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诬陷
不过他这点钱,徐阳还真没放在眼里。
“呵呵,那点钱留给你去地府用吧,记住了,这一刀是为了庄承。”
陈九这时才真正绝望了,连钱都不要的杀手,自己还能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
“救……”。
一句救命都没出嗓子眼,人头已落下。
徐阳默默地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床下的一个角落里。
“这是买你命的钱,收好了。”
然后出门,随手又关上了大门。
这条巷子虽然偏僻,每天也有些人走动,估计最晚明天早上或者午后,这里遮掩不住的血腥气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才是自己计划真正开始的时候。
刑部大牢的审讯室,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正是人犯庄承。
这些人中,身份最低微的也是二等御前侍卫,正四品的京官,最高的是正二品散秩大臣苏和泰苏大人。
虽然人犯的身体并没有大好,但是上面给的压力太大,大到几位散秩大臣都顶不住的地步。
原本那位应该出来顶压的领侍卫内大臣,早早就告病在家,不理实务了,所以有什么功劳没他什么事,有什么麻烦也别找他。
幸好,苏和泰看了眼在一旁侍立的徐阳,有他在,就不怕人犯再受刑不过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人犯与之前截然不同,除了宝刀的下落还不肯说,其它的事都是一口招认。
那几位负责刑讯的大内侍卫也是送了口气。
他们原本也不是那么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上次失手出了问题,长官们才不管他们是为谁做事的,纷纷甩手不管,万幸人犯最后奇迹般被救回来了,不然他们几个的官帽不保。
因此这次他们也不打算用大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人犯很配合。
“再问你一次,冷月宝刀可是你所盗取?”一名身材高大的一等侍卫开口问道。
跪坐在地上的庄承老老实实地回道:“是,正是小人所为。”
“那么如今赃物何在?”
“这事小人真的不知道,赃物已经出手,至于到了哪里,实在不是小人能知道的。”庄承态度很好,然而他说的内容却让众侍卫很是恼火。
“你胡说,这些天九门盘查甚严,你何时投运出去的?既然能运出去,你何苦还留在帝都,不远走高飞?”侍卫自认为抓住了庄承言语中的漏洞,大声叱骂道。
庄承苦笑:“赃物自然不是小人运出去的,甚至于是不是运出去了小人都完全不知道,小人之前只是害怕丢了小命,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小人的命其实算是捡回来的,也就不在欺瞒众位大人了,这宝刀,小人真的是出手了。”
“那好,既然你出手了,那么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赃款何在?”侍卫并没有半点放过庄承的想法,继续不断逼问道。
庄承表现得很挣扎,只是抬眼看了看在一旁站立的徐阳,然后低头,沉声说道:“要小人招供不难,只求众位大人给个承诺,若是小人招供之后,放小人一条生路,否则,无非是死路一条,何苦牵连他人?”
徐阳也暗赞庄承的演技,放到后世就是个戏精级的人物啊。
“ 好!”关键时刻,苏和泰大人发力的时候到了:“老夫身为正二品散秩大臣,说出的话你可相信?若是老实招供,老夫担保留你一条性命,将来你要是肯为国家效力,老夫再担保你一个侍卫的前程,如何?”
“此话当真?”绝望的眼神瞬间转变为对未来希望的憧憬,这神演技,如果这事不是徐阳一手安排的,他自己都信了。
“若是老夫的话你再信不过,难道要当今圣上来给你承诺不成?!”苏和泰冷笑道。
“不敢不敢,那小人就老实交待了。”擦了把汗,庄承一五一十把所谓的事实都交待了。
当众侍卫听说那个两头蛇陈九正是收藏赃物的下家,不由得心中大怒。
这个陈九,居然还敢出首拿赏金,借机卖了庄承?他是怕活的太舒服了吧?
“至于定金,小人藏在隔壁朝南两间院子正房的大梁上了,想等搜捕不那么严的时候再带走。后来小人去陈九那边拿剩下的货款,就被众侍卫大人抓住了,想来是那陈九贪图银子,才把小人出卖了的。”
听到此处,审讯室里的众人才从之前的毫不相信,变成将信将疑了。
要知道庄承本身不是太有钱的主儿,要说他带了大量金银来帝都,然后提前藏在别人家里,那怎么可能?
迅速派人去查,果然不久以后就传来消息,从房梁上搜出了五六百两的金银。
这包金银当然就是之前徐阳拿宝刀时候,顺手放上去的那包东西。
众人见到银子,不由得又信了大半。
只是派出去抓陈九的那些人传回来的却是坏消息,陈九被人杀了。
陈九本人身首异处,血流了满地。
今早刚刚被发现,搜查的人还发现,陈九的那些存货和银钱都没被动过,排除了劫杀的可能性。
甚至,算是很尽心负责的搜查者,还在床底下找到一锭刻有文字的黄金。
黄金现在就放在苏和泰的面前。
底部清清楚楚的“天龙”两字,让苏和泰的青筋都有些爆出来了。
身为对整个武林都相当了解的他来说,天龙两字代表什么意思,他是很清楚的。
天龙门地处关外,正是当年明清交战最频繁的地方,那里的武林门派,哪一个不是被朝廷严加关注?
甚至田归农本人,每次进京,都不忘到苏和泰那里送礼,好几次了,只是级别相差太多,没资格面见而已。
苏和泰家里还有田归农送的礼物,他也看过,无非是一些金银珠宝、房契田契而已,类似这锭黄金的,苏和泰家里起码都有几十锭了。
这,绝对不是伪造的。
庄承也没本事去伪造,更不可能在天牢里还能出去杀人。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田归农或者他的手下,收了宝刀,然后为了灭口,杀了陈九。
这黄金,怕是陈九死前特地藏起来的。
当然,只有徐阳心里清楚,那锭黄金,就是在客栈里,田归农送他的那锭,真材实料,十足十是天龙门的金锭,什么问题都查不出来。
至于是不是田归农亲手杀人,这都不重要了,即使是他手下干的,他身为天龙门的掌门人,也有管束不力的罪过。
最重要的,是田归农前不久,从和亲王那里转回天龙门时,还曾经从帝都经过。
他的身上,正有一块和亲王府里特制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九门。
如果不是他,把宝刀带出了帝都,还能有谁?
一切都完美契合。
案子就这么结了?
苏和泰自己都不敢相信,太顺利了。
只是这么多天下来,大内侍卫处已经被折腾地够呛了。
能尽快了解的案子就了解了吧。
接下来该是签飞票,派人去天龙门兴师问罪了。
这事可不归他管。
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工了,真是极好的感觉。
徐阳在堂上一言不发。
这不是他能随意开口的场合。
毕竟,他是这里除了人犯外,唯一没有官职在身的白丁。
但是在徐阳的眼里,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他设计好的情节中,无关紧要的一些配角而已。
看着他们亦步亦趋的按着自己设定的步骤,去一点点地揭开先前自己那些看似闲棋冷子般步下的线索,徐阳心底就有一种满足感。
这个天大的诬陷计划,到现在基本算是完成了,就差田归农自己承认这最后一步。
他会承认么?
或者不如说,徐阳会让他有否认的可能吗?
呵呵。
徐阳自告奋勇加入前去天龙门的侍卫队伍,美其名曰能及时救助受伤的侍卫,暗地里他也跟展彤交待了,他想去关外再收购一批山货,尤其是人参,那里的价格可比帝都有吸引力多了。
展彤自然一五一十的向上禀告了,几位老大人虽然好奇为何徐阳会对天龙门那么有兴趣,然而人家也是好意,不好拒绝。
再说这也是拉拢徐阳的好事,如果和侍卫们相处惯了,说不定就起了加入的念头。
于是,前往天龙门追查的人员,除了那些大内侍卫们以外,多了一个无关轻重的人。
只有徐阳自己知道,他,才是这支队伍的灵魂。
既然约定了几天后要随队出发,之前要完成的事情,当然是去太医院要账了。
尤其是那个严白,已经从太医院离职了,也到自己府上求见多次。
徐阳一直拿着架子不见他,眼见得导航系统上,严白的名字已经从赤红色快要变成黑红色了。
唉,算了,别再折腾他了,见一面吧。
从天牢回家的路上,果然又碰到了严白。
这次严白已经不顾自己的身份,连滚带爬,硬是拦住了徐阳。
口中不断致歉哀求,眼泪那是哗哗地流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要不是导航系统还显示对方是敌对状态,几乎连徐阳都要信了他的邪。
徐阳冷笑,要不是为了“人参归元汤”,我能拖到你天荒地老,你信不信?
“起来吧,那么大个人了,别弄得跟小孩子一样。”徐阳冷冷地说道。
“是,是,徐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起来,我起来。”
严白是真的怕了,虽然他老师刘大人教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是之前他还只是认为,无非是送点钱送点药方,就能取得徐阳的谅解。
然而,连续好几天,他连徐阳的面都没能见到。
这时候,他才真的慌了。
所以今天,他才会堵在徐阳回家的路上,连这个消息,都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一位大内侍卫那里求来的。
如果今天再求不得徐阳的原谅,怕是他真的一辈子都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当医生了。
第六十七章 严白
徐阳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严白也紧紧跟着进来了。顶 点 X 23 U S
此时方过午后,初春的暖阳照在正房的房顶和地面上,让已经习惯了寒冷的人,感觉浑身暖洋洋地,好不舒服。
徐阳就是这般惬意的感觉。
就连那些四处打扫收拾的小厮们,也觉得这难得的好天气实在是上天的恩赐,就连打扫起来也分外卖力些。
他们现在效力的这个主子,虽然有时候神出鬼没的,但是工作轻,给钱多,平日里实在是很好说话的。
因此他们也很感恩。
除了严白之外,每个人都享受在这初春里难得的阳光午后。
严白不享受。
相反,他觉得如坐针毡。
虽然徐阳并没有见怪的意思,相反还让他坐下,让下人给他奉了茶,然而这更让他感觉不舒服。
他是来求得徐阳原谅的,这样,他才有一丝机会回到太医院。
虽然这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然而似乎徐阳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言谈之中都是一些客套话。
然后,就捧起一本医书,径自看了起来。
居然就不再理会他了。
若不是有求于对方,以严白往日的脾气,早就拍案而起,转身走人了。
然而此时的他,不敢。
回想这事,一开始,双方并没有明显的矛盾。
只是一生钻研医道的严白,绝对不相信,像徐阳这样一个浑身沾满了铜臭的药商,在医道的某方面,会大大超过自己而已。
这是一个医者的骄傲,也是一个医者的自信。
如果没有这种骄傲和自信,他严白怎么可能在不惑之年就进入太医院麒麟阁?
然而在麒麟阁钻研十年,出来之后居然还在医道上败给了一个小他将近二十岁的药商?
这种颠覆人生观的事情,严白无法接受。
之后,事情的进展,连严白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徐阳证明了自己可以治好他严白治不好的伤患,甚至连自己的老师刘大人都对徐阳赞誉有加。
这时候已经不是医道上的争执了,羡慕、嫉妒、愤恨几乎是同时冲上了严白的头脑,让他在绝对不冷静的情况下,和对方定了那个赌约。
那个看似他一定会赢的赌约。
事后他也反省过,如果对方不是白痴的话,怎么可能和自己签订一份必输的赌约?
所以,徐阳一定有阴谋。
至于什么阴谋,严白想不出,也不愿意去想。
仿佛想一想都会让他德行有亏一般。
自己是品行高尚,地位尊崇的御医,徐阳算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那天晚上,严白却思来想去,一晚未眠。
他惊讶地发现,平生居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会输。
这已经不仅仅是医道上的比试了。
在严白心里,这是恶医之道和自己奉行的正医之道的对决。
为了防止徐阳作弊,严白决定自己作弊。
若是之前几位御医已经赢了,那么自己的作弊不会有人发现,他依然是受人尊崇的御医严白严高卿。
若是之前几位御医输了,那徐阳一定是作弊了,自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保住了太医院的声誉,那么自己就是太医院的英雄。
一个英雄,谁还会在乎他赢得胜利的过程中,有什么白玉微瑕吗?
不会。
英雄的光环,会笼罩一切阴暗。
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做的。
这种近乎执念的心理,让他在炼制“人参归元汤”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地加入了半钱藜芦。
不会有人发现的,不会,一定不会。
藜芦本来就是常用药,太医院的御药房里有的是,他又只是加了极其微小的数量,被人察觉的几率微乎其微。
甚至为了保险,他在自己写的药方里也填上了一味和藜芦外观极其相似的药名。
就算最后被发现了,自己也能蒙混过关。
他是这样想的,然而他却完全没有考虑,这简简单单的半钱藜芦,会让这碗原本用来救人的药汤完全失效,甚至是,变成了一碗毒药。
在比试的现场,他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徐阳居然真的轻轻松松就过了前几关,到了他面前。
此时,弓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若是徐阳在药方上,写出了藜芦这味药,那么严白也就认输了。
然而徐阳并没有写出改变后的药方。
这让他顿时有了侥幸的心理。
他完全不相信对方会是因为好心,而不揭发自己。
只当对方是能力有限,或者真的如自己所想,之前就通过其它途径,获得了“人参归元汤”的药材配比。
毕竟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运用这味药汤了。
若是对方有心对付自己,必定会先做准备。
侥幸的心理,让他决定撕扯到底,反正他不能输,太医院更不能输。
最终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输了,那徐阳却做了好人。
这几天,从他那些还在担任御医的朋友那里得知,徐阳除了索要应得的好处,获得了其它几味药方和配比方式之外,并没有利用这次胜利去获得其它方面的利益。
甚至连治疗庄承的功劳,他也让给了太医院。
此人居然真的无心仕途。
是自己错怪他了吗?若是当时收手,自己或许不会因此被赶出太医院?
