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2真正的釜底抽薪
“这么年轻就当上府监了？”有年轻弟子惊讶的上下打量着顾风华。
“不是说清元道府上任府监大人留下的几名弟子都意外身陨，府君大人和二位府正又都是一脉单传吗，她怎么当上府监的？”旁边另一道府的年轻弟子对清元道府的情况有些了解，疑惑的说道。
“或许，是哪位大人代师收徒吧？”一名心思活泛的年轻弟子猜测着说道，倒是一语中的。
当然他说的猜得并不全对，不是哪一位大人代师收徒，而是清元道府府君和两位府正一起代师收徒。也就苏光欠了顾风华太大的恩情，没好意思开这口，不然就是四位大人一起代师收徒了。
“代师收徒，那她该有多好的资质？”先前那名年轻弟子又深望了顾风华一眼。
通常来说，就算资质再好，也该由府君或者府正收入门下才对。代师收徒，岂不意味着她的资质已经远远超过了府君府正，以至于他们根本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以师者自居。
“废话，若不是资质奇佳，寇府监怎么会以道体丹相赠。”有人撇了撇嘴，象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说话那人。
是啊，能让寇初晨如此看重，仅仅为了结个善缘，不要任何报酬，直接将三枚道体丹拱手相送，她的资质还用得着多说吗？
望着顾风华，各大道府年轻弟子的眼中都写满了羡慕。
而各府府君府正府监却是没有一人开口，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寇初晨一眼，又看了顾风华一眼。
尽管寇初晨话说得好听，望向顾风华的目光里更是写满了长辈看晚辈的欣赏，但他们才不相信他这么做是因为顾风华的资质，更不相信他仅仅是为了结个善缘。显然，正阳道府这是在不遗余力的拉笼顾风华，说得更明白一点，是收买！
旁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林远堂几人当然更加明白。
原本以为，寇初晨展露这一手炼丹之术，是为了拉笼各大道府。现在才知道，他们还是小看了正阳道府的险恶用心，他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收买风华！
若是连堂堂府监都被如此收买，清元道府必定会成为整个无上天最大的笑柄。其他道府看了多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算他们日后被正阳道府杀得鸡犬不留，恐怕都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更不会有人施以援手。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啊!
又惊又怒，林远堂几人全身轻颤，望着寇初晨几人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
“还不快谢过寇府监，这种大好机缘，别人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啊。”身边，一名年轻的道府弟子着急的对顾风华说道。
虽说顾风华有个府监的身份，但看起来太过年轻，这名年轻人很自然的将她当作同辈中人，见她迟迟没有开口，都忍不住替她着急了。
“是啊，我们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另一名道府弟子见状更是急得跳脚。
5883她一定是疯了！
为了得到这三枚道体丹，他们各家府君差点抢破脑袋，如今甚至不得不违心投效于正阳道府，这个顾风华道好，别人送货上门，她居然傻乎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点啊，快点道谢啊，一会儿寇府监改变主意，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人伸长脖子，死死盯着顾风华身前那三枚道体丹。
看这架势，如果顾风华再不开口道谢，再不接过道体丹，他就要冲上去代劳了。
听到众人的催促，林远堂和庄梦蝶几人心中五味陈杂，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又是憋屈，又是不安，竟然不敢去看顾风华的眼睛。
“道体丹我自己就能炼制，要他的做什么？”顾风华终于开口了，可是说出的话却如一块巨石自九天飞落，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万丈波滔。
她，她在说什么，她自己就能炼制道体丹？
这可是三品道丹啊，连寇初晨这样的丹道奇才，这种化圣之境的强者炼制起来都是异常辛苦，她怎么可能炼制？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顾风华，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甚至脑子里都是一片迷茫。
不过，顾风华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们很快恢复清醒。
“好意心领了，这几枚破丹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顾风华一挥手，象赶苍蝇一样，将三枚道体丹“赶”回了寇初晨的身前。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看着顾风华那轻蔑的神情，所有人心里都生出同样的想法。
这可是道体丹、道体丹啊。即便三品丹道大师都未必能够炼成的道体丹，居然被你说成了破丹！
好吧我们知道你清元道府与正阳道府乃是世仇，你不愿受他嗟来之食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吧。
更重要的是，这么珍贵的道体丹，你不要就罢了，可以让给我们嘛，就这样象扔垃圾一样的扔回去，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心都在滴血啊？
林远堂和庄梦蝶几人也是同样的惊讶，不过和其他人的心如刀割不同，他们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顾风华，感动得两眼一片赤红，眼眶也是一片湿润。
