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2对她太过在意！
“这不能怨你。”顾风华心中猛的刺痛了一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
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身世，她不能，夜云寂同样也不能。无论魔族是善是恶，那都与夜云寂无关！
事实上，这世上很多事，也根本说不上善恶。天极圣君为了将紫魂兽禁锢于紫天狱，亲手屠杀一城无辜百姓，是善，是恶？而被所有人视为邪魔外道的九幽魔蜃，为了大陆安危全族尽灭，又是善是恶？
不管怎么说，圣龙一族的叛乱，都不该归罪于夜云寂的身上。
“风华，这些事我原本早该告诉你的，只是……”被顾风华紧紧握着手，夜云寂神情轻松了许多，又歉意的说道，可说到后来，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即便如此，顾风华还是能体会到他的苦衷。终有一日，他会回到无上天，为祖父、为父母、为所有因他而死的人报仇雪恨。若只是家仇也就罢了，可偏偏这里面还有他母亲的魔族身份，到那时，他不止要与族中叛逆为敌，甚至要与整个无上天为敌。
他，其实是不想牵累自己，却也不愿意为此放弃自己，所以才一直没有向她道出身世的秘密。
顾风华心里没有半点气恼，只有深深的感动：以夜云寂视万物为蝼蚁的傲气，原本不该在意这些事的。他之所以隐瞒，之所以纠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她太过在意！
“如果换作是我，你愿不愿意与全天下为敌？”顾风华问道。
夜云寂凝视着顾风华清澈的眼眸，重重点了点头。
“为了你，我也愿意与全天下为敌！”顾风华起身，紧紧拥着夜云寂，轻声说道，声音却是无比的坚定。
……
洗漱之后，两人再次来到后院的修炼静室。怕打扰了顾风华和夜云寂的清静，洛恩恩和白胖子几人倒是早早就赶了过来。
陆霖枫也已醒来，看到顾风华推开大门，连忙一脸感激的迎上前来。
“嘘！”不等他开口，顾风华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静室中间，柳三绝久久注视着手中的玉瓶，眉头紧锁，目光却是一片空明，显然已经进入忘我之境。
瓶盖打开，里面只有一滴透明水珠，正是顾风华从陆霖枫血脉中逼出的剧毒。顾风华先前打下的封印已经完全被这剧毒侵蚀，瓶中散发出一股甜腻的异香。
这到底是什么毒？顾风华昨天太过疲惫，还没来得及细细研究毒性，见状暗暗称奇。
连她以自圣身气结合丹力布下的封印都禁锢不了，这毒性之强可见一斑，偏偏纯净透明，看着就如一滴晨露，如果不留意那异香，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碧渊青蝶涎，这是碧渊青蝶蜒！”柳三绝突然一声惊呼，手猛的一颤，玉瓶脱手跌落。
“小心！”洛恩恩和白胖子几人都是一声惊呼。
顾风华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把接住玉瓶，然后迅速盖上瓶盖。
柳三绝蓦的回过神来，脸色吓得煞白，见顾风华接住玉瓶，这才放下心来。一边心有余悸的抹着冷汗，一边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还好风华你来了，还好，还好。”
4503腾的燃起一道怒火
“柳大师，你说这叫碧渊青蝶涎？”等他心绪渐渐平息下来，顾风华才好奇的问道。
对无极圣天层出不穷的天材地宝，她早已不再陌生，就算没有见过，也都有些耳闻，可柳三绝刚刚说起的碧渊青蝶涎她却是从未听过。
“不错。”柳三绝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玉瓶，接连打了几道封印上去，解释着说道，“碧渊青蝶是灵极域特有的一种毒物，也可算是妖兽，其他两大极域都是没有的。
此蝶偏体碧青，生长于毒瘴沼泽之间，其诞液能侵蚀经脉，进而侵蚀圣灵根，一旦中了此毒，便是帝品强者都逃不过修为尽废的下场，可谓天下奇毒！”
“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毒药，我怎么没听说过？”洛恩恩一脸好奇的说道，同时后退两几步，尽量与柳三绝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柳老头不都说了吗，一旦中了此毒，帝圣强者都逃不过修为尽废的下场，她可不想找死。
“碧渊青蝶绝迹已有数万年光景，别说你们了，怕是整个灵极域都没有几个人听说过，我还是当初在玉鼎宗的时候听一位前辈偶然提起，才有些印象。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快忘了世间曾经有过如此奇毒。”柳三绝解释道。
“霖枫，你到底是在哪儿遇上碧幽青蝶的？”洛恩恩一脸同情的问陆霖枫道。
绝迹数万年之久的上古妖兽他都能遇上，而且还中了毒，这运气也背了一点吧。别人都说她是天坑，可是和陆霖枫一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福星临门福光绕体了。
陆霖枫茫然的摇了摇头，柳三绝说的碧渊青蝶，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按照柳三绝的说法，碧渊青蝶生长于毒瘴沼泽之间，云川宗附近又哪来什么毒瘴沼泽？
“他没有遇上过碧幽青蝶！”柳三绝摇了摇头，掷地有声的说道，眼中腾的燃起一道怒火，紧握玉瓶的手指也因为愤怒而不断的颤抖。
“你怎么知道的？”洛恩恩疑惑的问道。也不知道这老头发什么疯，突然气成这样，生怕他太过激动一把捏碎了玉瓶，洛恩恩又后退了两步。
“虽说对我们人类圣师来说，碧渊青蝶的诞液奇毒无比，但对它自己来说，却只是哺育后代所用。也只有在喂养蝶蛹之时，它们才会吐出涎液。想要获取碧渊青蝶涎，就必须先将它抓住，以圣气强行逼其吐出涎液。而且碧渊青蝶体型极小，身长最多不过一寸，若只是一只两只，也根本采不到多少诞液。”柳三绝黑着脸说道。
“你是说，有人下毒！”洛恩恩琢磨片刻，眼中神光一闪，终于恍然大悟，知道柳三绝为什么如此愤怒了。
既然碧渊青蝶诞只能人为获取，那么就算陆霖枫霉星高照遇上传说中碧渊青蝶，也绝无妨害。他之所以中毒，当然也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而他自小便以奇花药汤沐浴，资质奇佳，修炼上却是一塌糊涂，直到五岁都没能修出圣气，这也说明什么，说明他尚在襁褓之中就被人下毒。也不知道谁这么狠的手段，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毒？
