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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兵对A     随身带着星际争霸txt下载     随身带着星际争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三章 洗发水

    readx;想当初在蒙亚帝国境内,他可是过了大半年死刑犯生活,准确点说是充满屈辱与苦难的生活。此时二进宫,自然很不爽。

    丘吉尔不一样,完全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他非常乐观地认为这是一次宝贵的人生经历,一种全新生**验,有助于他成就梦想,尽管现在他仍是一名火炮手,但是当凯尔特圣剑折断,克林姆宫沦为一片火海,柯尔克拉夫一世为自己的残暴付出代价后,他将放下枪和炮,去追寻梦想,去创造新生活。

    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觉得一个想当演员的炮手很好笑,也很愚蠢,更加违和。

    但……他不会放弃,只要还活着,他就不会停下接近梦想的脚步。

    反抗柯尔克拉夫一世的暴政是为什么?不是仇恨,也不是取而代之,而是创造新生活,让所有人可以自由追求梦想的生活,可以肆意呼吸的世界。

    这些,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是一个火炮手,他乐于豪森为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一颗细腻的心。

    一路走来,他始终面带微笑,用一种好奇又渴望的目光打量着监狱内每一种设施,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银白色墙壁。

    唐方平静如水,豪森愤愤不平,丘吉尔一副好奇宝宝模样,这让他们看起来很怪异,跟监狱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跟一般的死囚犯有很大不同。

    或许是已经习惯于观赏死囚们失落、茫然、后悔的表情,看到3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不爽,或许是有心要教训教训三人,还可能是因为心情郁闷,想要找些东西发泄情绪,4名狱警中年长的一个叫停押送进程,指着拐角一间房说道:“带他们去洗洗。”

    唐方平静的脸上出现情绪波动,不过还是遵照狱警的话往拐角浴室走去,

    豪森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横肉抽搐几下。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既然打算体验监狱生活,丘吉尔自然不会反抗。

    于是3人在4名狱警的押解下进入浴室,又在他们的注视下脱光身上衣物。

    唐方目光依旧平静,并没有因为自己赤着身体。对方衣着整齐而感到羞辱,作为一个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男人,这些浅薄的侮辱方式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别说4名狱警都是男人,就算有女人在场,他照样敢这么做。反正3人都经过易容,谁能认出眼前脱得赤条精光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晨星铸造”当家人。

    丘吉尔最后走进房间,却是第2个脱光衣服的人。他的身上布满伤疤,有刀伤也有弹痕,让人为之侧目。

    豪森不同,浑身光洁溜溜,除了毛多,找不到一枚可以代表他是真男人的勋章。

    丘吉尔总算弄懂一向豪气干云的拳击手为什么脱个衣服还要磨磨唧唧,一点不爽快的原因。没忍住,嘿嘿笑出声来。

    “我……我身上原本有很多伤疤的。都是因为唐……”

    拳击手红着脸解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唐方用肘戳在肋下,把后面那个“方”字硬生生憋回肚子里,然后才意识到差点说秃噜嘴,泄露三人的身份。

    自从在娜美星遭遇邪眼,身体基因经过改造,获得高速再生能力,他、唐方、阿罗斯三人身上的伤疤便消失不见。

    对于豪森大爷这样的真男人而言,这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man。

    这时。4名狱警中的1名离开房间,走向门外,负责放风。

    年长的那名狱警指着前方洗浴位说道:“过去。”

    唐方迈步向前,直到现在依旧很平静。

    如果是未穿越前的他。或许心里会生出几分不平衡,甚至愤怒,但是吸收掉唐岩的记忆后,对此已经看的非常淡漠。

    这便是规则,就像每行每业,上至国家领导层。下至集市菜场,都要遵守那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规则。

    无论你在外面有多风光,多自强,多有尊严,进入这样的地方,首先会遭到人格的侮辱,斩断作为人本身的骄傲与尊严,摧毁人的意志与精神,沦为一条比狗都不如的行尸走肉。

    其实在部队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属于唐岩的记忆里,有无数种老兵折磨新兵的手段,上级压榨下级的方法。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不因个人意志而改变,只要人性恶的一面有生长土壤,便永远无法彻底消除。

    他在想到“送货上门”这个办法的时候,便想过会遇到这种事,并不觉得意外,所以很平静。

    便是这样的平静,让年长狱警变得不平静。

    直觉告诉他,3人里面最瘦弱的亚裔小子才是他们的头儿。

    他把年轻小子的平静看成对权力的蔑视,对狱警的嘲讽。因为他打心底觉得,狱警本身就是国家机器豢养的恶犬,对于这一点他不愿承认,又必须承认。

    当唐方站上洗浴位的时候,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高压水枪,调整好压力,打开阀门。

    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折磨囚犯的刑罚,侮辱人的同时,会给施暴者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而且省心省力,看白花花的身体与水花撞击,一定程度上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

    他笑了,哈哈大笑。

    相对唐方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高压水流冲在亚裔青年后背,碎成无数飞溅水花,也没有听到惊呼,更没有看到跌倒在地的裸男。

    因为有一个人挡在前面,硬生生用交叉的双臂挡住高压水流,激射的浪花在他平而短的发型铺开,流水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摔在地面汇成一团团水洼。

    “哗……”

    水声响起,热气上涌,迷蒙了洗浴位上方的玻璃窗,那里可以看到外面渐渐变暗的天空。天花板上布置的感应灯突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如同顽皮的小精灵,在飞溅的水珠与升腾的蒸汽表面奔腾雀跃。

    他站在喷头下面。轻轻揉捏头皮,任温润的水流漫遍全身,发出一声轻叹。

    不知为何,在这种等待时机来临的情况下。他可以短暂地忘却那些危机,那些压力,放空心思,好好洗一个热水澡,哪怕这里是监狱。而不是熟悉的舰长室。

    然而这样的一幕就像刺入身体的针刺,令年长狱警暴怒。

    他愤怒大吼:“你要干什么?闪开!”

    豪森没有动,长满横肉的脸藏在水花后面,露出一个让人心底生寒的冷笑。

    年长狱警身边二人抽出别在皮带上的警棍,冷冷盯着在高压水流冲击下不曾移动分毫的囚徒,只等上司一声令下,让他尝尝棍棒的滋味。

    在这样的地方,反抗代表自讨苦吃。但是……依旧时不时有人想要挑战他们的威严,最终只能是遍体鳞伤,成为杀鸡儆猴的榜样。

    他们从不会反省是不是自己欺人太甚。没人会同情一个死囚,人们只会记住他生前所犯罪孽,哪怕……有的时候那些所谓“罪孽”,都是被逼出来的。

    在监狱的一亩三分地,狱警们便是一方诸侯,典狱长是掌握神权,无所不能的天主。

    “给我打……”年长狱警指着豪森那张招人恨的脸,用近乎疯狂的语气说道:“给我往死里打。”说完,他关闭水阀,跟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警棍。顶端有些斑驳,仔细分辨可以看出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2名年轻的狱警在这之前已经冲了上去,警棍直接照豪森脑袋砸下,出手可谓非常狠辣。不留半点情分。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默不作声的丘吉尔动了,绷紧的身体像一张拉满弦的长弓猛然释放,整个人好似一枚炮弹,由侧面冲出,一个致命肩撞顶在右面那名狱警肋下。

