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9真正的脑子进水了
最让人震惊的是，她还不是一枚一枚的往来拿，而是一把接着一把的往外抓，拜托，这么珍贵的圣丹，你好歹拿瓶子装一装啊，你当这是什么，炒蚕豆吗？
暴殄天物！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相同的字眼。
“长老大人，你觉得凭靠这些圣丹，霖枫应该可以晋升天圣了吧？”顾风华终于再次开口，问太上长老道。
“够了。”太上长老很艰难的从她手上收回视线，说道。
别的不说，只凭这些混沌玄天丹，就足以让任何玄圣晋升天圣——毕竟，那不是一枚混沌玄天丹，而是一把、哦不对，是两把。
“那，你觉得霖枫有必要偷什么天地玄心丹吗？”顾风华接着问道。
“没有。”太上长老苦笑摇头。
只看顾风华象抓蚕豆一样大把大把往外掏的架势，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这些圣丹当回事，陆霖枫怕是拿来当零食吃着玩都没有关系，又何必甘冒奇险去藏珍阁偷什么天地玄天丹，脑子进水了吗？
陆霖枫脑子进没进水他不敢肯定，他能肯定的是：谁要那么想，才是。
“这个顾风华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极品好丹？”
“陆霖枫踩到狗屎了，这种好事都让他赶上了，要不是靠着这些圣丹，尤其是混沌玄天丹，我就不信他能晋升天圣。”
“哼，那还不是他有个好爹。”台阶下的云川宗弟子再次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恨，却再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与藏珍阁天地玄心丹失窃有关——毕竟，他们脑子都没有进水。
“既然不是陆霖枫，那会是谁？”终于有人想起正事，疑惑的说道。
这个问题，当然没人能给出答案，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朝着台上的几名长老望去。
“咳，咳，霖枫啊，是我们不对，错怪了你，让你受委屈了。”太上长老倒没有死鸭子嘴硬的毛病，尴尬归尴尬，还是对陆霖枫道歉道，毕竟是太上长老，这点气度他还是有的嘛。
当然，事实就摆在眼前，除非他想被人骂作老糊涂，被人骂作脑子进水，还真找不到死鸭子嘴硬的理由。
毕竟是长辈，他这道歉算不上诚意十足，可是听到他的话，陆霖枫却是眼眶一红。从第一次参加宗门大考开始，他便由天之骄子跌落尘埃，沦为云川宗一大笑柄，受尽白眼，受尽奚落，在重伤陆霖枫之后，更是受尽指责，受尽欺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道歉。笼罩在心头的厚厚阴云，终于破开一道缝隙，洒下万丈阳光。
“毕竟只有你和我们几人知道禁制结界开启之法，我们有这样的误会也是难免的，你也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太上长老显然无法体会到陆霖枫的心情，见他眼眶发红，还以为他心头怨忿难消，又解释了一句。
顾风华安慰的拍了拍陆霖枫的肩膀，太上长老无法体会他的心情，她却是感同身受。曾经的她，也象陆霖枫一样受尽奚落，被所有人误解，只不过她比陆霖枫幸运，有哥哥们的陪伴，也有祖父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怀。
和陆霖枫相比，她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又是何等的幸福。
“霖枫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出，给你一个交待。”太上长老又掷地有声的说道。
要说起来，他对陆霖枫成见已深，怎么都不可能因为他修为晋升天圣就完全改变对他的看法，但身为太上长老，却不能因为一己好恶是非不分。查明真相，既是给陆霖枫一个交待，也是给他自己，给所有云川宗弟子一个交待。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是暗暗打鼓，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知道藏珍阁禁制结界的开启之法，不是陆霖枫，难道还是他们几人不成？真要去查，又该从何查起？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知道是谁偷了天地玄心丹，又是谁害得陆老宗主走火入魔。”顾风华淡淡的说道。
“哦。”太上长才疑惑的望向顾风华。
其他云川宗弟子也知道，别看太上长老说得干脆利落，这事还真不好查，到最后多半就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听顾风华说得如此笃定，都好奇的朝她望来，却见顾风华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朝着前面一人望去。
“五长老！”有人再次惊呼出声。
4540绝不能自乱阵脚
不得不说，顾风华的确很有成为一名优秀神棍的潜质，那绝丽清美的容颜，那傲然独立的气质，不但令云川宗那位太上长老感到莫测高深，其他的云川宗弟子也禁不住暗暗好奇：这个顾风华，到底是什么来头？
再联想到亲自护送她出门的七长老八长老，没有亲自护送她出门的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直到六长老，以及可能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九长老十长老十一长老，好奇的同时，他们又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要多大的宗门，多强的实力，才养得活这么多位长老啊！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顾风华的话感到怀疑，但是在看到那一把接着一把……注意，既不是一瓶接着一瓶，更不是一枚接着一枚，而是一把接着一把往外掏的极品圣丹，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
不管她在自家宗门是什么身份地位，年龄始终在那里摆着。如此年纪轻轻，便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极品圣丹，她身后的宗门到底该强大到何种地步，多养活几个长老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人说出的话能不能令人信服，很多时候取决于她的身份地位，此时的顾风华，显然已经有了足以令人信任的身份和地位。
于是，当她说自己知道是谁偷了天地玄心丹、又是谁害得宗主大人走火入魔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下意识的信任。不过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说的会是陆寒松。