如果换成他们，面对寇初晨如此利诱，当然也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不要忘了，他们本身就是清元道府的弟子，甚至是清元世家，拒绝正阳道府的收买拉拢本来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可顾风华不同，虽然身居府监一职，但到清元道府不过半个多月功夫，对清元道府能有多少感情？
扪心自问，若是换作他们处在顾风华的位置，怕都很难拒绝寇初晨的“好意”。
“你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老夫炼制的是何等道丹？”寇初晨本人更是被顾风华的话震得发蒙，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脸气愤的喝问道。
“看清楚了，不就是道体丹嘛，还是一枚玄阶，两枚黄阶。”顾风华撇了撇嘴说道。
什么叫“还是一枚玄阶，两枚黄阶”，这“还是”二字，似乎充满了鄙视的味道啊？寇初晨闻言眉头一挑，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5884这种玩笑别乱开
“好，好，刚才听你说你也能炼制这道体丹，老夫今日倒要开开眼界。
你若炼成了，老夫自是无话可说。可你若是炼不成，哼哼……”寇初晨说到后来连连冷笑，眼中闪过一道浓浓厉色。
为了能将清元道府彻底抹杀于无上天，为自家道府永除后患，他主动向顾风华示好，其实已是屈尊纡贵，没想到顾风华竟然全不领情。
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将他辛苦炼制的道体丹称为破丹，做人要实诚，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
寇大府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各府强者都是心头一凛。
各大道府都设有府监一职，下察弟子上督府君，专纠不法之事，平日里连府君府正都要让他三分。所以在各大道府，府监的脾气都不会太好，寇初晨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冷血无情。
顾风华拒绝他的好意驳他面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他辛苦炼成的道体丹贬得一无是处。对寇初晨这种人来说，这和大庭广众之下吐他一脸唾沫都有什么差别，他可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没有那种唾面自干的涵养心性。
今天顾风华若真能炼成道体丹也就罢了，若是炼不成……除非她当众反手再狠狠给清元道府一记耳光，就此叛出师门，老老实实投入正阳道府门下，否则怕是很难完完整整的离开此地了。
“风华师妹，这种玩笑怎么可以随便乱开！”陈思缘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都顾不上抹去眼角感动的泪光，就一脸焦急的对顾风华说道，同时拼命的递着眼色。
“对对对，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风华师妹刚才说着玩的，大家不要当真，都不要当真啊。”庄梦蝶也打着哈哈打起圆场。
虽然顾风华刚才的举动令他们深受感动，同时也狠狠出了口恶气，但他们也知道，这一下顾风华可把寇初晨得罪惨了，如果不赶快糊弄过去，怕是不好收场。
“药可以乱吃，话是可以乱说的么？再说，我看顾府监方才所说，可不象是开玩笑啊。”可惜，寇初晨哪会那么容易被他们糊弄过去。
他淡淡一笑，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吹去茶沫，看着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目光却更是森冷。
“寇府监，风华年轻气盛，有时候说话没个分寸，刚才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还望府监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后生晚辈一般见识。”林远堂表面看起来不象庄陈二人那么焦急，心里却是更加的担心，挤出一脸勉强的笑容对寇初晨说道。
“若是寻常弟子，年轻气盛胡言乱语，我还真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交由你们清元道府自家教导就好。但顾府监可不是寻常弟子，身为府监，什么事能做不能做，什么话能说不能说，这都不知道吗？”寇初晨捧着茶杯，依旧那幅不急不躁、但也不依不饶的模样。
不用再多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件事是难以善了了，除非顾风华给寇初晨一个交待，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顾风华年轻绝美的面庞，不少府君府正眼中都露出同情和惋惜之色。
5885我不是在开玩笑
年纪轻轻，便坐上府监之位，她的资质自不用怀疑。面对道体丹的诱惑，都能毫不动心，也足见其品性高洁。若是不出意外，此女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说不定清元道府都会因为她的缘故再现昔日荣光。
但是可惜，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啊，拒绝就拒绝吧，非要逞那口舌之利干什么？这下把自己逼入绝境，若是不能给寇初晨一个交待，大好资质必定一朝尽毁。
可若是给了他交待，就此叛出清元道府投入正阳道府，也必定声名狼籍，想必日后在正阳道府也不会有什么出人投地的机会。
林远堂几人当然也能看出顾风华此时的境地是何等的紧迫，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绝然。
从顾风华此前的举动来看，要她叛出清元道府投入正阳道府应该是不可能的。这让他们欣慰不已，但不投入正阳道府，此事就无法善了。实在不行，他们就只能强行杀出正阳道府。
不过，别人可是五名化圣，这里又是正阳星域，以他们的实力，杀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难道，清元道府覆灭就在今日？
冷汗，顺着面颊滚滚落下。写在他们眼中的哪里是绝然那么简单，分明就是绝望。
“谁跟你们说我在开玩笑的？”就在这时，顾风华看了他们一眼，莫名其妙的说道。