4504这么简单的事
洛恩恩也是义愤填膺，同时还有些沾沾自喜：谁说她脑子不转弯的，这么复杂的阴谋，她洛大小姐不是没想几遍就想到了吗？
注意到她脸上的得意之色，顾风华等人都暗暗抹了把额头：这么简单的事，真的需要去想吗？
“不错！”柳三绝脸上的怒色更浓了几分。
“到底是会是谁呢？云川宗好歹也是中品宗门，外人怕是很难偷偷摸摸进来下毒，动手的应该是内奸。不过要毒也该毒宗主，毒几位长老才对，毒个小孩子做什么，用的还是如此奇毒，不嫌浪费吗？”白胖子琢磨着说道。
“下毒的人应该不是想毁掉云川宗，而是另有所图。我记得陈师兄说过，从一开始，陆宗主就是对霖枫寄予厚望，是当作少宗主来培养的，为了给他伐脉洗髓更是费尽心血。那么在霖枫中毒之后，谁最有希望接掌少宗主，或者接掌宗主之位？”叶无色若有所指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白胖子下意识的同时朝陆霖枫望去，洛恩恩思索片刻，也沾沾自喜的朝陆霖枫望去。
于是，顾风华等人再次抹起了额头。
“除了三长老，其他几位长老和太上长老都是陆家本族，照理说都有资格接掌宗主之位，不过他们岁数都不小了，修为又远不如祖父，不管谁接掌宗主之位，怕都难以服众，至于其他陆家后辈……。”因为命运坎坷的缘故，陆霖枫心志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很容易就听明白叶无色的言外之意，思索着说道。
“不对吧，我记得还有一位长老岁数可不大啊。”洛恩恩插嘴说道。
“你说五长老，不可能，绝不可能。当年我误伤陆霖杉，伯父伤心欲绝，可他念我年少，却并未记恨于我，还苦苦为我求情，这些年陆霖杉屡屡与我为难，也是多亏了伯父的维护，若不是有他在，我恐怕早就被他们废去修为赶出云川宗，下毒的绝不可能是他！”陆霖枫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却根本就没有想到陆寒松的身上，脸色微微一变，坚决的说道。
“哼，他若真的有心维护你，陆霖杉也就罢了，我就不信他那些狗腿还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洛恩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虽说上次陆寒松出面帮陆霖枫解围，她也是亲眼所见，但知道他是陆霖杉的父亲以后，洛恩恩却对他毫无好感。还堂堂长老呢，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说出去谁信啊？出身豪门，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见得多了，她才没那么容易被人蒙蔽。
不得不说，洛大小姐虽然不爱动脑子，想事情总比别人慢上一拍，但从小耳濡目染，对这种家族纷争尔虞我诈却是了然于心，脑子都不需要打转的。
听到洛恩恩的话，陆霖枫心头一震，想想也是，如果陆寒松真的有心维护自己，只要一句令下，以他的身份，其他宗门子弟陆家晚辈谁还敢与自己为难。就算陆霖杉仗着身份阳奉阴违，想他灵根受损修为难复，都不比现在的自己强到哪儿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4505绝不可能是他！
可是，母亲身死，祖父大人神智失常，整个云川宗，就只有陆寒松一个人还关心着自己，时常嘘寒问暖，时常维护于他。陆霖枫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不知不觉间，已将他视为世上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的依靠，怎么都不敢相信，会是他对自己暗下毒手。
“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是他！”陆霖枫喃喃自语的说道。
“霖枫，恩恩只是猜测而已，你也不必太过在意。”顾风华看着陆霖枫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安慰着说道。
一边说，她还一边对洛恩恩和叶无色递着眼色。
陆霖枫并不傻，叶无色提示到这个份上，他怎么可能不对陆寒松产生一点怀疑，他只是不肯承认，或者说不敢承认罢了。毕竟，这是他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如果当初下毒的人真的是他，对陆霖枫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
陆霖枫本就命苦，何必让他饱受摧残的内心再受伤害。
再说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就算陆寒松嫌疑再大，也不能断定他就是下毒之人，在找到真凭实据之前，顾风华也不想妄下结论。
洛恩恩和顾风华对视一眼，会过意来，虽然对陆寒松依旧怀疑不减，但也没再多说。
“说的也是，只是凭空猜测，当不得真的，霖枫你不必太过在意。”叶无色也善解人意的附和说道。见陆霖枫还是神情恍惚，显然心神难宁，又岔开话题道，“我倒是有点奇怪，这碧渊青蝶蜒虽说看起来纯净如水，但也不是完全的无色无味，霖枫中毒之后经脉灵根受损，总该有些迹象才对，为什么就连陆宗主都未曾察觉？”
听到叶无色的疑问，陆霖枫总算暂时抛开心头的纠结，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他那时年龄幼小，别说暗中下毒了，就算当着面喂他毒药，他肯定也是一无所知，但中毒总该有些迹象，以祖父大人的实力，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你忘了这毒素渗入血脉，连风华都好不容易才找到，旁人哪有那么容易发现？”洛恩恩不以为然的说道。
她倒不是看不起陆正亭，而是事实如此。以顾风华帝圣七品，再加上夜云寂帝圣九品的修为，都得借助无上天秘法才能找出隐藏于陆霖枫血脉之中的秘密，而且还凶险重重，就陆正亭帝圣五品的修为，要能有所察觉才是怪事。
不得不说，洛大小姐虽然不爱动脑，可一旦认真起来，却也条理分明，说得头头是道，白胖子听了都连连点头，不过柳三绝却是大摇其头，断然说道：“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了？”洛恩恩不满的说道。
难得好好表现一次，连一向最爱跟她作对的白胖子都对她这番高论心悦诚服，怎么偏偏柳三绝唱起了反调，莫非最近对他太过客气，这老头又想找骂了？