    坚硬的肌肉高高鼓起。暴凸的青筋像一道道坚韧麻绳,力道传导至狱警肋骨,只听咯吱一声闷响,然后是尖刻刺耳的惨叫。

    狱警化作一颗巨大橄榄球,弓着腰向后飞出,最终啪的一声贴在西墙,像一团没有骨头的鼻涕虫那样慢慢滑落,劈开两条腿,倚坐在地,竟被丘吉尔单纯的一撞击晕过去。

    另一名狱警被眼前一幕吓呆,他只觉一道黑影闪过,然后是烂泥糊在墙头的声音。下意识扭头看时,他的好搭档果然像一滩烂泥般从墙头滑落,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便在他愣神的当口,豪森一个箭步赶上,很随意的屈起脚尖一钩,蒲叶大的手掌呜的一声劈在他脖子根,可怜的家伙张了张嘴,还没等挤出嗓子眼的惨哼,便步上同伴后尘,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年长狱警掏出警棍的一瞬间,2名年轻狱警全部失去行动能力,第一名狱警肋骨断了两根,估计还有一些脑震荡,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后面那位处境稍好,起码没有骨折,只是跌在地上把鼻子磕破,两行血把小胡子染红。

    他嘴角的黑痣轻轻抖动,难以置信地望着身前2个大块头。透过2人间隙,他看到那个年轻人把洗发香波涂满头皮,在水流下冲出许多泡沫,顺着光洁的背一路滑下。

    模模糊糊还听到一阵哼哼声,好像在唱歌。

    他的肺都快气炸了,当狱警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还有面前这俩壮的跟头牛一样的肌肉男,到底什么来头。身为看押死囚的狱警,平时的体能锻炼不少,怎么就一照面便给干掉了呢。

    豪森与丘吉尔来自“晨星号”,肉搏能力在全体船员中名列前茅,像他们这种从战场活下来的老兵,对上终日汲汲营营,混吃等死的警察,孰强孰弱自然是一件极容易分辨的事。

    这还是二人手下留有分寸,不然,恐怕倒在地上的早已是2具死尸。

    “你们这样对待死囚,真的好么?”

    丘吉尔冷着脸说道,比较豪森,他的性格要更加细腻一些。

    在他看来,对于被判处死刑的人,更应该仁慈一些,保障他们的天赋人权,因为对将死者的同情心,是人类共有的一种情绪。

    吉普赛尔的法律分明过于严苛,一些死囚放在其他诸侯领的话,根本够不上这样的刑法,本身他们已经让人可怜,还要遭受狱警侮辱,这无疑是对人权的践踏,对人性的亵渎。

    丘吉尔很愤怒,只是因为唐方很平静,他选择压抑自己的情绪,直到豪森用身体挡住应该喷向舰长大人的高压水流。

    年长狱警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寒声说道:“你们想死吗?”

    豪森冲他竖起中指,骂了一句:“白痴。”

    狱警这才醒悟,面前3人本就是应该去死的囚徒,他们想死也得死,不想死也得死,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只有白痴才会问。

    他只是下意识那样问,就像看到年轻人平静到古井无波的一张脸感到不爽,想要逼他露出一些更精彩的表情一样,完全是一种无心行为。

    那来自许多年来养成的职业权威,已经习惯享受囚徒们的敬畏,突然碰到一个特例自然而然会产生异样情绪,觉得有人在挑衅自己的权威。

    他不认为这是一种扭曲变态的心理顽疾,因为典狱长、警察局长,还有其他一些官员都有这样的毛病,他管这叫官威,并认为它来自国王陛下的恩赐,与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之名捆绑在一起,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这一点,从制服上的国徽便可以体现。

    “你们这些……”

    豪森没有听他继续废话,大步向前逼近。

    他扬起手,警棍向下砸落,同时左手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一件利器,只要按下按钮,前方三人脚踝上的监控装置便会激发强力电流,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警棍仅仅是一种恫吓手段,它才是真正的惩戒工具。

    不知是他太紧张,还是豪森行动过于迅速,他没能按下电击按钮,手中的警棍也被大块头夺了过去,随手往前一带一绊,便跌了个狗吃屎,左脸戗在地面。

    他闻到一股清香,比嘴里的血腥味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原来是一些被流水冲下的洗发液流经面前,弄湿了他嘴角那颗黑痣。

    年轻人已经洗完头,在往身上涂抹沐浴乳,好像很专心的样子,很快乐的样子,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个人在喝他的洗发水。(未完待续。)

    ps:感谢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时冰轮,无名无天,牧野留姬,晓尘绝迹,gnfild,火花与蛇,w?h?t?的打赏。

    感谢天马流星炮,明冥天,darkmoon,命令与征服之中国将军,蜘蛛螃蟹,wai1888,寂孽,还没长大,网隐于人,月翼,淡定的羊羊,邓茂,书友141114091848172的打赏。

    这次应该没有落。

第六百三十四章 你真是个天才

    狱警想爬起来,便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由上而下落在后腰,像压住猴子的五指山,牢牢把他禁锢在原地。

    然后,他听到一个有些yd,有些恶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咦,上面有血,看来……这个棍棍抽过很多人,绝对称得上一件凶器。”

    坐在他背上的人说道:“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一只狼。”

    伴着哗哗的水声,后面传来低沉的脚步声,狱警看不到身后情景,只能竖着一对耳朵倾听。

    洗发水被后面的沐浴液代替,把警服弄湿。

    他只能奋力抬起头,眼睛刚好看到年轻小子白花花的屁股,然后觉得这是一场强jian,那个卑鄙无耻,狂妄恶毒的小子对他的强jian。

    尽管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洗澡。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那不道德。”坐在他背上的人义正言辞说道。

    “干你屁事!”

    “当然不干我屁事,干他屁事。”

    “滚蛋,再多嘴连你一块儿捅。”

    然后,那个正义的声音消失了。

    再然后,他感觉到一个很坚硬的东西进入了身体。不对……或许用“侵入了他的身体”更形象一些。

    因为那东西很粗鲁,也很霸道,还有极致颗粒感,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真tm疼啊!

    他想,裤子一定撕了吧。

    豪森很奇怪,露出疑惑的样子,说道:“不应该啊。”

    丘吉尔一脸嫌弃的表情,斜着眼睛看他:“不应该什么?”

    “他怎么没叫呢?他为什么没叫呢?他应该用一种低沉有力。带着浓浓满足感与痛楚的声音大叫才对。”

    “兰斯洛特的叫声很好听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真的没有骗你……当然,比起艾尔玛还是有些差距的。”

    丘吉尔说道:“你们俩已经玩到这种地步了吗?”

    豪森说道:“她不让进,说疼……”

    丘吉尔一脸讪色。洗浴位上的唐舰长打个哆嗦,手绕到后面抓了抓屁股蛋,认为带他下船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厮说话一向不过大脑。还好艾尔玛不在场,不然,恐怕从今以后再不给他睡。

    当然,不排除艾尔玛就喜欢这种猛男的可能性,毕竟个人口味不同。

    “他……不会是死了吧?”

    豪森担心问道,虽说警棍粗细适中。很有种妇女之友的感觉,但是用来爆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一般人绝对享用不起,这名40多岁的狱警只在进入的一瞬间传出一声闷哼,往后便没动静。让他很奇怪,也很担心,生怕自己就这么把他玩死。

    丘吉尔扭头望身后一眼,表情变得非常古怪,问了一句话:“兰斯洛特当时什么表情?很享受吗?”

    他认真说道:“请相信我,很疼的!”

    拳击手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当时如果换成朴敏镐,有可能在适应羞耻感后感到刺激。但是作为攻方的兰斯洛特勋爵,那无疑是一种折磨。

    丘吉尔从狱警身上下来,脸上表情再升级。像自己被强jian一样难看。

    “这是我有生以来干过的最荒唐的一件事……我居然坐在他的屁股上。”

    豪森终于得以看到狱警的脸,那不是一张诅咒社会的脸,也不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那是畅游在九天云海的脸,是一张欲仙欲死的脸。

    “哇哦,原来这家伙是个gay!”

