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回 凉不过人心
他是皇帝啊,他怎么可以允许有任何质疑甚至觊觎他的皇权,包括他的儿子都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丽贵妃一声挑唆他就同意把赵朝宣派去南地的原因,一来赵朝宣也确实大了,对他的皇位构成了威胁。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便是赵朝宣已经与他起了嫌隙与他背离了心意,倒向了小弟赵宗佻,皇帝心里本就有所介怀,再加上丽贵妃的从中挑拨,皇帝这才糊涂到底,做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蛊毒已解,皇帝也逐渐清醒过来,脑子里想着这几年的桩桩件件他也有过后悔,可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解决。
皇后的话让他又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
“皇上,你想过宗佻心里会怎样吗?”皇后是在替赵宗佻不值,宗佻与皇上是何等的情义,皇上居然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一杯毒酒被送到了他的面前,还要看着他吃下去,那是何等的残忍事情,宗佻的心里又该是如何的悲凉。
“鸾儿……朕……是朕混账了,可朕真没有要伤害宗佻的意思,没有……鸾儿……你别这样,朕害怕……”皇帝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他怕他会失去除了皇位之外的所有,包括自己的妻子,儿子还有兄弟甚至臣民……皇帝心里追悔莫及,但有些话他却仍旧不能说出口。
“皇上,要怕的该是臣妾,是宗佻,是宣儿吧……”皇后不愿意再看向皇帝了。
“鸾儿,你相信朕,你相信朕,朕绝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朕的家人,是朕要保护的人,朕承认丽贵妃的蛊惑让朕办了太多的糊涂事情,可朕发誓,朕绝无心伤害你们任何一人……咳咳……你相信朕……”皇帝生怕皇后都要放弃他了,挣扎着一边解释一边去拉皇后的手,剧烈的行动让他咳嗽不止,几乎心都快咳了出来。
“呼……来人!”皇后听着皇帝这咳嗽的声音到底还是心软了。
“娘娘,您有何吩咐?”吴公公听见里头有动静连忙推门而入。
“叫太医进来。”
“是!”
“鸾儿,鸾儿,你别走……你别走……”皇后突然起身,皇帝心里害怕,可他却没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着急整个人都从榻上滚了下来。
“皇上!”皇后是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吓了一挑,连带着领着太医进门的吴公公也吓住了。
“皇上您在做什么啊!”皇后赶忙转身过去。
“鸾儿,你别走,你别走……朕不让你走,你别走好不好……”皇后蹲下身子想要去搀扶皇帝,皇帝用尽全身离去抱住了皇后的腰,眼泪下来了。
“皇上……”皇后的心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了,吴公公见状便挥挥手又带着太医们退了出去,把屋里的空间继续留给了皇帝与皇后……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啊?”到了休息的时候,姜墨却吩咐侍女把软榻搬了过来,这是准备给赵宗佻分榻而眠了,赵宗佻甚是紧张,以为是白天自己的话姜墨这丫头还在生气呢。
“我要是为那种事情生气怕是早几年就已经气死了!”姜墨故意没好气地哼道。
“丫头……”赵宗佻伸出把正在忙碌的姜墨一把拉进了怀里。
“哎呀,小叔叔!”姜墨似乎还有些不乐意了,小眼睛满是嗔怪的样子。
“怎么了,还真生气了?”赵宗佻就是不放手。
“小叔叔!”姜墨眼睛看着一旁的侍女,似乎是要他注意点呢。
“呵呵……”而赵宗佻倒是来劲了,就是不放,满脸的宠溺与戏谑,屋里的侍女见状都羞红了一张脸赶忙麻利地避了出去。
“小叔叔,你可刚解了毒,就不能注意点嘛!”姜墨小拳头捶在了赵宗佻胸口,一脸娇嗔。
“呵呵……在房里呢,有什么可注意的,倒是你,生气归生气,这就要跟我分床睡了,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赵宗佻可不乐意呢。
“什么嘛,都说了我不生气了,这是方太医交代的,说是你刚解毒,身体还需要时间恢复,让我不能打扰你,也不能没人在你跟前,所以……”
“方太医说的?”姜墨窝在赵宗佻怀里解释,赵宗的心里倒是有些苦笑起来,他都还没心猿意马呢,这话方太医也太小看他赵宗佻的定力了,咳咳……虽然他对丫头是真没啥定力,但……现如今自己的情况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嗯,是他临走前交代的,大概是怕我夜里睡得不安稳再磕碰到你嘛。”姜墨撅着嘴,一脸老不乐意的样子。
“不用听她的,夜里你不知道多乖巧呢,把东西搬上来,我才不要跟你分开睡呢,一天都不行,快点。”赵宗佻挑眉哼道,倒是多了一份少见的傲娇。
“可是……”姜墨也知道自己睡觉从来都不老实的,她也是怕的。
“没有可是,成婚的时候我说过我们是生同寝死同穴的,怎么才过了这几年你就嫌弃我了?”赵宗佻拉着姜墨的小手故意一脸委屈着。
“什么啊……我才没有呢,我不是担心你嘛……我也不喜欢睡在软榻上,还是睡在小叔叔身边最安心了……”姜墨也不喜欢跟赵宗佻分开的,赵宗佻这么一说,姜墨便也乐呵呵地应了……
“娘娘……”
“皇上已经睡了,你们守好这里。”
“娘娘,夜深了,外头凉,您……”
“凉也凉不过心啊……没事的,本宫就想在这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几乎是到了后半夜皇帝在皇后的诱哄下才勉强吃了药睡去,皇后也终于脱身,出现吹着这凉风阵阵,心里舒坦了些。
“娘娘,奴才不放心您……”吴公公看得出皇后脸色的落寞,他不敢让皇后一人行动。
“呵呵……也难为有你了……好吧,那你就陪着本宫走走吧……”皇后转头对着吴公公露出笑意。
“哎,是……”吴公公立刻跟了上去。
“这片的雪芙蓉呢?本宫记得……应该是这个时节开花的,怎么什么都没有?”皇后慢慢踱步进了御花园到了自己常常坐着的一处亭子外头,望着眼前不熟悉的花卉有些发愣。
“娘娘,您出宫之后这片雪芙蓉不知怎么的全都枯死了,之后……皇上便叫人补种过一回,可怎么也种不活,说来也是奇怪,花匠也换了好几茬都不行,所以……”吴公公解释道。
“枯死了……怎么会,雪芙蓉从来不是什么娇嫩的花品,唉……怕是本宫离开之后也没个精心照料的人,所以才……”皇后倒是有些感伤。
“娘娘,您若喜欢那奴才吩咐他们继续种下去吧,多种几茬总是会有机会的。”吴公公笑着请示道。
“呵呵……不了,人皆有命,花草亦是如此,也许……它们就是这样的命吧,不必费心了。”皇后这话像是在感叹花草,实则更像是在感叹她自己,那般的身不由己。
“娘娘……花草就是花草,可您却不一样,您是万凤之王,花中牡丹,只要是您想的,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您。
之前那几年是让娘娘您辛苦了,可是……您不还是回来了吗,奴才知道您心里不舒坦,可奴才也知道您心里究竟是放不下皇上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这般辛苦呢?”吴公公的话发自肺腑。
“呼……人的心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本宫也知道本宫放不下他,可是本宫也放不下那两年的痛,唉……倒是你,如今到了皇上身边一切可好?”皇后对着吴公公带着温暖的笑意。
“娘娘,奴才说句良心话,奴才还是喜欢跟在您身边的日子,只是……奴才知道跟在皇上身边对娘娘您更有利,所以奴才愿意这般。”吴公公对皇后也可谓忠心一片了。
“倒是辛苦你了。”皇后笑着。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回 回来了
“娘娘哪里话啊,奴才的命都是娘娘您救的,这点辛苦也是奴才应该的,倒是娘娘您这两年心里的折磨不少吧……奴才也只能看在眼看着却没有更好的法子帮您,也是奴才无能了。”吴公公总觉得自己能为皇后娘娘做的事情太少,太少。
“你啊,你为本宫做得已经够多了。”皇后也是知道吴公公的一片用心的。
“不,奴才明明知道丽贵妃心怀不轨,可奴才却……说句实话,若不是昨夜里二爷发了脾气,奴才真不知道这之后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唉……也多亏了二爷那追根究底的性子,一想到这件事可能会牵动边疆安危,奴才就觉得……觉得浑身泛凉。
奴才就跟在皇上身边,却连他们的伎俩一丁点都未曾察觉,奴才心里有愧……”吴公公突然跪在了地上。
“吴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
“娘娘,您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奴才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奴才心里不是滋味啊……”吴公公红了眼眶。
“唉……你啊就是喜欢多想,其实……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已经觉得少了很多事情了,如今你又到了皇帝身边,能陪着他,照顾他,还能顾忌本宫你已经不容易了。
好了,本宫受的委屈与你无关,起来吧,本宫本是想散散心的,你这么一来可叫本宫心里又能如何好受呢,起来。”皇后无奈失笑。
“哎,奴才就是替娘娘委屈,又替娘娘高兴,奴才失仪了,还请娘娘莫怪……”吴公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起身。
“呵呵……你啊……好了,他们的事情处理了,本宫也回来了,往后这宫里本宫还要你多帮忙呢,行了,陪着本宫到那边走走吧……”皇后笑得温暖。
“哎,是……娘娘,您慢点,注意脚下……”吴公公连忙恭敬地搀扶着皇后往庭院深处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蛊毒的原因还是因为皇帝知道了真相的原因,打从这一次皇后回来之后,皇帝就变得更外脆弱,只要他睁开眼的时候就不能离了皇后,这倒是让皇后有些头疼,几天了都不能出宫去看看赵宗佻的情况。
“爷您慢点,慢点!”
“小叔叔!姜二!”
“小,小王爷,卑职给小王子行礼了,您……”
“小叔叔!小叔叔!姜二,姜二,人呢!人都到哪去了!”
“爷您慢点,慢点!”
“小王爷,您,您怎么……”
“小叔叔呢?他还好吗?他,他到底怎么样了?姜二呢?啊!说话啊!”皇后娘娘回宫的十日之后,远在南地接到了宫里书信的赵朝宣几乎是快马加鞭不分昼夜地赶了回来,一回到京里连宫都没入,直接先到了上将府,就是担心赵宗佻的情况。
他的突然回来让上将府外的侍卫很是吃惊,毕竟当初赵朝宣南去是执行公务,皇帝那里也说了无召不得随意回京,可如今……这算不算是违背圣意?
从接到京里书信开始,赵朝宣根本就没有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启程回京,越快越好!
书信上没有多写什么,只说匈奴与高句丽做乱犯上,意图谋反,虽被就地正法但皇帝危急,上将危急,京城危急,边关危急,盼他速速归来。
简单数语,赵朝宣就已经看得肝胆具疲,浑身战栗,他离京之前想过这般可能,知道高句丽定是心怀不轨,可没想到会闹到这般严重地步,父皇危急,小叔叔危急,京城危急,边关危急!
