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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有术全文阅读

作者:花萝卜涛涛     护夫有术txt下载     护夫有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一回 解气去!

    “爷……咱们是不是得给墨丫头的爹娘去封信,说说这里的情况啊,若是……那,那我真就无言面对他们了。m.www.uu234.net”赵朝宣离去,王妃卫鸾心里依旧忐忑。

    “哎,墨丫头出事,按理说是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的,可是……年关将近,姜将军夫妇正开赴西北送军需,这事……还是先缓缓吧,我怕他们受不住,在西北出来什么事。”宗广王思量片刻后道。

    “可是……丫头那……”王妃卫鸾还是不放心。

    “鸾儿,我知道你最疼那丫头,丫头出事,我心里也担心,可你不能再倒了,不然,我怕是也坚持不住了。”宗广王环抱着王妃卫鸾深情道。

    “王爷,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胸口揪着疼,我可怜的丫头啊……”王妃靠在宗广王怀里又默默垂泪。

    上将府里,赵宗佻仍旧未醒,赵朝宣跳下马直冲冲地朝府里去了。

    “小叔叔!小叔叔!”

    “哎呦!小王爷,嘘……嘘……小声点,小声点啊……”门口正打着哈欠的王公公惊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拦住了赵朝宣。

    “哎哎哎……王公公,我要见小叔叔的,你干嘛啊……”赵朝宣埋怨道。

    “哎呦,小王爷,皇上守了上将快两天了,这好不容易让老奴给劝着稍微休息一会,刚刚迷糊着,您可别把他再给吵醒了啊。”王公公一脸心疼不已的模样。

    “啊?皇爷爷守了小叔叔这么久?那,那小叔叔怎样了,醒了吗?情况如何?”赵朝宣着急地问道。

    “呃……上将倒是醒了一回,拼死都要出去找二爷,生是让奴才跟皇上给拦了下来,现在还,还昏着。”王公公解释道。

    “又,又昏了?”赵朝宣又叹了口气。

    “哎,可不是,上将担心二爷,简直是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别说皇上了,就是老奴也看着心疼得很,哎……对了,二爷有什么消息了吗?”王公公问道。

    “还没有……对了,这……有什么新消息吗?”赵朝宣知道皇爷爷什么事都不避讳王公公的。

    “小王爷,您没有回王府?”王公公诧异。

    “回了,父王跟我也说了不少,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赵朝宣说道。

    “那,那想必王爷该说的都跟您说了,这里暂时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了。”王公公摇头。

    “柳继还找得到吗?”赵朝宣皱眉。

    “那肯定是得找的,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只是……什么时候能找到,怕就难说了……”王公公丫头叹气。

    “呼……柳嫦曦呢?柳嫦曦还在这吧?”赵朝宣突然想问问柳嫦曦了。

    “在是在的,而且人也醒了,不过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什么话都不说,皇上早就问过的,除了那几句我们都知道的话,其他的什么也没说。”王公公又摇了摇头。

    “哼,受惊吓!我看她是故意的吧!这根本就是他们的阴谋,她受惊吓,我看她暗中窃喜还来不及呢,她能受惊吓,放屁!”赵朝宣哼道。

    “呃……小王爷,这可是太医的判断,老奴这也没辙啊……”王公公知道赵朝宣的脾气,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哼!那帮太医,简直无能,柳嫦曦在哪?我倒也去看看她受了多大惊吓!”赵朝宣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正想找柳嫦曦骂个痛快呢。

    “哎,小,小王爷,这,这大半夜的,她怕是已经睡下了,不好吧。”王公公似乎想要避嫌。

    “哼,我们姜二被她害得生死未卜,她倒是有脸在这暖呼呼的睡了!凭什么!你带路,老子倒也看看,她柳嫦曦能无耻到什么地步!”赵朝宣戳了王公公一把。

    “小王爷,这,这真的可以?皇上这……”王公公还有些为难。

    “怕什么,我不要她的命,再说了,还有我呢,皇爷爷要是发脾气,本小爷罩着你呢,走了!一会皇爷爷真该醒了!”赵朝宣也知道避嫌,所以才硬拉着王公公到西边院子去了。

    西边院里,一处屋内,灯光昏暗,柳嫦曦盖着被子,似乎睡得很沉,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血色。

    屋外有侍卫和侍女守着,见到王公公陪着小王爷过来,纷纷上前行礼。

    “免礼,去,叫柳嫦曦赶紧起来,小爷我有话要问她!”赵朝宣直接吩咐道。

    “啊?”这深更半夜的小王爷是要干什么啊,侍女和侍卫都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赵朝宣一脸不耐。

    “可,可是小王爷,这会……”侍女一脸为难。

    “怎么,这会不行?少废话,赶紧进去叫她起来!爷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去啊!”赵朝宣挑眉。

    “哎,是!”侍女不敢违抗赵朝宣的意思,连忙转身进屋去叫醒了柳嫦曦。

    不多久,赵朝宣就被请了进去。

    柳嫦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赵朝宣却无尽冷笑道:“你倒是睡得挺安心理得啊。”

    “小王爷,你想干什么?”柳嫦曦裹着披风有些迷茫。

    “干什么?杀了你,信不信!”赵朝宣冷笑,可这话把一旁的王公公吓得够呛。

    “小王爷!”不是就来问话嘛,这是要干什么啊!王公公心里一颤。

    “你,你……”柳嫦曦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甚是害怕模样。

    “哼,还知道害怕,挺清醒的嘛。”赵朝宣冷笑。

    “你,你别过来,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你……”赵朝宣一步步逼近,柳嫦曦惊恐地缩紧了披风,一步步后退。

    “小王爷……”侍女也有些担心,生怕小王爷真动了气,伤了柳嫦曦,那他们就不好交代了。

    “王公公留着,你们都退下。”赵朝宣嫌聒噪,干脆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

    “小王爷……”侍女犹豫。

    “退下,老子不打女人,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老子动手,你们到外头去,老子有话要问,都退下!”赵朝宣很是不耐道。

    “这……是……”赵朝宣话都说这份上了,侍女们也只能退下,心里仍旧忐忑。

    毕竟他们谁都知道小王爷跟二爷的感情,如今二爷出事,而他们也多少听说是跟柳嫦曦有关的,所以小王爷难保不会迁怒于她。

    当然柳嫦曦她伤不伤的,他们不关心,他们只是怕没办法跟上将和皇帝交代罢了。

    “哼哼……柳嫦曦,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特别痛快,特别得意洋洋!”赵朝宣冷冷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受了伤,身子不舒服,不能熬夜,更何况男女有别,小王爷也请您避讳!。”柳嫦曦也冷着脸,似乎不想跟赵朝宣多话。

    “哼,受了伤,身子不舒服,那是你活该!至于避讳,没瞧见老子让王公公陪在这嘛,我也怕哪天传出点什么不好听的,那可真是小爷我人生的污点喽!”赵朝宣跟柳嫦曦自然没有什么好口气。

    “你……”柳嫦曦一脸不虞。

    “哼,柳嫦曦,老子不是小叔叔!

    你这话连小叔叔都骗不过去,更别想在小爷我这蒙混过关。

    我清楚,姜二出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你倒也不笨,肯舍得伤害自己来博取信任,佯装清白,哼,不过,你这般毒蝎心肠,没有人会相信!

    柳嫦曦,这是你和**川早就定下的诡计吧!如今得逞了,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姜墨的事情,我也深表同情!可我没有撒谎!她出事跟我无关!”柳嫦曦听着赵朝宣这么一番话,心里吃惊不已,可还是继续装着无辜。

    “无关!柳嫦曦,我倒是真有些佩服你了!

    小叔叔他也真是瞎了眼,竟然没看出你是如此歹毒之人!

    好在小叔叔现在悬崖勒马,幡然醒悟,不然,你不知道还要害我小叔叔到什么时候呢!”赵朝宣满脸不屑。

    “小王爷!我知道你担心姜墨,可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柳嫦曦没那么无耻!

    我说了,是姜墨约的我,遇见匈奴我也不想!

    可就发生了,我能活下来那是老天垂怜,至于姜墨,你们要做的是去找,而不是在这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柳嫦曦也动了气。

第四百二十二回 陪她一起挨冻受苦!

    “为难!哼,老子就为难了你,怎么样!”赵朝宣真被柳嫦曦的无耻给气得肺疼,真想冲过去狠狠给她两巴掌,可到底是让先发觉到的王公公给拦下了。

    “小王爷,别……”王公公皱眉摇头。

    “哼,好,老子不跟她一般计较,不过,姜二出事,她也别想高枕无忧,来人!”赵朝宣朝外喊道。

    “小王爷!奴才在。”侍女们就守在门口,生怕里头出事,所以赵朝宣一出声,侍女们便冲了进去。

    “嗯,你们俩脱了她的披风!”赵朝宣似乎有了更好的法子解气。

    “小王爷?”侍女愣了。

    “愣什么!赶紧动手!”赵朝宣带着得意的笑。

    “小,小王爷,那个……那个……”侍女们有些面面相觑,又犹豫了。

    “怕什么!出什么事,有小爷我顶着呢!动手!”赵朝宣厉声道。

    “是!”侍女也只能应了。

    “你!你们!赵朝宣你,你想干什么,你们!”柳嫦曦护着衣襟不肯让他们动手。

    “脱!”

    “是!”侍女们齐上手,披风就硬被扒了下去。

    “外头的衣服!继续!”赵朝宣眼睛都不眨。

    “这……”侍女们真有些不理解小王爷这是要干嘛。

    “脱啊!”赵朝宣皱眉冷冷道。

    “小王爷……”王公公有些担心。

    “放心,小爷我自有分寸!别愣着,继续!”赵朝宣眼里的冷意让人害怕。

    不一会,侍女们便把柳嫦曦脱得只剩下一身单衣。

    即便是烧着地暖的屋里,柳嫦曦也已经有些瑟瑟发抖,只是羞辱大过了冷意,柳嫦曦满是愤恨地死死盯着赵朝宣。

    侍女看着地上的衣裳无所适从,而柳嫦曦被倍感羞辱,满眼的泪痕和愤念地怒斥道:“赵朝宣,你这么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小爷是不欺负女人,可你是个例外!你敢欺负姜二,就得付出代价,别以为你死不承认,小爷我就拿你没辙!

    现在姜二生死未卜,一个人在外头天寒地冻,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头,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我要你陪她一起!

    她一日未安全归来,你便要在外头同样经历一日!你最好向老天祈祷,姜墨能好模好样的回来,否则,我要你给她陪葬!我想小叔叔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赵朝宣浑身散发着让人惊恐的戾气。

    “你,你敢!”柳嫦曦想过赵朝宣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她,她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可是万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么一手,柳嫦曦真有些傻眼了。

    “哼!小爷我从不是君子,又有何不敢?来人,给我把她推出去!”赵朝宣发号施令。

    “小王爷……这外头……”侍女们怕闹出人命,毕竟外头数九寒冬,滴水成冰的,他们裹了厚棉袄都觉得浑身发冷,更何况已经是让他们脱得只剩一件单衣的柳嫦曦呢,那不得冻死去啊。

    “废什么话!推出去!”赵朝宣心里就想这么解气,要不是父王说了不可轻举妄动,他早就杀到宗鲁王府去了,哪里有这闲工夫跟柳嫦曦计较。

    不过,既然还不能当面算账,那赵朝宣这一肚子气也不能不出啊,所以也赶柳嫦曦她倒霉了,生生是被推到了屋外。

    只是一阵寒风,她便浑身冻得青紫,哆嗦着恨不得缩成一团。

    赵朝宣看着心里勉强算是舒服了一些。

    “小王爷,柳嫦曦可带伤呢,这天气,怕是会闹出人命吧?”王公公知道赵朝宣这般就是为二爷出气的,他本不该多话,可这样下去,别说一个晚上了,就是待上半个时辰,这向来弱柳扶风的柳嫦曦也受不住吧。

    这万一要是真死在这,那后头的事岂不是没了着落,所以王公公硬着头皮近前劝道。

    “放心,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们几个给我看住了!她若倒下,就给我灌药,不行就找太医!不准她死了!

    要让她活着,醒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救她!否则别怪本小爷心狠!听见了没有!”赵朝宣恶狠狠地吩咐道。

    “这……”侍女和侍卫们谁也没见过小王爷赵朝宣这么狠辣的模样,都有些害怕。

    “听见了没有?”赵朝宣冷冷道,所有人心中一惊。

    “是,是!”所有人知道这个时候绝不可违背小王爷的意思,都纷纷领命。

    “哼!王公公,我们走!”赵朝宣看着柳嫦曦冻得痛不欲生的模样,狠狠笑了,转身出了西园……

    东园里,皇帝刚刚醒了,而赵朝宣昏睡的模样,丝毫没有起色。

    “公公,您回来了,哎,奴才参见小王爷……”门口的侍卫见是赵朝宣过来了,连忙行礼。

    “里头如何了?”王公公小声问道。

    “哦,皇上刚刚醒了,上将……还是那样……”侍卫回话。

    “啊?皇上醒了,可有找我?”王公公紧张道。

    “那倒没有。”侍卫如实道。

    “呼……那好,我跟小王爷进去瞧瞧,这里就辛苦你们了……”王公公小声道,然后请着赵朝宣跟他一块进去了。

    “皇上……”

    “皇爷爷……”王公公端着参茶跟赵朝宣轻声进到了里屋。

    “朝宣?你……”皇帝愣住了。

    “皇爷爷……您辛苦了……”皇帝虽然是上了年纪之人,可多年深宫之中,各种滋补品吃着,也算是保养得当,可仅是这不到两天的时间,皇帝仿佛苍老了整整十岁,赵朝宣一眼便瞧了出来,眼圈当即有些红了。

    “你回来了,丫头找到了?”皇帝一见是赵朝宣,格外激动。

    “哎……没有……是娘她知道了姜二出事的消息,直接就……我也是被父王喊回来的,山涧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对了,小叔叔他……”赵朝宣说着便往躺在那里的赵宗佻脸上瞥了一眼。

    “哎……这都快两天,还没踪迹,那丫头怕是凶多吉少了……”皇帝是过来人,这种事情时间就是生命,两天都未找到,那往后怕是希望更渺茫了。

    “不会的皇爷爷,姜二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赵朝宣却异常坚定。

    “你,你为何就这么肯定?”皇帝皱眉。

    “因为山崖之下,孙儿几乎是翻遍了,除了姜二的那把折扇,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姜二的尸首,所以,孙儿坚定姜二她一定活着,找到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赵朝宣这话跟宗广王夫妇说得一样。

    “什么都没发现?”皇帝也一脸意外。

    “嗯,对,所以才有希望,皇爷爷,我坚信她还活着,这话您等小叔叔醒来之后,一定要告诉他。

    时间不早了,孙儿得回崖底去继续找姜二去了,皇爷爷,孙儿告辞了……”赵朝宣就是来看看赵宗佻的情况的,既然他未醒,而这里又有皇爷爷照顾着,他也算放心,现在他得继续全力以赴地找姜二去了。

    “哎!”皇帝见他要走,突然又叫住了他。

    “皇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赵朝宣虽然一身疲色,却也一脸坚定。

    “你,你自个小心些,也别太累了……”皇帝还是挺心疼的。

    “嗯,皇爷爷,孙儿知道了,您也一样,照顾小叔叔归照顾,您自己也得注意身体,不然,王公公可真没办法跟我们交代了。”赵朝宣瞥了王公公一眼笑道。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回来告知,对了,朕又让人调了些将士来,你一并带去吧。”皇帝吩咐道。

    “哎,多谢皇爷爷了,那皇爷爷,孙儿走了……您多休息……”说罢,赵朝宣带着众人的期待,又匆匆消失在了夜里。

    次日清晨,雪彻底停了,许是老天爷也心疼姜墨,这寒冷的冬日,尽然蹿出一轮日头。

    虽然阳光稀薄了些,可对于深处崖底,已经算是万分的幸事,奉命前来寻找的侍卫们全都重新抖擞着精神……

    崖底最深处,一团薄雾看不真切,透过薄雾却又是另一番神奇景象。

    一处小院,几间小屋连在一起,袅袅炊烟,看上去是处有人家,不过,这番景象一寸寸搜索着的侍卫们却一直未曾发现。

    屋里,明显比外头暖和,角落了几盆不知名的小花正开得娇艳,绕过木门,里屋的床榻上,赫然躺着被大家担心不已的姜墨。

    盖着厚实的被子,红扑扑的小脸,呼吸沉稳,睡得不错。

第四百二十三回 师父您老死哪去了嘛!

