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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有术全文阅读

作者:花萝卜涛涛     护夫有术txt下载     护夫有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六回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夫人!”

    “哎呦!”

    “瞧瞧,瞧瞧,伤哪了,是不是又崴着脚了。www.uu234.net

    哎呀……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这么冲动嘛。”邬氏着急,完全忘了自己脚踝还受着伤,一站起身,整个人就吃不住力直接软了下去,。

    “老爷!”

    “你别着急,你听我说……”

    “老爷,我,我能不着急嘛,上将那样怕是真要把丫头夺走了!”邬氏钻了牛角尖。

    “夫人……你冷静点,你听我把话说完啊,那到底是上啊……”

    “我不管,我不同意,我不管他是不是上将,我就是不同意!”邬氏几乎蛮横道。

    “夫人……”

    “老爷,就因为他是上将,我才更不能同意!

    您想想啊,他这身份怕是比一般皇亲国戚还要尊贵,可皇亲国戚的日子又有哪个是平平顺顺的,不都是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嘛,咱们家丫头那直愣愣的性子太容易吃亏!

    再说,上将今年二十有二了吧,可比咱们丫头足足大了小十岁啊,他,他能懂咱们丫头嘛,又真的能对丫头好吗?

    他们若是这么一走,那远在京城的,就算是丫头受了委屈,吃了苦,我们也一点都看不到的!

    不行,坚决不行!

    当初答应王妃留丫头在京里,我已经很舍不得了,如今……坚决不成!”夫人邬氏抛出了自己的理由,满满的都是担心。

    “夫人……其实……”

    “老爷,丫头到底还是不是您最心疼的啊!”

    “当然是了!”

    “那,那你就坚决不准替上将说话!”邬氏把姜将军要说的话堵在了嘴里。

    “夫人,为夫不是要替上将说什么,丫头也是我心头肉呢,你疼我更疼。

    唉……若单单只是上将以权谋私,我说什么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得护着咱们家丫头的。

    但……但是这瞧上去更像是他们俩的两情相悦,咱们……”邬氏心里反对此事,不惜态度“蛮横”,姜骞将军知道她为母的心情,所以尽量安抚起来。

    “两情相悦?老爷你,你,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家丫头也……”邬氏激动归激动,但她还不至于糊涂,完全听得出自家老爷的意思,更是担心了。

    “是啊,看得出来上将是不会放手的,而咱家那呆丫头怕也已经情根深种,我豁得出去命,可也舍不得伤丫头一分一毫啊,唉……”这才是最让姜骞棘手的地方。

    “丫头她……她怎么会啊……”自家老爷的话让邬氏心里发慌。

    “唉……咱丫头的脾气你也清楚,她虽然是年纪不大,可却性子最是倔强,她喜欢的,咱们劝不住。”姜骞将军太了解自己女儿了。

    “那也不行!就上将的身份,就算是丫头喜欢,那也不行!

    老爷,难不成您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家墨儿受委屈吗?”不知道邬氏到底是想到什么,反正在她看来,只要他们家丫头跟上将一起了,那注定是要吃苦受委屈的,一想到这个她就心酸得难以自己。

    “夫人,也许……”

    “老爷,没有也许,咱们得赶紧想法子,不行,我还是现在过去一趟吧,免得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可就……”邬氏始终放心不下。

    “夫人,不可!”姜骞将军还是拦住了邬氏。

    “老爷!”邬氏实在不明白她们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明天吧……”

    “老爷你!”邬氏心里着急,自然不愿意拖着,这一夜过去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家丫头又会不会吃亏,万一……

    “夫人,上将虽然……强势了一些,可……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现在是。”姜骞将军微微蹙眉。

    “老爷?”邬氏并没有跟上将交谈过,所以她并不了解赵宗佻对他们家女儿姜墨是何等的心意,所以才会显得格外慌张着急。

    “呼……好了……夫人,你相信为夫吧……”姜骞将军搂过邬氏的肩膀,又长吁一口气……

    “哎,里头又没动静了,不会是真歇下了吧?”已经小半个时辰过了,屋里再无一点动静,白幽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就是歇下了,也与你我无关,咱们就守好这里便是。”白幽一脸八卦,可朱晌却显得比较正经。

    “丫头?丫头?”屋里,赵宗佻就任由姜墨趴在他胸口睡着,就算是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可他也不舍得惊到她,就这么躺着,搂着,看着小家伙恬静的睡颜心满意足。

    也许是刚刚来来回回一场闹累了,也许是赵宗佻的话让她真的心安了,累极了的姜墨就趴在赵宗佻的胸口上肆无忌惮地睡着。

    姜墨从一趴下便就安然了,呼吸渐渐沉稳,就这么睡去了,仿佛从来就没有曾这般安心过,流光暂住,让人不舍得打断。

    就这趴在是让他舍不得,可他还是怕丫头这个样子睡得不舒服,便试着轻声唤了她两句,似乎想帮她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

    但姜墨就安然地趴在他胸口上,十分依赖,丝毫未动。

    呵呵……这丫头啊……赵宗佻不由地发笑出声,揉着怀里丫头的发髻笑得越发宠溺满足。

    “不是啊,哎,方太医您要上哪去啊?”

    “方太医您……”

    屋外朱晌白幽有些着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屋内,怀里的丫头似乎也被扰到了,有些不安稳地在他胸口蹭了起来。

    赵宗佻望着门口有些不耐地皱眉,正要出声呵斥,可又怕再吓着怀里的小丫头,权衡再三还是先缓缓撑起身子,将丫头从怀里剥了下来,轻轻放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起身到外头去了。

    “既然两位主子都休息了,我这药也没用了,当然是回去了。”

    “哎,你等等。”

    “吱呀!”

    “你们吵什么呢!”就在朱晌白幽拦着方太医的时候,屋门轻轻打开,赵宗佻带着不满的薄怒出来了。

    “爷!”谁也没防备他们家会这会出来,毕竟大家都以为他们已经歇了呢,三人都吓了一跳。

    “嘘……小声点,丫头好不容易睡了,你们别吵到她!”赵宗佻就是为了出来吩咐他们这一句的,话落就要转身。

    “哎,爷!”眼看他们家爷扔下这一句话就要走,白幽连忙出声。

    “怎么了?”赵宗佻眉头皱起,颇有些不耐。

    “没,没什么,就,就方太医有话要说。”白幽被自家爷的眼神镇住了,话噎在了嘴里,转头就把锅甩给了一旁“甚是无辜”的方太医。

    “方太医,怎么了?”赵宗佻挑眉。

    “我?”方太医被点名点得一脸莫名其妙。

    “嗯?”赵宗佻皱眉。

    “方太医!”白幽赶忙推了方太医一把。

    “哦,哦……那个……是,是这样的,您和二爷的药可还没用呢,老臣是……”

    “哦,药啊,我都忙完了,可是……丫头好不容易睡了,这一顿不吃会不会影响很大?”好在方太医够机灵,这话接的没什么毛病。

    “哦,二爷的伤已经不大要紧了,主要还是上将您的伤,这药不能断。”方太医一脸认真道。

    “好,我知道,那你拿药来吧,我用就是了。”赵宗佻点头。

    “哎,药就在火上温着,请上将您稍后。”

    “去吧,本将就在这等你。”方太医抱拳,下去拿药,赵宗佻却没有回屋里去,主要是怕一会还得喝药,他们进进出出的,再扰到丫头睡觉。

    “咳嗯……”院里就剩朱晌白幽候着赵宗佻了,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突然就有些莫名尴尬起来。

    “咳咳!”赵宗佻似乎想起了什么朝他们二人咳嗽一声。

    “爷?”朱晌白幽立刻一脸恭敬。

    “过来。”赵宗佻覆手而立。

    “哎!爷有何吩咐?”朱晌白幽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近前了。

    “咳嗯,那个……刚才事……”

    “爷,刚刚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什么都没瞧见,都没瞧见!”赵宗佻这刚开了口,白幽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心虚得咋呼起来。

    “嘘!小声点!”赵宗佻立刻瞪了他一眼。

    “哎哎,是爷……我们是真的什么都没瞧见……”白幽被这么一瞪也反应了过来,声音瞬间小了,但嘴里的解释可一句没敢落下,生怕被自家爷怪罪。

    “呼……嚷嚷什么,你们看不看见与爷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但……明个见到丫头的时候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痛快,或是不自在,明白吗?”赵宗佻在乎的只有这个。

    “这……是是是,卑职明白,卑职明白。”白幽就怕爷发脾气,可没想到爷只有这个吩咐,当然是连忙点头应了,转头看了朱晌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第七百九十七回 匈奴

    “王爷?”

    “鸾儿睡吧。顶 点 X 23 U S”

    “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您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啊,是不是父皇他又……”宗鲁王打回来之后状态就特别不对,他越是不说,王妃卫鸾心里心里越是不安,这会天都快亮了,王妃卫鸾始终放心不下。

    “不,不是……”宗广王也坐起身来,搂过王妃卫鸾叹了口气。

    “王爷,您别瞒着我好嘛,到底怎么了,您晌午那会不是……”

    “呼……也不完全,不过是些朝务上的事,我还能处理,你别担心了。”宗广王只想一力承担所有的压力,不想让怀里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烦心之事,至少现在不想。

    “王爷?”宗广王越是这样,王妃卫鸾越是穷追不舍。

    “好了,好了,放心,有什么事我定不瞒你,睡吧,天就要亮了,明日还要上朝呢,乖了,睡吧。”不管王妃卫鸾如何哀求,但宗广王始终没有都说什么,只是又重新搂着她躺了下去。

    “王爷……”

    “听话,我能解决的,我不希望你担心这些小事,乖乖的啊,睡吧。”即便躺下,王妃卫鸾心里也是一疙瘩,宗广王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

    “王……”王妃卫鸾还要再说,可却看着王爷疲惫不堪的面庞,最终心软了,叹了口气,只能勉强把心事压下窝在宗广王怀里闭了眼,却独自难免……

    “呼……”宗厉王府内,赵从凌刚从父王的书房回到自己屋内,脸色凝重,一身疲惫。

    “凌儿?”

    “母亲!”

    “呼……母亲,您怎么……”屋里黑灯瞎火的,而外头天色几乎要亮了,赵从凌被父王叫进书房里几乎彻夜长谈,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还等在他屋内,明显是吓了一跳。

    “凌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罗氏并非故意要吓唬自己儿子,只是听说宫里来了人,然后自己儿子就被叫进书房,一直到了这个时候。

    其实,以往这样子也是有的,罗氏并不会担心。

    奈何现在这时候有些特殊,皇上刚雷霆手段处理了宗鲁王和阴氏一族,虽说并未明确要求他们总厉王府什么,但那层亲缘关系注定他们是要受到牵连。

    皇上仁慈不计,但他们得时刻小心翼翼,以防不慎啊,所以她就一直在屋里等着儿子回来。

    “母亲,您……您等了儿子一夜?”赵从凌见母亲这般疑问,便强打起精神关切道。

    “呼……我听说宫里来人了,是不是跟……那边府里的事有关啊?会不会影响到你?”作为母亲,罗氏最担心的还是自家儿子。

    “母亲,放心吧,皇帝既然说既往不咎,那就已经放下了,那边的事已经告于段落了,儿子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母亲放心。”赵从凌解释起来。

    “那……宫里头来人所谓何事?”罗氏担心。

    “哦,是皇爷爷有事要交代父王处理,父王想要儿子搭把手,从中协助。”赵从凌坐在椅子上吃了口茶叹道。

    “皇上……那是什么事啊?”罗氏又问道。

    “去西北,接匈奴使臣。”

    “什么?要,要你父王去西北接匈奴使臣,那,那……那怎么可以,当你按钮父王可是差点死在他们手里的,不行!”罗氏是知道当年宗厉王被俘之事,所以心里对匈奴无甚好感。

    “是皇爷爷的命令,父王拒绝不了。”赵从凌摇头。

    “可,可没听说匈奴使臣要觐见的消息啊?

    他们要来就来,何须人相迎,更何况还是你父王一亲王亲自前往西北相迎,是什么样的人,好大的架子啊!”罗氏对于这个消息倍感意外。

    “呼……母亲也知道匈奴曾经不止一次与我们达成休战契约,但又是他们屡次单方面毁约,诚信度实在堪忧,如今他们又一次提出休战同盟,皇爷爷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这一次是……”

    “是要你父王前去确认?”

    “对。”赵从凌一番解释,母亲罗氏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有些倒吸一口凉气。

    “就你父王一人?”罗氏皱眉。

    “呼……不,还有**川。”

    “什么?”

