等一些杂脉而已,居然也敢视之为贱?当真可笑——”
对妖族的血脉传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宗守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这师若兰日后,实在太过于有名,近乎传奇。
无数宗门,无数势力,在她手中败北。声震云界,其血脉之秘,自然也四处传开。
师法天眉头微皱,明显是有些不信。这个贱种,身高都不及同龄雪狮族女孩的一半,体魄瘦小虚弱,怎么可能是他们雪狮族的纯血?
甚至发色,也不是与族人同样的银白。有段时日,他甚至怀疑此女,根本就不是自己女儿。
宗守再次摇头,忽然一指,在师若兰的眉心处一点。一团灵能探入,而后霎那之间,就被一股异力弹出。
接着无数的银色纹路,在师若兰的眉心出现,先是一点点伸展,成雪花摸样。而后又无数丝线,四下里向师若兰的全身蔓延。雪丝过处,那些鞭痕伤势,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第三三六章 狂狮雪印(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三六章狂狮雪印(求推荐求月票)
那银白sè的丝线,直到师若兰的伤势,全数复原之后,才仿佛力尽一般,一点点的消退。《)
而这城墙之上,即便是宗守自己,也同样是讶然无比。前次他以幻心镜,试探师若兰的时候,就已察觉这小丫头的魂海之内,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
方才那点灵能探入,也是在意图引发。却决然未曾想,自己一不小心,居然引出这么强悍的东东。
心中更是冰冷一片,知晓自己,对师若兰这些日子的处境,估计还是太乐观了。
身具如此强悍的恢复力,身上却依旧是累累伤痕。可见自己不在的这二十几日,这丫头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凌虐——
换作常人,只怕早就已经死掉。
自己也真够蠢,早该想到师若兰的族人,其实对她及不待见才是。
居然傻乎乎的。把这小丫头丢回雪狮一族,不闻不问。自以为这样,可照顾她与至的亲情绪。却全没意思,这师若兰所谓的血亲,会是如此待她。
“——这是狂狮雪印!”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这城墙上响起。使众人心神,都微微一醒。
宗守眉头一挑,看向那声音来处。只见两个老者,正是向这边颤颤巍巍的走来。其中一人的面貌,与师法天有些相似,即便年岁已高,也有着不下于师法天的魁伟。气势威严,实力亦深不可测,地位似乎颇为尊贵。另一人,却是做祭祀打扮,正是出言之人。双目中神芒暴涨,隐含jī动之意的,看着师若兰。
狂狮雪印?
宗守微微一愕,随即就不怎么在意。心中猜测,估计这什么雪印,与自己的星纹是差不多的东西。(《7*)
淡淡扫了那两个老者一眼,宗守就收回了视线,语中含笑道:“若兰,还痛不痛?恨不恨这些家伙?要不我帮你把他们全数杀了可好?”
那两个老者,都是气息一窒。有些惊悸的,看着这少年。只觉方才此子的语气,虽是平淡无bō,却是无比的认真。
仿佛真的只需师若兰一言,这宗守将会他们雪狮一族,整个族灭——
师若兰却是果断摇头:“杀?是像以前山里那些血狸那样杀了?雪儿不要。书mí群2雪儿很痛的,不过不要紧。妈妈以前说过,是雪儿力气太小。只要雪儿以后变强了,父亲哥哥就会待雪儿好的。还有,大哥哥,恨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生气?”
终是开口说话,语气却断断续续,生涩无比,也语无伦次。仿佛说出这些话,是艰难无比。
宗守听出师若兰,这是因甚少跟人说话jiāo流之故,这才如此。目光却是愈发的冰寒冷冽,宛如刀子一般,刮向了此地诸人。
旋即又无法地一撇嘴,尽管早有所料,却仍是心有不甘,心道这小丫头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也未免太奇葩了些。
有这样的观念,也怪不得这小丫头,会始终对这些hún账不离不弃。即便日后被彻底剥夺了兵权,也仍未背叛,最后为雪狮一族陪葬、
“那么你母亲了?”
“母亲,哥哥说的是妈妈?妈妈她不在了,就像那些血狸,再不会说话,也不陪若兰了。”
又看了看了自己的双手,师若兰神情愈发的黯淡:“若兰每天都数,今天刚好四十七遍。再后面,若兰就快数不下去了——”
初雪与依人听得已经是在掉眼泪,知晓师若兰,是在说她母亲,已经死了四百七十《)
宗守却是忽然有种明悟,知晓了师若兰的心态。可能是这丫头,未必就真喜欢这些家伙。只是太渴望亲情,才会如此。
一个每日被欺凌,无人理会的小家伙,哪怕有人给一点点的温暖。这师若兰估计也会紧紧的抱住,仿佛溺水之人,不到彻底绝望时,绝不肯放手
也不知为何,宗守只觉是xiōng内,一阵chōu痛。那方才已平息下去的戾念,也再次冲腾而起。
面上却是在笑,轻抚着师若兰的头。
“若兰你很想要父亲哥哥?这样吧,他们讨厌不要你,我要!以后我来当你哥哥亲人可好?哥哥很喜欢你呢——”
师若兰的眼神,顿时微亮,惊喜的回过头,看着宗守。却又有些畏怯害怕,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一幕,是真实?这世上,真有人会喜欢她?
宗守也不再说话,径自一把将虎中原身上穿着的名贵皮裘强撕了下来,把师若兰单薄的身躯,牢牢包裹。
而后目光又冷冷扫向了那师法天,杀机微闪,而后又瞬即压下:“这小家伙今日我带走了,以后就算是我宗守义妹,十年之后,她会回来,继承雪狮族长之位——”
师法空却微微凝眉:“吾族族长,只有我师家嫡子,才可继承!”
那话音还未落下。宗守目中,就再次隐透红芒。整个身影忽然消失,雷光一炸,就已至十丈之外,欺近至那师法空身前。
后者反应也极其迅捷,并未因方才被迫退,而有畏怯之心。一声闷哼之后,整个身躯肌ròu贲张,身后一头银发也全如刺猬一般倒竖而起。
两只大手,宛如铁钳一般,朝着宗守双手抓去。到底不敢太过冒犯这乾天妖王,不过这一击,却自信可将宗守暂时制住!一身近八百万斤巨力,又隐隐借聚此地数十万雪狮族人之势。几乎直攀天位,只是带起的罡风,就令周围的青石,纷纷承受不住,寸寸崩裂
狮裂天龙!这一双手,哪怕是真正的六阶蛟龙在他面前,也可将之粉碎!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却见宗守的手臂,忽然又是一道雷蛇缠绕,而后是万千紫雷,汇于那指掌之间。那拳速,也须臾jī增数倍,竟是间不容发的,从他双掌之间穿过。
“狂霆拳意?”
这一刻,师法空是惊悸至绝。这宗守,居然已经掌握了武道之‘意’!
却根本就来不及细思,也无法反应,就只觉自己的腰侧,猛地被一记重击。
就仿佛是被携带千万斤巨力的巨锤,撞在了xiōng口。那些紫雷,灌入他身躯之内,也纷纷四散炸开,疯狂蔓延。使他的四肢思维,也彻底僵住。
整个身形,也向空中抛飞而起,腰部几乎断折掉一般,在空中不断的翻滚。也就在将在落地之时,宗守的身影,却又急袭而至。脚下猛地一踏,把师法空的头,往下方猛地重重一踩!
轰然震响,这片城墙之上,无数烟尘翻滚。所有的青条石,尽皆崩塌。
那与师法天酷似的老者,早已是有些焦灼。此刻见状顿时是再忍耐不住,身形前扑,猛地往那烟尘浓密处扑了过去。身影闪动之速,竟全不逊sè于宗守先前。
宗原双眼微眯,手中的枪轻轻一缠。不过瞬即之后,就又恢复了平寂。只因灵觉,感觉到那烟尘最浓处,宗守已经拔剑!
当那一剑挥出,忽然一条巨大的紫sè雷蛇乍现,尤如巨龙,在半空中展舞身姿。
“狂霆,斩!”
当那雷蛇彻底冲下炸开,内中那一道道凌厉剑气,这才显出冰山一角。
银发老者目光一缩,接着是一声撼动山河的巨吼。双掌也同样抓出,每一个爪影,身后都仿佛有一头雪白sè巨狮显现。
竟是与宗守这狂霆剑气全面硬撼!亦分毫不落下风。半空中只听一阵阵气爆声响,那烟尘愈发的肆虐。狂风劲舞,周围实力稍弱的雪狮族人,早已经被掀飞到了远处。
宗守亦是微微讶然,这个人,实力只怕仅仅在那越观云之下!能够挡住他这么多剑的,还是首见。
旋即就又一声冷哂,今日若不好好宣泄一番,他难消xiōng中这滔天之怒!
宗守的剑,忽然再变。依旧是雷霆狂舞,内中核心,却是忽然转换。水火jiāo织,缠绕旋动,无数雷光缠绕于外。
那银发老者果然是真气一窒一虚,应对不及之下,整个肩侧,被这水火螺旋真劲钻入,而后生生炸出了一个血dòng。
面sè也须臾间,变得是苍白无比。一双刚硬有如灵兵的铁掌,近乎全面溃败。
也就在片刻之后,半空中又一声沉闷炸响。银发老者的身影,暴退而出。
整个人显得是狼狈无比,身上衣物破碎,无数创痕。一双肌ròu贲张的大手,也是微颤。
虽并未受重创,不过那看向烟尘深处的眼中,却是满含着震惊忌惮之sè。身形也定在了原地,再无动作
最后那一剑,分明已经转换了剑意!一种他全然不曾见过,与那传说中的冰焱剑意似是而非,全新的武道意念!
而且更隐隐有种感觉,这少年方才,只怕还未出全力!
剑掌jiāo锋的罡风,仍旧在肆虐。须臾之间,就把那些烟尘。彻底吹拂开来。
宗守亦是再次微怔,对这老者的实力估测,再次提升一个等级。不是只逊sè那越观云一筹,而是不在越观云之下。
之后就未在意,若是换在他未进阶还阳境灵师之前,又或者出了这乾天山境外。此人或者能给带来些威胁,可在此处,这个人,也顶多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第三三七章 因她而活更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三七章因她而活(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事实上此刻,这银发老者看似无恙,其实应该是已经承受不轻伤势才对。3∴35686688(《7*)
他的撼世真气,没那么好接!
思绪才刚及此,就见这老人左右身躯,忽然半边衣物,几乎全数化为飞灰,被赤红炎力,全数烧化。另一半,则全数冻住。
却不仅仅如此,那冰炎螺旋之力,在对方的体内,不断的转换不断的变化。
那银发老者也终是再压抑不住,口中一口血沫喷吐了出来。不过也借这口血,把所有的残余真劲,全数吐出。
宗守冷声一笑,再不去理会。目光寒漠地望向自己脚下,直接一剑,刺入那师法天额心,顿时一丝血丝,不断溢下。
“你以为,孤是在跟你谈条件?孤既出此言,便是旨意,即便你们雪狮一族全数亡灭,也需给我做到,可明白了?”
师法天只觉是屈辱异常,奋力挣扎,却始终被那宗守的脚,死死地踩着,压在地下,动弹不得。
“孤知尔等在云海之下,一向自由自在惯了,桀骜不驯,不知规矩。不过这里,却是云海之上,乾天山治下!一次我可以原谅你等,可但有第二次,却必定灭尔之族!”