赵朝宣饶是再沉着冷静之人可面对这样的大难他还是心慌了,来不及收拾行囊他便立刻带人折返回京,一路上寝食难安就怕听到他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爷和二爷她……”
“朝宣!”朱晌正要解释,屋里姜墨倒是开了门迎了出来,看见赵朝宣归来露出灿烂笑意。
“姜二!你没事吧?啊?那封信,你……你真的……”
“干什么,干什么啊,你媳妇可在呢啊,我没事的,你瞧你怎么还红了眼睛啊……”赵朝宣得知京中出事,群龙无首,心里真是肝胆俱裂,都不知道是怎么撑着回到京里的,如今看见姜墨自然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过去抱住了她,那种突然魂归附体的感觉让赵朝宣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喂,我没事的,你回来的倒是快啊,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姜二……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赵朝宣归来的一路上脑子里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生怕他们谁出了任何意外,如今还能见着姜二,他的心有一半便可以放下了。
“咳咳……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屋里赵宗佻也听见了动静,起身到了门口。
“小叔叔!”赵朝宣抬头又看见了赵宗佻,心里更是激动,连忙又朝着赵宗佻怀里扑了过去。
“哎呦呦……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打从赵朝宣过了十五六之后,赵宗佻倒是就没有再好好抱过他了,毕竟都是大人了,就是他好意思,赵朝宣也觉得难为情,如今赵朝宣却像是个孩子一般冲进了他的怀里,赵宗佻倒是笑得宠溺。
“小叔叔,你,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因为知道赵宗佻中毒之事,书信里也多说他危险,可能过不了那一夜,赵朝宣心里就怕自己赶不及见赵宗佻最后一面,可如今看着赵宗佻还好好的活着,他的心里务必庆幸,激动的眼泪也是如何都止不住的。
“傻小子,我不是好好的嘛,看看都多大的人了,成家立业的了,怎么还掉眼泪了呢,平白让人笑话了。”赵宗佻搂着赵朝宣一脸宠溺地笑着。
“小叔叔……”赵朝宣心里的害怕没人知道,在接到书信之时他以为京里的天要塌了。
随后的消息打探他才知道那一夜的京里是有多么的危机四伏。
他父皇中了蛊毒任人摆布,小叔叔被下来毒酒危在旦夕,母后尚在西山对宫里事情不闻不问,就留姜二一个人苦苦支撑,应对内忧外患,替他们所有人抗下了本该他们来抗的压力。
赵朝宣心里的害怕根本没法言表,他一路上的心都是揪着的,谁也劝不住,谁也劝不好,就算是回到了京里,见到他们,可赵朝宣的心里依旧是“突突”地慌乱着。
“好了,好了,我们都没事的,你瞧你哭的,也不怕让司宁笑话了,你跟司宁先屋里去吧,一路奔波定是累了,咱们到屋里说话。”姜墨瞧着赵朝宣这哭个没完没了的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拍了拍他的背带着他跟司宁先送他们进去了。
“二爷……”
“朝南,你也回了。”
“二爷,您……您真的没事?”朝南是跟着赵朝宣一块去的南地,那时候姜墨死活不放心,还是朝南主动请缨,许诺姜墨一定会保护好赵朝宣的,如今赵朝宣回京,朝南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至于那天夜里的事情,赵朝宣知道了,朝南便也知道了,他一样也能想到那夜的凶险,心里也是同样的担心,只是刚刚他们都在,朝南不方便近前说话,如今他们都进了屋子,朝南便上前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哎……都过去了,倒是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路上一定没怎么好好休息吧?”姜墨对着朝南依旧说话热络。
“小王爷不肯休息,我也不敢休息,知道京里的事情,就怕二爷您一人……坚持不住,所以……
呵呵……如今看着二爷您安然无恙,朝南也就放心了。”朝南笑得欣慰。
“呵呵……难为你了,快去休息吧,过了这两日我们再好好说话,现在啊我得进去哄哄朝宣去了,你快去休息吧,府里你的屋子一直留着呢,去吧。”姜墨这句话让朝南倍感温暖,这十多天奔波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是,那朝南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姜墨送走了朝南这才转身进了屋子,赵朝宣眼泪是止住了,可眼圈却红了一片。
“你倒是瘦了好多啊。”进了屋子,姜墨这才仔细打量了赵朝宣,他这样子比当初离京时候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也许是连日舟车劳顿,心力交瘁,样子也显得多有疲惫,姜墨不由感叹起来。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回 心中不愿
“姜二……小叔叔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吗?”屋里赵宗佻一直在安慰赵朝宣,可他的话赵朝宣不信,转头就问起了姜墨。
“差点没命你说呢。”姜墨倒是不瞒着赵朝宣,她觉得他该知道这些的。
“丫头,别吓唬朝宣,他都累了一路了。”赵宗佻倒是无奈。
“本来就是,再说了朝宣什么时候这么不经吓了,小叔叔的身体是比那一晚好了不少,可到底是中毒哪里就能好得那么快了。”姜墨哼道。
“姜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书信上写的不清不楚,只说与匈奴高句丽有关,什么蛊毒,什么毒酒,什么边关之危,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朝宣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
“呼……你别着急,我这就跟你说……”姜墨摁着赵朝宣坐下,把那一晚的事情从头说来……
“驾!驾!”城外十里坡,京畿营正在操练,一匹快马飞过,惊动了营外保守侍卫,正要上前参看,马上突然坠下一少年,守卫立刻朝那个方向奔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话匈奴与高句丽简直找死!找死!”赵朝宣得知真相真是怒火中烧,拳头在桌上一下一下地砸着,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
赵朝宣他就知道高句丽来的那个公主是个祸害,可她到底已经是自己父皇的妃子了,他不能真的拿她如何,只是不想正面冲突,可没想到他们真是得寸进尺了,居然什么样的下三滥手段都敢用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干什么,他们我都处置了,你现在回来倒也正是时候,你皇帝大病未愈,小叔叔身体又这样,京里就缺个能主持大局之人,你回来了,我跟小叔叔也就放心了。”姜墨拍着赵朝宣的胳膊摁住了他有些自残的手。
“姜二……又让你受累了……”赵朝宣知道若不是有姜墨撑着,这一次的事情怕是只能更糟糕,她又救了他们一次,赵朝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废什么话啊!不是兄弟了,一家人你再这么说话我可就不乐意了!行了,你看过干娘没有?”姜墨不喜欢赵朝宣跟她客气见外。
“母后……母后不是还在西山嘛,我一时着急就先到这来看小叔叔了,知道你们没事,我这就去西山……”
“哎,忘了告诉你了,事发干娘就已经回到宫里了,如今就正照顾在你父皇身边呢。”姜墨说道。
“什么?是父皇派人……”
“不是,是我,虽然你父皇是……是个混蛋,可他到底是干娘的夫君,他也伤得不轻,这件事我没办法瞒着干娘,再说了,你一时半会也从南地回不来,宫里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之人,所以……”姜墨解释道。
“我明白,那,那我先回宫去看看母后,一会,一会再过来。”赵朝宣听到这倒是又有些担心起自己的母后来。
“我跟小叔叔这不着急,你快些回宫陪陪干娘才是……”赵朝宣回来了,皇后的主心骨就回来了,姜墨知道干娘一定是很想念朝宣的。
“好,我,我先回去,小叔叔,我先走了!”
“去吧,记着莫跟你父皇起冲突,有什么事都要好好说话,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母后也要冷静,听见了吗。”赵宗佻也知道赵朝宣这孩子的心性,看着他要回宫去便还是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小叔叔,小婶婶,司宁也告退了……”
“等等司宁!”
“小婶婶您还有什么吩咐的?”赵朝宣着急往外去了,司宁也要跟上,姜墨却叫住了她。
“呼……这件事朝宣心里顶不舒服的,照顾好他,辛苦你了。”现在到底不比以前了,那会她未嫁人,赵朝宣也尚未娶妻,他们俩倒是一天能耗在一起,就算赵朝宣心里有什么,她陪着他也不会担心,但如今赵朝宣已经娶了妻子,有些事就不该她来做了,姜墨倒是放心把赵朝宣交给司宁来照顾。
“小婶婶,您放心吧,司宁会一直陪着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爷才是司宁的天。”司宁是真的很喜欢赵朝宣了。
“呼……有你在我放心,去吧,多陪陪他,也帮我多陪陪干娘。”姜墨拍着司宁的手笑着。
“嗯,那司宁走了……”姜墨再三拜托,司宁这才转身追着赵朝宣而去了……
“什么?找上将夫人的?”
“对,他就说是找上将夫人,说是什么上将夫人的弟弟,然后就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卑职看他身上有伤,像是新的,嘶……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现在回城回禀上将与夫人一声啊。”这侍卫倒是谨慎。
“呼……既然可能与上将夫人有关,那这个事情就不能大意,你赶紧到上将府上回禀一声,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军头吩咐道。
“是,卑职这就动身!”侍卫立刻朝营外奔去……
“娘娘,娘娘,小王爷回来了,小王爷回来了……”赵朝宣阔别一年之久才回到宫里,宫人们都沸腾了,尤其是吴公公远远见着赵朝宣便激动地立刻朝殿内大喊着,都有些失态了。
“宣儿!”殿内,皇后正喂着皇帝吃药,一听见是赵朝宣回来了,激动地手里的药碗都跌落了。
“鸾儿……”皇帝闪过片刻的皱眉。
“呵呵……呵呵……宣儿回来了,我的宣儿回来了……”皇后从没这般掉过眼泪,即便是皇帝伤成这样她也不曾,如今赵朝宣归来却让她心里的委屈有了宣泄的地方,有些情绪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皇后娘娘,您慢点,慢点……”
“鸾儿!”
“皇上您,您还不能起身……”心里迫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儿子,皇后完全放下了皇帝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脚下的脚蹬差点绊了她,吴公公连忙搀扶了一把。
看着皇后突然从自己身边离去,皇帝心里也不舒服,想要起身过去,但他的身体情况仍旧不允许,只能在榻上干着急。
“母后……”
“宣儿……”
“母后,儿子回来了,让母后您受委屈了……”
“宣儿,我的宣儿……”皇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从来没有过这般激动的模样,赵朝宣直接跪在了地上,皇后把他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皇后哭着,赵朝宣也落了眼泪,一旁的吴公公更是忍不住低头,司宁也红着眼眶默不作声,宫人们是唏嘘,皆是安安静静得候着。
“二爷,京畿营来人了,说是有事找您。”宫里,赵朝宣一年未见母亲正与皇后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宫外京畿营的人已经到了上将府。
“京畿营的人,叫他进来。”姜墨略微有些诧异,担却不疑有他。
“是!”
“这位兄弟,这边请了……”白幽迎着京畿营的军士进了内院,面见姜墨。
“卑职见过上将夫人。”
“免礼,你有何事找我?”姜墨对着军人向来客气。
“夫人,容卑职一问,您是否还有个弟弟。”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这军士的话让姜墨有些茫然。
“哦,是这样的,今日我等是随营在京郊演练,突然来了个少年,快马加鞭风驰电掣,就快到营地门口的时候却无端坠马,卑职等上前查看,那少年嘴里子叨念了一句快找姐姐上将夫人,然后便,便昏了过去,卑职怕……是有什么事情所以特前来确认一二。”这军士倒是如实。
“什么?那少年多大年纪?”姜墨心里一怔。
“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
“嘶……难不成是,是星凡……”姜墨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现人在何处?”
“人尚处昏迷就在京郊京畿营的演武营地。”
“呼……朱晌你给跟小叔叔打声招呼,白幽跟我过去看看,前头带路。”姜墨一想到来人可能是蒋星凡便有些担心,来不及亲自跟赵宗佻解释便想着急往外去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回 挟持
“母后……”
“你这孩子,母后都不哭了,你怎么还哭,快把眼泪擦了,母后没事的,倒是你……母后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南地受委屈了,瞧瞧你这一年不见人也黑了,瘦了……”皇后紧紧拦着赵朝宣的手。
“母后……不,是儿子无能,儿子不能保护好母后才让母后您,您受了那样的委屈,是儿子无能……”皇后因为不能保护儿子而内疚,赵朝宣作为儿子亦是如此,他也在为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母亲而心怀自责。
“傻孩子,谁说你无能了,如今你回了,母后便有了最好的依仗,好了,你父皇还在殿内,要不要先……”
“呼……”皇后想提议赵朝宣进去看看皇帝,但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了赵朝宣那为难的眼神。
“傻孩子,他不论做了什么,可他到底还是你的父皇啊,他可以糊涂,可以不慈爱,但……你不能罔顾伦常,不能不孝,你明白吗?”皇后知道赵朝宣心里的症结所在,也不强迫他,只是温温柔柔地跟他说话,跟他讲着道理。
“母后,儿子知道,只是……儿子心里……”
“傻孩子,你不用替母后委屈或不值,有些事……注定的,逃不过的,至少……你父皇现在已经清醒了,这就不算是最坏的事情了。
好了,进去看看你父皇,这些天他也很惦记着你呢。”皇后拍了拍赵朝宣的肩膀笑着。
“我听母后的……”赵朝宣虽然心里不愿意见着自己的父皇,但母后的话他还是会听到,带着司宁进了内殿……
“哎,你身上还有伤,你先别乱动……”
“我要见我姐姐,我要见我姐姐!”
“哎,你别乱动,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上将夫人了,你别动,一会伤口又该裂开了。”
“不,不,没有时间了,我要见我姐姐,我要见我姐姐……”
“星凡!”
“姐!”京畿营的人把蒋星凡救到了帐内,军医正在帮他处理伤口,蒋星凡一醒过来就着急下地,那样子像是一刻也不能在此耽搁,就在这个时候姜墨赶来了。
“二爷,您慢点。”
“你,你怎么……”
“姐,爹跟娘出事了,您快去救救他们啊!”蒋星凡一见着姜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几乎滚下了榻,朝着姜墨就嘶喊了过去。
“你,你在说什么?”姜墨眉头瞬间皱起。
“姐,爹娘被匈奴人劫持了!”蒋星凡哭喊着说出了让姜墨肝胆俱裂的话。
“什,什么?”就在这一刹那,姜墨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眼前黑了过去。
“二爷!二爷!”
“姐!姐!”姜墨因为受不了这般的刺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可是吓坏了众人,整个京畿营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娘娘,不好了,二爷出事了!”
“什么!”养心殿里赵朝宣正跟皇帝有些不尴不尬,宫外头的消息便传来过来,惊得皇后与赵朝宣立刻起身。
“姜二怎么了说清楚!”怎么可能会出事,他才刚从上将府离开不过一个多时辰,又怎么会……赵朝宣指着那宫人怒道。
“是,是姜将军夫妇出事了,不知怎么的匈奴的人暗中潜伏进了晋城,以晋城全城百姓性命为要挟,姜将军为了保住晋城十万百姓甘愿被他们虏去做了人质,姜夫人一道……唉……现在生死未卜,二爷听到这个消息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上将也已经赶过去了,二爷情况看来不好。”宫人如实回禀。
“什么?匈奴……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西北大军呢?有他们镇守在西北边界匈奴又怎么……怎么会……”这个消息对姜墨来说是晴天霹雳,对皇后与赵朝宣来说未尝不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
“奴才也不清楚,只说事情是六天前发生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姜将军本来完全有能力脱身,但为救晋城百姓,他与夫人也只能……
这消息还是二爷的弟弟不顾安危快马加鞭传到京里的,如今二爷正在京郊京畿营的营帐之内。”宫人把能知道的都说了。
“什么!糟了,姜将军夫妇出事,姜二她岂能受得了……这匈奴实在,实在可恨!母后,我,我先去看看姜二,宫里的事情……”
“不,我们一块去!本宫不放心墨丫头。”说话间,皇后和赵朝宣便着急出宫往京郊的京畿营赶去,独独留下皇帝一脸愕然心惊……
“立刻八百里加急要西北大军即可动身开赴我大夏与匈奴边境,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姜将军夫妇!”
“是!”京畿营里,赵宗佻寸步不离地守在姜墨身边,得知此消息他也是愣了许久,实在想不明白匈奴是如何进了晋城,又为何要挟持姜将军夫妇,但不管原因为何,这人他都必须救,不然姜墨这丫头怕是真活不了了。
“爹,娘!”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完,榻上昏死过去的姜墨从噩梦宗惊醒过来,凄厉地大喊,满头冷汗,满眼泪水。
“丫头,丫头,莫怕,莫怕,小叔叔在这呢,莫怕……”
“爹,娘……小叔叔,小叔叔……我爹娘他们……我……我……”
“丫头,你要做什么去!回来,回来!”