    “所以父王才叫我进去书房,就为了此事。”赵从凌解释道。

    “嘶……这么说你也得跟着一块去了?”罗氏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嗯,本来还有大哥,但是……眼看大哥定亲的日子要到了,所以……”

    “嘶……这事奇怪了,按理说宗广王才是第一人选啊,你皇爷爷怎么会想到派你父王前去呢,而且还要**川同行,宗鲁王和阴氏一族可就因为通敌叛国被杀的,皇上这是……”此事颇为敏感,罗氏已然有些糊涂了。

    “皇爷爷此意自然不会简单,这怕就是他老人家对父王和**川再一次的试探吧。”赵从凌看得透彻。

    “所以必须去。”

    “对,必须去,儿子也逃不过的。”赵从凌知道越是试探越是要努力表达忠心,否则……呼……

    虽然说明面上皇爷爷并没有迁怒他们宗厉王王府,甚至还逆势给予了更多权势重任,但赵从凌和父王心里都很清楚,在他皇爷爷心里他们早就是外人,不可信任了。

    现在皇爷爷还肯试探,那就说明他们尚有希望,作为皇亲国戚若是没了皇爷爷的重视,那就休想再大权在握,往后的日子怕也要过得煎熬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子不言父子过,作为宗厉王府一子,他愿意承担它的起伏兴衰,但那仅限于是水波逐流,不得已而为。

    现如今,他已然看透,这个府里他想要真正出人头地单靠父王那所谓的一丁点怜爱根本无济于事。

    他得靠自己,所以他需要去经历,去努力,去被肯定,哪怕需要冒险,他也做所不辞。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被朝臣,尤其是被皇爷爷认可,作为一个独立的臣子,而不仅仅是宗厉王府庶出二公子的身份。

    所以,父王开口的这件事,他明知道很难,明知道不会太顺利,但他也义无反顾,毕竟这是个机会,也该让皇爷爷对他有些印象了,更重要的是……此去的路上会路过晋城,也许……呵呵……也只是也许吧……

    赵从凌露出莫名苦笑。

    “呼……母亲明白了……那……何时出发?”罗氏多少是能理解一些儿子此时的心里想法,顿了顿叹了口气有些落寞道。

    “最快是明,哦不,就今天,最晚也是明天了,事情来得突然,皇爷爷要求速战速决,肯定耽搁不了的。”赵从凌揉着眉心。

    “呼……儿子……”罗氏眉心也是浓浓的担心。

    “母亲,放心吧,儿子自有分寸,倒是您,儿子不在府内的这段日子,您要照顾好您自己,若是无聊就让表哥过来陪您,最好莫与外头过多来往,等着儿子回来就是了。”赵从凌转头嘱咐道。

    “放心,母亲心里有数,你保护好自己,母亲在京里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罗氏当然也是自有分寸……

    转眼天已经大亮,梁都督府的梁铎还未有苏醒迹象。

    他后背的箭已经都被方太医逐一处理,大出血到差点没命,好在方太医医术过硬,还是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现在就趴在床上,带着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几位大夫和梁夫人就守在一旁,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任何怠慢。

    姜将军府里,夫人邬氏一夜都未曾好眠,早早就醒了过来,然后就一脸幽怨地看着姜骞将军,直到把姜将军看得心里发毛。

    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可说句实话姜将军也是没了办法,谁让自家女儿也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上将呢,虽然他也满心不乐意,但奈不过自己女儿喜欢啊,他还能说什么。

    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一转眼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了,不用到成婚论嫁,单单是这个时候,这种场面,他稍有想起就会觉得心抽得疼,可他却还就拦不住的。

    唉……他心里的郁闷无奈不比自己夫人少。

    “夫人……你别这样……”姜骞将军还是坐了过去。

第七百九十八回 没出息的窃喜

    屋里,姜墨一觉到了天亮,这会还沉浸在昨晚的“窃喜”之中,小脸通红,却不愿意起身睁开眼,仿佛这样便还能“回味”那美好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

    嘻嘻……小叔叔居然主动……主动亲了她吖,主动,嘻嘻……小叔叔主动的呢……

    呼……那可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的事呢,只可惜她是大大咧咧乖张不羁,可这事上她难得像个姑娘家,多少是有些害羞的。

    嗯……当然用赵朝宣的话来说她就是怂的,跟他一块的时候咋咋呼呼什么都敢说敢做,可唯独是对待小叔叔这件事上,越是亲密的事她越是怂得厉害,根本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滴。

    一直肖想,却从不敢付诸行动,就怕惹恼了小叔叔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愧于亏。

    她从来不是这般没有自信的主,可偏偏落在这个事上,她就是心里发虚。

    她可以在小叔叔跟前发脾气使性子,无理取闹,甚至胡搅蛮缠,怎么折腾都好,可她就是不敢再跨出那一步。

    就算他知道小叔叔已经知道她喜欢他的,也知道小叔叔也喜欢她的,可她还是不敢赌,不敢冒险。

    大概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心甘情愿地怂吧,毕竟姜墨总觉得自己是输不起的。

    嘻嘻……可不管怎样她就是开心……就是抑制不住地想笑……呜呜……自己也太,太不矜持了,就该夺的嘛……哈哈啊哈……还真是矫情不起来呢……

    姜墨闭着眼越想越开心,不由得就笑出声来,突然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立刻睁开了眼。

    小眼神四处打量才发现居然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不对啊,昨晚她明明是把小叔叔扑到,然后就趴在小叔叔胸口,之后……好像,好像就没有之后了……

    她,她好像就,就这么睡过去了啊。

    嘶……你个没出息的,那么大好的机会,你丫的居然就,就睡过去了,而且一睡就是大天亮了,你还真是……姜墨突然就想到昨晚自己睡着前的最后一幕,顿时懊恼不已。

    嘶……不对啊,她睡了,那小叔叔呢?小叔叔去哪了?

    不在床上,难不成昨晚的都是梦啊,不会的,那感觉明明就是真的的!

    小叔叔,小叔叔……姜墨突然有些慌张起来,起身前后左右四处打量,却发现小叔叔赵宗佻就睡在她床榻旁边的软榻上,伟岸的身子却就蜷曲在一张小软榻上,根本就盛不下他,瞧着让人心疼。

    姜墨近前想要伸手唤他,却听见了他沉稳静谧的呼吸,躁动着的心瞬间就又安定了下来。

    举起的小手默默落下,然后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儿一般,赤脚蜷缩在床边,痴痴呆呆地望着榻上人儿,翘起了嘴角……

    “娘,我父王呢?”清晨,赵朝宣过来请安,顺道陪父王母妃用膳,但座上只见自己母妃不见父王,他不免有些疑惑。

    “哦……你父王昨晚回来太晚了,几乎天都快亮了,让他再睡一会吧,对了,你今日还要进宫去陪皇爷爷?”王妃卫鸾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嗯,也不知道皇爷爷是不是年纪大了,现在啊是真的越来越能絮叨了。”

    “嗯?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皇爷爷!”

    “嘿嘿……娘,我也就在您跟前……唉……其实,我还是挺心疼皇爷爷的。

    您知道嘛,那次我早到了,养心殿外头也没什么人,我就一个人进去了,无意间就听见皇爷爷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呢,嘟嘟囔囔,好像说的都是皇爷爷年轻时候的事。

    我还奇怪呢,转身要再进去,就被王公公给拦下来了,说是不让我打扰。

    嘿,我就更好奇了啊,我就问王公公皇爷爷那是怎么了,在跟谁说话,完全没瞧见有人啊。

    王公公就叹了口气然后说,说皇爷爷是在跟镇山老叔公说话,这情况已经有好几年了。

    我一想镇山老叔公走了怎么也得二十年了啊,皇爷爷又怎么会,吓到我啊……”赵朝宣一边说着,还一边拍着自个胸脯,说实话虽然他不信鬼神,但那天皇爷爷的样子实在“诡异”他不得不怕。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该知道你小叔叔的父王镇山老王爷那可是你皇爷爷心里的一道伤疤,一道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疤,就算是杀了宗鲁王和阴氏一族,你皇爷爷的心里也仍旧会觉得亏欠,时常念起不足为奇。”王妃卫鸾似乎早就知道皇上这么个情况,一点都不惊讶。

    “啊?”赵朝宣真有些意外了,即便他也算是了解皇爷爷跟镇山老叔公之间的事,尤其是他们的兄弟情深,但这个样子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呵呵……你这傻小子,镇山老王爷是你皇爷爷唯一的兄弟,当初这江山就是他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一起打下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任何事务都无法超越,甚至可以说镇山王在你皇爷爷心目中要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江山也是他要与镇山王齐享的,只可惜……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镇山王这突然离世,你皇爷爷差点也跟着就去了,就剩下半口气挨着。

    要不是当初你皇祖母绞尽脑子最后抱出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宗佻,也就是你小叔叔,怕是你皇爷爷那一次也挺不住了。”王妃卫鸾之前倒是很少跟孩子讲起这方面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皇爷爷会那么疼爱小叔叔,感情是移情别恋……”

    “嗯?”

    “哦不,说错了,是爱屋及乌。”

    “你小子,这还差不多了!”

    “呼……原来皇爷爷跟镇山王叔公之间的感情有这么深厚啊,唉……我居然还误会了他……呼……真是糊涂啊。”赵朝宣突然有些自责起来。

    “其实你皇爷爷年纪终究是大了,以前倒也不那么经常,现在定是觉得身边之人一个个走的走,去的去,觉得寂寞了。

    你呢,是你皇爷爷孙儿,若是得空常去宫里陪陪你皇爷爷是应该的。”王妃卫鸾叹了口气。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会想问问父王那里可还有事,若是没有我用过早膳就到宫里去了。”赵朝宣也意识到了。

    “你父王这应该没什么事,哦,对了,你进宫……嗯……帮母妃问问王公公昨个是出来什么事,你父王一回来脸色就不大好的,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你若进宫就帮母妃问问去。”王妃卫鸾心里始终还挂念着昨晚的事情。

    “哎,这个没问题,我一会进宫直接问皇爷爷不是更快。”赵朝宣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不行,这事还真不能直接问你皇爷爷,你父王不说肯定是有什么忌讳的,咱们不能坏了他的忌讳,你就问问王公公就成,知道吗,千万别惊动你皇爷爷才是,听到了吗?”王妃卫鸾再次嘱咐道。

    “哎,儿子知道了。”赵朝宣不明觉厉,但还是点了点头,母子二人便一块坐着用起膳来……

    “嘿嘿……”

    这天下万物也就这么一个赵宗佻能值得姜墨这么“没出息”地稀罕着,光是看着人家睡觉的模样她就已经满脸傻兮兮的小兴奋了。

    只可惜怂还是一样的怂,就只敢看着根本不敢动手,“罪恶”的小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五根小指头上都满是犹豫和怂气,僵了半天可就是不敢下手。

    此时,踏上的赵宗佻大概是窝着久了,闭眼发了个身,姜墨小胆一怂立刻收了手想滚回床上“装死”,但她忽略了时间。

    不说有小半个时辰也足足两刻钟有余了,姜墨这傻姑娘就沉迷在赵宗佻的“男色”之中无法自拔,这两只腿生生是蜷缩到了麻,一时间就是想反应也动弹不得,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嗯……丫,丫头?你怎么……”赵宗佻大概是听到身后有些动静,生怕是姜墨这丫头要起身不方便,腾得一记转身,却正瞧见这丫头窝在他跟前,正挣扎起身呢,赵宗佻瞧她一脸被抓包似的窘迫尴尬,甚是疑惑,不过随即像是又明白过来什么。

第七百九十九回 因为你啊

    “呵呵……小,小叔叔,你,你醒了啊?”姜墨本就蜷缩在赵宗佻跟前,几乎就是贴着,如今半挣扎起身,怎奈赵宗佻会突然转身,两人突然就鼻尖对着鼻尖,几乎快要贴到一块去了。顶 点 X 23 U S

    姜墨的小脸瞬间红透了,整个人身子不可抑制地向后缩着,怂出了新境界,也羞出了新花样,赵宗佻没绷住瞬间就笑了。

    赵宗佻爽朗的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暧昧,姜墨的心又漏跳了半拍,小脸鼓着圆囔囔,娇嗔恼羞夹在在其中,是想骂又不舍得。

    “哈哈哈哈……”

    “哎,里头有动静啊,是不是爷……”

    “回来,是不是咱现在都不能进去,你忘了爷昨晚的话了,想挨骂啊!”外头本是一片寂静,毕竟没人敢打扰京里来的上将。

    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尽量绕开走的,屋内赵宗佻突然而来的爽朗笑声穿透屋门到了院里,白幽和朱晌听了个正着,又有些激动了。

    “不是,哎……”

    “没有什么不是,过来,离那门口远一点!”朱晌怕白幽激动起来坏事,干脆就把他扯远了。

    “不是,哎,我说,那个……”屋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进屋里,便已经远了。

    “小叔叔,你,你,你笑什么啊!”屋里,姜墨被赵宗佻笑得心里发毛,实在扛不住了,昂着小脑袋,皱着小眉头,抿着嘴,一脸骄哼!

    “呵呵……我家丫头这是又害羞了?”不知道为何这两年赵宗佻就是喜欢看小丫头“恼羞成怒”的小模样,那眉眼之间满是玲珑剔透,娇嗔可人,叫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谁,谁害羞了嘛!”果真姜墨急了,这小脸大概不能再红了。

    “呵呵……当然是你这小东西了,瞧瞧你这小脸……哈哈哈哈……”赵宗佻真是稀罕极了,很自然地又伸手捏向了姜墨红得有些发烫的小脸,更是万分宠溺。

    “没,没,没有,我,我才没有呢,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姜墨是羞了,可被这么笑着,她可不乐意了,想要解释,但没想到赵宗佻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拇指又抚上了姜墨的小嘴,轻轻的摩擦一二,仿佛就是在回味昨晚那“偷腥”的绮丽,笑得越发暧昧,姜墨自然也察觉出他心中所想,当即就又傻在那里。

    “我……”

    “小东西,只是什么啊?”而赵宗佻明明就知道丫头最受不住这个,可他却偏偏“坏着”心眼就是要故意逗弄,仿佛乐趣无限。

    “我,那个……那个……小叔叔,不带您这么欺负人的!”姜墨被赵宗佻宠溺暧昧地问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回忆起了昨晚的“深吻”,浑身更是不可抑制地燥热起来,想怂都没了力气,可偏偏又不肯“服输”,娇嗔出声,很是不满的模样。

    “呵呵……小丫头啊,小丫头,你是小叔叔的心尖,我又怎么舍得欺负你啊……哈哈哈……”赵宗佻见丫头羞愤至极,小模样就快绷不住了,便双手齐下,捏着姜墨的小脸越发欢喜。

    “哼!那,那你还笑!当我不知道呢!”姜墨被捏着脸,说话都有些拐音了。

    “呵呵……小叔叔这不是笑你,小叔叔这是高兴的,高兴的,你知不知道,呵呵……高兴。”赵宗佻炽热的笑意,额头便就碰到了姜墨的额头,很是宠溺。

    “高兴的?因为什么?”姜墨的额头被抵住,话越发有些不利索了。

    “呵呵……傻丫头,当然是因为你了。”赵宗佻用额头蹭了蹭姜墨的额头,简直亲密无间。

    “我……?”姜墨瞬间就又害羞起来,心里的喜悦不敢放大,可却再也掩盖不住,从周身的扭捏和眉宇间的羞意里一并迸发而出。

    看得赵宗佻更是倍感喜悦,激动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将她搂在怀中,笑容无限放大。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放纵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内对外皆是如此,没有人能真正摸透他的脾气秉性。

    即便是面对皇伯父,或是三哥三嫂的时候,他同样也有所保留,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情绪受他人所困。