    而屋外似乎有人影活动,不过都是蹑手蹑脚地,似乎怕扰到了屋里的人儿。m.www.uu234.net

    “呃……嘶……”阳光也透了进来,淡淡地洒在地上,小花们也散发出淡淡香气。

    躺在床榻之上的姜墨眉头微微耸动,小鼻子挤了挤,似乎要醒。

    门口,一白胡子老头,捧着一身新的棉衣刚刚挤进门,同样步履小心。

    “嘶……”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什么,本来就有些迷迷糊糊要醒的姜墨突然睁开了眼睛。

    屋顶?木屋顶?床?被子?阳光!她,她,她,她……没死?

    不能啊,她挨了那么一刀,根本就是失血过多,而且还那么毅然决然地从山崖坠下,不对,她肯定是死了!

    可是,书上说阴曹地府该是阴森恐怖的,又怎么会有如此明媚的光亮,温暖,还有淡淡香味……

    等等,等等,姜墨你是不是死糊涂了,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幻想,幻想,定是你死得憋屈,死得不甘心,所以才……

    姜墨心灰意冷,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嘶不能啊,……可是,这是实在在的感觉啊,暖和,厚实,哎呦……疼,也是真的疼,难道……

    “丫头?丫头?你,你醒了?”姜墨正迷糊着呢,眼前的光线就被一乐成菊花脸的白胡子老头给堵得实实在在,姜墨有些受惊。

    “师,师父?哎呦!您,您也死了?”姜墨真真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惊得差点坐了起来,只可惜腹部的伤口一阵撕裂,疼得她龇牙咧嘴,力全用完了,一口气躺了回去。

    “呸呸呸!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谁死了!啊!”好不容易把这丫头盼醒了,结果当头就这么一句话,白胡子老头被气得一脸郁色,白了她一眼。

    “那,那不然,我怎么会见到您啊?哎呦!”姜墨一脸迟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哎呦!死丫头,不知道自己伤多重啊!乱动什么!”看着姜墨一脸困顿,还非得闹着起身的模样,白胡子老头一脸心肝疼地埋怨道,一手按住了她。

    “师父?真,真是您?我,我这是……”姜墨真的惊喜。

    “废话,不是我是鬼啊!你这死丫头,老子刚把你从鬼门关里抢回来!你就瞎胡咧咧,别乱动,给我好好躺着!”白胡子老头便是姜墨的师父浮云子,正吹胡子瞪眼地教训着,可眼里却满是心疼和宠溺。

    “师父……是你,真的是你啊?”打从北地一别,他们师徒二人整整有五年未见了,就连信也断了整三年了,这刚经历了生死时刻,如今突然再见师父,姜墨百感交集,不知怎么回事,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你,你这丫头,我不过才说了一句嘛,怎么就掉眼泪了,这可不像你啊!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啊?哭,哭什么啊?别哭,别哭,你别哭啊……”白胡子的浮云子刚还一脸凶呢,一见姜墨掉了眼泪,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温柔起来。

    “师父,师父……呜呜呜……师父……”姜墨激动得很,也不管师父凶她,硬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也不管她师父着急,一把抱住师父,撞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激动中带着莫名委屈,哭得本就心疼不已的浮云在子心越发抽抽了。

    “哎呦,丫头,怎么了?你快跟师父说啊,是哪不舒服了,啊,丫头莫哭了,莫哭了,师父在这呢,莫哭了……”白胡子的浮云子搂着姜墨眼圈也红了一片,心疼得都有些乱了方寸。

    “呜呜……师父……您这些年您都到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啊!

    呜呜……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您连个信都没有,你是不是嫌我烦人,不想要我啊!呜呜呜……师父……”浮云子害怕姜墨伤口有事,可姜墨却一点不在乎,就全心全意地委屈她师父这么些年的音讯全无,哭得浮云子心都跟着虚了。

    他何尝不想时时刻刻陪在他这宝贝徒儿身边啊,只要有他在,定不能让她委屈了。

    可上头的规定,他不能留在人间太久,否则便破坏了这世间的平衡,更可能会对丫头的这一世产生不知名的影响,所以即便不舍,他也得远远的,这可是宝贝徒儿最后的机会,他得坚持住。

    所以他只能坐在幻境湖畔,借着那一汪池水时时刻刻地盯着下界,就怕出任何意外,所以不敢错目。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看到那令人心碎的一幕,本来他是不该这么莽撞地下来的,可瞧见他宝贝徒儿被逼上了绝路,孤军奋战,还负了伤,浮云子气得心都要炸开了。

    所以他才故意起了暴风大雪,遮住那些人的视线,趁自家徒儿坠崖之际,直接从缥缈云台跳了下来,赶在她家宝贝徒儿狠狠摔在雪地上之前,勉强接住了她。

    只是他家徒儿失血过多,根本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要不是游踪虚那老小子先帮忙输入了些真气,这臭丫头怕是真保不住了。

    哎……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的,要不是还能勉强探着这丫头的鼻息,他真想就这么带着丫头回虚无昆仑去了,哎……这三天可把他煎熬坏了。

    好在这丫头是醒了,没白费了他们俩的真气。

    “哎呦,你们师徒俩这是怎么了?丫头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可哭不得啊……”师徒俩正抱头各自委屈着呢,外头又一白胡子老头端着托盘进来了。

    “您,您是……?”姜墨正哭得乌泱乌泱,冷不丁一个陌生人进来,吓了一跳,哭红着双眼从师父肩膀抬头,诧异着看着来人。

    “喂,我说,浮云子,都说了这丫头身子虚,不能大哭,你老小子这是干什么啊。”游踪虚一脸埋怨。

    “老子哭老子徒儿,管你什么事!”浮云子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嚷嚷道。

    “哎,你,好好好,你哭归你哭,可不能再让丫头哭了,你瞧瞧好不容易红回来的小脸有有些白了。”游踪虚皱眉道。

    “老子知道!”浮云子横眉一对,然后转头对着姜墨继续一脸温柔道:“徒儿啊,咱不哭了,不哭了,你几乎失了一大半的血,好不容易才醒了过啦,现在正虚呢,不能再动气落泪了,听师父话,咱们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师,师父……我,我也不想,可我这眼泪,它,它不听使唤啊……”姜墨哭得都有些抽了。

    “哎呦,那可不成,你可不能再哭了,万一……”万一再过去了,他们俩短时间内可没有真气给她输了,到时候可真危险了,游踪虚劝道。

    “呸呸,没有万一!”浮云子听不得一丝丝的坏消息,扭头啐道。

    “哎呦,浮云子,现在丫头最重要,咱就别斗气了,好不好?”游踪虚真是快让这驴脾气的浮云子气死了。

    “老子愿意,怎么滴!”浮云子是心里有气。

    “哎,你……”游踪虚直翻白眼。

    “您,您端的是,是鸡汤?”俩老头正怼得热闹,姜墨眼泪还没守住,这小鼻子便朝着游踪虚的方向嗅了又嗅,顿时有些两眼放光。

    “是啊,刚炖好的野鸡汤,正热着呢,你这丫头鼻子倒真是好使。”游踪虚笑了。

    “给,给我的?”姜墨有些偷偷咽着口水。

    “是啊,你伤着,这汤就是专门给你炖的,行了,浮云子,你老小子让让,好让丫头喝汤啊。”游踪虚挤着浮云子。

    “哎哎,你!”浮云子不乐意了,可瞧见自家徒儿那眼馋的模样,只能愤愤地让出一条小缝,游踪虚挤了进来,把汤端给了姜墨。

    姜墨身子发虚,浑身都是酸疼的,手端着碗,有些不稳。

    “哎呦,慢点!”浮云子闪了一跳,连忙帮忙扶着。

    “嗯嗯……真,真香啊师父……”姜墨这汤还没进口,只是端近着闻着,就觉得胃里馋得慌了,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倒是让两个老头忍俊不禁,又心疼不已。

    “慢点来,师父给你端着,你慢慢喝……”

    “师父,您,您要不要喝?”姜墨倒是还惦记着她师父。

    “呵呵,傻丫头,你快喝吧,别烫着了……”只这一句话,浮云子就感动得心里暖呼呼的。

第四百二十四回 俩冤家老头

    姜墨睡了三天三夜,除了抿了几口水之外是滴米未进,所以现在胃里简直空空如也,这么一碗鸡汤摆在面前,她可把持不住。www.uu234.net

    游踪虚也是极其心细之人,知道姜墨多日未进食,胃里肯定承受不了太重的东西,得先来得清淡的先缓冲一下,所以这鸡汤他把油撇得极为干净,恰好合了姜墨的胃口。

    虽然是饿得慌了,可姜墨还是一勺一勺地吃着,浮云子和游踪虚看着终于有了些许欣慰。

    “呃……呼……好吃好吃,好吃……嗯……”姜墨就是这么个乐观的小性子,就算是经历那么大的事,可一碗好喝的鸡汤就够她心满意足,忘记了所有的坏事,开心的跟小时候一个模样。

    “呵呵……你喜欢就好,你师父说你这丫头别的都好,就是小嘴最刁,还怕不合你胃口呢,你喜欢那就好了,火上还有呢,只是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下子不能喝太多,再过一个时辰,再喝一碗,今个慢慢恢复,等胃里适应了,我给做其他的好吃的。”游踪虚一脸骄傲道。

    “嗯嗯……那个……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啊?”姜墨胃里舒坦了,人也来了精神,歪着脑袋笑眯眯地好奇着。

    “我啊,是……”

    “他就是一老混蛋,徒儿你不用知道!”可不等游踪虚说话,浮云气倒又先嚷嚷上了。

    “师父,您干嘛啊。”姜墨跟师父多年,知道他怼人的驴脾气,以为几年不见,他老人家也能好些,嘿嘿,这话一出,姜墨就知道这还是她原来的师父,臭脾气是一点没变,人家挺不错的,师父这是干嘛吗。

    “你不用管。”浮云子是跟游踪虚怼习惯的人,所以即便当着自家宝贝徒儿的面,他也没顾及的,毕竟都几千年了,早就习惯了。

    “丫头,吃完了就躺好继续休息,甭搭理他。”浮云子愣是不想姜墨搭理游踪虚,干脆横进去把他们俩视线隔开。

    “师父……”姜墨不乐意了,扯了扯浮云子的衣袖,一脸不赞许的模样。

    “甭废话!躺下休息!”浮云子皱眉,就跟原来一般好像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实则是心疼姜墨到了不行。

    “师父!我,我都伤这样,您也舍得凶我!就知道您肯定是收了新徒弟,心里早就不疼我了!”姜墨也怼了一起来,一脸得不乐意,几乎是再说一句就能哭给你看的模样。

    “嘿!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为师我为你吓个半死,累了三天三夜,你还敢说师父不疼你,你个兔崽子,小混球还有没有良心啊!”浮云子叉腰越怼越起劲。

    “哼!您疼我,整五年都不来看我一眼,连个信都没有,想找你都没处找去!我,我还以为你,你……哼,我也着急上火啊!