“小叔叔,他们这是针对我,一定是在针对我,我刚杀了他们的使臣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就,就挟持了我爹娘。
这就是在在报复我,我要救他们,我不能让爹娘在他们手里出事!我要救我爹娘去!小叔叔你放开我!放开我!”姜墨一想到自己爹娘还在匈奴手里受苦,根本就躺不住,一个起身,也顾不得还有些头重脚轻就要往外冲,心急如焚。
“丫头,丫头,冷静,你冷静!”赵朝宣一把抱住姜墨死死拦着她。
“那是我爹我娘,你要我如何冷静!如何冷静!”姜墨怒着,双拳不停地在赵宗佻身上厮打,就想挣脱他的禁锢。
“丫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我心里跟你一样,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这件事很可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而不仅仅是针对你!”赵宗佻如何能不知道姜墨此刻心里的怒火悲痛与煎熬,可他却敏感得察觉到这可能跟之前皇帝蛊毒以及他饮毒酒一事是一出阴谋,所以这个时候他才更要冷静,不敢丫头冷不冷静,他都得冷静下来,仔细分析。
“如何不是针对我,我杀了高句丽的公主,碎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他们定是对我恨之入骨,动不得我,只能对我爹娘下手,是我大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
不不,小叔叔,你放了我吧,让我去西北,我要去救我爹娘,哪怕是跟他们死在一块,我都要去!
小叔叔,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一想到自己爹娘正因为自己的原因在匈奴人手里受苦,姜墨的心就犹如刀割,淌着血,片刻也不得安宁,姜墨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祈求过,看着赵宗佻心里一阵绞痛。
“丫头,我不许你这样,你不准有这样的想法,你们都得给我好好活着!姜将军是,夫人是,你更是!
放心吧,这件事还有我,我已经让他们把命令传下去了,哪怕就是调动西北所有大军,我也要杀入匈奴救出姜将军夫妇,你莫担心,有我呢,一切有我呢。”赵宗佻在努力地安抚着姜墨。
“不,小叔叔,我,我……我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我不能……”姜墨的心止不住地战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哭得绝望。
“墨丫头,墨丫头……”
“姜二!”就在姜墨哭得几乎脱力之时,从宫里匆匆赶来的皇后与赵朝宣到了。
“三嫂,朝宣……”
“墨丫头……”
“干娘……”姜墨本就止不住眼泪,如今又看见了皇后娘娘,这眼泪便更凶了。
第一千三百零零回 即刻启程
第一千三百零零回即刻启程
“墨丫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莫怕,咱们西北有五十万大军,若是不行将西南军队也一同调遣过来。
一百万大军就是踏平匈奴我们也一定会把你爹娘救出来的,不为别的,就冲他们是为救晋城全城百姓这一点我们也不会置之不理,你别担心,千万别担心……
有干娘在,有宗佻在,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啊,别担心……”姜墨哭在皇后怀里,皇后便疼惜地抱着她眼圈也红了。
“小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能在晋城地界上……”赵朝宣心里的疑惑尚未解开。
“我恐怕这是他们阴谋的一环罢了。”
“小叔叔,您的意思是姜将军这事与我父皇……是匈奴与高句丽计划里的一环?”这些年在朝上的耳濡目染,赵朝宣对于阴谋诡计的事情已经变得格外敏感了,赵宗佻子说了这么区区一句话,赵朝宣却似乎已经全部明白过来。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是借美色下蛊毒控制你父皇,让你父皇排除异己,也众叛亲离,然后破坏我们之间关系,再对我下毒,想要击溃军权……
现在又……他们这恐怕是怕前是在为前一个计划设保证,若是他们计划败落,我们定会举兵进攻,那他们的兵力怕是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
“所以他们就用了阴招!为以防不测,先挟持了姜将军夫妇,若是我们真要对他们动兵,也会因为姜将军夫妇的原因而有所犹豫与忌惮。”赵朝宣心里也已经分析出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恐怕是了,唉……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是我大意了。”赵宗佻想过远在晋城的姜将军夫妇可能是姜墨的一个软肋,可他没想到匈奴人居然会这么无耻,动不了他就动他身边的人!
而这一次他们确实动到了他的七寸,因为那是丫头的七寸便也是他的七寸。
虽然赵宗佻清楚现如今并不适合贸然起兵,但为了姜墨这丫头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不,这不是小叔叔您大意了,这是父皇他……”
“朝宣,别这么说……”赵朝宣觉得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父皇,若不是他醉酒误宠了高句丽公主不得以要迎她进宫,这后面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如今就连姜二的爹娘都被卷了进来,而且还是这般的紧迫与生死未卜,赵朝宣心里对着他父皇的怨气又多了几分。
“不,小叔叔,这件事父皇他是要负责的!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就是想负责也没有那个能力,如今之际只能尽快赶赴西北想办法救出姜将军夫妇才好,他们多在匈奴人手里一日便会多一日的危险,姜二这心也会多一日的煎熬。”赵朝宣握着拳头。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我便即可启程开赴西北前线!”
“不行,小叔叔您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还是让我去!”
“不!你父皇的情况京里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这件事只能我去。”赵朝宣与赵宗佻在谁前赴西北督战的事情上起了分歧。
“小叔叔,朝政上的事情我没有你擅长,你在京中主持大局,姜将军夫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赵朝宣想为姜墨出一份力,更是想替自己父皇恕罪。
“不行!两军对战之事你更无经验,更何况你的身份去了只会更有危险,听我的,待在京里帮我照顾好墨丫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以大局为重,记得!”赵宗佻再三嘱咐道。
“小叔叔,不行,您的身体,我绝不放心!”赵朝宣仍及不肯妥协。
“小叔叔,朝宣,你们都不能去!”
“丫头!”
“姜二你说什么呢!你还当我是兄弟吗!我出事的时候你能连命都不要,这一次姜将军夫妇本就是因为我父皇受累,这件事我必须去!”赵朝宣急了。
“不,你不能去,小叔叔说的对!他们的目的就在于此,他们是想摧毁我们,摧毁大夏。
如今你父皇……现在京里需要你来主持大局,干娘也需要有个依仗之人,你……只能待在京里,哪都不能去!”赵宗佻与赵朝宣争执的话听进了姜墨的耳朵,她也明白现在不是伤心落泪的时候,她得尽快想办法救出自己爹娘,所以姜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姜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你拦不住我的!”赵朝宣一脸执意。
“朝宣,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这件事若是他们长久以来的阴谋,那我爹娘可能真的只是诱饵,他们的目的在于大夏,你是大夏未来的储君,说一句难听的话皇帝可以出事你都不可以!
这件事你若真想帮忙那就待在京里守好京城,照顾好干娘,保护黎民百姓,其余的……我会亲手动手!”
“不行!”姜墨还是决定要亲自杀去匈奴,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出声反对!
“墨丫头,那是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的,你不能去!”皇后最先出面。
“干娘,您的担心我都懂,可那是我爹娘,我不可能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样我才会真的发疯。”
“姜二,我也不会同意,他们掳走你爹娘明显目的在你,你去岂不是比我更危险!”赵朝宣也出言道。
“丫头,这件事还有我,我知道你心里着急,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姜将军夫妇安全解救出来,你……就在京里等着我们,好不好。”赵宗佻怎么可能让姜墨再去冒险呢。
“不!我知道你们都是在担心我,可这件事我必须去!”
“丫头!”
“墨丫头!”
“姜二!”
“小叔叔!干娘,朝宣,别劝我了,那是我爹娘啊,我怎么可能不去……倒是你们,小叔叔,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让朱晌和白幽跟我一块去就行了,你……也留在京里吧。”姜墨决定独自一人前往。
“胡说!你不放心我去,我又岂能放心你一人前去!不行!”赵宗佻有些恼火了,因为他更担心姜墨会出事。
“小叔叔,你拦不住我的。”姜墨红着眼睛的模样既坚决又让人心疼不已。
“丫头……”这些年了,赵宗佻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说得过姜墨,更拦不下她,这才让赵宗佻痛哭不已,他只是想好好保护他的女人,可……
“小叔叔,这些年……能在您身边,我姜墨足够了……”
“丫头你说什么呢!”姜墨是下定了决心要去,这会已经在做最后的告别的,这话听上去她是报了必死的心的,赵宗佻听得头皮发麻,一把把姜墨搂在怀里不愿意再听她这样的话。
“小叔叔……对不起了,这一次……我还是不能听你的话,若是我能回来……”
“闭嘴闭嘴!我不准你胡说,我不准你胡说!”赵宗佻心里害怕极了。
“小叔叔,对不起了……”
“丫头!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今个,今个我们就启程,立刻出发,但你得答应我,到了西北一切听我安排,万不可独自一人行动,更不冲动行事,听见了吗?”姜墨的声泪俱下让赵宗佻最终选择了妥协。
“小叔叔,不行的!”
“宗佻,你们……”
“朝宣,三嫂,呼……这件事就按丫头的意思办吧,她留不住了,让她跟我去啊。”赵宗佻太知道怀里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了。
“可是那是西北,是上战场,是……”是去拼命,去血战,后面的话皇后都说不出口,她的心在慌张。
“我知道,可丫头心里难受我受不了,呼……三嫂,我们今晚就启程了,宫里头三哥那里……”赵宗佻心里还有担心的地方。
“宗佻,你只管去,虎符在你们手里,大夏国内所有兵力任你们调遣,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姜将军夫妇,至于你三哥呢一切有本宫在,你们不用担心。”擅自动兵确属大忌,但为了丫头,为了大夏皇后愿意放手一搏。
第一千三百零一回 独自前往
事情紧急,姜墨一刻也愿意耽搁,刚入夜他们便已经启程赶往西北,皇后和赵朝宣依依不舍地送了他们离开,很久之后才返回了京里。
皇帝也不敢阖眼,就一直等着他们回来的消息。
“娘娘……二爷她……还好吧……”因为皇后的吩咐,吴公公便一直照顾在皇帝身边,伺候了皇帝用药,吴公公见天色晚了仍旧不见皇后他们回来便有些担心地到养心殿外候着,个把时辰过去了,倒是真把他们等回来了。
“唉……姜将军夫妇一刻不安全,丫头的心便一刻不安宁啊。”皇后的长叹一口气,眼睛依旧红肿。
“有上将在,有咱们西夏百万虎狼之师在,奴才相信姜将军夫妇已经会平安归来的,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吴公公安慰着。
“唉……”皇后的心却如何也安定不下来。
“娘娘,皇上一直没睡,还在屋里等着您与小王爷呢,您……”
“母后,儿子不想见他,您进去就好了,儿子在这等您。”因为之前的事情赵朝宣已经对皇帝没有什么喜爱了,如今又添了一件姜将军夫妇的事情,赵朝宣一时半会儿是根本无法原谅他父皇的,与其进去争执还不如就这么谁也不见落得清闲。
“呼……也好,你刚回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时候不早了你就下去休息吧,你父皇这里有我,你也不用太……”
“母后,唉……好吧,那儿子先行告退了。”赵朝宣想说什么但看着自己母亲红肿的眼睛又忍住了,恭敬行礼先退了下去。
“唉……”而皇后只能又收拾了一番心情这才往养心殿去了……
“二爷,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送小叔叔回去吧!”
“二爷,您这不是,这不是要要了爷的命嘛!”
“让小叔叔陪我一块去才是真正会要了他的命的!他的毒刚解,身体是什么样子你们不比我清楚嘛!
他根本禁不住这一路的长途跋涉,更何况还要领兵作战,不可能的!
我担心我爹娘,可我也不忍心让小叔叔搭上一条命啊!
我知道他会生气,但是……这是我能未小叔叔做得最后一件事了,你们立刻护送小叔叔回去!”出了京没多久,姜墨就用一碗药把赵宗佻给放到了,停住了马车,姜墨的话让朱晌与白幽感到害怕……
“小婶婶给,给爷的信,爷不还在小婶婶那里嘛,怎么会……”
“夫人,爷回来了。”
“爷,您回来了,您是从小婶婶那里回来的吗,小婶婶怎么样了?”姜墨出发没多久,宫外小王爷府上王妃司宁就接到了姜墨送给赵朝宣的一封信,心里正诧异呢,赵朝宣便一脸疲倦地从外头回来了。
“唉……姜二的性子如何能好啊……”赵朝宣一脸颓废。
“哎,爷,这是刚刚送到咱们府上的信,说是小婶婶给你的。”司宁把手里的信递给了赵朝宣。
“姜二写信,我刚刚送走她,有什么不能当面直接说的,干嘛非……这姜二简直是胡闹!”赵朝宣也诧异呢,一边嘟嘟囔囔一边随手拆开了信封,这抬眼一看这信上的内容,赵朝宣差点气出个好歹来。
“爷,怎么了?”司宁吓了一跳。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阻拦不肯让我跟小叔叔一块去的,她,她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她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爷,您莫着急,小婶婶到底怎么了?”司宁在一旁也着急了起来。
“朝南,朝南!”赵朝宣来不及跟自己的夫人司宁解释什么,着急带着朝南翻身上马就朝京外追了出去,独留下司宁一脸担忧……
“二爷,不行,您这样还不如杀了卑职等呢!别说是爷了,就是卑职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冒险啊!”京郊朱晌与白幽还在跟姜墨僵持。
“你们若还尊我一声二爷,那就立刻护送小叔叔回去,这件事与小叔叔无关,更与你们无关,我不会让匈奴那帮人阴谋得逞,但我也不能再让我身边的其他人出事了。
别逼我动手,立刻给我回去!看好小叔叔,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离京,等我回来,让他等我回来!”