好吧，顾风华其实并未多说，不过那一脸意味深长的讥讽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可能，怎么会是五长老？”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道。
“是啊，五长老虽然资质不如宗主大人，但如今也是帝圣三品的强者，怎么可能去偷几枚天地玄心丹。”
“他如果想要的话，直接去拿就是，哪用得着偷？”众人议论纷纷。
陆寒松自己却没有说话，只是镇定从容的望着顾风华。
不过，他的内心却远不象表现得那么镇定。见到陆霖枫眉间那眉紫色的圣珠，看到顾风华一把接着一把往外掏的极品圣丹，他也和旁人一样的震惊。
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来云川宗又到底有何企图？他的心里，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而顾风华最后这句话，还有那明显意有所指的目光，更是让他心头大震：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姑娘，不知你可有真凭实据？我陆寒松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云川宗长老，你若是信口雌黄坏我清白，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向你家宗门讨个公道。”陆寒松强压心头震惊，沉着脸冷笑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会令人生疑。
好在懂得禁制结界开启之法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他出手时又是特别小心，确定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就算让顾风华猜到，相信也不会被她抓到把柄。
这里可是云川宗，上至几大长老，下至杂役弟子，谁不对自己心悦诚服，只要她拿不出实真凭实据，猜到了又能将自己怎样？
4541真的一头雾水
“不错，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信口开口坏我家五长老清白，就算五长老宽宏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我们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别以为你来头大我们就怕了你，我们云川宗万年传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台下一名名云川宗弟子也义愤填膺的吼道。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云川宗这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凶险、多少厮杀才传承至今的古老宗门，就算顾风华来头再大，也不能欺到他们云川宗的头上。
听到台下的义愤之声，陆寒松更加镇定了。
见状，柳三绝和陆霖枫都是暗暗担心。
如果手上有真凭实据，他们怎么会等到现在？顾风华将矛头直指陆寒松，显然是激起了众怒，到时候若是不能给别人一个交待，麻烦可就大了。
以她们的实力，要杀出云川宗倒是不难，可那样一来，却不知道要造多少杀孽，关键是陆霖枫又该如何自处？恐怕这一生，他都要背负欺师灭祖之名，受尽世人唾弃。
“真凭实据我当然是有的，不过先不着急，还有几件事，我想你也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了。”顾风华注意到了柳三绝和陆霖枫眼中的慌乱，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脸上依旧挂着那淡然从容的微笑。
“什么交待？”陆寒松这时已经安下心来，倒背着双手，傲然问道。
“陆霖枫身上的碧渊青蝶涎，是你下的吧？”顾风华脸上笑容突然一收，冷声问道。
什么！陆寒松本已经安定下来的心绪，就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掀起阵阵惊滔骇浪。
她怎么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陆寒松差点惊呼之声。
要知道碧渊青蝶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绝迹，放眼无极圣天，怕是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而他下在陆霖枫身上的碧渊青蝶涎，也是上古遗留，而且下毒手法巧妙非常，哪怕世上最高明的医道圣手丹道宗师都万难以发现。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竟被顾风华一口道出。
不过，他为了今日之举，已经谋划了近二十年，倒也是隐忍之人，其心志之坚绝非常人比。心头虽惊滔翻涌，表面却看不出半点异样，望着顾风华的目光中甚至满是疑惑，不管在谁看来，都显然是对碧渊青蝶涎一无所知。
当然，他之所以能保持镇定，也和青渊青蝶涎本身的来历有关，这一天下奇毒，连听都没有几个听过，就算顾风华看出马脚，也不可能断定他就是下毒之人，他依旧有恃无恐。
若是换了别人，做出如此卑劣行径，又被人当面揭穿，多多少少总要流露出几分不安，可是在他的身上，竟然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家伙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啊。看着陆寒松眼中没有丝毫破绽的疑惑，顾风华都禁不住暗暗佩服了。
抬眼望去，一众云川宗弟子和几位长老也和陆寒松一样的满眼疑惑，满面茫然。当然，陆寒松那是真的，他们则是真的一头雾水。
4542那就更没有道理了
“碧渊青蝶涎乃是上古奇毒，能侵蚀经脉灵根，一旦中毒，便是帝圣之境的强者都难逃其害。霖枫原本天资横溢，可是这么多年修炼无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对了，你们不会真的觉得，一个天纵奇才会因为性子太过顽劣就修炼无成，彻底沦为废物吧？”顾风华也不着急，又接着说道。
“什么，中毒！”台下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陆霖枫资质不俗，这在云川宗不是什么秘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誉为宗门万年难遇的修炼材，同时被宗主和几位长老寄予厚望。
可是后来偏偏修炼无成，甚至到了五岁都没能修出圣气，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有人说，这是因为他生性顽劣太过备懒荒于修炼的缘故，一个人说还没有什么，后来说的人多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其他人渐渐也就信了。