严白努力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这种荒唐的想法彻底抛出脑外。
这徐阳必定是有下一步的计划,那么大的好处他都不在乎,由此看来,他所图谋甚大,自己一定要揭破他的阴谋。而现在正是借机接近他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他望向徐阳的眼光中,居然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谄媚。
徐阳并不知道严白此刻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他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最后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觉得很好笑罢了。
这就是生活中的戏精啊。
他知道对方一直没有放弃对自己的仇恨,这次来也不过就是为了取得自己的原谅。
索性徐阳也只不过是为了他手中那剂药方和配比方式,算是各取所需吧。
算了,今天遛他就遛到这里为止吧。
还没等徐阳开口,却不料严白居然自行离开座位,“噗通”一声,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倒在自己面前。
“阁下、阁下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徐阳一时倒也是摸不准他的路数了。
“徐神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鄙人这次吧,鄙人之前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过分了,徐神医不谅解鄙人也是应该的,只是、只是鄙人一生只会行医,除此之外别无所长,恳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鄙人一次吧!”说罢,砰砰砰地一连串响头磕下。
吓得徐阳忙上前扶起他,这人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几天愁的他连原本花白的胡子,几乎都成了雪白了,这大礼如何使得?
即使是敌手,即使两人可能终将撕破脸,但是徐阳却也见不得这种场面。
严白力气甚大,几番挣扎不肯起身,但是他力气再大,也就是个医者,大得过徐阳?
硬把他扶起,徐阳苦笑道:“阁下太冲动了,在下心里是有气,不过这几天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阁下又为何行此大礼,这不是在折在下的寿嘛。”
严白只是讷讷,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此刻口中只是忙不迭地道歉和自责,老泪纵横,完全看不出往日里的威风。
徐阳心想,这老头,本钱下得倒挺足,再不放过他,倒显得自己不够厚道了。
不过这种等级的人物,此刻在徐阳心里不过只是个小人物罢了。
即使他之后再图谋什么报复,难道还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这种程度的好人,当然做得。
“严大夫,要是再这样下去,恕在下要逐客了。”先是吓了严白一下,然后又温言道:“严大夫之前的所作所为,事后在下也想过了,想必是严大夫怕在下心思不纯,借太医院上位,严大夫的用心,其实是好的。”
说完这话,徐阳自己都觉得恶心。
然而严白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称是:“是,是,如今看来,徐神医医道精湛,医德更是令人钦佩,鄙人真的是服了,还请徐神医原谅之前所有得罪之处,鄙人有家传药方两剂,愿意献出,供徐神医研究,用来济世救人,万望徐神医收下!”
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张药方,颤颤巍巍地交给了徐阳。
徐阳一眼扫去,我擦,好东西啊。
除了“人参归元汤”的药方之外,还有一剂叫做“参茸精元丹”的药方,徐阳鉴定了一下,居然是之前从未见过,服用后能补充精力值的好药。
之前其它四味药方,徐阳在太医院的那些御医指导下都学会了。
可惜,都是些寻常的药方,能治疗的病无非是肺病、肠炎之类此时的绝症,然而后世里,这些病治疗起来根本不费事。
而且那些药也对徐阳的江湖行,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是通过学习和炼药,提高了一些徐阳的医术经验而已。
此时徐阳的医术经验值已经变成了89/100,都快升级到中级医术了。
此时,严白送上的这两张药方,无疑是雪中送碳一般。
非但很可能就此升级,这两味药居然都还对徐阳有用。
徐阳这时候看严白的眼神,简直就跟看到送财童子一样。
“来来来,严御医快快请坐,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呢?”徐阳一脸笑容,假到他自己都害怕。
严白也有些害怕,这什么情况?一下子这么热情?
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第六十八章 广宁
品名:“参茸精元丹”,c级药剂,每次服用一粒,可提升50点精力值,每日最多服用3粒。www.uu234.net
徐阳在严白的指导下,独力炼制了三次“人参归元汤”和“参茸精元丹”,医疗经验值果然突破了100。
现在徐阳已经晋升到中级医术,经验值为15/1000,看来再次升级还早。
这几次炼制,由于怕失败,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比如人参就是用的十年份的山参,药铺里一两银子一根的那种。
结果发现,普通版的“人参归元汤”和“参茸精元丹”居然也有一定的医疗效果。
虽然都降等了,“人参归元汤”降为了c级药剂,“参茸精元丹”降为了d级药剂,但是治疗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普通版的“人参归元汤”每次能恢复30点内力和体力,而普通版的“参茸精元丹”也能恢复30点精力值。
其实算下来,普通版的这两款药剂,性价比要高多了。
要知道,百年以上的人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的,即使是徐阳这样几乎搜刮了整个帝都的药材市场,也不过就是收购到了几十根而已。
如果是十年左右的人参,那就多了,几乎每个药铺都会备十来根存货的。
所以,除非是危急情况或者等着救人,徐阳就不打算再用那种高级版的货色了。
普通版,平日里用用就已经挺好的了。
“参茸精元丹”一份材料,能炼制一瓶,大概50颗左右,炼制两瓶就够自己一个月用的了。
差不多等于每天多了将近一倍的精力值供自己用。
那么自己平时鉴定术、医术的经验获得,都要快了一倍。
更不要说将来可能学会的易容术和偷窃术。
这都是精力值的消耗对象。
若是没有足够的准备,怕是经验累积的速度会极慢。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在太医院的学习,徐阳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仅仅是靠系统才能治疗别人的菜鸟了。
他已经成功的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可以独立行医的……菜鸟。
是的,还是菜鸟。
不过比起之前一窍不通的医术,哪怕没有了系统的加持,自己也能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了。
有进步就好。
看在严白教自己很用心的份上,他告诉严白自己不会再追究之前的事了,还会写一封信给刘大人,表示自己的态度。
严白千恩万谢之后,告辞回家。
只是徐阳在他满脸的欣喜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引人注意的阴鸷之色。
徐阳不在乎,哪天你准备找死就过来好了,不把你弄到生不如死,自己不是白白叫做拥有系统的男人了。
系统:…………
时间过得很快,在庄承全面交待后的第五天,一支由大内侍卫精英组成的百人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从帝都出发,目标直奔天龙门北宗而去。
队伍中的一匹白马上,端坐的正是徐阳。
作为整支队伍内唯一的医师,他被保护得很好、
毕竟不论是谁,都想要在受伤后获得最好的救治。
虽然事后太医院极力掩饰,但是徐阳的大名依旧在整个大内侍卫处传播开了,毕竟他们中的很多高层,都亲身经历了庄承死而复生这个诡异事件的整个过程。
若是别人说的,他们可能不会信,但是他们自己的亲身经历,谁还会怀疑?
他们中的很多人,可是见过庄承奄奄一息的样子,除了一句等死,任谁都说不出二话来。
结果,半天的时间,庄承就生龙活虎了,若是这次去天龙门缴获了宝刀,搞不好庄承都有机会加入大内侍卫处。
当然了,只有徐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冷月宝刀如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随身空间里呢,怎么可能在天龙门被找到。
不过,谁说天龙门没有宝刀的?
没几天,便出了山海关,如今已经是初春了,但是关外依然是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徐阳就差吟一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
虽然应景,但是自己的人设就崩了。
算了吧。
天龙门北宗所在的广宁城,离山海关不算近,足有六七百里,出了关,沿着官道,再走十几天就能到了。
一群侍卫们为了尽快立功,个个恨不得快马加鞭,最好马上就到广宁。
徐阳作为一个不会骑马的现代人,虽然这些天尽力去学了,依然跟不上那些侍卫的速度。
这事真的急不得,不得已,侍卫们放慢了马速。
知道会因此引起侍卫们的不满,徐阳特意咬牙加快速度,好在一路上只要有酒坊街市,他都会会钞结账,结结实实请了这些侍卫们好几顿。
幸好出发前,展彤已经把贩卖珠宝获得的大部分银两结算给了徐阳,现在徐阳可是拥有几万两银子的男人,这点酒账,真的不算什么了。
侍卫们都觉得,这个叫徐阳的药商兼大夫,果然是个好朋友,出手大方,又平易近人。
虽然大部分侍卫都身出名门,只是帝都内大官太多了,平日里对一般老百姓他们自然飞扬跋扈,对于有些地位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
毕竟是一棵树倒下能压死五六个三品官的地方,谁知道那个装束普通的人就是御史,哪个商人就是某王爷的白手套。
而徐阳就不同,平日里对这些侍卫甚是尊重,好酒好菜根本不用他们多说,早就安排好了,还经常请教他们关于武艺的问题,侍卫们当然是倾囊相授。
别说,这一路上,徐阳的武艺渐长。
毕竟都是些精英级别的大内侍卫,当年华山派不可一世的一流高手归辛树,也是被这些侍卫的前辈们堆死的,如果说他们武功弱,谁都不信。
最次的一批二等侍卫,放到江湖上也起码是二流高手的级别,更不要说还有好几个一等侍卫。
每个武功都不弱于田归农这个等级。
徐阳在和他们的交流中,受益匪浅。
这使得徐阳更加殷勤,毕竟这种系统性的学习机会,从前从未有过。
徐阳学武至今,只有两个人好好教过他。
一是越女阿青,可惜阿青自己都不清楚武功是如何修炼的,越女剑法多半是靠徐阳自己领悟得出。
第二个就是于万亭了,不过限于时间过短,也不过就是点到为止。
其它时间,徐阳都是自己参详,修炼,完全没有系统性的学过。
这一路上,前后将近二十天,徐阳才算是真正踏上正常的习武之路。
可惜美好的时光终究也有到头的那一天。
这一日午间,已经远远能看到广宁城高高的城墙了。
当年李成梁虎踞锦北,那些女真头人们不过只是李老虎驱策的鹰犬,努尔哈赤少年时也曾经被俘,被迫当了多年李成梁家的仆役。
之后作为北方九镇之一,在明清交战的那些年头里,也算是久经战火了。
如今归属锦州府管辖,只是一个县城。
然而却有与别的县城完全不同的气势,仅仅是城墙也不比锦州府的城墙矮。
只是年久失修,颇有破损,略露颓态。
天龙门的北宗,正是坐落在这广宁城内,可以算是一头坐地虎。
平日里,瞒上欺下,多行不义之事,早已不再有当年门派成立之初那副雄心壮志了。
众侍卫见目标已然不远,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之情,百骑争先,纷纷策马直奔广宁城而去。
这一路,经过侍卫们的*,徐阳的骑术也大有长进,居然能勉强跟上队伍。
既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众侍卫便没打算讲什么规矩。
原本应该先去锦州府或者广宁县衙报备,并且要求配合的,然而生怕嫌犯得知消息偷跑,众侍卫怎么肯亦步亦趋,随便找了个路人打听好去天龙门的路途,便直奔而去。
田归农此刻正在天龙门内堂,唉声叹气。
虽然之前挑拨苗人凤、胡一刀两人对决,最终害了胡一刀的性命,然而他在其中并没有获得想要得到的好处。
相反,惹恼了苗人凤,平白失去了原本的奥援。
之后想要投靠和亲王,却又因为发现对方的野心过大,生怕平白惹祸上身,因此告辞而去。
这样一算,自己这一去一回,非但没有拿到原本计划中的那些好处,相反,还多了好几个对头。
尤其是那个野郎中阎基,原本自己还想利用他来办事,没想到,所托非人。
这次行动中最大的好处,那个铁盒,居然被他拿到了手。
之后传来的讯息,更是印证了田归农的想法,居然能一力杀死滇南四杰,他凭的不就是铁盒中的胡家刀谱?
若是自己得到这本刀谱,想来自己的武功也能突飞猛进,到时候就算是苗人凤都不是对手。
那么,杀了苗人凤,拿到他手里的宝藏地图,加上自己手里这把闯王宝刀,那李自成留下的宝藏不就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有了这份宝藏,天下自己何处不能去得?
有朝一日,若是朝野有变,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
可恨,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那个阎基给破坏了。
想到此处,田归农不由得暗起杀心,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阎基。
一旁几名弟子和门人,也不敢劝。
掌门这次回来以后,脾气变得好生古怪,接连几天都有门人因为各种事由被掌门惩戒。
这时,平日里驻守大门的几名门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高喊:“门主!不好了,有点子闯门,扎手!”
第六十九章 陷害
随即,一大群手舞刀剑的人硬生生冲了进来,同时,天龙门众多弟子和有数的几名长老也冲进了院子。顶 点 X 23 U S
然而那些弟子和长老们并不敢动手。
因为那些冲进来的陌生人,身穿的都是大内侍卫的官服。
朝廷的威严,即使是他们这群远居于关外的武人,也是有着相当的震慑力的。
田归农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两个认得的侍卫。
当然,是他认得别人,别人可未必认得他这个乡下土财主。
虽然之前多次进京,也曾经巴结过这些大内侍卫,送过很多礼物,然而大内侍卫何许人也,基本都是收了礼,然后对他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然而如今看来,当时眼睛长在头顶心的那两位二等侍卫,现在只是排在这批侍卫的垫底,显然是地位不高。
那么多高阶的侍卫来天龙门,显然没有带着好意,难道是有什么事发了?