    他的表情很夸张。像一个穷小子得知自己中了5000万大奖,有一种仿佛命运之子的神圣光芒在脸上汇集。

    火炮手摸摸下巴刮得不怎么干净的胡茬子。用无比认真,无比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道:“是啊。你的运气真好,总能遇到这样的奇葩。”

    豪森说道:“你这是歧视同性恋。”

    丘吉尔当然不承认,大声说道:“我没有。”

    唐方终于洗完澡,回头看着他们俩,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

    两个光屁股大汉如此认真而优雅地讨论同性恋的话题,不仅有视觉冲击力,对于听觉,也是一种摧残。

    “外面有人来了。”他提醒一句。

    侦测器视野中,早先出去放风的年轻狱警正带着一票狱警往浴室疾行。

    他很聪明,看到2名同伴在一瞬间被打倒,连队长也落入敌手,没有选择进屋送死,而是呼叫更多狱警赶来支援。

    “哦。”豪森瓮声答应一句,缓缓松开握住警棍的手,然后在动作最后一刻,他又握了回去。

    他没有往里捅,也没有往外抽,更没有画式画个圈。

    他只是非常优雅地弹开安全锁,在唐方与丘吉尔“哇哦”的目光中,轻轻按下电门。

    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一步之隔。

    警官先生前一秒还在快乐的海洋中翱翔,下一秒就被丢入烈焰熔炉。

    前一刻还是性fu享受的表情,下一刻便成痛苦扭曲的侧脸。

    丘吉尔不忍直视,别过脸去。

    唐方走到外间,默默穿衣,他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豪森,就像火炮手说的,不是奇葩不聚首,他总是能遇到让人哭笑不得的奇葩,然后干出同样奇葩的事。

    就像兰斯洛特勋爵,就像可怜的警官先生。

    “你会把他弄死的!”

    火炮手于心不忍,警官先生可恶归可恶,但罪不至死。

    狱警的作恶,不是豪森耍流氓的借口。

    “你懂个屁,我是在帮他开发新玩法。”

    他松开按电门的手,狱警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脸红的像西红柿。源于羞耻的因素很少,源于少儿不宜的因素很多。

    丘吉尔胡乱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往衣柜方向走去,途径他身边时扔下一句话:“你真是个天才!”

    豪森说道:“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然后像一个神经病般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浴室回荡。像十五月圆之夜找不到配偶的狼。

    他的笑声并未持续太久,便被雨点般落在身上的警棍打断。

    7、8名狱警冲进房间,照着他就是一顿猛揍,因为高高撅起的半截警棍很显眼,旁边那名luo男更显眼。

    豪森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也不反抗。也不叫喊,任由那些狱警棒打。

    他不傻,知道不能破坏唐方的计划,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不就是挨几棍么。对于他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权当来次全身按摩了,运起精神力战法,把棍击想象成艾尔玛纤细修长的手。

    看到他不再反抗,2名狱警往已经穿好衣物的唐方、丘吉尔二人走去。

    其中1人从腰带摘下遥控装置,按下电击开关,脚环瞬间放出一股电流。

    丘吉尔抽搐倒地,痛的呲牙咧嘴。唐方同样装出吃痛的样子。歪倒在衣柜角落。

    豪森从围殴他的狱警大腿缝隙看到不远处的一幕,脸上表情变得无比古怪,暗道唐舰长的演技真好。

    如果让那些白痴狱警知道衣柜旮旯的家伙是个人形电容器。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丘吉尔很夸张地死死抱住2名狱警的腿,痛哭流涕喊着:“我冤枉,我没有杀人,我是被诬陷的……”

    下一秒,2名狱警的警棍重重打在他的背上。

    他用力惨叫,用力抱住他们的大腿。用力大喊“冤枉”。

    声音穿过玻璃窗,飘向挂满星星的夜空;穿过房门。响彻空旷静寂的走廊。

    豪森觉得丘吉尔这种演技也就适合跑龙套,适合他当主角的电影只有一种。

    唐方头一次觉得把俩人从船上弄下来还不错。第一可以活跃气氛,第二能够当肉盾,帮忙抵挡棍击。

    老兵肯定干不出这种“逗比”勾当;唐林可能会把这些人的腿打折;罗伊会义正言辞教育他们这么做不人道;白浩最有可能指着豪森说:“都是他干的”;白岳会用中正平和的声音告诉他们:“暴力可以征服我的肉体,却永远无法摧毁我的灵魂……en,taro,tassadar!”

    狱警们击打一阵,看到豪森与丘吉尔两人老实下来,警衔最高的一名狱警吩咐3人把趴在地上装死的年长狱警及另外2名年轻狱警送去医务室。

    他带着剩下5名狱警还有2台防卫机器人继续押解3人往囚室方向前进。

    本来这3人入狱,死囚名额达到51,已然满足运送条件,明日一早得到典狱长批复后便可押解上路,送去指定接收地点。

    像这种暴力调教手段可有可无,他也曾告诉手下尽量不要多事,反正明天就会送他们上路。哪知道偏偏有人不听,搞什么“澡刑”,结果惹出这么一档事,典狱长知道后少不得又要责怪他。

    图拉蒙亲王特使三令五申告诉他们要确保死囚身体健康,他们是重要的医疗资源,可以为更多人带去活命机会,万一就此死掉,会是巨大的浪费。

    如今倒好,偏偏有人顶风作案,倚老卖老,拿他的话当耳旁风。

    他没怎么怪罪唐方3人,倒是对年长狱警一肚子不满,寻思在典狱长面前告上一状,让那卖菊花的老不死滚回家养老。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死囚看押区,经过重重安保设施,进入最里面一条走廊。

    两侧是一个个独立监室,以2人为单位,关押着被吉普赛尔法律判处死刑的犯人。

    见他们进来,有些人吹口哨,有些人表情漠然,有些人一脸好奇,还有些人痛哭流涕,因为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他们将迎来死亡。

    监室面向走廊的墙壁由透明材料做成,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可以看到死囚们丰富的面部表情,却听不到他们在嚷嚷什么。

    有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愤怒地砸着玻璃门,豪森沉着脸,用不屑的眼神回应他们的挑衅。

    他的脸因为刚才挨揍过程多了些淤青,偏偏还露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委实叫人哭笑不得,惹得丘吉尔嘴角直抽抽,暗骂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天生一个惹祸精。

    狱警把3人押解至走廊尽头,打开监室的门,把豪森、丘吉尔两人关一起,唐方一人一间,接着,为首的狱警随意叮嘱几句,便带人离开。

    丘吉尔第一时间爬上床,用手摸摸背后淤青,疼的挤眉弄眼。

    豪森要好许多,因为那些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这都是被你害的!”

    “好像我没挨打似得。”

    “你又不是人。”

    豪森自知理亏,罕见地没有反唇相讥,走到房间角落与摄像头对视5秒钟,竖起中指,用唇语问候一遍对面执勤狱警祖宗八辈儿,然后走到角落水池洗了把脸,顺便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没有破相,才长舒一口气,认为对面那张脸还是很迷人的。

    便在这时,监室灯光闪烁几次,再亮起时,丘吉尔床头多了一盒药膏。

    二人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对面。

    唐方隔着玻璃冲他们点头。

    拳击手捏起铁盒,旋开盖子,用手指抠出一些药膏,均匀涂在好基友伤处。

    丘吉尔说道:“谢谢。”

    豪森有些脸红,傲娇说道:“谢个屁,说不定哪天换你给我抹药膏。”

    嘶哈……

    药膏凉酥酥的,稍稍缓解背部火辣辣的灼痛,丘吉尔用有些尖锐的声音说道:“你轻点,弄疼我了。”