当然，这也和陆正亭对陆霖枫的偏爱有关，其他宗门弟子本就对陆霖枫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有这种泼脏水的机会，自是乐此不疲，谁又会去探究真相为他辩解？
现在听顾风华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陆霖枫修为低成这样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就算年幼之时贪玩一些荒废了修炼，可是后来渐渐懂事，他的修炼其实比其他陆家子弟修炼还要勤奋，怎么可能苦修数年才那点修为。
以前有人说那是因为那受了宗主大人的冷落，性情变得乖张孤僻的缘故，可是修为这种事，跟性情有多大关系？灵极域不少声名狼籍的圣师比他还乖张孤僻，甚至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不也成为名震一方的强者。
“莫非真是中毒？”一名老成持重的中年弟子思索着说道。
其他人没有说话，即不赞同，也不反驳，却都是若有所思。
“若是中毒，宗主大人早该有所察觉才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这时，太上长老开口问道。
这倒是问到了点子上，顾风华等人当初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奇毒浸入血脉，若不是精通医道丹道，根本无法察觉。”顾风华胸有成竹的回答。
她总不能告诉所有人，自己发现陆寒枫身中奇毒靠的是来自无上天的圣法奇术，医道丹道倒是个不错的解释，相信凭借先前拿出来的那些极品圣丹，旁人也不会有太多怀疑。
“什么，浸入血脉！”顾风华多虑了，众人根本没有在意她是靠着什么发现陆霖枫中毒的真相，听到浸入血脉几个字，就已经再次惊呼出声。
就算对医道丹道并不精通，他们也知道血脉和经脉灵根全然不同，是世间所有生灵生命传承代代繁衍的根本，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奇毒能够侵蚀血脉。
“那就更没有道理了，若能浸入血脉，那这毒性不知道该是何等剧烈，宗主大人更不该一无所知才对吧。”太上长老的见识显然远远超过寻常弟子，琢磨了一下，又不解的说道。
4543她怎么知道的
“不错，若是直接下毒，怎么都瞒不过陆老宗主，但如果有其他天材地宝相助就不一样了。”顾风华从灵心净土中拿出那株玉霜琉璃竹，接着说道，“这叫玉霜琉璃竹，能将天地灵气和灵韵融入血脉之中，从而起到伐脉洗髓之效，既然能天地灵气天道道韵融于血脉，自然也能将碧渊青蝶涎这一上古奇毒融于血脉，从而毁人根基废人修为。”
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花异草！看到顾风华手中那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绿竹，所有人都再次惊得瞪大眼睛。
“这，这便是传说中的玉霜琉璃竹！”太上长老果然见识不凡，竟然听说过玉霜琉璃竹的传说，看着顾风华手中细细的绿竹，激动得全身颤抖。
原本还有人对顾风华的话心存怀疑，想要问上几句，见状也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既然太上长老只是激动，却没有质疑，那么很明显，顾风华没有胡说，陆霖枫毒入血脉，就是因为这株玉霜琉璃竹的缘故，他们又有什么好怀疑。
“对了，这株玉霜琉璃竹，原本就种在霖枫旧宅园中。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竟然舍得将如此天地奇宝送给外人，而且做了好事还不愿留名，如此高风亮节，着实令人钦佩，令人钦佩啊。”顾风华似笑非笑，再次望向陆寒松。
一众云川宗弟子望向陆寒松的目光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就连太上长老等人都不例外。
要知道陆寒语可是云川宗少宗主，在世之时，地位威信仅在宗主和太上长老之下，连其他几位长老都略有不如，而在他以身殉宗之后，声望更是达到顶点。若无宗主大人或者陆霖枫母亲的吩咐，谁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们母子居处。
只有与他们母子极为亲近之人，才有机会在她们的居处悄悄种下这株玉霜琉璃竹。而整个云川宗，除了宗主大人，谁又有资格与她们母子二人亲近？陆寒松这些年对陆霖枫母子的关照维护，可是所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们还是很难相信，陆寒松就是暗中下毒谋害陆霖枫之人，没办法，他宽厚仁德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对陆霖枫的关爱维护更是令所有人为之感动。就连陆霖枫自己，当初都不愿怀疑到陆寒松的身上，又何况他们。
众人眼角余光对视，都没有说话，场中再次沉寂下来，气氛也变得异常的压抑。
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不得不说，陆寒松的意志，比顾风华预想的还要坚定，直到这时，他然保持着平静。
当然，他的内心，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如果只是知道碧渊青蝶涎也就罢了，她竟然还知道玉霜琉璃竹，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陆寒松的心底嗖嗖嗖直冒凉气，笼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血口喷人，顾风华，你血口喷人！”其他人都不好开口，陆霖杉却是再也克制不住，指着顾风华怒声吼道。
4544什么妙用？
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如此“诬蔑”，他这个做儿子的怎能袖手旁观，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顾风华恐怕早被他大卸八块，砍成了肉泥。
陆寒松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当然，不管是谁，被人如此指责，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必须要开口了，若是让人“诬蔑诋毁”到这种地步都还不开口反驳，岂不是摆明了做贼心虚。于是，他张开了嘴，紧接着，他的目光就是猛的一变。
嘴是张开了，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禁制，封住了他的心神，身体再不受心神的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陆寒松大吃一惊，除了那不祥的预感，心底突然生出强烈的不安，甚至是恐惧。