“要知道血脉乃是世间生灵繁衍后代生命传承之根本，人类虽为万物之灵，却也不会例外。碧渊青蝶诞虽被称为天下奇毒，怕也很难侵蚀血脉，而且若真是侵蚀血脉，经脉受创应该更为明显，以陆正亭的实力，绝对瞒不过他。”柳三绝现在满脑子都是陆霖枫的事，没注意到洛恩恩的不满，继续摇头说道。
4506有太多的巧合
“那如果每次下毒只下一点点，让霖枫慢慢中毒，应该就不容易发现了吧？”洛恩恩想了想，又歪着脑袋说道。
下毒嘛，不一定非得一下子把人毒死，只要能达到目的，慢慢来也没有关系，世家之争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洛大小姐听得多了，还是很有经验的。
“若是成人，缓慢中毒的确不易发现，但你不要忘了，那时霖枫年龄幼小，经脉更是柔弱，若有损伤其实更易察觉。”这一次开口的顾风华。
“哦，那还真有点奇怪了，霖枫到底怎么中毒的？”连顾风华都这么说了，洛恩恩再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要不，我来试试。”柳三绝百思不得其解，注视着手中的玉瓶，犹豫了一阵说道。
“什么！”闻言，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我说柳老头，你是不是受了刺激，想学上古先贤遍尝百草？”洛恩恩忍不住问道。
传说中，倒是有上古先贤遍尝百草，从此名传千古。可别人尝的那是草，而且为什么要尝，是因为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能治病能要命，哪有明知是毒还非得去尝尝的。
再说了，别人上古先贤体质有异，据说是玲珑玉体，还有神器相助，能辨别毒性，所以才能遍尝百草。你一个糟老头，要实力没实力，要神器没神器，居然想学什么上古先贤，找死吗？
这老头一定受了刺激，被风华打击得不想活了。这样的心情洛大小姐完全能够理解，想当初，她也被顾风华的逆天之资打击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找根歪脖子大树把自己挂上去算了。还是后来又遭打击又遭打击……遭遇无数次打击，这才渐渐习惯，处之泰然。
“尝什么百草，我就算受了刺激也不用这样找死吧？”柳三绝怔了怔，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哭笑不得的说道。
“那你想干嘛？”洛恩恩不解的问道。
“我是在担心啊。”柳三绝叹了口气，说道，“那人为了毒害霖枫，可谓处心积虑，连碧渊青蝶这种传说中的天下奇毒都用上了，绝不可能就此罢手，这一次风华救得了霖枫，下一次呢？再说风华也不可能永远留在云川宗、永远守着霖枫，若是不能查出那人的下毒之法，霖枫迟早还是难逃其害。”
原来他是在为陆霖枫担心。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陆霖枫本人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大师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也不用急在一起，我暂时还不会走，这事慢慢琢磨着就是。”见柳三绝为了陆霖枫甘愿以身试毒，她也为之感动，当然不想眼睁睁看他送死。
陆霖枫中毒多年，却无性命之忧，而且除了修为难有长进，经脉灵根都是毫无损伤，这一方面是和凤凰之力有关，另一个，多半也和对方的下毒之法有关，不想让陆正亭有所察觉，总要多花些心思的。
总的说来，陆霖枫能活到今天，有太多的巧合，也有太多的运气。
4507还有什么隐患？
柳三绝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也没那么多机缘巧合了，一旦中毒，她多半都无能为力。
“我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就算要走，也要等到水落石出、霖枫再无后顾之忧以后。”怕柳三绝胡思乱想，顾风华又补充了一句。
“那我就放心了。”柳三绝知道顾风华一诺千金，终于打消了“送死”的念头，将玉瓶递给顾风华。
以他的医术丹术，留着碧渊青蝶涎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交给顾风华，或许她能从中参悟出一些什么。自古医毒不分家，很多剧毒之物用好了也能救人性命，悟其毒性药理，对丹道提升也是大有好处。
顾风华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了玉瓶。以她如今的实力，若是寻常毒花毒草，对她提升丹术倒是没多大益处，但碧渊青蝶蜒这种毒物她以前连听都不曾听说，留在身上好好研究一下，没准哪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
“多亏风华出手相救，霖枫总算没事了，今日我们好好庆贺一场，不醉不归！”柳三绝慈爱的看着陆霖枫，兴致盎然的说道。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顾风华等人相处久了，他也渐渐显露出吃货的潜质，心情大好之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吃。
“我去做饭。”这样的提议白胖子当然不会反对，第一个朝外走去。
“我去帮忙。”洛恩恩也一跃而起。
“我也去！”想都没想，叶无色和柳三绝、陆霖枫几人齐声说道。
自从洛大小姐熬了那锅莲子粥，院里院外连蚂蚁都没见过一只。对洛大小姐的“厨艺”，所有人都是闻之色变，若是不从头到尾死盯着她，哪有人敢动筷子。
“你不是正在修习炼丹之术吗？”顾风华奇怪的看着洛大小姐。
本以为教了她炼丹术，就能彻底打消她成为一名名咸的念想，谁知道她还是初衷不改。
“炼丹也要有力气才行啊，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洛恩恩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还怕美男做饭喂不饱你吗，跑去添什么乱？”顾风华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我发现亲自动手吃得更香。”洛恩恩说道，知道别人都在担心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就算自己不动手，看别人动手也吃得香。”
好吧，就算一心想要修习炼丹之术，想要借此发家致富，却也改变不了洛大小姐吃货的本质。对她来说，怎么才能吃得更好，吃得更香，才是头等要事。