    豪森的面部表情很奇怪。

    可惜火炮手看不到,他实在太累了,就那么歪着脑袋沉入梦乡。

    或许,他会收获一个美梦,梦的主题可能是“恋上那只手”。

    唐方躺在床上,望着银白色的天花板,微微眯起双眼。他还是比较满意这样的结果,虽然那俩家伙挨了一顿胖揍,好歹重修旧好。

    不过……“好像重修旧好”这个词用的不那么恰当。

    胡思乱想中,痛痛快快洗完热水澡的他沉沉睡去。

    唐方所在监室只有他一人,但是另一张床上有许多褶皱,毯子被胡乱丢在墙角,看起来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或者用牢友称呼更准确些。

    让人奇怪的是,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那人还没有回来,这与监狱的作息规律不符。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睡吧,朋友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入耳廓,期间夹杂着狱警的咒骂。

    被人打扰睡眠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尤其对唐舰长这种有赖床属性的人而言。

    ghost并没有发出警讯,证明不存在险情。

    他本想继续睡觉,奈何接踵而至的**声彻底搅黄他的美梦,睡意渐消,慢慢睁开眼睛。

    房间的感应灯正慢慢变黯,狱警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他从床上坐起来,往**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发现监室的地面上趴着一个人。

    那人努力想爬起来,却只是换来手脚轻轻抽搐,看来伤势不轻,连动一下都那么艰难。

    从当初押解3人来监区的狱警与手下对话中可以看出,政府方面为保障死囚的身体健康,对监狱方面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不允许狱警对囚徒,尤其是死囚动用私刑,这也是为什么年长狱警要给3人点苦头尝尝,还要吩咐手下去外面放风的原因。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狱警竟然敢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万一用刑过重死在牢内,恐怕有人要为此担责。

    当然,不管这件事有什么内幕,作为一个具有同情心的人,他第一时间打开监室的灯,把地上无力爬起的男子抱到对面的床上。

    那人身高跟他相仿,体型偏瘦,大概有27、8岁年纪,苍白的脸上满是伤疤,嘴角与鼻孔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偶尔有虚汗淌下,让本就难看的脸更显狼藉。

    除此之外,手腕上、裸露的小腿上、囚服衣领下面,可以明显看到被鞭打的痕迹,尤其是脚踝上那两圈淤痕。让人触目惊心,想来曾被头下脚上吊在半空。

    经历过这样的折磨还没有死掉,足以配得起“顽强”二字,毕竟这人不是豪森、丘吉尔那样的军人,看模样更像一个搞文职工作的小白领。

    男子意识还算清醒,知道有好心人把他移动到床上。勉强睁开一只没肿的眼,用虚弱干哑的声音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唐方没有答话,凝视着他的脸,有点疑惑这样一个弱质书生到底犯了什么罪,竟被法律判处死刑。还遭到如此毒打。

    他说道:“不要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拿起床头贴着囚号的马克杯,走到房间角落水池接了半杯水,在要返回床头的时候犹豫一下,翻手间捉出一个小号滴管,往里面挤出几滴绿色液体,然后走回去,扶起男子的头。将杯子贴到干涩的唇畔,助他喝下杯子里的水。

    男子并未注意到那些水泛着浅绿色泽,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观察这些细节。能够在这样的酷刑下存活,全靠脑海中不屈的意志,时刻告诉身体不要放弃,不要认输,就算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

    这是他对别人说的话。此时轮到自己头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身作则,用不服输的意志去战胜身体的伤痛。

    对面监室的灯亮起。豪森站在玻璃门后大声说着什么,旁边床上丘吉尔抬起头,一脸好奇地望着唐方所在监室,迷茫说道:“原来老大住的不是单间。”

    豪森很想一拳打醒他。

    唐方注意到对面情况,朝2人摆摆手,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不必担心,然后坐回自己床上,用很平静语气说道:“有什么话等你好点再说,时候不早了,睡吧。”说完关闭室灯,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男子张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因为除去道谢,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已经习惯疼痛,他感觉身体在慢慢好转,起码伤处传来的疼痛有明显缓解,力道也恢复一些,能够做些简单活动,比如翻身、抬头。

    随着房间陷入黑暗,在如潮倦意的冲击下,他沉沉睡去。

    唐方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他吩咐艾玛调取监狱数据库储存的与男子相关联的身份资料,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牢友到底干出什么“英勇”事迹,以致遭受区别对待。

    几个呼吸后,星轨指挥中心完成入侵任务,艾玛将男子的身份资料,及所作所为一一呈现至他识海。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睡在他旁边的老兄还真当得起“英勇”这样的称赞,最重要的是,这事跟他有一定关联。

    唐舰长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要不是为救周艾,不得不插手“阿拉黛尔”乱局,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政事跟他有毛关系,现在倒好,当真是惹出一屁股骚。克里瓦纳与图拉蒙那两个王八蛋无中生有,蓄意诋毁有其政治目的,如今竟然牵连无辜,波及社会平民,真是让人火大。

    根据监狱数据库封存的资料显示,旁边床上躺着的男子名叫赛克?巴卡尔,有一半日耳曼人血统,一半汉人血统,今年28岁,职业是一名律师。

    赛克早年间通过非政府渠道留学多兰克斯共和国,大学主修法律,次修人类学。

    多兰克斯共和国作为与查尔斯联邦、星盟齐名的西伦贝尔大区三大民主国家之一,在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方面有着极高造诣,远远超越那些专zhi国家。

    比如在蒙亚帝国与苏鲁帝国,国内大学主要以理工科为主,这些倡导人文关怀、社会责任的学科基本没有,就算近些年来有学校勉强开设了几门社会科学相关课程,也是遮羞意义大,育人意义小,主要用于堵查尔斯联邦、星盟等国的嘴。换句话说,就是当biaozi立牌坊,糊弄外人,糊弄鬼。

    像赛克?巴卡尔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多兰克斯共和国进修的图兰克斯人有很多,其中一部分受到民主思想冲击。渴望拥有独立人格,并在此基础上对以往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国内所受教育形成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产生怀疑与抵触。

    作为主修法律的进步学生,他对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社会现状不满,觉得国家既然制定法律,又为什么有贵族与官员凌驾其上。涉及到达官贵人的案件依循的判罚标准不是适用法律,而是当权阶级的指示,以暗箱操作、造假、伪证、淡化等手段愚弄国民,达到为犯罪者开脱罪名的目的。

    这样一来,法律便成为一种冠冕堂皇的,用以打击、镇压平民。维护贵族阶级统治的工具。毫无疑问,这是对人类尊严的侮辱,对人性的亵渎,对民众的欺骗。

    赛克?巴卡尔是一个年轻人,身体里流着追求公平、公正的热血。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同样的。作为一名主修法律的学生,毕业后最有可能从事的职业便是律师、法官……诸如此类法务人员。

    不管是在多兰克斯共和国,还是星盟、查尔斯联邦,“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样的认知深入人心,尤其是法务人员。相关从业者就职前均会向法律宣誓,在今后的生活与工作中尽最大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待人,公平公正处事。

    虽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是有很多很多的法务人员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正把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好。

    尽管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们始终未停下脚步。

    赛克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他清楚这个所谓的“国”。并非表面上由贵族阶级构成的政体,而是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民众意志的联合体。

    他没有跟大多数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留学生一样,选择留在多兰克斯共和国生活、工作,最终融入这样的社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多兰克斯人。

    毕业后,他与少数志同道合的法律系留学生回到国内。开始不屈不挠的抗争之路,通过法律渠道帮助那些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赢得尊严。像一个斗士那样对强权说不,之后经过数年努力。逐渐成为法学界进步人士中小有名气的人物。

    起先他们活动的区域位于首都经济圈核心区域,因为赞歌威尔与亨利埃塔的角力,司法体系呈现出一种比较混乱的局面,上层在对待赛克等人的看法上意见不一,于是这种进步法务工作者联盟得以夹缝求存,并获得老派势力辖下民众的支持。