“什么！”看到顾风华疑惑的目光，林远堂和庄梦蝶等人都是一怔，四周各府府君府正府监也是一怔，连寇初晨和曹方义等人都是蓦的一怔。
没再多说，顾风华一挥手，直接拿出了妖木鼎。
寇初晨等人的居心，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寇初晨，她其实更加的愤怒:区区几枚丹渣，居然就想收买她顾风华，想当众离间她与清元道府，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你若是拿几枚一品天阶道丹出来，我就算不为所动，好歹也要给你几分面子。可是你象打发叫花子一样，拿几枚三品道丹……哦不对，是三品丹渣出来打我的脸？那就不好意思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也只好一巴掌扇回去好了。
还好，各府人等没听到顾家五小姐的心声。别忘了，先前为了那三枚丹渣，他们差点抢破脑袋，连面子都不要了的。顾家五小姐这一巴掌，是典型的群攻技能啊。
顾风华没意识到这一巴掌差点扇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先细细检查了一遍丹炉。比起前两天，妖木鼎灵意又强了几分，炼制道丹想必更加的得心应手，顾风华当然也更有把握。
然后，她又开始准备道灵草。虽说道体丹在《天录》并无记载，但那名悟出此丹的前辈心胸广阔，早已将丹方和炼制之法公诸于世，所以寇初晨刚才炼制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隐藏，顾风华早就将所需道灵材的种类、份量、炼制手法等等记得清清楚楚。
桌上就摆放着现成的道灵草，她一株株的挑选，按份量去除不需要的部份。
其实灵心净土中就种植着不少道灵草，不过全是幼苗，这才十几天功夫，哪有那么快长成。
仔细整理着道灵草，顾风华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风华？”苏光见状下意识的问道。
5886他此刻当然不会想到
“还缺了一味七寂道生花。”顾风华说道，说话的时候神情有点莫名的惆怅。
以前在无极圣天的时候，她随身带着灵心净土这个药园，里面种着她从天极大陆到无极圣天四处收集的奇花异草，需要炼丹的时候从来不用为药材的事担心，久而久知就成了习惯。
如今到无上天时日尚短，习惯还没改过来，突然遇上药材不齐的情况，感觉还真有点怪异。
“风华师妹，你真能炼制道体丹？”林元堂问道。
直到现在，他们进了还没能从顾风华先前那番话所带来的惊愕中完全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怀疑之色。
“如果炼不成的话，那老头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啊？”顾风华自嘲似的说道。
她是在打趣，可是旁人本就不相信她能炼成道体丹，听到这话，很自然的就觉得她是覆水难收，死马当活马医，炼得成炼不成都只能硬着头皮去炼了。
“那我们想想办法吧。”林远堂和庄梦蝶等人不想泼她冷水，虽然神色变得更加低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四周各府的长桌上望去。
可惜看了一圈，却没发见七寂道生花的踪影。
“我身上正好有一株七寂道生花，你拿去用吧。”倒是旁边的韩道成韩府君越看顾风华越觉得惋惜，暗暗叹了口气，拿出一株七寂道生花递给顾风华。
“多谢韩府君，这株七寂道生花我先借用一下，以后必定加倍奉还。”顾风华接过七寂道生花，感激的说道。
以后……韩道成很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以后。至于加倍偿还什么的，他是更不会多想了。
这时的韩道成当然不会想到，这株七寂道生花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回报。
道灵草一一整理完毕，顾风华打出手印。
毕竟是第一次炼制三品道丹，而且见众人对道体丹又是如此的看重，她当然不会象以前那么随意，手印打得异常的缓慢。
不过尽管如此，随着那纤美白皙的手指不断变化，丹火摇曳而出，依旧带给人一种清新空灵的飘逸美感。
“莫非她真能炼制道体丹？”有人惊讶的说道。
“别说，看她这手印打得如此娴熟，隐隐间竟有几分大道天成之感，说不定她还真能炼成。”身为各府府君府正府监，在场众人眼力都不差，马上就有人眼前一亮，期待的说道。
“她若真能炼成，我们岂不是有福了。”闻言，那些年轻弟子也激动起来。
清元道府和正阳道府不同，当年鼎盛之时，虽有些目中无人，但对其他道府却极为宽和，时不时就开放魔心谷和清元道池供各府弟子历练，甚至来自下界位面的修炼者登门相求，他们也不会拒绝。
而这些年日薄西山，清元道府更没有了架子，和他们各家道府的关系也更加亲近。若顾风华真能炼成道体丹，他们又好语相求，想必她怎么都不会拒绝。
“看她这样子，倒是的确修习过炼丹之术，而且造诣不低，不过想要炼成道体丹，怕是没那么容易啊。”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他们那么不切实际，也有人摇头泼起了凉水。
5887这都让他看出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最先投靠正阳道府的沧云道府府君严沧水。
“这倒也是，道体丹可不是寻常道丹，连三品道丹师都未必能够炼成，这位顾府监年纪轻轻，又哪有那样的能耐。”接下来泼凉水的，是灵云道府府君沐修玄。
他们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投靠了正阳道府，自然要与寇初晨同仇敌忾，怎能让顾风华出了风头。
“再说了，她若真有把握，刚才又哪会那般的底气不足。”同样投靠了正阳道府的紫霞道府府君梁观霞也开口说道。
听他们都这么说，再想想顾风华刚才那“底气不足”的自嘲，众人都是神色一黯，眼中希望的火光迅速熄灭。
就在这时，仿佛映证他们判断似的，顾风华突然手印一顿，停了下来，那原本摇曳生姿的器火也如时光静止，一动不动。
“看吧看吧，我就说了，道体丹不是那么好炼的。”严沧水又不失时机的说道。
“哈哈哈哈，才刚刚开始就炼不下去了么？小小年纪，竟敢在我寇初晨面前口出狂言，早早受点教训也好，免得将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寇初晨更是放声大笑。
“谁说风华炼不下去了？风华只是在细细感悟这炼丹之法，看能不能再完善一下，成丹之时提高一点品级。”苏光翻了翻白眼，不服气的帮顾风华辩解道。