一边说着话,宗守一边用那剑尖,在师法天的眉心游走,一条条血丝划出。最后竟赫然是一个‘奴’字,写在了他的额头。
银发老者,顿时是暴怒,此刻又不敢稍有动弹。师定元连同几个兄弟,也都是目眦yù裂,却都是在那气势压迫之下,动弹不得。
“你们雪狮一族,不是信奉强ròu弱食么?弱者就该死去可对?那么现在就该明白,若兰她啊,比你们强,只因有孤在!你等现在之所以还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因若兰她,还不想你们这些人死掉。(《)你们现在站着的这块土地,也是孤赠给若兰,而非是你等,可明白了?”
随着话音,那剑尖更往内刺入一分,一丝丝撼世真劲冲撞入内,四下游走。
那师法天立时只觉全身筋脉,有如无数钢刀,寸寸碎绞。冰火之力,在内冲突不断。
那使他恨不得,立刻结束生命的痛楚,顿时是蔓延全身,令他面部的肌ròu,扭曲的不成m首发
最后更‘啊’的一声,发出凄厉惨嘶。
宗守却浑不在意,眉眼间的笑容,更是残酷无比。
正yù再狠狠折磨一番,让这家伙,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衣襟却被师若兰用力拉了拉。低下头,就只见这小nv娃,正满脸的恳求之sè、
宗守一阵无奈,却一阵憋气无比,没奈何,只得把这师法天放开。不过把脚挪开之前,却又重重一踏,‘篷’的一声,使这师法天的身躯,再次往地下身陷。
而后是头也不回,直接就转身离开。他跟这些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才刚刚走出数步,就听那雪狮一族的老祭祀,恭声开口道:“君上留步!不知能否将若兰留下?她身具狂狮雪印,乃是我雪狮一族真正嫡血,对于我族,实在太过重要。祖宗庇佑,使吾族真正嫡裔重现于族内,一身系吾族兴衰。恳请君上,把她jiāo由我师斌照拂。”
此言一出,那师法天与师定元,都是微惊,以求证的眼神,望向那银发老者。而后者却是面sè铁青,不发一语。
此地周围,那本来已经是群情汹涌。却偏又帮不上忙的雪狮族人,此刻闻言,亦都是面面相觑。(《)又些不敢置信的,把目光投在了师若兰身上、
这个在普通狮族之中,也是显得孱弱无比的小nv孩,会是雪狮一族的真正嫡裔?怎么可能?
可看那老祭祀,言之凿凿,面上的焦灼之sè,看似也不像作假。
宗守也定住了脚步,朝着怀里的师若兰一笑:“小丫头,你是想跟我走?还是想留在族里?”
师若兰微微犹豫,不过须臾之后,就觉宗守怀里的暖意,更是吸引人。
反倒是族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冷漠,令人生畏。
当下便直接一摇头,把宗守紧紧抱住。她宁愿跟随这个愿意待她好的陌生人离开,也不愿留在这熟悉的族内。
宗守顿时大笑,虽是打定了主意,哪怕师若兰要留下,他也会把她强行带走。可如今听到这答案,却也颇觉欣慰。
不过这师斌,似乎是算是颇明事理之人。宗守眼微微一眯,笑着回过了头。
“后悔么?怕是已经晚了。这样吧,别怪孤不给尔等机会,以后你雪狮一族,真想要若兰她回来。那就带来六十四头天狮,让这些hún账,以跪迎族长之礼,来乾天山把她请回——”
话音落后,宗守是再不愿与这些人说话,径自登上了那辆翻云车。
后面虎中原,却是有些心痛的把身上残余的皮裘,也丢开到了一旁。
其实他不冷,习武至玄武境界,浑身气血十足,不惧寒热。即便**身躯,在这凛冬之时,也可毫不在乎。
穿着这身皮裘,只是显摆而已。
这是他在云海之下,亲手猎杀的第一头五阶jīng兽,意义不凡,极其难得。
口里‘呸’了一声,虎中原鄙视的,看了此地众多雪狮族人一眼,而后也随着众人,纷纷扬长而去。
一辆翻云车,连同十几匹四阶骑兽,仅仅片刻,就已从那废弃的城mén远离。
也就在宗守的翻云车,终于从视野内消失之时。那师法天的几个子nv中,一个银发少nv,这才是义愤填膺的开口:“欺人太甚!他把我们雪狮一族,当成什么?还后悔?谁会稀罕那个丫头。那个灾星,带走了更好——”
话音未落,那银发老者,就首先是一声冷哼。一掌甩出,立时‘啪’的一身脆响。竟是一巴掌,将那少nv,生生chōu飞!
师法天yīn沉着脸,居然也不去管,只语气沉凝地问道:“兄长,你们说那若兰,是我雪狮一族的嫡脉,此言可真?难道真如那宗守所言?”
“你敢直呼他名?”
银发老者朝师法天狠狠一瞪,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sè:“我听说此人,不久前才有过一场事关重要的大胜。以五省之力,力抗三国。不但尽复失地,据说还使国土扩张。战场之上,从无败绩,据说东临云陆,已经没有份量相当的势力。国势之盛,即便我们狮部全盛之时,也是不及。这样的人物,哪怕真是一如传言,手无搏jī之力,也值得我等尊崇,有资格成为妖族王者。更何况如今,那人确确实实是我等主君。你敢如此称呼?”
师法天神情yīn郁,不发一语。不过须臾之后,就听银发老者,又是一声冷笑:“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而已!能慑服熊虎狼三部之人,真以为他是一点修为也无?我狮族之后,强者为尊,确未有错。那位妖王,不但比你强,也超出了我。更只需一言,就可使我雪狮一族,落入万劫不复之境,你生了什么胆子,敢顶撞他?真以为还是在云海之下,你一言九鼎的时候?在人屋檐下,岂有不低头的道理?我看你这族长,也不必当了。今日之后,我师罗天亲任族长之职!几年之内,我会想办法,迎若兰回归——”
师法天身躯微震,定定的看向银发老者。心中虽不情愿,却不敢违抗其意,只惊悸问道:“这么说来,那若兰真是我雪狮嫡脉。”
“掌上雪狮——”
这次答话的,却是老祭祀,一声苦笑:“我早该想到的,我们这一脉,继承的神兽之血。六灵雪狮,另一个称呼,不就是掌上之狮?怪不得若兰,身躯如此瘦小。这丫头,可不止是我雪狮族的嫡脉而已,更得历代先祖庇佑。狂狮雪印,她日后前途之远大,是我等难以想象。我只知上一代,拥有狂狮雪印之人,是万载之前一位先祖。借狂狮雪印之力,拥有异能,早早就登入了圣境——”
那灵法空的目光,立时一缩,一双手把衣襟死死揪紧。无尽的悔意,顿时啃噬心脏。
那位妖王所言,居然是真的!这师若兰,真是他们师家纯血嫡脉!
血液之纯,比之他的长子次子,还要强上几倍!
隐隐知晓,自己恐怕是失去了什么,灵法空的声音更是干涩。
“既是如此,那你二人,为何还坐视她被带走?”
“坐视?就凭我等,阻止得了么?我看那位妖王,不但已掌握了剑意与传说中的王道秘武。灵法也分明至夜游境界。再还有那几个年轻人,可都不凡,特别是那持枪之人,便是你,也未必是他对手!说来那位妖王身上,居然也有着星纹呢——”
声音悠然,说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老祭祀的语气,又微微一沉。
“倒是法天你,明知若兰被那妖王看重,为何还敢如此对待?”
见师法天,又沉默着不肯说话。师斌的目光,就又移到师法天那几个子nv身上。瞬息之后,就已明白了过来,一声冷哼后,拂袖而去。
“三日之后,把这几个全送去乾天山。任君上处置,直到他消气为止。为宗族惹祸之人,倒不如死了的好!”
第三三八章 可想吃糖(求推荐求月票)
翻云车继续往西南行驶了大约两日,就已经进入一片巨石嶙峋崎岖的区域。首发
所谓的聚龙山龙mén,就在西平省境内,靠近沿海之地。如今已恰好是他辖下之地,此处周围,就有柴元麾下大约七万马步军驻扎。
故此即便是不带亲军,孤身前往,宗守也不虞自己安全。
不过在去那处之前,宗守却打算先去另一个地方。
而这片区域,即便以翻云车的稳定,也不免是随着地势,不断的起伏。
宗守也无法在车厢内继续修行,只好以逗师若兰为乐。
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豆,在师若兰面前晃了晃。
“想不想吃糖?”
师若兰双眼顿时发光,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正想伸手去拿,就听宗守一声jiān笑,指着自己脸颊道:“亲我一记,这糖就给你。”
师若兰顿时一阵踌躇,几日时间,她对宗守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不过这个‘哥哥’,有时候真的很古怪。按照依人姐姐的话,是很猥琐。
还有初雪姐姐,也要她离这位哥哥远一些,免得被污染了。
正迟疑着要不要答应,恰好轩辕依人采yào回来,回到了车厢内。望见这一幕,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把将若兰抱在怀里,接着轩辕依人又退开数步,离宗守远远的:“兰兰,别吃他的糖,姐姐我这里好多的。宗守,也拜托你有些节cào可好?连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心存歪念,真是可耻——”
宗守颇有些无辜之意,自己这不是在培养与若兰的感情么?
这小丫头,看似不起眼。可是未来不久,却是可通杀十方的无双名将。还有那狂狮雪印,多半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自己再怎么蠢,也都知道要尽早笼络的道理。日后左宗原。右若兰,两位无双名将。即便自己不管事。乾天山足可安枕无忧了、
天可见怜。自己可真没一丝一毫那方面的意思。难道在这几个nv娃眼里,自己真就那么好sè?
轻声一叹。宗守把手里的晶糖收起。而后就又若有所思道:“依人。你说由我来做她的师傅可好?”
轩辕依人闻言微怔,而后就又点头:“由你来jiāo她,自然是好的,不过要想当她师傅,那平日就更需正经一些,不准再欺负兰兰——”
她对这未婚夫,是最看不透。书mí群2剑道浸yín之深,简直就令人发指。
就据她所知,宗守已经掌握的剑意。就多达五种之巨!
宗原就是因其教导,几个月时间里,就实力大进。掌握狂霆枪意,实力强横,可与东临云陆,任何第七阶之下的强者抗手!
宗守却一阵犹疑,他自信若这块瑰宝,若有他来亲手雕琢,必定能够远胜前世之时。一身成就,也绝不仅仅只限于无双名将而已。
唯一担忧的,就是自己,只怕没那么多时间。可要给她另寻名师,又谈何容易?
正皱眉凝思,宗守就听翻云车外,传来宗原的声音:“君上,你说的鬼玄山到了!”