正在田归农一时惊诧,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的念头时,突然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熟人。
是的,就是那个他恨之入骨的草头医生,阎基。
仇人见面,如何不眼红。
只是,如今的田归农,却不敢擅自动手。
徐阳路上就和几位领头的一等大内侍卫商量好了,这些武夫很好忽悠,徐阳跟他们建议,若是一进去就动手,容易落人话柄,万一事后未能顺利找到“冷月宝刀”,而田归农又咬死没有收过赃,从未见过什么宝刀,那么接下来就不好处理了。
侍卫们觉得很有道理,他们都是些耍刀弄剑的武夫,打起来不含糊,若论到见识和机变,却是弱项。
徐阳又提出,他认得田归农,不如由他先来诈一下,如果田归农能自己招认,之后便方便行事了,那岂不是最好?
侍卫大爷们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反正不用他们多出力,徐阳愿意毛遂自荐,成不成都不影响他们的功劳。
因此,在现在这个时刻,徐阳顶着所有大内侍卫的期待,以代言人的身份,光芒万丈地出现在了田归农的面前。
“你……”田归农万没想到阎基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这人不是还在被和亲王通缉着呢吗?
一时脑中纷乱,居然指着徐阳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田归农,你我虽然相识,但这次我只是过来帮忙的,没办法替你隐瞒什么,你投降吧,你的事犯了!”徐阳一脸正气,跟好人没两样。
田归农也是演技派,从慌乱中醒过神来,一脸冤枉,慌忙辩驳道:“我田归农犯什么事了?你别冤枉好人,我一向奉公守法,是朝廷的顺民,我能犯什么事?”
然而他却在对方一脸正气凌然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叫做奸计得逞的神情。
“呵呵,你想不到吧?你偷藏宝刀的事犯了,快把宝刀交出来,还能留你一具全尸,不然,天龙门自你而下,鸡犬不留。”这些对话,之前徐阳便演练多次,无论是谁都听不出其中的毛病。
在大内侍卫这里,“冷月宝刀”并不是田归农所盗,只是收赃和窝藏,所以偷藏宝刀,确是正确的指控。
而田归农这里,“闯王宝刀”的存在,自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因此听到宝刀这两个字从天而降,顿时劈得田归农魂不守舍。
难道……难道是自己私藏“闯王宝刀”的事被朝廷知道了?朝廷怎么可能知道?
对了,这阎基同苗人凤交好,必定是从苗人凤处得知我天龙门世代珍藏“闯王宝刀”……
徐阳自己都没想到,田归农会自行脑补了一切细节,让整个故事都完整了。
想到此处,田归农目呲欲裂,“闯王宝刀”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和倚靠,自己还等着将来有一天,凭着这宝刀找到传说中的闯王宝藏,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这宝刀,这天龙门全都保不住了,自己这条命留着还有什么用?
“你图谋我的宝刀,我跟你拼了!”话刚出口,田归农已然拔出随身宝剑,一招“长虹贯日”便刺向徐阳。
徐阳一笑,他早已不是田归农心中那个菜鸟弱鸡,施展身法,一步便退到侍卫们的身后,然后看着领头的两位大内侍卫各出一招,便震开了田归农的宝剑。
徐阳冷笑着看着踉跄后退的田归农,大喝一声:“对付这种杀人越货的武林败类,何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伙儿并肩子上啊!”
众侍卫见田归农果然自承窝藏宝刀,哪里还会客气,几十名侍卫同时出招,一时刀剑齐舞,千招百式,各不相同。
那帮天龙门的门人都看呆了,不是说掌门人和朝廷关系不错么,怎么一下子招惹回那么多的大内侍卫……难不成,田掌门图谋造反?
田归农统领天龙门十多年,余威尚在,但是他平日里威风再大,也抵不过朝廷的威严。
这批天龙门人虽然还不敢反戈一击对付田归农,但是迫于大内侍卫的压力,却也不敢帮田归农抵挡。
甚至连田归农的几个亲传弟子也是如此,只敢低头盘算将来的出路。
田归农见势不妙,咬了咬牙,双手一抓一推,便将身边两名天龙门人推了出去,身形便往后退去。
可怜这两名天龙门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众侍卫乱刀分尸。
田归农边退边还想着再抓人去抵挡,却不料抓了个空。
原来那些门人见田归农拿他们当人肉沙包,怎么还肯留在原地,纷纷逃至一边。
此时众侍卫纷纷施展身法,追了上来。
田归农见大势已去,发了狠,从怀中掏出一包物事,往空中挥舞,同时身形一晃,迅速退回了后堂。
一股碧绿色的浓烟飘散出来,显见得不是好东西。
冲在前面的几名大内侍卫,一看不对头,刀剑相交,互相配合,借力在空中折身,以更快的速度荡了回去。
徐阳暗赞一声,好功夫。
如今的徐阳早已不是当年刚出道时候的菜鸟了,可以说除了经验不足,武功已经不在这些领头的一等侍卫之下。
然而看到这几位一等侍卫,居然联手在空中折返,姿势甚是潇洒,不由得从心底发出赞叹。
若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怕是不会如此轻易脱身。
冲在后面的那几位二等侍卫,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虽然冲得稍慢,但是反应一样慢了半拍,毒烟散布又极快,几个人都被笼罩在浓烟之中,顿时惨叫连连。
连最接近毒雾的几名天龙门门人也没能跑掉,一样倒在地上不停惨叫。
众人急急退出大堂,只听到还躺在大堂内的那几个侍卫和门人,惨叫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直至最后湮没无声。
众人都是一阵心惊胆战,就连天龙门那些与田归农熟识的长老和弟子,也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会这种阴狠的手段。
徐阳同样甚是后怕,要知道系统的积分商城里,最便宜的解毒药起码都得100积分,他可没那么多积分用来消耗。
除此之外,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有效的解毒手段,对了,身上还有几瓶帝都各大药铺出售的解毒药,但是谁能确定会对这毒雾有效?
若是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冲在了最前,若是沾染了这毒烟……
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胆寒。
看来,以后还是得继续猥琐发育,可千万别浪。
看着导航系统里,代表着田归农的那个红点不断走远,早已超出了后堂的范围。
想必这大堂后定有密道。
田家世代经营天龙门,若是连密道都没有,反而不正常。
不过田归农跑了,对徐阳来说可以算是件好事了。
真的被侍卫们抓住了,自己之前偷梁换柱,诬陷他偷盗冷月宝刀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
现在田归农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藏有宝刀,事后又拘捕杀差,这罪名算是坐实的了。
虽然他口中的宝刀,是指闯王宝刀,可是这事只有徐阳和田归农两个人明白,侍卫们并不知道啊。
而且就算以后田归农真的被抓,他说的话也只会被认为是洗白,再也不会有人信了。
至于徐阳,会没事自己说出来吗?
完美。
几个领头的侍卫大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他们虽然久历江湖,但是如此剧毒的毒烟,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徐阳稍加思索,马上低声交待几句,侍卫们纷纷点头,马上便去执行。
毒烟来得快,去得也快。
侍卫们按照徐阳的吩咐,先是点燃一些火把草垛,扔进大堂,点火驱散还在肆虐的毒烟。
然后打开大堂旁侧的几扇窗户通风。
最后还逼着那些天龙门人,去取了些蒲扇,站在大堂门口扇风,以驱散剩余的毒烟。
被侍卫们逼着在大堂外扇风的那些天龙门人,可算倒了霉了,稍有不慎,就会吸入毒烟。
虽然已经经过火焰炙烤,毒烟飘散出来的份量不足,不至于致命,但是吸入毒烟之后,人总是不好受的。
一时间倒是有二三十名天龙门人中毒受伤。
一炷香功夫,那些毒烟已经被驱散。
只是在大堂内倒下的那几个侍卫,都早已不治,只见他们人人面部表情惊恐,双手把喉咙都抓破了,依然不能摆脱悲惨的命运。
至于那几个天龙门人,谁还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这毒烟,不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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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意外之财
这毒烟,不寻常啊。
想到田归农一直和毒手药王的师弟石万嗔有联系,能拥有这种毒烟也就说得通了。
万幸这些毒烟可能只是田归农在最近才得到,若是当时在沧州他就有这种毒烟,派人往自己屋子里一扔,怕是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田归农和石万嗔若是联手,之后想对付他就要麻烦一些了。
对了,石万嗔也算是暗害胡一刀的幕后凶手,不知道宰了他,有没有积分拿呢?
想到积分,徐阳心中又是一阵冲动,恨不能马上找到这些黑恶势力,将他们一一消灭。
徐阳跟着众侍卫一起,冲进了后堂,果然,没能找到田归农的踪影。
侍卫们分了一波人手去寻找田归农,其他人都在天龙门各处,寻找冷月宝刀。
甚至还抓了一些天龙门人,当场就严刑拷打,试图从他们嘴里问出些端倪。
对于大内侍卫们来说,他们这次远道而来,目的就是抓住田归农,找到冷月宝刀。
如今,田归农跑了,天龙门降了,若是没能找到冷月宝刀,对于大内侍卫们来说,任务已经算是失败了。
对于徐阳来说,则可以说是完美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若是抓住田归农,反而不好,现在田归农跑了,正中徐阳下怀。
更重要的是,在导航系统里看出来,田归农跑得太快了,居然没把闯王宝刀带走。
现在徐阳就站在闯王宝刀藏匿的地点,这个屋子里装潢精致,又处于整个后院的正中,显然是平时田归农的居所。
整个屋子几乎都被侍卫们搜了个遍,显然是没能找到什么。
导航系统里,代表着宝物的那个金色标记还在,少不得晚上再来搜索一次了。
徐阳踱步到外间,除了那几具倒霉被毒死的尸体,还有二十多名天龙门人中毒不深,倒在一旁。
由于侍卫们不允许天龙门人出外,他们无法去请郎中解毒,只能苦苦死撑。
徐阳叹了口气,这些人虽然平日里也肆虐乡里,不过罪不至死,只是这天龙门北宗,经过此次浩劫,怕是要从武林中被除名了。
从怀中掏出两瓶在帝都购买的解毒药,也不管是否对症了,塞到一名为首的天龙门长老手中,低声道:“这是解毒药,未必有用,先给那些朋友服下,我晚些去请个郎中帮尔等看一下。”
那长老却没想到,在这种毁家灭门的行动中,居然还会有人雪中送炭,一时不由得哽咽起来。
又见徐阳与大内侍卫们服装不同,之前他作为指挥,很是出了点风头,此时却又赠送解毒药剂,却不知此人是什么根底?
把两瓶药剂给门人,让他们去救治中毒的同门。
然后上前一拱手,施了一个大礼,恭敬地问道:“尊驾宅心仁厚,不知尊驾大名,还请告知,以便日后我等方便传颂侠名。”
摆了摆手,徐阳道:“不必如此,此次是田归农行事无状,冒犯了朝廷,和天龙门上下关系不大,说清楚就好,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不提也罢。”
长老又施一礼,抬起头已热泪盈眶:“天龙门经此大劫,怕是再起无望,尊驾能在此时施以援手,是吾等的大恩人,我阮士中在此发誓,但凡恩人今后有任何驱策,天龙门人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你就是“七星手”阮士中?”本来只是顺手做些好事,并没有什么打算的徐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反倒是来了兴趣。
原著中,此人是田归农的师弟,武功不弱于他,在田归农死后,参与雪山夺宝一役,显露出惊人的能力与野心。
这时看去,阮士中现在还不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容清隽,气度不凡,居然小小年纪便已经是天龙门的一派长老了。
天龙门并非小门小派,能担任长老的,恐怕此人武功已经不弱了。
想了想,徐阳便道:“此时人多嘴杂,晚上我再找你,与你有话说。你让他们安下心来,侍卫大人们问什么,便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是。”阮士中遵命退下。
跟驻守门口的侍卫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去找一些郎中替天龙门那二十几个倒霉蛋医治。
领头的几位侍卫,此刻心情并不太好,尽管事先已经精心策划,派人包围了整个天龙门,然而依然让田归农给跑了。
那条密道已经找到,密道直通城外,又成了一项田归农图谋不轨的罪证。
画影图形应该过两天就能全境通传了,田归农这次变成全国范围内的通缉犯,看他如何流窜。
然而这些和徐阳已经关系不大,他知道一些事,也猜到田归农会去哪里。
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侍卫们知道的时候。
不然,那闯王宝刀就没机会拿了。
当夜,徐阳顺利地潜入天龙门后堂,有了导航系统,简直无往而不利,日间侍卫翻箱倒柜没能找出来的暗门,在知道确切地点后,徐阳很容易就找到了。
此时天龙门内已经没有旁人了,虽然安排了几个侍卫在门口值守,但是连日来的奔波,让他们很容易就陷入了梦乡。
所以即使拆暗门的声音大了些,徐阳也不怕被人听到。
打开暗门,徐阳倒吸了口冷气,随即轻骂了一声土豪。
小小的暗门后,是整整一大柜子的金银财宝。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柄藏着闯王宝藏秘密的宝刀。
拔出宝刀,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刀身上青光四射,冷气森然,果然是把好刀,只怕未必就次于冷月宝刀了。
刀上一面平整,另一面却雕了双龙戏珠的图案,双龙雕得极为粗疏,形神俱失,实在不像应该出现在如此名刀之上。
双龙戏的那颗珠却是一颗红色玉石,宝光鉴人,实在是难得的一块好玉。
徐阳知道这就是闯王宝藏的关键所在,不敢怠慢,立刻收进了随身空间。
在冷月宝刀无法使用的场合,这柄闯王宝刀倒是可以作为武器使用,只是要小心些,别破坏了红玉就好。
想到这就等于拿着稀世的宝藏去和别人搏斗,未免有些好笑。
而这暗室中的其它宝藏,就显得俗气了很多,金子多银子少,十几万两的银票,还有些田契地契,剩下那些都是珠宝,也俱都是些大块的粗料,没有经过什么精雕细琢。
好在量多,估计找工匠略加雕琢,也能换不少钱。
想来是这么多年,田归农经营天龙门,外加从饮马川群盗那里获取来的不义之财。
自己现在身上的几万两银子,比起这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也算是劫富济贫吧,徐阳有些心虚,嗯,应该算是。
和田归农比起来,自己真算得上是穷人了。
粗略计算一下,这里的财富,加起来按最低的估价来算,最起码也要比之前胡一刀那个铁盒内的财宝贵重数倍。
这笔财发的,可说是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想阴一下田归农,以便能救庄承,没想到意外获得了闯王宝刀和这笔意外之财。
看来,以后这种好事得多做啊。
关上暗门,照原样把机关恢复,仔细看过并无破绽之后,灭了蜡烛,暗自潜出天龙门。
找到天龙门门众如今被羁押的一间客栈,派人把阮士中找了出来。
这些天龙门人如今真的很惨,一直以来可以算是锦衣玉食的他们,如今整整一天都没有吃饭,连住的也是大通铺,还时不时被抓出去几个拷问。
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见徐阳过来,如见救星一般。
这帮侍卫都不把他们当人,唯一给他们好脸色也只有这个看上去极为猥琐的中年人了。
何况他给的药虽然并不对症,至少也延缓了那几个中毒的门人毒性发作,之后还派人找来了郎中,替他们开了药。
虽然至今那二十多人还没能痊愈,起码命是保住了。
天龙门上下,如今算是唇齿相依,个个莫不感恩戴德。
阮士中一出来就跪倒在地,感谢徐阳的大恩。
徐阳也阻止不了,生生受了他的大礼。
不过,徐阳觉得自己受得起,虽然这事是因他而起,但是以田归农的行事,这种灭门的事情,迟早也是会发生的。
越是早把田归农赶出去,天龙门也就早一日重获新生。
扶起阮士中,徐阳问他的打算。
阮士中也是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物,看徐阳有招揽的意思,马上表示愿意为徐阳,为朝廷效力。
徐阳笑了,去抓田归农的,还有比天龙门这些人更合适的吗?