    作为一名军人,作为这大夏的上将,情绪不可自控那是极其危险的,因为有情绪便会有偏移,有偏移便会见喜好,见喜好便会生软肋。

    这些年他自所以能“纵横捭阖”“百战百胜”就是因为他毫无软肋,无懈可击,而如今……

    说实话,这也是他曾经最为纠结的地方。

    他并非朱晌他们说得“铁石心肠”“毫无知觉”,连他们都能感受到的事情,他自然更能明白,毕竟丫头就每天绕在他身旁,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最是清楚。

    可正因为清楚,他才有些不敢面对。

    不是他不喜欢丫头,而是他不能喜欢,至少当时他不能。

    那时候丫头不过才将将十岁,那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孩子,到现在仍旧还是个孩子。

    那会他只把她当作是跟朝宣那小子一般的晚辈后生来庇佑疼爱,可渐渐的那丫头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就不多了。

    他是察觉到了的,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感激柳嫦曦的,当初若不是她三番四次地提起,他都没发现其实自己对丫头已经有了别样的情愫。

    同样是丫头和朝宣的事情,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偏向丫头,这么明显的偏爱他当初只觉得正常却并未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是真把她当孩子来疼的。

    而且当初他是真心奔着跟柳嫦曦携手到老去的,所以身边的其他姑娘他一概拒之千里,从不会有任何沾染,但这丫头却硬生生成了一个“意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是怎么了,就是舍不得这小丫头,明明有些事是这丫头胡闹,可他偏偏就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所以京里这几年频繁为丫头出头,甚至打破他原有的原则,甚至不惜“强权跋扈”,就是不愿意丫头受到片刻委屈。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莫名的“关切”会在后来的事情中给丫头带去了那样大的“灾祸”。

    而就是这些无端“灾祸”才让他有些清醒过来,不敢再跟丫头太过靠近,因为他知道那些事皆是因为他啊。

    但是,似乎他又有些无能为力,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经离丫头太近,近得他真的舍不得离开。

    而这种犹豫和踟蹰是他生平从未有过的,即便是面对柳嫦曦也不曾如此,仿佛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和坚持在丫头面前就成了“荡然无存”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他知道他舍不得,也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他最不想出现的“软肋”出现了。

    他逃过避过,甚至对丫头冷淡过,可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

    当时他借着跟柳嫦曦冷战的机会去了西北军营,一来是避开那些烦心事,二来也是想让自己在丫头的事情上冷静冷静。

    毕竟丫头还那么小,那么恣意,她就该找个好人家继续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可以继续在身后默默守着她,就跟之前一样,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她还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避在西北的日子连月征战,军事极其繁忙,他以为他可以做出决定,可以狠了心淡忘那些事情,等从西北回去的时候,他就还是她的小叔叔,只是小叔叔,但一切似乎就是不能遂愿,就在西北最是危机的时候,丫头突然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第八百零零回 心念

    他惊讶之后是又气又急,知道丫头胡闹,可她也不该这么胡闹!

    在京里如何到底也不会出多大的事情,他都可以宠着由着,但西北前线是杀戮的最前端。www.uu234.net

    一旦两军再次大规模交战,他怕是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又更何况是丫头呢,所以那是他第一次“蛮不讲理”。

    知道丫头定会委屈,但为了丫头“安危”他必须狠下心来。

    本以为以丫头的性子她定会带着脾气,气呼呼地离开,但是他低估了丫头的睿智和魄力。

    他是知道丫头其实是有大智慧的,只是以往她总爱闹闹腾腾,咋咋忽忽,外头又显得乖张不羁,倒是容易让人忽略什么。

    他也几乎都快忘了她还是将门之后,还是个极其聪明怕疼却不怕死的丫头。

    当下他的腹背受敌,狼狈不已,但他浑身的气场却仍旧不容挑衅,他怒斥要求朱晌和白幽立刻动手护送丫头跟朝宣退到后方安全之处,无人敢拒,但唯独这丫头。

    她居然就拧着脖子,扈着性子跟他倔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肯现在离开,撒娇使蛮,甚至带了威胁,他的心差一点就要软了。

    但一想到后头那一场可能“有死无生”的硬战,他就又强迫自己硬了心肠,几乎发了好大脾气,就连朱晌和白幽也有些不忍了。

    但丫头却就这么跟他杠上了,说什么也肯走,更可气是朝宣那小子也在一旁起劲,朱晌白幽还在一旁附和,当时他真是气得想要动手了,但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谁让那丫头是他心坎上的人儿。

    只当她是要任性的,赵宗佻想过无论如何都要保他们俩周全的,但更让他意外的事却接踵而至。

    这丫头居然敢“伙同”朱晌白幽骗他吃药一起上演了一场“替叔从军”的大戏。

    他们居然敢对他下药,还敢冒着他的身份前赴沙场跟匈奴作战!

    匈奴那可是百万大军,他手下的那些大将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丫头跟朝宣那小子就敢顶着头皮硬上。

    说实话醒来之后得知此消息的他真的差点就失手要了朱晌的命!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他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他怕丫头会死在那里,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恨透了那种无力,恨透了自己的无能,堂堂西北上将却需要靠一个丫头保护,当时的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但是他却不敢倒下,因为他知道军营里还有太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所以他就是再担心再惶恐,他也不能倒下!

    即便是为了丫头,为了那个“冒险”的小丫头,他也得坚持住,慌着心,抖着手,终于是等到丫头“平安归来”。

    可即便如此,他“慌张”的心也丝毫没有消减,毕竟他们实在是“胆大包天”,就算他们“赢了”,可这口气赵宗佻还卡在心口。

    发了脾气,跪了一地,却还是耐不过丫头的倔脾气,她居然敢一二再而三地“威胁”他,而且还是拿自己“威胁”他,明明知道他舍不得,这丫头真真是能气得他心窒,也只有她能,更只有她敢了!

    明明就是“胡闹”,明明就该教训,可他偏偏就下不了这个手,举起放下,放下举起,在放下……

    赵宗佻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可他就是下不去手,最后也只能在这丫头的“威逼利诱”之下彻底妥协了,完全没有了方法,只能任由这丫头“做主摆布”。

    虽然应该是挺憋屈的,但他却莫名地觉得舒服,舒服得让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居然就会对这样的生活很快“习以为常”,大概是这些年一直蹦得太紧,终于有了松气和喘息的机会,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天,可那二十几天在西北军营的日子却是他最怀念最喜欢也最向往的。

    所以那个时候丫头的所有亲昵他都照单全收,似乎已经有些沉沦舍不得放开。

    但回京之后,再见到柳嫦曦之后,他几乎沉溺的心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在做什么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这么自私,那是丫头啊,小丫头啊,那么明媚狡黠的小丫头小了他那么多岁的小家伙,他怎么可以对她生出这般心思,又怎么能将她据为己有。

    不可以,他可以,他不能害了丫头,丫头就该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不可以,不可以……

    所以,回京之后,赵宗佻对姜墨突然就克制了起来,若即若离地淡了。

    虽然他心里万般不舍,但为了丫头以后的幸福着想,他强逼着自己坚持住,甚至不惜“利用”了柳嫦曦。

    那段时日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对丫头的任何情绪起伏都敏感入微,即便不用眼睛也可以了如指掌,也正因为这个,所以那段日子他过得也并不好。

    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卑鄙”,但他别无选择,因为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而这样下去他又“亏欠”柳嫦曦,不过数日他已经觉得无比煎熬,但却不得不一边熬着一边坚持着,他只想丫头好好的,哪怕自己被人后戳了脊梁骨他也在所不辞。

    只可惜他忽略了自己的内心,有些事一旦出现缝隙便注定再也回不去的,而现在便是要决堤在即,他就是想控制也已经无能为力。

    随后,他只能妥协,只能向心里最真实的煎熬屈服,然后慎重地选择跟柳嫦曦“摊牌”。

    意料之中,柳嫦曦是崩溃的,他知道此事说出这话是有些伤到她了,可十年了,他为她做了一切可以或是不可以的事,甚至违背了心意与原则,却还是落到现在这幅地步。

    他已经彻底认清楚了,在柳嫦曦的心里无论他在如何他都比不过她的父亲和她自己重要。

    虽然赵宗佻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毕竟十年了啊,可是她和她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近两年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地提醒着他这一切。

    他不过真是他们的抓在手心挡在身前的“靠山”罢了,关键时候他永远可以被放弃。

    这种感觉他曾经压抑过,挣扎过,甚至想选择隐忍,但最后终敌不过他们的“得寸进尺”却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他选择原谅她,也放过自己,但没想到的是柳嫦曦却执念起来,不肯放过他们。

    丫头想要出面,但被他拒绝了,毕竟这是他跟柳嫦曦之间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可牵连丫头,这件事远不该她的。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女人一旦心狠手辣起来的阴狠程度,丫头和他斗差点相继死在她的手上。

    换了别人,赵宗佻绝对已经将他碎尸万段,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绝不会又半刻迟疑,但为何就是柳嫦曦啊!

    他明明不想再亏欠,但这心却就是不能彻底狠起来,因为丫头的伤,他懊恼过,悔恨过,也鄙视过自己。

    但他始终没能下狠手,他知道这也是委屈了丫头最重要的一点。

    但……他真的是不想去欺负一个女人,不管她无辜与否,也不管他们曾经是何关系,都与此无关,他只是不想把这些事的罪过全部推到柳嫦曦她一个女人身上,那不是他该做的。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事到底何因他心里清楚,罪魁祸首都尚未治罪,他又何故去为难她一个女人呢,虽然他心里曾经不止一次地涌起个杀意,但最后都化作了彻底断绝的一个助力。

第八百零一回 降和

    从那日之后,他突然就从跟柳嫦曦的“十年”阴影里彻底解脱出来,不过他还是付出了代价,丫头为此生了他好大的气,这一离京出走便是一个月了。www.uu234.net

    呼……他自己惹的事,是得靠自己解决了,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一路追来,哪怕自己的身体真的不行,他还是要着急赶来。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丫头再这么委屈了,她从此便是他心坎上的人儿,没有人,再没有人可以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没有!

    呼……现在终于搂着丫头在怀,一切的一切都值得了……呵呵……

    “小叔叔……”

    “嗯?”许久,乖巧在赵宗佻怀里的姜墨突然出声了,赵宗佻没有起身只是暖暖地抱着她,宠溺地嗯道。

    “我,我腿麻了……”姜墨靠在赵宗佻怀里小声地嘟囔着,秀气的小眉毛皱到了一起去。

    “嗯?”这般温情时候,赵宗佻闻言突然挑眉,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姜墨。

    说实话,姜墨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想就这么一直窝在小叔叔怀里不再起来,但,但奈何她这两条腿不争气啊,蹲在那里又酸又胀,现在感觉全都麻了,很不舒服,实在也是坚持不住了才吭吭唧唧地出声了。

    “呵呵……你这小丫头啊……”赵宗佻无奈失笑,起身一把将僵在那里的姜墨抱起放回到榻上,然后抬起她两条酸胀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上手帮她揉着。

    那动作一气呵成,赵宗佻不觉得什么,但姜墨那小心脏真是快要悸动得漏跳了。

    这,这,这也太,太……不行,怎么能让小叔叔这样子呢,姜墨心里害羞,想着便要扯腿。

    赵宗佻却一把摁在她的腿道:“别动,不然一会得更难受。”

    “小叔叔……我,我自己来就好……”姜墨不由自主地娇气道。

    “呵呵……你这腿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我得负责到底啊。”赵宗佻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小叔叔,跪是我自己要跪的,跟您……哎呦!”姜墨却误会了赵宗佻这话,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伤势自责,连忙想要解释,但穴位的酸痛让她惊呼出声。

    “傻丫头,忍着点!”赵宗佻额头上的薄汗不比姜墨的少。

    “我,我没事的,等等,谁,谁傻了!”姜墨最受不住这种酸疼的折磨,吸吸鼻子准备强忍着了,可突然又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呵呵……还不傻,不傻你能蹲到自己腿发麻啊?”赵宗佻笑中带着宠溺。

    “我,我……我……”

    “我什么?你啊就是个傻丫头,小叔叔就在这呢,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看的,非得窝在那里,这下好了吧……”原来赵宗佻早就知道姜墨蹲那的事了,只是丫头愿意,他自然不多话的,可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傻,愣是蹲到腿发麻,也舍不得叫醒他,他这心里是真有些心疼到无奈了。

    “谁,谁,谁看你了,我也就是刚刚起身而已,真是臭美!”姜墨的小心思被揭穿,一脸窘迫羞恼。

    “呵呵……好好好,你没瞧我,没瞧我,是我瞧你,好不好?”赵宗佻看着姜墨挑了小眉头,没忍住又笑道,一脸故意应付的模样。

    “哼!”姜墨嗔了赵宗佻一眼,却没有再收回腿,反而是任由他捏着揉着。

    别说,这小叔叔的手法还真是不错,没出一会,她腿上的酸胀麻痒似乎就好了一大半,浑身都轻松许多了。

    姜墨双手撑着床上,两只小腿搭在赵宗佻膝盖上都快要蹦蹦跳跳起来了,样子倒像是恢复了不少嘛。

    “别乱动。”赵宗佻下手,自然能感觉到丫头两只腿的“瑟”,没忍住又拍了她一把。

    “小叔叔!”干嘛打她啊,姜墨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

    “膝盖不疼了是吧?”赵宗佻是在为姜墨着想。

    “疼啊……”姜墨一脸“理直气壮”。

    “疼你还下晃悠,放好了。”赵宗佻忍不住嗔了姜墨一眼,那一眼满是宠溺温柔,姜墨“张牙舞爪”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由赵宗佻“处置”……

    “方太医。”

    “怎么,里头还没起?不该啊,上将可是从未赖过床的啊。”方太医是又端着药过来了。

    “哎,方太医你这什么话嘛,我们家爷那身体不得好生休息一段时间啊,再说了还有二爷在里头呢,您就……”白幽一脸“不好说”的模样。

    “呵呵……上将不会。”方太医自然知道白幽嘿嘿笑着的用意,但作为大夫有没有男女情事的,他一眼便看得出来,更何况就凭上将对二爷的宠爱,可受着伤呢,他才舍不得呢,所以他一脸笃定。