至于为什么亲自动手吃得更香，就算自己不动手看别人动手也吃得香？洛大小姐的思维，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吗？
“好吧你去吧，记住自己别动手，看着就是了。”顾风华被洛恩恩打败，无力的摆了摆说道。
“还有，霖枫留下。”说完，顾风华又叫住陆霖枫。
闻言，不但陆霖枫停下脚步，其他人也停了下来，柳三绝的脸上又露出一抹忧色：莫非，霖枫身上还有什么隐患？
4508我想求顾师姐帮忙
“霖枫这些年修为难有进展，都是因为碧渊青蝶涎和那凤凰之力的缘故，如今我逼出碧渊青蝶涎，化解凤凰之力，正是他提升修为的最好时机。”顾风华一边说，一边再次拿出丹炉。
以陆霖枫的大好资质，修炼这么多年，怎么都该到达天圣之境才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已经开始冲击帝圣，只是因为潜力受到凤凰之力和碧渊青蝶涎的压制，所以才难有所成，如今只要激发出潜力，厚积薄发之下必能一蹴而就，修为大幅提升。若是拖得久了错过时机，反倒有可能趋于平庸，顾风华不想他错失良机。
如果他的修为高一些，倒也不必再炼制圣丹，不过他的修为实在太低，顾风华身上早就没有相应的低品圣丹，也只能临时炼制了。
“霖枫，还不快谢谢风华。”柳三绝放下心来，喜不自胜的对陆霖枫说道。
顾风华特地帮忙炼丹，那是何等机缘，换了别人，那是烧几辈子高香都换不来这样的福份啊。
“多谢顾师姐，霖枫感激不尽。”陆霖枫感激的说道，说完犹豫了一阵，又为难的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求顾师姐帮忙。”
“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就是，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顾风华说道。
陆霖枫以前性子虽冷，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性情却是率真大方，否则也不会初次谋面便以九幽帝心草相赠，顾风华还是第一次见他捏捏扭扭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好奇。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想求顾师姐帮我炼制一枚天璇帝真丹。”陆霖枫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你上次想要炼制的，果然是天璇帝真丹！”顾风华下意识的感叹一声。
上次看陆霖枫炼丹，所用药材与《九鼎神丹经》记载的一张残方有些相似，顾风华就猜测他想炼制的是丹经记载的天璇帝真丹。不过陆霖枫实力太低，上古奇丹丹方又太过珍贵，所以她也不敢确定这一猜测，没想到还让她猜中了，陆霖枫想要炼制的，果真是天璇帝真丹。
“顾师姐你也知道天璇帝真丹！”陆霖枫一脸惊喜。
他先前犹豫不绝，就是担心顾风华不知道天璇帝真丹，自己贸然相求会让她为难。毕竟是传说中的上古奇丹，若是炼成当然最好不过，若是炼不成，未免会伤了顾风华的面子，若是运气不好，还可能炸炉而伤。
既然顾风华看他炼过一就猜到是帝璇帝真丹，那么自然也知道丹方，以她的丹术，肯定早有尝试，他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丹方的？”顾风华好奇的问道。
“小时候学着母亲进山打野兔野鸡，不小心走迷了路，野鸡野兔没打着，却机缘巧合拣到一块残玉，里面记载着这道丹方。”陆霖枫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玉石递给顾风华。
这块玉石长不到两寸，四周都是残缺的痕迹，却质地温润晶莹剔透，完美得找不出半点瑕疵，一离开储物手镯，便释放出淡淡灵韵，细细看去，上面刻满了符文。
玉简！顾风华和夜云寂都是大吃一惊。
虽然残缺不全，但她们还是一眼看出，这玉石的质地，竟和夜家用来记载圣心玄魄术的玉简一模一样，甚至隐隐泛动的灵韵都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残玉是某只玉简的一部份，而且也是来自无上天！
4509不想亏欠他太多
“其实我当时还没修炼出圣气，也没看出这里面记着一张丹方，只是觉得好看才藏了起来。前几年搬来此处的时候收拾旧物又翻了出来，好奇之下以神念汇入其中，才知道是一道丹方……顾师姐你怎么了？”陆霖枫又接着说道，说着说着，发现顾风华眼中的震惊之色，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你在哪找到这块残玉的。”顾风华努力平息心中的惊讶，问道。
“那时候还小，又迷了路，早就记不得了。”陆霖枫摇了摇头。
顾风华这才想起他前面的话，那时的他还没炼出圣气，最多五岁，大概五岁都还不到，哪记得那么多事情。
“顾师姐，莫非这丹方有什么不妥？”见顾风华神色沉凝，陆霖枫又担心的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顾风华说道。
神念探查而去，一行行小得肉眼难辨的字迹出现在残玉之上，映入脑海却是清晰无比。只看了一遍，顾风华就确定这丹方绝无差错。
《九鼎神丹经》的每一道残方，她都曾细细参悟，细细推敲，虽然没有现成的上古奇丹借荐，不可能由此推敲出完整的丹方，但多少也悟出了一些丹理，同时也有太多的疑惑不解之处。而此时对照玉简中的丹方，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顾风华可以肯定，这丹方绝对不会有半点差错。
“那，顾师姐你能炼成此丹吗？”陆霖枫松了口气，期待的望着顾风华。
“能！”顾风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凭借自行推敲的丹方，她都能炼成上古奇丹。如果完整的丹方摆在眼前还炼不出来，她不如找洛恩恩借条白绫把自己吊死算了。
“不过，天璇帝真丹是修复圣灵根所用，你灵根全然无损，炼来做什么？”看了陆霖枫一眼，顾风华又不解的问道。
以前陆霖枫修炼无成，或是怀疑是自己灵根受损，病急乱投医，一门心思的炼制天璇帝真丹也情有可原。可如今明明知道是碧渊青蝶涎和凤凰之力的问题，而且碧渊青蝶涎和凤凰之力又都已被自己化解，好好修炼就行了，何必再在天璇帝真丹上浪费心思？
“不是为我自己炼的，是为陆霖杉。”陆霖枫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