    直到1年前,赛克?巴卡尔决定离开“克哈诺斯”,前往“西伯塞亚”这个被铁腕政治牢牢把控的恒星系统,因为图拉蒙亲王治下,号称首都经济圈最黑暗,最草菅人命的地方。

    他在良知与道义的激励下来到“吉普赛尔”,为那些案件另有隐情,不应该被政府屈打成招的人辩护,并在这个过程中,向民众宣扬“西伯塞亚”政府所做地方司法解释曲解国家法律,践踏辖区平民生命权,扼杀人情,侮辱人性。

    这种事情传来传去传到图拉蒙?奥利波德耳朵里,作为一个军国主义作风浓烈的大贵族,自然极其不爽自己家干净的地板上有一只蟑螂上蹿下跳,哪怕这只蟑螂是他叔叔家豢养的另类宠物,敢到他家地盘上撒野,也要一脚踩死。

    赛克?巴卡尔被克里瓦纳以妨害公务、扰乱社会秩序罪抓捕起来,之后又伪造出一系列所谓“罪证”,连审判过程都没有便被打成死罪,秘密投入拜伯里北郊监狱。

    自从赛克失踪后,他的那些朋友开始四下奔走求助,通过老派势力与国际人权组织向赞歌威尔施压,向图拉蒙施压,要他们停止暴行,释放赛克。

    有意思的是,正巧赶上康格里夫身死,“阿拉黛尔”爆发政变,“晨星铸造”插手克纳尔公爵领内政。图拉蒙作为赞歌威尔最忠实的拥护者,第一时间授意克里瓦纳在“西伯塞亚”境内制造舆论风潮,抹黑“晨星铸造”,抹黑唐舰长,用狂轰滥炸的宣传攻势在平民心目中植入唐方是恶魔,是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人民最大敌人的形象,还可用以转嫁内部矛盾,稳定社会秩序。

    另一方面。由于“克哈诺斯”那些“蟑螂”坚持不懈的抗争,来自老派势力与国际方面的压力让图拉蒙感到不痛快,越发想要整死赛克?巴卡尔以泄心头之恨。

    当然,他必须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免得留下口实。让那些讨厌的蝼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亲王殿下还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因为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他乐于抹黑别人,却不愿看到别人对他口诛笔伐。

    毫无疑问,克里瓦纳是一个合格的军师,很快便有了一个好主意------如果让赛克?巴卡尔承认进步法务工作者成立的联盟与“晨星铸造”有联系,那些扰乱社会秩序的事情都是唐舰长授意他们做的。岂不是可以扣他们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既得到理由收拾那些烦人的“蟑螂”,又能进一步丑化唐舰长形象,还能从政治上打击老派势力,达到一石三鸟的成果。

    于是,伯爵大人授意典狱长用承诺诱骗赛克。只要他亲口承认同唐舰长是朋友关系,便可以获得自由,重回正常社会。

    事实上,这所谓的承诺根本就是一场欺骗,一旦赛克服软,按照要求承认双方关系,会立刻被处以极刑,然后坐实他里通外国的罪名。并波及唐方与亨利埃塔代表的老派势力。

    诚然,在一个严谨的法律体系下,承认朋友关系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不能判定当事人有罪。

    但……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不是一个拥有严谨法律体系的国家,也不需要有严谨的法律体系,还是那句话,所谓法律,不过是一层遮羞布,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一些。

    当然。它同样是一种工具……很好使的工具,谁用谁知道。

    可惜。赛克?巴卡尔的嘴很严,他很怀疑典狱长所谓承诺的真实性。猜测克里瓦纳又在耍阴谋诡计。而且,就算没有这样的怀疑,他也不会去承认那件事情,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唐舰长,身为一名时刻把公平公正挂在嘴边的人,怎么可能昧着良心去撒谎?

    后来,引诱变成毒打,花言巧语变成棍棒相加。

    直到今日,再一次经受连番折磨,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下被送回监室。

    他很顽强,也很幸运。

    他的幸运是自己争取来的,用他顽强的毅力,与永不放弃的抗争精神……但如果用“命运”这个词来形容,也没有人会反对。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奇妙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冥冥中早有定数。

    赛克?巴卡尔已经睡着,还打起不连续的鼾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

    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然后是轻声呢喃:“睡吧……朋友。”

    …………

    唐方抵达西伯塞亚恒星系统,进入“吉普赛尔”的时候,据此13.8光年间隔的乔治亚恒星系统同样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阿罗斯操纵特别行动运输船降落在居住星“莱尔西”一座名唤拉文纳姆的三线小城附近丘陵地带。

    克蕾雅领着白浩、白岳、罗伊、璎珞与玲珑离开机舱,往山脚方向行走,那里有一条通往拉文纳姆的公路。

    老兵对亲人相见抱头痛哭的场面不感兴趣,留在特别行动运输船内打盹。唐方留给他的2名幽灵特工,1名被他安排在附近警戒,虽然特别行动运输船已经启动隐身装置,无虞被官方侦查设施发现,不过小心无大错。

    另1名幽灵特工在暗中保护克蕾雅等人,以确保他们不会出现性命之忧。

    乔治亚恒星系统位于首都经济圈之外,是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有名的多情公爵特里帕蒂?辛格的领地,他是王国贵族圈有名的花花公子,有名分的女性伴侣便有36位之多,其他没有名分的比如占有过的宫廷侍女、娱乐圈明星,及做过一夜露水夫妻的女性,据不完全统计有3000多个。

    就是这样的数字,特里帕蒂本人还说少了……少太多,两成都不到。

    据说他有一座私人收藏馆,就像康格里夫的收藏馆一样,宝贝的不得了,只是里面的东西差以千里。

    康格里夫的收藏馆里储存的都是高雅的艺术品与古董,特里帕蒂公爵的密室里没有什么值钱货,里面贴满了跟他有过关系的女性的巨幅照片。

    特里帕蒂公爵闲着没事的时候,总爱把自己关在收藏馆里,静静回忆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

    他生性风流,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自己混乱的私生活,甚至一度传出霸占自己儿媳妇的龌龊事迹。

    特里帕蒂有风流的本钱,不仅仅因为他的高贵身份,年轻的时候绝对一表人才,乃是王国贵族圈有名的美男子。

    他是日耳曼人与达罗毗荼人的混血儿,有一副古铜色健美身躯,线条分明的脸庞,高高凸起的性感鼻子,硬实的肌肉,以及迷人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爱丽丝

    克蕾雅站在拉文纳姆的街头,望着某些高楼表面垂挂的巨幅人体艺术照,觉得那根本不叫迷人,叫臭屁!

    特里帕蒂今年已经72岁,明明已经跨入老年人行列,偏偏还不服老,把年轻时候的照片贴的满大街都是,连拉文纳姆这样的三线小城都不放过,不是臭屁是什么?

    真是个**无度到不可救药的家伙。800

    白岳用尖刻的声调说道:“他……强jian了我。”

    白浩调侃道:“放心吧,你有nc光环护体,不会怀孕的。”

    罗伊哭笑不得,望着璎珞露出一脸同情的样子,问道:“他一直都在这么干吗?”

    璎珞点点头,说道:“小时候觉得他好帅哦。”

    玲珑也跟着点点头:“妈妈也这么说。”

    罗伊摸摸自己脸蛋,心想,他是比我帅。

    白浩恨得咬牙切齿,诅咒这老东西死在女人肚皮上。

    克蕾雅第一次有种想掐死特里帕蒂的冲动,这家伙到底荼毒了多少女孩儿单纯明净的心灵,真是该死!