    “嘿,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呢?”白幽挑眉。

    “呵呵……很简单嘛,上将实在是太疼爱二爷了,就算他心里想,可为了二爷身子骨,他也会好好忍着的。”方太医笑道。

    “嗯?”朱晌和白幽倒不是怀疑他们家爷对二爷的心,只是这话总是哪里有些奇怪的。

    “呵呵……二爷年纪尚小,身子骨还比较弱,再有她现在还受了伤,上将又岂会……哎……算了,我跟你们两个光身的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们也不懂。”方太医解释了半天却发现有些是对牛弹琴,干脆也不说了,端着药就往门口去了。

    “哎,哎,方太医,方太医!”朱晌和白幽又追了过去……

    “哥,这,这不能给咱们主人。”晌午过了没多久,云楼里有人给云想容送来一封信,虽然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但送信的人朝南和向北却都认识,知道他是宗鲁王府世子妃王若妍的人,掂着这封信,兄妹二人有些犹豫了……

    “娘,娘……”而宗广王府里,赵朝宣陪着皇爷爷用过午膳一直到守着皇爷爷午休,他才起身离宫,急急忙忙地奔回了王府。

    “宣儿,怎么了?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王妃卫鸾从昨晚担心到了现在。

    “娘,我父王呢?”赵朝宣进门就问道。

    “说是衙门里有事,你走了没多久就醒了,连早膳都没用就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父王很少这个样子的。”王妃卫鸾甚是着急。

    “娘,其实……哎……王公公说得在理,这事父王肯定不想管的。”赵朝宣已经打探清楚了。

    “哎呦,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倒是说啊?”王妃卫鸾直皱眉头。

    “娘,匈奴来了降书,想再求两国休战交好,这事父王肯定不愿意搭理的啊。”别说他父王了,就是赵朝宣本人也不愿意搭理。

    想当初小叔叔受的罪,他和姜二在西北硬着头皮上阵的时候就发誓,对这匈奴绝对不可心慈手软,可没想到这才不到两年啊,他们居然又上了降书,舔着脸再次求和,也就皇爷爷了,要换了他,坚决不会同意的。

    “匈奴又想求和?”王妃卫鸾不知竟然是这样的大事,这么说来他们家王爷昨日到今天的反常之态她倒是能理解一二了。

    他们家王爷的两个大哥,甚至包括母后都是直接或简直实在匈奴人之手,而他前二十几年的悲惨也是拜他们所赐。

    虽然现在手刃了阴家人,但匈奴也同样是凶手之人,他不主动发起杀戮已经是再三隐忍,现在他们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想要再次求和,对他们家王爷来说确实根本不可能。

    “嗯,我都问清楚了,昨天匈奴的求和书到的皇爷爷手里,今个便下了决定!”赵朝宣叹了口气。

    “你皇爷爷这么快就同意了?”皇帝会同意王妃卫鸾不意外,毕竟能够和平共处,与两国百姓皆是好事,皇帝如此仁爱,这样的事他不会反对,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迅速就下了决定,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第八百零二回 后悔?

    “嗯,我也没想到,王公公说其实是父王先同意的,所以皇爷爷才……”

    “不可能!你父王怎么可能先同意,除非……”

    “娘,除非什么?”赵朝宣听了王公公那番话确实甚是不解。

    “除非是你皇爷爷要你父王同意!”王妃卫鸾皱起了眉头。

    “娘,您的意思……”赵朝宣也反应了过来,但却不敢置信。

    虽说小时候皇爷爷待他父王和他们并不是很好,但后来不就慢慢改善了嘛,而且宗鲁王一死,阴氏一族覆灭,皇爷爷最为看重和依仗的不就剩下他父王了,父子二人没理由还要这般样子啊,多怪啊,至少皇爷爷对他就没那么冷酷嘛,应该不会吧?

    “唉……怪不得你父王会如此落寞怅然,在你父王心里你皇爷爷永远是第一位,而在你皇爷爷心里你父王却……呼……”知道这话不该这么说,但作为妻子,王妃卫鸾真有些心疼自家王爷了。

    “娘,皇爷爷胸怀天下,没谁能……您该是知道的。”赵朝宣叹了一句。

    “是啊,没谁能真正挂在你皇爷爷心坎,只是这对你父王来说也确实残忍了些。”王妃卫鸾落座,心情也显得有些不舒服了。

    “娘,这么些年了,父王早就该看开了不是,再说现在总比原来强多了是吧,至少在没有人该小瞧咱们宗广王府了嘛。

    还有啊,其实皇爷爷是疼父王的,是父王提议让宗厉王处理此事的,皇爷爷丝毫不见犹豫便答应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皇爷爷还是足够信任父王的,不是吗?”赵朝宣尽量往好的一面说道。

    “我们可以这么想,不代表你父王就能真的想明白啊,唉……”王妃卫鸾别的不怕,就怕自家王爷会钻了牛角尖。

    “娘,您别担心了,等父王回来,儿子就找父王聊聊去,一定不会有事的。”赵朝宣拉着母亲的手安抚道。

    “希望吧……”王妃卫鸾心中莫名不安……

    “主人……”

    “嗯?”今晚有云想容的戏,外头早已经是宾客满座,熙熙嚷嚷的了,阁楼里西北正在伺候云想容梳妆,大约是晌午那会的事还卡在心里,难免有些心绪不安,几次的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几次下来云想容已然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妥,便放下手中的眉笔转头问道。

    “哦,没,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主人您这身体一会上场能不能吃得消啊。”向北怕被自家主人问出什么,连忙随便找了个借口。

    “呵呵……就为这个也能让你欲言又止的?”云想容明显不信。

    “我,我没有,就是哥哥说了不要我提主人身体的事,可我……”向北这话倒听上去有了几分可信。

    “呵呵……你哥哥也是……好啦,好啦,我自有分寸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对了,你哥哥今晚应该要赶回来的吧?”云想容又问道。

    “嗯,哥哥晌午走的那会说了,晚上一定回来。”向北低头。

    “呼……好……”向北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瞧见铜镜之内自家主人云想容眉头微蹙,眼神迟疑的模样,但一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王爷……”

    “鸾儿,你怎么还没睡啊?”书房里,王妃卫鸾端着几样吃食过来了,宗广王赶忙起身相迎。

    “王爷不在妾身身边,妾身怎么睡得安稳。”王妃卫鸾一脸嗔怪。

    “呵呵……那是本王的错了,让夫人担心了。”宗广王闻言失笑起来。

    “那肯定是了,喏,王爷只知道忙于公务,连自己的身子不会照顾,这么熬下去可怎么是好啊,这是参汤一直在火上煨着,王爷就算是要熬夜也得把这个喝了啊。”王妃卫鸾亲自捧着汤碗递到了宗广王面前,一脸娇嗔却不容拒绝。

    “呵呵……还是夫人最心疼我了……喝,我一定喝……”宗广王接过参汤用汤匙轻微搅拌,就要一饮而尽的。

    “王爷,还有些烫呢,您就不能慢慢喝呀。”王妃卫鸾又嗔了宗广王一眼。

    “呵呵……夫人的心意,就是再烫,本王也照喝不误……哈哈哈……喏,喝完了,可满意?”宗广王笑着。

    “哼!我知道王爷这是巴不得赶紧喝完,好赶我走呢,哼!”王妃为鸾突然就矫情起来,一脸不乐意的模样。

    “哎呦,我的鸾儿,我的心肝宝贝呦,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宗广王一见自家王妃眉头一皱,薄唇一撇像是不开心了,连忙放下汤碗搂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就先是一通道歉。

    “哼!谁信您那鬼话啊,都是骗人的!”王妃卫鸾靠在宗广王怀里继续娇嗔着。

    “哎呦喂,我的好夫人,我的好鸾儿啊,本王可是真心话,若是不成那就要天……”

    “呸呸呸!作死呢,又发什么毒誓呢,我,我信您就是了嘛!”宗广王见怎么哄怀里的人儿就是不好,一着急竖起三根手指就要对天起誓,而王妃卫鸾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一见这样自然立刻捂了他的嘴,满眼的嗔怪。

    “鸾儿,爷知道爷这段时间是冷落你了,这不是事情都刚刚告于段落嘛,还有不少要收尾的烂摊子,爷我也不想这么忙的,不过爷跟你保证,等过了这段时间爷就跟宫里头告假,留在家里好好陪陪你,怎么样?”宗广王也知道自己这时间是有些冷落了自己的王妃,可这不都形势所迫嘛,他心里也有些愧疚的。

    “哼!瞧王爷说的,妾身什么时候就成了那般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人了,您忙您的政务,妾身自然不会打扰,但……您心里头有事羁着,还瞒着妾身,妾身就真的有些不开心了。”王妃卫鸾话说到了重点。

    “鸾儿?”宗广王始终不想家人为他背负太多。

    “王爷,朝宣今个进宫去了,您还要瞒着妾身吗?”王妃卫鸾挑眉。

    “这小兔崽子怪不得刚刚过来一通头头是道,我差点就感动了,敢情是……”

    “王爷,儿子那也是担心您嘛,那事您心里肯定不舒服了吧,不然昨晚也不会……”王妃卫鸾靠在宗广王怀里,手抚着他胸口之上。

    “唉……你啊总是那么贴心,爷是不想让你再为爷的事操心了,您是王妃,就该过些轻轻松松的日子,唉……”宗广王叹了口气。

    “王爷……我们是夫妻啊……”王妃卫鸾抬头望了宗广王一眼。

    “呼……我赵宗广是何其有幸今生今世能娶你为妻。

    遥记得当时母后帮我定了你的时候,我曾经向你父亲承诺,要竭尽所能一辈子疼你,宠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可……可我一点都没做到啊。”宗广王想起曾经之事,面色难免不虞。

    “王爷,夫妻一体,嫁给你咱们就该是祸福同享的,妾身从不后悔。”王妃卫鸾这是真心话。

    虽然成婚那头几年的日子是不好过,尤其是母后离世之后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凄凉”来形容,可她卫鸾还是心甘情愿地陪在宗广王身边。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俩是真心相爱的,而宗广王虽然没什么能力,甚至处处受制,甚至被不断打压,可他对她确实足够的疼爱宠溺,尽其所能不肯让她吃半点苦头。

    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选择跟他一条战线,甚至不惜动用娘家所有资源和力量保护他,所以这些年虽然风风雨雨里吃了不少苦,看只要有宗广王在,她便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不愿意他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瞒着她。

    “你不后悔,可本王却有些后悔了……”

    “王爷?”王妃卫鸾本是温存地靠在宗广王怀里,可他突然而然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浑身紧绷,一脸不可置信。

第八百零三回 是我怕

    “鸾儿,不,爷不是那个意思,爷是说你其实值得更好的人家,可您却嫁给了我。

    你明知道当时母后用了计威逼利诱您父亲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不然的话你该是要嫁给,嫁给……

    我真怕你,你心里会怪我,毕竟您跟了我之后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甚至还不如你在娘家时候的日子过得好,说句实话,这些年了,爷我这心里始终发虚,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要是当时我没瞧见过你,没,没死皮赖脸强求母后替我出面要了你,也许……

    唉……你是个那么精致美好的人儿,就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偏偏就是嫁给我了我,吃尽了这人世间的苦头啊……

    若是我能知晓这后头的事情,当初就算是挖了心我也不该要了你,想想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吃的苦,我……我着实有些后悔了……”宗广王想起了过往,心里难免唏嘘愧疚。

    “爷就因为这个后悔?”王妃卫鸾语气冷了下来。

    “鸾儿……”宗广王难免有些慌张,因为长此以来,他都不曾跟自家王妃谈起曾经那件事。

    如今真是心里怅然说了起来,可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会是如何反应,她冷不丁地压低了声音,皱起的眉峰都让他紧张,就怕自己这次是说错话了。

    “爷若为此事后悔,那是真小看了妾身了。”王妃卫鸾收起了所有的柔情,冷脸起身,微微侧头看着宗广王,那眼神他从未瞧见过,不由得有些心慌,想要伸手去抓,奈何王妃卫鸾却躲开了。

    “鸾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害怕……毕竟你是那么美好,而我却给不了你最安稳的生活,我真的害怕……”宗广心里懦弱的一面从未在王妃卫鸾面前显露半分,如今说出难免显得有些不自在。

    “王爷,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我还是选择嫁给了你,这并不是因为母后的威逼利诱。

    那个时候只要我不想,就算是父皇也奈何不了我的,以我父亲的脾气定是会据理力争,我并非一定要嫁你不成。

    而之所以肯嫁那是因为我心里愿意,不为别个。”王妃卫鸾一脸灼灼。

    “鸾儿,你,你当真的?”虽然他们父亲十几年了,可因为之前的“卑鄙”手段,宗广王在面对王妃卫鸾的时候总是有些心里发虚的,所以他才不停地对她好,哪怕要豁出命去他依旧要对她好,就是怕她知道了那件事心里会委屈。

    “王爷您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您自己?”王妃卫鸾转头看着他。

    “我……本王当然信你了……”这话宗广王不敢迟疑。

    “那不就够了嘛,你既然信我,那为何又要有事常瞒着我?”

    “我……”

    “不要跟妾身说什么为了妾身好的话,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我也不是什么笼中鸟金丝雀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承担呢?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妾身何曾叫您失望过?”王妃卫鸾反问。

    “鸾儿,你不曾,你不曾……对不起,对不起,我糊涂,是我糊涂,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都是为夫的糊涂啊!

    你别生气,为夫给您赔礼了。”说白了宗广王的纠结和迟疑那就是对王妃卫鸾的一种不安和不信任,虽然他真是想好好保护她,莫要她累心,可他却忽略了他们夫妻一体,鸾儿很难不发觉到什么呢,连忙近前躬身道歉,诚诚恳恳。

    “王爷,您大可不必如此,您若觉得不该告诉妾身,那妾身就不在此打扰王爷了,妾身……”

    “鸾儿!别走!别走!”虽说宗广王是道歉了,可王妃卫鸾心里就是不舒服,他们都十几年的夫妻了,他居然这会说这样的话,虽然是为她好,可那也是啪啪打她的脸啊,她卫鸾,卫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是怕过什么的吗!