“那家伙成天跟你过不去，你管他是死是活？”洛恩恩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的。记得有一次，我上房抓鸟掉了下来，还是他背着我回家。那时候我四岁，他六岁，背着我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回家以后，母亲宠着我，倒没怎么说我，他却被伯父狠狠训斥一顿，禁足三月方才出来。
如果当初不是我废他修为，伤他灵根，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起来，其实都是我的错。”陆霖枫回忆着儿时旧事，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到后来，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写满了愧疚。
“这么说来，你这几年采药炼丹，都是为了他吧？”顾风华问道。
“嗯，我早就知道自己修炼不出什么结果，不想亏欠他太多。”陆霖枫低头说道。
4510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原来，陆霖枫这几年的辛苦，全是为了陆霖杉，是因为他不愿亏欠于人。看着他眉间的倔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行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这话说来容易，可是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好，我帮你炼天璇帝真丹，从此以后，你不再亏欠任何人！”顾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的说道。
她能理解陆霖枫的心思，一直以来，他都将母亲的死归罪于自己，也将祖父的神智大乱归罪于自己，总觉得自己亏欠他们太多，所以性情才变得那么孤僻冷漠。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如今大致算是真相大白，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为人所害，若好好开解一下，他应该也能转过弯来，知道并不是他亏欠了祖父，亏欠了母亲，但陆霖杉，却始终是他过不去的坎，若是不能炼成天璇帝真丹，帮其治愈灵根，他依旧难以心安，依旧要为此愧疚一生。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顾风华当然不会让他留有遗憾。
“谢谢、谢谢顾师姐！”陆霖枫抬起头来，欣喜若狂的说道，眼中也闪动着欣喜的泪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帮他化解奇毒，帮他化解凤凰之力，他都没有如此激动，如此欣喜，如今因为陆霖杉，却是如此的欣喜若狂。看着他眼中喜悦的泪光，顾风华再次被深深的感动。
“我先帮你炼制一些圣丹，你好好修炼。等你修炼结束，天璇帝真丹应该也炼好了。”顾风华说道。
“那，我也留下？”柳三绝犹豫着说道。
陆霖枫修炼，他当然想陪在身旁为他护法，但是想想洛大小姐一身好厨艺，不亲自盯着又实在放心不下啊。
“你们都去吧，我留下便好。”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夜云寂失笑道。
“那就有劳夜公子了。”柳三绝躬身说道。
区区玄圣二品修炼，有帝圣九品的强者护法，那是何等荣幸，他区区一个帝圣一品又何必留下碍眼。
留下顾风华、夜云寂和陆霖枫三人，其他人很快离开静室。
不多时，前院厨房里就飘出诱人的菜香。
若是换作以往，闻到这样的香味，恐怕众人早就忍不住狂咽口水了，可是今天，众人却是神色紧张如临大敌，对那堪称人间绝味的佳肴视若无睹。连掌厨的白胖子都是满头大汗，握着锅铲的手绷得紧紧的，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僵硬。
“美男，这是什么？”洛恩恩拿出起一个装调料的瓷瓶，嗅了嗅里面不知道用什么磨成的细粉，象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青萸花，味辛，用以入药有活气散淤之效，用以入菜能提味增鲜。”白胖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洛恩恩点了点头，又拿起另一瓶调料，“这个呢？”
“紫香叶，味甘，用以入药有提神醒脑之效，用以入菜余味悠长。”白胖子依旧面无表情。
“哦。”紫恩恩又点点头，再拿起一瓶调料，“这个呢？”
4511怕是连难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红丹籽，味麻，用以入药有去邪正气之效……”白胖子还是面无表情。
“这个呢？”
“这个呢？”
“这个呢……”
洛恩恩滔滔不绝的问着，白胖子不厌其烦的回答，神情已经紧张得近乎呆滞。
旁边，叶无色和柳三绝都是“虎视眈眈”，目光随着洛恩恩的小手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不知何时，两人的额头都渗出细细的汗水，凝聚成汗珠，随着脑袋的上下晃动流进衣领，他们却是连擦都不敢擦上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让洛恩恩加点什么料进锅里。
当然这也是因为站在面前的是洛恩恩，要换了别人，就算把所有的调料一起倒进菜里都无关紧要，无非难吃一点罢了，又吃不死人。但洛大小姐不一样啊，她连最简单的莲子粥都能熬成剧毒，这什么青萸花，什么紫香叶，追求者以红丹籽的药性，可比莲子强得多了。
“那这个呢？”洛恩恩又拿起一只瓷瓶。
“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还是毒死我算了。”柳三绝本以为自己历经磨难蹉跎一生，早已修炼得心坚如铁，这时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心志，终于发出一声崩溃的悲呼，冲出了厨房。与其待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直接让她给毒死算了。