宗守眉头一挑,暂时放下此事。身形一纵,到了翻云车外,此刻这车,正循着陡峭之极的山势,往上攀爬。
也幸亏他现在驾车的马,都换成了四阶的驭风驹。尽管只有八匹,拉力浮力却都胜过以前百倍。
也就在半刻之后。这翻云车终于上爬了两千余丈,到了绝顶处。
前世曾经见过数次的情景,终于现于眼前。
宗守下了马车,仅仅几个纵跃,就到了那前方的崖岸之旁。然后仔细四处眺望着,不过须臾,就眼lù惊疑不定之sè。
这地方,虽与《神皇》游戏里,有那么些差异,却并无本质不同。
而后不过片刻,轩辕依人,亦抱着师若兰,到了他的身侧,疑huò道:“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使我等实力大增之地?明明什么都没有——”
其余诸人闻言,也都是错愕。几人都是听宗守之命跟随至此,却是不知晓此事。
不过看这里,到处都是古怪岩石。除了一些孤零零的草木之外,其余就什么都没有。而那崖岸下,则是一片白雾,也不知有多深,更不知下方到底有何物。
难道是自家主君,得了什么消息,知道这里有什么天材地宝?
正这么思忖着,却见宗守忽然身形微动,寻到一些崖岸旁的小草。
随手将之取下,而后不断挤压。不多时,几滴绿sè的汁液,就浮现在宗守的掌中。
又探手一招,恰天空中一只足有半人大小的雪烈鸟经过,极其不幸的,被宗守强行招下擒拿。
先问轩辕依人,要了几枚避毒丹,给这只鸟儿服下。再把那绿sè的汁液,滴入其口中。
接着就静静等候,大约小半个时辰,才见这头只有一阶的雪烈鸟,气息隐隐开始变化。躯体仿佛更强悍了些,一身杂sè羽máo,也有几根,正在变sè。
周围众人,顿时是悚然动容。除了若兰,此地都是灵觉敏锐之人。这雪烈鸟,确实在增强。
并不是很明显,不注意看,甚至是无法察觉。不过那绿sè汁液的效用,明显还未结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渗透入雪烈鸟的四肢肌理,以及经脉之内。仍会潜移默化,慢慢发挥,提升这雪烈鸟的气力,甚至血脉——
“这只是最普通的青实草而已,怎么可能?”
轩辕依人微微一怔,再仔细望向崖边。足足半晌之后,才确证自己,未曾看错。
不由更是不解,这青实草只是最普通,也最常见不过的杂草。根本就未曾入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效?
又隐隐有些兴奋,身为丹师,怎可能不见猎心喜?
“不是草的缘故,而是这里的雾——”
宗守目光幽幽,看向那崖岸下方。此处雾气浸染,生长在崖岸的青实草,吸收水份,也把这种特殊的水雾,吸收入内,不断的沉寂。
目光里更微含惊喜,这里最佳的时候,是灵cháo才刚刚开始之后。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万载积累下来,应该也有不错的效果。
接着下一瞬,就见那雪烈鸟,忽然身体chōu搐,目中也隐泛红丝。
“有毒?”弱水柳眉微蹙,毒物什么的,她最讨厌了。
宗守‘嗯’了一声,几根金针,连续chā入雪烈鸟的体内,将那毒素,连同那些绿sè液体,全数bī出。
这些汁液内,固然是含着惊人异能,不过却也与毒素彼此相缠,难以分化。
不过顷刻,这只雪烈鸟就已恢复如常。宗守再给它服用了一粒补元丹,这才把手松开,任由这雪烈鸟展翅飞走。似乎也伤了些元气,身形摇摇晃晃。
而虎中原与离洛等人,都俱是面面相觑,有些不解。这些从青实草内挤出的汁液,似乎真有使他提升实力的作用。可明显这毒素,也是异常的猛烈,属于奇毒之类。那雪烈鸟,若非宗守事先令其服下抗毒丹顶着,又及时驱逐,只怕不过半刻钟,就要全身腐烂,化为血水。
“可是要让我解开这雾气里的毒素?”
轩辕依人目透沉yín之sè:“我对毒类并是不太擅长,以前很少研习,而且这种毒,以前也没见过。看方才那雪烈鸟发作的情形,依人只有三成把握,更需一年以上才可——”
宗守挑了挑眉,忖道这丫头,居然还真有把握解开?
此处乃是他前世游戏里,一位妖族出身的朋友,无意发现的异地。
发现那下方水雾,有提升真气体质的奇效之后,就四处奔走,意图将那雾中毒素解释。却是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做到。
最后不得已,只得把此事在几个好友中传开求助。宗守那时恰好无事,也急着提升自己实力,故此曾参与其中。
虽是没能出什么力气,也没得什么好处,不过最后,却还是得知了这些水雾异能的利用之法。
“无此必要!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就可,到了下面。我自有办法——”
虎中原浓眉扭了扭,不动声sè的后退一步。忖道这不是坑人么?
刚才爬上来,足足两千多丈。这深崖之下,更不知有多深。他们武修,又不是灵师,须得天位之后,才可御空而行。两千多丈,这都陡峭的山崖,足可把他们摔成ròu饼了。
而且这下面的雾,明显是有毒的吧?
总之还是先看看情况,等旁边之人试试深浅再说。
正这么想着,宗守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不动声sè,把脚一踹。
虎中原立时‘啊’的一声惨叫,从这山崖之上,跌落了下去。坠入浓雾之中,不过片刻,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余音传来:“灵玄柴元,你mén二人若能回去,千万告诉我老父。不要给我报仇。可叹我虎中原功高震主,君上嫉贤妒能——”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宗守chún角一chōu,接着很是和善的。朝着周围几人一笑道。
“是你们自己跳呢?还是我踢你们下去?”
柴周微微迟疑,仔细回思,确定宗守把他们在这里bī杀了,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一跳。(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灵螈之血
有了虎中原与柴周二人当先,周围众人也就不再迟疑,纷纷从这崖上跃下。
不过如施丹灵玄这些,灵法方面,造诣极深之人,倒是不惧。各自施展道法,虚空浮起,往那山下浓雾里坠落。
只是片刻,这山巅上就只剩宗守一个人影。
宗守却并未立时跟上,而是走到了另一侧,仍旧是前一句:“你是自己跳?还是我踹你下去?”
那片空无一物之地,忽然是光影变幻,一头纯黑色的巨狮,忽然现出了身影。正是宗守的那头,名叫小智的胧影狮。
趴在崖岸之旁,眼神很是可怜无辜的,回头望来。
心念中再次传来感应,宗守随即就以手抚额,很是头疼。
这头狮子,居然畏高!
也再不愿与其废话,宗守直接一脚,把这头胧影狮,踹下了深崖。
而后那口雷翼剑,也忽然飞腾而起,至他脚下。拖着他的身躯,往下方飞去。
身形摇摇晃晃,有些不稳。宗守却略感新奇,使用灵师的手段,御器凌空而行,对他而言,还是首次。
只可惜他灵法方面,太过生涩。操控不灵,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老老实实的,往雾中沉下。
大约一百二十丈左右,宗守就已踏下了平地,隐隐听见那浓雾之中,传来搏杀之声。
瞬息之后,宗守就感觉有人在施展灵法,立时招来了一团狂风,把那团团白雾,全数吹开。
而后就见依人几人,已经聚在一起。唯独虎中原较为倒霉,被一头摸样有些古怪的五阶精兽死死地缠住,情形似乎还颇为狼狈。
那头精兽身周,浓雾是凝而不散,哪怕狂风吹拂,也无法将之趋离。出没于雾中,忽隐忽现。即便此刻虎中原,已具玄武宗的修为,也是被迫的狼狈无比。
“是雾狼!”
施丹一凝柳眉,朝着踱步走来的宗守一礼道:“君上,这头雾狼,似乎有些古怪。与我以前见到的,有些不同。”
轩辕依人同样在做法,不过施展的灵决,却有些特异。将附近的一些水雾,一丝丝的抽取了过来。而后是悬停在身前,不断的变换色泽。待得宗守抵近之后,才轻松了一口气,把灵法散去道:“我已测过,这水雾有毒。不过含量极低,先天之上就无需在意。只有若兰需要小心,不能在雾中呆上太久。不过她有我照顾,应是无妨。”
众人也都是心神一松,之前都是屏住呼吸,闭绝周身毛空,断绝了与天地灵能的联系。弱水更分出真气,将若兰周身护住,以隔体渡气,来维持若兰的呼吸,此刻才放心解开。
宗守是早知如此,目光始终定定的,看着虎中原身旁,那团浓雾。
确是与普通的五阶雾狼不同,这头精兽,相较同阶的精兽,强大了不止一筹。浑身更生着特异的鳞片,刀剑难伤。虎中原几次以虎霸刀斩击其上,却只是带起了一丝火花,这雾狼本体,是分毫未伤。
却与他印象之中,别无二致。
此刻宗守却是陷入了凝思,想起了《神皇》那款游戏。
游戏中的一应情景,与万载之前的云界面貌,有许多不同,亦有相同之处。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一些隐秘的所在,竟是出奇的相合。
对这处密地,宗守本来是不报希望。毕竟后世各种流传下来的书册中,都未有详细的记载。
稍微有联系的,就只有一句——‘灵螈抗羲子,不能敌,断尾求生,其尾坠于葬圣之地。’,说来与他那师伯,苍生道祖师,颇有些关联。
所谓的葬圣之地,就是指这附近。传闻云荒时代,曾经有多达十二位的圣人,不知何故。在一夜之间,全数陨落在一地。故此那片所在,名为葬圣之地。
宗守后来曾经特意考证过,发现这西平省之南,有七成可能,就是所谓的群圣陨落之所。
不过毕竟是未曾确定,没影的事情。他那位朋友寻到的密地,多半是游戏开发公司,胡乱编造、
宗守也只存着万一希望,来这边看一看。真正的念头,是想看看能否在这附近找到线索,寻觅到真正灵螈之尾的所在。
可眼前的情形,却不能不令他心惊。
那《神皇》游戏的开发方,为何连这等隐秘之事,也能知晓?而且在虚拟游戏中,做的是分毫不差?
那款游戏,真是这号称背景极深的游戏开发公司研发?
再联系那吞天元化经,宙极命世书,更多的疑问,纷纷浮上了心头。
不禁是微微走神,不过下一刻,宗守的思绪,就被打断。
只听虎中原忽然一声怒喝道:“居然又来了三头,真是可恼!你们怎么还不快动手?”
宗守心神微醒,果见那云雾之中,又是三头五阶雾狼,扑了过来。
柴周看得是微微摇头失笑:“刚才说是定要亲手斩杀那雾狼保仇的,到底是谁?”
宗守这才发觉,虎中原的臀部处,有着咬痕。幸亏是穿着一层铁甲,伤势不重。不禁也是忍俊不已,一声轻笑。
他先前为此地之事而失神,到此刻清醒过来,却立时把所有的疑问,全数压下,不去管它。
毕竟此刻,他已经到了万载之前。即便是对那个游戏开发公司生疑,也不可能再跑回到一万年后去调查,此事注定是无解。
挥了挥手,示意意欲插手相助的柴周灵玄二人停住。宗守双指一并,停于身前。那口雷翼剑,就再次腾空而起,斩入到那浓雾之中。
初时是施展那惊云神灭剑决,同样隐在云雾之中,悄无声息的潜飞了过去。直到接近之后,那紫色剑光才蓦地加速,一团雷光炸开。剑速与威势,瞬间就激增至极。直接是投脑而过,将其中一头五阶雾狼,一击斩杀!