虽说顾风华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是有点不妙，但他当年输光输一生的时候，嘴上都从来没被任何人占过便宜，一向死鸭子嘴硬惯了，哪能任由对头猖狂。
林元堂和庄梦蝶、陈思缘几人知道苏光的毛病，闻言都羞惭的低下头去。
其他各府人等也不忍直视，纷纷从顾风华身上收回视线：真当我们是瞎子，看不出顾风华已然技穷了吗？还提高品质，她能顺顺畅畅炼到最后，别炸炉炸得自己粉身碎骨就不错了。
而顾风华本人却是闻言一怔，心头惊奇不已：老赌棍眼力也太好了吧，这都让他看出来了。
先前小心翼翼，花了大量时间检查丹炉准备道灵草，可真到了开始炼制的时候，顾风华才发现这道体丹的炼制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多了。
其实这也难怪，她那几位兄长，可是传说中的天之四圣，表面归属于天帝管辖，论地位其实并不在天帝之下。他们手把手教她的炼丹之法，放在无上天都堪称绝世奇学。
而妖木鼎虽然还没能晋升道器，却也进入化道之境，灵意之强，也绝是寻常神器丹炉可比，炼制道丹更是事半功倍。
道体丹炼制艰难，说到底，还是因为诞生时间太短，炼制之法还不够完善罢了，但其品级终究也就是三品罢了，又哪能难得倒她。
她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下一处手印有点不对。按照这道手印，尽管也能炼成道体丹，但最后的成丹率肯定不高，而且品级也会象寇初晨一样，怎么炼都是玄阶黄阶的丹渣。
5888好，赌了！
堂堂顾家五小姐，无级圣天一代丹君器君，怎么能象那个糟老头一样炼制一堆丹渣出来。那不止是丢几位哥哥的脸，整个无级圣天的脸都要被她丢尽。
顾风华没急着继续，而是先稳住丹火，在心里推敲演练起那道手印。
“苏供奉，你对顾府监倒是信心十足啊。”寇初晨哪知道顾风华在想些什么，看到苏光那一脸桀骜之色，又是一声冷哼。
“那是当然，我家风华天资横溢，区区道体丹怎么难得倒她？也就是生不逢时，若是早生几万年，怕是连凌虚天帝都要为之仰慕，与她义结金兰，成就一桩千古美谈。”以前的输光输一生供奉赌博是从来没赢过，但跟人吵架也从来没输过，这时已然打破宿命，更不可能示弱了。苏光闻言更是一脸自豪的说道，却不知道顾风华什么时候就成他家的了。
听到这话，顾风华手一抖，丹火也跟着一晃：跟凌虚天帝义结金兰，成就千古美谈？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我爹跳出轮回复活重生一巴掌把你拍死？
“噗……”林远堂和庄梦蝶等人也被他雷得不轻，同时一口喷了出来。
“好，好，我也不与你争辩。听说你生平最是好赌，不如我们赌上一把？”寇初晨闻言也是忍俊不禁，懒得跟苏光争辩，大笑着说道。
他们一心吞并清元道府，自然将清元道府众人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早知道苏光好赌的毛病。本来还想借此收买拉拢，却不想苏光好赌归好赌，却也知道分寸，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好，赌什么？”一听打赌，苏光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本能的激动起来。
“就赌道灵石吧，十万枚道灵石，怎么样？”寇初晨问道。
“等等。”没等苏光答应，林远堂就赶紧劝阻苏光，“苏供奉，我不是才说过你吗，我们修行之人就该清心寡欲，你这好赌的毛病，必须得改改了。”
看顾风华才开始没多久便停下了手印，他们都不相信她能炼成道体丹？苏光跟寇初晨打赌，那不是摆明了送钱？赌气嘛，斗斗嘴就行了，哪能做这种傻事。
再说了，赌博真不是好事，他也是该戒赌了。
“不行，我苏光向来输钱不输人，今天我还非跟他赌上一把不可。区区十万枚道灵石而已，我赌了！”可惜，劝说无效，苏光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也难怪他昔日会欠下那么大一屁股烂债，赌性一上来十头牛都别想拉得回来。
“好，赌了！”寇初晨当然不会给他改口的机会，掷地有声的大喝一声。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林远堂和庄梦蝶几人看着苏光，都是一脸的无奈。
“十万枚道灵石，你拿得出来吗？”半晌，林远堂叹了口气问道。
“我拿不出来，可是别人拿得出来啊。除了你，道府上上下下都欠着我大把道灵石呢。”苏光不以为然的说道。
作为清元道府如今最大的债主，他可是底气十足，不然哪会轻易跟寇初晨打赌，真当他傻啊？输钱不输人，那也要有钱去输才行，不是吗？
5889再次逆天改命
“你觉得，道府里那些弟子，拿得出道灵石来吗？”林远堂接着问道。
“这个……”苏光神情一怔。
清元道府没落多年，弟子们一个穷过一个，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区区几百枚道灵石便来堵他堂堂供奉的家门。尽管如今所有人都欠他一屁股烂债，但真要他们还的话，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算了。
“他们拿不出来，两位府正大人总拿得出来吧。”苏光想了想，望向两位府正大人。
庄梦蝶和陈思缘幽幽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十万枚道灵石，他们倒是凑得出来，但凑出来之后，祖祖辈辈攒下的家业也就败掉一大半了。别说族中后人，怕是连自己的修炼资源都要成大问题。
什么梦中化蝶，什么睡中修炼，什么晋升化圣，想都别想了，老老实实等着老死得了。
唉，当初怎么就那么脑抽，跟他赌什么啊赌？难怪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撸……强赌灰飞烟灭，果然有道理啊。
两名府正大人对视一眼，真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他们倒是忘了，当初那场豪赌，苏光苏一生可是一改输光输一生的宿命，出人意料的成为清元道府最大的债主。
今日这场豪赌，谁又能肯定他不能再次逆天改命，再赢一场！
“顾府监，实在炼不成也就不要勉强了，老夫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这三枚‘破丹’送你就是。”将苏光成功引入彀中，寇初晨心情大好，见顾风华还没有动静，又忍不住说道。