    “王爷,你放开我!”

    “鸾儿,我是真的怕了,真的……”也许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宗广王才敢露出自己如此脆弱不堪,甚是没有出息的一面。

    “王爷,还有妾身在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真的不懂?”原先,父皇冷落他们,王爷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她足够理解,现在父皇倚重他们,可他们家王爷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倒是越发的诚惶诚恐,她真的不懂。

    “我……害怕父皇的决定……”宗广王将王妃卫鸾揽在怀里,满脸的复杂与无奈她看不见。

    “父皇的决定,是这一次匈奴降书的事吗?”王妃卫鸾问道。

    “呼……那都是小事……”宗广王从没把那件事放在心里过。

    “那王爷是但心父皇什么决定?”王妃卫鸾不解。

    “呼……是小弟……”

    “什么?”宗广这话让王妃卫鸾更是不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呼……我希望我猜得不对……”王妃卫鸾这一抬头才发现他们家王爷满脸萧索,很不似原来那般的意气风发,难不成宗佻出了什么事?

    “王爷,您别吓唬我啊,宗佻不是到晋城去找丫头了嘛,他,他能出什么事?”王妃卫鸾紧张。

    “呼……鸾儿,你说……父皇如果把皇位传给了小弟,又会怎样?”宗广王终于吐出了心里话。

    “什么?王爷!”王妃卫鸾不止是惊讶,她更是有些愤怒,毕竟宗佻那孩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于皇位他从无野心,自家王爷这话让她害怕。

    “鸾儿,呼……你该知道这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情况,永远不想!”宗广王无比的痛苦。

    “王爷,宗佻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我心里皆情况,他绝不会,他绝不会!”王妃卫鸾连连摇头。

    “我也知道三弟一定不会,可若父皇执意要呢?”

    “王爷?父皇他……”宗广王这话让王妃卫鸾心中一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呼……”宗广王也不说话了。

    “王爷,您一定要这个位子吗?”王妃卫鸾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鸾儿,这是我答应母后的,也是我许诺给你的,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宗广心意已定。

    “王爷,宗佻是你的兄弟啊,您……”王妃卫鸾真的害怕了。

    “傻瓜,他当然是我兄弟,而起是我至亲的弟弟,我绝不会伤他的,只是父皇那里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呼……王爷,也许父皇他不过是一时之念罢了,毕竟他总是觉得心里对镇山老王叔有愧,所以……”宗广王的这句话让王妃卫鸾多少有些松了口气。

    “呼……希望是吧,我也只想我这猜测是假,不然我和宗佻之间怕是……”宗广王没有十全把握。

    “王爷,你该信宗佻的。”王妃卫鸾笃定道。

    “他我信,可父皇我真的不敢信。”宗广王摇头。

    “王爷,也许……”王妃卫鸾也不想看到她心里想象的场面,若是父皇真做了那样的决定,那就真是糊涂了。

    “呼……鸾儿,不管父皇之意是真是假,我都得做好准备。

    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没话可说,可不代表那些好事之徒不会炮制出什么其他幺蛾子来,我总得要有所应对。”宗广王这是要未雨绸缪。

    “可这事……你要不要跟宗佻……”

    “不,这也只是我才揣测,若现在跟宗佻提了,怕是真坏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再等等吧,我信宗佻,相信宗佻也能信我这个三哥吧。”宗广王搂过王妃卫鸾怅然一笑。

    “好,都听王爷的,哎,对了,王爷,匈奴之事您怎么就肯让宗厉王他们去处理了呢,您就不怕他们在暗中勾结匈奴……?”大概是不想说那些让人压抑的话题,王妃卫鸾又问起了匈奴之事。

    “呵呵……父皇连我这个儿子都未必全然信任,又更何况他们呢……这当然是父皇的故意安排了,想必他们也该知道父皇的用意吧,若是还敢顶风作案,那呵呵……”宗广王眯眼笑道。

    “哦……妾身明白了……”王妃卫鸾靠在宗广王怀里也笑了。

    “呼……你啊,嫁给我这么多年了,这小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刚刚那说变脸就变脸可是把爷我给吓着了,往后再不可如此了……啊……”宗广王搂着怀里的王妃无奈笑道。

    “哼!那王爷也得答应我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再瞒着妾身了!”王妃卫鸾一脸讨价还价的娇憨,可偏偏宗广王就还吃这一套,只能越发宠溺的笑了……

第八百零四回 我们不走!

    “哥,你回来了。www.uu234.net”

    “妹妹,都说我会回来很晚的别等我了,你怎么还……”

    “是主人。”

    “主人?怎么了?”漏夜十分,朝南从城外回来,一身的夜露,一脸疲惫。

    “主人在等你。”向北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怎么,我出去这会出了什么事?”朝南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主人就是让我在这等你,说你回来了就跟我立马去见他。”向北其实也有些糊里糊涂了。

    按理说,但凡有他们家主人的场次,主人唱完之后洗漱完毕都是直接就寝的,毕竟一场大戏实在耗费体力,但今日他们家主人就是特别不一样,就算是困顿可却还是偏偏要等她哥哥回来,这样反常的举动也多少让她心中不安。

    “等我?”

    “嗯。”不仅仅是向北,朝南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宗鲁王府里,王妃吴氏大病未愈,本该是要好生修养,可这晚她如何都睡不下,简直是辗转反侧,干脆就起身了。

    屋外的侍女听见动静便进来打量,果真就看见王妃吴氏坐起了身子,赶忙掌灯近前生怕她有个什么需要的。

    毕竟王爷死后她们家王妃的脾气越发怪戾了,侍女们谁也不敢得罪了她,只得越发小心谨慎了。

    “呼……睡不下,头发沉,胸口压得难受,呼……现在几更天了?”王妃吴氏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刚过了三更呢,正是大夜,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来。”侍女小心道。

    “呼……不用,本宫的身子本宫心里清楚,这心口的气难消,用什么药都是枉然,对了,川儿也该出京了吧?”宗鲁王妃挑眉问道。

    “娘娘,世子爷中午就出发了,这会连夜赶路的话怕是已经过了京城境内了。

    娘娘,要不要用点燕窝啊,一直就在火上煨着呢。”侍女请示道。

    “呼……也好……”半夜起来,本就睡得心烦意乱的,王妃吴氏叹了口气道。

    “娘娘,加了少许冰糖呢,您慢些用。”

    “嗯……”

    “娘娘,您这睡得不大安稳,是不是有些记挂着世子爷啊?”屋里实在太过安静了,侍女试着找了个话题。

    “呼……现在川儿是本宫唯一的指望了,他突然就被皇帝派去西北应付匈奴那些蛮子,本宫如何能不担心啊,以为都是像世子妃那样没心没肝嘛!”果真这话戳到了王妃吴氏的心坎上,忍不住抱怨起来。

    “娘娘,虽然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可奴婢觉得这对咱们世子爷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侍女大着胆子说道。

    “好事?这分明就是最要命的差事,怎么可能是好事!”王妃吴氏哼道。

    “娘娘,是奴婢多嘴,还请娘娘莫怪,但……奴婢总觉得这是个机会……”王妃吴氏一挑眉,侍女便立刻跪地赔罪,但在她心里皇上既然还能想着用他们世子爷那就不算是坏事对吧。

    “哦,你倒是说说看,这怎么就是个机会了?”王妃吴氏对着侍女的话到有了兴趣,一边吃着燕窝,一边挑眉问道。

    “娘娘,因为王爷和阴家的事情,皇上对咱们王府,尤其是对世子爷是慎之又慎,外头那些人又惯会见风使舵,都对咱们王府是敬而远之的。

    现如今办点小事他们都是推三阻四的,大概都忘了当年是怎么趋炎附势的了。

    如今皇上突然要世子爷去核实匈奴之事,那就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咱们世子爷的,只要皇上心里还有牵绊,那就凭世子爷的本事有朝一日总是会在东山再起的。

    所以……这事不管是不是皇上的试探,但对世子爷,身子是对咱们王府来说那都是好事一件,娘娘,您说呢?”这侍女倒是见底深远,王妃吴氏甚是满意。

    “你这小蹄子倒是不一般啊。”

    “娘娘,奴婢也是说心里话,若有逾越之处还请娘娘您大人大量切莫见怪。”侍女叩头。

    “呵呵……嗯……本宫许久没见过你这么机灵的丫头了,行了,起来吧,往后就跟在本宫身边吧。”王妃吴氏挑眉笑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侍女感恩戴德……

    “主人,您,您在等我?”云楼之中,朝南回屋稍微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妹妹去见了主人云想容。

    “回来了,她可还好?”云想容微微挑眉,淡淡启唇。

    “嗯,她的外伤已经好了不少了,不过还是要再将养一段时日的。”云想容问什么,朝南回什么,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嗯,那就好了,东西拿来吧。”云想容突然伸出了手。

    “东西?什么东西?”突然而然的话锋一转让朝南和向北都不由得心里一记咯噔。

    “今晚王若妍就坐在戏台之下,剩下的就不用我再说了吧?”云想容脸色始终淡淡的,带着些许疲惫,看不出其他情绪。

    “呃……”朝南低头,向北则不安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朝南,拿出来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有些决定还是要我自己来做的。”云想容知道王若妍的暗示之后他只是有些惊讶,但他太了解朝南和向北两兄妹了,所以他并无任何责怪之意,只是想要他们把那封信交给他,毕竟这件事不该牵连他们俩的。

    “主人,我,我……呼……对不起……”朝南犹豫了很久,从怀里掏出了那封本打算毁尸灭迹的书信。

    “哥!”向北紧张了,她跟哥哥明明说好的毁掉那封信,绝不会让主人知道,可是……

    “主人,我和妹妹真的很担心你,王若妍阴狠毒辣您该是知晓的,我们……唉……但我也知道主人您的个性,这些事还是由您自己来决定吧,我和妹妹确实无权干涉。”朝南似乎想通了,将怀里书信交出,一副如释重负模样。

    “朝南,你和向北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家人,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有些事我不做,心里就永远放不下,就当我是任性吧,你们……你们若是想离开的话,我一定不拦着。”云想容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主人!”朝南和向北从没想过要离开云想容,至少在还不确保他是安全的情况下。

    “不!你们不欠我什么了,我救你们一命,你们给了我十年,够了,这一次的事太险,我不能拉着你们一块去淌浑水,一旦……”

    “主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妹二人的命都是您救的,您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坚决跟在您身边,从不后悔!”

    “是啊主人,您别赶我们走,我和哥哥也是担心您,所以才私藏了这封信的,可我们……”

    “向北,你们的心主人知道,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责怪你们呢,只是这次的事一旦开始就再没有回头路了,我不想你们兄妹……”云想容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主人!我们不会走的!”

    “对,我们不会走啊!”朝南当然明白主人的意思,这是要保护他们了,但他们的命是主人救的,一命还一命也是该的,所以无论未来路途有多险恶,他们绝不会抛下主人独自一人前行的。

    为表忠心,朝南毅然跪地,向北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都给我起来!”说句实话,云想容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救起他们兄妹的那一天云想容便想过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们兄妹二人对受伤的事情有自己的解释,但他却看得出来他们绝非一般被追杀那么简单,但他们不说,他也选择不问。

    是问这人世间的每一个人谁还没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本想也许自己能庇佑他们一世,但现在想想自己也是背负着深仇大恨的人,也许在注定有一天也是有去无回的,又何必在耽误他们二人呢。

    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但他没想到他们兄妹二人会反应如此激烈。

第八百零五回 来了

    “主人……”

    “你们……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云想容是真心为他们兄妹二人着想,但他们兄妹二人又何尝不是为了云想容呢。m.www.uu234.net

    “主人,不论您做了何样的决定,我们和小妹都会服从,不离不弃!”

    “是,我和哥哥都会不离不弃!”朝南和向北跪在地上一脸灼灼。

    “起来,你们起来!我云想容是何德何能才能够有你二位陪在身边,起来,起来。”云想容感激万分近前亲自搀扶他们兄妹二人。

    “主人?”

    “起来,你们要是这次不走,那这一辈子怕是真要跟我这个药罐子搭在一起了……咳咳……”

    “主人,我们心甘情愿!”云想容满心怅然,可朝南和向北兄妹二人却无怨无悔。

    “起来,起来……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云想容眼眶湿润,朝南和向北也跟着红了眼圈。

    “主人,你快看信吧,我,我和小妹先出去。”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朝南则抱拳准备带着小妹离去。

    “等等,没必要,既然咱们要同进退了,我也没什么需要瞒着你们的了,朝南拆了念给我听吧,我真是累了。”云想容又将信原封不动地抵回到朝南手中。

    “主人?”朝南有些意外。

    “念吧,你们也该知道的。”云想容只是摆手,然后靠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这……”朝南本来心里还有忐忑,毕竟他瞒了主人的信,但现在主人居然还让他来念,这份信任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哥哥,主人让你念你就念吧,咱们倒要看看这王若妍要出什么幺蛾子!哥!快念吧。”向北推了推有些发愣的哥哥说道。

    “好,那主人我拆了……”当着云想容的面,朝南拆了信,低声读了起来……

    “嘶……他居然离京了,这倒是个机会。”信里的内容成功地让云想容睁了眼睛。

    “主人,此事真假怕是有待查证吧?”朝南却觉得此事有些太过突然。

    “嗯,是有待查证,若他真的离京那还真是个不错的机会。”云想容也不是冲动之人,点了点头。

    “那主人是确定要与王若妍合作了?”朝南顿了顿有些面色凝重。

    “呼……是危险,但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我不能拒绝。”云想容这话算是首肯了。

    “呼……朝南明白了,那朝南立即去核实**川出京之事。”朝南抱拳要立即动身。

    “不急,你也忙了一天一夜了,先去休息吧,她那里比我更迫切,这事不急。”云想容摆了摆手。

    “呃……是主人。”

    “嗯,去吧,我也累了,大家都休息吧。”云想容转身。

    “是主人,朝南向北告辞。”

    “呼……”此时的夜已发白……

    “世子妃娘娘,您回来了。”宗鲁王府里,王若妍到了天色发亮才乘着马车堪堪回来,侍女连忙扶着她下车,即便是已经换了衣裳,但一身的酒气还是迎面扑来。

    “嗯……”王若妍带着酒气,倒还有几分清醒,眯眼看着前来迎接的侍女道:“**川走了吗?”