“二爷!”朱晌与白幽眼见劝不住姜墨直接跪在了地上,剩余侍卫见状也立刻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起来!”姜墨眼眶红了一片。
“二爷,求您了……”
“起来,你们给我起来!”
“二爷,您不能,卑职求您了!”
“朱晌,白幽!别逼我……你们知道的小叔叔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不可能让他去冒险的,可我爹娘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这一次我必须去,就当是我刁蛮任性发脾气……带小叔叔回去吧,算我姜墨求你们了……”姜墨这一番话说的几经哽咽,她也舍不得赵宗佻,可她更舍不得他出事,爹娘危在旦夕,她姜墨不得不这么做了。
“二爷……”
“我求你们了!”
“二爷!”姜墨见如何都说不动这些侍卫,撩起袍子也准备下跪,那是她最后的尊严了,朱晌与白幽见状立刻阻拦
“朱晌,白幽,就当我是任性,可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小叔叔啊,送他回去吧,好不好。”姜墨满脸泪痕。
“二爷……”
“起来,都起来!九年前我姜墨十二都不曾怕个他们匈奴半分,如今我姜墨更不会怕,你们都给我起来,给我听好了,保护好小叔叔才是你们的职责,立刻送小叔叔回京去,剩余的事情小爷我自会处置!
都起来!给我立刻返程!”姜墨擦了一把眼泪愣是把朱晌和白幽给拉了起来。
“二爷,您……”
“朱晌,我知道这一次……我怕是任性过头了,可是……我不能牵连小叔叔,我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件事我也跟朝宣说了,他会帮忙照顾小叔叔的,京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走了!”
“二爷!”朱晌和白幽心里煎熬左右为难。
“等回来再喊我二爷吧!”姜墨头都不敢回,因为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回来。
其实在京畿营大帐之内姜墨心里就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件事她不会让赵朝宣去,更不会让小叔叔赵宗佻去,她知道这背后权势斗争的残酷,也知道这去定是凶险万分,生死未卜,为了爹娘她可以去冒险,但她不会让赵宗佻和赵朝宣都跟着去冒险。
姜墨心里已经知道匈奴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就是想通过一次又一次出其不意的阴谋来打击他们所有人,让他们奔溃,让大夏自乱阵脚。
说句良心话,她姜墨没有那么伟大,什么为了国家,为了黎民百姓,可她姜墨也知道孰轻孰重,作为女儿爹娘出事她一定要救,可作为妻子,作为朋友,甚至作为大夏子民,有太多的人与事她不可以牺牲,所以这一次她只可以只身前往。
“二爷,让白幽我跟您一块去吧!”姜墨就要翻身上马,白幽从人群中冲去又单膝跪在姜墨身边,抱拳凝重。
“白幽……我……不能……”
“二爷,上一次匈奴大战就是卑职跟您一块啊,您忘了,这一次一样是要对付匈奴,您怎么可以少了卑职呢。”白幽声音哽咽但态度却是那般坚决。
“白幽,你要知道……”
“卑职明白,卑职打从跟了爷就明白,卑职是爷的人,也是二爷的人,能为爷,为二爷鞠躬尽瘁是卑职的荣幸!
二爷,让卑职跟您一块去吧,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白幽跪地不起。
“二爷,卑职等也愿一同前往,不论生死!”这些上将府里的侍卫都是军人出身,忠心耿耿,如今看着姜墨如此模样,他们岂能置身事外。
第一千三百零二回 您不能!
“不……你们的心我姜墨心领了,可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小叔叔,白幽你也起来,有他一人跟在我身边足以,你们现在护送小叔叔回去吧。
朱晌……”
“二爷……”
“小叔叔又要交给你了,我想他醒来之后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又要让你受委屈了,我……”
“二爷,您别这么说……”朱晌知道自己不能哭,可姜墨越是如此,他鼻头越是发酸。
“呼……小叔叔就拜托你了。”
“二爷,爷这您放心,可您……您也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跟姜将军夫妇一块平安归来,朱晌在京里等候您的好消息。”朱晌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呵呵……好,白幽我们走吧!”姜墨不能再耽搁了,带着白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二爷,一定要平安归来!”朱晌望着姜墨离去的方向泪如雨下……
“爷,前头像是上将府的马车!”
“停下,停下!”赵朝宣接到姜墨的信便明白了姜墨心里的主意,那是一万个不能同意啊,这便带着朝南快马加鞭地追出了城,正好与朱晌护送赵宗佻的马车行仗打了个照面。
“卑职见过小王爷……”
“马车里是小叔叔?”赵朝宣来不及下马。
“是。”
“姜二,姜二她人呢?”赵朝宣着急地朝他们身后打量过去。
“二爷已经……离开了……”
“什么叫已经离开了!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赵朝宣急道。
“二爷把……爷迷晕之后就……就已经带着白幽上路了,现在……怕是已经过了京城边界了!”
“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姜二怎么还可以这般任性!朝南给我追!”
“小王爷!”赵朝宣一听姜墨已经走了,这还得了,扬起马鞭立刻要追着出去,朱晌却拦在了马前。
“朱晌你做什么!给本王让开!”赵朝宣大惊。
“小王爷,卑职知道您担心二爷,卑职跟您一样,但……京里的事情不能没有您!这也是二爷的意思!”朱晌跪在赵朝宣的马前,让赵朝宣进退不得。
“京里还有父皇,还有小叔叔还有母后,可姜二那里只有她一人,你让本王如何放心!你让开!”姜墨是赵朝宣这一辈子的挚友,曾经几次的舍命相救,赵朝宣岂能眼睁睁看着姜墨只身犯险。
“小王爷,京里不能有我们爷。”
“你什么意思!”朱晌这一句话让赵朝宣有些心惊。
“小王爷,这一次的事情您也该明白了,其实……皇上对我们家爷早有忌惮,我们家爷心里也知道,所以不论皇上要求什么,我们家爷都不会反抗,因为我们家爷心里一直把皇上当做亲大哥,可如今……
呼……这些话爷从来不准卑职们给你说起,可是……现在的情况卑职也是不得不说了。
若不是皇上对爷所有猜忌……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二爷更不会左右为难,甚至只身犯险。
这一次京里的事情只能交给您了,我们家爷是断不能再出面的,还请小王爷成全。”这些话赵宗佻是断不会跟赵朝宣开口的,可朱晌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担心他们家爷,更担心二爷,有些事若是能早些说出口也许就不会到了这么两难境地了。
“你!”赵朝宣突然是明白了一般,脸色颓废了下来。
“所以小王爷您不能离开。”朱晌明白小王爷是听懂了他的话。
“可是,可是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姜二她……”
“爷,让卑职去吧!”一旁的朝南突然出声主动请缨。
“你……也对,你之前就一直跟在姜二身边,已经有了默契,对对对,你去,你立刻就去,这是本王的令牌,你带着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姜二出事明白吗!”赵朝宣倒是忘了还有个朝南可以用。
“是,卑职遵命!”朝南接过令牌便也马不停蹄地朝姜墨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鸾儿……要不让京畿营的人也出动吧,朕不放心宗佻的身体……”养心殿里皇后只是说了姜墨的情况便不再做声,心里还在默默担心着她,皇帝也许是因为心虚主动提议道。
“皇上,京畿营的人不能动,匈奴之事我们不得不防。”皇后摇头道。
“可是宗佻的身体……”
“呼……担心也没用,丫头哭成那样,若不是臣妾的身份,臣妾都想陪墨丫头一块北去,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牵连了姜将军夫妇。
匈奴是眼看计划败落才使出这样的阴招,姜将军夫妇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保住晋城一方百姓才……唉……
臣妾真怕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臣妾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去面对墨丫头……”皇后最怕的还是这件事。
“不会的,不会的,匈奴挟持姜将军夫妇必有所求,只要答应他们的要求想必姜将军夫妇定还是安全的。”皇帝宽慰着皇后。
“呵呵……在皇上您心里匈奴之人还有诚信可言吗?”皇后冷笑。
“鸾儿,朕不是那个意思,朕的意思是说……不论他们要什么,只要能救出姜将军夫妇,朕都答应,朕一定都答应,你也别太担心了。”皇帝生怕皇后误会他的意思。
“呼……那是墨丫头的爹娘,是墨丫头的死穴,臣妾怎么能不担心呢……”皇后心里的慌乱不是皇帝的只言片语就能安慰得了的,皇帝面露颓色。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二爷的弟弟……不见了!”
“什么!”
“这,这,这不是吩咐你们看好了他嘛,怎么会……”
“卑职刚刚进去给二爷弟弟送药,但,但床榻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卑职都找遍了营里也没半个人啊!”
“将军,这里有张纸条!”
“快拿来,快拿来!”
“将军,这上头……”
“嘶……这小子居然还是溜出去找二爷了,啧……这岂不是要危险了!”
原来蒋星凡知道他姐姐姜墨定不会同意他一块前往,他装样子听话好好待着京畿营里休养,可刚一入夜,也就是姜墨他们出发之后没多久的时间他便偷偷摸出了营地,找来一匹马朝着他记忆中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也知道自己失踪定会给京畿营惹麻烦的,但他放心不下爹娘,也放心不下姐姐,所以留了一张纸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京畿营的人都是快要头大了。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追!”
“追一定得追!他是二爷亲自交到咱们手上的,咱们定不能让他出事,让二爷与上将担心,你们赶紧带一队人马朝西北方向追去一定要把他拦住!”这将军也急了。
“是!”深夜时分,京畿营一队人马悄然出动……
“驾!驾!”
“驾!驾!”孤寂的出京路上一前一后两匹马几乎快要并驾齐驱,前头的马听见了后头的声音似乎是越来越快,而后头的马因为着急也是风驰电掣,两人倒是有些你追我赶的样子
“前头的朋友让开!”后面的马上正是领了赵朝宣命令奋力追赶而出的朝南,因为前头的马挡了他的去路,朝南心里不耐朝着前头大喊起了。
而前头的马上的人就算是听见了朝南的声音却已经不肯让路,似乎他也有着什么着急的声音。
朝南见状也不能直接动手,只好狠抽马鞭想从一旁的陇地上超过去。
而就在他几乎要越过前头马匹的时候,前头的马突然受了惊吓,那马上的人也吓得不轻却还是死死搂住马脖子强撑着。
朝南见状立刻快速超了过去,而那人却被受惊了的马直接摔飞了出去。
朝南本来无心搭救,可眼看那人要出事,他只能一登马肚子飞身而起堪堪接住那被摔出之人,随即便是一声惊呼。
“小公子!”
“朝,朝南?”
“你!”两人抱在一起倒是都认出了彼此,这才惊呼出声!
“我的马,我的马!”发现挡在自己前头的人是小公子蒋星凡,朝南真是吃惊不小,可蒋星凡这会还惦记这他的马呢,那可是他唯一的交通工具了,他必须趁天亮之前追上他姐姐,所以才大喊道。
“小公子你躲到一边去!”来不及询问蒋星凡为何会出现在这,朝南将他放下又纵身朝那受惊的马儿过去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回 胡闹!
朝南去控制那匹惊马,而蒋星凡却趁着这个空隙悄悄爬上了朝南的马,扬鞭就要偷偷溜走。
“小公子!您要做什么!”等朝南回头之时,蒋星凡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朝南吓了一挑立刻翻身上马朝前头追去。
“驾!驾!”
“小公子你快停下!那匹马是烈性马你控制不了的!”如今蒋星凡胯下那匹马是赵朝宣赐给朝南的,是匹来自西域的宝驹,生性刚烈。
朝南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驯服了他,而那匹马也只认朝南一人,任何人靠近都不行,就是赵朝宣都骑不了,又更何况是别人。
朝南见状生怕自己的那匹伤到蒋星凡连忙追去。
“小公子,您快停下来!”朝南越是在身后喊着,蒋星凡这手里的鞭子便抽得越是狠,是生怕把朝南追上。
朝南也是没了办法,他如今骑着的马能力远不及自己那匹宝驹,想要追上前去拦下蒋星凡是不可能了,他只好朝前头那匹马吹了口哨。
那是他与自己坐骑的默契,果真,那匹马一听见朝南的口哨突然就骤停了下来,蒋星凡一时不备差点又被甩了出去,好在他是紧紧抱住了马脖子。
“你怎么停了,你不能停啊,我还要去追我姐姐呢,马儿,马儿,你不能停下来啊!”马儿突然停了下来,蒋星凡怎么抽动马鞭催促都不见有用,急得快要哭了。
眼看身后的朝南就要追了上来,蒋星凡这小子干脆翻身下车就要朝一旁的草丛跑去。
朝南眼疾手快飞身下马几步便追上了蒋星凡。
蒋星凡立刻还击,朝南心里念他是姜二爷的弟弟,所以并未真正动手,只是三两下把他控制住了。
“小公子你在干什么!”朝南不解蒋星凡这是在做什么,半夜一个人骑马出现在这也就算了,而且还一见他就跑,这会还恨不得动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你放开我!”蒋星凡挣扎着。
“小公子,您还伤着,二爷不是吩咐让您留在京畿营里养好伤嘛,您怎么……在这,您骑马要哪去?您就不怕二爷担心您吗?”朝南疑问道。
“我,我……我就是要找我姐姐去!”蒋星凡梗着脖子。
“您……您这不是胡闹嘛!”朝南瞬间明白过来。
“我才没有胡闹呢!爹娘受困,姐姐又要上了战场,我,我蒋星凡岂能做龟缩在京中,我做不到!我要跟他们一起!”蒋星凡到底是将门之后,虽然小小年纪,可这脾气却已经有了军人的坚毅与执拗。
“小公子,您的心情朝南完全理解,可是您想过没有,您去能帮什么忙?沿路上就您一人,万一您这一路出了什么事,那二爷是该担心您还是该担心姜将军夫妇呢?”朝南语重心长。
“我,我才不会出事呢!你,你放开我!”蒋星凡一脸孩子心性。
“小公子,此去危险重重,您还小,您不能去,听朝南的话快些会京畿营去,不然他们若发现您不在定会大乱的。”朝南规劝。
“不可能!我既然已经出来,断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我一定要跟姐姐去,我们一家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散!