不行，绝不能让人看出马脚。陆寒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果断的闭上了嘴，拼命的运转功法，想要打破那心神中的禁制。但原本本是坚如磐石的心志，却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松动，开始变得混乱。
陆霖杉本来还要再骂，可是见父亲一言不发，也只能闭嘴。不过望着顾风华的目光中，更是怒火滔天。
“对了，玉霜琉璃竹还有一个妙用，我想大家还不知道，不知道五长老愿不愿意为大家答疑解惑？”不等他冲破心神禁制，顾风华又接着说道。
陆寒松当然不可能答什么疑解什么惑，就算他想，也是开口难言，倒是下面的云川宗弟子下意识的齐声问道：“什么妙用？”
“这叫炼心夜幽花，以之炼丹能宁心守神，但本身药性却能扰乱心神，令人神智大乱，不过通常来说，这药力无法被人吸纳炼化，除非和玉霜琉璃竹用在一起。
这炼心夜幽花虽然不算太过珍稀，但也绝不常见，偏偏莫名其妙就出现在霖枫旧居，时间嘛，正是他参加宗门大考，重伤陆霖杉的那一天。”顾风华虽然有神棍的潜质，却没有神棍故弄玄虚的坏毛病，很干脆拿出一株炼心夜幽花，然后给出答案。
这株炼心夜幽花不是害得陆霖枫心神大乱那一株，那一株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死了，而是她从灵心净土中找出来的。当然，来自何处并不重要，让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陆霖枫当初重伤陆霖杉，是因为这个缘故？”马上，台下就再次响起惊呼之声。
这也正常，顾风华说得这么明白，就连一向智力堪忧的洛恩恩想必都能听得明明白白，又何况旁人——可怜的洛大小姐，再次躺枪。
“不太可能吧，也许只是巧合呢？”也有人怀疑的说道。
这几年来，所有人都对陆霖杉的遭遇同情不已，也对陆霖枫当初的卑劣行径深恶痛绝，将他视为宗门之耻、陆家之耻。陆霖杉对陆霖枫百般欺凌百般羞辱，他们非但没有劝阻，还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甚至背地里推波助澜。
如果陆霖枫真是被人陷害被人冤枉，那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呢？
4545他竟然没有否认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什么炼心夜幽花，偏偏这株炼心夜幽花还出现在陆霖枫的住处，再巧也不可能巧成这样吧。”
“我当初就觉得奇怪，陆霖枫虽说性子是怪了一点，但又不傻，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原来是这个缘故。”
“是啊，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傻成这样吧。”那人话声才落，其他人就纷纷反驳道。
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陆寒松表面依旧保持着平静，装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后背却已被冷汗湿透。
本以为这些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就连宗主大人都毫无察觉，谁料到被顾风华一一道来，竟是没有半点偏差。
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妖孽啊？陆寒松内心越来越是不安，也越来越是恐惧，连脚下的鞋底，都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多想，全力运转心法，想要破开那心神禁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陆老宗主的居处，应该也有一株玉霜琉璃竹，也有一株炼心夜幽花，他根本不是被陆霖枫气得心神大乱，而是被你暗下毒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陆寒语当年力战而亡，也是你暗下毒手，他根本不是死于正雷宗之手，而是死在你的手里！”顾风华突然怒声喝道。眼中神光一现，仿佛一道闪电，直刺陆寒松的心间。
“你、你怎么知道的？”陆寒松正在全力运转功法，想要破开心神禁制，听到这话如遇雷击全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不错，陆寒语的确不是死于正雷宗之手，而是死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是他暗中下毒，陆寒语怎么会在那种生死关头“旧伤复发”？事实上，正雷宗中途截杀，时机地点拿捏得恰到好处，也是他通风报信，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又怎么会陷入重围，被逼入绝境。
这，才是他心里隐藏最深的秘密！
顾风华的话，象一记惊雷，重重的劈在他的心底，他心中再次发出那难以置信的呼喊……不，不对，这一次不再是在心底呼喊，而是放声惊呼。
可是，明明自己心神受制口不能言，怎么这一次，竟然毫无阻碍的将心中的惊呼喊出声来。话一出口，陆寒松就意识到了不妙。冷汗，顺着面颊滚滚而落，他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台下，所有云川宗弟子都是一脸惊愕，就连太上长老等人都惊呆了。
虽然顾风华说的这一切都有理有据，他们再不怀疑陆霖枫修炼无成、重伤堂兄其实都是被人陷害，甚至都相信宗主大人落到如今的地步同样也是遭人毒害，但到底是不是陆寒松所为，却还是没有真凭实据，如果陆寒松矢口否认，谁又能把这一切扣到他的头上。就算所有人都对他起了疑心，甚至认定是他做的，又能将他怎样？
他最大的损失，也无非就是失去本已到手的宗主之位罢了。
可是陆寒松说了什么，他竟然没有否认，而是惊问顾风华是怎么知道的，这岂不就是承认了顾风华的说法，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暗中所为！
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说出这种傻话吧？再说他处心积虑，阴谋算计了这么多年，所有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足以看出其心思之慎密绝非常人可比，更不应该说出这样的傻话。
可是，他偏偏说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4546至于那个最大的秘密
好一阵子，众人才回过神来，又疑惑的朝着顾风华风华望去。只见一只体形娇小身姿优美的狐狸伏在她的肩头，一条条美丽的狐尾轻轻摇晃，散发出如梦如幻的五彩霞光，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充满魅惑，夺人心魄。
“九尾幻狐！”太上长老惊呼一声。
这，不正是传说中可以迷乱人心，蛊惑心神的九尾幻狐。