答应帮他们求情,阮士中千恩万谢,旁边那些门人也纷纷跪倒,简直把徐阳当成了活菩萨一般。
徐阳和他们告别,关照他们要听话,别给侍卫大人们惹麻烦,朝廷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田归农这样的坏人。
这些天龙门人纷纷表示,田归农这种狼子野心的恶人,他们早就想向朝廷揭发,只是田归农平日里淫威太大,迫于他的压迫,众人敢怒不敢言。
有几个女弟子甚至表示,田归农一直淫辱她们,如今朝廷派来大军征剿,她们愿意一辈子服侍徐阳大人。
然后让她们抬头,看了看她们的尊容,徐阳本来很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怂了,头都不回的转身就走。
太吓人了有没有,如果田归农真的如她们所说那么饥不择食,徐阳表示,很鄙视他的审美观。
第七十一章 收服
回到侍卫们暂住的广宁城县衙,正看到几位领头的侍卫在接见广宁县令。m.www.uu234.net
广宁县令王大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身躯肥硕,面容臃肿,言语上也不利索,并不像太过精明之人。
也是,之前那个精明的县令,与田归农勾结已久,依然在卸任途中被包了饺子,连人带钱都没能跑了。
这个县令若是一样精明,也不会在广宁平平安安地待上这么多年了。
日间侍卫们进城,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事后听县衙的下人们闲聊时提及,这位县令大人还以为是盗匪进城,慌得收拾细软就要跑路,根本没有任何请兵弹压的举措。
虽然锦州府府制离此地不过几十里,快马一个时辰就能到,这县令考虑的却是能否平安逃跑。
若是清廷都是这等无能之辈,怕是红花会今后起事,会方便很多。
此刻这位富态的县令,正一一向各位侍卫大人请安。
也是,一等侍卫怎么都算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一下子来了四五位,还有几十名四品的二等侍卫,这如何不让小小的七品县令惊惶失措。
王县令一面请安,一面向诸位侍卫大人诉苦,无非是天龙门在田归农的辖下,门纪松弛,常常骚扰邻里,作恶乡间,他一介小小县令有心而无力巴拉巴拉的,听得几位侍卫直犯困。
徐阳正在此时踏入内堂,几位侍卫眼前一亮,然后正好借商议要事的名义,让王县令退下。
然后几位侍卫笑意融融地望向徐阳,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尤其是白天那番恶斗之后,他们都觉得在处置事物方面,与徐阳差距太大,隐隐然居然有唯徐阳马首是瞻的意思。
今夜徐阳外出,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他去了何处,如今他一回来就找了过来,显然是有了什么应对之策00。
正愁一没能找到宝刀,二没能抓住疑犯,不好向上面交待,这时再看到徐阳,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不管能不能自救,起码有了点希望。
徐阳同样满面堆笑,先给几位大人行了礼,然后避重就轻,将今夜外出的目的说成是去招降天龙门人,有了这些地头蛇的襄助,想要把田归农找出来,机会应会0大增。
“这些天龙门的朋友们,平日里也是受了田归农的挟制,上命下效,不得已才干出了些违背朝廷王命的事情,并非有意为之。”徐阳先是为天龙门众人求情,然后话锋一变道:“不过也不能就此放过这些人,说不定他们其中还混有田归农的心腹,在下想了个法子,可以从田归农的师弟阮士中下手,此人对朝廷甚是恭谨,武功也高,之前若是相助田归农,我等必然被动,然而他却一招未发,甘心就擒,显然心向朝廷,可见是个忠义之士。在下建议,不如先招降此人,然后通过此人再筛选出其他对朝廷忠心的门人,如此,断了田归农的羽翼,再图其它。”几个侍卫本来就是没甚主意的人,平日里只知道听从吩咐做事,又对徐阳一贯是言听计从,徐阳这样说,他们自然不会有异议。
于是下令,派人传来了阮士中。
阮士中之前得了徐阳的嘱咐,刚安抚好门内各人,就接到了通传,他明白这是徐阳所说的时机到了,自是奉命匆匆而来。
来到县衙后堂,见过几位侍卫大人和徐阳徐恩公,阮士中老老实实地垂首在一旁站立。
徐阳将自己刚才表达的意思,婉转地转述了一遍,让阮士中负责整顿天龙门北宗,若是南宗里也有人和田归农有所勾结,之后一样可以依样画葫芦,将南宗也归于朝廷的统领之下,听得阮士中心中是又惊又喜。
原本以为这次受了田归农的连累,只要能摆脱牢狱之苦便已经算是上上大吉了。
却没想到徐恩公居然有意让他统领整个天龙门,还不仅仅是北宗,而是北宗南宗有望因此一统,让阮士中如何不喜?
作为一统南北宗的领军人物,他阮士中自然会接任整个天龙门的掌门一职。
这比阮士中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都要高上了许多,在他心里,徐恩公已经不仅仅是整个天龙门的恩公,怕是上天派给自己的活菩萨吧?
正在欢喜中,连感谢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只听徐阳又再言道:“当然,这好事不会都归你,你也要替朝廷做点事,有些牺牲。”
阮士中愕然,替朝廷做事那是自然,就算徐恩公不说,他也明白,然而做些牺牲又是什么意思?
徐阳不等阮士中反应过来,劈手就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宝剑,一剑就刺向阮士中的胸膛。
这一剑势如奔雷,剑尖隐隐有风雷之声,阮士中大惊,难道徐恩公之前是骗自己?此刻,他是要杀了自己不成?
以阮士中的武功,躲开这一剑,虽然有些困难,不过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剑从阮士中看来,威则威矣,除了声势吓人,速度惊人之外,其它则全无可取之处,若是两人交手,自己起码有七八种法子可以抵挡,甚至反击。
只是,他不敢躲,更不敢反击,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他明白,他的命,整个天龙门所有门人的命都在这一剑上。
若是他躲了,或许此刻他能活命,但是之后,则是要面对朝廷方面,无穷无尽地追杀。
而届时整个天龙门都会因此而面临灭顶之灾。
所有天龙门人的结局,会比之前更加悲惨。
即使这一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刺痛,阮士中也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徐阳为何如此对他,要在他绝望时给他希望,又在希望即将到来时残忍地将之毁灭,重新让自己体会到真正的绝望。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那一剑虽然已经刺中了自己的胸膛,却未曾透心而过。
相反,徐阳手腕一抖,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生生撕开阮士中的整个胸口,从右臂肩胛处破体而出。
阮士中一贯是右手使剑,而这道剑伤,无疑是废了他大半的武功。
伤很重,最起码有半年,他的右手将无法使剑。
徐阳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宝剑抛还给了先前那名侍卫,然后拿出一盒药剂放在了阮士中的左手。
“你很好,若是刚才反抗,你会死。”言简意赅,徐阳仿佛掌控了一切,显得意气风发:“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好汉子,这就是你所要做出的牺牲,用你的中心,用你的伤,换整个天龙门的浴火重生。”
阮士中不清楚徐阳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的宗门保住了,而这一剑,就是他踏上飞黄腾达的康庄大道,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一剑,不仅仅是自己的命,也是做给那些侍卫老爷们看的。
若是自己刚刚有半分反抗的想法或者举动,那些侍卫老爷当然就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天龙门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愿意为朝廷效力。
前途,权力,金钱,每一项都会有无数人为之疯狂。
看来自己这一注,压对了。
徐阳对着几位侍卫大人笑笑:“这人如何?”
领头的侍卫大人也满意地笑了:“够狠,够聪明,对自己都那么狠,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人是个狠角色。”
刚刚那一剑,就连他们差点都以为徐阳是存心要杀了这个人了。
那一剑,真是狠,如果不是最后他手腕转了个方向,简直就是开膛破肚的节奏。
这样的剑招,阮士中都能纹丝不动,坦然受之,足见他肯定不是田归农埋下的棋子。
此人可用,此人可信。
徐阳转过头来,见阮士中依然没有把药敷上,任鲜血流了满地,不由得皱了下眉。
“为何不敷药?”
阮士中强撑起精神,回道:“没有恩公的指示,没有诸位大人的首肯,小人不敢敷药。”
徐阳摇了摇头:“既然说了要用你,你就不必再动这种小脑筋,快些敷药,晚了你命都没了,怎么为朝廷立功?”
阮士中连说不敢,慌忙把金疮药敷上。
这是帝都鹤年堂最好的刀伤药,效果惊人,几乎在敷上的同时,便已止血。
见阮士中已无性命之忧,徐阳吩咐道:“这一剑也不是白刺你,之后要安排你到田归农身边做内应,如果不带点伤,他是不会信的。”
阮士中恍然大悟,只是还有些疑惑:“田归农已然潜逃,小人实在是不知道他逃往何处,否则必定将其擒获,亲自送到诸位大人面前。”
徐阳笑道:“既然让你潜伏到他身边,自然是知道此人如今身藏何处,这点不需要你担心,你先到堂下休息,好好养伤,后日一早,你便要起身,到时去哪里,我到时候会吩咐你。”
阮士中连声说是,自然有人安排他的休息之处。
他既然已经投靠了朝廷,徐阳当然不会再让他回去和那些天龙门人同住。
若是这些人中有什么田归农的暗线,反而坏了大事。
第七十二章 出发
等阮士中下得堂去,徐阳回过头来,面对侍卫们的疑惑,笑道:“田归农的去处,我倒有些眉目了。”。
说着,从怀中把之前于万亭交给他,关于田归农的那份情报给拿了出来。
当然,是重新誊写过的,只保留了田归农一个人的情报。
当几个侍卫大人看到了这份情报上的内容后,个个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
“这份情报,可信?”那位为首的侍卫,颤抖着发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能抓住田归农,和让他跑了,对于这次任务来说,就是成功和失败的差别,对于这些侍卫来说,就是升官和遭斥责的分别。
“绝对可信,田归农如今无处可去,往北走,就是深山大泽,况且如今关外天气还是极冷,他北行的可能性很低。”徐阳一步步分析,将情况娓娓道来:“向东出海,他没那胆子,往西走,进大草原,他未必能重新走出来。”
侍卫们听着这分析,纷纷点头。
徐阳指了下地图:“只有冒险,反其道而行之,往南,去他经营多年的饮马川,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反过来说,越靠近帝都,他被发现的可能性反而小,没人会想到他会躲在最危险的地方。”
“狡兔三窟,若是他还有其它藏身地点也未必可知,所以这一路只是在下分析田归农最可能的落脚处,至于其它地方,还需要在天龙门那些门人中,再多加了解。”
侍卫们听着这些分析,连连点头,一致认为徐阳分析得很准确,田归农如今穷途末路,不去饮马川,又能去哪里?