朝南,你,你别管我了,他们若是问起,你就说没瞧见我便是了,你快回去吧,我,我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我就真追不上姐姐了!”蒋星凡着急。
“小公子,朝南并非是来追您的,朝南是……是要追二爷而去的。”朝南解释道。
“什么?你,你不是……你……哎呦……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是他们派来抓我回去的呢!”蒋星凡一听朝南不是来追他的,倒是松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朝南是不是来追您的,但您也确实不能去啊。”朝南想着姜墨一定会担心蒋星凡,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喂!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蒋星凡不乐意了。
“朝南的命都是二爷的,这般危险情况,朝南自然不能见着二爷只身一人千万,朝南定是要去护二爷周全的!”朝南说道。
“那,那那还是我姐姐呢!生死怎么都要在一起,别想我回去!”蒋星凡哼着。
“小公子,您不能任性!”
“我没任性!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了,这一次……我必须要好好守着这个家,一定不能让他们再出事的!朝南,别劝我了,不管发生什么这都是我选择,要么一起走,要么……你就当没看见我!”别看蒋星凡年纪小,可他这执拗起来的模样倒是真跟姜墨小时候有的一拼了,朝南都有些头疼了。
“小公子……”
“不准再劝我了!”
“这……”一时间朝南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了……
“二爷,你先走!”
“怎么?”天色泛亮,白幽正与姜墨并驾齐驱地朝西北的方向疾驰,突然他就减缓了马速让姜墨先走,姜墨愣了一下也减下马速诧异道。
“后面隐约有马蹄声,像是有人追来了。”白幽一脸警惕。
“有人追来……”姜墨也皱起了眉头……
“爷,这件事……真,真不用跟母后回禀一声嘛,母后她到底最放心不下小婶婶啊……”此时,赵朝宣已经回到王府之中,眉宇间的愁色只增不减,司宁得知了姜墨远去的真相心里是既担心又敬佩不已。
“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后说,更不知道小叔叔醒了之后我又……哎呦……”赵朝宣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爷……小婶婶这一去……”司宁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可带兵打仗战场厮杀的事情她也是懂的,自然明白什么叫刀剑无眼,心里有些话也不敢说。
“唉……”赵朝宣依旧愁容满面。
“混账东西,给我回去!”
“不!”
“你!不准任性!立刻给我回去!”
“姐!我没任性,我的家人就剩你跟爹娘了,我不能跟你们分开,不能!”本来白幽以为是什么不明身份的人追了过来,等拦下来人才发现居然是朝南与小公子蒋星凡,别说他了,就是姜墨也吃惊不小,连连呵斥让他们回去,尤其是蒋星凡。
“你!你个臭小子!别逼我动手!滚回去!”姜墨被蒋星凡执拗的脾气气得够呛,若不是心疼他是她弟弟,真是要一鞭子抽过去了。
“二爷,您,您别动气。”白幽立刻劝着。
“呼……呼……这小子,这小子……”姜墨实在是找不出还能有什么话可以骂得了。
“姐,我不走,你上哪,我上哪!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走!”蒋星凡干脆一把抱住了姜墨的腰,死死赖在她身上。
“你!混蛋!你可知道这一去就……”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是我年幼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可如今我也长大了,若是连家人都保护不了我蒋星凡还苟活着做什么!
姐,别赶我走,让我跟你去吧,姐……”蒋星凡在姜墨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你!唉……”姜墨的眼圈也红了,撇开了脸。
“二爷,朝南也劝了,可小公子的脾气像极了您的,怎么都不行,您看……”朝南也无奈道。
“姐……求您了,您别扔下我一个人!”
“二爷……”
“呼……你,你……唉……别赖着了,起来!”
“姐……”蒋星凡这是赖到底了。
“呼……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便是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姜墨心下是既感动又无奈,可她也拗不过这蒋星凡只能答应了。
“嘿嘿,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一定会让我一个人的!”得了姜墨的话,蒋星凡终于高兴了。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闹,你到时候给我在西北军营好生待着,若是敢有一丁点不听话我立刻让他们送你回去!听见了没有!”姜墨皱眉。
“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蒋星凡保证道。
“朝南行了,他在我这便安全了,多谢你一路护送,你快回去吧。”姜墨只能妥协了蒋星凡之事。
“二爷,朝南不是来送小公子的而是来……保护您的。”蒋星凡的事情解决了,朝南便道明了他的来意。
第一千三百零四回 是对是错?
“你……这是朝宣的意思?”姜墨愣了一下。
“是,本来是小王爷要亲自来的,可是……朝南知道二爷您的意思所以……主动请缨,小王爷也同意了。”朝南如实道。
“你!唉……”姜墨倒是觉得棘手了,毕竟赵朝宣身边能用得上的人不多,朝南也算是他的一个得力助手,如今……
“二爷,您不用为难,这是小王爷的命令,也是朝南的自己的意思,您连小公子都能留下,那朝南更该留下了。
多一个人您身边也多一层照料,朝南不敢保证能为您做到什么,但朝南愿意用命相护,还请二爷成全。”朝南屈膝抱拳。
“呼……起来,起来……你们……呼……我姜墨何德何能啊……”朝南的心意姜墨感动不已。
“二爷,这是朝南该做的,您不必觉得为难,朝南愿意为您马首是瞻,肝脑涂地!”朝南对姜墨那真是一片忠心耿耿。
“好,你留下。”姜墨也不嗦了。
“多谢二爷!”朝南松了口气。
“呼……朝南,这小子定是从京畿营里溜出来的,那边的人若是知道了也定会着急,这样你先到京畿营里打声招呼,随后再追上来便是了。”姜墨不想让京畿营的人为难便安排了朝南先去通知京畿营再随后跟上。
“是,朝南领命,朝南这就去!”朝南立刻动身,以最快的时间通知了京畿营随后又立刻折返,后半天的时间才追上姜墨跟随他们一块北去。
“朱,朱统领,爷,爷醒了……”已接近黄昏,上将府里赵宗佻终于醒了,看着熟悉的屋子,他愣了许久然后便反应了过来,顿时发了脾气,屋里的小厮也吓得够呛直接退了出来朝朱晌求助。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朱统领,爷……那脾气……”
“我知道,你们退下,这里留我一人就行了。”朱晌既然答应了姜墨便已经做好了被赵宗佻责罚的准备,挥退了众人,他深吸一口气朝屋里去了。
“爷……”朱晌进门二话没说便直接跪在了地上,那样子赵宗佻一看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气得眼睛血红一片。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啊!”朱晌对于他的忠心,赵宗佻心知肚明,可他们这次也确实激怒了他,赵宗佻指着跪在地上的朱晌怒道。
“爷,卑职知罪,爷您想怎么处置卑职都行,卑职绝无二言。”朱晌从不解释。
“你!你明明知道丫头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为什么!”赵宗佻气得要动手。
“爷,卑职知道,可卑职的自责更要护您周全,卑职是您的盾,卑职也担心二爷,可……卑职更不能让您出事。
二爷也是一样的,她对您来说有多重要,您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卑职知道您心里舍不下二爷,卑职一样啊,可……若一定要卑职选择,卑职宁可背上死罪也会先保全您呢。”朱晌忠心一片。
“可若没有丫头,我活着还有何意义!”赵宗佻赤红着双眼。
“爷!卑职明白,可您也要知道您的身体根本坚持不到西北,如今二爷为了姜将军夫妇已是焦头烂额,难道您忍心让二爷再……”朱晌声音哽咽。
“你们……”
“爷,爷!来人,快来人!”朱晌解释的话赵宗佻全都明白,可他心里却如何也不能放下姜墨,一想到姜墨为了保全他所做的一切,他就心如刀绞,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在了地上,朱晌吓得脸色发白……
“王,匈奴那边已经出兵,那咱们……”
“什么!他们出兵了?”高句丽部落的统领打从他们使臣的头颅被送回之后就已经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他真没想到大夏会出了那么狠绝一人,心里矛盾交加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还是该收手。
大夏到底是他的宗主国,他这么反了实在不妥,但匈奴开出的条件又足够诱人,而且他们的计划几乎就要成功了,可就在那临门一脚却……
唉……高句丽王心里忐忑不已,实在是害怕大夏直接发兵踏平他们部落,毕竟以他们的兵力想要与大夏抗衡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如今已经事发,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保全不了自己。
只是现在到底是该继续出兵跟匈奴同进退,还是明哲保身立刻上书大夏请罪,这孰利孰弊高句丽王真有些拿捏不准了。
“王,匈奴那边怕是要跟大夏彻底撕破脸皮了。”
“可是……以大夏的兵力,强行动兵匈奴不是自寻死路吗!”高句丽有些看不懂匈奴如今的行径。
“王……根据那边的消息……似乎匈奴人手里是有张玩牌的,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
“王牌?什么王牌?”高句丽王皱眉。
“听说他们抓了大夏的上将夫妇的爹娘作为人质……”
“什么?”高句丽王还真不知道这一档子的事,一脸愕然。
“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两个人质可比大夏晋城一城的百姓还要有用,毕竟那是大夏上将赵宗佻夫人的爹娘,大夏若真要动武也是顾虑一二的。”
“怪不得……”高句丽王倒是有些明白过来。
“王,那咱们又该……”这大臣请示道。
“不,还是让本王再想想,再想想……”高句丽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小叔叔呢?”
“在屋里,还是老样子,卑职现在都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了。”打从赵宗佻被强行送回了京里,他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有几日了。
朱晌看着心里着急,怎么劝都没有用,却仍旧不敢松口让他北去。
毕竟赵宗佻的身体一定坚持不住,到时候怕是祸事更多,所以他只能狠下心来,但赵宗佻一天比一天虚弱,这就让朱晌心里的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出现动摇。
“我进去瞧瞧。”
“小王爷,您……”
“我知道,小叔叔有脾气也是正常的,我打小被他训惯了,没事的。”赵朝宣每日都到上将府来,可赵宗佻却不愿意见他,这一次他是强行要进去了。
“唉……也只能拜托您了,小王爷。”朱晌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小叔叔……”
“出去!”
“小叔叔,我知道您心里生气,我跟您想法一样,那天姜二的书信我真的差点……差点冲去揍她,可是……我明白她的苦心。
我跟你一样心里也是备受煎熬,虽然我这样的身份,可对我而言所谓大局远没有姜二来的重要,我也想飞奔去西北助姜二一臂之力,但我知道姜二不愿意我如此。
小叔叔您那么心疼姜二,定不会舍得她再为了您的事情分心无力,自乱阵脚吧,小叔叔……”不管赵宗佻对他是什么态度,赵朝宣自顾自地说着心里话。
若说难受,若说煎熬他心里的苦一点也不比小叔叔赵宗佻少,可是他明白他身上一样有着同样的责任,他不能再给姜二添乱了,一点都不能。
“小叔叔……”赵朝宣说了那么多,赵宗佻却仍旧颓废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赵朝宣只能近前蹲在了赵宗佻的膝边。
“出去!”
“小叔叔,我知道您心里恼着我,可就算是您恼了我,我也要说,这是姜二的苦心,您就……
唉……您多少吃点,我知道您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姜二是身边,可是您的身体您自己也清楚,我不能……
您吃点吧,您若是一日身体不能恢复,姜二那里便要担心一日,您定也舍不得啊……
小叔叔,您总不想让朝宣现在就写信给姜二,告诉您……”
“你敢!”赵朝宣这算是威胁了,赵宗佻立刻挑眉。
“我,我不敢,可您若再这么下去,我别无他法!”赵朝宣强硬着。
“你们……”赵宗佻从来没有觉得这般无力,拳头握得死紧……
第一千三百零五回 愧然
“将军,二爷到了!”十几日的路程,姜墨等人愣是不眠不休地在第七日的夜里赶到了西北军营,守营军士认得姜墨,立刻朝内回禀。
“只有二爷吗?”如今西北守将是耿如风,之前是赵宗佻麾下一名得力干将,近三年才提为西北守军统领一职。
“是,二爷一行只有四人,二爷,白统领,还有二爷的贴身侍卫跟二爷的小弟。”军士回答道。
“上将呢?上将不是说他……”耿将军之前接到的消息是上将要一同前来。
“回将军的话,卑职并未见到上将。”军士如实。
“嘶……难不成……上将真的出事了……”打从二十一天前接到京中消息要求他们全军进入紧急状态那会,耿将军心里就已经产生了一股浓浓担忧。
虽然京里消息来得匆忙,可却只有只言片语,甚至可以说只是一条命令,而且还不是通过上将的渠道而是由上将夫人也就是姜二爷发出。
若是换了平常时候,这样的消息耿将军定有迟疑,毕竟他们西北军还是听命与上将赵宗佻的。
但信上盖有虎符印章,那是做不得假的,耿将军不敢怠慢,一边心有揣测一边在接到信函当日便将部队集结完毕,以备不时之需。
但即便如此,耿将军心里还是多有迟疑,他不确定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能到了要调动他们西北大军的程度,那京里的事情一定不会小。
只是这揣测之事尚未得到印证,姜将军被匈奴在晋城掳走一事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巴掌打得耿将军如鲠在喉,几日都没有泛过神来。
晋城在他们西北守界范围之内,也算是咽喉之地戒备森严,匈奴之人又怎么能够在他们的严加守备之下混入晋城,堂而皇之地劫走了姜将军夫妇,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也难辞其咎!