    再说了,这事您当我愿意啊!要不是被忽悠了,我才不会这么狼狈呢!想想都觉得丢人。”姜墨一脸气恼道。

    “是挺丢人的,师父我教你的那么多都让狗吃了啊!你这臭丫头不嫌丢人,师父我还嫌丢人呢!”浮云子哼道。

    “哼,对,徒儿给您老人家丢人了!您别要我得了!”姜墨正怼在兴头上,根本就忽略浮云子这奇怪的话,完全没有奇怪她师父怎么会知道她在崖顶被围困的狼狈不堪。

    “嘿,你个兔崽子!”浮云子最疼他这个徒儿,虽然是相爱相杀,每日斗嘴皮子,可最最听不得的恰巧是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一旁的游踪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这师徒俩就这么相处模式,换做平常,他才懒得搭理,可如今姜墨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元气大伤,再这么中气十足地嚷两句,定得出事,所有便出言相劝。

    “好了,浮云子,你就是这么疼你徒儿的,她可伤着呢,你之前不还心疼得直掉眼泪嘛,这会倒是嚷得挺开心了,也不怕这丫头中气不足,一口气噎着了,再给你晕个三五天的!”游踪虚倒也不是吓唬浮云子。

    “呸呸呸!老子徒儿才不会呢!你再胡说,信不信老子动手啊!”浮云子转移火力。

    “哎,你!”游踪虚无奈。

    “师父!咱怼归咱怼,您牵连人家作甚!”姜墨言语里对游踪虚多有维护。

    “嘿,臭丫头,你成心要气死你师父我,是不是?”浮云子明显吃醋不乐意了。

    “师父……”

    “去去去,找你的人家去!”浮云子哼哼唧唧的一脸不高兴,姜墨上手去拉他倒是被他甩开了,一脸的老傲娇,姜墨就有些憋笑了。

    得,她这师父啊,样样都厉害,那哪都好,可就这脾气古怪得很,怼认定话可谓是信手拈来,越怼越开心。

    起初她根本不是师父对手,每次都被怼得一口气憋着,要生要死的,可后来渐渐切磋,她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场她能稳赢六场半。

    一开始吧,她师父还是愿怼服输的,可后来,这傲娇的老脾气一上来,竟然还跟她这撒娇使脾气,她要是不妥协,不说好听的话哄他,这老头子竟然还敢离家出走,好几日不来。

    姜墨真是被自家师父这性子气得没毛病,所以每次师父黑脸使脾气,姜墨总得想办法哄他,逗他开心,就仿佛是在哄着三岁孩童一般,偏她师父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家了还就吃这一套。

    所以姜墨见师父又这样了,便晓得这是师父在发出信号了:快来哄为师,给为师铺了台阶,扶着为师从尴尬之地下来啊。

    虽然五年未见,这师徒默契却丝毫未变,姜墨明白,便上手搂着浮云子的一条胳膊,立刻变得跟乖猫一般笑得一脸小谄媚的样子道:“师父……您干嘛吗,徒儿这不是五年都没见您,怪想的。

    再说了,徒儿也知道您这些年没人怼了呗,徒儿也一样,那些人都不是徒儿对手,这不嘴痒痒就想跟您……您不能生气呗……”

    “哼!”这浮云子也是个怪脾气,姜墨这梯子刚开始架,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溜达下来了,不过看着游踪虚眯眼憋笑的模样,他还是得端着架子。

    “师父……好师父……我错了还不行嘛……师父……”姜墨装起可怜来。

    “嗯,小丫头,我瞧你师父多是小气,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好了。”游踪虚也知道浮云子的古怪性子,所以故意这么说道。

    “嘿!谁说的啊!老子什么时候小气了,老子跟老子宝贝徒儿这是闹着玩呢!要你管啊!去去去,起开,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个老混蛋添什么乱啊!”浮云子果真就坡下驴。

    “得得得,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还不成啊……哎……丫头,你再略躺躺,我炉子上还煮着粥呢,去给你舀一碗来,你等等啊。”跟浮云子的暴脾气相比,游踪这言行举止显得格外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行行行,你跟赶紧去,小心饿着我家徒儿了!”浮云子依旧没好气道。

    “师父……”姜墨又嗔了她师父一眼,然后对着游踪虚笑语嫣然道:“老人家,那,那就麻烦您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反正都是一家人嘛……好了,你继续跟你师父说话,我下去看看,哎,老小子,再说一次,这丫头虚着呢,别气她!”游踪虚又嘱咐了浮云子一句,然后笑眯眯地出去了。

    屋里倒是又留下了姜墨跟她师父。

    “哼!”浮云子看着游踪虚出去,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师父,干嘛呀,您这脾气也只有徒儿我能受得住了吧,您怼怼我也就成了,欺负人一老人家做什么啊?”姜墨嗔怪道。

第四百二十五回 多了位师伯

    “哼,是他欺负为师才对!”浮云子没好气道。顶 点 X 23 U S

    “呵呵……师父,这话我也得信啊,您不是说这普天之下没人能欺负得了您嘛,再说就您这暴脾气,您说那位欺负您……哼,真当徒儿傻啊!”姜墨笑了起来。

    “嘿,你这丫头不知道的多着呢。”浮云子倒还委屈上了。

    “那……您倒是说说人家都欺负您老什么了?”姜墨挑着眉头一脸好奇。

    “呼……你这丫头不用知道,这会好好养伤就是了,躺好了!”这话浮云子可真不好回了。

    总不能说在上头的时候,游踪虚的混蛋徒弟抢了他浮云子的宝贝徒儿,那岂不是成了泄露天机,更何况他跟游踪虚千年的师兄弟之情,一直都是这么互不顺眼,又互不舍得,这小丫头不明白也罢,更何况以他的骄傲他也不好意思说啊。

    “师父……怎么,还有什么丢人的事……您老不好意思说?”姜墨见她师父吞吐的模样更是来了兴趣,一脸揶揄。

    “嘿,死丫头!找打!”浮云子佯装举起来手。

    “嘿嘿……师父……您才舍不得呢……”

    “你个臭丫头,就知道为师舍不得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姜墨一脸有恃无恐,可却把浮云子给逗得直接笑了出来。

    “嘿嘿……徒儿也舍不得师父嘛,也就师父心狠,五年都不肯来看我一眼呢。”姜墨哼唧道。

    “哼,小没良心的,这一次要不是为师我恰好途径山崖之下,你这丫头不是冻死,怕就是得让狼叼了去吧,还能好模好样地跟为师这耍脾气啊。”浮云子戳着姜墨的额头恨恨道。

    “啊?师父您救的我?”姜墨惊讶道。

    “不然嘞?就说你这丫头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为师真真是白疼你了,早知道就让你在那树枝上再挂个一天一夜的!”浮云子故意板起脸哼道。

    “嘿嘿,师父,您才舍不得呢……嘿嘿,看来咱们师徒还是心有灵犀的,不然那就那么巧得师父您所救啊!”姜墨对她师父的话重来都是深信不疑的,眯眼笑嘻嘻的模样。

    “哼,算你这臭丫头心里还有数!

    想着五年没见你这丫头了,打算赶着年前到京里去看看你的,那知道你闹这么大!

    好在为师正巧绕过那里,就瞧见你这丫头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哎呦喂,为师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

    幸好你这丫头还有一口气,所以为师才……哎……想想都觉得害怕,好在你这丫头命大,可算是醒了,呼……

    你这丫头,师父不都嘱咐过你了嘛,凡事动脑子要小心的,你这一次别跟为师说是自己失足啊!”浮云子差点就说漏了嘴,还在及时憋了回去。

    “才,才不是……”姜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妄她还号称诡谲聪灵,自认为没谁能诓的了她,可偏偏就栽了这么重的跟头,差点就把命给搭上了。

    现在想想,这事她是完全串起来了,根本就是柳嫦曦和**川联合起来,狼狈为奸的诡计,柳嫦曦和**川的目的她尚能理解,毕竟他们之间确实已经水火不容,只是……

    只是她心里有些不懂为何会是向北传话,她不该的啊。

    姜墨一开始不愿意怀疑她,可是现在想来若不是她以云想容为理由,她又怎么会那么毫无防备轻易上当,她肯定根本不会去,自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可是……为什么会是向北呢?

    虽然向北那姑娘对她似乎是有些意见的,可姜墨知道那是因为云想容,向北小姑娘吃醋罢了。

    姜墨没打算跟她计较,也不觉得她是那种恶心肠的人,所以即便知道她有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毕竟她信云想容嘛。

    可是……现场的情况实在让她意外,**川带的人根本就是蓄意为之,设下圈套就是为了等她上钩,可若没了那个引子,这件事就没办法成立。

    姜墨皱眉,不由地怀疑向北到底是是个什么身份……

    虽然柳嫦曦是云想容的妹妹,而且假借了云想容的名义,可姜墨倒是没有怀疑过云想容,她似乎信他,更信自己对人的判断!

    姜墨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更气愤他们对云想容的利用!

    柳嫦曦,那一刀……真不敢想象,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嫦曦柳大才女竟然会下手如此狠绝,姜墨不由得地摸到了腹部的伤口,心里讶异柳嫦曦居然真的会沦落到跟**川沆瀣一气。

    要说单单是因为小叔叔赵宗佻跟她分手,柳嫦曦恨她,她虽然不接受,但尚能理解,可能让**川和赵从寒如此煞有其事,劳师动众,怕不仅仅是么简单的一件事吧。

    姜墨似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深处,却又有些事情总是想不明白。

    “嘶……行了行了,咱不想了,你身体还虚着,那些事不是你现在该想的,咱好好休息就成,师父陪着你呢,不用担心。”浮云子瞧姜墨脸色又有些不好,便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抚道。

    “嗯……哎,师父,那,那刚才那老人家到底是谁嘛?”不说她的事了,姜墨又恢复了对游踪虚的好奇,毕竟跟师父一起的多年,从来不知道师父身边还有这么个人嘛。

    “他啊,没啥特别的,就是你师父我的师兄而已。”浮云子撇嘴道。

    “您的师兄?师父,我,我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啊?”姜墨打从认识她师父,就只见他一人独来独往,想他脾气古怪,估计没什么人能像她这么亲近师父的。

    可那人确实不同,姜墨就觉得那人跟师父莫名熟悉,虽然俩人都是嘴下不饶人的,可那关系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会如此不顾及吧,所以姜墨才倍加好奇。

    “那老混蛋,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用认识他!”浮云子哼道。

    “师父……干嘛啊,人家怎么说也是您老师兄,您这左一句老混蛋,又一句老小子的,多不好听啊……”姜墨推着浮云子的胳膊不乐意了。

    “哎……你这丫头就是心软,我跟他这一辈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的,早就习惯了,放心,他才不在乎呢。”浮云子无所谓道。

    “可不是嘛,我要是在乎,怕是已经让你这老小子气死多少回了吧!”师徒二人正说着,游踪虚端着熬好的粥进来无奈道。

    “嘿,你这人怎么又偷听老子跟徒儿说话啊!”浮云子皱眉。

    “哎……谁知道你又在背后说人啊。”游踪虚夜毫不示弱。

    “哎!”

    “师父!”姜墨可不想看这俩老人家斗嘴,连忙拉住了她那蓄势待发的师父。

    “呵呵……还是你这徒儿最懂事,行了,粥来了,让丫头喝粥吧,你要是不痛快,那咱们俩一会到外头继续。”游踪虚笑道。

    “嘿!谁怕谁啊!要不是我徒儿,哎,算了,徒儿吃饭!”浮云子碍于姜墨的面子倒也收敛不少。

    “呵呵……师伯,谢谢您了,您坐。”姜墨乖巧可爱,倒是游踪虚心里一阵舒坦。

    “呵呵……好好好,还是你这丫头最让人喜欢,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会跟了师弟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呢?倒是可惜了……”游踪虚一脸不置可否。

    “嘿!老子给你脸是不是?丫头就是我徒儿怎么了?羡慕嫉妒恨去吧你!”

    浮云子最不喜欢别人说他不配做丫头的师父,毕竟论脾气秉性他们师徒俩是差了一大截的,就算是之前在昆仑虚的时候,那些老哥们师兄弟的都喜欢这么说,浮云子憋屈不得性格,自然一一回怼,所以这会游踪虚这话一出,浮云子又是瞬间炸了。

    “师父……”

    “他,他他欺负人,他欺负你师父我!”浮云子一脸委屈巴拉,跟他这把年纪着实不符可又不那么违和。

    “呵呵……师父……师伯是您师兄嘛,您就不能……”姜墨像哄着孩子一样。

    “不能!”浮云子一脸傲娇!

    “呃……师伯,我师父别的都好呢,就是脾气……要不您让让他?”姜墨转头跟游踪虚商量道。

    “好,就听你这丫头的。”游踪虚倒是大方。

    “嘿!谁让你让了啊!”浮云子更不乐意了。

第四百二十六回 要不带回去得了

    “师父!”哎,她这师父也真是的,刚台阶不是下挺好嘛,人家师伯又给了,师父他老人家就不能好好地继续下嘛,哎,非得跟人家斗嘴置气,哎……姜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哼!”浮云子真跟个孩子似的,傲娇得不行。

    “师父……人家跟师伯也是头一回见面,您就真好意思这么尴尬着?”姜墨一把把浮云子拉着坐下,嗔怪着。

    “那怎么了!”浮云子还犹不解气道。

    “师父!”姜墨皱着小眉头一脸无奈。

    “呼……成成成!那师父就看你的面子,不跟他计较!”眼看自己宝贝徒儿不乐意了,浮云子只能妥协,瞪了游踪虚一眼哼道。

    “呵呵……这才是我的好师父嘛……您倒是快让师伯坐下啊。”姜墨笑眯眯道。

    “哼,行了,就看在我徒弟的面上了,你别站着了,坐吧。”浮云子随意挥手,游踪虚倒是大度惯了,只是笑笑便落了座。

    “师伯,谢谢您的粥,那个,师父都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呢?”姜墨一边吃着粥,一边继续问道。

    “呵呵……这老小子,你都说了我半天坏话了,都没告诉丫头我的名字啊,哈哈……小丫头,我呢就是你师父的师兄,我呢叫游踪虚,你喊我师伯没错。”游踪虚哈哈笑道。

    “嗯,师伯,我,我是姜墨,应该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唯一的徒弟了。”姜墨客气地自我介绍道。

    “不是应该,而是就是!”浮云子补充道。

    “呵呵……对对对,我就是了呢,我师父唯一的徒弟哈。

    不过,师伯啊,师父教了我好些年,我倒是从来都不知道师父还有您这么一位仙风道骨,厨艺精湛的师兄呢。”姜墨乖巧地笑道。

    “呵呵……阿弥陀佛啊,好在你师父没在你打小时候败坏我的名声啊。”游踪虚果真是跟浮云子好师兄弟,真是三句话就能怼起来。

    “哼,当时老子正忙着教徒儿呢,哪里有空提你,自作多情的。”浮云子顺杆怼着。

    “哎哎哎,师父,师伯,两位老人家,好了嘛,就当是给我这个晚辈点面子,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姜墨放下手里勺子,把他们俩分开。

    “哼!”浮云子又哼了一鼻子。

    “哎……”游踪虚一样白了他一眼,两人倒是都很听话的不说了。

    “这才乖嘛,师伯,您是跟师父一起要进京去瞧我的?”姜墨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是啊,你师父总是叨念你这么个徒儿,我们正好云游在此地附近,所以就想趁过年之前去瞧瞧你的,万没想到恰巧在山崖之下遇见了你。

    好在你这丫头命大,是挂在了树上,不然啊,那样的大雪,我们就是经过也不定能瞧见你的。”游踪虚看了浮云子一眼后捋着胡子笑道。

    “呼……我还以为这一次我必死无疑了呢……”姜墨深深吐了一口气道。

    “哎……我和你师父起初也这么认为,救下你的时候,你几乎没有呼吸,真真是吓人的,好在你这丫头够坚强,倒是挺了过来,怎么样,腹部的伤口还疼吧?”游踪虚心有余悸道。

    “其实现在倒也没有那么疼了。”最疼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虽然照样挺疼的,不过她还能忍,姜墨只是微微皱眉道。