“罢了罢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命数天注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叶无色一声长叹，也朝外走去，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悲壮。
“什么意思？”望着叶无色离去的萧瑟背影，洛恩恩莫名其妙的问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白胖子木然的说道。
“我不就是看你做个菜吗，有这么可怕吗？”洛恩恩愣了会儿神，终于反应过来，一脸郁闷的说道。
“我想，我还是自己把自己毒死算了。”白胖子久久的注视着洛恩恩，一脸麻木，生无可恋的说道。
……
为了不让白胖子自寻短见，洛恩恩最终还是离开了厨房，当然，走的时候黯然神伤，眼中满是落寞。
看到她那郁郁不乐的样子，叶无色几人都有些淡淡的心酸，但是很快，他们又调整好了心绪：一个人难过，总比所有人难过好一点……不、不对，如果真让洛大小姐开心了的话，他们怕是连难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碧蓝如洗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一朵朵灵云汇聚。
“有人晋升了。”一名名云川宗弟子抬起头来，只看了几眼，又神情平静的收回视线。
好歹是中品宗门，云川宗弟子多达千人，每隔一小段时日便有人晋升，没什么大不了的。
“咦，不对。”不过很快，又有人再次抬起头来。
“什么不对？”旁边的同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杂役弟子的居处。”前者说道。
“那又怎么了？”后者更是莫名其妙。
杂役弟子怎么了？杂役弟子也要修炼，只要修炼，当然就要晋级。而且因为本身修为不高.asxs.太低的缘故，初入门的杂役弟子甚至比核心弟子晋级更快，这有什么不对的？
“是陆霖枫的居处。”前者终于给出了答案。
4512可能还有翻身之日
“什么，陆霖枫！”几名云川宗弟子同时张大了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曾经的陆霖枫资质过人，被所有视为一代奇才，可是生性顽劣，五岁都未能修出圣气，一夜之间沦为笑柄。虽然后来在宗主大人的苦心教导之下，他终于踏上修炼之道，可烂泥就是烂泥，永远别想扶得上墙，他的修为进度之缓慢，连寻常外门弟子都大有不如。
而在宗门大考中丧心病狂重伤陆离杉、气疯宗主大人、气死母亲之后，他更是性情大变，乖张孤僻人人生厌，修为也再难有进展。一提起陆霖枫，云川宗上上下下更是都是暗暗鄙夷：身为宗主大人的独生孙儿，竟然如此不成器，修炼不成也就罢了，性情还如此卑劣，简直就是陆家的耻辱啊。
所有人都以为，陆霖枫废了，彻底的废了，这一辈子恐怕都再难有半点精进。谁知道，他居然晋级了，老天不开眼啊，这种人怎么可能还有翻身之日。
“听说他这几天来了客人，我看晋升的人未必就是陆霖枫。”有人不甘心的说道。
“对对对，那种废物怎么可能晋升嘛，一定是别人。”有人附和着说道。
“就算是他又怎么样，六岁才修成圣气，这么多年才到玄圣二品，就算偶尔踩到一次狗屎，难道还能踩一辈子的狗屎不成。”还有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说得也是，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晋升，他难道还能晋升天圣不成？”四周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所有人脸上都是轻蔑的冷笑。
没办法，云川宗子弟本就以陆家后人居多，当年陆霖枫卑鄙无耻重创陆霖杉，让所有陆家子弟为之心寒，将其视为陆家败类，谁都不希望看到他有翻身的一天。
可惜，这一次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天圣，霖枫你竟然晋升天圣之境！”静室大门再次推开，望着陆霖枫眉间那颗紫色的圣珠，柳三绝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说在堂堂帝圣强者的眼中，区区一名天圣一品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别忘了，此前的陆霖枫不过玄圣二品而已啊。虽说顾风华一身丹术天下无双，可是助他晋升玄圣三品四品可以理解，五品六品也可以理解，哪怕晋升玄圣九品都可以怎么，怎么可能助他一步登天，直接晋升天圣？
要知道，天圣可是修炼之路上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不知道多少所谓的天才奇才，就是倒在这天堑之下，终生无法再进一步。
别说柳三绝了，就连白胖子和叶无色都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相比叶无色和白胖子、柳三绝几人的震惊，顾风华就平静多了。望着眉间紫色圣珠闪烁的陆霖枫，她的脸上浮起欣慰的微笑。
可以说，陆霖枫从出生没有多久，修为便一直受到压制。如今没有了碧渊青蝶，没有了凤凰之力，他本就极为优秀的资质，加上这些年的苦修，再加上她精心炼制的天地玄心丹、玄天紫魂丹、九转玄灵丹、六阳玄气丹……混沌玄天丹和帝道五灵丹这一不受修为限制的上古奇丹，若是不能晋升天圣，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一片苦心了。
4513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
如果愿意的话，她甚至还能让陆霖枫修为更高一点，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这个拔苗助长的念头。
都说修炼要趁早，但凡事总有个限度。为什么那些君使弟子前期修炼速度极快，可到了天圣这一门槛却反而慢了下来，就是为了把根基筑得更牢。
天圣之前根基越牢，晋升帝圣之时把握便越大，而到了帝圣之后，修炼之道相对来说也更加平坦，若是有朝一日修为到达帝圣的最顶端，也更有可能打破那传说中的天地极限——即便除了缥缈虚无的传说，还从来没有人打破过天地极限，但真正的强者，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努力。
寻常宗门弟子倒是没有那么宏远的目标，能够晋升天圣，就已经是很多人毕生追求的目标，若能晋升帝圣，更是是天赐鸿福此生圆满再无遗憾，但顾风华总还是希望陆霖枫能走得更远一点，站得更高一点。
从玄圣二品一步登天晋升天圣，就已经将陆霖枫的修炼潜质激发到了极至，如果再高，那就是拔苗助长，对他将来的修炼有害无益了。