说到“破丹”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讥讽之意。当然这不是自讽，而是讥讽顾风华的有眼无珠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寇府监，只怕你这‘破丹’别人看不上眼啊，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吧。”何信达放声大笑。
本来就看顾风华不顺眼，见她如此不识抬举，连寇初晨都敢得罪，他当然要趁此机会好好讽刺她几句，出出心头的闷气。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那几枚破丹的，看来你也没怎么把寇府监这炼丹之术放在眼里啊。”还没等他笑完，顾风华就惊奇的看着他，深有同感似的说道。
而后，就见她指间一动，道道手印飞快的打了出来。
何信达那讥讽的笑容猛的一僵！
尽管脑子不太好使，但怎么说他也是化圣之境的强者，眼力却是不差的。只看了几眼，他就分辨出来，顾风华此时的手印表面看来和寇初晨此前所用的丹道手印一模一样，但内中却是大有不同。
也正因为这不同，她这手印显得更加的行云流水，带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各府府君府正府监眼力当然也不差，也看出了其中差别，都是眼前豁然一亮，就连被他们带来准备参加道池历练的年轻弟子都不例外——他们有资格参加道池历练，资质实力原本就有过人之处，眼力又能差到哪儿去？
而寇初晨脸上的讥讽则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再次一白。
5890生平第一次扬眉吐气
身为道丹师，他比旁人更清楚顾风华这手印的精妙玄奇，也更能感受到自己那套手印和她这手印的差距。
最令他感到惊疑不定的是：从顾风华此前打出的那十余道手印来看，她固然有些丹道根基，但显然此前没有炼制过道体丹，所用的手法倒更象是从自己这里依样画葫芦偷学去似的。
可是停下思索了一阵，她再次打出的手印马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比他强出多少。难道，这手印竟是她自己推敲参悟而来。
这怎么可能？就算道体丹诞生不过百年，炼制之法本就有些不足之处，还需要后人进一步完善改良，可是以顾风华的年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错觉，一定是错觉！寇初晨在心里暗暗高喊。
可惜，他失望了，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丹成！”随着顾风华一声清喝，炉盖打开，一枚枚道体丹飞跃而出。
和此前寇初晨一打开炉盖，就有一枚枚道体丹接连破碎不同。这一次，并没有一枚道体丹破碎。
一枚枚晶莹圆润的道体丹飞旋于顾风华的面前，表面奇光萦绕，就如朵朵浮云将其包裹其中。
“天阶道体丹！”有人惊呼出声。
“九枚，是九枚天阶道体丹！”还有人艰难的说道。
身为各府前辈，从一数到九当然不是难事，可是这一刻，他们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数了好几遍，才终于确定，顾风华这炉道体丹一丹未废，九枚全部炼成，而且无一不是天阶！
要知道，寇初晨自誉丹道奇才，一炉道体丹才不过炼成三枚而已，而且一枚玄阶两枚黄阶几乎成了不可打破的宿命。可即便这样，他却没有半点惭愧，反而以此为傲，原因很简单，其他的三品道丹师别说一炉三丹了，甚至一枚道体丹都别想炼成。
可顾风华呢，一炉九丹全部炼成不说，而且无一不是天阶！
这一刻，望着顾风华那年轻的面庞，所有人都短暂的陷入石化之中。
苏光更是一脸的呆滞，先前说顾风华参悟丹道，想要成丹之时提升一点品质，只是不忿寇初晨的奚落随便嘴硬一下罢了，谁知道，她不但一炉九丹完全炼成，而且全是天阶。
这哪是提升一点品质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啊！
“风华，你，你炼成了，你真的炼成了道体丹……”林元堂几人本来也不相信顾风华能炼成道体丹，这时见到这一幕，虽然没象旁人那样陷入石化，但一个个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却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
“炼成了。”顾风华看着他们，用力点了点头。
“炼成了，真的炼成了，风华炼成了！”林远堂等人终于如梦初醒，用力握着拳头放声高喊。
生平第一次，在各大道府面前扬眉吐气，生平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道府强者的面狠狠给了正阳道府响亮的一记耳光。他们激动得全身发抖，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
5891想必不会赖帐吧？
“寇府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的好意了吧？”顾风华笑意吟吟的对寇初晨说道。
废话，这还不知道不就是白痴了吗？四周各府人等都清醒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和顾风华亲手炼成的这九枚天阶道体丹相比，寇初晨所炼的玄阶黄阶道体丹算什么玩意儿嘛，那分明就是废丹好不好？不！那不是废丹，分明就是丹渣。
居然拿几枚丹渣来收买顾风华，来离间她和清元道府，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对了，还是这位何执事看得明白，早知道我对你这破丹看不上眼。
不过说真的啊，连自家执事都看不起你这道体丹，以后还是少拿出来丢人现眼了。”顾风华可没忘记何信达昨日里对清元道府的羞辱，更没有忘记他们刚才的险恶用心，说到这里，顺便就是一句挑拔送了过去。
顾家五小姐从来就没什么以德报怨的高尚情操，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才是她的真性情。
“不，府监大人，你别听她胡说，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的道体丹了……”何信达难得脑子灵光了一回，听到顾风华的挑拨象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拼命的向寇初晨解释。
“住嘴，什么都不要多说了。”寇初晨气急败坏的打断他的话，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当然也知道，何信达刚才将他的道体丹称作“破丹”，只是借着顾风华自己的话讥讽她几句罢了，也没人会认为他会看不起自家府监大人的炼丹之术。