    “娘娘,您,您喝多了啊,世子爷晌午过了没多久便就出发了啊,您忘了。”侍女一边搀扶,一边解释。

    “哦,终于走了,呵呵……”王若妍笑得满心满意。

    “娘娘,您慢着点,小心磕到,娘娘,这边,这边……”侍女见世子妃是喝多了,便也不多话直接搀扶她往内院去了……

    第二日,王若妍才从昨日的醉酒中渐渐缓了过来,虽然宗鲁王妃多有微词,但她丝毫不在乎,毕竟现在宗鲁王府是她说了算的。

    昨天是有些太开心了,难免多吃了几杯,这会她才顾得上问道:“那头可有什么反应?”

    “娘娘是问云楼里的那位?”侍女低声道。

    “不然呢?”王若妍靠在贵妃椅上一脸懒洋洋的模样。

    “嗯……那头还没有什么反应……”侍女小声回道。

    “还没有反应,呵呵……这云想容倒是能沉得住气……”王若妍挑眉。

    “娘娘,要不要我们……”侍女请示。

    “不着急,这事吧他得心甘情愿地帮我才行,否则心野了谁也控制不住的,对了,柳嫦曦那里最近还算安生吧?”自打柳嫦曦“小产”之后,王若妍就尽量不去“招惹”她,已经许久没到那个院子去了。

    “还好,她身子一直没恢复,所以几乎足不出户,外头又有世子爷安排的人,倒也安静。”侍女回道。

    “王妃那里呢?”王若妍这是要全盘控制。

    “王妃娘娘的身子骨倒是好了不少,不过世子爷一走,娘娘她多少有些心情郁结,这两日也是没什么精神的。”侍女倒是把各处消息打探得十全。

    “呵呵……她那是担心**川在半路上出事,若是他死了,这宗鲁王府可就彻底完了。”王若妍挑眉冷笑。

    “娘娘,不会吧,您不是说这只是皇上对世子爷的试探嘛,再说了还有宗厉王同行,世子爷应该不会……”侍女难免有些紧张。

    “哼!你担心他?”王若妍冷了眉眼。

    “奴婢不敢!奴婢是娘娘的人,又岂敢……”侍女被王若妍的质疑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请罪。

    “哼!你知道就好,本宫不是什么善心之人,你最好没有第二次!”王若妍眯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诚惶诚恐的侍女冷冷威胁道。

    “是,是!奴婢谨记,奴婢多谢娘娘不罪之恩,多谢……”侍女是王若妍打娘家带到宗鲁王府里的,本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

    今日是她说错话了,小姐能原谅她怕也是看在她是王尚书府的家养子吧,侍女起身一脸心有余悸。

    “老爷,我就去瞧瞧,瞧一眼都不成啊,那可是咱们女儿啊!”晋城姜将军府里,挨了三天邬氏是真真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去见见自家闺女的。

    这都什么事嘛,明明女儿回来了却跟没回来一个样,生是让上将赵宗佻“霸占”着,作为母亲邬氏心里能舒坦得了嘛。

    “夫人,丫头在府里又丢不了,你的脚腕还没好呢,方太医说了还不能下地呢,你就暂且忍忍嘛。”姜骞将军心疼着。

    “忍?我可不忍了,再忍下去丫头可真成上将家的了,不行,老爷,我就是要去见丫头!”邬氏说什么也不肯听劝了,执意起身,腿脚还是一瘸一拐的。

    “夫人!哎呦!”

    “老爷您干什么啊!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邬氏执拗,可这脚还没怎么沾地便被姜骞将军一把抱起又放回到榻上。

    “夫人听话。”

    “老爷,您不能这样!”

    “夫人……”

    “老爷,老爷!外头来人了,正等着求见您跟上将呢!”就在姜将军跟夫人就快嚷起来的时候,外头传来小厮着急的声音。

    “谁啊!叫他等着!”姜骞将军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自家夫人呢,外头小厮的请示让他十分不耐朝着外头就吼道。

    “老爷,是,是京里的梁国公来了!”小厮也不想打扰自家老爷夫人的,但是来人来头不小,他一个看门的小厮可招架不住。

    “什么?”

    “老爷?”屋里姜将军夫妇有些愣了。

    “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姜将军闻言嘱咐夫人邬氏稍安勿躁,然后独自一人开门出去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来了?”

    “老爷,来人自称是京中梁国公,也亮了腰牌,哦,这是他的拜帖,但小的不敢确认。”小厮就一直生活在晋城,京里的大人物他是一概不知的,最近这才知道上将是个什么模样,所以不得不来回禀。

    “呼……还真是梁国公的拜帖,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梁铎之事,这才不到五天吧,是不是快了些啊。”姜骞将军看着手中梁国公府的拜帖有些自言自语。

    “老爷,人就在门外,您……”小厮在等待姜骞的吩咐。

    “呼……你去请梁国公进府,你们去到丫头院子禀明情况请上将也到前厅一聚。”姜骞将军吩咐道。

    “是!”小厮们分别离去。

    “老爷……怎么了,是,是梁国公吗,就是梁铎在京里的父亲?”梁铎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呢,而京中梁国公的突然造访难免不会让人多想一二。

第八百零六回 嘿,什么情况?

    “呼……应该是他,看情况他该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了。”姜骞将军皱眉。

    “老爷,会不会很棘手啊?”邬氏担心道。

    “哼!铁证如山,我就不信这梁国公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已经让人通知上将一道过去了,放心吧,有上将出面我谅他也不敢!

    我先过去了,你好生休息。”姜骞将军拍了拍夫人邬氏起身离开。

    “你说什么?梁国公,你确定?”姜墨屋门口,小厮着急过来传消息,门口的朱晌和白幽一脸讶异。

    “人小的倒是没见,但是我们老爷特意让请上将过去呢。”小厮恭敬道。

    “好,你稍后。”朱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小厮稍等,转身进了屋子。

    “怎么了?”屋里,姜墨盘腿坐在榻上,正跟赵宗佻下着棋,赵宗佻一边落子一边挑眉。

    “爷,外头姜将军有请,说是京中梁国公来了,让人过来请您过去。”朱晌低声。

    “谁?谁来了?”赵宗佻大概是心里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手里的子照落,但姜墨没个心里准备一脸的吃惊。

    “京中,梁国公。”朱晌又重复了一遍。

    “梁国公?不会是你们说的梁铎那个靠山爹吧?”姜墨皱起了眉头。

    “正是,二爷。”朱晌回应。

    “嘶……他怎么来了!难不成真是来给他混蛋儿子做主的?”姜墨真是一脸意外。

    “呵呵……这梁国公速度倒是不慢啊。”赵宗佻轻笑出声。

    “小叔叔,这不会是你意思吧?”姜墨瞧着小叔叔赵宗佻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心生不安。

    “小丫头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意思吗?”赵宗佻点着姜墨的鼻子笑道。

    “我的意思,怎么可能啊!”她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般自找麻烦的事她躲都还来不及呢。

    “呵呵……你忘了你可是给京里去了一封的,他啊八成是让你的那封信给招来的。”赵宗佻放下手里的棋子,开始整理衣袖。

    “我的信是给朝宣的,管他什么事啊!”姜墨一脸不屑地哼道。

    “呵呵……小丫头你该知道朝宣的性子,知道你在晋城受了欺负他应该是会马不停蹄的过来,可都过去这么天了,梁国公来了他都没来,你还不明白吗?”赵宗佻笑道。

    “小叔叔的意思是……皇爷爷知道了?”姜墨从来不是个笨的,赵宗佻这话她立刻意会过来。

    “呵呵……朝宣那小子一定很紧张你,能让他安心不过来的唯一可能性就是皇伯父发了话的。

    而且,梁国公是京中大家,不可随意离京的,他既然能来那定是皇伯父的意思嘛。”赵宗佻已经起身。

    “皇爷爷的意思?怎么,皇爷爷要偏袒他们不成?”姜墨紧张,若是皇爷爷的意思那也该派朝中的其他人来啊,派梁国公,梁铎的的父亲啊,别说秉公办理,他能不徇私舞弊已经就很难了,这样的安排,她不得不担心道。

    “呵呵……小丫头你就不能把皇伯父往好处想想啊……呵呵……”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这么嘀咕皇帝的话也该早就被拿下问罪了吧,偏偏就是姜墨,而且还是当着赵宗佻的面,他除了哭笑不得还真拿她没个办法。

    “那不是有前车之鉴嘛。”姜墨哼唧,已有所指。

    “呵呵……你啊……这不一样。”赵宗佻自然知道丫头心里介意什么,失笑道。

    “嗯,你也是嘴上说说的吧,明明那时候还挺……”

    “二爷,我们爷跟皇上早就……”

    “呵呵……小丫头,说了不一样的,你都那么骂我了,我还能再钻牛角尖嘛,呵呵……”姜墨挑眉小声嘀咕,朱晌怕这话惹得他们爷不快想要解释,但赵宗佻却阻了他,亲自解释道。

    “我,我也没骂你啊……”赵宗佻这话,姜墨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当日,她是两股气夹在了一气,难免语气重了些,自己骂了些什么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反正就是气恼他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心疼的倒是瞎心疼,那会肯定没有好话的,小叔叔这么说,她也只能虚虚地嘟囔一声了。

    “呵呵……你骂得好呢……”赵宗佻从头到尾都不曾生气。

    “小叔叔……”姜墨被夸得那叫一个心虚啊。

    “好了,这棋先下到这吧。”赵宗佻这是作势要走了。

    “哎,小叔叔,您,您干嘛去啊?”姜墨看看棋局在看看他一脸紧张。

    “该来的都来了,我不得过去瞧瞧,也以免他装腔作势为难你父亲啊。”赵宗佻转身挑眉道:“这局棋你等我回来。”

    “嗯,那,那好吧,那……您小心。”姜墨不知道这梁国公匆匆而来到底带了什么,莫名不安。

    “呵呵……放心他能做到国公之位便就不是梁铎那样的糊涂人,等我回来。”赵宗佻又揉了揉姜墨的小脑袋带着朱晌离开了。

    “哦。”姜墨看着赵宗佻离去的背影甚是乖巧。

    “二爷?您怎么又下地了,爷可才走啊,快快快坐回去啊……”赵宗佻留了白幽在屋内保护姜墨,他这刚一进门就看见二爷赤脚跑了下来,一脸紧张。

    “小叔叔真,真走了?”姜墨一脸小心翼翼地朝外打量。

    “嗯,走了,哎呀,不过是去会会梁国公的,一会就回来了,二爷不用担心。”白幽以为姜墨是舍不得他们家爷还张口劝着呢。

    “呼……走了就好,哎,快快快把梅子汤拿来,快啊。”姜墨突然就从乖巧换了一脸窃喜,转头对着屋内的一个侍女嘟囔起来。

    “梅子汤?”白幽挑眉有些不解。

    只见一旁候着的侍女一脸为难道:“姑娘,上将说了不准您喝的。”

    “什么嘛,你是我的人还是小叔叔的人啊!倒是真听他的呢!快去啊,我就喝一碗,快去啊。”这死丫头现在就敢拿小叔叔压她了,平日里倒是白对他们好了。

    “姑娘……您,您小日子就快来,就别……”侍女不仅仅是怕上将赵宗佻。

    “我小日子你怎么知道?”姜墨初来葵水,时间没那么稳定,自己都不大记得时间呢,怎么府里的侍女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是上将说的,上将特别交代了二爷最贪凉,可贪凉最伤身,所以特别嘱咐我等一定得照顾好二爷,绝对不能让您受凉,尤其是在小日子前后,所以姑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要是让上将知道了,奴婢怕是……”侍女实话实说。

    “嘿,你!”姜墨郁闷了!好不容易才挨到小叔叔出去,她就想趁这个空当偷偷吃上两口梅子汤,可没想到这侍女这么快就“叛变”了!

    哎呀!真是气死人了,这都好几天了呢,夏日里的青梅熬成了汁在和着清甜的冰糖酸甜可口,在井里败了又败,最是清凉生津,姜墨肖想了许久了,可全都让小叔叔赵宗佻给挡在门口了。

    就是用所谓“不得贪凉”为借口,她贪不贪凉自己不知道啊,真是的,她又不多喝,就想吃一点解解馋不是,呼……小叔叔不让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府里的侍女也都跟他一派了呢。

    姜墨皱着眉头一脸郁闷,侍女不敢再多话了,只能诚惶诚恐地候着。

    “呵呵……卑职还当是什么事呢,我的好二爷啊,您倒是稍微有点出息行不行啊?”白幽可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不由自主地哈哈笑着。

    “哎,很好的,那是你没喝过,真是的!”姜墨被笑得不乐意了,扭着性子哼道。

    “哈哈……知道二爷在吃上最是较真,但……为了您身体好……”

    “哎,别来,我已经很生气了,你要是再废话我可就……”白幽也要劝,但还是被姜墨一个眼神给杀住了,悻悻地闭了嘴,仍旧无奈笑着。

    “哎,是是是,那卑职不说了还不成嘛,二爷麻烦您自个……”白幽示意姜墨自己赶紧溜回榻上去,不然一会他们家爷回来了,他也没法交代啊。

    “哼!”姜墨挑眉小眉头,一脸的不情不愿,一屁股坐在那里满脸鼓囊囊地带着怒气。

    白幽也只能悻悻地摸摸头转过身去了……

第八百零七回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梁国公,你还真来了。www.uu234.net”前厅之内,姜骞将军一直等到赵宗佻才一块进了屋子,一见到梁国公,赵宗佻便淡淡冷笑。

    梁国公已是一身疲惫但也难掩满脸的惊恐,见上将进来,言语不善,只得连忙跪地行礼:“老臣参见上将,多谢上将对小儿的高抬贵手,多谢上将对小儿的救命之恩!”