    “哎……缓过来就好,缓过来就好,现在天气凉,伤口本就不容易愈合,你这丫头记得尽量少活动,知道吗?”游踪虚关心道。

    “嗯,师伯我知道的,您放心。”姜墨笑得乖巧。

    “哎哎哎,这是我徒儿,你能不抢我的话吗?”浮云子见自家徒儿跟游踪虚倒是聊得亲切,一脸醋意。

    “师父……”姜墨无奈嗔道。

    “没听嘛少说话,少动气,你乖乖喝粥。”浮云子嘟囔道。

    “哎……知道了……”姜墨无奈,又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一整夜过去了,柳嫦曦被反复地抬着出来进去,一阵阵冷热交替,很快便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可有赵朝宣的话在前,侍女们既不敢让她休息,也不敢让她死了,只能找来太医给看诊,开药。

    一记强心剂灌下去,柳嫦曦又清醒了过来,来不及再多喘口气,便又被抬着扶着站了出去,侍女们瞧着她如此模样,其实心里有些不忍。

    可转念又想到他们二爷就是因为她还生死未卜,说不定现在正承受比这更难受的煎熬,大家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继续按照赵朝宣的吩咐来了……

    对柳嫦曦而言,这样的折磨让她心里越发记恨姜墨,大概是恨意还让她能强撑着保持片刻的清醒。

    “那个……我粥也吃完了,师伯啊,您炖了鸡汤,是不是还有点肉什么的啊?”游踪虚就怕姜墨肠胃孱弱,粥也只帮她盛了小小一碗,不过几勺便能吃完了。

    而姜墨一碗鸡汤,一碗粥之后,这胃觉似乎是醒了过来,小馋虫就有些蠢蠢欲动地想吃肉了。

    “肉……倒是有的,不过你现在的胃力还不能克化,再忍忍,赶明后个胃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能吃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成。”游踪虚慈爱道。

    “啊……”姜墨有些小失望。

    “哎哎哎,徒儿,出息点,这可是为你好,差不多行了啊。”这次浮云子倒是没有怼他师兄,毕竟他也知道姜墨这丫头胃力得慢慢恢复才行。

    “哦,我也就是一问,没说非得要吃嘛……”姜墨也是要面的,搅动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着。

    “呵呵……那就好,丫头,你现在中气不足,略坐坐,然后就躺下休息吧,我现在去把你的药熬上,等你再迷糊一会,起来就能吃药了。”游踪虚好像比她师父忙碌。

    “啊?哦,那,那就辛苦师伯了,那个……师父……”素未谋面的师伯待她如此之好,姜墨真有些受宠若惊。

    “那是他该的,让他去!”可她师父却不以为意。

    “师父……”姜墨很是无奈。

    “呵呵……不要紧的,我们俩就这么着的,你先休息,一会药好了,我再给你端来。

    哎,老小子,别说太久,丫头最重要的还是休息,知道不拉!”游踪虚给了浮云子一记眼神,便转身出去了。

    “行了行了,这是我徒儿,我不比你心疼啊!”浮云子依旧没好气道。

    游踪虚出去,姜墨只是跟师父说了不到一刻钟的话,便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就过去了。

    这会,浮云子才起身,素袍一挥,仿佛设下某种看不清的结界,又心疼地望了姜墨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呼……你看,他们还在找丫头。”游踪虚淡淡一指,仿佛拨云见日,那些士兵就在他们眼前不远处,却看不到他们这里任何事物。

    “哎……我还是想带丫头回昆仑去。”浮云子皱着眉头道。

    “啧,你不要胡来,我知道你担心小丫头,可她现在身是凡人,到了昆仑未必就有利无害!”游踪虚不大同意。

    “我当然知道,可是丫头身上的血是流干了的,若不是你过渡了真气给她,怕是早就没命了……

    哎……我怎么知道丫头还能坚持多久!

    为什么每一世,我这徒儿都要经历这种痛苦!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浮云子每每看着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丫头在下界如此受苦,便觉得五脏俱焚,疼得几乎快要窒息,所以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恨不得立刻将她带了回去,再也不要受着轮回之苦。

    “师弟,你别这样……”游踪虚看着浮云子默默落泪的样子,也是唏嘘不已。

    “敢情伤得不是你徒弟,她才多大年纪啊,哎……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同意她跳了幻境之湖的,如今……哎……”浮云子心里一阵空悲戚。

第四百二十七回 不念不忍

    “成了,人不都救回来了嘛,你总好过我啊,这一世你好歹还陪在你宝贝徒儿身边好些年呢。顶 点 X 23 U S

    我呢,哎……想见见徒儿都得趁夜深人静,悄摸地去看,就怕吓着他,哎……咱俩到底谁比谁可怜啊……”话说到这,游踪虚跟着委屈起来。

    “呼……你倒是去啊,谁拦着你了!”浮云子心里也知道游踪虚的委屈,可这嘴上话还是那般得理不饶人的。

    “我倒是想啊,可这丫头的危险还没过去呢,我不放心……”游踪虚不是没想过,毕竟好不容易下来了,他当然想去见见这第十世轮回的傻徒弟了,只可惜姜墨的情况还不稳定,所以……

    “呃……那是我们师父拖累你了……”浮云子当然知道游踪虚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他跟他之间那就是相爱相杀,太了解彼此,这话一出,他倒是有些愧疚了。

    “说什么呢,我知道你这人的性子,就是嘴巴毒,可这心比谁都好。

    前两世宗佻出事的时候,不也是你拼死护着了,呼……这俩孩子是分不开的,一个出事了了,另外一个也难周全,就当是为了那小子,你这丫头我也得救啊……”游踪虚笑了。

    “哎……你说这俩孩子不就想在一起嘛,怎么就那么难呢……月老那混小子,我,我这真想逮着他好好揍一顿,一解这几世之来的怨气!那老小子也不知道心肝是不是石头做得,硬得很!”浮云子一想起这事就来气。

    “哎……这也怪不得人家月老,再说了,人家不也帮了咱们不少了嘛,放心吧,这不还有咱们俩嘛,丫头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过瞧这样子,这丫头怕是得过了这个年了,哎……倒是得让他们这些人继续辛苦着了。”游踪虚指着不远处还在一寸寸寻找着姜墨的将士们道。

    “哎……老小子,这次,多谢你了。”浮云子刚才怼归怼,可心里却对游踪虚是无尽感激,毕竟他下来的太着急,就为接他徒儿那一下,便几乎耗尽真气,若不是游踪虚也跟着来了,怕是他们师徒二人都危险了。

    “哎呀,咱们俩之间还客气什么啊……”游踪虚摆手,拍拍他的肩膀,往一旁的屋子去了……

    京城内外,两股势力在争分夺秒地搜查柳继的踪迹,当然柳府也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但双方皆无所获。

    柳继是姜墨出事当夜偷偷溜出去的,为保性命,他定是不能在京中停留太久,宗广王估计他会想办法尽快离京,所以城门把守格外森严。

    另一方面,城外的搜查也朝着南去的方向,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他该是不会离开太远,毕竟大雪封山,想要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实在不易。

    只要他走了大路那势必就会留下踪迹,至于小路,条条都比较危险,几乎翻山越岭。

    京兆府的人找了将近一天一夜,终于在离京的一条小径之上,发现了可疑的车辆踪迹。

    再往前却只发现了车马失控,车毁人亡的迹象,但却只有车夫的尸体,没有他们要寻找的柳继身影。

    马车残骸在一处急拐道口,看着路径轨迹,十有**有摔下路边短崖的可能,京兆府的人便兵分两路。

    从遗留在车体残骸中的少量信件和衣物之上,能确认这该是柳继出逃时候所用马车。

    只是马车毁成这样,现场却不见他的踪迹,山崖下也未有发现,很是让人疑惑,京兆府只能继续追查,消息传了回来。

    宗鲁府内,得知此消息的宗鲁王甚是气恼,拍着桌子冷笑道:“哼,他这是想来个金蝉脱壳,好啊,敢跟本王玩阴的,本王倒要看看,扒了他这层皮,他还能活多久!”

    “父王,他既然不惜以假死逃脱,您说他会不会主动去找赵宗佻?要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这是**川的担心。

    “他就是有这个心思也得掂量一二,当年镇山王之事,他脱不了干系,只要我放出风声,以赵宗佻的性子,你觉得他还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关于这一点柳继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就凭这一点,宗鲁王谅柳继也不敢去找赵宗佻。

    而他之所以要逃,无非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两难的处境,无论对谁,他柳继都难逃一死。

    柳继他倒也不笨,倒是他们疏忽了,宗鲁王微微皱眉,不过倒也不是特别担心,如今不过是要再多费一番功夫罢了,倒也无甚大碍。

    “那父王,这事……”**川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着急,你那不是还有柳嫦曦嘛,我想柳继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他的女儿了吧,盯好那里,肯定会有线索!

    至于外头的那些事,就让京兆府那些人来就好了,我们不着急!”宗鲁王一脸运筹帷幄。

    “可是……京兆府的人那可是皇爷爷的,难保不会……”**川仍旧不放心。

    “是你皇爷爷的人又如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时候,咱们更要稳住!”宗鲁王饶有耐性。

    “是,儿子明白。”**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一直担心柳嫦曦的情况,因为到现在他是一点柳嫦曦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这让他很不安。

    柳嫦曦的受伤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本来就是为了设计姜墨那死丫头的,可却没想到还是牵连了柳嫦曦,因而也只能顺势而为。

    也是为了保证此事的可信度,**川只是帮柳嫦曦简单止血,让她服下保命丸之后便带着人匆匆撤了,单留柳嫦曦一人在雪地之中,就是为了等赵宗佻他们寻来,毕竟伤着的柳嫦曦让人更容易相信匈奴之事。

    因而**川一直担心至此。

    而柳嫦曦嘛,因为赵朝宣的气恼,她备受折磨和煎熬,不停地冻晕过去,然后被救醒,然后再冻晕过去,再被救醒,反反复复,柳嫦曦的意识已经接近崩溃,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转天之后醒来的赵宗佻想要过来问询究竟,才发现了这个情况,救了她,不过她却因为反复高烧持续陷入无意识的昏迷。

    赵宗佻是既气恼又无奈,尤其是得知此乃赵朝宣所为,他更是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虽说此举确实不妥,可赵宗佻却能理解赵朝宣的举动,只是柳嫦曦到底曾经是他爱过十年的女人,如今受此折磨,他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心里也在不停地怀疑着她。

    毕竟他对丫头的了解也一点不比朝宣他们差,他们能想想到的,他自然也明白,只是柳嫦曦却是他不愿意也不想接受的那个点,不得不承认这让他多少有些犹豫了。

    “呼……”他赵宗佻不是圣人,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虽然他也曾痛苦纠结,可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真的再也不能逃避了。

    既然做出了那日的决定,他就不曾后悔,虽然心里对柳嫦曦还有愧疚,可他就是不愿意委屈了姜墨。

    他其实早就明白墨丫头对他的心意,一开始迟迟不愿意接受,一来是身份,二来是年纪,三来,更重要的便是他赵宗佻的心。

    他并不确定,他对姜墨那丫头来说是不是好的,虽然他也早就习惯了她陪在身边惬意的日子,可他不敢自私,不敢就这么把那丫头卷入到他的生活中来,因为他的生活远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平静美好。

    就连柳嫦曦陪了他十年,都还不能完全接受他内心背负着的压力和执念,更何况是小小年纪,尚未经事的小丫头呢,不管她能不能,赵宗佻都有些舍不得。

第四百二十八回 想那小子了?

    赵宗佻虽然打小是生活在皇帝皇后的身边,备受宠爱呵护,可却因为父母双亡,宫中不见硝烟的尔虞我诈,从来不曾享受过什么真正无忧无虑的儿时时光,所以他才对赵朝宣这个没小了自己多少的侄儿如此疼爱。m.www.uu234.net

    尤其朝宣那孩子又打小身子孱弱,他更是心疼,就是为了能让他不要像他们一样,而是能有个简简单单的童年,也当时弥补他儿时遗憾了。

    只可惜,三哥三嫂因为皇伯父的关系,一直活得不痛快,连带着朝宣这个孩子也备受委屈,而他又经常远在边关,三哥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所以朝宣那孩子多半跟他小时候一般,即便富贵加身,却从未有个什么欢乐的事情,一直到了姜墨那丫头的出现,似乎带了了意想不到改变。

    一开始,他也只是听说了姜墨那丫头的英勇事迹,因为她救了朝宣,所以赵宗佻对她有了留意,不过也只是留意,完全没有往心里去,更没想到那丫头就会因此进入了他的生活,再也出不去了。

    呵呵……那丫头,一天疯疯癫癫的,一开始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那么喜欢看着那丫头,也许是因为从来没瞧见过那么古怪精灵的小家伙吧,反正是觉得很有意思。

    当然,那个时候可不是什么喜欢,毕竟当时他身边正有着柳嫦曦呢,他不过时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特别,太有趣了,小小年纪却是个乖张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关键是小脑袋瓜也够聪明,不仅仅帮了朝宣不少,也无意间帮了他不少。

    虽然偶尔还是会闹着有些头疼,可赵宗佻却总是鬼使神差的会莫名地会心一笑,不论姜墨那丫头会给他闯多大的祸事,他都是会第一时间会护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丫头这个年纪,就该活得无忧无虑,也许是被感染,也许是想更好地弥补自己的遗憾,所以赵宗佻就是愿意这么护着,仿佛这便是他欢乐的源泉。

    慢慢的,丫头就这么渗入了他的生活,几乎无处不在,而他渐渐甘之如饴。

    可是,他却一直当她是孩子一般地疼爱,毕竟那丫头跟朝宣一般大,小了他整整十岁,不是孩子又是什么呢。

    所以,即便早就察觉到了丫头的心意,他也只当那是小丫头的依赖,不作他想。

    即便身边的人都渐渐说了起来,可他却仍旧不觉得什么,直到西北那一次的事情,丫头不顾安危的挺身而出,生死与共,赵宗佻甚是震撼动容。

    他明白那不该是丫头那样的孩子该承受的,可她偏偏就那么做了,让他心里抑制不住地翻涌,至此无法平息。

    后来,丫头寸步不离的守护,那是谁也无法替代的默契和温暖,虽然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是那样的放不下柳嫦曦,可是他知道他也同样放不下丫头了。

    所以,他才愿意冒着坏了计划的风险,让丫头去帮舒文踪,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是丫头想的。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可却一直不敢也不能正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丫头最好的的生活,一直拖到了不久之前,他跟柳嫦曦之间似乎真的彻底到了尽头。

    而他还在自责和内疚,竟然还要靠丫头帮他撑了场面,不然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才是那个狼狈之人。