可随着顾风华这九枚天阶道体丹炼成，那句话的味道可就完全不同了。
打脸了，他不但被顾风华狠狠的打脸，顺便还被自家执事狠狠一记耳光扇在脸上！
寇初晨只觉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甚至连脖子根上都是一阵火烧火燎。他低头望着脚尖，真恨不得平空一条地缝出现在脚下，让他一头扎下去算了。
很遗憾，地缝没有出现，倒是一个笑得老脸如桃花盛开的糟老头子出现在眼前。
“寇府监，我们先前的赌约还有效吧，以你堂堂府监的身份，想必不会赖帐吧？”苏光搓着手指，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活象赌坊里专门放高利贷的地痞老流氓。
“啪”寇初晨觉得，又有一记耳光响亮的扇在自己的脸上。
一个输光输一生的烂赌鬼都知道输钱不输人的道理，寇初晨哪能不懂，他狠狠瞪了苏光一眼，拿出一只储物戒指。正要扔过去，可神念微微一扫，又为难的望了曹方义一眼。
他压根就没想到顾风华能炼成道体丹，和苏光开出十万道灵石的赌约，不过是知道他早欠下一屁股烂债，一向身无分文，所以随口拿钱欺负人罢了。
而若是苏光接下赌约，他也就从此拿住了他的要害，自能逼他为正阳道府效力。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顾风华还真的炼成了道体丹，这时需要兑现赌约了，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一共就五万多枚道灵石，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5892别给他脸上贴金了
曹方义和寇初晨相知多年，一眼就看出他的窘迫。这可是堂堂正阳道府府监，哪能让他丢脸，再说他丢的也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正阳道府的脸。
“寇府监，前日借了你……”曹方义当即就要拿出道灵石。不过直接拿出来的话，未免还是会扫了寇初晨的面子，所以他准备编个理由，就说前日里借了府监大人道灵石，正好今日还上。
“我说寇府监，你不会拿不出那么多道灵石吧？拿不出来你开那么大的盘口干什么！虽说我们是道府中人，不是寻常市井之徒，可既然打了赌，就该有打赌的规矩，哪能那么不要脸呢？”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苏光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说什么，苏光，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别以为你是清元道府世家供奉，老夫就不敢将你怎样，就会任你羞辱！”寇初晨一时失算，本就郁闷，听到苏光的话勃然大怒。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刚才是我嘴没把住门，我向你道歉。既然你拿得出来，那就赶紧给我，十万枚道灵石啊，别搞错了。”苏光能屈能伸，马上嬉皮笑脸的向寇初晨道歉，但提到十万枚道灵石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寇初晨立马蔫了，他要拿得出十万枚道灵石，早就一把砸苏光头上了，还用得着受他如此奚落。
“寇府监，前日借了你五万枚道灵石，正好今日一并……”看到寇初晨那无精打采的模样，连曹方义都为他感到憋屈，赶紧拿出一只储物戒指递了过去。他和寇初晨知根知底，倒也知道他大概有多少家底。
“行了行了，别给他脸上贴金了，大家都不傻，怎么回事谁看不出来？没那么多钱就别开那么大盘口，也亏得你是正阳道府府监，可以这样欺负人，要换了别人这么不要脸，早被人打断五肢扔出去了。”苏光再次打断他的话，一脸鄙视的看着寇初晨说道。
四周，各府强者的脸上也露出鄙夷之色。就算从来没去过赌坊，不知道赌坊的规矩，但做人的规矩总是一样的。下那么大的赌注，却拿不出钱来，那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苏光说得没错，也就寇初晨是正阳道府府监，没人敢将他怎样，要换了别人，被打断五肢都是活该……呃，五肢，不是四肢吗？苏光这个老流氓！
打脸了，又打脸了，而且还打得啪啪作响。寇初晨又羞又怒，全身都在发抖，偏偏让苏光一刀子戳中痛处，他还无力反驳。只能一把将两枚储物戒指扔到苏光的身上，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两枚储物戒指中的道灵石足有十一万枚，还多出不少零头，不过指望苏光还回去明显是不可能的。老赌棍神念飞快的的一扫，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顺手就揣进了怀里。
储物戒指的禁制已经被寇初晨顺手破开，别人没在意，也没好意思多看，顾风华却是毫无顾忌，神念一扫，再次望向苏光，嘴角露出一个欣赏的笑意。
5893如此厚报出人意料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位苏大供奉不迂腐，不假作清高，很有前途，很合她的口味。
“顾府监，不知这些道体丹可否出售，或是以物易物？我清月道府这些年积攒下不少奇珍异宝，顾府监若有看得上眼的尽管开口就是。”等他们兑现了赌约，一名府君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横天道府也算有些珍藏，顾府监若有看得上的，也请尽管开口。”另一名府君紧跟着说道。
见状，其他各大道府也纷纷开口相求。
这可是天阶道体丹啊，不知道比寇初晨炼制的那些丹渣强出多少，要不是因为这个府君的身份，他们怕是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诸位大人不好意思，能炼成这炉道体丹，还多亏了韩府君那株七寂道生草。我记得按照规矩，炼成的道丹该有三成归韩府君所有，四舍五入，这三枚道体丹该先给韩府君才对。”顾风华摆了摆手打断众人的话，看着身旁的韩道成说道。
什么，她说什么？听到顾风华的话，众人又是一呆。
无上天是有这样的规矩，若是自备道灵草请人帮忙炼制道丹，丹成之后，七成归道丹师所有，三成归自己所有。可问题是，韩道成哪自备什么道灵草了，他不过是看顾风华着实可怜，送了她一株七寂道生花而已。