    梁国公说着便双膝跪地,狠狠叩头满身的唏嘘不已,心有余悸。

    如此大礼该是心中有愧,还算他知道事理,不过赵宗佻只是微微皱眉,一语不发。

    姜骞将军也不好有太多表示,只是转头看向了他,毕竟有上将在场也确实没他主动说话的地,尤其是面对这种情况。

    其实,梁国公是先到了自己小儿子梁铎府上,经过询问,这些日子晋城的情况他大致已经有了了解,当然也知道他儿子能保住一条命也多亏了上将“高抬贵手”。

    所以他无限感激,这大礼他该拜,更何况后头的事也还要指望上将呢,先服软有个态度在这,总不是坏事。

    也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甚他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上将不吭声,梁国公也不敢起身,更不能起身。

    其实,他这么卑躬屈膝,这么态度至诚就是在用他梁国公的身份,在用他的老脸帮自己儿子撑机会,一个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又得罪了什么,触犯了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知肚明。

    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啊,他作为父亲又岂能见死不救。

    虽然心里还记着离京前吾皇万岁的暗示,但所有的理智在一见到自家儿子“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狼狈不堪”的一面之后,几乎化为乌有。

    虽然小儿子是他庶出,但却是他最疼爱的一个,虽然是有些跋扈的坏脾气,但哪个王侯公孙家的子弟多多少少没有颐指气使的臭毛病的,都是如此便也无伤大雅,所以他只是一味地宠溺偏袒。

    不少朝中人事也是看在他这个国公爷的份上对他这个小儿子礼让三分的,但没想到今日再见小儿子居然伤成了这副模样。

    即便是他有错在先,那也该朝廷依法论处,如今这模样明显是有人动用了私刑,这让梁国公真的不开心。

    他饶是一路做了心里准备,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当日,吾皇万岁召他进宫,告知他晋城“可能”之事之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不详”预感。

    被吾皇万岁亲自点名,他已经诚惶诚恐了,所以才快马加鞭赶来晋城,就怕自己儿子小命不保。

    终于赶到,也终于见到,知道他还活着,说真的他这见惯了腥风血雨的老心脏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有余悸”。

    在上将手下逃过一命,梁国公是该替自己儿子庆幸,也确实庆幸,但庆幸之后他由“鬼使神差”地心软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莫名的不满。

    当初吾皇万岁那话的意思该是要“秉公处理”,既然是秉公又为何会对自己儿子动用私刑,若不是动用私刑又怎么会伤至如此,他心里带着怒火,有些理智就不会那么清晰了。

    即便嘴上是“感恩戴德”可这心里却早已不满了。

    “哼,梁国公,违心的话就可以不说了。

    本将可从没说过要对你那嚣张跋扈,罔顾人命的混账儿子高抬贵手!”梁国公这番用意,赵宗佻一眼便瞧了出来,想以退为进逼他放手。

    哼,别以为他一把年纪,曾经功劳不小他就会“心慈手软”,敢让丫头受委屈的,他一概不会放过。

    “上将,老臣知道是自己那孽障儿子太混账,老臣都知道。

    也感恩吾皇万岁宅心仁厚,不计前嫌,特命老臣前来,只为好生处理那混账东西。

    上将,有老臣在您放心,老臣一定将那孽障带回京中到皇上面前认罪,决不姑息,以平上将您心中之怒。”梁国公是在太自以为事了,以为拿皇帝出面,以为这么说着上将,上将赵宗佻便能着了他的道,顺着他的话放过梁铎。

    “哼!梁国公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果真,赵宗佻一声冷笑便戳穿了他所有的虚张声势。

    “上将,老臣不敢。”梁国公是打着如意算盘,带小儿子回京怎么也算是脱离了一半的危险。

    到了京城地界,姜将军府这些人肯定就说不上话了,至于上将多多少少还是要买皇上几分薄面的,到时候他再让那小子“诚恳”一些,估计这事应该就能烟消云散了。

    “哼!好一个不敢啊,你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本将算是知道这梁铎为何敢如此嚣张跋扈,颐指气使了,原来都是得梁国公您的真传啊!

    要不要本将再安排了人,亲自送你们回去啊!”赵宗佻不屑冷笑。

    “上将,老臣不敢,老臣不敢。”梁国公头也不敢抬起,生怕被上将赵宗佻看去了心虚。

    “哼!梁国公,我瞧你真是敢得很呢!不,应该说你们梁国公府的人都敢得很呢!

    一个两个的都敢假借圣意了,你真当本将是傻的吗!”赵宗佻眼神犀利。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这确实是吾皇万岁……”梁国公着急解释。

    “放屁!”赵宗佻直接爆了粗口。

    “上将,这,真是皇上之意……老臣……”梁国公从未见过上将这么模样,心里发毛,嘴上难免有些结结巴巴。

    “哼,梁国公,假冒圣意你该知道是什么罪责吧,你若是想陪你那混账儿子一道,本将军不妨成全了你!”赵宗佻的话已经很严重的。

    “上将,老臣……”

    “闭嘴!梁国公,你认为本将作为皇伯父的亲侄儿不如你一个国公了解他吗?”赵宗佻是想给他一两分薄面,到底是朝中的老臣,没必要闹得太难堪,但想到他倒是先为老不尊,不要脸起来了!赵宗佻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

    “我……老臣不敢,就是借老臣一百个胆子,老臣也不敢啊,真是皇上……”梁国公就是死咬着不放,毕竟他确实有些托大了,毕竟皇上的意思并非是……嘶……可他为了救儿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了,若现在认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哼!梁国公,你还真是……好好好,既然是皇伯父要你来的,那本将相信该说的话皇伯父怕早已跟你嘱咐过了吧?

    呵呵……你现在如此执迷不悟,是打算用你们整个梁国公府与他陪葬吗?”赵宗佻懒得跟他打太极,有着时间还不如多陪陪丫头呢。

    既然他这个态度,赵宗佻也没了心情,一句话直戳梁国公心口,让梁国公他也不敢再有片刻掉以轻心。

    “上将!”梁国公只是想赌一赌,毕竟上将一向也算是宅心仁厚,也许他能托大争取一二,但他却没想到上将会是这个态度!

    难不成皇上的意思上将都敢违背?不该啊,上将一向最听皇上的话,可为何他现在却……嘶……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难不成……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事情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再深思熟虑,梁国公彻底乱了阵脚。

    “呼……我本想看在皇伯父的面上给你们梁家一个机会,但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姜将军,本将觉得你可以送客了。

    朱晌,我们走!”能来见他就是足给他面子了,这梁国公还真当自己了不起了,拿起了身份,在他面前还没谁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赵宗佻干脆大手一挥,直接断了话题,带着朱晌转身就走。

第八百零八回 唯独是这丫头

    “上将!上将!上将留步,上将!”梁国公没想到几句话就把上将赵宗佻给惹怒了,见他要拂袖而去,梁国公想要追却不敢起身,一脸的狼狈。

    赵宗佻就是这脾气,若能谈则谈,若不能也不会嗦功夫,已经径直朝屋外去了,姜骞将军也没想到上将会是这么大火气吓了一跳,先一步追了出去。

    “上将!”

    “让他走吧!”大概是因为是姜骞将军,赵宗佻勉强停下脚步,侧头一脸冷若冰霜,看样子脾气不小。

    “上将,您……?”虽然他心里对梁家的人也十分不耐,但里头跪着的那位好歹是个一品国公,上将这身份能来去自如,可他就是个四品将军,可受不住这个。

    “本将给过他机会了,他不愿意,那也怪不得本将,姜将军,叫人送他出去吧,莫要再来了,再来本将也不会见了。

    他儿子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日京里自会来人处理,你也自不必再操心了。”赵宗佻本想看在自己皇伯父的面上让他一让,只可惜梁国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上来一句诚恳认错都话都没有,还“威胁”他,怎么着,他堂堂上将怕他这个,笑话了!

    “上将,容末将多嘴,也许皇上……”姜骞将军是怕上将为此事跟皇帝闹得不愉快了。

    “皇伯父自会理解,就是要权衡也没得给他们这个嚣张侥幸的机会!”赵宗佻摆手。

    “这……是,末将明白了。”既然上将都这么说了,有他在前头顶着,姜骞将军还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抱拳转身。

    “爷,您真这么决定了?”一旁一直不语的朱晌看着姜骞将军转身这才不确定地问道。

    “对他那种人来说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梁国公越是要保他,我就越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哼!敢动丫头,这就是他们应有的代价!”赵宗佻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母亲……”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过来了,你的腿……”

    “母亲,儿子是让他们抬来的,我爹如何了?不是说祖父来了嘛,人呢?”梁都督府里,被姜墨“打断”了腿的梁蟠多日未曾下地,这日听说祖父打京里来给他们“撑腰”说什么也让下人抬着他过来了。

    “慢着点,你祖父是来了,现已经赶去姜将军府了。”梁夫人心疼自家儿子扶着他一蹦一跳地坐下了。

    “已经去了?太好了!太好了!

    哼!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有祖父在,我看他们谁还敢耀武扬威!

    全保把他们全都拿下,最好全部问罪!叫他们敢太岁头上动土!哼!”梁蟠天真极了,还真以为自己祖父是无所不能,只手遮天的,一脸嚣张得意,但梁夫人的脸色可不大好。

    “蟠儿!”

    “怎么了娘!难道儿子说得不对嘛,祖父定是接到了我们的信这才千里迢,不辞辛苦而来,肯定是来为我们撑腰做主的啊!娘,您别怕!等祖父回来,咱们就能扬眉吐气了!”真不知道就以梁蟠这点脑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不明事理也就算了,连个脸色都看不明白,也活该他能惹下如此大祸啊。

    “唉……蟠儿,你不懂,其实……”

    “夫人,夫人,大爷来了!”就在梁夫人刚要开口跟儿子说出这事的棘手之时,外头有侍女着急喊了起来。

    “大哥来了?嘶……他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来了?”梁夫人心里不解但却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吩咐侍女一并出去相迎。

    “大哥……”

    “父亲呢?他今日该到的!”梁戈也就是梁国公大大儿子是为了梁国公而来。

    “哦,父亲是到了,不过他已经去姜将军府上了,说是要先拜谒一下上将大人。”梁夫人连忙解释道。

    “什么?你们可有不该说了什么?”梁戈太知道他这同父异母的小弟一家是什么德行了。

    父亲一来,他们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告,而父亲又一向最疼小弟,万一心软乱了分寸怕是真就把上将给得罪彻底了。

    他就是怕父亲会有如此,所以才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不再多少,梁戈立刻转身朝外。

    “哎,大哥,大哥!”大哥梁戈冷脸转身,梁夫人就有些心慌了,追出到门口,可梁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夫人转身连叹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王公公……”

    “哎,皇上,老奴在,您有什么吩咐?”养心殿里,皇帝刚刚午睡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宗厉那里可有来什么折子?”不出宗广王所料,皇帝对宗厉王也确实没有那么放心。

    “哎呦,我的主子爷诶,这宗厉王离京可还没两天呢,估计也就才刚过了河北境内吧,放心,有京畿营的人跟着,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王公公笑着递来一盏温燕窝。

    “嗯?怎么又是这东西。”皇帝素来不该吃这些个,可又不愿意吃药,太医只能折中用食补炖药,就是为了皇帝这身体能好一些。

    “主子爷,药您要不吃,参汤您也不喝,您这身体怎么能成啊,这可是上将临离京前特意吩咐南地送来的呢,昨个才到,说是您多少能吃点的,主子爷这可是上将的一片心意呢。”王公公一脸殷勤。

    “是宗佻让人送来的?”皇帝一听这话似乎有些喜上眉梢,瞧着王公公手里这碗燕窝也没那么碍眼了。

    “可不是,上将虽说人到了晋城,可他这心可是一直挂念着您呢,老奴还敢骗您啊。

    这可是昨个送来那人亲口说的,说是上将特意的吩咐,采最上等的血燕,少许冰糖炖煮,就知道您不哎吃甜的,这些上将可都记在心里呢。

    这么一碗心意,主子您多少不得吃一点啊?”王公公是最知道皇帝心中所想的,也干好有这么一个契机,所以借着话头说道。

    “呵呵……好好好,就当是成全宗佻的一片孝心了,拿来吧。”皇帝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平日里甜腻腻的东西今日也觉得顺口了不少,不一会便一碗吃了进去,心满意足。

    “嘿嘿……看来还是上将爷的话对主子您最管用呢……”这可是皇上这些天来吃东西最痛快的一会,王公公也是一脸的喜上眉梢。

    “哼!那小子啊……哎,对了,梁国公算算日子也该到晋城了吧?”说起赵宗佻,皇帝倒是又想到了什么。

    “嗯,是有六七天了,再慢也该到了。”王公公接了碗,又递了帕子给皇帝回道。

    “也不知那里情况如何了,那丫头着实叫人不放心啊。”皇帝失笑。

    “哎呦,主子,老奴觉得您可就是多操心了,有上将在,二爷是能受了委屈的人嘛。”王公公笑着调侃道。

    “呵呵……那也倒是……”皇帝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不过……主子,老奴倒是有个担心,若……梁铎着实太过分,上将他不曾手下留情的话,您……”王公公突然想到这一点,心里有些不安。

    “呵呵……以宗佻稳重的性格他不会……”皇帝倒是颇有自信。

    “换了别的事老奴也信上将不会,但可是事关二爷的,上一次的可就是阴家啊,主子。”王公公的提醒不得不说很及时。

    “嘶……”原本皇帝还一脸自信的,毕竟宗佻是他看着长大,他太了解了,以他以往的性子一定是最顾全大局的。

    但那小丫头的出现似乎真的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宗佻什么,那是他,甚至柳嫦曦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可偏偏就是那么一个小丫头,能让宗佻心甘情愿地乱了阵脚,王公公这话又让皇帝陷入沉思。

    王公公本意只是担心有这个可能,完全没有要给二爷穿小鞋的意思,但在皇帝心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王公公察觉到了,却又不能再解释什么,毕竟就算皇上再疼上将,可他一个奴才也不该跟他妈如此亲密,于他于上将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皇帝不语,王公公则也不语了……

第八百零九回 糊涂!

    “驾!驾!”

    “吁……马车里可是京中来人梁国公?”