    似乎说出心意,也没有那么困难,那一刻他有些莫名的解脱和喜悦,可接下来的事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没想到他们敢这么动丫头,这是赵宗佻不能忍的,而如今柳嫦曦……他即便不爱了,却也不希望她会到了如此地步……

    “爷……小王爷也是被气得没辙了,这明显就是宗鲁王府的诡计,柳姑娘怕是也牵扯其中,所以……”白幽见赵宗佻眉头深皱,就怕他动气,所以连忙替赵朝宣开脱道。

    “呼……以朝宣那小子跟丫头的感情,我明白……

    白幽带上人,随我出城去崖底吧!”醒过来的赵宗佻知晓了所有事情,心里早就明白了这里头错综复杂的阴谋,所以再无当日那般的急躁和癫狂,他明白现在这种时候,他不该乱更不能乱。

    丫头根本就是因为他而受此大罪,所以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更何况他们不就想他乱了方寸,然后放松对他们的警惕嘛,好,他不妨随了他们的愿,将计就计,看他们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爷,可,可皇上有命,您不能出府,卑职……”皇帝就怕赵宗佻出事,所以连下来几道命令,现在上将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违抗皇命。

    “呼……我若不出府,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呢?更何况,丫头一日未归,我这心就一日未安,即便待在这府里又有何用?”赵宗佻怅然道。

    “可是……你这身体……”白幽矛盾。

    “一时半会的死不了,去,帮我把三哥请来,我有话要跟他和皇伯父说,快去!”赵宗佻心里有了应对之策。

    “这,是,卑职这就去!”虽然不忍,可白幽却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冲出府外往宗广王府去了……

    当天下午,赵宗佻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城外姜墨坠崖的地方去了。

    宗鲁王得知此消息,暗自得意了许久,当晚便有府里之人被派去了南地……

    一连又是七日过去了,再有三日就要过年了,姜墨仍旧音讯全无,云楼外的把守也同样未解禁,而浑浑噩噩的柳嫦曦却才渐渐恢复过来。

    赵朝宣连着七日未回府,任何消息也没有传来,王妃卫鸾心里越来越慌。

    宫里的皇帝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几日根本就是无心朝政,时时刻刻在等待着那边的消息,而王公公也是揪着一颗心,煎熬般得等待着。

    唯独养伤中姜墨的小日子却过得无比舒坦滋润,游踪虚一手的好厨艺终于是有了发挥的空间,每天都是变着法得给她做着各样的好吃的,虽是粗茶淡饭,可却格外精心,绝对没亏着她。

    姜墨也相当给面子,每次都吃得盘干碗净,到让游踪虚越发有成就感了。

    当然,姜墨小日子虽然过得不错,可心里对赵宗佻他们的思念却有增无减,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越是会因为想着赵宗佻而时常发呆到了很晚……

    不知道小叔叔是不是知道她出事了,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会很着急吧,应该会派人找她……也许这会正满城寻她呢……

    哎……不知道小叔叔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啊,毕竟那片山崖没几个人知道的,要是他们都不知道那……

    哎……已经好些天了,掰掰指头也就要过年了吧,要是她还不回去,小叔叔还有干娘会不会很着急,可是她现在,呼……

    姜墨精神稍有恢复,心里便开始不停地惦念,这叫浮云子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为此不知道呲哒了游踪虚多少回。

    游踪虚见他如此,也懒得跟他计较,总是甩甩袍子回屋去了。

    现在正是要好好休养的时候,偏偏他家宝贝徒儿这一宿宿想着那混蛋小子,夜不能寐的,这伤啥时候能好啊。

    暗中看了几个晚上,浮云子是真坐不住了,是,他是想凑成他们,给自家徒儿一段幸福的,可这人都还没好呢,何谈幸福不幸福的啊!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浮云子往屋里去了。

    “丫头,还不睡?”半夜里,就在姜墨又继续靠在床头望着外头发呆的时候,浮云子不知从那旮旯飘了过来,一脸幽怨。

    “啊!师父……呼……您您走路都不带声的啊!吓死我了……”正走神的姜墨吓了一跳,若不是还不太能下地,估计是早跳起来了。

    “哼……我倒是带声你这丫头怕也听不见吧,这迷迷哒哒的,魂不知道都飞哪去了呢!”浮云子哼道。

    “师父……”姜墨一脸不好意思。

    “怎么,想那小子了?”浮云子说好了不吃醋的,可这脾气就是控制不住。

    “什么啊,师父……”姜墨的小心意似乎是一下子被戳破了,小脸瞬间就红了。

第四百二十九回 死心眼的丫头

    “嘿嘿嘿,瞧你这小脸红的,哎呦喂……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为师这心呦……啧啧……哎呦……”浮云子一肚子郁闷。www.uu234.net

    “师父,您,您说什么呢……”姜墨还遮遮掩掩的。

    “行了啊,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儿,你这丫头心里什么小九九,为师最清楚不过了。

    就你昏迷那三天,嘟囔全是什么小叔叔啊,赵宗佻啊,就是半句你师父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你想师父了。

    哎呦……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师父我在你这死丫头心里怕还比不得那小子来得重要吧?”浮云子气呼呼地哼道。

    “我,我哪有啊……小叔叔是小叔叔,师父是师父,不一样的嘛……”姜墨有些支支吾吾的。

    “哼!不一样,信你这死丫头的!那天就为了把破扇子,你可是差点把你师父我咬了!就差了那么一丁点!亏你师父我躲得快!

    哼,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浮云子想起那日的事情就觉得怪委屈。

    “师父……我,我不都道歉了嘛,再说了,那,那是小叔叔送我的,我……我不能丢……”姜墨一脸委屈着。

    “你命重要,那破扇子重要的!你个糊涂的!”浮云子犹不解气道。

    “师父……”姜墨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倒是觉得挺对不起师父的。

    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般样子,也就是她醒来那日,一切都好好的,可到了夜里,姜墨她突然发现自己随身带着的折扇不见了,那可是小叔叔赵宗佻送她的信物,从未离身,这一下她可慌了神,说什么都要闹着起身下地。

    她那伤口,稍微动动都有要崩开的风险,更何况下地呢,这怎么能行,浮云子和游踪虚费了好大劲才给摁住了。

    而浮云子这手上也差点让着急之下的姜墨给啃了一口,好在是让游踪虚给一指点了过去,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徒儿,浮云子当时骂死赵宗佻的心都有,现在想想都觉得委屈呢,这死丫头。

    “哼,那小子就那么值得?”浮云子果真还是一脸醋意不满的模样。

    “师父,您是没见小叔叔,改明个徒儿好了,您跟我一道回去,见到他,您自然喜欢。”姜墨红着小脸撒娇道。

    “哼!”浮云子哼了一声,心里却酸溜溜地嘟囔着:抢了老子的宝贝徒儿,还指望老子能喜欢他,没门!

    哼!没扯着脖领子揍他,都是看在游踪虚那老小子的面子上了!喜欢,那万万不可能的!

    “师父……真的……”姜墨摇着浮云子的袖袍哼唧道。

    “哼!没出息的!不就是个小子嘛,就能这么喜欢,喜欢的你这丫头夜不能寐?”浮云子有些吹胡子瞪眼。

    “我,我……这不都好些天了嘛,他们肯定也在担心我的,我也就是想想……师父……”姜墨这话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哎呦……果真是……哎呦,哎呦……”浮云子真真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啊。

    “师父……”姜墨一脸害羞。

    “成了,这小脸红的,为师不说了还不行啊,好了,既然那么想早点见到他,那就给为师我好好躺下休息。

    这一宿宿熬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算个好啊,你不好,怎么下地,连地都下不了,又怎么能走出去?走不出去,想见谁都是百搭!”

    “师父……我,我……”

    “少废话,赶紧躺下休息,要是再让为师我瞧见你这丫头偷摸摸地起来不睡觉,我,我就揍你!

    别撒娇卖乖!这一次,为师不吃你这一套!

    赶紧躺好了,盖被子!闭眼,睡!”浮云子虽是语气重了些,可这也全都是为了姜墨好。

    姜墨知道,所以即便是真睡不着,也乖乖地躺好,裹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努力入睡。

    “哎……你这丫头啊……”浮云子郁闷归郁闷,可心里最多的还是心疼,看着她睡了,这才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师父……”姜墨听出了浮云子的担心,又弱弱地喊了他一声,只是不敢睁眼。

    “行了,赶紧睡,明个我让游踪虚给你再炖只野山鸡,煲个鱼汤,嗯,睡吧,傻丫头。”浮云子的所有无奈最终都只能化作一脸慈爱。

    “嗯,师父,我睡了,晚安……”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姜墨心里温暖如春,转眼带着笑意昏沉入睡。

    “哎……”浮云子这才悄悄关上房门出来了。

    转眼,再有两天就是年了,因为姜墨的事情,就连皇宫里也没有任何喜气,皇帝担心赵宗佻也没有那个心情。

    “王公公啊,宗佻那里情况如何了?”养心殿内,皇帝临睡之前都不忘问一问赵宗佻的情况。

    “皇上,放心吧,有太医随行,上将那没什么大问题的。

    哦,对了,听说,今个上将府的人把柳嫦曦给送回柳府了。”王公公也是刚接到的消息。

    “送回去了?”皇帝一脸意外道:“怎么,她说什么了?”

    “那倒是没有,也许是真说不出什么,所以上将便让她回去了,还有云楼那里,上将今个也算是解禁了,皇上您派去的人也都撤了。”王公公回道。

    “嘶……宗佻这是要做什么啊?难不成是对柳嫦曦心软了?”皇帝皱眉不解。

    “这……奴才也说不好,一个是上将爷的曾经,一个是上将爷的现在,这等为难的事情,换了谁怕是都说不好吧……”说实话,刚得这消息的时候,王公公心里也这么迟疑过。

    “呼……是啊,宗佻那孩子重情,又怎么不会为难呢……

    说来也奇怪,柳嫦曦这姑娘虽然是自私自利,孤清傲慢了些,可还不至于不堪到这个地步吧?怎么就会……”皇帝能想明白宗鲁王的阴谋,却真有些搞不懂柳嫦曦为何就会参与其中,这倒不是对她的信任,而是对赵宗佻之前眼光的信任。

    毕竟那是赵宗佻喜欢过的人,即便再不好,可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皇帝不懂。

    “皇上,柳嫦曦那肯定是为了她父亲柳继啊。”王公公倒觉得原因很明显嘛。

    “朕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柳继吧。”皇帝却觉得不单单如此。

    “这……皇上,您是说柳嫦曦跟二爷之间……”王公公比着兰花指似乎明白了什么。

    “哼,瞧瞧这后宫便知道女人嫉妒起来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柳嫦曦那么骄傲自负的人,难保不会……”皇帝像是洞察到了什么。

    “单为这事?”王公公却觉得柳嫦曦不是那种能干大事的人,所以迟疑。

    “她单为这事确实不可能闹得这么大,可不代表没人不能利用这一点啊,人的心,最怕被不该有的念头蒙蔽,唉……现在想来,宗佻没跟着坚持下去反倒是好事了。”皇帝庆幸道。

    “皇上,您不一早就盼望着上将爷能放弃柳嫦曦的嘛,怎么现在却这么说?”王公公有些糊涂了。

    “唉……话虽这么说,可宗佻重情又执拗,十年感情要想好好放下那不容易。

    虽然是有丫头在呢,可……朕不也担心嘛,那到底是个小丫头,虽然性子秉性都太合适宗佻了,可到底年纪小,还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哪里就真能抗得住那么事。

    朕不也是怕她万一兜不住,也好帮衬一把嘛,得,这事偏巧就这么出了,倒让朕有些措手不及。”皇帝是没防备事会出在姜墨身上。

    “唉,谁说不是呢,偏偏是让二爷出事,这不是要上将爷的命嘛,哎……这都十天了,也不知道二爷那,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大概除了赵宗佻和赵朝宣之外,所有的人都对姜墨的生还不抱希望了,就连宗广王妃卫鸾亦是如此。

    她的信已经写好了几天了,可就是一直没勇气寄出去。

    皇帝又何尝不是呢,若是个其他人也就罢了,伤心个几天该是能过去的,可偏偏就是那个小丫头,虽然谁也没点破,可那就是在要宗佻的命啊,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准备才能让宗佻好过一点。

第四百三十回 愧疚难当

    “对了,老三那里进行的都可还顺利?”皇帝叹了良久的气,努力打起精神来问道。顶 点 X 23 U S

    “宗广王爷那倒是没听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唯独是王妃娘娘……您也知道,宗广王妃对二爷根本就是视若己出,如今也是病歪歪地躺在府里着急担心呢。”王公公也是一脸担心。

    “嘶……你不说朕倒是差点忘了,这丫头可是姜骞的亲闺女啊,这事……可通知他们了?”皇帝几乎都快要遗忘了。

    “据老奴所知应该是没有,准确的说是不敢。”王公公对这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怕他们知道了受不住?”皇帝听明白了。

    “那是肯定的啊,王妃娘娘,上将都如此了,更何况那二位还是二爷的亲爹娘呢,哪里就扛得住呢,小王爷那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得悠着些,所以……”王公公也是摊手摇头。

    “哎……这么说朕都有些觉着对不起姜骞那一家子了。

    这样,王公公,你……多准备些东西,就当是朕的心意派人快马加鞭给姜骞送去,就当是……是新年赏赐或是贺礼都好,反正多准备些好东西,都从前段时间他们进贡的东西里挑。”皇帝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了,毕竟这事是他儿子搅起,而现如今他这个做皇帝,做父亲的确还不能立即动手,也只能先借此了表愧疚了。

    “皇上,这,这太突然了吧,奴才怕姜骞将军看出什么来啊。”王公公知道皇帝的愧疚,可这样大张旗鼓的,姜将军又是个睿智之人,难保不会……

    “嘶……那,那你就替朕找个合适的理由,这东西必须得送,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瞧出什么来,万一丫头是真出事了,这接下来的话,朕也不至于那么难开口了。”皇帝来了脾气。

    “这……老奴遵命。”王公公知道皇帝心里不舒服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等等,朕问你最近宗鲁那里可有什么动静?”皇帝继续问道。

    “那倒是没有,跟二爷出事前,差不多,只是……”

    “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皇帝皱眉不耐。

    “只是宗鲁王府真有些太安静了,安静得老奴都觉得奇怪呢。”王公公顿了顿道。

    “哼,这是要欲盖弥彰啊……”皇帝冷笑。

    “皇上,这话原不该奴才多嘴,可……这一次事情忒复杂,又连累到了二爷,奴才觉得上将爷这一次怕是……”

    王公公是皇帝身边时间最长,也最亲近的奴才,当然是急皇帝之所急,忧皇帝之所忧。

    这次事情牵扯了上将,宗广王和宗鲁王,或者说本根是他们之间的又一次对决冲突,这种时候最为难的恰恰是皇帝。

    而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因为上将爷体恤皇帝主动选择退让,可这一次,他们动了二爷,而且还是如此严重之事,王公公心里真的没底,很是担心这一次上将他会选择追究到底,那他们家皇帝主子真真就是难做了。

    “呼……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制衡之术,朕牺牲了宗佻太多次了,这一次,朕不能了,他们确实逾越得狠了,不好好杀一杀,怕是都要忘了,朕这个皇帝还没有死呢!”皇帝打心里起了杀意。

    “皇上,那……”王公公是担心阴妃娘娘。

    “哼!不过是个女人,若是乖巧,朕让她颐养天年,若是敢犯浑,该杀就得杀!