“不如这样,我们先一步去饮马川,若是田归农已经躲在山寨里,我们正好抓他,若是他还没到,我们为何不先攻陷山寨,然后在寨内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一名略有头脑的侍卫,自作聪明,反问道。
“哈哈,这位侍卫大人,您说的也有道理,问题是……”徐阳不便直接骂他是个白痴,只好故作玄虚,沉吟良久后,看着一众侍卫焦急的神态,这才言道:“田归农害怕我们追击,必然昼伏夜行,赶路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我们策马狂奔,此其一。若是我们先攻陷了山寨,这么大的动作,消息很难隐瞒住,田归农从旁人那里听到山寨已失,必然改道其它地方,这样我们就失去了对他行踪的判断,此其二。还不如让他先上山寨,我们这里可以安排阮士中去投奔他,有了内应,我们再攻山寨,瓮中捉鳖不是更好?”
众侍卫齐齐点头,再看先前那名质疑徐阳的侍卫,也惭愧地低下了头。
没脑子就别学人出主意,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是一个意思。
“至于现在,大家连日来赶路,都辛苦了,除了继续派人监视天龙门和管束那些天龙门人之外,其他的侍卫大人都得好好休息才行,之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诸位辛苦。”徐阳恭恭敬敬地对几位领头的侍卫拱了拱手说道。
那些侍卫大人早就乐坏了,徐阳安排他们休息,态度还如此恭敬,不答应的是傻子。
反正抓不住人,找不到刀,这一趟的目的已经失败了,何必再让自己辛苦。
这一路长途跋涉,每个人都隐隐有些倦怠的心理,被徐阳一提醒,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侍卫大人,顿时无一不感觉到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于是在徐阳的提议下,众侍卫大人都决定,先养好身体再为朝廷奉献。
至于他们到底如何养精蓄锐,这就不是徐阳该关心的事情了,那是县令王大人该头痛的。
徐阳安排好一切,自己来到阮士中休息的厢房。
阮士中听到是徐阳来了,忙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迎接徐阳。
徐阳并不是拘礼的人,何况阮士中的伤是他亲自下手,轻重他也知道。
虽然没有明面上看上去那么吓人,但是也绝对不是轻伤。
忙让阮士中躺下,再检查了下他的伤势,鹤年堂的伤药虽然神效,不过伤确实有些重了,刚才起床又牵动了伤口,此时依然隐隐有血渍渗出。
徐阳假意按了阮士中几个穴道,然后一个治疗术甩了上去,血很快就止住了。
阮士中只觉得身上暖洋洋地,甚是舒服,伤口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而这,只不过是徐恩公按了几下穴位的效果,徐恩公的医术居然如此惊人?!
不由得心底对徐阳更生钦佩。
如果说之前,徐阳是恩威并施,阮士中对他是感恩多于尊敬,那么刚才那一剑,如今这一番治疗,在阮士中心里,徐阳跟天上的神祗下凡也差不多了。
阮士中又想强行起身拜谢徐阳,被徐阳的眼神制止,只能侧卧着,听徐阳的吩咐。
徐阳淡淡地说道:“原本这一剑不该刺这么深的,不过一来,非此不可取得众侍卫的信任,须知,我不过只是外人,最多也只能算是个客卿的身份,你的身份又敏感,若是侍卫大人不信你,不愿用你,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阮士中点头称是,如今他眼看就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别说只一剑,就是再挨上几剑也不算什么。
“二来,之后要你重新潜伏到田归农身畔,为我们通报信息,你若是受的伤很轻,以田归农素来多疑的性格,只怕到时候你会更危险。”
想到田归农平日里,对任何人都信不过,什么事在他那里都是狐疑不定,阮士中此刻才明白了徐阳这一剑的真正含义,不由得浑身冷汗直冒。
若是到时候被田归农发现自己是假装受伤,实则是内应,只怕自己性命不保。
徐阳又和他交待了几句,若是碰上田归农盘问,该如何应对之类的,就问他,天龙门内,什么人还可能知道田归农更多的机密。
阮士中只说田归农平日里什么人都信不过,自己是他师弟,也所知甚少,只偶尔听他提起,在饮马川群盗那里,似乎还留有后招。
徐阳便吩咐他早点休息。
直到这一刻,他才对阮士中的投靠,再无疑心。
虽然之前他也知道阮士中对田归农并不服气,有相当的野心。
只是原著中,一直到田归农死后,阮士中才动了异心,谁知道如今他是否对田归农忠心耿耿。
后日一早就要安排他去饮马川做内应,若是不能完全确定他可靠,徐阳是不会放心让他前去的。
徐阳的目的就是杀了田归农,这事完全不能出岔子,万一再让田归农跑了,将来未必能找得到他。
若是田归农和阮士中勾结在一起,图谋自己,仅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应付起来也是颇为困难的。
如今,有那些侍卫当刀,有阮士中当内应,杀了田归农,并不是不切实际的目标。
第二天,徐阳分别找了几个天龙门内和田归农平素比较亲近的人面谈,果然如阮士中所说,田归农谁都信不过,这些人基本都不知道什么内幕。
只有两个田归农的弟子,多少知道点田归农的脏事,但是也只是知道田归农在外面和一些盗匪勾结,至于在哪里,和什么人,如何联络,却是一点都不清楚。
这些人没什么用,徐阳便依旧让人带了他们回去。
侍卫们那边也没什么收获,在徐阳“无私”的指导下,他们找到了田归农卧室中的暗门,当然,里面除了一些田契地契什么的,毛都没有留下一根。
这些田契地契被侍卫们瓜分,然后强行卖给了王县令,敲诈了好一笔银子。
徐阳也分润到了不少,作为现在这群人中的智囊,他的存在简直是指路明灯。
别的不说,没他的指导,这个暗门谁都找不到。
所以分了一份给他,众侍卫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徐阳做事也大气,这笔钱拿到手之后,立刻请大家好好吃了一顿,酒宴上还找了些青楼里的红倌人作陪,众侍卫乐不思蜀,对徐阳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翌日,徐阳暗中安排阮士中离开,明面上宣布他是逃跑的,同样下了通缉令。
众侍卫和徐阳在广宁盘桓了数日,等着整个事件慢慢发酵。
闲暇时,不忘好生敲诈了一笔横财,不过这些都是广宁的士绅和县令大人买单,相对于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天龙门,广大百姓居然对横扫天龙门的侍卫们印象不错。
从天龙门被扫灭,广宁城内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众侍卫此行也算是保障一方治安了。
拖了好几天,预计阮士中应该走得挺远了,众人才慢慢上路。
比起之前风急火燎地赶路,这次回程可算是游山玩水一般,此时春雪初融,比起之前的冰天雪地,虽然隔了不久,景色却是又美了不少。
欣赏着这几百年前,毫无污染的自然风景,徐阳自得其乐。
难得悠闲,袋子里的银子又多,每次停下休息都是徐阳做东,一路吃喝过去,众侍卫都和他处得更为融洽。
和来时差不多,就算走得再慢,二十多天也进了关。
又走了几日,便到了饮马川。
第七十三章 破寨
饮马川地处天津蓟县,离帝都其实并不远,这也是为什么在此打劫,收获颇丰的缘故。
若是在关外,这年代那边人烟稀少,客户量太少了,如何能养活一寨子的人?
因为山势绮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马川。
饮马川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实在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好去处。
平日里这边盗贼密布,来往客商无不心惊,然而官府也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多次征剿都无功而返,索性也就不再理会,任盗贼横行。
山寨处于山上要害,易守难攻,不过对于这一百多名身手高绝的大内侍卫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由于通讯不便,不能确定田归农是否已经上山,因此众人在徐阳的安排下,找了几间农舍,先行住了下来。
至于那几家农户里的人,能在这山野间生活,又能是什么好人家,带上枷锁,先押回蓟县大牢,等回头将山寨之人一网打尽之后再慢慢审。
等待了数日,侍卫们等得急不可耐,反而徐阳,天天修炼武功,有时还抽空炼几剂药,整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终于,在几个领头的侍卫都找了徐阳三四次,甚至都有人觉得阮士中是不是叛变了的时候,山上传来了约定好的暗号。
一面铜镜被绑在了山腰间的树上,夕阳的反光照射过来,烁烁放光,河边的侍卫发现之后,上去找到了铜镜。
铜镜下的石头,压着一张情报,打开后,是一张简单的地图,描绘了山寨确切的位置。
另外还有三个字,农已至。
徐阳一握拳头,事成了。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当夜,按着地图,一百多名侍卫,除了安排了三十人在山寨所在的山下埋伏,随时抓捕从山上逃下来的漏网之鱼,其他七十多人,加上徐阳,一行人偷偷潜上了山。
有导航系统,徐阳如同神出鬼没一般,绕过了好几个暗桩和哨探,这些都是小角色,没必要打草惊蛇。
远远望见了山寨里的篝火,徐阳做了个手势,众侍卫分成三波,按之前的计划,从各条山路上摸了过去。
很快,战斗就发生了。
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徐阳期望的,这可以帮他清除掉一些山寨的兵力,也可以减少之后自己计划的意外。
他所在这路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碍,第一个冲进了寨子里。
山寨依山而立,另外三面正好是三条山路。
徐阳这波人是从东侧冲进来的,这是整个山寨防卫最弱的一面。
阮士中之前特别标明了,这面是由山寨四寨主疯虎守卫的,而疯虎唯一的爱好,是好酒。
阮士中事先已经和疯虎打成了一片,天天晚上陪着疯虎喝酒。
两人此刻还在一起,疯虎已经被满口阿谀之词的阮士中,灌得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听到屋外有喊杀之声,疯虎酒醒了一小半,勉强起身要出外看一下。
然而腰间一痛,扭回头一看,原本已经醉倒在一边的阮士中,此刻已经一刀刺进了疯虎腰间的要穴。
一身酒气,仿佛随着鲜血都涌出了疯虎的身体,他瞬间就清醒了。
然而,同时他身上的力气,那些平日里用不完一般的力气,也随着鲜血一起涌出,涓滴不剩。
明白了一切的疯虎倒下了,他圆睁的怒目久久不能闭上。
山寨已破。
田归农在房中,心神有些不安。
从太阳落山起,这种感觉就一直缠绕着他,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天龙门被攻破的那一天。
之后他便逃亡江湖,在被通缉和被追杀的阴影下,逃亡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躲到了饮马川山寨之中。
然而才几天,他就从同样被通缉追杀逃亡而来的阮士中口中,得知天龙门如今的惨状。
除了阮士中强行逃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判了死罪,等秋后处决。
罪名是谋反。
如果朝廷知道了自己私藏闯王宝刀,这个罪名并不过。
然而阮士中并不知道,所以他忿忿不平。
田归农确实怀疑过阮士中的忠心,然而当他看到阮士中胸口那道几乎开膛破肚的剑伤,所有的怀疑都化作了难得的愧疚。
阮士中作为自己的师弟,其实并没有从他这里获得过什么好处。
他的武功是田归农父亲生前教导的,当田归农十年前接手天龙门后,阮士中的武功就停滞不前了。
即使阮士中是天龙门内,不世出的天才,他的身份注定他已经不会再有太大的进步了。
然而凭借着过人的悟性和勤奋,他依然成为了天龙门内仅次于自己的高手。
而这次,正是因为田归农的师弟这个身份,阮士中被针对了,如果不是他暴起伤人之后脱逃,按照正常的操作,阮士中肯定会被提前处死。
还好,师弟绝境求生,使得自己也平白多了一张底牌。
否则全无势力的情况下,面对朝廷的高额悬赏,陶百岁未必就肯继续奉自己为主。
更大的可能是被他抓住,拿去换取赏银和朝廷的一纸招安文书。
如今有阮士中在,无论如何陶百岁都得重新掂量一下份量。
再说自己在这里也是暂避,躲过这段风头之后,还是得去药王谷。
起码那边不怕官府来抓捕,来多少,就能毒死多少。
然而,才稳定了没几天,今天他居然又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随着夜幕降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喊杀之声。
急急冲到聚义堂上,陶百岁和阮士中都在,田归农放心了一些。
起码不是陶百岁勾结官府出卖自己。
不然怕是连逃都逃不掉。
至于寨门之外的那些官兵,田归农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山寨有三条出路,人生地不熟的官兵最多不过能知道一两条,实在守不住了,自己跑路就好。
至于陶百岁,自己又不是他爸爸,管他死活。
跟着自己享受了十年好日子,是时候为自己卖一次命了。
然而陶百岁的一句话,让田归农瞬间就如跌入了冰库一般,浑身发冷,完全失去了把控。
“官兵是从三面杀上来的,有内鬼。”陶百岁咬牙切齿地说道。
田归农狐疑的眼光看着面前两人,这一刻,他觉得每个人面目可憎,每个人都有嫌疑。
陶百岁是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即使是背叛,也会有更好的方式,比起让官兵直接攻打山寨,他还不如开了大门领着官兵来抓自己。
阮士中也不可能,虽然他是从大内侍卫那里逃出来的,但是那一剑绝对不是假的,甚至连他右手的肩胛骨都挑断了,一个废了大半武功的阮士中,还有什么用?用这种人来当内应,除非是那些侍卫疯了。
但是,这两个人的嫌疑并不能完全排除,如果陶百岁就是安排官兵强攻,然后出卖自己洗白,也不是不可能啊。
阮士中也是如此,如果他没能逃掉,在重刑之下,答应当内应也未必不会。
至于山寨其他的首领,个个都有嫌疑,只是他们还在带着喽啰抵抗,没能出现在聚义堂而已。
见田归农一直不发声,等得不耐烦的陶百岁索性抽出了腰间的钢鞭,面向阮士中,就准备动手了。
在他看来,阮士中就是那个内应,毫无问题。
他知道他不是内应,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面前这个深受重伤的阮士中了。
可惜,田归农并不知道这一切。
面对钢鞭,面对满身杀气的陶百岁,阮士中并没有动。
此时他无论如何行动,都会让自己的境地更加糟糕。
他唯一的生机,就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田归农的性格。
阴冷的声调,冲击着田归农的思维:“陶寨主,这就忍不住了吗?何不抓了我们师兄弟,去官兵那里请功?”