其实，传说中的九尾幻狐不止这一个名字，不同的地方，称法也略有不同，有人称它为幻狐，有人称它为灵狐，也有人称它为妖狐，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所有关于狐狸精的美丽或者不太美丽的传说，都是由它而来。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难怪陆寒松傻乎乎的亲口承认，原来不是他真的傻，而是这九尾幻狐的功劳。
看着陆寒松那一脸的失魂落魄，那滚滚落下的冷汗，顾风华嘴角微微上翘，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这不是她第一次借用小狐狸精魅惑人心的天赋神通，上次在观星城收拾杨云开，靠的也是这一招。
不过和杨云开相比，陆寒松不但实力更强，也更为谨慎，心志更是不知道比他坚韧了多少倍，顾风华很清楚，单靠居居的天赋神通，根本不可能魅惑他的心神。
她之所以和陆寒松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陆寒松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次次的惊骇之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本坚如磐石的意志，不知不觉被顾风华打破，心神也渐渐变得混乱。最后，在顾风华道出那个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时，终于说出一句怎么都不该说出口的傻话。
不过，直到最后一刻，他的意志其实都没有真的崩溃，之所以说出这句傻话，还是因为顾风华不惜大幅损耗自身神念，再配合小狐狸天赋神通打在他心神之中的那道禁制。
禁制突然消失，原本只在心中响起的呼喊便脱口而出，他自己竟是全无察觉，还是话声回荡于耳，他才蓦然惊醒，只是这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一切，说来简单，其实却是耗费了顾风华无数心思。
至于那个最大的秘密，她就完全只是推测了。她也有过担心，如果陆寒语的死和陆寒松全无关系，自己的猜测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很可能让他恢复清醒，到那时可就前功尽弃。
但是没办法，陆寒松城府太深，意志太过坚韧，不下点猛药的话，还真拿他无可奈何。
还好，她的运气不错，陆寒松果然才是杀害陆寒语的真凶，被她一口道破真相，心神大乱之下，终于落入圈套。
原来，陆寒语竟是死于陆寒松之手；原来，陆霖枫修炼无成、在宗门大考中误伤同门，以及这次所谓的盗取天地玄心丹，也是陆寒松的陷害；甚至宗主大人神智失常最后走火入魔，同样也是陆寒松暗下毒手！
谁能想到，以温良和善宽厚仁德著称的五长老，竟是如此的卑鄙无耻，如此阴险毒辣。望着陆寒松那冷汗长流的苍白脸色，所有人都是神情复杂，或痛心，或愤怒，或悲哀。大殿前，再次一片死寂。
4547我无话可说
其实，即便到了这一步，陆寒松也不是完全没有辩解的机会，他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自己是被九尾幻狐魅惑心神才说出那样的傻话，即便无人肯信，好歹也能找到活命的理由。可是，在顾风华的有心算计之下，他的意志一步步被催毁，最后完全崩溃，脸上的惊惶已经证明了一切。
“血口喷人，不是这样的，她在血口喷人。”陆霖杉两眼无神，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好似也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演戏，你想演给谁看？顾风华撇了他一眼，轻蔑的冷笑。
“陆寒松，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太上长老终于开口，对陆寒松说道。
“我无话可说。”陆寒松知道，事已至此，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反倒是平静下来，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个无话可说。身为陆氏族人，竟然做出这等欺师灭祖天理不容之事，你对得宗主大人一番厚爱，对得起陆家列祖列宗吗？”太上长老痛心疾首的骂道。
“哼，好个一番厚爱。陆寒语活着的时候，你们有谁正眼看过我一眼，若不是他死了，陆正亭那东西又疯疯癫癫，你们谁舍得将修炼资源浪费在我的身上，又有谁舍得让我坐上长老之位？恐怕我这一生都难有出头之日吧。”陆寒松也豁出去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惭愧，反倒满是讥讽。
“放肆，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义之徒，竟然还敢对宗主大人不敬，还敢强辞夺理！”几名长老齐声喝骂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陆氏宗家嫡传，这一代只有我和陆寒语两人，他死了，本该由我继少宗主之位，可是呢，那老东西迟迟不愿新立少宗主，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孙儿身上，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凭什么，凭什么？”陆寒松愤怒的吼道。
听到他的话，几名长老倒是怔了一怔。
陆氏执掌云川宗多年，一代代的开枝散叶下来，也有宗家和分家之别，宗家后人便被称为嫡传子弟。按照自古传来的规矩，宗主一向都是从宗家嫡传子弟中择优而选。
到了陆寒语这一代，嫡传子弟便只有他和陆寒松两人，也就是说，陆寒语死了，的确是应该由陆寒松继任少宗主才对。可是陆正亭对却他视而不见，只是想方设法的为陆霖枫伐脉洗髓，摆明了就是想等他长大以后继任少宗主，进而接掌宗主之位。
陆寒松心存不满，似乎也情有可原。
“哼，说得好像你多委屈似的。别忘了，陆寒语就是死在你的手里，这少宗主的位置，原本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时，顾风华冷笑着说道。
“不错，若不是你害死寒语，这少宗主之位跟你有何关系。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巧令舌簧，你以为我样我们便会放过你吗？”太上长老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陆寒松绕了进去老脸微微一红，羞愤加交的怒斥道。
4548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错了，我并没有指望你们放过我。而是希望你们体谅我的难处，在我继任宗主之后，抛开成见，与我齐心协力振兴宗门光耀门楣。”陆寒松正色说道。
“都到这个份儿上，你竟然还想染指宗主之位，哈……哈哈！”听到他的话，太上长老微微一怔，随后气急反笑，因为太过愤怒的缘故，差点笑岔了气。