    朕从来不缺儿子和女人!”皇帝打从几年前就已经不把阴妃当回事了,即便还有两个儿子夹在中间,他一样是该冷就能冷的,现如今的后宫,没有恩宠这档子事了。

    “呼……奴才明白了……”王公公听了皇帝这话,心里倒是没那么担心了。

    “行了,你替朕再往老三那去一趟,给老三家媳妇送些补品,然后直接到城外看看宗佻今日情况如何。

    对了,朕让你找的那两件大氅一并带去,宗佻一件,朝宣一件。

    后个就是除夕了,若是俩孩子愿意回来就回来,若是不愿意,那也就算了,记得把送去的东西全都带过去,知道吗?”皇帝吩咐道。

    “是,请皇上放心,老奴这就去办。”王公公领命朝外去了。

    皇帝捏着手里已经有些泛黄的玉佩默念着:小弟啊……那丫头可是咱们宗佻心坎上的姑娘,你若在天有灵,千千万要保佑那丫头平安无事,不然朕真怕宗佻会坚持不住啊,小弟……当朕拜托了……一定要保佑那小丫头平安无事,一定要……

    云楼解禁,楼里的人无不欢呼雀跃,这半个月他们担惊受怕,以为都没办法过年了,好在是赶在年根前,外头的守卫撤了,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

    但云想容此刻最关心的仍旧还是姜墨的消息。

    问了门口的人,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可在其他人看来,能撤,说明没事了,那二爷也该是没事了才对,不过这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所以除了云想容,没人会主动问这个问题。

    打听了许久,终于知道了些什么,可姜墨却仍旧音讯全无,这个消息让他悬着的心又提起来一层。

    说实话,云想容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即便是柳嫦曦安全的消息也弥补不了他此刻内心的悲凉。

    因为云想容能察觉到姜二出事定与他小妹和向北有关,虽然如今他仍旧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可那种感觉却有增无减。

    云想容最怕这样的事,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让他一边担心姜墨,一边不得不犹豫。

    而解禁后,向北却最着急地去见柳嫦曦,但被朝南给拦了下来。

    而此时回到自己府中的柳嫦曦,可谓是失魂落魄。

    她之所以能回来,确实是赵宗佻的命令,可她也明白那大概是赵宗佻最后的信任了吧,她不知道是该替自己悲哀,还是该替自己庆幸。

    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所有人都指责她是凶手,就连她自己都要坚持不住了,可唯独赵宗佻信她,不仅仅救她,还力排众议将她放了回来。

    不得不说,柳嫦曦确实觉得震惊,因为以她对赵宗佻的了解,他不应该的,那一天他不是差点就要随姜墨去了嘛,那种痛,那种恨,他也不该啊……

    本该是松了一口气的柳嫦曦,此刻却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沉重,一丝愧疚袭上心头。

    赵宗佻那深深的一眼,她无法忘却,是质疑,是无奈,是失望,她怎么会觉得莫名心痛呢,她不该的!

    因为对于设计姜墨的事情的,柳嫦曦不曾后悔,也不会后悔,因为那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自己。

    姜墨对她来说仿佛就是命里的克星,她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就全乱了,乱得让她承受不了。

    所以她就是想教训她解气的,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有想置姜墨于死地,可是那一刀捅下去之后,她的心似乎就变了,事情也变得有些不受她控制的。

    或者说,这件事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那是**川的主意,她不过是配合他们绊住姜墨,从而让父亲顺利离京。

    如今目的达到了,父亲安然离开,可她仍旧无法感到一丝丝的松懈,难道说真的是因为赵宗佻……

    不,不应该的,柳嫦曦你该醒醒了!赵宗佻那么绝情的话早就说得一清二楚,你们之间已经再无关系,看着他为姜墨神魂俱裂的模样,你也该死心了,柳嫦曦,你该死心了,该死心了……

    柳嫦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府上的,直到端着茶盏的指尖传来了烫意,她才有些回过神来。

    而茶盏应声落地,碎了一片……

第四百三十一回 悔念!

    “姑娘恕罪!”侍女们跪了一片。

    “呼……都下去吧……”短短十天,柳嫦曦经历了太多,她已经无心计较这些侍女的周到与否,她只是想尽快排解掉内心的彷徨不安。

    她该是恨赵宗佻的,该是畅快姜墨的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什么她的心偏偏就如此忐忑,柳嫦曦捂着胸口,眉头死死皱着……

    “爷,卑职不懂,您明明知道这事定于柳姑娘脱不了干系,您为何还……还如此心软!卑职真的不明白!”回山崖的路上,白幽实在憋屈不住,快了马几步近前问道。

    “这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为难她也无济于事。”赵宗佻皱着眉头道。

    “那二爷就该这么委屈吗?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那不都是因为她嘛!

    爷,你明白的,若不是他们用计,二爷根本不会出这档子事!”白幽不忿。

    白幽一直陪着赵宗佻,他们本是一直都在崖底寻索二爷踪迹的,可就在今日,接到府里消息说是柳嫦曦醒了过来,大致算是恢复了,他跟着他们家爷立即返回,就想问出个究竟。

    本以为定是场针锋相对的质问,可爷就是简单问了几句,柳嫦曦始终坚持自己无辜,爷就这么算了,不仅仅是算了,干脆连人都放了!

    这可真把白幽急坏了,当时就想出声,却被赵宗佻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嫦曦被送了出去,然后一直郁闷到了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带着委屈出口道。

    “白幽!”赵宗佻无奈皱眉。

    “卑职没说错啊!就是他们,他们知道二爷是您的心坎,是您的软肋,所以才……”

    “白幽!”赵宗佻脸色不虞。

    “爷,卑职就是替二爷委屈,她最怕疼,又最怕冷,可如今……卑职真的不敢想象!”白幽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泛红了。

    这已经找了这么久了,时间越长,白幽的心就越凉,他太害怕姜墨真的没办法活着回来了,是为他们家爷,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丫头出事,那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她!”赵宗佻停下马,转过头对着一脸不忿的白幽,认真道。

    “爷?”白幽以为赵宗佻还在替柳嫦曦说话,红红的眼圈带着不可置信。

    “呼……说到底,柳嫦曦不过是个帮凶,她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关键来,既然他们想借此事大做文章,那我们不妨遂了他们的意。

    彻底放松他们的警惕,兴许连柳继也能逼出来。”之所以放了柳嫦曦,解禁了云楼,并不是他打算饶过他们,都只是为了进一步佯装迷糊,只要他们动,他们就更好动了。

    “可是……这对二爷来说太不公平!”白幽明白了赵宗佻的用意,可心里却仍旧有些不能接受,说实话,也就是爷在上头压着,不然不用小王爷出手,白幽和朱晌都想找机会好好教训柳嫦曦一番的。

    “呼……我明白,丫头自所以会出事全都是因为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比我更早知道我的心意,呼……说到底,是我牵连了丫头。

    要怪罪,要追究,我该是首当其冲,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打到丫头的主意,是我大意了……”赵宗佻从醒来一直在自责,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爷……”虽然觉得他们爷就这么放了柳嫦曦不妥,可是白幽也不想见他们爷如此低迷模样,不忍出声。

    “呼……也许我就不该这么痴心妄想,丫头该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担惊受怕,危险重重。

    说到底是我害了丫头啊……如果……不是我,她也许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一切,根本不用……”赵宗佻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

    “爷,您说什么呢?二爷喜欢您喜欢得那么纯粹,那么坦荡,那么真挚,您……难道后悔了?”白幽皱眉。

    “后悔……喜欢丫头我从不后悔,可是……没有保护好她,我……”这些天只要是赵宗佻醒着,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懊恼和心痛之中,今日这话让他更是五脏翻腾,不由地捂着胸口,脸色越发不好了。

    “爷,您,您没事吧?”白幽怕自己的话说重了,一脸紧张。

    “呼……呼……”赵宗佻觉得心口越来越疼,有些快喘不上气来,干脆跳下马背。

    “爷……”白幽也连忙跳了下来,搀扶住他。

    “上将……”将士们也纷纷下马,一脸关切,可又不敢围得太近,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上将像是有些呼吸不顺。

    “爷,您,您怎么样了?来人来人,快,快去崖底叫太医过来,快去!”白幽看赵宗佻脸色越来越白,着急地有些大吼大叫!

    “是!”有将士立刻翻身上马朝山崖的方向去了。

    “爷,您坚持住,坚持住……”一路上还算好,可他们爷这突然一下,白幽真有些受不了,用肩膀努力支撑着他们家满脸担心。

    其他的将士也都默默守护,谁也不敢太出声。

    宗鲁王府里,**川听到了柳嫦曦回来的消息,很是激动,着急出门去看他,却被自己的世子妃一把拦住。

    小厮们见状全都很有眼色地避了出去,屋里只听见世子妃王氏尖利地质问声。

    小厮也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躲了。

    “你给本世子让开!”自从上一次闹开之后,**川对自己的世子妃王氏就彻底放开了,连掩饰的功夫都不想白费了,反正大家都是互不顺眼,没必要再装样子。

    “你又要去看那个狐媚子!不准去!”世子妃王氏即便不要求宠爱,也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尊严不肯妥协,那是她这样的世家贵女最基本的底线。

    那次将他们捉奸在床,负气离开之后,王氏她就把**川跟柳嫦曦之间的事仔仔细细地给查了个明白。

    知道他们暗中媾和了那么久,她的心根本就是死了,这种薄情寡意,这种卑躬屈膝,这种妄求施舍的宠爱,她王氏宁可不要!

    倒不是王氏她有多刚烈,而是因为她打小大家族长大,见惯了这种貌合神离的事情,虽然难免唏嘘,可她的骄傲和极其功利的性子,让她不会把宠爱当作唯一的事情。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跟**川之间的婚姻本就是政治之举,也就是所谓的政治联姻,互利共赢。

    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对她而言,若是夫君恩爱,那是她的福气,若是夫君薄情,那她也没必要闹生闹死。

    她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宗鲁王世子妃这个身份地位,以后还会有宗鲁王妃甚至是……

    只要权势在手,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她拿着正室的身份,不管是谁,只要进了这个府,成了**川的女人,那都得称她一声夫人,卑躬屈膝,到时候她想怎么打压那不过是看她心情的事情。

    所以她才愿意对他们的事忍气吞声,睁一眼闭一眼。

    可现在全府上下都在防着**川跟柳嫦曦见面,虽不知这其中具体原因,可以王氏的聪明和其父的点拨,她知道这是宗鲁王府在尽量撇清跟柳嫦曦之父柳继的关系。

    所以他爱疯疯去,王氏一概不会过问,但这种事关大家利益的事情,作为联姻制衡,福祸共享的一方,世子妃王氏断不会让他这么去的。

    “不可能!这种时候,你别想拉我们一快去冒险,那是你的女人,不是我们的!”

    “你!王氏!别以为有母妃给你撑腰,本世子就会怕你,给我让开!”**川真是气得想要动手。

    “哼!你倒是动一个看看,**川,我告诉你,现在是你们王府求着我们王家,而不是我们王家高攀你们!

    你要是不怕难堪,我更不会怕,这事最好闹到你皇爷爷那里去,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撬了自己小叔叔女人的人,还有什么脸在这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王氏也是个不俗的性子,根本就没把**川放在眼里。

    “你!你他妈再说一次!”**川真是快要气疯了,本想不过是奉命娶了一个摆设回来,可没想到这摆设竟是个十足泼妇,他真是越发悔恨,抬手就要打。

    “住手!”好在是被下人们着急去请的宗鲁王妃及时赶到了……

第四百三十二回 凭什么放了她!

    山崖之下的大帐内,赵宗佻刚刚回到,脸色仍旧不好,赵朝宣听说他不舒服了,放着他们继续找人,着急先赶了过来。

    “哎,朱晌,小叔叔怎么样了?”赵朝宣翻身下马跑了过来。

    “唉,小王爷,太医给瞧了,不是太好,爷他刚服了药,在里头休息。”朱晌望着垂着的大帐摇头道。

    “怎么回事?不就是回去一趟嘛,是,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赵朝宣担心着。

    “唉……卑职也不大清楚,爷回来那气色什么也没说,卑职也不敢问,对了,白幽一直跟着爷的,等会叫他出来,应该就知道了。”朱晌叹着气说道。

    “呼……”正说着,白幽也打大帐内悄悄退了出来,正巧碰见了赵朝宣和朱晌。

    “白幽!”

    “哎,小王爷!”白幽立刻行礼。

    “哎,你,你先到这边来,我问你,小叔叔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不都还行嘛,你们这次回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瞒我,实话跟我说!”赵朝宣怕扰着赵宗佻休息,拉着白幽到了一旁远了些的地方。

    “唉……兴许是卑职的话说重了,爷半路上就觉得胸口不舒服,我,唉……”白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一脸懊恼不已。

    “你,你又跟爷说什么了?”朱晌知道白幽的性子,连忙着急道。

    “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替二爷委屈!”白幽耷拉着脸哼唧道。

    “你别支支吾吾的,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朱晌真是急了。

    “就,就我们跟爷回去,本来以为是质问柳嫦曦的,结果……爷没问几句就把她送回去了,哎……我就是心里想不通,为这事才……”白幽不敢隐瞒。

    “什么?小叔叔把柳嫦曦放了!”这下换赵朝宣急了。

    “是,不仅把她放了,还是特意派人送回去的,就连云楼也被解禁了,我一着急就……”白幽连连叹气道。

    “什么?小叔叔这是要干嘛啊!为什么要放了她,为什么啊!