    搞偶像崇拜搞到他这样的地步,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人家别人是伟大、光明、正确,他倒好,整个一健美先生。

    璎珞与玲珑两人的神色很复杂,分不出是喜悦,还是惆怅,亦或是悲伤……

    这对她们来讲,有即将见到亲人的激动,也有勾起过往回忆的心酸。

    玲珑习惯要强,抿着嘴默不作声。

    璎珞捏着衬衣下摆,回头扫了罗伊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她在想,见到父母后怎么说那些经历,又如何介绍他们。

    姐妹俩人知道唐大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家里人会这么想吗?会放她们回去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克蕾雅召来两辆出租车,问明璎珞家庭住址,快速驶向目的地。

    10分钟后。几人从车上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居住区,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也看不到喧闹的人群。林荫路左右摆着几条长椅,看起已经有些年头。

    碧绿的草坪漫向不远处一幢幢2层小楼,与开满形形色色鲜花的庭院连成一片。

    空气中散发着让人陶醉的清香,有斑斓蝴蝶轻舞飞扬。

    克蕾雅默默前行,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归这么平静的生活。

    白浩、罗伊、白岳3人走在最后面。同样默不作声,好像被前面3位姑娘的沉默传染。

    叶子在阳光照耀下洒落一地斑驳,没有风,静的有些可怕。

    时值午后,整个居住区弥漫着慵懒的味道,有干净的猫咪躺在泳池边遮阳伞下打盹,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漫不经心睁开眼扫过默默远去的3男3女,继续闭起,享受午后的宁静。

    爸妈在家吗?谁会开门?见到二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临近家门。璎珞心情愈复杂,感觉没着没落,像被一根绳吊在半空。

    她很想全力奔跑,敲开房门,扑进爸爸或妈妈怀里大哭一场。但……不知为什么,会感到心怯。越近家门,这种感觉越浓重,像一座山,压住她的肩膀,拖慢她的脚步。

    她知道。玲珑也是一样的感受。

    因为很多时候,她们会在心里看到彼此,读懂彼此。

    克蕾雅忽然停下脚步,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她险些一头撞上。

    “璎珞。玲珑,别紧张。”一向温柔的女孩儿拍拍她们俩人肩膀,轻声说道:“好姑娘,去吧,他们在等你们回家。”

    两姐妹眼圈微微泛红,用力点点头。轻轻推开**白色的栅栏木门,沿着中央小路走到门口。

    玲珑用微微抖动的手按下门铃。

    叮咚……

    声音清远,打破小院的宁静。

    大约1分钟后,房门由里面打开,一个年龄在40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罗伊抓抓头皮,一脸茫然,他记得璎珞说过,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汉人,为什么开门的男子是一个白人?

    克蕾雅也注意到眼前一幕有些不对劲,于是推开木门走到院子里。

    璎珞与玲珑更是呆在原地,心头酝酿的万般情绪像被一块坚冰封住,说不出来的难受。

    “请问……你们找谁?”

    白人男子还算客气,看见两个陌生女孩儿一脸错愕的样子,觉得她们一定是敲错房门。

    “我……我……”

    璎珞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怎么都没有想过明明是自己家,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人。爸爸与妈妈呢,他们在哪儿?

    玲珑控制情绪的能力要好一些,望着那位白人由错愕而惊讶,看似突然想起什么般的脸庞,说道:“我找……”

    她没能把父亲的名字说出来,因为白人男子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问话打断。

    “亲爱的,出了什么事,门外是谁?”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让人怀念。

    璎珞的脸上多了两行清泪,一滴一滴落下,好像明珠一样,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玲珑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

    那个声音,分明是那个陪伴她们度过十几年光阴的女人------她们的妈妈,曾经在夜里轻轻哼唱清甜的歌,哄她们入睡;曾经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们好好吃饭,不要挑食;曾经用严厉的语气告诉她们不能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曾经会与爸爸的大笑交融在一起,让欢乐飘满每一个除夕,每一个圣诞夜,还有她们的生日party;曾经……

    曾经那个无比熟悉无比依恋的声音,正亲切地称呼眼前她们不认识的男人“亲爱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感觉心里一团乱,情绪几近崩溃,那些话明明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从喉咙涌上来的只有哽咽与酸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帘,打湿衬衣前面心爱的蝴蝶结,也淋湿她躁动不安的心。

    “夏兰。你……快过来。”男子大声招呼道,似从姐妹二人的脸上看出一些东西,然后联想到以前的事情。

    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小身影由门后闪出。

    一张白白净净。却带着许多岁月痕迹的脸出现在男子与门框间隙。

    如果再年轻十岁,她绝对是一个美丽女子,更重要的是……她分明有着璎珞与玲珑相似的眉眼,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型。

    她没有走出房门,停在白人男子背后一个身位的地方。透过间隙,满脸呆滞望着对面2个年轻女孩儿,单薄的身子轻微颤抖,话到嘴边却成为无语凝噎,就像玲珑的翻版。

    白人男子很识趣地从门里走出,来到庭院,神情复杂地望着克蕾雅几人,许久才伸出手,做自我介绍:“乔治。”

    克蕾雅同他握握手,随意说了一个假名。

    乔治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们。”

    克蕾雅看了他一眼,很快想通男子为什么在“谢谢”前面加上“无论如何”。

    尽管她不知道二姐妹父母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乔治的角度而言,玲珑与璎珞的回归势必会让伴侣想起以前的苦难,甚至于对二人间的感情带来震荡。

    但是站在情理角度,她在做一件善事,或许会让吕夏兰重新回顾那段痛苦经历,却也让母女三人团聚,理当收获一句“谢谢”。

    生活就是这样曲折多变,有时候让人很无奈。

    “妈妈……”

    璎珞终于喊出卡在嗓子眼的话。张开双臂扑进母亲怀抱。

    很多时候,明明在人前可以控制情绪,甚至装成若无其事,但是当看到真正的亲人。望见他们熟悉的面庞,那些积蓄在心头的情绪会像洪水一样涌出,怎么堵都堵不住。

    “晨星号”是一个大家庭,然而,它再温暖,也没有母亲的怀抱温暖。

    这源自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种别人无法替代东西。唐方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才要玲珑与璎珞无论如何回家一趟,向二老报平安。

    这是为人子女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

    直到登上“晨星号”,一路走来经历过许多磨难,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生,他才真正了解到一则道理,就像男人对一个家庭而言不能仅仅是挣钱工具,他对“晨星号”上的舰员也一样。

    “璎珞……我的孩子。”

    玲珑与璎珞作为孪生姐妹,容貌相似度极高,很少有人能第一时间认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哪怕与她们最亲近的克蕾雅、白浩、罗伊等人,都要结合两姐妹衣着习惯,大相径庭的气质去判断。

    作为母亲,她第一眼看到两个人,便知道哪个是玲珑,哪个是璎珞,即使已经2年没有见到她们,即使她们长高了,长大了,变得更加漂亮了。

    她搂着两人的脖子,亲吻完这个,又去亲吻那个,哭的像个泪人。

    院子里的人一脸动容,白浩又一次想到死去的哥哥,把嘴唇咬出一道血痕。

    罗伊想着远在雷克托的父母,会不会每天像全知全能的天主祈祷,希望他能平安回到他们身边。

    乔治替3人高兴的同时,又隐隐露出几分忧色。

    玲珑最先控制住心头情绪,从母亲怀抱挣脱,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炉火般炙烤她灵魂的一个重要问题:“妈,我爸呢?爸爸……在哪里?”

    吕夏兰身体抖了一下,眼神流露出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但更多的还是悲伤与无奈。

    她望着玲珑充满渴望的眼睛,默然无语,只是悲伤渐浓。

    璎珞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红着眼问道:“对啊。爸呢?爸去哪了?刚才那个男人又是谁?”