对了，那时候说的还不是送，而是借。可那时候谁又能想到顾风华真能炼成道体丹，恐怕就连韩道成本人都没想过她有归还的时候。再说区区一株七寂道生花而已，她还不还又有什么关系。
“韩府君，你若是不想要道体丹的话，我也可以换些七寂道生草回来还你，刚才借了你一株，还你十株如何？”见韩道成怔怔的看着自己，半晌没有说话，顾风华又开口问道。
要，谁说不想要的？连道体丹都不想要，脑子进水了吗？所有人都在心中替韩道成发出无声的呐喊。
借一还十，看起来倒是一本万利，可七寂道生花不过四品道灵草罢了，就算顾风华借一还百，又能值多少钱？
道体丹可就不一样了，别说顾风华炼制的这种天阶道体丹，就算寇初辰炼制的那种黄阶丹渣，一枚都足以换回百株七寂道生花，而且年份还必须达到千年以上。
“顾府监，道体丹我当然是想要的，但只是区区一株七寂道生花而已，你实在要还，还我一株两株也就罢了，哪值得拿如此珍贵的道体丹来还。”韩道成苦笑着说道。
道体丹他当然也是想要的，但只用区区一株七寂道生花便换回三枚天阶道体丹，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伸手。若是传扬出去，别人或许还以为他老奸巨滑，欺负别人小姑娘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呢。
“韩府君这么说未免就钻牛角尖了。”顾风华莞尔一笑道。
“哦，顾府监此言怎讲？”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韩道成一脸疑惑。
“对韩府君来说，七寂道生花只是寻常道灵草，价值远远无法与道体丹相比。但是我不一样，炼制道体丹于我不过举手之劳，但若是没有你那株七寂道生花，我却是一枚道体丹都别想炼得出来。所以对我来说，那株七寂道生花远比道体丹珍贵得多。
说实话，靠着那株七寂道生花，我炼成九枚道体丹，只给你三枚，我还觉得有愧于心呢。韩府君若是连这都不肯接受，岂不是让我更加惭愧。”顾风华说道。
5894拼财力抢起来
似乎，这样的说法也有些道理啊。在场各府强者都被顾风华说得有点发蒙，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又哑然失笑。
表面看来，顾风华此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靠着韩道成所借的一株七寂道生花方才炼成九枚道体丹，这时偿以三枚道体丹似乎天经地义。
可是别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的能耐，寇初晨不过炼成三枚丹渣，还被他们视为珍宝趋之若鹜呢。
韩道成也就是遇上了顾风华，若是遇上寇初晨，别说只是区区一株七寂道生花了，就算所有道灵草都由他一手置备，最后能换回一枚黄阶丹渣都是老天保佑。
顾风华这番说辞，表面听着有理，其实是强词夺理，只不过别人强词夺理是为了占便宜，她强词夺理却是眼巴巴的把便宜往韩道成身上推。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收下这份恩情了。将来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顾府监尽管开口就是。”韩道成当然也看出来顾风华是在强词夺理，但更看出她一片诚意，若是一再推辞，反倒显得自己堂堂一府之君太过小家子气，于是掷地有声的说道。
接过三枚道体丹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顾风华说到将来加倍偿还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不以为然，甚至一度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将来，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慨：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欺我也。
韩道成是在感慨，其他各府强者却是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区区一株七寂道生花罢了，他们也一样拿得出来啊，别说一株，十株百株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可是最终，拿出那株七寂道生花的却是韩道成，换回三枚天阶道体丹的也是韩道成，他们却是与之无缘。
等等，也不是完全的与之无缘，九枚道体丹，顾风华送给韩道成三枚，不是还有六枚吗？
“顾府监，剩下这六枚道体丹不知你可愿出售？若是愿意，本府君面前这些奇珍异宝你看上什么拿去便是，若嫌不足，本府君还可以再加。”一名府君迫不及待的对顾风华说道。
错过就是错过了，他也没奢望占什么便宜，甚至都不指望象韩道成那样一本万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换回道体丹就好。
“顾府监，这六枚道体丹若愿出售，本府君面前这些奇珍异宝你看上什么拿什么，不够我再加。”另一名府君紧跟着说道。
“他们加多少，本府君加倍。”还有人财大气粗的说道。
“常万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明意道府有钱是吗？比家底，我横天道府怕也不比你明意道府差到哪儿去。”他的话激起众怒，马上就有人怒声喝道。
“不错，比家底，我烈风道府怕也不比你明意道府差到哪儿去吧。”说话这位府君大人怒目圆睁，直接挽起了袖子。
看来，有这坏毛病的不止庄梦蝶一人，各大道府脾气不好的也大有人在。
“诸位大人息怒，不要伤了和气，这几枚道体丹我另有用处，暂时不想出售，还望诸位见谅了。”趁着他们还没打得头破血流，顾风华赶紧打起圆场。
5895一脸肉麻的谄笑
听到她的话，正准备赤膊上阵大干一场的诸位府君大人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满脸失望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不过，如果诸位大人真需要道体丹的话，我可以特地帮你们炼制一些，就按照无上天的规矩来吧，道灵草诸位自备，炼成之后三成规你们，剩下的归我。”不过马上，随着顾风华话锋一转，他们又精神大振。
“顾府监，你说真的？”众人惊讶的看着顾风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这样的规矩，就算象寇初晨那样一炉炼成三枚丹渣，他们取走一枚，都绝不会吃亏。