    姜二被她害得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凭什么要放她!我找小叔叔去!”赵朝宣一听这消息很不开心,转身要往大帐内闯。

    “小王爷,别!”白幽和朱晌连忙拦住他。

    “你们放开!我倒要问问小叔叔他心里还有没有姜二,为什么要放了柳嫦曦那种女人!你们撒手!”赵朝宣真是怒了。

    “小王爷!您,您别冲动,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小王爷!”白幽都快急哭了。

    “放开!放开!”赵朝宣对柳嫦曦可谓积怨已久,本就想找她出气,结果他小叔叔却……难道他心里还惦记着她,那他们家姜二又是什么!赵朝宣不能忍!

    “小王爷,小王爷,爷他现在这样,您就别进去了,算是卑职求您了……”白幽死死抱住赵朝宣的腰,不敢半点松懈。

    “那姜二呢!姜二怎么办!小叔叔这样,姜二又算什么啊!”赵朝宣有些爆发了。

    “小王爷……”朱晌和白幽心里也不是滋味。

    “姜二到现在生死未卜,小叔叔却就这么轻易地把人给放了,他这是要姜二如何啊!啊!姜二要是知道了,那该得多,多难过,呼……”赵朝宣的眼睛已经红了一片。

    “小王爷,不,不是,爷不是那样的人,喜欢二爷,爷从未后悔,至于柳嫦曦,爷是想……欲擒故纵……进一步麻痹那些人,所以……”白幽拦着赵朝宣连忙解释道。

    “是啊,小王爷,要说爷心里没有二爷那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天山崖上,要不是咱们几个合力拦着,爷根本就是要跟着二爷去了!

    还有那一口血,还有这些天的反反复复,爷这样的身体却一定要亲自守在这里,一寸寸的寻找!

    白天强打精神,晚上干脆就是靠药撑着,小王爷,就凭这些还不够吗?

    对于二爷,谁都看得出来,那就是爷的劫数,这个坎他心甘情愿!

    小王爷,卑职知道您是担心二爷,是替二爷委屈,可爷他这样,心里承受的煎熬不比您少啊……

    放了柳嫦曦,爷他心里同样不会痛快,您就让爷他冷静冷静吧……”朱晌一字一句说进了赵朝宣心里去。

    “是啊,小王爷,爷他这样不过是想将那些恶人一网打尽,二爷是他的心坎,爷他心里的痛苦煎熬才是最重的啊……”白幽也红了眼圈。

    “可是……姜二,她……”赵朝宣明白这个道理,毕竟自己小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可是这种时候,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小王爷,小王爷,闪电醒了,闪电醒了!”就在赵朝宣还为此纠结的时候,那头有侍卫兴奋地喊了过来……

    “醒了!”赵朝宣,朱晌,白幽都面露喜色,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让人沮丧的事情,包括闪电,如今它醒了过来,也算是一件让人能稍微松口气的好事。

    既然小叔叔还在休息,虽然赵朝宣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可还是转身往自己大帐里去看闪电了。

    闪电这只大狗一直跟着他们守在这片积雪的崖底,人或有休息,可闪电几乎没有。

    虽然京畿营里也带了不少军犬过来帮忙,可到底比不上闪电。

    一来是真没闪电那个能力和耐力,二来,姜墨对闪电来说是主人,不能割舍,而对于其他军犬来说不过是个目标,当然不一样。

    所以闪电一刻也不愿意休息,不愿意浪费,一直到彻底累瘫之前,它都不曾停过。

    雪原上一直能看到它的身影,每天都浑身冰霜,直到那日它是被将士们抱着回来,几乎没有呼吸的模样,吓得他们所有人腿软,尤其是赵朝宣真的是哭了出来。

    因为闪电跟姜墨的特殊关系,赵朝宣从来不当闪电只是一只狗,而是像姜墨一样当它是家人,不可或缺的家人,甚至在这种特殊时候,闪电就是姜墨的一个缩影,所以它的突然倒下,让赵朝宣最不能接受。

    仿佛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朝宣看见闪电气息犹存,心里又想着姜墨生死未卜,突然觉得莫名委屈,抱着闪电没忍住奔溃大哭了出来。

    帐内的将士都有些吓坏了,虽然大家也很心疼闪电这个样子,可到底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只很厉害的大狗,别无其他,所以小王爷这般大哭的模样,大家都有些不知所。

    当天,一直强撑着的赵朝宣也倒了,抱着闪电哭着哭着,一头就栽了过去,好在有太医一直跟在帐内,可他还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闪电仍旧是昏迷的,他才发现闪电四只爪子因为长时间在雪地之中,即便是包了棉布,还是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如今太医也做了兽医,只能尽量处理。

    这两天大家都在等闪电醒过来的消息,所以侍卫一喊,赵朝宣就迫不及待地往回冲。

    “闪电!闪电!”赵朝宣冲进了自己的大帐,瞧见已经醒来的闪电,一脸激动。

    “呜……”闪电刚刚苏醒,还不能完全站立,挣扎着要往起起,可爪子上的伤疼得它有些嗷嗷,一瞧见是主人最好的朋友,闪电朝他不断嗷呜呜地叫着。

    因为是姜墨最宠爱的大狗,赵朝宣当然格外心疼关心,看它痛苦挣扎的模样,于心不忍,连忙蹲下身子搂着它的脖子安抚。

    “闪电,不着急,咱们不着急,你先卧着,你爪子冻伤了,现在不能站起来,会伤得更重的,听话,乖……”赵朝宣抚着闪电温柔道。

    “呜呜……呜呜……”闪电还在挣扎,朝着大帐门口不停地呜咽。

    赵朝宣知道它的意思,便揉着它的头心疼道:“闪电,放心,我们都在继续找,你不用担心,你都能醒,那姜二一定也能安全地回来,放心,这里还有我呢,一定能找到姜二的,你别着急,别着急……”

    “呜呜呜……嗷呜呜……”闪电似乎仍旧不放心,不停地用头蹭着赵朝宣的手呜咽着。

    “闪电,听话,听话,你爪子现在不能下地,你得好好休养,等你好了,说不定姜二就回来呢,你得听话,知道吗?”赵朝宣搂着闪电极其温柔。

    “呜呜……呜呜呜……”在赵朝宣的不断安抚下,闪电渐渐平静了下来,伏在赵朝宣膝头又有些犯迷糊。

    “呼……姜二,你到底在哪啊?你快出来好不好,小叔叔病了,闪电伤了,我也快坚持不住了,姜二,你快回来吧……”赵朝宣一边温柔地抚着闪电,一边心里无限哀鸣……

第四百四十三回 魂归附体

    “二爷……真是您啊……您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朱晌本是赵宗佻四个贴身统领之中性子最沉稳的一个,可也经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眼眶泛泪,强忍着激动不已的心情。www.uu234.net

    “哎哎,你可别啊,我刚哄好了一个,你可千万别……”姜墨见朱晌也是这样,也是一脸既感动又无奈。

    “二爷……您这些天都上哪去了,既然没事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啊,您知道不知道我们跟爷有多担心啊……”朱晌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二爷!二爷!”就在朱晌的眼泪摇摇欲坠的时候,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愈加奔放的嘶吼。

    抬头就瞧见有人架着马车朝他们冲了过来,溅起漫天的雪花。

    “白,白幽……”姜墨也怔了一下,失踪了这么久,这接二连三的,她还一时间真有些不适应。

    “爷在车上!爷在车上!”白幽马车还没停住便朝他们大喊道。

    “丫头……”马车中赵宗佻探出半截身子远远朝他们过来,因为还有些距离,赵宗佻激动到几乎颤抖变形的声音他们并没有听见。

    也许只有一直陪在赵宗佻身边的白幽能明白一二吧,毕竟刚才他们爷听见二爷回来的消息,是一着急直接从榻上摔了下来的人。

    昨晚上,他们家爷祈求了大半夜,整个人后半夜更是烧到浑身发烫,连喝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实话想着昨晚自家爷那“折寿十年换二爷平安归来”的誓言,白幽还真害怕他们家爷有个什么好歹。

    刚勉强熬过了半宿,烧还未全退,却猛听见外头将士乱哄哄地激动大喊,正想嚷他们太过吵闹,却隐约是听见了盼望已久的声音……

    二爷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二爷回来了?等等,等等……不会是自己这段时间熬得太多,精神不济出现幻听了吧,白幽听得不很真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摇摇头想逼自己清醒一些再听一听。

    “二爷回来了!回来了!”撩开军帐,白幽看着外头躁动不安的人群再一次听见了他们高声嚷着的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更没有出现幻觉。

    山崖下的将士因为遍寻不着二爷已经沉寂了大个半月,如今突然的兴奋让白幽也跟着激动起来。

    虽然二爷的人他还没见着,可在白幽看来这就是个好消息,足够让他们家爷振作起来的好消息。

    对,立马跟爷禀告!

    可冲了半截,白幽才回过神来,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整个人瞬间就有些抑制不住的脊背发凉……

    不因别事,而是白幽又想起了昨晚他们家的那句“折寿”的起誓,这脚步硬生生地僵在了那里。

    昨晚,他们爷才起了誓,今个二爷便就找到了,这不就等于是应验了嘛,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家爷的十年阳寿就这么被老天收了……

    说实话,白幽本来激动不已的心情瞬间有些揪了起来,不止是一些的五味杂陈了。

    白幽不似朱晌,他年纪较小,又多是性情之人,所以很多事都会左右他的情绪,二爷是,他们家爷更是。

    昨晚听着那誓言,他就莫名地心疼,不是他不想二爷平安无事,而是他也不愿意他们家爷出任何意外。

    二爷对他们家爷何等重要,白幽心里明白的很,若不是心疼到骨子里没了办法,他们爷又怎么会肯那样卑躬屈膝地向天示弱,那是他们家爷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也是白幽措不及手最为害怕的。

    当下白幽就想若这样的誓言老天真能做数的话,他愿意替他们家爷还这十年阳寿,可现在……白幽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

    “上将!上将!二爷找到了!二爷找到了!”就在白幽犹豫纠结之际,帐外早有将士着急地冲了进来,激动地连声喊道,白幽想拦都拦不住。

    “什么!你说什么!”本来精神不济的赵宗佻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喊话的将士。

    “是真的,上将,卑职亲眼所见,是小王爷让卑职回来先通禀的,二爷似乎大伤初愈,走不了太快,小王爷又怕您着急,所以……哎,上将!”将士激动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着急的赵宗佻整个人滚下了床榻,吓得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爷!”白幽见状脑海里不停地回想昨晚赵宗佻的誓言,越想越怕,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死死扶住了他。

    “呼……你,你真见到丫头了?她还活着,还活着对不对?”赵宗佻也死死攥着前来传话将士的衣襟再三确认。

    “上将,二爷的事卑职怎敢胡说,卑职确实亲眼所见,二爷活着,真的活着。”将士一脸笃定。

    “爷,卑职先扶您起来……

    爷,爷!您慢点!您现在这样不能出去,受不得风!爷!”尽管白幽知道这种时候是劝不住他们家爷的,可这话也得说,赵宗佻冲了出去,他也不得不一边喊着太医一边跟着冲了出去。

    一路上,积雪甚厚,马车确实颠簸,可他们家爷却望眼欲穿,恨不得把他跟马都催死在路上,这短短不到两里的路上,仿佛如同半辈子过去了。

    所以,姜墨他们才能看到马车几乎飞驰在雪地上的急迫模样。

    “小叔叔……”伤了半月,终于是见到赵宗佻了,姜墨也一脸激动,可惜肚子上的伤,她想跑也跑不起来。

    “吁……”

    “爷小心!”马车尚未挺稳,赵宗佻就着急跳了下来,整个人差点就栽雪地里,大家都吓了一跳,想围上去。

    “小叔叔!嘶……”姜墨更是急得顾不得伤口,可没跑出两步,就觉得肚上生疼,整个人捂着肚子就僵住了。

    “姜二!你疯了!”姜墨的脸是瞬间白了,赵朝宣知道她该是动了伤口急得直想骂娘。

    “丫头!丫头!”赵宗佻堂堂上将,最是威风凛凛的人,也只有在姜墨面前才这般不顾狼狈吧,他似乎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怕眼前的人儿又是午夜梦回的一场虚无,所以到了跟前,人却怯住了。

    “小叔叔……”姜墨不明白赵宗佻为什么到了跟前却突然停住了,那天山崖之上的委屈,这半个月来的思念全都涌了上来。

    说好的不哭不哭,可也许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大伤初愈,人比较脆弱吧,姜墨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在看到赵宗佻沧桑憔悴的脸庞和几乎心碎了的眼神之后,她这鼻头就抑制不住地一阵酸楚,泪就这么下来了。

    悄无声息,却足够让赵宗佻心疼到清醒。

    “爷……”白幽瞧着他们爷有些惶恐不安的怕,心里更不是滋味,干脆撇过了脸去,不愿意让人看见他也泛红了的眼圈。

    “丫头……莫哭……莫哭……”看见姜墨落泪,赵宗佻浑浑噩噩的一段日子像是被拉回了现实,不作他想,他只是本能地伸出手,终于拂上姜墨小脸上的泪珠,心疼得声音发颤……

    “小叔叔……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姜墨即便在外头再坚韧,可一瞧见赵宗佻,她就会莫名地想要发泄委屈。

    想想那糟心的破事,姜墨的眼泪越来越多,可却带了赵宗佻最熟悉,也最思念的娇气,仿佛泪中带了让人心安的笑意。

    “丫头……”赵宗佻对姜墨的一切都甘之如饴,这段时间心里压抑着的无尽的悲伤似乎在姜墨的眼泪中得到释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姜墨狠狠搂在怀中,面带哽咽,……

    “小叔叔……”重新回到赵宗佻的怀里,而且还难得是赵宗佻主动的,姜墨也是越发撒娇起来,怀抱着他的腰,贪恋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却一直都让她觉得莫名安心的味道。

    而一旁的将士瞧着眼前这一幕,都是既感慨万千,又唏嘘不已,更重要的是大家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第四百三十四回 恍如

    “朝南!”云想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帮忙。顶 点 X 23 U S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哥,哥,你醒醒,我是小妹,你醒醒,你不要死,哥,哥!”朝南是一口气摔了过去,向北还以为自己哥哥是死了,情绪奔溃,搂着朝南就大哭了起来。

    “朝南,朝南!”