陶百岁本不是机断之人,阮士中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拿钢鞭指着阮士中,却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
他的行动远比他的语言更有说服力。
一钢鞭下去,阮士中再说什么也是假的。
在田归农眼里,却不是这样的看法。
他只知道陶百岁要动手了,要对自己动手了,他连最基本的掩饰都懒得做了,直接就对阮士中和自己拔出了武器。
你既然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陶百岁背对着田归农,一心想先把阮士中拿下,然后再说些什么辩白的话,来解释阮士中的污蔑。
他对寨子里其他几位当家都是很放心的,多年的并肩作战,让他们互相信任有加。
没有自己的首肯,他们绝对不敢做出勾结官兵,攻打山寨,捉拿田归农的事情。
虽然之前他也动过出卖田归农的想法,不过多年来,田归农积威已深,在没有确定的把握之下,陶百岁不敢动手。
尤其是之后田归农的师弟阮士中带伤上山,陶百岁更没有把握将两人都一举成擒了。
山寨里的人虽然不少,但是高端战力却不多。
所有人捆在一起,对付一个田归农尚且没有十成的把握,再加上阮士中这个不算轻的筹码,陶百岁没有信心能在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完成自己的计划。
第七十四章 收官
至于说直接向官府投诚,讨一个招安的出身,更不在陶百岁的筹算之内。www.uu234.net
好好的当大王哪里不好?
招安?别落得和传奇书里的及时雨宋江一样,最后落得个被官府毒死的下场。
因此当他得知官兵从三面冲上山寨,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阮士中。
无论怎么看,他所谓的杀官逃亡都有掩饰不住的漏洞。
却不料他还未发作,阮士中居然敢诬陷自己?
正待他理清思绪,想要揭发阮士中的内应身份,然而,一股寒意冲入了他的体内。
好冷,这是他最后的感觉,然后,他就失去了一切。
一把冰冷的长剑,从他的后心捅入,从前胸冒出了剑尖。
一切生机都随着这一剑消失殆尽。
阮士中暗自惊心,若不是自己灵机一动,诬陷陶百岁,这一剑,更可能是捅在自己身上吧?
“师兄,你从后山攀山突围吧,我……我身上有伤,不能陪你浪迹江湖了,就让师弟为你多抵挡一阵吧。”情真意切的言语,让原本内心对他还有一丝怀疑的田归农,失去了最后一点疑惑。
甚至隐隐有水光在田归农眼中一闪而过。
若是有来生,你我还做兄弟!
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悲愤,田归农转身就走。
徐阳还没冲进聚义堂的时候,系统已经显示陶百岁被杀死,获得了50点积分。
徐阳有些讶异,还有这种好事?
难道不只是自己直接杀死任务对象才能获得积分?
不过既然系统给了积分,他当然完全没有不收下的理由。
等到徐阳等人冲进了聚义堂,里面就只剩阮士中一人还活着了。
阮士中身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除了陶百岁以外,都是从外面逃进聚义堂还准备负隅顽抗的山寨喽啰,阮士中自然不会对这种小角色心慈手软。
虽然他右手废了,光靠左手剑也能轻易料理了这些小喽啰。
看到徐阳进来,阮士中向他点头示意。
徐阳并不在意除了田归农以外其他任何人的死活,直接向阮士中问田归农的去向。
“他从后山走了,我拦不住他,若是再拖延,他都会对我下手,陶百岁就是死在他手里。”阮士中心有余悸地告知了徐阳,关于田归农的去向。
今夜,月光黯淡,在这漫天的夜色里,徐阳并不打算去追击田归农。
田归农的武功不弱,后山又是悬崖峭壁,下山的道路都被侍卫们封堵了,他根本无路可退。
与其现在冒险去追杀他,不如等到天明,等他跑到无路可走,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对付他,更加简单、方便、安全。
反正下山的路都已经被封死,除非他从悬崖上跳下去。
他又不是主角,跳悬崖获得神功的设定不适合他。
然而跟随徐阳冲进来的那几位侍卫中,却有人等不及了,之前田归农安然脱身,他们就差点无法向上面交待,如果这次再让他逃了,如何自处?
徐阳见他们不听劝,也就不强行挽留,愿意去抓就去抓呗,反正危险也不是自己来承担。
果然,一夜下来,这些搜山的侍卫非但毫无所获,甚至根本没几个能活着回来。
这时候,有了血的教训,侍卫们才明白,不听从徐阳的劝告,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此时已是天微明,暮光破晓的前一刻,只是整个山寨上下,全无往常的平静,留给世间的,只有山寨里,仅存那些人的哭喊声和惨叫声。
徐阳看着系统,这一夜下来,自己的系统积分上涨速度好快,除了陶百岁带给自己的50点积分,每个曾经参与到沧州之战的山寨中人,都分别带来了10点到20点不等的积分,这可能是根据他们的武功层次来决定的。
然而,依照之前于万亭所提供的名单上,饮马川山寨内,曾经属于任务对象的,共计有17人,现在,经过一夜乱战,死了14人,还有三人还活着。
扫了一眼跪在聚义堂内的几十个被俘或是投降的喽啰,也就是说,其中至少还有三个人该死。
很快,徐阳就在导航系统的金手指帮助下,找到了这三个家伙。
翘着二郎腿,徐阳坐在大堂正中那把最高的交椅上。
这个位置原本是陶百岁的专属,现在斯人已亡,再没人敢坐了。
那些侍卫们已经不在意徐阳如今有所僭越的举动了。
在他们心里,徐阳便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安全的人。
他们此刻就如同看到神祗一样,望向徐阳。
跟着徐阳上山的那波人,除了几个倒霉蛋在上山途中扭伤了脚,其他人几乎毫无伤亡,而其它两路人马,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减员。
而在他下令不准追击田归农之后,有些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出身高贵的侍卫,并不能理解徐阳的担心,依旧有十七八名侍卫追了出去。
然而,结果就是,这些人的伤亡比,远远地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其中黑夜里看不清道路,失足落崖的至少有三人,除了一声惨叫外,尸骨无存。
被躲在暗处的田归农偷袭反杀两人,重伤三人,还有几个中了后山用来捕兽的陷阱,被人抬下了山,其中一人重伤,一条腿算是保不住了,其他三人轻伤,更有几人至今还没能回来。
真正能完好无损回到宅子里的,不过三个人。
整体伤亡比太吓人了。
这些不听话而导致死伤的大内侍卫,减员数要比之前三路直接攻打山寨而伤亡的总数还要高。
领头那位一等侍卫,居然也没能回来,不知是跌下了山谷,还是被偷袭而死,或者说踩中了陷阱,至今还在那里等着救援。
没人知道。
只是现在,没有人还敢在得到徐阳同意之前,再去搜寻那几名侍卫。
谁也不敢再冒这个险。
同僚的情谊当然重要,但是当天秤的那一边放着的是自家的身家性命,同僚又算啥?
现在的侍卫们,可说是对徐阳言听计从。
当徐阳决定立刻就审问那些山寨中的喽啰和当家们,自然更不会有侍卫出面反对。
第七十五章 收割
反正在他们看来,这些喽啰早已经是死人一堆,做什么都无所谓了。www.uu234.net
只是有些侍卫还是觉得,审讯这些喽啰是白费力气,最简单的处理方式,是一刀一个,还费那么多功夫干嘛?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徐阳手指一个字点一下,一个个随意地点过来,终于点中一个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如果不是系统认定他的名字,符合情报上所述某个人的资料,连徐阳都不记得曾经在沧州客栈见过他了。
被侍卫揪出俘虏群的少年,依然不敢抬头张望,只是知道情势不妙而已。
他只是山寨中身手较好的一个年轻强盗,只知道山寨被官府剿灭,却不知这场灾祸居然是前些日子他们跟随田归农,围追胡一刀这件事而导致的。
因此,被揪出来后,他只知道拼命磕头求饶,全然失去了往日里的霸道。
“你叫什么名字?”徐阳温柔地问道。
少年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玩命磕头,一时间额头都磕出血了。
徐阳当然知道他的名字,罗虎,今年17岁,饮马川九当家,也是最年轻的当家。
于万亭提供的情报里,这个罗虎的黑账不少。
别看他看来年轻,如今在绝境中,又表现得很软弱,然而人不可貌相,光看情报里,至少就杀过三十七个无辜商旅,奸、杀良家妇女多人。
那些没能被写入情报的坏事,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人,实在是个该死的。
徐阳笑笑,不再看那个少年,站了起来,大声对厅堂内所有的人说道:“今天,朝廷官兵封命讨贼,大破饮马川群盗,这是大家伙儿的功劳,也是你们……”指了指被俘的那些强盗们:“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最后一次机会。”
停了停,让那些强盗们消化一下个中的含义,然后又说道:“原本你们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但是侍卫大人们,心存善念,不愿意无故杀戮过多,所以你们才得到了这次机会,记住,这也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趴在地下的群盗们,开始窃窃私语,慢慢地,演化成了纷杂的吵闹声,有些愿意投降朝廷,还有些死硬派,平日里造孽太多,早已经不存独活的想法了,即使在此时,也依然以众人的首领自居。
徐阳笑着看这些人闹,良久,喧闹声慢慢平息。
有人喊道:“你说放过我们,我们怎么信你?”
“是啊,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又开始心慈手软了?兄弟们,这人是在骗我们!”
“#¥%……&*!”
又是一阵喧闹。
徐阳依然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冰冷的眼神,一直看得这些人不敢再言声为止。
徐阳杀过的人,比他们中间任何一个都要多的多,他身上的杀气,也远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浓重的多。
对于这些强盗来说,只懂得服从比他们厉害,比他们杀人多的头领。
什么仁慈,什么尊重,在这些人眼里,不存在的。
拳头和刀子才是王法。
所以徐阳打算好好教教他们,如何尊重王法。
“我不是在和你们谈什么条件,你们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完全服从我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不然,死。”徐阳慢慢踱步前行,走到少年强盗和其他人的中间。
然后反手一剑刺入跪在面前那个少年人的后背,从前心探出,一剑致命,少年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已经横躺在血泊之中。
居然毫无理由就动手杀人。
然而此刻,这些强盗们却更加不敢言声了。
因为他们仿佛此刻才明白,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真会下死手的。
看着系统内新添加的十个积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在徐阳的脸上,就连那些侍卫们,看到他如今的表情,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笑容,只有传说中的魔鬼才会有这种表情。
一时间,堂上鸦雀无声。
“好了,不必害怕。”徐阳脸上的笑容更盛,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少年,缓缓说道:“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刚才我问他,他居然敢不理我,居然敢不理我这个给你们带来最后一次机会的大善人,你们说,他是不是很该死?”
“该死。”自然有没有节操的人率先喊出来。
然而声音单调而突兀,并没有什么底气,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出头。
旁边的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这个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的家伙,如同看一头猪狗。
然后,出乎那些有节操的强盗意料之外,又有零零碎碎的附和声从四周想起。
“该死。”
“他真的该死。”
“侍卫大人威武!”
…………
虽然声音零零落落,听起来并不齐整,但是这些附和声显然已经慢慢增多,已经不是开始那么孤单。
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很多人其实并不如他们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第一个发声的那个疤面强盗,甚至都渐渐挺直了之前有些低弯的腰板。
丑陋的脸上,表情也变得骄傲起来,仿佛他才是这厅堂里功劳最大的人一样。
然而徐阳并不满意,他又问了一遍:“他该不该死?”
这次,回答他的声音变得整齐起来,也响了很多。
“该死!”
连之前那些有节操的强盗,也有不少加入了回答的行列。
剩下的,就只有十几个强硬派,坚持着自己的操守。
他们不相信,自己手上那么多条人命,会被宽恕。
一样是死,还不如死得硬气些。
“很好,我给了你们两次机会,居然还有人敢不回答我的问题。”徐阳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了,挥了挥手,就有侍卫上去抓出那十几个强盗。
“我觉得,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那些强盗痛骂着,诅咒着,然而上天似乎在这一刻抛弃了他们,他们的请求并没有得到回应,徐阳也没有如他们所愿,被从天而降的雷劈死,被从地底升起的猛火烧死……
侍卫们看着徐阳,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徐阳很奇怪地看着他们:“难道你们没听懂吗?他们失去了最后一次挽救他们生命的机会,这种人,留着过清明节吗?”
第七十六章 失踪
侍卫们虽然有些不满徐阳的口气,不过潜意识里,他们都没察觉到的敬畏,让他们依然服从了命令。m.www.uu234.net
怒火自然只能发泄在这些不识相的强盗身上了。
十几人甚至都没被拖出去,直接当庭就被砍翻。
鲜血留了一地,甚至慢慢渗到一边跪拜着的那些强盗膝下。
强盗们拼命往里躲,然而始终没法避开那些曾经是战友们留下的血。
赤红色的血,冬日里仍略带着体温的血。
慢慢地,他们认命般放弃了躲避。
他们所有的生气,仿佛都随着这些鲜血一样,渐渐干涸。
聚义堂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发抖,这里已经不是人间了,此时此刻,这里就是修罗场。
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心情的愉悦。
一次性又获得了二十个积分,显然之前被砍死的那些死硬派里,有一个是任务对象。
而且他的武功还不弱。
这波团得不亏。
杀这些手上都有肮脏血迹的强盗,徐阳表示一点负担都没有。
到现在为止,不过一夜的时间,徐阳已经多了将近三百点积分。
这比他之前获得过所有的积分加起来都要多。
人生难得一回富。
同样,这还说明,仍然有一个任务对象还活着。
手指继续点点点,点到一个身材雄健,衣着不凡的中年人身上。
旁边就有人惊呼了一声:“马寨主?!”