这几日除了调动军队,耿将军便把心都扑在了这件事上。
因为上头的命令,他们大军就是有绝对优势也不敢妄动,毕竟姜将军夫妇是何身份,意义何在,他心里一清二楚。
事情调查之下耿将军倒是逐渐知道了一些眉目。
原来这件事早在匈奴的计划之内,掳走姜将军夫妇之人也是他们一年多前就开始陆陆续续潜入晋城的,一年多下来积少成多,居然也有一个军的势力。
他们当夜发作,确实打了姜将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就凭姜将军这一身本事还有府里的将士脱身并非难事,可匈奴之人却拿住了姜将军的七寸,以全晋城十万百姓性命为要挟,姜将军夫妇为保全百姓只能束手就擒。
等他们西北大军接到增援消息之时匈奴之人已经掳劫姜将军夫妇离开大夏境内,耿将军愤怒不已。
不过万幸的是晋城百姓并无伤亡。
呼……事情已经过去足足十二日,可耿将军依旧觉得这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句实话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上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墨姜二爷。
“将军,将军……”军士等待着耿将军的指令,可耿将军却莫名地有些走神了。
“啊?”
“将军,二爷他们还在营外等候……”
“哦,快,快随本将恭迎二爷进营!”
“是!”因为边关危急,随侍要带兵打仗,上阵杀敌,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耿将军都是戎装在身,只为了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整装待发。
“末将耿如风恭迎二爷!”戎装在身之大将可以不行大礼,但耿将军还是对姜墨行了最高军礼。
“耿将军快快请起,我非军中之人,而你一身戎装无需朝我行如此大礼。”姜墨立刻快步虚抬了耿将军一把。
“在末将心中九年前一战您已是我军中之人,更何况……您持虎符而来,而末将……却因为失职之过害姜将军夫妇身陷囹圄,末将愧对二爷,愧对上将,更愧对朝廷。”耿将军这一拜愧疚自责占了去了一大部分。
“耿将军,这件事本就是匈奴之阴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起来吧。”姜墨难掩一脸疲色,但她也知道这件事确实不能怪罪与别人,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有料想到不是嘛。
“二爷,这确实是末将大意了,末将……”
“不,这不是你大意了,是我大意了,行了,现在更不是追究孰是孰非的时候,我要知道前线战况如何!”姜墨从来都不是军中之人,可西北军营从上到下都默认姜墨的统领之位,愿意为她为虎符为上将效力。
“二爷您一路辛苦,不如先……”耿知道姜墨他们这一路有多辛劳想要他们先好好休息一番再做商议。
“不,我还撑得住,大帐在何处?”为救爹娘姜墨岂能就此安睡。
“二爷您……”
“无需多话,大帐在何处?”
“呼……是,二爷这边请……”帐外灯火通明,任谁都看得出来姜墨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姜墨依旧不会休息,耿将军只得妥协……
“爷!”
“你还要拦我……”这样的夜姜墨难免,远在京城的赵宗佻更是难免。
从姜墨独自一人离开之后,赵宗佻的心便就塌了一块,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整整七天,任谁劝着都没有用。
皇后来,赵朝宣来,甚至皇帝也来,可没谁能劝得动赵宗佻。
朱晌知道如今之计唯有让他们家爷如愿,可是若让他们家爷如愿,那势必是在用他们家爷的命去冒险,作为属下朱晌左右为难,作为家人他更是不知所措,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帮不了二爷,劝不住自家爷。
僵持了整整七日,朱晌再一次妥协了,他不拦了,他拦不住,他明白他再这么拦下去怕是他们家爷没病死在北去的路上就要先饿死在这府里了。
这爷,赵宗佻一个人在收拾行囊,小厮们谁也不敢进屋,都知道他们家爷这些日的脾气乖戾暴戾,大家都心里担心却又不敢出声。
朱晌见状又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赵宗佻果真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爷,您去休息吧,这些还是让卑职来吧。”朱晌也知道他们家爷心里恼着他,可他还是上前从赵宗佻手里接过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事务,默默地开始仔仔细细帮赵宗佻收拾起来。
赵宗佻没有拒绝朱晌的帮忙,但他也没有去休息,就只是站在朱晌身后看着,一股熟悉已久的默契就在这宁谧的夜里从新流淌起来……
“二爷,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匈奴大军已经驻扎在距离边境不远之处,但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要进攻的迹象,反倒像是在戒备我们。”耿将军把这段时间的边境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姜墨知道。
“哼!心虚使然!”姜墨冷笑。
“二爷,敢问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匈奴会……”耿将军心里疑惑颇大,主动发问求解。
“京中……呵呵……京中差点就变了天了……”
“嘶……果真,可是匈奴的阴谋之手伸到了京中去了?”姜墨简单的一句话便叫耿将军脸色大变。
“不止,他们差一步就要功成了……”
“什么?”耿将军心惊。
“匈奴之人联合高句丽进献高句丽公主入宫,对皇上长期下蛊,几乎控制皇上心智霍乱朝政,失去臣民之心,闹得朝前人心惶惶,二十三日前高句丽公主更是借着酒宴明目张胆对上将下毒,企图帮助匈奴把控我朝政与军权,若不是二爷雷霆手段,如今这大夏怕是已经大乱了。”白幽如今这平铺直诉的模样看似风轻云淡,可耿将军还是从中读出了那日的惊险万分。
第一千三百零六回 一颗人头
“什么!”皇上与上将那是可是他们大夏的顶梁柱,权利巅峰的唯二之人,他们同时受挫,而且都是中毒,那确实凶险万分,怪不得二爷要连夜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西北了,耿将军算是懂了。
“耿将军,这也是为何上将不能远赴西北的原因了,这件事尚且封锁在宫中,即便是朝内大臣也几乎无人知晓,我希望你……”
“末将明白!国之危机,末将知道如何行事。”耿将军立刻抱拳表态。
“嗯,那是最好,你们是小叔叔最信任的人,如今也是我姜墨最信任的人……”姜墨一脸决绝。
“二爷,您下命令吧,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耿将军就在等最后一声命下,然后带着大军杀入匈奴解救姜将军夫妇平安归来。
“不急!”
“二爷!”那可是二爷的亲爹娘,她定是心急如焚,如今又岂会……耿将军诧异。
“耿将军,我问你,如今今夜启程拿下高句丽你们预备多少时间?”姜墨心里还有其他安排,虽然救出爹娘是她的重中之重,可她也知道自己定会扛不住匈奴的威胁,所以她要先逼匈奴出手。
“高句丽?”耿将军心里不解,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与高句丽有关,可他们也不过是匈奴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而已,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之计不该是先拿下匈奴才对嘛,为何二爷偏偏要……
“对,多长时间?”姜墨仰头看向了挂在墙上的战略布局图。
“连夜出发的话……最多七日之内定能拿下高句丽……”
“七日……太长了,给你三日时间,大后天夜里我要你把高句丽王的头颅送去匈奴大营!”姜墨这是想要先杀鸡儆猴!
“一日……”耿将军似乎有些没有把握。
“怎么……不行吗?”姜墨挑眉,满是霸气地看着他。
“不!末将一定完成任务!”耿将军立下军令状。
“好,我相信耿将军的势力,更相信我西北大军能力!即可出发,我在此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姜墨起身与耿将军平视。
“是!末将领命!”耿将军抱拳然后速速退出营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需军队集结完毕,连夜出营朝高句丽方向进军……
“爷,您的药……”
“嗯……”清晨,出京的路上,马车里朱晌寸步不离地照顾在赵宗佻身旁,如今为了姜墨这药赵宗佻是一顿不落地吃着。
“爷……”
“咳咳……”赵宗佻接过药碗一扬脖子便把药悉数吃下,似乎有些呛着了,朱晌紧张欲传随行方太医前来诊治。
“咳咳……爷我还不至于虚弱到那个地步。”赵宗佻一边咳嗽一边拦着了朱晌。
“爷您的身体,卑职不敢赌!”朱晌这也是实话。
“咳咳……那你不也跟着一块来了嘛……”赵宗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爷之前从不会任性,这一次因为是二爷,爷的任性卑职也拦不住,但……卑职……”
“呵呵……怎么,还为那日我发火的事情耿耿于怀?”朱晌少见的“批评”着赵宗佻,赵宗佻倒是失笑了。
“卑职不敢!”朱晌下跪。
“行了,马车里跪不开,起来吧。”赵宗佻知道朱晌的用心,又岂会让他跪倒。
“爷,您……您不生卑职的气了?”赵宗佻这般态度,朱晌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含糊。
“我知道你的用心,更知道你……呵呵……我当下是气,可我没那么糊涂,我知道这么做确实任性了,可是……就如同朝宣所言,曾经我赵宗佻最以大局为重,可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大局能有那丫头对我来说重要,若说大局,那丫头便就是我大局,这一次我还真的任性了。”赵宗佻苦笑。
“爷怕不单单不是为了二爷之事吧。”朱晌皱眉。
“呵呵……也许……丫头是对的,我是早该避出来了,认真想想,我若早点卸甲归田那皇兄便不会有那么多猜忌,匈奴也不会趁机而入,借此生事,那便不会有今日之危,更不会连丫头的爹娘都要牵连。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太心软,当初姜将军也曾经隐晦地提醒于我,但我却……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赵宗佻腥风血雨习惯了还真就没有怕的,可如今那丫头便是我的软肋,更是我的劫,我不能让她出事,更不能让姜将军出事,不然……我怕是一辈子都难以面对那丫头了。”这便是赵宗佻执意的原因。
“爷,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这……这明明是皇上他……”
“呼……是皇兄的错,也是我的错……现在再追究已经无甚意义,算了,只要丫头与姜将军夫妇能平安,这件事便就能过,若是……”赵宗佻不想再为追究一事而烦心了。
“爷……”朱晌知道不论发生什么最苦的还是他们爷。
皇帝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宗广王了,他可以任性胡为不计后果,可他们家爷却不能,一边要担着先皇的嘱咐,一边要护着二爷周全,每一次为难的都是他们家爷,朱晌又岂能不为这样的爷而心疼不已呢……
“报!”
“进来!”
“是!启禀王子殿下,这是刚在营外发现之物,被不知道从何处的箭一箭射在我们营门上的。”
三日后的深夜,一只飞箭带着一个华丽的包袱被死死钉在了匈奴军营大帐外的木栅栏上,匈奴侍卫四处查看却并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只能抱着包袱立刻朝帐内回禀。
“射在营门上?”深夜的匈奴王子已经入睡,同榻而卧的还有一个女人,背对着帐外,似乎并未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是!”匈奴王子听闻外头回报只能作势起身披上外衣往前帐去了。
“东西在何处?”匈奴王子有些睡眼惺忪。
“这里。”匈奴将士双手呈上。
“这是何物……”匈奴王子正欲上手解开包袱,可突然疑心陡起,停住了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动手。
“是!”侍卫立刻上前,当着匈奴王子的面层层解开了这包袱……
“王,王子……一颗人头!”这包袱裹得倒是严实,里三层外三层,最后还用油纸包裹外头实在看不出所以然,但这最后一层解开之后,侍卫的手都僵住了,匈奴的回耶王子的脸更是彻底白了,不知道是惊吓还是错愕,匈奴奴才指着这物件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这可是……高句丽的,的大王……”因为头颅还在朝外渗血,看得出来这头几乎是才刚刚被割了下来,匈奴回耶王子受惊不小,良久才吐出一句,浑身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胆魄散去了一半。
“这……”侍卫倒是有些拿不住这是不是高句丽王的头颅,只是这实在血腥,侍卫心里一阵恶心作呕。
“他们还是动手了……”匈奴回耶王子明显慌张。
“动手?殿下说的是……大夏军队?”将士诧异。
“呵呵……除了他们谁也还有这般本事,长驱直入杀入高句丽王庭,直取高句丽十七部落大王首级!”匈奴王子只觉得不寒而栗。
“殿下,这……怕是不大可能吧,西北大军季节了差不多有一月了,可他们什么动静也没有,怎么会……
更何况……三日前咱们才与高句丽通了消息,高句丽国内一切太平,也只是这区区三日,又岂会……”将士觉得这样的速度与戾气实在有些不大可能了。
“呵呵……她来了……”
“他?殿下说的是,是大夏上将赵宗佻?”将士有些倒吸一口凉气。
“不,这般诡谲行径只有一人……本王知道她来了……”匈奴王子突然眯起了眼睛,说不清楚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
第一千三百零七回 隐隐兴奋
“二爷,耿将军回来了。”
“哦!快请!”
“二爷,您慢点!”
“不打紧!”姜墨一直从三天前等到现在,听闻耿将军归来,激动地就要站起身,可因为长时间疲累无休她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人还没站起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朝南眼疾手快在背后撑了她一把。
“姐!”蒋星凡也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末将参加二爷!”
“耿将军快快请起……一切可还顺利?”姜墨强撑着身子将耿将军扶起。
“二爷,末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高句丽王的人头送到了匈奴大营,现在那人头应该已经到了匈奴回耶王子手中了。”耿将军抱拳。
“好!我就知道以耿将军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辛苦你了,也辛苦众位军士兄弟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这三天姜墨就是在等这个消息。
她就是要杀鸡儆猴,更何况高句丽公主做出的那些事她姜墨说过一定要踏平他们整个高句丽,如今她也算是兑现诺言了!