    “妈……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她依旧不说话,像陷在回忆里面……充满悲伤的回忆里面。

    那些悲伤渐渐发生变化,被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取代。

    “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玲珑想到一个很坏很坏的情况,坏到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璎珞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清秀的脸变得不再清秀。

    “妈,你倒是说啊,爸呢?爸爸去了哪里?”

    她们的父亲是一个好好先生,没脾气到让人无语。两人小时候很调皮,爱闯祸,母亲会用严厉的语气训斥她们。有时候还会用体罚的教育方式,每当这时,那个有着胖嘟嘟脸蛋的大胖熊便会以怪诞、憨厚的形象登场,先好言好语安抚暴走状态的母亲。然后给二姐妹制造开溜的机会。

    因为他有一双厚厚的大手,胖胖的体型,肉乎乎的大肚子,喜欢穿深灰色t恤,看起来很像卡通片里的大胖熊。母亲不在的时候,璎珞会没大没小地喊他大胖熊,经常掐着腰,颐指气使地叫他去拿这拿那,乃至于某些不明底细的邻居会认为他们家养的宠物就叫大胖熊。

    在老婆面前,他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在女儿面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某种程度上扮演着奶爸角色。

    就是这样的他,撑起一个家庭。让妻子快乐生活,女儿健康成长。

    如果非要让两个女孩儿在父母当中挑出一个最亲近者,这个答案一定会是她们的父亲。然而今时今日,在这个屋檐下的,只有母亲与另外一个男人,她们的父亲不知所踪。

    乔治从庭院走回门前,扶住一脸苍白的吕夏兰,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说道:“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璎珞与玲珑二人跟着走进房间,发现屋里的陈设全变了。沙发、桌椅、装饰画、盆景……墙上没有了全家福,桌上也不见大大小小的水晶相框,水族箱里的鱼变了颜色,冰箱门很干净。不再有缤纷多彩的卡通贴纸……

    除去这间房,一切的一切都与原来不同。

    看得出,它们还很新,应该搬来没几个月。

    乔治将吕夏兰搀进卧室,好言安抚一阵,才回到客厅。招呼几人就坐。

    去厨房准备咖啡的时候,看到二人茫然四顾的目光,低声道一句:“抱歉。”

    “如果不是没钱,我会连房子都换掉。”

    这话看似伤人,其实并不伤人。

    克蕾雅点点头,暗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好人。

    咖啡很快端上来,顺序推到几人面前,又看了卧室一眼,他挨着茶几坐下,徐徐道出玲珑、璎珞二人失踪后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午后的街道没有几个人,只橡树底下围着三五少年,好像在分享新买的漫画书,也可能是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

    客厅里的气氛就像外面的街道,很压抑,只有咖啡杯沿浮升的水汽,为整个房间带来一丝灵动。

    克蕾雅的脸色有些难看,总算知道汉语里的“家破”为什么与“人亡”放在一块儿。

    玲珑与璎珞失踪后,她们的父亲关嘉平与母亲吕夏兰找了很长时间,整整一年没有工作,没有停下来休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寻找她们的行踪。

    可惜,平民家庭的努力,面对幽暗深邃的宇宙海,面对游走诸国,与各级贵族、权力者交情深厚的人贩子集团,面对不作为的政府职能部门。这些努力,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关嘉平不服输,准确来说,他不会就此放弃。

    璎珞与玲珑是他生活的动力,这个家庭便是他的一切。

    在那一年间,夫妻二人经历过许多挫折,哪怕吕夏兰劝他放弃,说“这便是命,咱们就认命吧,人……终究是斗不过老天爷的。”

    关嘉平从来都不是一个倔强的人,然而,这一次他选择倔强到底。

    他顶着无比沉重的经济压力,想方设法贿赂那些警员与地方官,从官方故意掩盖的一些事情中,知道这个人贩子集团的名字“爱丽丝”,多多少少也了解到该组织的一点背景。

    这是一个长期活跃在蒙亚帝国、苏鲁帝国、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等帝制国家的大型跨国犯罪集团,其历史可以追溯至星联政府瓦解时期。

    就像马克斯韦尔?斯图尔特、海伦斯?阿卜杜勒这样的枭雄能够建立国家政权。漫游者科技联合体董事长科摩多、伊贺实业董事长伊贺宏彦可以白手起家,成为星盟军工产业巨头。一些犯罪团伙、佣兵组织也乘着天下大乱的东风,快速扩张势力,利用各国间的矛盾左右逢源,用罪恶手段获取丰厚利益。

    比如盘踞在星盟边疆的“红色烈士党”,比如有菲尼克斯帝国皇族背景的佣兵组织“燃烧军团”,比如苍蓝革命中受到重创的“第三委员会”,再比如极端宗教组织“创世纪”。

    当然,即便在苍蓝革命时期遭遇毁灭性打击,第三委员会的实力也要比诸如“红色烈士党”、“燃烧军团”、“创世纪”什么的强大的多得多。游走在星盟、菲尼克斯联邦、银鹰团边境的那股第三委员会海贼团,不过是整个机构的一个分支,便令三国边军伤透脑筋,可想而知整体实力有多强大,即便比最高安理会逊色,也极为有限。

    而掳走玲珑与璎珞的“爱丽丝”,便是在名气方面与上述恐怖组织同一级别的存在。或许它的军事实力不怎么强,但是由于根基深厚,与诸国贵族阶级关系亲密,是一个充分融入基层社会的犯罪组织,其适应性、隐蔽性、生命力,远远超过像“创世纪”那种四处结仇的组织。

    就像那句话说的,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白浩的拳

    “爱丽丝”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一个大型跨国犯罪团伙,是因为诸国贵族阶级需要它的存在,就像星盟政府需要海贼团抗衡诸国安插的据点势力那样。

    作为一名贵族,如果肆无忌惮玩弄本国女性,难免会搞出一些丑闻。民众畏惧强权不假,却会把账记在心里,烙在脑海,会在适当的时机踩上一脚,扎上一刀……比如政治斗争中站队错误,被当权者势力集团利用丑闻起底,进而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人把念头打到“爱丽丝”在诸国范围强掳的妇女与儿童身上。他们作为外籍人口,在异国他乡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少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是天生的弱势群体。玩弄这些人的代价很小,甚至于杀掉一些,也不会有人为他们强出头,最多就是赔点钱财了事。

    正所谓需求推动发展,贵族与富人们的私欲助长了“爱丽丝”的快速膨胀,让这个罪恶的人贩子集团成为西伦贝尔大区一个毒瘤。

    极具讽刺意义的是,这个人贩子集团的创始人爱丽丝?卡罗,本身便是一名被拐卖妇女,后来在星联解体时期与军队逃兵组建起该犯罪团伙,取名“爱丽丝”,并一直沿用至今。

    当关嘉平知道掳走玲珑与璎珞的人贩子集团是“爱丽丝”后,他便知道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有生之年再不会见到自己的女儿。

    他这样的平民,面对“爱丽丝”那样庞大而又邪恶的犯罪集团,就像一只蚂蚁与大象的区别。而且……这只大象还是皇家豢养的宠物。

    特里帕蒂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他比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任何一位大贵族都喜欢女人,发誓要把他的风流史做成一本艳情大百科流传下去,这样才对得起他的身份与天赋。

    他这样的人会像康格里夫公爵那样排斥“爱丽丝”吗?答案显而易见。

    他不仅不排斥,还会为其提供生长所需的温床,以便用来满足自己的需要。甚至有人怀疑。那些“莱尔西”每年失踪人口中的年轻女性只怕有一多半都上过特里帕蒂公爵的床。

    身为领主的他暗中扶持“爱丽丝”在境内的犯罪活动,下面地方政府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关嘉平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经历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无望,最后变成绝望。