又大手一招,将这头巨大精兽,擒拿了过来。到得身前,便可发现这头雾狼,不止是浑身上下,满布鳞片而已。更有无数的疙瘩肉瘤密布,更有些还渗着脓液的脓包,望一眼,就令人只觉是头皮发麻。
宗守却没在意,用剑把那胸腹剖开,再小心翼翼地切入那心脏之中。
虎中原在一旁却是大急,哭丧着脸,大嚷大叫道:“君上,你可不能不管。就忍心看中原死在这里?”
那雾狼实力,本就超越同阶精兽,又身影飘忽,在这浓雾之中,正可尽展其一身神通。
虎中原初入玄武,却还未融合第七条灵脉。应付一头,就已经是颇为吃力。三头合攻,立时是左支右绌,穷于应付。
宗守毫不动容,是存心想要这家伙,吃吃苦头。是专心致志的,从头雾狼体内,取出了几滴银白色的血液。
轩辕依人在旁看着,顿时动容,这些血液的气息,与先前青实草内取出的汁液,分明是相似之极,而且更是浓郁纯净。再一凝思,轩辕依人瞬间就已了悟于胸。
“原来如此!这些雾狼常年呆于这浓雾中,也被这雾中汽水侵染。日积月累之下,实力尽管提升极速,本身却也是被毒素感染极深。这些血液,应该是经这些精兽身躯,纯化过滤之后产生的精血可对?”
说到此处,轩辕依人的瞳孔里,顿时发着光。无论是人类的武者灵师,还是这些精兽,肉身气血到了一定境界,都有自发排毒之能。
这些银色血液,也就等同是把水雾过滤提纯之后的产物。非但无毒,反而纯净无比。
这种东西,若用来炼丹,必定能收奇效!
宗守早已感觉得手臂上的小金,已经是蠢蠢欲动。当下也不阻拦,任其将这些银白精血吞噬。
而后下一瞬,就见小金那果冻般的身躯上,产生着一丝丝细不可见丝线。使那外皮玄异的纹路,愈发的完善、
此处众人,也顿时一喜。这银白血液,确实有效,而且看小金的情形,应该也确实无害。
“此物对我妖族与精兽,最是有效,可提升血脉。普通人亦可服食,不过除非是身具异血,否则就只能是强身健体,增强真气。内中更隐含一种上古神兽之血,一定浓度之后,含有通慧之力。可助人参悟武学,以及天地至理,对灵师也同样有用——”
宗守一边解释,一边是暗暗遗憾,可惜尹阳不在,不知去向。
否则这种本质应当是灵源之血的水雾,对于灵族而言,应该更有奇效,又交代道:“其实这精血,也并非是全然无毒。积累大约百滴,毒素就可令武宗强者有身陨之险。也不能多否,一人视资质不同,大约百二十滴,就是极限。还有捕杀这些精兽之时,最好是当那精兽气血沸腾时,一剑致命最佳!”
听到此处时,众人也无需宗守详加解释,就以明了其意。
气血活跃极盛之时,那银色精血的品质,才会更好。而若是伤势过多,也会降低这些精血的纯度。
虎中原本事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三头雾狼压制。正欲一刀,先将其中一头砍伤,此刻闻得宗守之言,就立时把手一缩,又手忙脚乱的抵挡。目光却泛着精芒,贪婪地看着这三头精兽。
第三四零章 聚龙山下更求推荐求月票)
轩辕依人眼里,顿时闪着奇光:“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样的地方,别说又是从书中看到?”
宗守顿时一阵头疼,就知轩辕依人会问及因故。不过好在他如今,也不像以前,对宗未然那么忌惮了。
乾天山妖王之位已定,至于宗未然,此事以后再说,既然已拜入苍生道mén下,以其库藏的经书典籍。那时自己,定能将元一剑,完善到一定程度。
“还真是从书里面看过来的。”
一边说着,宗守一边摇头晃脑的笑着:“残阳之年,灵螈抗羲子。不能敌,断尾求生,其尾坠于葬圣之地。其实这些水雾,就是灵螈之血所化。灵螈乃兽类始祖之一,故此它的血,对jīng兽妖族,最是有效,却也同样有奇毒。还有许多,要不要我背给你听?”
轩辕依人哼了哼,转过了脸。忖道自己也读书甚多,怎么就没撞见?日后必定也要翻了翻那临海书院以及乾天山的书库,看看宗守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又想到既然是苍山道的始祖羲子,那么此地之事,怕是多半他那位圣境的师兄那里得知。
“其实此处,也并非全无危险,只是时间恰好而已。”
宗守又展动一个灵决,将那大雾继续拂开。而后就可见不少jīng兽尸骨,埋在地面。
“每到子时时分,天地yīn力最盛之时,这里的雾毒,也会转强。那时即便五阶强者,也难承受。需得寻地暂避。”
接着再眺望了一眼四周:“此处谷内,大约是四百里方圆。越往下,地势越低,水雾也越强。此地的jīng兽,应该统共还不过七千。不过据说底部连接下方一处恶渊。每日都有jīng兽邪魅被此处水雾异力吸引,而进入此地——”
依人顿时微觉遗憾,此地jīng兽数目少,也就注定了无法大规模的利用。即便有新的jīng兽进入,估计时间不久的情形下,也难以凝聚太多这种jīng血。
施丹却是微觉感动,尽管明知此地派不上大用场。可宗守连这种宝地,甚至那灵螈之尾,也不瞒着她这样的‘外人’,可见其对自己。是信任有加。
有这样的君主,之前违抗宗mén之令,留在宗守的麾下效力的所为,已经是值了。
“这么说来,这些日子,我们都得在这猎杀这些毒兽?”
轩辕依人问到此处时,微微疑huò道:“那龙mén开启,宗守你不打算去了?”
“是你们。e^看不是我。那龙mén武圣留影,怎可能不去?”
宗守一笑,看向呆立的众人:“都傻站着做什么?难道还想要孤亲自动手。帮你们把jīng血送到嘴边不成?”
※※※※
两匹四阶龙角翼马,在沼泽地里穿梭。因是四阶jīng兽,本身战力就是极强,身具龙血。其上乘坐的人影。亦是气势不凡。故此沼泽中,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异兽,跑来寻他们的麻烦。
前面一人,正是宗原,一边策马而行。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与脚下。
这泥沼遍布之地,最危险的就是这泥内。无论什么样的怪物,都可隐藏。
运气不好,甚至可遇到七阶的jīng兽。
他xìng情就是如此,哪怕明知宗守的战力,已经远在自己之上,也依然是尽心尽力、
后面那匹龙角翼马坐着的,自然是宗守,此刻正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只余下一丝神念,始终在警惕的四周,关注着自己魂海之内的变化。
是不得不如此,其实自晋阶还阳灵师之后,他就再没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一切都因那‘吞’‘净’二符的作用,使他的魂海彻底异变。
以前这漩涡还有节制,尽管在吞噬着天地之灵,但是幅度微小。
可自从他把这两道真符凝聚之后,这漩涡就有了核心,吸力强了十倍不止!
也不再是只吞噬普通的五行灵能,而是直接吞噬‘源灵’,这些灵能产生的源头。
即便在这魂海之中,凝聚出七条完整的灵脉,也不见休止。使那漩涡不断的壮大,又反复压缩着。
纯论魂力,他现在应该已经不下于早十五年前,就已经进入还阳境,已快凝聚九符的宗凌。超出同阶灵师的六倍!
以至于宗守,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这魂海之后,又会有什么变化,使他在睡梦中,糊里糊涂就没了xìng命。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那口元一剑。自从他尽复乾天失地,雄吞三省,治下又多了十几个直辖之城,人口也增加五千万之巨。这剑内的龙气,就是不断的增长壮大,剑身上的龙形也愈发的明显。
那帝风决,也轻轻巧巧,就冲入到了第六境。
这还是宗守,始终压制着。未曾刻印去修炼的缘故。若是用心修行,冲入到第七境,也是轻松之极。
不过那九层宝塔,却更是强横。压在他魂海上空,动也不动,瑞气千条,一丝丝刷下。
一边修复着他的神魂,一边又将这口剑,牢牢镇压。唯一令人惊奇的是,自从他那日在镇乾峰的铁罡石大殿里,做了一场戏之后,这些所谓‘王道之气’的侵染之力,似乎没那么强了,显得温和了许多,颇令人安心。
太阳渐渐落下,这沼泽之内,也愈发yīn冷。此时才是这地方,最危险之时。
二人却依旧未停,催使这骑兽,继续发力前奔。大约两个时辰,前面就已经看了一座大约三千丈高的大山。
“君上,聚龙山到了!”
宗原抬起头,细看了一眼。只见此山除了特别高,面积也特别大之外。也并无什么出奇之处,三面背着沼泽,靠依大海。
唯一有些令人惊奇的,就是这山上的草木,生的是异常旺盛。
宗守也醒了过来,才刚睁眼,便是一笑:“果然不愧是聚龙之名——”
此处山下,足足数十条灵脉汇聚。更是七条大型‘龙脉’的发端与终末之处。那山势走势,也颇具异像、
若非是此处,位置有些不对,而且四处都是人类无法生存的沼泽湿地。此地当是绝佳的立城立都之所,可得‘王’气滋润。
不过即便如此,此地却依然是顶尖的墓葬在地,也就是风水学中所谓的福地,可列入第一等。
事实上,五千年后,当此处沼泽干涸。这里确实是立起了一座大城,也崛起了一个大国。
二人行至山下,就先寻了一个干爽之地坐下。此时距离龙mén开启之时,还有大约四日。而山上更满布着那位武圣设下的禁制,据说更有不少jīng兽,以此为巢,很是强横。
故此他两人,都不急于上山。
宗原升了火,就在火堆不远觅地坐下。从一个磁瓶中,取出了一点银白sè的液体,从掌心之内,吸收入体。
这是二人,在云海之下,狩猎得来。几日时间,一行人在云海之下,四处寻觅捕杀。凑了大约四百余滴,先由二人带了过来。
其实依宗守之意,本来是只打算独自一人,前来这龙mén。宗原却放心不下,定要跟随。考虑到那武圣留影,对他也确实是助益非小,宗守也就只得答应。
令他出乎意料的,却是轩辕依人,居然不愿跟来。说是那武道剑意,有你教我就好。这灵螈之血,今日错过了,就不知日后是否还有这机会。居然丝毫不将那武圣留影,放在心上。
这仁义小妞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炼丹炼yào。让本来对情侣结伴而游,颇有些期待的宗守,是伤心不已。
也同样取出了两滴银白血液,其中一滴,任由小金吞噬。另一滴,却是由他自己,吸入到掌中。
这些灵螈之血,可以增人气力,亦可强化血脉。
jīng兽服食,无需做什么,就可以觉醒祖先留下的神通记忆。
小金就是如此,每服食一次,身躯的变化,就更增一分。
表皮的huā纹,越来越是玄奥,仿佛一种天生的灵阵。体内的经脉,非但未曾多增,反而更是显得jīng简。可那妖力流转的效率,却是大幅增加。仅仅数日,那拟物神通,就已经提升了半个层次。
宗守却是把这些灵螈jīng血,主要用在强化身躯,以及参悟武道上,
服食之后,便立即炼化之后,就已内观玄霆锻体决,粹锻躯体。
可惜的是这mén苍生道的顶阶炼体术,最讲究的就是一心一意。
即便是宗守,也无法分心多用。只能继续参悟狂霆剑意,此事不算分心,反而多有助益。
几日下来,他对这mén剑意的领悟,居然也大幅增长。而那雷翼阳蛇,亦是因此受益。几次蠢蠢yù动,几yù突破,却被那那层看不见的‘天障’,阻拦了下来。
一滴jīng血服食,宗守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这才完成。只觉是jīng气消耗极巨,不过这番炼体,ròu身又有不少增益。
“再过些时日,就可融合第七,第八条地脉入体了——”
他体内此刻,已经完成了双轮三脉的融合。有前世的基础,宗守的武道意念,本身就已达到了极高的境界。武宗境的那层阻隔,对他根本就没有阻碍。(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章 让他闭嘴
宗守几乎是在第五第六条地脉入体的两日之后,就已经达至武宗境界。
若非是顾忌自身境界,还未彻底稳固。躯体之内,因境界提升而产生的变化,仍未停止。此刻他已可将那第四脉的融合完成,踏入四脉武宗之境。
魏旭走前,留下的那些武典经文。已经可助他把那撼世灵决,完善到地轮层次的第五重——
宗守才刚把今日炼体功课完成后的不久。宗原也已经从入定中清醒了过了,眼眸里星光隐隐,是神气完足。
宗守看的一笑,自从得了这灵螈之血,这宗原浮动的气息,也是一日比一日稳定。
这家伙冲击玄武宗的最大障碍,就是肉身。此刻内有内观玄霆锻体决,外有灵螈之血这样的外力。每一次修行,都可使其根基,更稳固之分,对狂霆枪意的领悟,想必也在逐步激增。
其实到了此刻,宗原的气息,已经远没有以前那般的浮躁,没有了那种随时都要失控暴走的感觉。快速晋阶的隐患,正一点点被消除。
甚至不时溢在体外的紫雷,也在消失,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
取出了幻心境,正欲再入冥想。宗守的眉头,就皱了皱,看向了那不远处的泥沼地。
“来的好快!”