其他人也惊讶的看着陆寒松，做出这么多么多丑事，不被碎尸万断都是老天保佑了，居然还敢打宗主之位的主意，莫非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坏掉了？
“你觉得，你们还有选择吗？”陆寒松冷冷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陆氏宗家嫡传这一代只剩下你一人，这宗主之位就非你莫属？不止几位长老，其他云川宗弟子都是勃然大怒。
“哼，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陆氏后人还少了吗，事急从权，大不了先从分家中选个合适点的，或者由太上长老暂时接掌宗主之位，等以后陆霖枫长大了，实力也上去了，再将宗主之位禅让于他就是，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选择。”有人怒声吼道。吼完才发现，旁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呃……两条腿的蛤蟆，好像连自己一块儿骂了进去。那人挠挠脑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没有说错，你们的确没有选择。”就在这时，场中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一名个头不高，身着黑色圣袍的老者一脸傲然，朝着宗主大殿走来。
“你是什么人？”此人一看就不是云川宗的人，十余名云川宗弟子同时拔剑，将他团团围住。
被一柄柄雪寒长剑直指身上各处要害，老者却是视若无睹，双掌随意一挥，就听见那些云川宗弟子齐声闷哼，同时腾空飞出，落地之时都是鲜血狂喷。
“大胆！”太上长老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见他不声不响一出手便伤了自家子弟，更是怒不可遏，飞身朝他一掌拍出。
“哼。”黑衣老者冷哼一声，迎面一掌拍来。
“轰！”双掌相交，闷响声起，太上长老步了那些年轻弟子的后尘，也象断线风筝一样飞出了去。
“长老大人！”另几名长老飞身而起将他接住，却被那巨大的力量带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到大殿墙壁才稳住身形。
只见太上长老脸色一片死灰，显然受伤不轻，另外几名长老也是脸色苍白，胸口急剧起伏。
仅仅轻描淡写的一掌，便重伤太上长老，这人好可怕的实力！所有云川宗弟子都是大吃一惊，齐齐拔出长剑，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你太让我失望了。”黑袍老者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陆霖松的跟前，摇头说道。
“大人，我谋划多年，原本的确是万无一失。不过你也看到了，若不是这死丫头，宗主之位早已是我囊中之物，这事真不能怨我啊。”陆寒松再无先前的镇定，急急忙忙的解释道，额头又渗出一层细汗。
“罢了，人算不如天算，我不怨你。”黑袍老者点了点头。
4549还真是有缘啊！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亲眼目睹，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的确怨不得陆寒松，要怨，也能怨顾风华！
“你是何家宗门的弟子，师承何人？”于是，黑袍老人扭头望向顾风华，黑着脸问道，身上也释放出一股沉重的的威严。
如果换成寻常同龄圣师，在这样的威严之下多半惊惶难安，甚至战战兢兢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顾风华连段青云长孙落苍那种君使级别的强者都敢正面抗衡，又哪会把这种威压当回事，依旧从容不迫神情淡然。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顾风华说道。
“老夫滕宏图！”黑袍老者挺胸说道，虽然个头瘦小，却自有一身傲气。
“滕宏图，战心宗大长老！”此言一出，台阶下便响起一片惊呼之声，就连云川宗太上长老等人都是骇然色变。
灵极域十八圣宗，战心宗并不是实力最强的，但是行事狠辣出手无情，却是最令其他宗门忌惮的。而战心宗五大长老，更是让灵极域大大小小的宗门闻之色变。
这五位长老实力一个强过一个，手段也一个狠过一个，其中实力最强，手段最为狠毒的，便是大长老滕宏图。据说，这些年毁在他手里的大小宗门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死在他手中的宗门强者更是不计其数。
战心宗！顾风华也吃了一惊。当初在观星城外结下大仇的温云候等人便是战心宗弟子，没想到才到灵极域，又遇上了战心宗，还真是有缘啊！
“滕长老，我云川宗与你战心宗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你此举是何用意？”太上长老终于缓过气来，对滕宏图说道。
“是何用意你真猜不出来吗？你们也不用废话了，交出宗主之位，我便当没来过云川宗。”滕宏图倒也磊落，没有掖着藏着，直截了当的说道。
其实看到滕宏图在这种时候现身，谁会猜不到他的来意，太上长老有此一问，只是想确定一下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毫不掩饰，说得如此的干脆直接。
“陆寒松，你欺师灭祖陷害同门也就罢了，竟然还伙同外人谋夺宗主之位，你、你真想毁了我云川宗万年基业吗？”太上长老指着陆寒松，又痛心疾首的骂道。
在无极圣天，为了宗主之争，同门相残兄弟反目都是常事，太上长老早已司空见惯。陆寒松的所作所为虽是天理不容，但也并不稀奇。可是，勾结外人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勾结的还是战心宗这种恶名昭著的圣宗，正所谓与虎谋皮，他这么做，就不怕断送了云川宗万年基业？
“太上长老多虑了，滕长老答应过我，绝不会打我们云川宗的主意，若我们云川宗日后有难，战心宗还会全力相助。”陆寒松说道。
“哼，不打我们云川宗的主意，若是有难还全力相助，那他战心宗图个什么？”太上长老冷笑连连，要不是伤得太重，他真想一巴掌拍到陆寒松的头上。
4550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他才不相信，陆寒松阴谋算计了二十余年，将云川宗上上下下哄得团团乱转，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我们的确有些事需要云川宗帮忙，不过你放心，此事对云川宗毫无妨害，事成之后，我们还有厚礼相谢，日后云川宗若是有事相求，我战心宗必会全力相助。”滕宏图插嘴道。
以他的身份、实力，还有脾气，原本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最后传得人尽皆知，所以才难得的解释了几句。
“滕长老太看得起我云川宗了，我云川宗不过区区一个中品宗门而已，哪能帮上战心宗的大忙，滕长老如果没有的别的事，就请回吧。”太上长老强忍心中怒火，说道。