“二爷,这是末将分内之事,末将也是有幸不辱使命,只是不知道这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耿将军关切道。
毕竟这最大的敌人还是匈奴,如今他们就虎视眈眈,仗着手里拿住了姜将军夫妇为人质有恃无恐,耿将军的担心是非常现实的。
“呼……不着急,高句丽王的人头既然已经送到,我想他们也定会坐不住的,等他们的消息。
行了,这话三天我知你们何等辛苦,先下去休息吧,待明日该是就能有些消息了。”姜墨心里满是笃定。
“这……是!那末将告退。”既然姜墨不愿意说,那耿将军便也不再发问而是带着人先退了出去。
“二爷,您也熬了几天了,如今高句丽已经解决,就剩下匈奴了,您好歹也休息一会吧。”这三日姜墨片刻都未曾休息,不是她不累,她已经快要累得精神奔溃,但是她却如何都睡不下。
因为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她都不愿意面对的噩梦,姜墨这些天都对睡觉产生了莫名恐惧,所以她宁可苦苦挨着醒着崩溃,也不愿意沉沦在噩梦中撕心裂肺。
“不了,把参汤拿来吧。”
“二爷,您不能这么熬啊,再这么下去姜将军还没救到您就先……”
“我说没事就没事!嗦什么!”姜墨知道白幽他们是在关心她,可现在她心里的念头一直在告诉她撑着,撑着,她又如何能真正休息得了。
“二爷……”
“姐,您就休息一会吧,我们都在,有什么……”
“行了,你们俩也别废话,朝南,把地图拿来!”姜墨不想再听。
“是!”白幽,朝南,蒋星凡没谁能劝得住如今的姜墨……
“此消息当真?”匈奴军营一处大帐外头,避开灯火的地方,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看不清长相。
“是媚姬亲耳听来怕对爷您有影响,所以……特让奴才立刻来回禀。”
“殿下意欲何为?”
“殿下似乎……有些慌张又……”
“又……?”
“又有些莫名兴奋,像是对……对大夏的那个什么上将夫人……颇感兴趣。”
“上将夫人?她来了?呵呵……好啊,她终于是要落到爷我手里了……”
“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媚姬那里还等着奴才的回信呢。”
“呵呵……自然是要加码了,她来了,这戏就更精彩了!”
“这……”
“驸马爷,驸马爷……您在吗?公主找您,驸马爷,驸马爷……”
“来人了,你叫媚姬继续留意殿下那边的消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动。”
“是!爷!”不远处传来寻人的声音,这黑暗角落里的两个人便立刻散开了……
“殿下,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是昨夜没有睡好吗?”一大清早,回耶王子便已经起身坐在了大帐之内,内帐的媚姬懒懒起身,连衣裳都没换便一脸娇媚地朝他怀里过来了。
“呵呵……睡得很好。”匈奴回耶王子一手把媚姬拦在怀里,挑起她的下巴笑道。
“那殿下您刚刚是在想什么?”媚姬笑得娇媚。
“呵呵……”匈奴的回耶王子只是发笑,却没有回答怀里这女人的问题。
是啊,刚刚在媚姬过来之前匈奴回耶王子倒是真的在想些什么,因为昨夜的事情他的思绪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扯回到七八年前,那个时候是他初见姜墨,一切都那样的美好。
看着她性子狡黠,看着她乖张不羁,看着她机敏诡谲,看着她英姿飒爽,那一刻回耶王子对姜墨可谓是一见倾心。
只可惜他出现得太晚,已经没办法走进姜墨的心里,但对于回耶王子来说他心里对姜墨的喜欢从未消减。
回耶王子总是还在奢望有朝一日能再见见她,甚至可以拥有她,这个念头被回耶王子在心里压抑了许久。
当初他们匈奴卑躬屈膝为的就是能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所以他才愿意与听从大夏的安排娶了那么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头脑没头脑,要貌美没貌美的一位王妃。
为表示两国邦交友好,回耶王子面上待那位王妃还算不错,可他心里却只给姜墨留了位置,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姜墨一般那么不经意地走进他心里却再也离不开了。
对大夏动手那也是他的意思,当然……这也少不了他背后的那个人。
他们匈奴本就不是能屈居人下,俯首称臣的民族,曾经的一切只为蛰伏,他们匈奴才该是这天下最大的王者,而姜墨注定就该是他的人。
在之前的计划里,他们就是想借用高句丽的蛊毒之术控制大夏皇帝,这一点他们是成功了。
随后大夏上将赵宗佻便是他们最要除掉的对象,将赵朝宣排挤流放在外之后,他们有的是条件对赵宗佻动手,而且他们也已经得手。
如果顺利的话,那一夜大夏京中必定大乱,而三日后他们匈奴与高句丽的联军便可攻破大夏西北边境,趁乱攻入大夏京中夺下大夏万里江河,成为中原最大霸主,那姜墨自然会成为他的人。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们还是败在了姜墨手里,这一切瞒过了大夏皇帝,瞒过了大夏上将,瞒过了大夏那么多朝臣,可却偏偏瞒不过姜墨。
五年计划落空,所有事情一夕之间被打破,匈奴回耶王子本该是愤怒不已,可是不知道为何,也许因为是姜墨,他反倒心里更多了一份欣赏与喜欢,毕竟这才是陪得上他匈奴王子喜欢的女人嘛。
其实掳劫姜将军夫妇一事并非是他本意,可那个人说的对,万事都要留一手,在京中出事的头些天,他与那人的感觉都不是特别好,所以才启动了预备方案。
也多亏了他们这份谨慎,不然今日被割去头颅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高句丽王了。
只是……姜将军夫妇到了手,回耶王子心中又产生了一份迟疑。
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是真为了自己,为了匈奴,还是更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匈奴的回耶王子都已经有些拿捏不清楚了,媚姬的出现让回耶王子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现实。
“殿下……”见回耶王子没有回应,媚姬装作撒娇的样子,摇着他的手。
回耶王子这才低头笑着道:“本王问你,你来匈奴有多久了?”
“殿下为何问这样的问题?”媚姬不解。
“我记得……有五年多了吧……”回耶王子仍旧没搭理媚姬的诧异自顾自地说道。
“是啊……是有五年了……”媚姬只能佯装什么都听不出来的样子娇羞着,担这心里却莫名地慌张了起来。
“你到本王身边也有小四年了……”回耶王子继续一脸玩味地说这话。
“殿下您今个这是怎么了?”媚姬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第一千三百零八回 **川!
“呵呵……想不想听到一个故人消息呢?”回耶王子今天总是答非所问。
“故人?呵呵……什么故人……媚姬打从跟了殿下您便只有您一人了,又何来的故人呢。”媚姬笑得一脸无辜。
“大夏的故人……”
“殿下,您这是在跟媚姬开玩笑吗?您明明知道媚姬不喜欢那个地方……”媚姬嘟嘴一脸娇嗔。
“呵呵……是吗,可你曾经不也用十年喜欢了那里的一个人吗?”
“殿下!”
“怎么?”匈奴回耶王子的话让媚姬脸色有了瞬间了变化。
“殿下是在吃醋吗?”回耶王子突然挑眉看着她,媚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又化作柳蛇软在了回耶王子怀里满脸魅惑。
“呵呵……吃醋……呵呵呵……你这样的女人值得本王吃醋?”回耶王子倒是有些冷笑。
“殿下……”回耶王子眼里满是不屑,媚姬倒是脸色有些尴尬了。
“呵呵……你是招人喜欢,也让本王欲罢不能,可你有时候总会有些聪明过头了。
你们的关系……本王不想计较,毕竟你对本王而言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别真高看了自己。
你跟他一样,要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回耶王子面带讥讽。
“殿下是媚姬失言了……”媚姬见回耶王子一脸严肃,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从他怀里退出跪地赔罪求饶。
“唉……”回耶王子却仍旧只是摇头,眼里的失望不是一丁半点“我怎么就奢望你能成为她呢,虽然都是大夏女人,可你离她差点真不是一星半点,她该是从不会这般卑躬屈膝吧。”回耶王子心里念着的还是姜墨。
“殿下,您该知道她不是您能驾驭得了的。”媚姬跪在地上可嘴里的话却显得莫名冷清。
“嗯?”回耶王子最讨厌听见这样的话,他堂堂匈奴王子,这匈奴国未来的王又有什么是配不上姜墨的呢!回耶王子眼神带着不耐。
“殿下,不是您不优秀而是您……比不得她心里的那个人优秀,您也知道……”
“混账!本王即将成为一国之主难道还没有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来得重要吗!”回耶王子最忌讳别人拿他跟赵宗佻比较,脸色难看极了。
“殿下,您若在她心里哪怕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位置,她也不至于把你视若空气吧。”媚姬的话说到了回耶王子心坎,让他不舒服极了。
“住嘴!”回耶王子有些恼羞成怒,抬手便给了媚姬一巴掌。
“殿下恕罪。”媚姬并不像是她平日那般柔情似水的娇媚模样,刚刚那几句话确实有些不像她的性子,回耶王子本来就没把她当做一回事,不过一个床伴而已,如今连这么个贱人都敢蹬鼻子上脸,回耶王子自然不会压着自己的脾气,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媚姬措手不及,嘴角含血。
“哼!贱人就是贱人!怪不她也不喜欢你,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本王睡了你,你就能高高在上了,你同本王而言不过是免费的烟花女子,还拿着自己身份,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回耶王子是真的有些恼了,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媚姬低着头眼含泪光,满是羞辱与恨意。
“哭什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给谁看啊!”回耶王子不喜欢看见女人在他跟前落泪,他觉得晦气。
“媚姬不敢,媚姬食言还请殿下恕罪……”即便是被侮辱成了这个样子,媚姬依旧不敢反抗,任由眼泪掉在了地上。
“晦气!”回耶王子嫌弃极了。
“启禀殿下,大驸马在帐外求见。”就在回耶王子恼着媚姬的当下,帐外有将士高声回禀。
“驸马……呵呵……他不好好陪着本王的王姐到本王这做什么?”回耶王子挑眉,这话是问着将士,可那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经意地扫过了媚姬的身边,媚姬立刻又低下头不敢吱声。
“这……那殿下您……”
“人都到了,就让他进来吧。”回耶王子没有搭理仍旧跪在他脚边的媚姬只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殿下有政务要处理,那媚姬先行告退……”眼看大驸马就要进来,媚姬不想太难堪便朝回耶王子求饶。
“呵呵……又不是陌生人,有什么要避开的。”回耶王子却没那么好心。
“殿下……”媚姬的脸色越发尴尬了。
“驸马这边请……”
“哦,驸马今日倒是起得很早啊……”大驸马被将士迎着进了大帐,第一眼便看见正垂着脑袋跪在回耶王子身边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媚姬,倒是有些愣了,还是回耶王子先开了口。
“呃……大驸马参见王子殿下……”大驸马的眼神也只是在媚姬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有些尴尬地挪来了,几乎都没有跟媚姬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回耶王子嘴角带着冷笑。
“驸马今日来本王帐中所为何事啊?”回耶王子丝毫要起身端坐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随随便便大大咧咧地半躺半靠,那样子是高高在上。
“殿下,今日清晨听营内兄弟们说昨夜里有人想要擅闯我们军营?不知道殿下您可有受惊。”
“呵呵……多谢驸马关心,一个人头而已还吓不到本王。”回耶王子笑得眼露精光。
“一颗人头?”这话大驸马倒是有些明知故问了,一副故作惊讶模样。
“是啊,一颗人头,高句丽王的人头。”
“什么!”大驸马装作一脸吃惊道:“殿下您,您当真?”
“呵呵……高句丽王的人头尚在营内,你要不要见一见?”匈奴回耶王子挑眉笑得一脸讳莫如深。
“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实在让人吃惊。”大驸马连忙摇头摆手。
“呵呵……大驸马,大夏的姜墨你该是比本王更了解的,她要做的事情哪一件不让人吃惊呢?”回耶王子明显听出来大驸马的试探,也懒得陪他圈圈绕,直接点了他。
“殿下说的是,姜墨我真是再也了解不过了!”大驸马明显露出敌意。
“呵呵……”回耶王子又是一声冷笑。
“只是不知道殿下您下一步打算如何?”
“这话该本王问你才是,你这几年在匈奴,在本王这里忍辱负重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嘛,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川!”回耶王子突然喊出了一个让人倍感熟悉的名字,跪在回耶王子脚边的媚姬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
“**川?”原来这位匈奴的大驸马居然就是五年前借着大火逃出京城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原宗鲁王府世子爷**川,怪不得回耶说完总是怪里怪气的。
这件事还要从五年前那会说起,那时候**川设计了赵朝宣,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才得以借此机会远逃出京,一路向北在宗鲁王残余旧部的帮忙之下跨过边境逃向了国外。
一开始,**川的计划还真不是往匈奴来的,他本是想继续北上,往更偏远的地方而去,但……路却被堵死,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卑躬屈膝投靠了匈奴,尤其是投靠了匈奴的回耶王子。
说实话**川他原本的身份让他在匈奴显得额外难以适应,但为了报仇,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忍受,不可以舍弃的!