只见一行骑队,正是那沼泽深处,往这边奔行而来,都是清一水的三阶骑兽。修为也高低不等,最高的有第六阶巅峰视力,低的却是只有相当于三阶精兽的修为。不过多是灵师,武修只占了四分之一,
那些隐世的宗门世家,大多有长辈照拂,出入聚龙山,大多都有长辈照拂。凌空而行,一瞬千里。
而东临云陆的散修,不到天位境界,也参与不进。各方势力,倒有不少有实力插手的。
不过此处周围,有柴元事先以大军封锁。能从陆路进入聚龙山的,是少之又少。
只有乾天山境内,几家势力而已。其中之一,就是临海书院。
看这些人的服饰,也正是那书院之人。
宗守微微一笑,打消了冥想的打算。目光游梭,在这群人中寻觅着。不过须臾,就落在一人身上。那是一个年轻人,身着最普通的青布长衫。面色略显青白,面貌却与巩欣然,相似到了六成。
望见此人之后,宗守顿时只觉心神之内,又是一松。
知晓这年轻人,多半就是巩欣然之弟了。果然就一如弱水给出的消息,此子随遁其姐旧路,一年前拜入临海书院门下。
似乎是走的灵武双修的路子,年纪轻轻,就已同时具有秘武师,以及养灵境灵师的修为,双双进入到了三阶。
这天资,可比巩欣然要强的太多。怪不得这临海书院的几位院长,坚持要将他带到龙门来。
又想到了自己乾坤袋里面躺着那本武经秘要,只需将此物送出,就算是又了结‘宗守’的一桩遗愿。
心中可绝了牵挂,结了因果,必定可使心境更为澄明。
说来此物所含之秘,他也一直未用心去解开。除了一开始有些奇怪,就没怎么在意,
即便有什么秘密,那也该当是巩家的,与他无关。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还不屑于去侵夺这巩家之物、
一想及此事可以了结,宗守就觉欢欣。
日后大不了,再写一封推介信。拜托雷动,让此人拜入五绝山庄门下,就算是照拂周到了。
临海书院,乃是早年几位日游境的灵师散修与几位儒道修士所创,传承五千年,在东临云陆渐成规模,在诸多书院中颇具气象。一面传播儒学,一面教授弟子灵法,以换取收益。一些隐世宗门都派人常驻,在这里选拔与考察弟子。
能有人拜入五绝山庄,是这书院的荣幸。
宗原悄悄握住了枪,仍旧如泥雕一般坐着,那警惕防备之意,却瞬间增到了极致。
宗守却是一笑,拿起一根木枝,撩拨着火堆。此刻人多不便,那武经秘要也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交付,故此他暂时也无相认之意。
那群临海书院的人到达山脚干地之后,也同样神情警惕的打量着二人。
不过此处能够落脚之处,实在不多,只能选在一旁歇息。而后片刻,就听一声惊咦:“是宗守师弟?”
宗守目光微凝,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果然望见几个熟人,脑里那十三年尘封的记忆,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认出了好几位,‘宗守’这一届的几个出众之人。说话只人,比他大了一岁,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服饰华美,头戴金冠,面相却又显得略为淳朴。
宗守认得,此人名叫钟离霜,据说是东临云陆一个隐世世家的子弟。家族势力,几乎可堪于一些比拟,门内颇有几位七阶强者。
也不知为何,却拜入到了临海书院门下。一身实力,也是不弱,到了养灵境巅峰境界,只差几步,就可以神魂出窍了。
此刻更惊怔的,却是那些带队的那些师长。纷纷注目望来,不过眼神却是复杂无比,敬畏、愧意与忧虑夹杂。想要上前见礼,却又有些犹犹迟疑。
虽未说话,这几人的心思,宗守却是心知独明,三年时间里,宗守在临海书院的处境并不好。特别最后一个月,宗未然与乾天山,都已经有风雨飘摇之兆时。不止是同学,便是这些授课的师长,平时也多是冷眼相看,冷淡无比。
大约那时,谁也未能料到。他宗守居然能返回乾天山,斩杀宗世,继承妖王之位。
更绝未想到,仅仅数月,东临云陆的情势,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乾天山再次崛起,独控十二省地域,加上日后将由他继承的玄山。近乎三分之一的东临云陆,都在他掌控之中。
而临海书院的影响力企及的地域,也都尽数落在他治下。
冷淡的笑了笑,宗守也不愿去搭理,百无聊赖的撩拨着火堆,看着那火焰变幻。
不过那人群之内,随即就又传来一声轻笑。
“宗守?是那个废物世子?还没死么?”
这声音略显尖利轻挑,含着轻嘲之意:“学了三年时间,都没能够完成定神之人,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以为这龙门武圣留影,就能帮到他?没有修灵法的资质,总该有自知之明——”
宗守心神微怔,忖道这是什么奇葩?还以世子称呼他,应该是还不曾知到他的消息。
可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师长面前,公然出言讥嘲,应当是颇有身份才是。
抬起了眼皮,果见一个身形微胖之人,正冷笑着走到那钟离霜身旁。眼带戏谑之色的,看了过来。
此人他认得,名叫海洪真,家世亦是不凡,仅逊于钟离霜一筹。
这么一想,宗守就又连带记起了好几桩恩怨。在临海书院,因此人之故,那位‘宗守’被其揍过了好几次。几次三番,被打得半死不活,肆意羞辱。
初时还有书院的授课师长,看在乾天山的份上,为他出头。待得后来,就再没人管了。
这些画面,在‘宗守’的记忆里,是极其深刻。对这小胖子,痛恨无比,与宗瑜并列。可此时宗守想起,却是只觉淡然。
不过此刻,首先大急之人,却是临海书院的另一位还阳境的灵师,猛地呵斥:“给我住口!宗守殿下如今已经是乾天山妖王,控十二省之地。日前更大败涛云城,逼使云瑕烈焰二城之主断臂,麾下雄兵千万。你生了什么胆子,敢出言冒犯?”
喝骂一声还不算,最后更出言提醒。便是那首先认出宗守的钟离霜,也同样面色铁青。
那小胖子海洪真,也是微微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宗守。
他最近闭关修行,对外界之事,还真不怎么知晓。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个年前,他还任意欺辱的家伙,居然已经成了掌握十二省之地的乾天妖王。
接着当又望见众人,包括自己那些同学,望过来的异样视线之后。却又是神情一变,目透怒容。
“乾天妖王又怎样?刚才的话又没说错,废物就是废物!我偏就骂他,他又能拿我怎样?”
又一声冷笑:“你们惧他,我海家却是不惧,只是一个小小妖王而已。一年之前,也不过是被我揍的不敢说话之人——”
宗守本不在意,这时听着,却也嫌烦,双眼微阖道:“让他闭嘴!”
宗原的目光,立时一厉。他静时有如石塑,一动不动,动时却仿佛脱兔,疾不可见。
一道紫色的枪影,直接袭向了那临海书院内的诸人,
七尾天狐一族的武学,以幻术飘忽为胜。宗守却是完全走的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子,凌厉而又霸道,迅捷无匹!
那几个临海书院的师长,立时面色大边。几道护身灵法,几乎第一时间,就加持在那海洪真的身上。
两位玄武宗师,更是分执长剑,两道剑影斜削而至,封锁着宗原的身影。
却见那宗原,是不闪不避,雷光如龙。竟是正面硬撼,一个枪花抖出,将两剑影瞬间粉碎。而后也未等这几人,再反应过来,身形就滑过五十丈之遥,枪尖直接击向了海洪真的咽喉。
第三四二章 圣者意念
“篷!”
当那犀利枪影,将那重重灵法壁障,一枪穿透时。立时血雾飘散,海洪真的脖颈,也彻底折断炸碎。那肉嘟嘟的头颅,亦是凌空翻飞,
而也就在众人视线,或是不忍卒睹的躲避,又或是被那翻滚头颅,吸引过去时。宗原的身影,却如鬼魅一般的倒退而回。
到了那篝火之旁,仍旧是盘膝坐着,仿佛从来都不曾动弹过。整个过程,也不多一息,只有在场十几个五阶之上强者未曾错过。
似那些学生,就只听得宗守说出那句闭嘴,就光影一闪。海洪真的头,就翻飞而起。溅出的血液,更把旁边的钟离霜,喷的满身是血。
那几个还阳灵师,与玄武宗师,都是面色青白。后者还好些,前者却是神情震惊警惕,几乎本能的各自招出了护驾。一头不够,要两头以上,才能安心。
方才那一瞬间,他们总共也只来得及发出一道灵法,却被宗原一击而破。两位玄武宗师,也是阻拦不住。
换而言之,在这个距离。宗原方才若全力出手,可将他们任意一人,一击秒杀!
宗守也同样是张大的嘴巴,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宗原,我只是说,让他闭上嘴而已——”
尽管那本来的‘宗守’,对海洪真的怨气非小,可毕竟感情隔了一层。
而且在他眼中,也只是小孩子间的斗气而已。他还不至于为此,与一个才到十五岁的少年,去计较什么。
虽是心存教训之意,可再怎么也不会因这口头争执,要了对方性命——
该不会是宗原,领会错了他的意思?让他闭嘴——一枪杀了,也的确是很好的闭嘴方式、
“臣知晓君上之意!”