虽说滕宏图与陆寒松狼狈为奸，助他谋夺云川宗宗主之位已是犯了大忌，但陆正亭走火入魔，他自己又身受重伤，哪有资格与滕宏图计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灵极域的大小宗门传承不易，更懂得这样的道理。
“陆同光，你真以为你云川宗还有选择的余地，今日若是不将宗主之位传于陆寒松，不助我战心宗一臂之力，休怪我滕宏图出手无情！”滕宏图为了宗门大计，已经再三忍让，却没想到对方油盐不尽，终于动了真火，指着太上长老的鼻子破口骂道。
心里更是一阵冷笑：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把我滕宏图当成了病猫，那些被我一手灭掉的宗门，你当都是说着玩的吗？
“陆寒枫欺师灭祖罪该万死，就算你将我们云川宗杀得鸡犬不留，我们也绝不会让宗主之位落到这种无耻之徒的手中。”太上长老艰难的站起身来，拔出长剑坚决的说道。
“对，就算我们云川宗弟子死得一个不剩，都绝不会让这种无耻之徒得逞！”其他几位长老和台下的一众云川宗弟子也手举长剑齐声高呼。
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好歹也要留得住青山才行啊。战心宗可没有什么善男信女，身为战心宗大长老的滕宏图更不是什么好人，他助陆寒松谋夺宗主之位，也绝不可能象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天知道他有什么企图。
如果真让陆寒松坐上宗主之位，估计也就离灭宗不远了。与其那时候再来后悔，倒不如今天拼死一搏，至少还能死得轰轰烈烈。
一时之间，台下群情激奋，剑光雷动。虽然实力肯定都是远远不如滕宏图，但人多势众，却也气势惊天。
“也好，不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你们怕也不会甘心。”滕宏图却是毫不动容，一边说，一边朝太上长老走去。
他并未拔剑，但身上喷薄而出的气势，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紧紧握住剑柄，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场中一片肃杀。
“我说老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就在这时，顾风华突然开口说道。
滕宏图皱皱眉，停下脚步，扭头朝顾风华望来。
4551这下终于有了答案
原本他还想问出顾风华的来历，被太上长老一打岔，他也就懒得多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小丫头明显来头不少，若是问得太明白，有的事反倒不好收场。不如大家心照不宣，就这样揭过去算了——事实再次证明，顾家五小姐的确很有成为一名优秀神棍的天赋，一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下来，不但骗过了云川宗众人，甚至还骗过了滕宏图这样的圣宗长老。
不过，滕宏图的愿望落空了，顾风华和他显然没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毫不畏惧的与滕宏图对视，她的嘴角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顾风华，我知道你有点来头，不过我战心宗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今日坏我大事，我看在你家长辈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若是还敢胡搅蛮缠，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滕宏图马着脸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寒松用来毒害陆霖枫的碧渊青蝶涎应该就是你给他的吧，那株玉霜琉璃竹应该也是你战心宗的手笔吧，对了，还有陆寒语的死，应该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顾风会没理会他的威胁，自顾自的说道。
“不错，不止这些，陆正亭心神错乱，也是我的手段。”滕宏图毫不否认，爽快的说道。
此言一出，台下再次哗然。
原本以为陆寒松是为了稳妥起见，才与战心宗暗中勾结，请来滕宏图助阵。没想到，他们在近二十年前就已经勾结成奸！
想想也是，陆寒松的资质顶多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以他当年的实力地位，怎么可能找到碧渊青蝶涎这样的上古奇毒，怎么可能找到玉霜琉璃竹这样的奇花异草，若无滕宏图暗中相助，就他当时的实力，连暗中对陆寒语陆正亭下毒的机会怕都没有。
这样说来，他也是害得陆寒语英年早逝，害得陆正亭神智错乱、害得陆霖枫蒙受不白之冤的罪魁祸首之一。就连陆寒枫母亲的死，都和他不无关系。
“果然如此。”顾风华先前也在奇怪，以陆寒松的实力地位怎么可能找得到碧渊青蝶涎和玉霜琉璃竹，从而使出得那种阴毒至极同时又巧妙至极的手段，这下终于有了答案。
“不、不，假的，都是假的，你们说的都是假的。”突然，一道歇斯底里的吼声响起。只见陆霖杉泪流满面看着陆寒松，赤红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也写满了痛苦。
顾风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本来还以为他们父子齐心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可是看陆霖杉这样子，莫非自己看错了，他其实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霖杉……”陆寒松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终于露出几分愧色。
看到这父子两人的举动，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
这些年来，你们父子二人一个在暗，一个在明，费尽心机谋害陆寒枫，想要将他赶出云川宗，从而扫除最后的阻碍，这时候冒出来装什么好人？难道你以为哭上几声，流几滴眼泪，我们便会对你另眼相看？拜托，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该长点心眼了吧，真当我们傻啊。
4552终于确定了
可是很快，他们又注意到陆寒松眼中的愧色，心中同时想起另一件事来：陆霖枫之所以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就是因为当初在宗门大考中重伤陆霖杉的缘故。
那时的陆霖杉，只靠自己的努力便修炼到了玄圣之境，被不少人视为云川宗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几位长老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而当时的陆霖枫却是表现平庸，已经泯然众矣，不出意外的话，少宗主之位迟早落入他的手中，只要不犯大错，继任宗主也只是迟早的事。