顾风华可是一炉九丹，而且全是天阶，他们岂不是占尽了便宜？这便宜实在太大，大得他们都不敢相信。
“我好歹也是清元道府府监，这么重要的事怎会信口开河。”顾风华淡定的说道。
正阳道府不是想借着寇初晨的炼丹之术拉拢收买各大道府、孤立清元道府吗，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将这些道府全部拉拢到清元道府身边。
不过象正阳道府那种利诱威逼的手段，她是不屑一顾的。在场这些府正府监，谁不是主宰一方星域的强者，可以威逼他们一时，却不能威逼他们一世。
只有真正的利益，再加上一份让他们难以偿还的人情，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顾风华相信，凭借着自己的炼丹之术，足以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也足以让他们欠下一份难以偿还的人情。
“那，那就多谢顾府监了，今日之恩，我萧子烈没齿难忘。顾府监日后若有吩咐，我烈风道府莫敢不从。”刚刚引起众怒的那名府君激动得全身发抖，说话的声音都结巴起来。
生怕被人抢了先，他话未说完，就已经飞快的将一只储物戒指送到顾风华面前的长桌上。
神念扫去，里面装满了各类道灵草。
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整理，反正顾风华需要什么自己取就是了，全拿走也没有关系。
“萧子烈，顾府监劳神劳力帮大家炼丹，哪有功夫帮你整理道灵草。”萧子烈本来是故作大方，存着顺便还顾风华一点人情回去的意思，却没有想到，此举一出，马上就有人高声训斥。
“不错，顾府监一片好心，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另一名府君也跟着喝斥道。
“做人，要知进退明事理，要知恩图报，哪能如此得寸进尺。”还有人大摇其头，望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失望。
“……”萧子烈相比其他府君年轻了许多，在继承府君之位之前的很多年里，见了他们都是以前辈相称，这时被一位位前辈骂得狗血淋头，竟是无言以对，羞愧的低下头去。
“顾府监，需要的道灵草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必劳您费心，直接炼制便好了。”刚刚破口大骂的一名府君将储物戒指递到顾风华的面前，满脸堆笑的说道。
“我也准备好了。”
“还有我，我也准备好了。”其他破口大骂的几名府君也一脸谄笑，急匆匆的将储物戒指递了过来。
虽然自己无法炼制道体丹，但到他们这个修为，多少都懂得一些炼丹之术，看寇初晨和顾风华炼制了几炉道体丹，他们早将丹方记得清清楚楚。
看到诸位昔日前辈一脸肉麻的谄笑，争先恐后将整理好的道灵草递到顾风华的面前，萧子烈这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5896气得差点跳脚
这帮老奸巨滑的东西，我还真以为他们体谅顾府监炼丹辛苦呢，闹了半天是存着这个心思！识破前辈们的险恶用心，萧子烈心头一阵臭骂，也赶紧冲上前去，挤开众人，收回自己的储物戒指，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起其中的道灵草。
看来，炼丹师不管在哪个位面都是一样的吃香啊。顾风华看得也是暗暗好笑。
随意拿起一只储物戒指看了看，所需的道灵草果然都已准备妥当，没有半点疏漏，顾风华开始打出手印……
有过一回经验，这一次顾风华更加的轻车熟路，除了中间几处手印又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善，让结丹变得更为轻松，稍稍浪费了一点时间，整套手印更加的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半点滞涩。
丹火摇曳，山谷中很快弥漫出沁人心脾的丹香，众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随着又一炉九枚天阶道体丹火热出炉，惊叹欢呼声更是达到顶峰。
“寇府监，我家风华炼这道体丹还看得过去吧，要不我跟她商量下送你三枚，也算是结个善缘怎么样？再说十万道灵石呢，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是吧？”看了眼顾风华身前丹云流转的天阶道体丹，苏光得意洋洋的对寇初晨说道，就好像这道体丹是他亲手炼制的的一样。
也幸亏这老头没长尾巴，不然怕是都要翘上天了。
又来了又来了，打脸还打上瘾了是吗？
“我们走。”寇初晨被打脸打成这样，哪里还好意思留下，一声冷哼，黑着脸快步朝外走去。
曹方义等人当然也没脸逗留下去，一行人目不斜视，飞快的离开山谷。
“寇府监，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原本只是想取笑顾风华几句，没想到那死丫头还真能炼成道体丹。”一回到正阳殿，何信达又忙着向寇初晨解释起来。
得罪了府监大人，还能有他好日子过吗，不解释也不行啊。
“是啊，我也觉得何执事没有看不起府监大人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死丫头能炼成道体丹罢了。而且还是一炉九丹，全是天阶，啧啧！”右府正朱渌也帮着说起了好话。
不过听他开口帮腔，何信达却是气得差点跳脚。
前面那句话听着还象回事，后面这一炉九丹全是天阶是个什么意思，还啧啧，啧啧你个头啊？
你这哪里是在帮我说话，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好不好？
“噗……”寇大府监被顾风华和苏光接连打脸，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如今又被何信达朱渌两人左右开弓朝着老脸一通猛抽，再也压制不住，噗的喷出一口老血。
“府监大人！”曹方义等人吓了一跳，何信达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出一把疗伤道丹就往寇初晨嘴里塞去。
“滚！”寇初晨现在看见何信达就觉得血气上浮，一把将他推到了旁边，黑着脸骂道。
“府监大人，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出去。”曹方义体谅的说道。一边朝殿外退去，一边狠狠瞪了何信达和朱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