宗原神情木然,面上却破天荒的红了红,透出几分不好意思之色:“臣方才,一时没能控制住——”
“呃——”
宗守再次愣住,这才想起,宗原最近的进境,确实稳定了下来,可毕竟还不是真的稳固。内观玄霆锻体决,本就是远超他们等级的神通级秘法。就连他都无法全然控制,更何况宗原?
要这家伙杀人还可以,要他手下留些分寸,那就抱歉。
一思及此,宗守眉头顿时紧皱,这可怎么善后才好?瞬即之后,就只能是微一叹息。
“算了,杀了也就杀了!反正这家伙,也确实有些碍眼——”
当下是长身站起,准备起行。此刻他体内因修炼内观玄霆锻体决而消耗的真气,还远未恢复。
不过此刻,才刚把别人的学生宰掉。再呆在此处,只能给人添堵。
不过宗守才刚上马,意欲起行。那边临海学院的几十人,却都是群情汹涌。一个七旬左右,穿着儒袍的老者,从人群里走出。
容颜清癯,目透嗔容。几个大步,就隐隐拦住二人的去路道:“宗守殿下,不知还是否记得老朽?”
宗守歪着头想了想,半天才从找到关于记忆,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临海书院的一等博士郤彦。我在学院寻人请教灵法的时候,十次有十次寻你不到。”
那郤彦的面色微微一红,旋即就又恢复,冷声道:“我这学生只是有些不通世事,出言不知轻重而已,并非有心。一言不合,殿下就令部下杀人,这是什么道理?这海洪真,更还是你的同学。殿下就不觉太过残忍?还请殿下今日,给老朽一个交代!”
“那么你要孤给你一个什么交代?”
宗守本就不耐,此时闻言,更是心烦。也不愿与对方做什么口舌之争,直接问道:“把你们这些人,全数灭口在此。这个交代,不知郤博士你可满意?”
郤彦气息微微一窒,面色忽红忽白。而那一众临海书院之人,上至博士授讲,下至随行弟子,都是只觉心中一阵冷寂。
那郤彦几次张开欲言,又吞了回去。来回几次,才终是愤然开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公道自在人心,殿下以为可威胁得了老朽?殿下这部属,或者枪术强绝,可若要将我等尽诛自此,殿下怕也休想生离此地?”
一边说着,一边身躯微颤,似乎是正气的不轻。
“废话少说!要想代你学生出头,那就尽管动手!”
说到此处时,宗守忽有所悟:“你担心那海家寻你麻烦?”
见郤彦一阵沉默,宗守顿时是微微摇头:“要他们直接找孤就是,此子言出不逊,孤已命人斩杀。若是不服,尽可来寻孤理论。你再敢拦我,便连你也宰了。惹火了孤,早晚把你们临海书院一把火烧掉——”
说完之后,再懒得与这老头废话。直接策马,慢条斯理的往那大山深处行去。
那郤彦微微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把身形让开。注目望着宗守宗原的背影,渐渐远去。口中则是暗自呢喃,心中奇异。
一年不见,这宗守怎么变成如此心性?心狠果决,锐气十足,再没有了以前的慎微小心。方才那股慑人之势,甚至就连他也觉有些畏怯。
那边钟离霜,与几个以前对宗守熟悉之人,也同样是茫然。
他们也知晓以前的那个宗守,性情坚毅,一介废人之身,却是始终坚韧不拔。与人斗殴之时,也是如此,明知不敌,哪怕是被打死,也不认输。
却也没有此刻这般的强势,只是一言,就可决人性命!
“海师兄他,就这么死了?”
说话之人,都不敢以眼去看海洪真的尸身。只是声音微颤着道:“那宗守,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狠毒?嘿,这位被洪真师兄日日欺凌,如今手握权柄,身边又有那样的强者跟随,不寻机报复才怪!海师兄他,其实也太没眼色——”
“——不过刚才,宗师弟真的是好霸气!以前人人鄙薄他,真没能看出他竟有那样的聪慧。几个月时间,就成了掌控一方的云陆霸主——”
这次出言之人,却是一位正值二八芳邻的女子,却激得周围之人,纷纷颦眉。
“他权势再大,再聪慧又能怎样?终究还是废人一个,凡人最多八十寿元。我等日后魂游天地之日,此人早就化成一杯黄土。今生若有机缘可白日敖游。迟早有一日,我会代海师兄,复此血仇!”
“据说前阵子,乾天山还传出消息。说是这宗守,幼年就能斩杀六阶妖兽。入我临海书院之前,更是逼退阴蛟。只是因要避雪氏一族,才来我们书院读书。这岂非是笑话?宗守那三年是什么样子,我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用这样——”
“都说此人雄才大略,我看也不过如此。要非是他父亲留下的那些部属忠心,他早就死了。我看他也得意不了太久,海家的人,必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人群里议论纷纷,那些师长也同样在惊怔之中,也未去出言阻止。
钟离霜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也没心思去参与议论。
听着周围这些人的言语,却只觉是心中发冷。海洪真死去,此地诸多师兄弟,看似是为其打抱不平。其实却无一人,真正为其生死在意。
人群之后,也有几个城府深厚的,都是沉默不言。钟离霜又看向了身后,只见一个少年,正看着宗守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
策马行出百余丈,宗守也依然可听见身后,那些议论之声。
有义愤填膺,也有幸灾乐祸的。宗守一概不去理会,彻底封绝于耳外。
这座聚龙山,南北有五百余里,范围极广,也没多少支脉,故此坡度也极小。
不过当宗守二人,穿越密林,才刚走了十几里路。就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凌驾此间。
物理上不见痕迹,只作用于心灵,接连不断的冲击。
“这是拳意!”
宗原闭目感受,当分辨出这武道意念来源时。顿时目光惊悚的,看向那山巅处。
宗守则微微颔首:“猜的不错,那位武圣尊者留下的禁制,别无他物,就是这武道意念。能更承受得住,自然可进去。承受不得,也就只能半途而止——”
他们武者大多都是如此,更喜直来直去,没有灵师那么多花花肠子。
旋即宗守,又一阵纠结。他如今也是兼修灵法,甚至灵法修为,还比武道高得多。
又行了几十里,那两匹龙角翼马,却是无论他们两个人,再怎么催赶,都不肯向前再踏一步。似乎极其不安,暴躁无比。
宗守心中微奇,这两匹龙角翼马,虽是人工饲养,早没了野性。可身为四阶精兽,也不该对这武圣意念,如此畏惧,实在也太跌份了些。
那意念虽是圣人所留,强度却不及其生前的千万分之一,且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来这两头马,还是特意训练出的战驹。
没奈何,二人也只得把马暂时弃下,步行上山。不过宗守心内,却再无先前的散漫,小心翼翼。
能令龙角翼马如此,说不定是前方有什么绝大凶险,被它们感知到了,所以不肯前行。
第三四三章 不听人言更求推荐求月票)
换成了步行,宗守的动作,就变得僵硬了起来。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不过却也能行走如风,一步数十丈,毫不废力。
他如今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新的外骨。后世的名字,唤作雷走四型。
界浮城与云海之下的兽墓,使他sī囊丰厚,赚的盆满钵溢。装备也自然跨越,直接从雷走第一代,跳到了第四代。
所有材料,都是取自六阶化雷云鲸,接近心脏部分的一段背脊加工制成。
不但是坚固无比,与同阶的灵器相当。更轻若鸿máo,可软可硬。穿在身上,几乎同一件衣物相仿,内中还可预聚雷电之力。
宗守制成之后,还亲自试过,不用催动真力。只凭这外骨本身的力量,就可压得武宗强者,难以抵御
而此刻的速度,还只是平常速度而已。一旦以电力jī发,更可增十倍之速!端的是了得!
其实这雷走外骨,总共有十二个型号,七十九种分支。
到了第五型,就需动用那七阶材料。
宗守也不是没想过炼制那些更强力的型号,可惜他身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炼器师。
而这雷走四型外骨,哪里都好,却唯有一点,令宗守颇觉无奈。
仍旧不够灵活,行走时也依然彷如木傀儡似的。
一路往前,有走了大约七十里路程。宗守的口中,不时传出一声声的轻啸,忽而厚重雄浑,忽而清冽尖利,向四周传播。
说来也怪,在这龙脉密集。强横jīng兽聚合之地。居然一路顺顺当当,未曾遇到半分险情。
这是他在后世学来的一种技巧,模拟那龙吼凤嘶之声,震慑jīng兽。
哪怕那些jīng兽,已经开了灵智,心存怀疑,也不会随意攻击。甚至绝大多数,还会远远避开。
不过就在那山势渐陡之时,宗守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连续不绝。他的身形,瞬时顿住。就着下一瞬,面sè就蓦地大变。
“魔火晶蚁,草他姥姥,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口里难得的狠狠骂了一句粗口。宗守却是立时是把那雷骨,催发到极致的状态,
以先前来是的十倍之速,拉着宗原,疯狂的倒退而回。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直到六十里外,望见不远处,有几十块巨岩凸立。宗守先以灵觉一探。顿时一喜,止住了奔势,直接跃上了最高处的一块巨岩。
先用脚踩了踩,果然是一种名为雪纹岩的坚硬石质不错。离地面大约是一百二十丈高。高度也差不多够了。十丈方圆的地方,不大不小,二人恰可守御。
接着是毫不停歇,以他前世今生,都前所未有的快速高效,在这块巨岩之上,绘制灵纹,布置兽晶。
半刻钟之后。当这灵阵完成,便可见那雪纹岩。正以ròu眼难极的速度,开始硬化着。更变得是冰冷无比。外壳处更布上了一层寒霜。
宗守依旧不放心,又取出了三十六口细小飞剑,布置在这灵阵之内。
这是当日在乾天山祭坛之上,祭天之时从那雾叶手中得来的一套竹叶剑。其中一些碎裂了,宗守也不去修复。只把剩下的部分,委托一位六阶炼器师重炼。
又加入一些珍惜材料,使其改头换面,nòng成了这么一套不伦不类的飞剑。依旧是竹叶剑,却多了寒系属xìng,宗守叫它竹叶寒剑。
他也试过尝试以心念,指挥这成套飞剑,却是顾得了东,顾不来西。飞剑到处luàn舞,不成章法。
判断这成套飞剑,固然威能极大,可分心他用之能,却也需强到变态。宗守倒是颇为yàn羡,一时却也没时间去锻炼这分心之能,只能暂时放弃。不过配合这灵阵,倒是威能不弱。
灵阵布完,那三十六口竹叶寒剑,就忽然隐去,不见踪影。
宗守又望了望身后,只见那预想中的蚁群,并未追来,方才轻舒了口气,却依旧是心内警惕无比。
宗原一直看着,旁观着宗守在这岩石之上布置阵法,虽是奇怪,却并不打扰。
直到此刻,方才出声问询:“君上,那魔火晶蚁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你如此忌惮?”