显然这个人是个山寨里的当家,有身份的那种。
被侍卫强行揪出来的马寨主,已经没了之前统领山寨时的那种气场。
刚才被迫臣服,就算现在想立刻硬气,也硬气不起来了。
徐阳依然是缓缓的声调,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问道:“这位,嗯……朋友,贵姓大名?”
马寨主不敢不答:“马大强,山寨三当家。”
徐阳大笑着鼓掌:“马寨主果然是个聪明人,都学会抢答了?”
马寨主刚想回应徐阳的话,却已经答不出话来。
一柄宝剑从他的咽喉刺入,然后随意一搅动。
鲜血顿时从他口中涌出,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血。
马寨主无措地用双手捧住这些鲜血,想要堵住伤口,甚至是把血送回去,或许这样,就能活命吧?
他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然后随着几声咳嗽,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厅堂内再一次鸦雀无声。
连侍卫们都不敢呼吸地哪怕大声一点。
这人是个魔鬼。
所有人脑子里,都存在着这么一个念头。
他们都不是没有杀过人的初哥,相反,他们哪个人身上没有几条人命?
然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如此轻松的杀人,如同饮一杯茶。
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在杀人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和蔼的笑容,如同一个刚刚写完一幅好字的秀才。
如此轻松,如此写意。
“下手有点重了。”徐阳抱歉地对着马寨主的尸体笑了笑:“本来只想给你个教训的,谁让你回答了没有问过你的问题?”
回过头来,声音陡然变得大了起来:“我问你们的,你们必须回答,我没有问你们的,你们不准回答,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这次,回答声是那么洪亮,那么整齐。
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那些被抓获的山寨喽啰,而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徐阳又笑了,笑得那么温柔,甚至略有些腼腆:“你们都很听话,我最喜欢听话的人了。”
接下来,他才真的是随便找了个人,审问了一些关于山寨的问题。
如他所愿,在那些尸体面前,即使也算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无一不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简直是问什么答什么,可信度高达百分之百。
在这名强盗如实供述了自己所有的罪状,并且将山寨里储藏物资的仓库供认出来之后,徐阳让人记下,然后开始审问下一个。
下一个也一样听话,问什么,答什么,比最乖的私塾学子回答蒙师的问题还要乖上几分。
三个人之后,徐阳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把人交给其他侍卫继续审讯,然后走到了门口。
“聚义堂?哼哼,哈哈……”一串冷笑后,徐阳踏出了聚义堂。
此时天已大亮,从徐阳开始审问,到现在,中间不过只隔了不到半个时辰,但是所有在聚义堂上,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感觉,这半个时辰比一年还要长。
所谓的度日如年都不足以描述这种可怕的感觉。
甚至包括那些侍卫们。
若不是职责所在,已经不会再有人愿意待在这个修罗地狱。
饶是他们生平也杀过不少人,然而还是有不止一个的侍卫,在中途忍不住出去吐了一地。
当然,那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出得门来,几个一等侍卫围了过来。
“老黄不见了,怎么办?”
老黄就是那个失踪了的一等侍卫,他带人上山,到现在都没能回来。
是时候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了。
“我们上山搜。”看了一眼已渐渐升起的日头,徐阳果断下令。
除了负责打扫战场和看守俘虏的十几名侍卫,几个不能行动的伤员,以及在山下继续驻守的侍卫,剩下所有有行动能力的侍卫,共计三十五人,都上了后山。
后山其实并不高,从位处于山腰的山寨出发,很快就爬到接近山顶的位置了。
一路上果然藏了很多陷阱,恐怕这也是山寨的防范措施之一,既防野兽,也怕有人会从后山攀爬上去,偷袭山寨的后路。
而如今众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从下往上搜索。
后山是座很陡峭的山峰,众人攀爬已经很是吃力,昨夜那些侍卫不知道是怎么在夜幕下爬上去的,如今想起来都后怕。
侍卫之间不断地打着暗号,显然是没能找到田归农或者老黄的踪迹,随着距离山顶越来越近,很明显,老黄安然无恙的概率越来越低了。
果然,即将到山顶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那名侍卫惨叫一声,往后便已栽倒。
第七十七章 穷途
众人抢上前去,只见这名侍卫胸口正中中了一支暗器。
那侍卫挣扎几下,便已不再动弹,显见得不活了。
这暗器形状古怪,拔下一看,外形呈锥形,顶尖锋锐,整体呈诡异的青黑色,锥上除了血腥味,还带着一丝甜香。
这难道就是追命毒龙锥?
这是天龙门独门暗器,上面还涂了天龙门秘制毒药,想不到在这里见到这种暗器。
常人即使是被这暗器打伤,最多三个时辰也会毙命,何况这侍卫是结结实实胸口中锥,丧命当场就是必然了。
众人见暗器厉害,纷纷停下脚步,各自掩身在树后或是岩石之后。
此地离山顶已是不远,田归农若是不肯投降,放把火就是。
料他也无处可躲,既然可以活活烧死他,自然就不必再冒险去抓他。
对上头来说,一个田归农,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然而此刻却又传来几声惊呼,徐阳抬眼看去,从山顶处走出一人,头发散乱,状若疯虎,身上那件原本应该是风光霁月的月白色长衫,如今已满是斑斑血迹,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流下的,极其清秀的面庞,此刻已然变得有些扭曲丑陋。
不是田归农是谁?
然而他并不是单独走出的,他的手中提着一人。
那人不知是受伤还是别的原因,早已浑身瘫软,被田归农在地上随意拖动。
此刻,一把长剑正横在此人颈中。
早已有人认出,被挟持的正是一等侍卫老黄。
估摸着是昨晚不知是中了陷阱还是被偷袭,如今生死不知,被田归农挟持做了人质。
众侍卫大喊,让田归农放了老黄,弃械投降。
经过一夜的追逐与搏斗,田归农早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听到众人劝降,反而怒极反笑,一剑劈下,已卸下了老黄的一条胳膊。
众人惊惶失措,万没想到田归农会如此凶残。
然而除了破口大骂,倒也不敢过于逼迫。
田归农占了上风,呵呵大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视着眼前一班他以前从不敢正眼直视的大内侍卫。
想他田归农,好歹也算是一派之主,当初在帝都却受这种小人的腌臜之气。
收了自己不少好处,却连半分好脸色都懒得给自己。
之后还耀武扬威地上门,把自己当做一条狗一般来追杀。
大丈夫,当睚眦必报。
如今看到他们惊惶失措,其中位阶最高的一等侍卫,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田归农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众侍卫还在劝解,有说让田归农投降的,有说让田归农投靠朝廷的,纷纷扰扰,不一而足。
只见老黄血流不止,若是一时半刻无法救回来,流血也流死他了。
田归农死灰色的眼睛绕着众人扫了一圈,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都滚远点,让他一个人上来,不然……”田归农左手指着徐阳一点,右手的宝剑又是一划,在老黄脸上又开了道口子。
老黄早已昏迷,毫无知觉,众侍卫则又是一阵惊呼。
谁都能看出,田归农已然是强弩之末了,几位一等侍卫只要冲上去,将他一举成擒可以说易如反掌。
然而老黄同样作为正三品的一等御前侍卫,若是哪个侍卫强出头,而导致他最终出了事,这个责任谁都不愿意担负。
众人纷纷将期望的目光投向了徐阳。
徐阳苦笑,他对自己的武功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若是正面对决,田归农即使是精疲力尽,谁又能断定他已经没了其它的保命手段?
而且既然他指明要自己上去,想来已经是有计划有目的地对付自己了。
而自己的金手指,在此刻似乎用处并不大。
冷月宝刀又不方便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用。
不过危机危机,危险的背后,藏着的往往是机会。
如果想下手干掉田归农,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
想到此处,徐阳暗暗下了决心。
“诸位大人,既然田贼点名要在下上去,那么为了保住黄大人,在下义不容辞!”先是昂首挺胸说了段义气冲天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只是若在下有所不测,还请诸位大人帮忙通知在下家里一声,就说我徐阳,为国尽忠了!”
说罢,徐阳独往险顶,绝不回头!
众侍卫被他慷慨决意的举动感动得热泪盈眶,每个人心中都暗自发誓,若是此次徐阳能全身而退,一定要上奏表,请朝廷好好表彰他。
徐阳边往上走,边考虑如何应对。
此时,山顶上的田归农又开声道:“很好,剩下的人都滚下山去,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田归农也担心有人乘着他和徐阳对峙,偷偷摸上来救走老黄。
众侍卫没法子,都在心中埋怨此刻生死不知的老黄。
若是他肯听徐阳的劝告,也不至于弄得自己如此危险。
若是田归农此刻没有人质,别说是那么多侍卫等着抓他,就算是担心安全,没人肯上去抓他,最简单的办法,放一把火,田归农也成烤猪了。
边埋怨,众侍卫还得边撤下山,没办法,老黄在人家手里捏着。
等徐阳慢慢爬到山顶,那些侍卫也都撤了。
徐阳也防备着田归农在他上山的时候偷袭,然而看起来,田归农似乎并没有那种打算。
此刻,并不算大的山顶上,就只剩田归农、徐阳还有那个至今昏迷不醒的老黄了。
徐阳笑着看田归农,办法是还没想出来,但是场面上,自己可不能含糊。
起码不能让田归农知道自己没办法。
果然,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原本就多疑的田归农生出了一丝戒心。
田归农不信眼前这个阎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武功就能提高到可以与自己匹敌。
当初在沧州乡下初遇,他不过就是个会胡乱耍几下把式的棒槌。
若不是自己有心利用他下药来暗害胡一刀,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然而就是眼前这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居然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如今这个境地。
哪怕就是放在一个多月前,自己还在天龙门的时候,田归农都根本想不到。
若是人生能有后悔药,当初在沧州,哪怕不能杀了胡一刀,自己也得首先把面前这个家伙给干掉。
第七十八章 末路
田归农正在心理斗争的时候,徐阳先开口了。www.uu234.net
“在下已经上来了,田掌门,你该放了黄侍卫了吧。”语气还是一如以往那般客气,毫无应有的盛气凌人:“至于侍卫那里,不必担心,在下可以替田掌门求情。”
田归农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这个客客气气的中年人的形象,甚至和他心中沧州乡下那个没本事只会拍马的跌打医生,有些重叠起来了。
当初,他对自己也是一直客客气气的,若是自己那时候没有下令追杀他,是不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啊?
田归农决定不再多想,往事回想太多了,容易让人变得软弱。
他现在已经没有软弱的本钱,以后的人生路,只能一直强硬下去,直到永远。
于是他笑,脸上原本的那些忧郁和悲愤,在笑声中如同春雪初融,逐渐化开。
他早已不是天龙门的掌门了,但他依然是田归农,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值得骄傲的高手。
高手不需要人质,高手只需要给对手带来压力,带来死亡。
然后手中宝剑直插下去,一直到剑尖透过老黄的身体,触到了山顶的岩石,发出了一声有些混浊的响声。
一剑透体,昏迷中的老黄,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就已经魂归西天。
一个大内一等侍卫,居然就如此死去,死得不比一条狗更有尊严一点。
徐阳哑然。
“他死了,你也不能活,我放过他就会有生路?笑话,你太看低我田归农了,我才不会上你这个当。”田归农冷笑:“他死了,你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
徐阳心里承认,确实没有料到,田归农会如此果决。
换了自己,也未必会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手中唯一的筹码吧?
这意味着什么?徐阳不敢去想,也没有必要再去考虑。
田归农已经出招了,虽然只是心理战。
自己必须迎战。
武功可以不如对方,嘴上却不能服软。
“田掌门,其实这位黄侍卫,早已是个废人,死活跟在下又有什么关系?”依然是客客气气的语气,词锋却开始变得犀利起来:“在下既不是投靠了清廷的江湖豪士,又不是效力侍卫处的朝廷鹰犬,只不过是应朋友所求,过来帮帮忙,顺便浑水摸鱼的,合则来,不合则去,怎么可能不死也脱层皮?田掌门,您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哈哈。”
“住口!”田归农眉间的煞气更浓,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直针对我?先是放走胡家那小崽子,又领人来围攻我天龙门,现在……现在又赶尽杀绝,你如此针对我,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徐阳的语气已经不如开始那般淡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田掌门,你利用我的一时贪心,杀了胡大爷,事后居然连胡大爷的小公子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又一直追杀我,居然还敢说和我无冤无仇?哈哈,我看你还是早点下去向胡大爷赔罪吧。”
“哦,忘了告诉你,其实你当初不应该跑的。”徐阳从导航系统里观察到所有的侍卫都远离自己三百米开外后,突然又补了一刀:“大内侍卫只不过是在我的诱导下,怀疑你偷了康亲王府珍藏的“冷月宝刀”,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所藏的是李闯王的宝刀。”
“你怎么会知道……宝刀的事?”田归农大惊失色。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的父亲,天龙门的前掌门,直到临死前才把宝刀和秘密同时交给他,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的。
田归农的心乱了。
“顺便再说一下,那把“冷月宝刀”也是我偷的,栽赃给你而已,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拔出了闯王宝刀。
是的,闯王宝刀,此时此刻,就是徐阳想出来对付田归农最好的武器。
看见宝刀,田归农的眼睛都红了。
田归农完全没想到这柄宝刀居然会落在别人手上,之前阮士中还一直说,侍卫们一直在找宝刀,然而一直没有下落。
“你敢!”田归农愤怒地嘶吼道!