所以他想尽办法勾引了匈奴公主成为了匈奴驸马,然后把柳嫦曦推给了匈奴回耶王子,她成为了回耶王子的女人,为他**川在匈奴立足打下结实的基础。
如今回耶王子脚步跪着的女人便是当年**川从京中带出的柳嫦曦,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匈奴的生活与扮相再没有了当年在大夏时候的那份孤傲清高的模样,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虚假得不像样子。
第一千三百零九回 从容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柳嫦曦自己想要的,她也是被**川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不得不委身与匈奴回耶王子。
当初,**川许诺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柳嫦曦心里是对京里的人与事彻底绝望这才义无反顾地跟着**川离开。
本以为他们逃出了京城便能找个偏僻的无人能认出他们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可是他们偏偏就逃到了匈奴。
异国他乡,再加上他们大夏皇室的身份,在匈奴的日子可想而知。
虽然匈奴人想利用**川对大夏了如指掌,可他们也不过是把他们当作俘虏甚至当作是狗。
**川也明白这一点,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还是一个彪悍的民族,即便他们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合作,可到了人家地盘上,有些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的,卑躬屈膝忍辱负重那都是最基本的。
至少他们与匈奴还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大夏,是赵宗佻,是姜墨。
也因为如此,**川才能被匈奴之人容忍收留。
不过还是不得不佩服**川这能屈能伸的性子,不过来了匈奴一年就把匈奴回耶王子的大姐,也就是匈奴大公主迷得神魂颠倒,说什么都要招他为驸马。
当时**川的身边的人便是柳嫦曦。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拿下匈奴大公主,那他**川打入匈奴王庭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所以**川没有拒绝,很快便迎娶了匈奴大公主,准确的说是入赘到公主府上。
大公主也没让**川失望,果真为他带来了不少实质性的权利与财富,但同**川一同来到匈奴的柳嫦曦却成为了大公主的眼中钉,毕竟**川已经成为了她的夫君,大公主是断不会跟其他人分享她的男人啊,所以她没少给柳嫦曦难看与冷脸,甚至几次威胁到了柳嫦曦的生命安危。
**川似乎也不想惹得大公主不快,只能让柳嫦曦做出妥协,后来还是在大公主的建议之下,**川居然真的把柳嫦曦当做礼物进献给了匈奴大王。
匈奴大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柳嫦曦得知之后曾经想过以死相逼,可却对**川没有半点作用,毕竟他手里有着让柳嫦曦无法反抗的软肋,他们俩的孩子!
为了那个孩子,柳嫦曦还是选择了妥协,被当做礼物献给了匈奴王,匈奴王大喜,对着**川也多加另眼相看,而柳嫦曦却倍感屈辱。
委身与匈奴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柳嫦曦实在忍受不了每日与他亲密接触,为了自保她主动勾引了匈奴的回耶王子。
柳嫦曦虽然落魄可到底也是以美貌闻名的女子,回耶王子见她主动投靠也乐得美人在怀,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
在大夏这可谓是罔顾伦常,可在匈奴这样的民族他们从没有这般的忌讳,父子之间还常常共享一个女人。
匈奴王本来是有些不舍,毕竟柳嫦曦是年轻貌美,可难得自己儿子也喜欢,匈奴王倒也大气,直接把柳嫦曦作为姬妾赐给了回耶王子。
这样以来,柳嫦曦便名正言顺地跟了回耶王子。
可即便如此,她的日子也不见的好过,毕竟回耶王子是早就有了王妃的,而这王妃还是**川的庶出妹妹,与柳嫦曦也是多有隔阂,在王子府里,柳嫦曦仍旧只敢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得罪招惹。
即便是她也为回耶王子诞下一儿子,可她低微的身份仍旧没有改变,对于回耶王子二爷她不过就是个妾,可有可无而已。
心情好的时候回耶王子愿意跟她耳鬓厮磨,可心情不好的时候回耶王子也是可以拳脚相加的,这一切的一切柳嫦曦除了忍受别无它法,毕竟**川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就像是今日,明明她备受屈辱,可**川不仍旧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个眼神都不敢有嘛,柳嫦曦心里冷笑,是替**川也是替自己。
她就该知道**川这样的人心里除了他自己就不会再有别人,是她天真了,被**川骗了一次又一次,离开了赵宗佻,离开了京城,身处匈奴的她是无依无靠,除了看着自己的美色服侍王权,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活下去的机会了。
柳嫦曦心里的恨意已经滔天,她像之前的很多年一样把仇恨的钉子狠狠钉在了姜墨身上。
明明是她自己朝秦暮楚,不够忠贞,可她偏偏固执得认为她如今落得的窘迫屈辱境地都是拜姜墨所赐。
若不是姜墨出现抢走了她的赵宗佻,她何苦要过着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人前卖笑的卑贱日子!
柳嫦曦心里对姜墨的恨意只增不减。
其实昨晚回耶王子与侍卫的话柳嫦曦全都听见了,她知道是姜墨来了,说实话当下她的心也是隐隐兴奋的,她知道**川与匈奴的王子的计划,她恨不得也要姜墨来尝尝她如今悲惨的日子,所以她才让人去暗中通知了**川。
虽然他们关系尴尬不已,可他到底还是她儿子的父亲,柳嫦曦就算不是为了**她也得做这些事,毕竟她不想让儿子过得悲惨。
“殿下,您还是原来的想法吗?”大驸马也就是**川突然发问。
“呵呵……怎么,如今情况你还痴心妄想要打回大夏去?呵呵……别说我们匈奴目前没有这个实力,即便是有,现在也不是最合适的机会!”回耶王子对**川既有依仗又有忌讳。
“殿下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川眯起了眼睛……
“姜将军,夫人,您二位的饭来了。”此时,另一处大帐外正有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而这帐内扣押的便是姜墨的父亲与母亲,姜将军夫妇。
他们二人打从被挟持而来就一直被关在此处,也许因为是姜墨的关系,回耶王子并未过度为难他们,没有将他们五花大绑,反而是在在帐内给了他们些自由,每日膳食三餐送达,除了不能出帐,他们二人倒也没收到什么刁难与欺辱。
“夫人,吃饭了。”
“老爷,呼……”姜夫人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回耶王子也让军医来看过,并开了药,也不见怠慢,姜将军对她也是照顾有加,扶着她起身。
“呵呵……这匈奴王子无耻归无耻,可这点东西他倒也没有克扣我们,来先喝点汤……”姜将军面上还带着笑容,似乎没有被拘禁的慌张与愁容。
“老爷,我们还要在这里困多久,丫头她……”而姜夫人的心态可就没有姜将军那么好了。
“夫人,莫怕,还有为夫在呢。”姜将军拍着姜夫人的手笑着。
“老爷,妾身不是怕,连战场上妾身都不怕又更何况如今这好吃好喝的日子呢,妾身只是担心,担心墨丫头……”姜夫人知道他们夫妇二人如今的处境,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们匈奴为了控制他们家女儿而设下的局,他们真怕自己女儿会犯糊涂。
“别担心,不是还有上将在嘛,我们呢既来之则安之,一条命换得晋城十万百姓安危已经够本了,倒是你……平白要跟我来吃这般的苦……唉……”姜将军拉着自己的夫人的手有些唏嘘。
“老爷,您说什么呢,您是妾身的夫君,我们生亦同裘,死亦同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理由让老爷您一个人孤零零的,妾身可舍不得。”姜夫人温柔软语。
“可我也舍不得让你陪着我在这……唉……”
“老爷,妾身心里愿意,有老爷的地方才是家啊,能陪在老爷身边无论生死,妾身都是愿意的。
我只是怕这一次会没有机会见墨儿一面,唉……”打从被匈奴掳劫,姜夫妇心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能与自己的夫君一同直面生死,她一点不惧,唯一觉得心里挂念不下的便是他们的女儿。
第一千三百一十回 来一个杀一个!
姜夫人她不敢保证自己女儿知道了他们的消息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甚至都不希望女儿会来救他们,毕竟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阴谋。
匈奴利用晋城百姓作为要挟,逼得他们家老爷就范,如了匈奴他们所愿。
可姜夫人知道他们家老爷心里所想,当时情况危机,为救晋城百姓他们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按照匈奴的意思来办。
他们也知道这么一来他们必将成为匈奴威胁墨儿,威胁大夏的一道工具,但他们却不能随便去死,毕竟没有得到大夏准确的消息,那他们就有责任继续保护好晋城百姓。
因为他们活着,活成了匈奴手里最有利的武器,那么匈奴便不会在段时间内继续为难晋城百姓。
而且姜将军心里笃定他们西北大军一定正在快速布局,只要大兵一发,那他们夫妻二人便可以安心离去,那时候边境危机已解,而他们也不会再成为大夏任何的累赘与忌讳。
关于这一点姜将军与夫人是报着必死的决心的。
不是他们不想好好活着,而是他们不允许因为他们的原因而对大夏黎民百姓产生任何的威胁,更不能对他们的女儿与上将产生任何威胁。
姜将军夫妇知道自己仍旧被匈奴好生款待的意义,所以他们也不反抗,不挣扎,每一日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等着外头的消息。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见惯了沙场上血雨腥风的人,对于死亡,作为军人他们从来不怕。
所以这些时日的他们才可以如此从容,从容地让把守在外的匈奴军将都有些心生敬佩。
“夫人啊,若是放在以前,我定是舍不得就这么抛下丫头……可是……如今有了上将,有人能比咱们更好地照顾着丫头,我倒是……”倒是能放心地走了。
作为父亲姜将军自然是舍不得自家闺女的,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自己的闺女只身犯险,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拖累国家为难将士连累黎民百姓,这是姜将军作为军人的骨气与担当所不允许的。
“可是……那孩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
“夫人,这件事也只有我们死了那孩子才能无所畏惧,唉……活了大半辈子我姜骞自认为无愧于天地,却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成为了孩子们的软肋与累赘,唉……”姜将军心里一片怅然。
“老爷,不准你这么想,咱们为了大夏问心无愧!”姜夫人上前拉着姜将军的手。
“唉……我这心里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便是你啊……”姜将军本来是想一人顶住,可他的夫人却毅然决然与他同甘共苦,他这心里是既觉得庆幸又觉得愧疚。
“老爷……这是妾身愿意的,与老爷您无关……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姜夫人把头埋在了姜将军的肩膀,夫妻二人着实恩爱……
“报……”
“说!”
“二爷,将军,营外来了匈奴使臣……”
“嘶……二爷,他们……”
“确定是匈奴使臣?”姜墨挑眉。
“卑职验查过他的身份,确认无误!”军士抱拳一脸灼灼。
“呵呵……好,就地斩杀!把头给我送回去!”姜墨冷笑。
“二爷,这……”姜墨连外头那使臣人都没见直接下了命令,倒是把一旁的耿将军吓住了。
“怎么,不行?”姜墨看向一旁的耿将军。
“二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您这……”
“呵呵……两军交战是不斩来使,可那是两军,是军人之间的事情,爷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不是军人,这条框不住我!
去,按我的吩咐办!”有时候姜墨跋扈起来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心生佩服。
“是!”那军士立刻照办!耿将军也知道姜墨心里憋着一股气,所以不再多话!
“什么!他们把我们的使臣杀了?”很快匈奴派出的使臣的人头被送了回来,匈奴王子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姜墨的脾气还是如此刚烈,她明明知道她爹娘就在他手上,她居然连和谈的意思都没有,不仅不见他方使臣,居然还是直接动了手,回耶王子一时间有些拿不住姜墨心里到底何意了。
“殿下,这……”
“再派人去!”
“是!”回耶王子似乎有些不信邪又一次派出使臣,一个时辰后第二位使臣的头颅也原封不动地给送了回来,回耶王子大怒,欲再派人前去,可这会却没有人再敢出声了,毕竟都看出来的这是谁去谁死的节奏啊……
“二爷,您这……难道不听听他们那方有何用意,不问问姜将军夫妇的情况吗?”匈奴第二个使臣也被杀了,耿将军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呵呵……问有何用,他们不过是想来试探试探我的心意,我的心意就是如此,他们只要敢来,我就敢杀!别以为掳了我爹娘就能真的吓住我姜墨!
要么他们乖乖把我爹娘安然送回,要么……就等着整个匈奴被屠城,我这是在给他们最后一次的机会!”姜墨满脸冷冽。
“可是……”
“别说了,我知道耿将军的担心,那是我爹娘我自然更心疼,可我最了解他们,他们是断不会把自己摆在国家利益黎民百姓之前的,若是如此我倒也不用担心了,只可惜……唉……我的爹娘就是这般执拗之人。”姜墨叹气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这一点末将着实钦佩姜将军与夫人,这一次若不是他们挺身而出怕是晋城十万百姓早就水深火热了,唉……越是如此,末将越不愿意姜将军出事,末将……”耿将军心里难受。
“呼……我相信我爹娘不会有事,我相信!”姜墨在为自己鼓气,如今她必须坚强,必须冷静,她的父亲与母亲还要靠着她来解救,她必须冷静……
“姜将军,这是夫人的药……”一直到了入夜,匈奴回耶王子那里都还没拿定主意,而内帐这边,一个侍卫端着药进了帐篷。
“多谢了。”姜将军接过药,而那侍卫却没有立刻转身出去。
“你……”姜将军察觉到一丝异样。
“姜将军,夫人,今晚你们必须得离开这了。”
“你?”那侍卫突然朝着姜将军低声道,姜骞眉头瞬间皱起……
“殿下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必须要动手了,姜墨向来不是个悠游寡断心善之人,她一口气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您还对她抱有幻想吗?
她命令高句丽屠城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要你害怕,要匈奴畏惧,要我们乖乖交出姜将军。
你越是犹豫,她便越有胜算,殿下,如今一刻也耽搁不得啊!”对于匈奴王子临阵前的迟疑不决,**川只觉得焦急不已!
“你,你说什么?”内帐,姜将军与夫人被这侍卫的话惊住了。
“姜将军,他们今晚就要动兵了,您二位必须连夜离开!”侍卫着急道。
“你……你既然是**川的人又为何……”那侍卫已经表明身份,这才是最让姜将军夫妇吃惊之处,他们是知道匈奴出尔反尔的无耻本领,可断然没想到他们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惊天秘密,怪不得短短几年匈奴居然可以对他们大夏布防如此了如指掌,敢情是出了叛国之人!
“卑职是世子爷的人,也知道什么叫从一而终,可是……卑职也是大夏之人,生于大夏,长于大夏,爹娘亲人无一不在大夏。
世子爷别的事情卑职还能赴汤蹈火,可这卖国之事卑职真的做不了,卑职良心有愧,卑职……卑职不能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这侍卫倒还算有些良知。
“这些都是你们世子的主意?”姜将军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