又是逃遁,又是布阵,他还未曾见宗守如此仓惶失措之时。
以他这君上的实力,哪怕是真有七阶jīng兽,想来他二人,也可全身而退才是。
“是一种四阶位格的灵蚁——”
宗原愈发奇怪,四阶?若是四阶何用如此畏惧?接着就只听宗守继续言道:“xìng喜成群结队,一个蚁群,至少也是三千以上。如有兵蚁,至少也是六阶。生长与魔渊周围,最喜噬生灵。天生就有双翼,虽不可飞行,却往往一跃,能有百丈——”
宗原听得是头皮发麻,想象一下数目三千的先天强者,还夹杂不少六阶。顿时也目带惊悚之意的,看向了身后。若是被这蚁群围住,那么即便是他们的本事通天,只怕也要力战而死。
又心生忧虑,宗守虽是布下了灵阵防范。可困在这里,也同样是处境堪忧,不得脱身,迟早还有身陨之时。
那边宗守,却已经是以灵师手段,召来了一些枯枝。又以雷翼剑,在周围连斩了十几头jīng兽,吸摄了回来。大模大样的升起了火,开始烧烤。
此事却没时间去jīng心调制,胡luàn剥皮烤得半生不熟。就递了些给宗原,自己也大口大口的吞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jiāo代:“多吃一点,积蓄些气力,等会怕是有一场苦战。魔火晶蚁速度极快,那些兵蚁行进之速,更胜过七阶jīng兽。一旦被他们锁定气息,是逃不掉的。不过只需守到天明,就可脱身。天生万物,从无完美之物。即便再强的生灵,都有其弱点,有克制之法。这魔火晶蚁,最怕的就是日光——”
宗原这才释疑,看看天sè,还不到子时。当下也是毫不犹豫,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武宗境界,其实已可做到辟谷,吸纳外界灵能,转为气血元气为己用。
不过到这个层次,每日修炼战斗的消耗更巨。纯靠天地灵能,还做不到收支平衡。饭量反而是增大了十倍。
也就在二人安定下来不久,后面一行人,也远远赶来。
正是临海书院的一行人,看来是急于赶至山腰处的龙mén入口,并无意在山脚下多做休息。令宗守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厚着面皮,在下面多留些时间。
那队人马望见宗守二人,也都是微显尴尬,只当是看不见,继续往前行去。
宗守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一二:“前面有魔火晶蚁,你等未与之接触,还是早点返回才好——”
那临海书院之人,却都只当是没听见,脚下也毫不停歇。
而为首的郤彦,亦是一声嗤笑。
更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声音传来。
“魔火晶蚁,那是什么东西?”
“我曾看到过,是生长在魔渊火脉里的一种灵蚁。不过据说云荒之时,就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仅余的一些,也在云海之下。”
“这是吓唬我们?当真可笑。话说回来,这宗守不是打算去龙mén么?为何在这里停住?”
“此人灵法武道全无,怎可能上得了聚龙山?妄想而已,真不自量力!”
宗守的chún角,顿时一阵chōu搐。忖道这些人,既然想要送死,那也随他们去。实在懒得管。
吃饱喝足之后,宗守又略一调息。就将这jīng兽之ròu,化作元气灵能。吸入ròu身。
他如今一个人,一餐就可吃一头野牙猪。此刻又多吃了些,以储存气力,却颇有些腹胀之感。
仔细想了想,宗守还是摇着头。又将百余枚四阶jīng兽,陆续打向了一旁的巨岩。在那边雪纹岩之上,也布下了一个灵阵。
倒不是真好心到不计前嫌,给那些临海书院之人,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
只是多一人多一分力量,有人能分去那蚁群一些力量,是最好不过。
这灵阵也是他在临海书院里,学过的一种极粗浅的四阶制式灵阵,也抵挡不了那魔火晶蚁多久。不过想来临海书院之人,自可将其强化,用不着他担心。
微微一笑,宗守静静等候。果然不过顷刻,就见一群人,疯狂的往回逃奔。面sè皆是惨白一片,惶恐无比。
那为首之人,正是那郤彦。本是张皇失措,当望见宗守二人所据,那二片巨岩之时。立时眼微微一亮,驭着灵器,向这边飞腾过来。
宗守见状,顿时是‘嗤’的一笑。这人也真够无耻的,居然还跑在那些书院学生的牵头。接着他还未开口,那边宗原,就已经知晓其意。
一枪刺出,浩烈枪影,直透百丈之下,口中冷哼道:“滚到旁边去。”
那郤彦无奈,只得身形一折,远远避开。面sè一时是铁青无比,瞬即之后,就又面泛喜sè。
跃上了旁边的巨山,看了周围一眼。喜sè更盛,急忙又掏出一些兽晶,完善着灵阵。
这时那临海书院,也有更多的人,逃遁而至,那郤彦先是目透戾意,袖内灵决微展。可当视角余光,望见宗守从旁刺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却又是立时止住,任由其余人,冲上了这块巨石
第三四四章 魔火晶蚁
那临海书院的一行五十余人,能够安然回到岩石之上的,却只有二十出头。
那些带队的博士教习之中,固然有如郤彦这般急于逃命之人。却也有殿后苦战,护持学生奔逃的。
能够安然退回到雪纹岩上的,只有四位六阶强者,加上一些学生,其中只有几人,到了第四阶先天又或出窍境界。
都是拼了命,在宗守部下的基础灵阵之上,不断的加强。好在都是同门,所学都差不多。分头布下的兽晶,以及绘制灵纹符箓,彼此间并无冲突不谐之处,
宗守看了这些人一眼,就不敢兴趣。接着就皱起了眉头,这群人中,他唯独没看见的巩欣然弟弟的身影。
又眺目远处,只见一片黑红色蚁潮,正蜂拥袭来。每一头,都足有半人高的水缸大小,形象狰狞无比。身上都有黑色的火焰燃烧,身上的甲壳,又晶莹剔透,仿如是赤红色的水晶。
不过在些蚁潮前方,还有几个人,在拼命奔逃。其中一人,正是那巩欣然之弟。
宗守顿时神情微松,朝着宗原示意。后者划空而起,身如电闪,不过须臾,就到了那蚁潮之前。
一束束枪影,瞬间如疾雨暴风,往前冲击。以那雷电之力,刺激推动,竟是无数带着电流的紫色枪影,成千上万,反以淹没之事,把那漫天蚁潮彻底覆盖。
宗守目光,顿时一亮。
这一式,叫做‘狂霆千锋’,是最能体现狂霆枪意的招法。当日他曾当着宗原的面,对着雄魁施展了一次。
而宗原此刻却已学会了,控制力虽不如他,只能做到二成之上的精准。可这抢势之霸道,却更在他当初之上!
随着那枪影,虚空中一掀起一阵阵罡猛酷烈的气流,冲凌四方!
瞬间就是数十头魔火晶蚁,被那猛烈枪势,彻底撕成了碎片!
其余周围的晶蚁,也被那罡风,掀得是身形失常,蹒跚欲倒。
也就在那蚁潮,微微一窒的当口。宗原就回身抓住了巩欣然之弟,不敢有半分耽搁。一个飞跃,就重新回到了那巨岩上。
其余几人,亦是抓住这机会,继续疯跑。待得那蚁潮恢复过来时,已经有数人,总算侥幸逃到了巨岩上。其中就有那钟离霜。
只有一人是速度稍慢,几乎是当着众人的面,被那蚁潮生生分食吞吃,只一眨眼,除了地上溅了一些血外,就不见了踪影。
不止是林海书院那些人,默默无言,为之惊怔。宗原也同样是心中发寒,看这蚁群数量,何止三千?
只这粗略一数,就有上万的的魔火晶蚁。而那更高两阶的兵蚁,甚至还未现身。
方才只要他反应慢一些,或者稍稍恋战,怕就未必能够安然返回。
那郤彦是目光阴冷,当看着宗原安然回返,也不止是何因故,目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稍稍沉吟,就向宗守那边,一抱拳道:“多谢殿下提醒在先,又预布灵阵,使我等能有避难之地!此番贵属出手,救下我书院这几位弟子性命,郤彦更感激不尽!”
宗守斜眼望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就连临海书院那些人,也同样是面现鄙夷。
那些背景普通的学生还好,似钟离霜这样,有家族势力依仗之人,都是目光阴冷的望向那郤彦。一些人甚至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
郤彦微微尴尬,一声轻咳后便不再多语。假装关注灵阵,与魔火晶蚁的情形,看向了下方。
那些晶蚁只须臾间,就把这两根巨型石柱,围得是水泄不通。
临海书院那边,布下的乃是雷阵,只需这些晶蚁,稍有靠近。就有数十雷霆,劈斩而下。加上台上几十位灵师,同时激发灵符,顷刻间就击杀了六十余头魔火晶蚁。使那蚁潮,稍稍退却。
宗守占据的那一块,却是一个寒系的灵阵,
郤彦却敏锐察觉,大多数的魔火晶蚁,都不愿靠近。这才想起,晶蚁喜热惧寒,对那边自然是有些畏惧,不会轻易靠近。
偶尔有十几头魔火晶蚁,扑扇着翅膀,跃起几十丈高,意图直接飞蹬那巨石之顶。
却只见几道剑光,蓦地寒芒乍现,把那飞起的晶蚁,瞬间绞成了粉碎。又再次消失,化入虚空之中。
郤彦顿时心中微寒,他本以为这二人,独守一石。即便有宗原这样的强者,也该当极其吃力。此刻却是彻底收了心思,内里的一丝龌龊之念,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暗暗发愁,今日这样的情形,哪怕是逃出去,只怕也同样免不了一死。
那魔火晶蚁,试探了几次,留下了两百余具尸体。就暂时退开,到了百丈之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却令众人的心神,更是紧绷,都知晓真正艰难之时还未到来。都是忙不迭的,继续准备着灵法与符箓。
宗守却抽出了几分注意力,看向了旁边正是身躯发颤,明显还是心有余悸中的少年。
“你是巩欣然的弟弟?名叫巩悦?”
“殿下认识我?”
那巩悦醒过了神,接着就是眼神一亮:“家姐在家书里,也常提起过殿下。只是这一年中,家姐她已经失去音讯很久了。”
宗守点了点头,袖中右手灵诀一引。不动声色的把一层幻法,布在身周。而后从乾坤袋里,直接取出了那本武经秘要,丢了过去。
“这是你姐取自你们巩家一位先祖的遗物,托我带给你。内中有你先祖的注释,还有你们巩家的一些武道秘法,对你习武,应当有不小助益。”
巩悦的错愕的把那本经文接过,翻开一看,目中就透着狂喜之色。
武经秘要,三圣所著,所有世家都视之为经典秘藏,不意自己也能得到。
接着当那喜意才刚涌起,巩悦接着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正想向宗守询问下落,就听耳旁,传来一阵嗡嗡之声。
只见成百上千的赤红晶蚁,从天际飞来。这次来的,却都是些飞蚁,有着四对翅膀。虽是数目较少,却都是五阶之上。其中一头最是凶悍,生有六翅,体型稍小,却仿佛是王者般,据于飞蚁群的中央。那复眼闪烁着无情光泽,向下俯视着。
下方那蚁群,也纷纷分开了几条路。百余头大了普通晶蚁整整两圈的的魔火晶蚁,从内行出。
而石柱上的众人,都是气息微窒。这里的六阶强者,加上只有五阶巅峰,实力深不可测宗原,总共也才不过五人而已。
那蚁群再次围拢之后,又停滞了片刻。忽然百余只飞蚁,朝着那最高处的岩石,急冲而下。
几十只兵蚁,更是几根节肢飞速前移,以常人那间之速,朝着那巨石,猛扑而去。
身形一弹,两翼一展,就腾起了两百余丈,滑飞而下。
那临海书院之人见状,哪怕是之前心存感激的,此刻也是不免轻松口气,
其中几人,更是暗暗幸灾乐祸。
宗守却唇角讥诮的一挑,这些魔火晶蚁,强是强了,却没脑子,这是欺他们人少么?