“天圣，竟然到天圣了，寒语九泉之下想必也该安心了吧。”柳三绝拉着陆霖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抹起了眼泪。
“娘亲，我到天圣了，你看到没有，我到天圣了。”陆霖枫喃喃自语，也是泪眼朦胧。
看到这一幕，叶无色和白胖子不由想起自己最初修炼有成之时无法抵制的激动喜悦，同时回想起祖父大人当时眼中忽闪的泪光，眼眶禁不住微微泛红。
当然，他们记忆中的祖父，其实并非真正的祖父，只是受人之托才让他们寄于篱下。不过，他们却从未将叶无色或白胖子当作外人，对他们的关爱，甚至还远远超过了自家子弟。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白胖子和叶无色更加的感激，多年以后回首往事，也更加的感动。
顾风华和他们身世相仿，看到这样的情景，内心当然也是感触万千，回想起远在无极圣天的祖父，还有下落不明、大概早已回到无上天的几位哥哥，心中竟有些莫名的伤感。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夜云寂久久的注视着这一幕，轻声的说道。
顾风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她们几人虽然寄人篱下，却从小受尽关爱。而夜云寂来到无极圣天的时候却是孤身一人，无人关怀，无人照应，能走到今天，全是凭着他自己的努力。和孤苦伶仃的他比起来，无论白胖子还是叶无色，或者自己，其实都是那么的幸运。
“你还有我。”顾风华靠在他的胸口，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夜云寂回握着她的手掌，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如旭日东升。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惊讶的声音响起，洛恩恩拿着几个青色的果子，一边咬，一边没心没肺的问道。
“你去哪儿了？”顾风华这才发现少了个人，随口问道。
4514激动得全身发抖
“找到点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尝尝？”洛恩恩将果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顾风华疑惑的问道。
这果子大小如杏，青翠得有如翡翠，散发出异样的清香，一看就不是寻常野果。可是她的记忆中，对这青果却是毫无印象。
“我也不知道，刚刚看见的，味道很不错。”洛恩恩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圃。
说是花圃，其实却是杂草丛生，显然很长时间无人打理，顾风华来的时候随意看了两眼，并未在意，没想到里面竟然隐藏着这样的奇花异果。
“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吃，你也不怕毒死。”顾风华没好气的说道。
“要毒死早毒死了，哪能活到现在？”洛恩恩不以为然的说道。
顾风华等人额头同时竖起几条黑线，不得不说，洛大小姐这句话说得极是中肯。她这乱吃东西的坏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认识她第一天开始，她就从未改变，真要毒死的话，她早不知道被毒死多少回了。
事实证明，老天对每一个都是公平的，关上一道门，也会同时打开一扇窗。别看洛大小姐自带天坑光环，从小到大被人坑得不要不要的，可运气却是好得非同一般，别说什么毒瓜毒果了，就连她亲手烹调的饭菜都没能把她毒死。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傻人有傻福？
“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全吃了啊。”洛恩恩又吃完了一枚青果，大大咧咧的说道。
见洛恩恩活蹦乱跳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顾风华放心的接了一枚过来。
轻轻咬了一口，马上，她的眼中都露出极度的惊讶之色。
这青果的味道倒是酸甜清脆，不过除了爽口，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出奇之处，可是一口咬下，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就直入肺腑，仿佛浸润心田。而一丝淡淡的灵意，竟然直入血脉深处，心神随之而去，顾风华竟然轻易“看”到了隐藏其中被牢牢封印的血脉之力。
这，这到底是什么奇花异果？
“玉霜琉璃果，你在哪儿找到的玉霜琉璃果？”还没等顾风华想出答案，柳三绝惊呼出声。
“柳大师，你认得这是什么？”顾风华好奇的问道。
“认得，认得，我怎么会不认得呢，这可是玉霜琉璃果，玉霜琉璃果啊。”柳三绝从洛恩恩手里抢过一枚青果，细细的端祥着，激动得全身发抖。
“玉霜琉璃果，也是灵极域特有的奇花异果，不过早在上古之时，那场灭世之劫未曾降临之前，就已然绝迹，只有运气奇佳，又有莫大的机缘才可能遇上。
想当年，我就机缘巧合找到一株玉霜琉璃果，直至今日，我都还记得一众同门脸上的羡慕，连几位长老大人都不例外，对了还有小师妹……”不等顾风华追问，柳三绝继续激动的说道。提到小师妹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悠远，老脸上也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
可是这笑容，看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感觉，感觉怎么那么、那么……淫荡，对了，就是淫荡！
4515一定有奸情
“咳，咳！”陆霖枫干咳了两声。
柳三绝如梦初醒，察觉到自己笑得不太对劲，老脸一红，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有奸情，一定有奸情。见状，所有人心中都升起同样的念头。
“小师妹怎么了，你把小师妹怎么了？”洛恩恩八卦之火再次燃烧，象是没看到他脸上的尴尬，兴致勃勃的问道。
“没、没什么，一点旧事，不提也罢。”柳三绝一张老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就差没把脑袋低到膝盖下面去了。
“柳大师，这玉霜琉璃果到底有何妙用？随便乱吃不会死人吧？”叶无色不忍心看他如此尴尬，岔开话题说道。