他少年得志，前途一片大好，怎么舍得废掉灵根自毁灵根？就算是为了谋害陆霖枫，也没必要搭上自己吧。
难道，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真的毫不知情？
“想要成就大业，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身为人子，为父尽孝也是理所当然。你这个儿子虽然有点资质，但只能算是勉强得去罢了，以后再生一个就是。”陆寒松目光闪烁着，迟迟没有说话，倒是滕宏图不耐烦了，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原来真的是他！”
“霖杉，等为父坐上宗主之位，一定想办法帮你治愈灵根，就算治不好，也必会保你一世荣华。”见滕宏图已经说出答案，陆寒松终于开口说道。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陆霖杉满目凄然的望着父亲，流出的泪水都带着血丝。
“你这个老匹夫，如果不是你，我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要杀了你！”陆霖杉突然一声怒吼，拔出长剑朝滕宏图冲去。
虽然心中悲痛欲绝恨意滔天，但他还是不愿向父亲出手，只能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泄在滕宏图的身上。
“霖杉！”陆寒松惊呼一声，想要出手阻止，但是看到滕宏图那冷酷的面容，却又犹豫了一下。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陆霖杉已经来到滕宏图的面前，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可惜当年被陆霖枫一剑所伤，他灵根也遭受重创，修为毁了大半，这几年虽然苦修不缀，却也只有法圣之境的修为。
这样的修为，放在无极圣天便与常人无异，滕宏图又哪会放在眼里，只是屈指一弹，便听见“叮”的一声脆响，陆霖杉手中长剑寸寸断裂，人也象被巨石巨中，重重飞了出去。
白色的圣袍下，很快就就渗出细细的血点，渐渐的盛开，将圣袍染得血迹斑斑。显然，他体内经脉也如那长剑一样寸寸破裂。
顾风华深深的看了陆霖杉一眼，终于确定，他真的是对陆寒松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陆霖杉灵根受创并非作伪，如今经脉又伤成这样，通常来说，最后一点修炼的机会都彻底破灭，就算要演戏，也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演戏演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
陆霖杉靠着大殿墙壁，似乎还要大骂，但才一张嘴，就大口大口的涌出黑血。陆寒松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可是看到滕宏图那一脸的冰冷，又停下脚步，咬牙扭过头去。
4553你拿什么与我计较？
“这也太狠毒了吧，害别人也就算了，竟连亲生儿子都害。”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听到他的话，台下又是一阵哗然。
望着陆寒松，所有人都是一脸鄙夷，而望着陆霖杉，则满是同情。
看到这一幕，云川宗上上下下更是感到一阵悲哀，为陆霖杉而悲哀。
不过，陆霖杉毕竟是陆寒松的儿子，而且这几年对陆霖枫百般羞辱，百般欺凌，就算他不知道父亲做过些什么，也是变相的助纣为虐。众人即便对他的遭遇心生同情，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
陆霖枫久久的望着陆霖杉，暗暗叹了口气，来到他的身边，拿出几枚圣丹喂进他的嘴里。
陆霖杉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陆霖枫那还是略显苍白的脸色，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眼中又滚出两行泪水。
看到陆霖枫的举动，所有云川宗弟子都是暗暗动容，眼中再无往日的轻蔑敌视。顾风华也微微点头，欣慰一笑。
“顾风华，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可以走了吧？只要你不再插手我战心宗的事，先前的事我不会与你计较。”滕宏图看都不再多看陆霖杉一眼，倒背着双手，一脸傲然的对顾风华说道。
本该水到渠成的事，因为顾风华的缘故横生枝节，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他已经很不耐烦了。要不是顾忌顾风华的来头背景，他早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勾结陆寒松，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计较，现在应该是我们和你计较才对吧。”顾风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滕宏图。
“你说什么？”腾宏图眉梢一挑，双眼寒光迸现。
对顾风华，他已经是一忍再忍。本以为以自己的名头，愿意对她网开一面，她怎么都该感激涕零，然后夹着尾巴离开云川宗才对，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计较，你拿什么与我计较？
“陆寒语前辈与我家长辈有旧，我与陆霖枫姐弟相称。即然你承认陆家祖孙三代都是为你所害，我自然要为他们讨回公道。”顾风华说道。
“哈哈哈哈，你想为他们讨回公道！”听到顾风华的话，滕宏图先是一怔，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年来，被他一手所灭的宗门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死在他手上的各宗强者更是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还从来没有听说有谁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不错，自行了断吧，我给你一个全尸。”顾风华点点头，接着说道。
“你让我自行了断，你居然让我自行了断，哈哈……哈！”滕宏图差点笑得接不上气来。
他之所以没急着对顾风华出手，不过是顾忌她身后的宗门而已，莫非她真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成。自行了断，自行了断，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自行了断？听到顾风华的话，一众云川宗弟子也是神情怪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