宗原早有防备,紫雷枪在他手中瞬间消失。而后一股比之方才,更是强横的意念,忽然冲荡而且。就只见几道紫光,仿如雷霆在跳动一般的跃闪。就有十几只飞蚁,被洞穿脑部,疾坠而下。
最后那几十道紫雷,全数汇聚在一处,终是汇成了一道枪影,将两头六阶兵蚁的身躯,瞬间洞穿!
不过本身,却似乎也似乎消耗甚巨,微微有些气喘,后退了半步。
好在那灵阵,也在这时启动。一股磁力,瞬间激发。使那几十头兵蚁,身躯重量,仿佛添了数倍。直接从空中坠落了下来,或是互相撞在了一处,又或是撞在那石柱之上。
那雪纹岩的硬度,已经被宗守以灵法加强过。分毫未损,反倒使那些兵蚁撞得是头晕目眩。
三十六口竹叶寒剑,也恰时发动。迅雷不及掩耳见,就将四头六阶兵蚁,瞬息分尸!
宗守这时,也握住了雷翼剑。小金的身躯,立时附于其上,使这口灵兵,再次强化。几乎无限接近到了七阶灵兵!
雷翼阳蛇,也再次化做一条雷光,缠住了他的右臂。
先是一个轻轻的呼吸,接着就蓦地拔剑。瞬时剑影纷闪,带着阵阵尖啸,在这石柱周围的的虚空中,削切而过,填补着宗原那狂霆枪的空白不及之处。
——只要是被那紫色的剑芒山过,无论是那细如芥子的尘沙,还是那些身躯庞大的兵蚁,都被直接削断!
且绝不补刀,不浪费半点气力。配合这灵阵,以及宗原的枪,把所有的空间,都尽数封死。
仅仅十几个呼吸,便有六十余只飞蚁,被这剑光枪影,纷纷诛杀。
也恰在此时,那飞蚁王忽然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混在蚁群之中,斜切而至。
宗守的目光,也微微一凛。接着便是一声冷哂。他等这家伙多时了!
袖中一道红蓝二色的刀光,忽然透出。带着撼世真劲,同样在几个六阶强者的视野里,带起了一抹残像,斜切而去。
第三四五章 飞刀再现
此时几乎所有能察觉到这道刀影之人,都是不自禁的被这刀光吸引了过去。
如云如雾,一幻为十,在半空中穿梭。明明是仿如不存在一般,在众人的感觉之中,却偏又是璀璨无比。
而那头六翅飞蚁王,亦仿佛是知晓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一声尖鸣。六翅猛地再一扇,飞速的暴退。御使着周围数十只飞蚁,挡在其身前。
那寸许刀影,却再次变幻,一连数折,在那飞蚁群里变幻轨迹。
须臾之后,便是血光飙现。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刀影猛地从六翅飞蚁腹下洞穿入内,而后无数白色浆液,从伤口处炸裂开来。
那庞大的蚁躯,也是猛地栽下,再无丝毫生机。
整个飞蚁群失去了统御,顿时乱成了一团,纷纷往外飞开。那些兵蚁,亦是仿佛受到了惊骇,也是谨慎的退却。
整个百丈方圆之地,这一刻都是一寂,彻底清净了下来。
郤彦的唇微微颤抖,那惊呼之声,被压抑在喉间,到最后都无法吐出。
望见宗守出剑,几乎以横扫之势斩杀,将那些靠近巨石的飞蚁涤荡一空。就下意识的要惊咦出声。
待得再看见那口飞刀之时,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看见了什么?惊云神灭剑意!还有那飞刀,至少四次的变向!
只觉是脖颈,一阵凉寒。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宗守的两只手,生恐那袖内,又再飞出这么一口飞刀。
郤彦如此,其余那些临海书院的学生,则更是不堪。其中几个,那幸灾乐祸的神情,都全僵在了脸上。
而后身躯,又下意识的后缩,生恐那边的宗守,望见自己。
似钟离霜这样,出身大族,有家学传承之人。眼光却更独到一些,知晓这一刀的惊险艰难。望向宗守的目光,也是分外的不同。
都面面相觑,以眼神交流。只是此时此刻,却无一人首先出声。
宗守是直到那六翅飞蚁王,被一刀击杀,这才把心神放松。
这只飞蚁王,战力比之普通的六阶精兽,要强过数倍。换成那兵蚁,以一战十都不成问题。按照后世《神皇》游戏内的等级制度,应该是属于六十级的王怪模板。
即便是他,以这六神御刀术,也未有百分之百把握,将之一刀杀死。
而一旦这东西有了警觉,再想要将之击杀,必定要费百倍的功夫。
下一瞬,又感觉体内的气血,是再次浮躁起伏。心知是方才是真气动用太过之兆,好在他如今的双脉之身,稳固了不少,已经能够承受。
眼见那蚁群退下,就再没了动静。损失了一头飞蚁王,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冲过来。
宗守便径自回到了篝火之旁,一边调息,一边继续大口吃肉。
其实只要没受创,若论到恢复气力,这些精兽肉,比那些灵丹还更有效些,也无药毒之困。
只须臾功夫,他手里的这头四阶斑纹豹的整一条大腿,就吃的只剩下骨头。
然后就看见对面,那巩悦那惊怔异样的眼神,宗守顿时一笑:“难道我脸上长了花?”
巩悦微微尴尬,收回了视线道:“别人都说殿下是双脉之身,习不得灵法,学不了武道。以前殿下在灵海书院,差点被赶出去,被许多人欺侮过,还说你是废——”
说到这个字,巩悦忽然一醒,不敢继续说下去。宗守却全不在乎的一笑:“骂我是废物,临海书院之耻可对?没事,这些年也听惯了。其实有时间,孤也想干脆一剑把那临海书院的人全宰了,可惜宗守太心善——”
巩悦没听懂,不知宗守口里的‘宗守’,其实指的是一年前的那位。听得是一头雾水,忖道这位乾天妖王,怎么也无法与‘心善’沾边才是,好会自夸。
那边临海书院之人,却都是心里直冒寒气。几个与宗守,曾经有过那么点的纠葛之人,都是满头大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心里都是暗暗叫苦,你宗守要韬光养晦,躲避那八尾雪家,那也不用来临海书院吧?而且偏偏还是装的那么像。
心中是虔诚祈祷,只求宗守能把自己的事情,全数忘了才好。
此刻这岩石上的诸人,对几个月前那些离谱传言,是无一人有怀疑之意。
几个六阶强者,也更面色发白。若真如此,那么这宗守在书院里的三年,必将是他们临海书院最大的耻辱!
一旦传开,只怕是要沦为所有书院的笑柄——
“前一阵子,孤还曾调兵过去的。只是可惜,始终过不了心里那条砍,没能下手。”
此言一出,那郤彦几人,也都是满头的细密冷汗。这宗守,性情简直就是个魔头,居然还真有围剿他们临海书院的打算!又暗暗庆幸,这家伙总算是还有几分人性,未曾真个下手。
宗守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就令那些书院的教习弟子,都是心惊胆战,也确实是在烦恼,这书院之事,在他心里就仿佛是根刺一般。可每当他升起报复之念,却总是不自禁的有些心软。
这是心魔的一种,也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宗守’,意念残留。
看来那书院留给他的,也不全是悲苦记忆。
正唏嘘不已,对面的宗原,神情忽然微凛,再次执起了枪。
宗守也同样向那西面,看了过去。
顷刻之后,就见一道金光,忽然冲至。身后跟着浩大一群飞蚁。
近身之后,却是一个庞大,浑身金光灿灿。脚下踏着金剑,身上穿着金甲,头顶戴着金冠。十个手指头,都带着光华耀眼的戒指。
被那飞蚁群逼得十分狼狈,驾着剑左转又折。
宗守神情,却渐显凝重。此人灵法武道的修为,应该也只到六阶的境界。可被数百飞蚁追袭,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每一出手,也都是金霞四耀,或是灵法,或是武道秘术,信手拈来。光影效果固然十足,杀伤力却也非小,一双肥胖大手,几乎每一击都有两到三只飞蚁,立时坠落。
那胖子望见这边的情形,却是大喜过望,急忙剑光一折,不管不顾的直奔过来道:“诸位同道多谢了,正好可救我一命!”
那临海书院之人,都是面色阵阵发白,是愤恨无比。此刻跟在这金色胖子身后的飞蚁,怕不有两千之数?下方地面,更是阵阵翻涌,也不知什么东西,跟了过来。
几个六阶强者,都是面透警惕恼怒之色,
那金甲胖子,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不过当靠近之时,却忽然发出一声惊咦。
只见宗守这边石柱之下,躺着百余只飞蚁,兵蚁尸体,亦有数十。
而当那只六阶飞蚁王入眼,更是瞳孔微微一缩。接着是呵呵一笑:“这边既然不欢迎俺,那就算了。还是这三位仁兄这边,人少更心安一些。”
身影一闪,就变幻了方向。然后就直接向宗守这边,撞了过来。
说来也怪,此人靠近时,那三十六口竹叶剑,都尽数被引动。
却无一口能拦住这金甲胖子,甚至都无法与之沾边。
到了篝火之旁,这胖子的身影,就骤然止住。擦了一把汗,朝着宗守宗原二人笑道:“两位多谢了!这剑阵不简单,亏得是二位不曾认真。今日俺金不悔是遇到高人了。”
听到金不悔这名字,不止宗守,心内立时微澜荡漾。那边的几个六阶灵师,也是神情微变。
那钟离寒更是眉头一挑道:“金不悔!是圣地第四,浩玄宗嫡传弟子金不悔师叔?”
“原来有人认得我!”
那金不悔冷声一笑,却没怎么搭理,而是看向了身后。那些飞蚁群,自他入阵之后,就没再追来。整个蚁群,不断的嘶鸣,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信息。
金不悔神情,先是一阵凝冷,接着就不在意,大步行至那火堆之旁坐下。先是笑问:“刚才与那些蚁群,战了许久,气力损了太多。可否借些吃的垫垫肚子?”
宗守正忙着吃肉,没时间说话,只用手做了一个请字。金不悔‘嘿’的一笑,当下也不客气,直接从一头烤好的精兽身下,撕下了一条前腿,吃了起来。
却比宗守宗原彪悍的多,二人出身狐族,即便狼吞虎咽时,也带着几分优雅。
这厮张开嘴,却是血盆大口,一咬就是小半的腿肉。牙齿磨了几下,就吞入腹内。
“不算好吃,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这位兄弟的手艺,必然不错——”
巩悦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三人好似是比赛一般,把那些精兽,一头头吃完。除了骨头,一点不剩。
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殿下,不知道我姐欣然,现在如何了?”
宗守闻言,神情顿时微暗。也没心思再吃下去,把手里的兽腿,丢开到了一旁。
“你姐已经不幸身陨,我将她葬在魔尸山之南。以后你若有时间,可以将你姐的遗体迁回故乡安葬。”
金不悔本是埋头大吃,闻得此言,却顿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