听到叶无色的话，洛恩恩心头一紧，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立马熄灭，担心望向柳三绝。
虽说她的运气的确不错，直到今天都没把自己毒死，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好的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再说了，以前吃的都是些寻常野果药果，以她的天坑体质倒还承受得住，可今天这玉霜琉璃果一听就了不得，她难免有些担心。
还好，老天爷大概觉得给她天坑光环亏欠她太多，其他方面对她倒是极为厚爱，这次也不例外。
“无妨无妨，玉霜琉璃果没什么妨害，尽管吃就是了，真正了不得的，其实是玉霜琉璃竹，也就是结出玉霜琉璃果的奇花异草。”柳三绝神色总算恢复正常，呵呵笑道。
“那玉霜琉璃竹又有什么妙用？”洛恩恩放下心来，追问道。
“伐脉洗髓！”柳三绝言简意赅的说道。
“这算是什么妙用？”洛恩恩泄气的说道。
还以为多了不得呢，原来是伐脉洗髓。别说无极圣天了，就算在天极大陆，都能找到伐脉洗髓的天材地宝，还有灵丹妙药，无非效果有好有差，品级有高有低罢了。或许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甚至千金难得，可是对她们这样的圣师来说，却也不算太过稀奇。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多了去了，所以没什么稀奇？”柳三绝看出她的想法，笑呵呵的问道，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难道不是吗？”看这老头又装起神棍，故弄玄虚卖起关子，洛恩恩没好气的抢白了一句。
“当然不是。”柳三绝也不生气，抚着颌下一缕白须，继续扮着神棍，“虽说无极圣天多有伐脉洗髓的天材地宝，也不缺灵丹妙药，但大多效果有限，而且只能使用一次，以后再用就全无效果。若是修为提升之后还想改变天资提升潜质，就必须寻找品级更高的天材地宝奇花异草。
换了旁人，别说修为到达你们这个境界，就算只到天圣之境，想要伐脉洗髓改变资质都是难如登天！”
这一次，洛恩恩倒是没有反驳。的确，她们之所以觉得伐脉洗髓简简单单，其实都是因为有顾风华的缘故。若是没有顾风华，她们哪有那么好运气成天拿圣丹当糖豆似的嚼着玩，又哪有那么好运气找到冰肌玉骨泉，哪有那么好运气一次次伐脉洗髓提升资质，又哪有那么好运气，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如此境界？
4516实在是太痛心了
“听你这么说，这什么玉霜琉璃竹莫非还能一直伐脉洗髓不成？”沉默片刻，洛恩恩又开口说道。
“倒也不能一直下去，晋升帝圣之后，这玉霜琉璃竹就全无用处，但在帝圣之前，只要它生机不灭，便能一直伐脉洗髓。虽说玉霜琉璃竹寿命不长，通常只有数百年时间，但其伐脉洗髓之效强出其他天材地宝十倍百倍，足以让任何人晋升帝圣！”柳三绝说道。
“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嘛。”洛恩恩撇了撇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眼中却分明满是惊讶之色。
白胖子和叶无色也是一脸惊讶。虽说以他们如今帝圣之境的修为，这玉霜琉璃果已经毫无用处，但是放眼整个无极圣天，有几个人能有他们的好运气，在这个年龄便晋升帝圣的？
对于绝大多数宗门弟子来说，能在二十岁之前晋升天圣，就要高呼老天保佑了，而且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天材地宝。天圣尚助如此，想要晋升帝圣就更不用多说了，为了培养出一名年轻的帝圣，很多宗门甚至要耗费几辈人的积累。
若能一直伐脉洗髓改善资质，结果当然就完全不同了。同样的修炼资源，别人只能晋升一级，而若是资质奇佳，却能晋升两级、三级、四级甚至更多，而且修炼速度也远远超过旁人。
对一名家底不是太厚，资质也不是太好的圣师来说，这玉霜琉璃竹简直就是通天捷径啊，如果本来家底就不错，资质也不象，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他们突然在想，如果顾风华能早一点遇到玉霜琉璃竹，她现在该是什么修为，恐怕无极圣天都已经容不下她了吧。
“霖枫，你祖父对你也真算得上是呕心沥血了，竟连这样的天材地宝都给了你。”知道洛恩恩一向死鸭子嘴硬，柳三绝没有理她，而是一脸感慨的对陆霖枫说道。
陆霖枫却没有说法，只是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柳前辈，你来看看，这就是你说的玉霜琉璃竹吗？”上前几步，拔开几丛杂草，陆霖枫指着其中一株绿竹问道。
这绿竹枝叶纤细，高约两尺，毫无出奇之处，被掩藏在一堆杂草之中，不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不过枝干上挂着的几枚尚未成熟的青果，倒是跟洛恩恩手中拿着的几枚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
“对，对，这就是玉霜琉璃竹。”柳三绝又激动的全身发抖，不过很快，又捶胸顿足的嚎了起来，“你祖父怎能让你将玉霜琉璃竹种在这种地方，他也不怕被你养死，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实在是太痛心了，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其实，这不是祖父大人给我的。”陆霖枫说道。
“啊？”柳三绝停下了哭嚎，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陆霖枫。
“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种在院子里，祖父大人从未向我提起，甚至从未多看一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根本不知道这是玉霜琉璃竹。”陆霖枫解释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它原本是种在父亲书房之外，前几年我搬出来的时候顺便移了过来。”
“那，就是你父母特地为你准备的了。”柳三绝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