    云想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见外头动静,起身,恰好在门口碰见了端着铜盆的向北。

    他刚想要出声说话,可向北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直接就打翻了铜盆,惊叫出声,像是在害怕他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屋里又发出一声重物撞击的闷哼声,慌忙推门,就看见朝南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云想容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当年遇见他们兄妹二人的情景。

    同样是朝南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而向北趴在他身上,同样满脸是血,哭得伤心欲绝,云想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向北,你别哭了,快先把你哥哥扶到床上去!快啊!”试了试朝南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来不及多想,云想容立刻吩咐向北帮他把朝南扶回床上,趴在那里,然后转身出去叫醒了班主立刻去请大夫过来……

    “爷……夜深了,您今天又找了二爷一天,就休息休息吧……”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帐内赵宗佻仍旧那么坐着,似乎一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朱晌实在忍不住了便出声道。

    “是啊,爷,您这样下去,身体怎么会好……您就休息一会,外头还有我和朱晌呢,小王爷不也在,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二爷的,爷,您就休息一会吧哪怕是眯一会也好啊……”

    白幽近前想帮他把大氅再往上提一提,而赵宗佻却条件反射一般地护着胸口的折扇,让人看着既心疼又唏嘘。

    “爷……”无论他们怎么劝,赵宗佻始终没有半天反应,就跟每天入夜的时候一个模样。

    赵宗佻说他不敢睡,真的不敢睡,甚至是连闭眼都觉得莫名心慌。

    因为他一闭上眼,不知是梦境还是意念,总会看见丫头万箭穿心,浑身是血,流泪满面的模样。

    那种痛会让他窒息,窒息到浑身颤抖,仿佛五脏俱焚,所以即便是累到筋疲力尽,病到支撑不住,他也不敢轻易合眼。

    他不想,他一刻也不想看见丫头那副模样,所以他选择一宿一宿地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折磨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点。

    而太医们也只能陪着他一宿一宿地熬,因为他随时都可能再吐血昏过去,毕竟郁结的内伤根本就没好。

    太医们是领了死命令的,宁愿自己病着,也不敢让赵宗佻再出半点意外。

    而对于赵宗佻而言,仿佛这般作践,这般自我折磨,他的心就真的不会那么痛,这真的让朱晌他们有些无计可施……

    “大夫……他怎么样了?”天几乎都要亮了,朝南这里才勉强处理完了,大夫歇了口气,云想容便着急地问了过来。

    “呼……有点悬……”大夫也是实话实说,毕竟云想容刚也看到了,朝南后背的伤口几乎见骨,就为止血已经抬出去了不知多少盆的血水和纱布,一直忙到现在,血才勉强止住,可他整个人浑身发烫,还在昏昏沉沉,这种时候真是最危险的。

    “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哥哥,我求您了,求您了!”向北听大夫这么说,慌得六神无主,直接跪在地上祈求道。

    “哎,姑娘,你,你先起来,你的伤也不轻,你快起来吧……”大夫也是医者仁心,连忙扶着向北。

    “不,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哥哥,求您了……”而向北却不敢起身,毕竟床榻上如今趴着的那个人奄奄一息的是她唯一的亲哥哥!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向北怎么可能不慌张不悲痛。

    “姑娘……”大夫能理解,可也很是无奈。

    “向北,向北……你冷静点,有大夫在,朝南肯定不会出事的,向北冷静,冷静。”云想容过来劝住了慌了神的向北。

    “主人……哥哥他……他……”向北抓着云想容的手,就像是当年那般,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直接背了过去。

    “向北!向北!”云想容一把搂住了向北,着急地喊了起来。

    大夫根本就来不及歇下一口气,赶忙让人把向北抬上一旁的软榻继续治疗。

    慌忙的一夜,云想容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都负伤而昏迷过去的朝南和向北兄妹二人,他心里不知该作何想。

    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云想容还是让班主吩咐下去,他们俩受伤的消息一概不准外传。

    天亮,赵宗佻终于是熬了过去,起身,洗漱,重新披上大氅,继续带人去搜寻姜墨的踪迹,虽然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已经算是无用功了,可大家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劝上半句,毕竟所有人都明白失踪的二爷对他们上将爷来说有多重要。

    “丫头,今天感觉怎么样了?”一大清早,姜墨刚刚起身,游踪虚就端了药过来。

    “师伯……早啊……”姜墨仰着笑脸。

    “呵呵……丫头早,今个的伤口感觉如何了?”游踪虚放下手里的药慈爱地问道。

    “嗯……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疼,可是……比之前好了太多,师伯这是我的药吗?”姜墨面对好脾气的游踪虚总是比较乖巧的。

    “呵呵……是啊,不太烫了,你先喝了,火上师伯给你炖着粥呢,你喝药,师伯去看看如何了,一会给你端一碗来。”游踪虚总是温文尔雅的温柔。

    “师伯,别了,我自己现在可以下地的,老是让您照顾我,我怪不好意思的。”虽然游踪虚看着精神奕奕,可在姜墨眼里那也跟她师父一样,是上了年纪的人呢,这头发都是全白了,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好意思老是累着这俩老人家呢,所以姜墨掀了被,就要下地。

    “哎,丫头,你还……”

    “嘿!游踪虚你个老小子,干嘛呢!”不等游踪虚拦着姜墨,刚进门的浮云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嚷了起来,一大清早倒是中气十足嘛。

    “师父?”姜墨爷吓了一跳。

    “干什么,干什么,丫头她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你,你竟敢让她下地,你,你个老小子按得什么心!”浮云子是误会游踪虚了,一掌把他薅到了一旁,护犊子一般地挡在姜墨跟前。

    “哎,你……”游踪虚倒是哭笑不得。

    “师父,您,您干嘛啊……是,是我自己要下来走走的,您嚷师伯干嘛……”姜墨扯着师父的袍子,一脸嗔怪。

    “啊?”浮云子是真的太在乎自己徒儿了,所以难免有些反应过激。

    “啊什么啊,您老人家还不跟师伯说声不好意思啊?”姜墨戳着自家师父哼道。

    “呃……你,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浮云子一脸吹胡子瞪眼。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这药是丫头的,再不喝就凉了,你赶紧让丫头把药喝了,我去看看粥怎么样了。”游踪虚大度,笑了笑转身出去。

    “哎,你,你……”浮云子就有些尴尬了。

    “师父!我昨个跟您老人家怎么说的嘛,您这暴脾气,就不能改改啊,真是的……”姜墨越发觉得自家师父就是个老顽童的脾气,什么事都得软硬兼施才行。

    “我,我,为师那还不是担心你这个死丫头啊!”浮云子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唉……师父,您老是跟师伯呛呛的,徒儿我这心情能好吗?心情不好,我这伤也好不了,伤好不了,心疼的还不是您啊!”姜墨一脸有恃无恐的小模样,可却把浮云子怼得既心疼又气恼。

    “老子才是你师父!你,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向着外人啊!”浮云子果真又委屈起来。

    “师父,我可是向着您才说这话的呢,咱们俩嘛,您怎么说都成,可师伯那是您的兄长,又对我这么好,对您老那么包容的,您老不该……”姜墨挑眉。

    “成成成!为师以后注意还不成啊,喝药!”虽然他们师徒俩怼得热闹,可姜墨的话,他这个做师父的还是很听的。

    “嗯,这才对嘛……”姜墨一脸心满意足……

第四百三十五回 几分狐疑

    “小王爷,小王爷……王爷来了,王爷来了!”山崖之下,赵朝宣刚被换了回来,正准备休息,外头侍卫便喊了起来。www.uu234.net

    “嗯?”赵朝宣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身,生怕是母妃怎么了,连忙要往外冲。

    “嘿!你这小子,干嘛去!”就这时,大帐的帘子倒是被掀开了,宗广王身后带着一队人马已经进来了。

    “父王,儿子给父王请安……”赵朝宣连忙整理衣衫。

    “呵呵……好了,这是打算休息了?”宗广王看着床榻上的大氅和棉被,微微皱眉,带着心疼。

    “嗯,刚回来,稍微躺躺,不然一会晚上又该没精神了,父王,您坐。”赵朝宣连忙把大氅和被子团到一旁去,在榻上腾出一片空地。

    “呵呵……行了,你也坐……你们把东西放下就退下吧,本王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话。”宗广王按着赵朝宣的肩膀让他坐在了自己身旁。

    “是。”侍卫将手里捧得东西一一摆好,然后行礼退下。

    “父王,是不是娘怎么了?”人一出去,赵朝宣就着急地问道。

    “哎哎,你小子就不能盼你母妃点好吗?放心吧,你母妃那还有你父王我呢,那些都是你母妃让我给你和你小叔叔带来的,估计……除夕你们……”宗广王叹了口气。

    “呼……父王,找不到姜二,我们回去也没用,更何况小叔叔的心根本就在这,估计不可能了……

    对了,父王,京里的情况如何了?只您一人,肯定也很累吧?”大概是因为同仇敌忾,赵朝宣倒是瞬间懂事了不少,还知道关心他父王了。

    宗广王爷颇为欣慰道:“呵呵……你这小子倒是真长大了,放心吧,再大的事你父王也抗得住。

    我现在就是担心你小叔叔,听回去的王公公说你小叔叔现在就是靠药吊着,反反复复了很多次,是不是?”

    “唉……父王,劝不住的,我们什么法子都想了,可是……哎……除非是姜二能安全回来,否则……”赵朝宣摇头。

    “唉……这宗佻啊……”宗广王甚是无奈。

    “哦,对了,父王,柳嫦曦那里您一定要派人监视好,虽然小叔叔心软把她放了,可姜二出事那就是她的阴谋,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的,父王,这个您得帮帮儿子!”赵朝宣决定关于柳嫦曦的事情,他要越过小叔叔靠自己,就像小时候,姜墨帮他出头的每一次一样,他自己也能解决。

    “放心吧,你母妃知道这消息已经跟我说过了,柳嫦曦那里,父王已经安排人了,只是……”宗广似乎还有些犹豫。

    “父王,您放心,我知道大局为重,这事我现在能忍,也是为了姜二和小叔叔,可这件事完了,之后,这账我还是得跟她算!所以她别想死,更别想逃!”赵朝宣态度坚决。

    “呼……你这么说,父王我就放心了,好了,东西到了,话也带到了,父王我得回去了,你皇爷爷还在等我消息呢。”宗广王起身。

    “可小叔叔那里……”赵朝宣也起身。

    “呼……有你在,还有朱晌白幽,我也能放心了,记得照顾他们,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父王走了。”宗广王拍着赵朝宣的肩膀关切慈爱。

    “嗯,儿子知道,父王放心,父王,儿子送您……”赵朝宣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了,你睡你的,父王自己出去,父王等你们的好消息。”宗广王看着自家儿子疲惫的神色颇为心疼,将他按回榻上,便抖了抖大氅风风火火地朝外去了。

    “呼……”赵朝宣松了口气,便就在这么迷糊了起来……

    一直到入夜,朝南的烧算是退了,向北就红着眼睛,痴痴地守在他的床榻边上,失魂落魄。

    云想容见她这个样子,仍旧什么都没有问。

    而柳府上,柳继稍微恢复了些,正在整理自己屋里的东西,却在无意间,梳妆桌的底面,找出一封被掩在这夹缝里的信。

    柳嫦曦讶异,拆开来发现是父亲的笔迹,顿时间有些害怕,连忙把屋门关了起来,确认什么都没有,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薄薄一张纸,柳继的笔迹格外匆忙,断在了务必二字,似乎还有什么很重要的话没有写完,柳嫦曦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开始满屋子地翻找。

    半夜过去了,除了这封写了一半的信,柳嫦曦再无其他发现,心里不安,立刻跑到父亲柳继的书房和卧房,也仔细地翻找起来……

    转眼便是除夕,这大概是皇帝这些年来过得最冷清的一个除夕了吧,像极了镇山王去世的那一年。

    因为担心赵宗佻,皇帝真的没那个心情。

    本来是连宴会都不想设的,可到底是一年一度的君臣相聚,就算是没那个心情,皇帝还是不得以让他们操办了。

    毕竟每年的除夕君臣宴是下一年朝政的方向标,既然是朝务,那就得处理。

    只是,皇帝连半场都没坚持下去,只是开头露个面,便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早早离开了。

    主角都没有了,群臣们自然也继续不了太久,今年的除夕晚宴远比往年散得都要早。

    而心情不佳的宗广王妃根本没有出现,宗广王也是来应了个卯,皇帝前脚离开,他后脚便也着急回去了。

    朝臣们都听说了姜墨的事情,再看看皇帝这段时间的魂不守舍,精神不济,大家明白,这姜墨姜二爷此次能平安归来,往后怕是要不得了了。

    宫外的云楼,发了年终红包的云想容也没陪戏班子的人坐到最后,简单吃了几口,便吩咐大家继续,自己默默起身上了阁楼。

    大家都知道公子提不起兴趣的原因,可谁也不敢这会上去劝他,只能继续在下头热闹。

    朝南早上才醒了过来,向北寸步不离地守着,除夕不除夕的似乎跟他们兄妹二人无关。

    喂了朝南吃了药,向北就继续红着眼睛愧疚地看着哥哥,不发一言。

    “小妹……”而朝南却很心疼妹妹这个样子。

    “哥……你要什么?”向北以为是哥哥需要什么,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珠,轻声问道。

    “小妹……别哭了……哥哥没事的……”而朝南却努力支着身子想要伸手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哥……”朝南越是如此,向北心里的愧疚就越大,几乎失声痛哭。

    “小妹……嘶……”朝南着急,却牵扯了伤口。

    “哥,您小心点!”向北越发紧张了。

    “咳咳……小妹……哥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哥怎样都没事,放心吧,我们的仇都还没报呢,还没看见你幸福呢,哥哥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

    嘶……放心吧……快别哭了……听听,外头多热闹啊,今天是除夕啊,咱不哭了,好不好?”朝南努力伸出手抚上了向北憔悴的脸庞。

    “哥……对不起……”向北终于是支撑不住内心的委屈,埋在朝南的手掌里痛哭起来。

    “小妹……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为了你,哥哥都值得……咳咳……别哭了……没事了……”朝南温柔如水,眼泪也流了下来。

    “朝南,你……”云想容想着他们兄妹二人孤零零地待在楼上,便挑了些他们爱吃的东西,一并端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兄妹二人哭作一团的模样,愣住了。

    “主人……”朝南是看见了云想容,微微露出窘迫的虚弱笑意,拍了拍向北的肩膀,在向她示意。

    “啊?”向北反应过来,赶忙坐起身,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然后低低喊了一声主人,样子多少仍旧带着慌张。

    “呼……”云想容不愿意多想,只是叹了口气,端着东西过来道:“向北,你照顾你哥哥,已经两天没吃什么正经东西了,我端了些软食,你先吃点,然后喂你哥哥也喝些汤。”

    “哎,谢谢主人……”向北接过托盘,却始终不敢看云想容的眼睛。

    呼……云想容心里又多了几分狐疑,却仍旧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要坐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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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有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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