    “正是,你是……哦,是大爷!”梁戈追出来的快马跟梁国公爷的马车正打了个照面,车夫远远认出了来人,立刻停下了马车朝里头回禀。

    “老爷,是大爷来了。”

    “老大?”梁国公是在姜将军府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正窝在马车里无精打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就这么出现了。

    梁戈被派往西北监军这事梁国公当然知晓,只是因为着急小儿子的事所以直接去了小儿子府上,还尚未来得及召见他家老大,没想到他倒是就这么来了。

    “儿子梁戈恭迎父亲大人。”确认就是父亲的马车,梁戈翻身下马,跪地行礼。

    “呼……你怎么来了?”梁国公猛然一见自己的大儿子心里该是高兴的,但一想到刚刚在姜将军府受的气,这心里又一阵阵的不舒服,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父亲,您……”梁戈起身看着父亲脸色不善,大概也已经知道了什么。

    “回你弟弟府上再说!”梁国公冷哼道。

    “是,父亲。”父亲的话,梁戈不敢违背……

    “怎么了这又是?嘟着嘴,是白幽惹你了?”赵宗佻的冷脸一见到屋里的姜墨便融化殆尽,满是温柔拂面。

    “哎呦,爷,卑职可不敢招惹二爷,您,您别吓唬卑职啊。”赵宗佻这话,白幽一屁股跳到老远的地方,一脸紧张道。

    “哼!”姜墨一脸不乐意的。

    “小丫头,到底怎么了嘛,刚刚不是还……”

    “我要喝梅子汤!”白幽生怕跟自己拖不得干系,躲得远远的,窝在朱晌背后,一脸后怕着。

    “呵呵……好,不就是梅子汤嘛,等你小日子过了,想喝多少都行。”赵宗佻坐在榻上刮着姜墨的小鼻子笑道。

    “我现在就要喝嘛。”姜墨也是鼓着胆子,大概是真“馋”了,今个是非喝不可了。

    “不行!”赵宗佻皱眉。

    “小叔叔!”姜墨小眉头几乎打了死结,气得够呛!而赵宗佻却挑眉打量了一旁的朱晌午和白幽一眼。

    “哎,我瞧我们还是到外头去的安全。”朱晌瞬间反应过来,推着白幽快快溜了。

    “丫头,听话,你之前小日子受了凉不是疼了好几日的嘛,怎么还能吃凉的呢,等过了这几日,你想吃什么都好,行不行?”两个“多余”的走了,赵宗佻才软了性子,一脸温柔地哄着,眼里的柔情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就想喝一口嘛……”姜墨爷撒起娇来……

    “呼……也就咱们二爷了,真是敢大着胆子跟爷对着来啊,呵呵……”麻溜地退到门口,朱晌松了口气。

    “唉……二爷已经闹一会了。”白幽虚势抹着头上的冷汗。

    “啊?就为了碗梅子汤啊?”朱晌一脸意外。

    “嗯,爷的命令,我又劝不住二爷,哎呦……”白幽直摇头叹气。

    “呵呵……这二爷啊还真是有趣的很啊……哈哈哈哈……就为了碗梅子汤,我还当多大的事呢,哈哈哈……这个时候她可真像是个孩子啊……”朱晌笑了起来。

    “可不是,好说歹说可就是不行啊,哎,对了,不是说梁国公来了嘛,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谈得不好啊?”白幽环手耸肩。

    “谈?哼!根本就还没谈呢。”

    “怎么,咱们爷发火了?不该啊,他那日不还说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折中处理的,怎么会……”白幽一脸诧异。

    “哼,这也全怪梁国公,咱们爷本是想看在皇上的面上松一步的,谁曾想他还拿起了身份,还想用皇上压咱们爷一头,简直是得寸进尺,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咱们爷的脾气,二爷受得委屈,他能忍啊,当然是拂袖而去了!

    看着吧,后头有他们哭爹喊娘的时候!”朱晌冷笑。

    “嘿,没想到梁国公也是个老匹夫啊!他儿子都犯死罪了,他倒是还有脸啊,该的!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是吧!哼!”白幽一听这话也挑眉哼了起来,一脸的不屑……

    “父亲,您,您不该啊!”回到梁都督府,梁国公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就独留了梁戈在书房之内。

    姜将军府的情况,梁国公据实以告,梁戈心慌言语难免有些重了。

    “混账!”梁国公一向以大家长自居,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儿子如此“以下犯上”的言语,就算他这个父亲哪里不对,那也不该他一个儿子来说,梁国公难免有些大了脾气。

    “父亲,抱歉,儿子也是着急你,是儿子失态了,还请父亲原谅……”梁铎是被梁国公宠大,但梁戈确实被梁国公打小严厉教导,所以规矩不是一般的好,即便是父亲的错,可他也会先承认不对之处。

    “哼!”梁国公是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对上自己儿子,难免有些控制不好。

    “父亲,儿子是真着急啊,您知道的上将是最得罪不得的,您……您怎么就……唉……您糊涂啊……”梁戈事先已经多番努力,本以为能以一己之力暂缓此事,可没想到父亲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准备,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这是吾皇万岁的意思,我也不过是……”梁国公想要辩解。

    “父亲,吾皇万岁的意思是给您机会,让您秉公处理,您怎么就……

    唉……上将是个什么身份,什么脾气您不比儿子了解吗?

    您拿皇上压他,父亲,您这根本不是在救梁铎,而是把我们整个梁国公府架在刀山火海之上了,阴国公府的事还不够咱们警醒的嘛,您……唉……”梁戈觉得父亲这一次是格外糊涂,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以得罪皇上都不能得罪上将爷的,可偏偏他这父亲就,就这么糊涂了!

    “我,我当然知道,可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啊,血浓于水,你让为父如何忍心!”梁国公直吹着胡子,一脸的气性。

    “父亲,容儿子说句不好听的,小弟如今这般多半也是仗着父亲您的溺爱,如今您越是要护他便越是害了他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儿子以为,现在您要做的是以大局为重啊,去请!”梁戈真的一肚子的气,但却还要苦苦相劝。

    “混账!”儿子矛头直指梁国公,他面子上又如何挂得住,自然更是恼火。

    “父亲,您就是要骂儿子也要说,小弟犯了什么事,您心里可真的清楚吗?”梁戈有些收不住了。

    “不就是得罪了姜将军和他的宝贝女儿嘛,我有何不知!

    若不是那死丫头,上将那也不至于那么难说话!”梁国公到现在都还以为是姜将军府上故意刁难,一脸的气恼。

    “父亲,以姜将军的脾气,要得罪他可真是难了,当然,那位姜二爷是上将心坎上的人儿,得罪她确实不妙。

    但小弟最大的罪过是假借皇上旨意谗害忠良大将还不知悔改!

    现如今朝廷若是追着不放,父亲,你该知道的,这定是死罪啊!”梁戈皱起眉头语重心长。

    “这……怎么就会闹得这么大,怎么就会啊……你这当大哥也是为何就没能好好管教于他,让他惹出这般天大祸事。

    我记得半月前你也已经到了晋城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出事而无动于衷呢!”梁国公偏心惯了,到现在都不觉得是自己小儿子的问题,反倒埋怨起自己老大没能好生照料小儿子。

    这气就算是儿子,梁戈也不受了,再加上这些年他心里本就对父亲的“偏心”很有不满,如今倒是一气发作道:“父亲,您这话就真伤了儿子的心了!”

第八百一十回 争权

    “你!难道不是!长兄如父!为父我日理万机顾不得他有些疏忽,可你做大哥的,又同在军中,你怎么也那么不精心呢!”梁国公习惯了这种训斥和耳提面命,以为儿子还会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都俯首听命,但他却忽略了他这大儿子好歹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心里的不耐已经盛不下了。www.uu234.net

    “父亲,您既然这么说了,那儿子也不妨跟你实话实说!

    若不是看在他还是我小弟的份上,这一次儿子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梁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个烂摊子他早就不想管了。

    明明不过个庶出的弟弟,父亲当他是宝,可他梁戈不稀罕!

    若不是要常看着父亲脸色,他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的,可偏偏因为父亲他要不断帮他善后,这活做得他是既憋屈又窝囊,可也就是因为父亲。

    现如今,他一片好心还被当作驴肝肺,不仅仅没换来父亲半分好感,还招来无端责骂,肚里的怨气顶到了心口,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你,混账东西,你,你眼里可还有半点兄弟亲情,啊!可还有半点!”梁国公没想到会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这样“大逆不道,泯灭人伦”的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儿子没有兄弟亲情?呵呵……父亲大人,若儿子心中没有半点兄弟手足之情情,儿子又何须冒险救他!

    当初他犯下大事,儿子已经耳提面命再三警告了,可奈何小弟这性子让您纵得早已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我这个大哥的话他又怎么会听!

    如今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梁戈冷笑,眼里带着让人心酸的疏离感。

    “你!”梁国公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会连番受气,先是上将也就算了,如今自己儿子居然还如此“大逆不道”,梁国公胸口已经气得发疼,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打京中临行的一番计划。

    “父亲,今日您也累了,儿子就不再打扰了,告辞。”梁戈是真生气了,不想再跟父亲多说一句话,抱拳转身要走。

    “站住!”梁国公怒火中烧。

    “父亲,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儿子,军营里头还有好多事要忙,儿子就先告退了。”即便梁国公已经盛怒,但梁戈是真伤了心,一刻也不想多待,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你,你个混账!混账!”而身后屋内的梁国公看着自己大儿子远去的背影,气得肝疼跳脚,却除了“混账”再也骂不出别的话来……

    “老爷,怎么样,真是京里的梁国公吗?他,他是不是为了梁铎而来,要做什么?上将预备怎么处置啊?”姜骞将军许久才回到屋内,夫人邬氏一脸着急。

    “呼……没事,上将已经处理了,等着京里来人就好,咱们不用太担心了。”姜骞将军轻描淡写。

    “啊?梁国公真舍得就这么处理了他儿子吗?”邬氏诧异,毕竟他们听到的是梁国公极其疼爱他这个小儿子梁铎的信啊,难不成……

    “他当然舍不得,刚刚还想用皇上之意暗压上将一头呢,结果被上将训得狗血淋头,现在看他们梁国公府也难有好了。”姜骞将军笑道。

    “哼!那是他们活该!现在星凡那孩子可还没脱离危险呢!他们害得星凡家破人亡,也该一命偿一命了!”邬是尤不解气道。

    “呼……终于是能给蒋老将军一个交代了……唉……”劳累了太久太久,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姜骞将军长吁了一口气……

    “娘娘,王妃娘娘过来了……”

    “嗯?嗯……你们先退下吧……”宗鲁王府里,**川不在,王若妍的日子过得甚好,躺在贵妃椅上听着他们弹唱,日子悠哉慵懒,差点就忘了这王府里还有一位王妃娘娘,闻言挑眉,一脸不大情愿的模样。

    “娘娘……”

    “呼……这回来真是会扰人雅兴……”王妃到底是她婆母,婆母的面她还是要给的,王若妍懒洋洋地起身,示意众侍女也打起精神来。

    “王妃娘娘……”王妃吴氏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之下一身风火地过来了,脸色板着,沉若冰霜,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的。

    王若妍如此精明之人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屈身朝王妃吴氏行了一礼“母妃大安。”

    “哼!大安,是世子妃大安才是吧?”王妃吴氏上来就是这么一句,直接就打破了王若妍还想假装意义的“粉饰太平”。

    “呵呵……听母亲声如洪钟,看来母妃的身体已经是好多了,媳妇甚是替母妃高兴啊。”王妃吴氏直接“砍来一刀”,但王若妍不想跟她这么快撕破脸,便笑着滑了过去,就当是她发发牢骚而已,不以为意。

    “哼!高兴?你会真心替本宫高兴?哼,本宫看你巴不得本宫就这么一病不起,然后就把这王府里的大权在握吧!”王妃吴是话语里满是浓浓的火药味道,又浓又呛。

    “母妃,您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媳妇,就是趁您养病时日帮忙搭理一些杂物,哪里就能掌管了府里的大权,您才是咱们府里的掌权之人,媳妇跟您比不了的。”王若妍笑得虚伪。

    “哼,别以为你的冷嘲热讽本宫听不出来,告诉你本宫掌权时候你这小蹄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王妃吴氏冷哼。

    “母妃,您这话就有些不大尊重媳妇了。”本不想跟王妃计较,可她护着句句带刺,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王若妍心里不耐也冷了脸。

    “尊重?你可尊重过本宫,尊重过我们宗鲁王府?要本宫尊重你,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王妃吴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旁的侍女们都吓了一跳,各个心惊胆战,低头不语。

    “母妃……儿媳做了什么儿媳自然清楚,想必母妃也是知道的,儿媳所做一切也许有些不妥,但也都是为了保住整个宗鲁王府,儿媳竭尽全力问心无愧,不像是母妃您……”王若妍意有所指!

    “你,你闭嘴!”王若妍话刚刚点开,宗鲁王妃吴氏的脸色就顿时大变,很是惊恐。

    “母妃,你我既为婆媳,虽不是血缘至亲,但也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该说两家话,儿媳知道这段时间府里发生这么多事您心情不好,所以才无奈揽下府里大小事务,只为母妃您能好生修养,但母妃您这话……

    呵呵……不知道您是听了哪个下三滥的小蹄子嚼舌根的对儿媳有这么大成见。

    不过儿媳也不怪您,毕竟父王也才下下葬,您悲戚所致心神所伤,偶有胡言乱语也当正常,儿媳自会理解。”王妃吴氏发了好大的脾气,可还被王若妍三言两语给堵着说出话来了。

    “你!哼!你少在这假惺惺的!”虽然心虚,但王妃吴氏绝不会服软,这气势更是不能弱的。

    “母妃,您该知道,如儿媳真想跟您过不去,这宗鲁王府怕也已经早就不复存在了吧?”虽然王若妍不想跟王妃吴氏纠缠,但该点的,该说的她也都一气说明白了。

    她若安生,那她们婆媳和睦,府内安乐,可她若非得没事找事,那她王若妍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她嚣张了半辈子却被一个媳妇辈的人拿捏在手里,王妃吴氏心情能好得起来嘛。

    “母妃,儿媳这里您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世子爷的心肝宝贝那里你该去关心关心了,听说……她小日子见红许久不好了。”王若妍一句话就把王妃吴氏的注意力给扭来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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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有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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