“再跟你提一句,你一直在找闯王宝藏的秘密吧?其实就在这把刀上,准确地来说,就在这块红玉之上,只要有了苗人凤手中的地图,加上这块红玉,就能找到传说中,李闯王留下的宝藏,可惜,你没机会了。”说罢,一刀挥出。“你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的!”
闯王宝刀很锋利。
能它相比的,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冷月宝刀”和“凝碧剑”这两柄顶级武器了。
也只有这两柄武器可以直接与闯王宝刀正面对决。
很明显,田归农手中的长剑并不是这两柄神兵中的任何一柄。
因此他只有选择避其锋芒。
只是,当长剑避开了刀锋,即将格挡在刀背上时,刀背上耀眼的红玉却让田归农平白生出了顾忌。
如果对方没说谎,这块红玉就是寻找闯王宝藏的关键所在。
“你怎么敢?!”田归农大吼一声,连忙收招,同时身形变换,将将避开这一招。
他怎么敢用这宝刀,不,这宝藏来当武器?
他不知道闯王宝藏意味着什么吗?
无尽的财富,以及财富所能带来无边的权力。
这一切就是他田归农终其一生,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东西。
然而对方似乎完全不了解其中蕴含的价值,抡起闯王军刀就是劈、砍、剁、拍这几类硬桥硬马的招式。
明摆着就是欺负自己不敢和他对拼,明摆着利用闯王军刀的锋利和珍贵,逼着自己退避。
若是平常,田归农自然不惧怕这种拼命的招式,打不过可以施展轻身功法闪避,天龙门的轻功也是一绝,天下少有匹敌。
然而此时此刻,田归农却是避无可避。
山顶也就方圆十步的样子,连避了两三招,就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再避就要跌下万丈深渊。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不退了。
穷途末路,唯有破而后立,才能绝处逢生。
第七十九章 月色如风
田归农已经是退无可退,招式变换间,他悄悄将最后两支追命毒龙锥捏在手上,随时准备投出。顶 点 X 23 U S
他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拼命的准备。
能把他田归农逼入如此境地的,天下,怕也唯有此人。
他甚至想好了接下来的几招应对方式。
什么闯王宝藏,什么军刀红玉,田归农都已经抛在脑后了。
再多的宝藏,也要有命去用,才能算是自己的。
破釜沉舟,田归农不信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用什么东西来要挟自己了。
然而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对面那人,此刻居然停下了攻势。
然后把闯王宝刀收了起来,嘴里咕哝着:“刚刚忘了,怎么能拿宝刀出来打架呢,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然后,居然换了一把刀出来……换了一把刀……
田归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以为对方是利用自己珍惜闯王宝藏的弱点,故意拿闯王宝刀来压制自己的攻势呢,没想到居然是忘了……
话说另一把刀原本是放在哪里的?怎么刚刚没注意到呢?
田归农表示,头更大了。
然而心神稍一松动,对方又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田归农的头顶砍来。
田归农的长剑,虽然并不是像闯王宝刀那样的极品武器,但是也算是很好的宝剑了,可以说是一把不次于紫金八卦刀的武器。
既然闯王宝刀已经被收起来了,那么换的这把,应该就是对方平时用的普通武器了。
此时田归农正好是面朝东方,初春的朝阳虽然并不刺眼,却一样对他的视线有所影响。
他只能看出对方换了把武器,却有些看不清武器的样子,只依稀看出还是一把刀。
只要不是闯王宝刀就好。
田归农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避无可避,于是面对这一招一招举火烧天,长剑往上一撩,就想把刀架开。
然而,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似乎对方手里这把刀……比闯王宝刀更加锋利。
剑锋与刀锋相交,一瞬间,只听轻轻“嚓”的一声,宝刀毫无阻隔地继续切了下来,长剑居然如一根枯枝一般,被一切为二。
田归农大惊失色,此时变招已然不及,手上半截长剑已也来不及收回,田归农索性左拳击出。
拳中捏了两枚毒龙锥,椎尖已经透过指缝露了出来。
若是能击中徐阳前胸的话,他就会像之前那位侍卫一样,立时毙命。
徐阳诡异地笑了,他等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追命毒龙锥已经是田归农最后的杀招,徐阳不信田归农身上就一枚,而且还用在了之前那名侍卫身上。
追命毒龙锥的毒性太烈,徐阳虽然一步步将田归农逼入了死路,然而他并没有把握在击败田归农的同时,能完美避开毒龙锥,而毫发无损。
虽然如果不是致命伤,徐阳一样可以兑换系统商城内的万能解毒剂来解毒,但是,那不是要花费不菲的积分吗?
作为一个难得拥有300多点系统积分的宿主来说,徐阳可以算是全宇宙全位面内最穷b的一个宿主了。
花100积分兑换解毒药,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田归农有机会使出追命毒龙锥。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已经把田归农逼入死角的徐阳,会选择放弃继续追击,而是摆了一个很大的陷阱,让田归农跳了进去。
此时,此刻,田归农左拳击出。
就是死,也要拖住阎基一起下地狱!
这个信念让田归农心潮澎湃。
他的心脏被激动的情绪带动,而急速跳动,一腔热血冲上了头,周边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他关注之下。
直到……
一抹月色掠过他的眼前,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月色?
他的大脑实在负担太多东西了,原本经过一整夜的追击与反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他,已经不能如平常那样思路清晰了。
月色是刀光,月色是死神偶露的一抹衣角。
月色掠过田归农的左手,于是,田归农的左手便死了。
那一拳最终还是没能击中目标。
捏着毒龙锥的手,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田归农甚至根本都没感觉到疼痛。
刀太快了,刀锋锐利如风,风一般切断了挡在面前的一切。
下一招,温柔的月色已经越过了田归农的脖项,在春日朝阳的映照下,渐渐淡去,直至无形无踪。
于是,田归农整个人的行动,此时完全失去了控制。
身体还在保持着向前冲击的姿势,头颅却滚向后方。
田归农最后一眼,看到的只是天地在急速地旋转,颠倒。
月色真美啊,这是他脑海中最后一丝念头。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徐阳怅怅然地看着手中的冷月宝刀。
田归农已经俯首,这个堪称雪山飞狐世界中最大的boss,这个智计和武功都堪称一流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饮马川最高的山峰上,死时,身边只有一个对手陪着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徐阳突然感到,这世界是如此的冷酷而无趣。
田归农,终其一生追求的所有,无论是权力、财富还是美人……在最终他死之前,都已经远离他而去。
人生之悲哀莫过于此。
田归农有做错了什么吗?
从徐阳的角度来看,他做错了很多。
但是如果是站在田归农的立场上来看,他真的做错了吗?
田掌门,一路走好!
众侍卫看着徐阳一个人缓缓从山间小路走了出来,纷纷围上去询问情况。
“没什么好说的,田归农杀了老黄,被我杀了。”
简简单单的话,却给周边的所有人一个极大的冲击。
大内一等侍卫老黄死了,死在朝廷钦犯天龙门前掌门田归农的手上。
田归农随后也死了,居然是死在面前这个,身份仅仅是平平凡凡的药商徐阳手上。
徐阳的武功,众侍卫是知道的,这一路上,他们都提点过他,都可以算他半个师傅。
从帝都出发时,他是一个空有一手不错的刀法,却连很多基本的武学常识都搞不清的门外汉。
而那时候,距离现在,不过两个月多几天。
两个月,能干些什么?
第八十章 收场
两个月,能干些什么?
够种一垅麦子?不够,哪怕是成长速度最快的春小麦,起码也得三四个月才能有收获。
够一个私塾学生脱盲?更不够了,哪怕是最天才的学生,要学会书写简单的信件,没有一两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在徐阳这里,短短两个月,他就从一个门外汉,变成能手刃天龙门掌门田归农的高手。
这速度都不能用惊人来形容了,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奇迹。
他们若是知道,徐阳之前甚至连最简单的刀法都不会,一共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全进化到了如今这个程度,还不知道他们的嘴会张得多大呢。
徐阳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面前这些侍卫大爷们的恭维,太累了。
刚刚虽然说仅仅交手几招便结束了战斗,但其中的斗智斗勇,远远超过之前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
武功有时候并不能决定一切,这是徐阳在这场生死搏斗中才渐渐了解到的武学精髓。
若是单纯的论武功,即使有冷月宝刀的加成,他离田归农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不仅仅是武功,更多的是在经验、实战方面,他距离田归农的差距比武功上更远。
然而最后的胜利者却是他徐阳,而不是从各方面都领先他的田归农。
这其中固然有田归农连夜被追杀,导致状态呈强弩之末的原因,更多的却是田归农自始至终,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
而自己却恰恰利用了这一点,把所有优势都放大了。
如果田归农不在意闯王军刀的珍贵,与自己正面对决,徐阳觉得自己撑不过十招。
更不要说把田归农逼入死角了。
如果不是自己故意将田归农逼到西边悬崖,让他直接正面面对着阳光的照射,他也不会视线不清,导致没看清其实自己手中的另一把刀,也是难得一见的宝刀。
如果田归农不是在自己换刀之后就放松了戒备,以为自己不过就是换了把普通的刀,那么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削断田归农那把长剑。
如果自己不是一直压制着自己武功的发挥,让田归农以为自己还只是一个仗着武器锋利,而武功依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二流高手,自己也完全没有机会那么轻易地破解田归农的夺命毒龙锥。
那么面对田归农临死前拼命的那一击,自己还能有几成胜算?
一切的一切,优势都被自己无限放大,自身的劣势却被完全避免,所以这场比斗自己才胜得那么迅速。
如果不能好好总结,下一次碰上类似的对决,自己还能否摆正心态?
摆不正心态的结果,田归农就是前车之鉴。
他其实,是败在了他的贪婪和骄傲上。
早有人上山,寻到了田归农和老黄的尸身,然而四下搜查之下,却全然没有冷月宝刀的下落。
然而徐阳身上,只有往常他一直佩带的那柄紫金八卦刀,无论从外形还是实质,都和传说中的冷月宝刀毫无关系。
徐阳也表示,之前和田归农搏斗的时候,除了那柄长剑,自己并没有发现他有其它武器。
侍卫都深以为然,若是田归农持有宝刀,徐阳估计也没法活着下山了。
所有人都是这个判断。
那么冷月宝刀的下落,或许就随着田归农的死亡,而变成一个谜。
虽然没有能够找回宝刀,但是窝赃的田归农已经授首,也算勉强能给上头一个交待了。
加上还消灭了京畿一代盘桓多年的大山寨,众侍卫这次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草草地打扫了一下战场,通过那些早已经被徐阳吓破胆的喽啰口供,找到了陶百岁私藏的珍宝库,从中获得的金银珠宝,质量上只能说是一般,但是数量上却令这些见多识广的侍卫都咋舌不已。
粗略地统计了一下,这些金银珠宝的总价值,居然超过了纹银一百万两。
这么大的好处,那些侍卫们可不敢私吞。
实在是数额太巨大了,侍卫们有心私吞,也没那个胆子。
何况,身边那么多人看着,也难保不泄密。
贪心都会有,但是当一个好处远远超过了自己本身能接受的程度,那么再贪心,就变成愚蠢了。
侍卫们没一个是傻瓜,现在将贼赃上交朝廷,自己就是功臣,如果选择私吞,只要有一个人暗中举报,自己面临的就是毁家灭门的结局。
为首的几个一等侍卫,迅速写了奏章,派专人送往大内,当然,其中也把大家伙儿的功劳,尤其是徐阳的功劳都夸大地描述了一番。
什么“力毙贼酋陶百岁、马大强等数十人,阵斩无算,俘获强人几百人之多。”啊,什么“设计围剿钦犯田归农以下数百人,尤遇田犯等人拼死一击,一等侍卫黄帆等十数名忠义之士为国杀敌,壮烈捐躯,最终将此等钦犯一网打尽,田犯拒捕授首。”啊。
反正在奏章送出去之前,拿给徐阳过目的时候,徐阳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那几个侍卫还表示,如果徐阳觉得表达得还不够精确,他们还可以再修改一下。
反正朝廷对徐阳的恩赏越多,他们升官的把握同样也就越大一些。
对于他们来说,金钱其实并不是太过重要的东西。
徐阳笑着摇摇头,表示这就够了,再写多了,太容易穿帮。
派人把那些俘虏都送到了蓟县衙门关押,再修整了两天,把那些珍宝库内的金银一一登记清楚并且封存,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折返帝都。
这次功劳立的不小,除了已经官职到头的那几个一等侍卫外,剩下的那些侍卫,每个人都有希望升个一级半级的。
而那几个一等侍卫,也会因率队有功,而受到嘉奖。
能简在帝心,怕是比直接升官还有利。
若是过些日子,再好好运作,外放去做一任总兵或者副将,那就是将来做封疆大吏的前奏。
所有人都很满意,包括徐阳。
有了这份功劳在手,哪怕是以后被和亲王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也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自己不过就是得罪了和亲王而已,江湖事江湖了,若是闹上了朝堂,和亲王也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