    那些阻力就像难以逾越的无尽山脉一样挡在面前,仿佛整个世界变成磐石地狱。看不到任何光,没有生气与颜色,只剩灰秃秃,没有一丝温度的坚硬岩石。

    他只是一个背负沉重债务的技术工人,银行的催款单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天强颜欢笑,努力求活,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两个孩子与妻子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这就是命,人是斗不过天的,只能选择认命。

    可那2个孩子,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当他选择认命的时候。属于人的精神也会彻底崩塌,这是只有为人父母者才能够体会到的痛苦。

    关嘉平在家中度过一段平静的时间------表面看来平静的时间。

    他的心渐渐被戾气充满。

    然后有一天,他穿上由工程装甲改装而成的山寨动力装甲。怀抱自zhi炸弹冲向一位男爵的专车。

    遗憾的是这样的行为没有对男爵造成任何伤害,躲在专车里的那位大人有惊无险,爆炸波及围观群众,造成不小伤亡。

    这件事被官方定性为恐怖袭击,关嘉平成为“莱尔西”各大媒体炮轰的狂徒,连作为妻子的吕夏兰也受到牵连。承受失子丧夫之痛后,还要面对政府的审查。媒体的质问,民众的非议。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在乔治帮助下,早先工作的商场领导了解到她的不幸,没有给予辞退,勉强保住工作。

    接下来,处于人生最低谷的她,在乔治的劝慰与帮助下慢慢恢复生活勇气,两人也因此这样走到一起,决定相伴终老。

    但是正当他处理好一切,等待结婚之日降临的时候,姐妹两人就那么回来了,重新闯入她的生活。

    命运,真的是无法言述。

    克蕾雅望着杯子里已经没有热度的咖啡,表情变得悲伤而无奈。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强权统治下的牺牲品,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所要面对的命运更加残酷。

    被“爱丽丝”掳走,贩卖至雷克托的“血色之扉”,这样的遭遇让人惋叹,但是谁能想到,这样的不幸只是更大不幸的开端。

    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就这么毁了……

    她总算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宁愿选择“人亡”也要保全家庭,在这样一个道德缺失,人情淡漠的社会。家庭,这个能给人带来温暖与幸福的归处,它……真的很脆弱。

    白浩与罗伊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

    白岳望着窗外铺满草坪的阳光,觉得它永远不可能照进人的心里。

    不知何时,卧室的门打开,吕夏兰倚在边框,用茫然的目光盯着沙发上一直簌簌发抖的两个女孩儿。

    就像她们最害怕的那样,关嘉平死了……最爱她们的父亲死了,选择用那样极端的方式,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强权说“不”。

    璎珞的脸色一片苍白,眼泪落在面前杯子里,与红褐色的咖啡融为一体。她没能大声嚎哭,因为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那么沉重,压的她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玲珑直起身子,望着卧室门口一脸悲伤的母亲,用嘶哑的声音喊道:“爸爸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最需要有人搀扶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要做傻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阳光穿过窗子,在她背后摊开。不耀眼,那么冰冷。

    吕夏兰轻声说道:“我……在上班。”

    有鲜血滴在桌子上,摔成一个一个小血洼,溅射状分布的小血珠在阳光照耀下像支离破碎的红宝石。

    她的手攥的太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鲜艳的血汇聚成缕,沿着手掌纹理流淌。

    白浩几次想站起来握住她颤抖的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但……他没有勇气这么做。

    明明那么喜欢她,却没有勇气……

    “工作!工作!工作!”

    一向温柔的璎珞跟着站起来,第一次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说道:“在你眼中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爸爸才离世不足半年。你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真就那么不堪?在你心里那么没有位置吗?”

    谁也没有想到,在听完乔治的叙述后,对璎珞与玲珑两人的触动会这么大,刚刚抱头痛哭的母女。如今却出现情感认知上的冲突。

    由此可见,两个女孩儿对父亲的爱有多深。

    吕夏兰再次落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女儿的质问,她不知道……

    她没法告诉她们,自己几度要寻短见,几度站在乌尔江大桥上望着滔滔河水发呆,几度在梦里呼唤她们的名字,几度坐在丈夫的衣冠冢前痛哭流涕。

    这些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是乔治的开导让他重新振作。再次恢复生活的勇气,认为人不能总活在悲伤与过去,还有许许多多值得去用心感受的精彩与美丽。

    但……这些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就像璎珞遗传了关嘉平的好脾气。玲珑遗传了她的故作坚强。

    乔治离开沙发,疾步走到卧室门口,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望着姐妹二人说道:“你们不应该这样说话,她……已经够苦的了。”

    玲珑手上鲜血越流越多,眼里充满挣扎。最后,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璎珞头一回任性地说:“这不是我的家。”紧紧跟在姐姐身后离去。

    克蕾雅对白浩、罗伊二人使个眼色,授意他们去追她们。轻轻叹口气,起身走到吕夏兰与乔治面前,温言说道:“请不要往心里去,她们说的都是气话。”

    吕夏兰用力摇摇头:“谢谢你救了她们。”

    她看得出,姐妹二人过得很好,精神状态不错,身体也很健康,毫无疑问,这都是因为他们。

    “请照顾好她。”克蕾雅对乔治说道:“我会尽力劝说她们。”

    “放心吧。”乔治点点头。

    克蕾雅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关叔叔的坟墓……”

    乔治说道:“在乌尔公墓1287号。”

    她点点头,与白岳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他目送2人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搀着妇人的手缓步走向卧室里面,一面安慰道:“她们还是两个孩子,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吕夏兰没有说话,目光依旧透着茫然与无措……她想,或许璎珞责备的对,自己本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亮,草甸的年轻人不时传出欢声笑语,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走过。

    太阳永远不会因为世间悲苦降低热度,再黑暗的世道,也会有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

    …………

    傍晚时分,距离吕夏兰、乔治所住居民区大约七八个街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内,克蕾雅到隐蔽处利用ghost的通讯设备与老兵进行联络,告知他发生在璎珞与玲珑身上的事。

    白岳拨打酒店内线电话,点了一些吃食,等待餐车到来。

    搭乘特别行动运输船赶来“乔治亚”的几天里,根本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大吃一顿,好好慰劳一下五脏庙。

    玲珑环拢双膝,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两腿缝隙沉默不语。

    璎珞呆呆望着窗台上一株君子兰,同样不言不语。好像丢掉魂儿一般。

    经过克蕾雅的劝说,她们总算不再哭泣,却依旧无法从悲伤中挣脱出来。

    父亲的去世对她们是一个沉重打击,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别便是天人永隔。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够与家人团聚。哪里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白浩在地上来回走动,脸上表情很复杂,时而看看玲珑,露出一脸犹豫的样子,时而咬牙切齿。骂自己没用。

    他既勇敢又不勇敢。勇敢是对敌人,不勇敢是对喜欢的人。

    看着玲珑难过他无比心痛,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怕遭到排斥与拒绝。

    诚然,他的心眼儿很多。却不代表是一个厚脸皮,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敏感。就像当初豪森从他房间翻出那么多少儿不宜读物,他会很害羞,感觉很没有面子。

    时间不长,外面传来敲门声,白岳走出去,将服务员迎进房间。接过餐车上冒着腾腾热气的中式菜肴一一摆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为照顾璎珞与玲珑的口味,他故意选择中餐,而不是西餐。或者一直想品尝的日本菜。

    他觉得这样或许能让她们有些食欲……尽管可能性很小。

    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她们当然不可能吃得下。

    罗伊把一块璎珞平时最喜欢的白切鸡递到面前,换回来的是摇头。

    “璎珞,这是你最喜欢的白切鸡,吃一点好不好。”

    她的心中很乱,情绪不怎么高。只想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放在平时。肯定会道一声谢,然后一口咬下餐叉上嫩滑的鸡肉。笑着说真好吃,但是今天,很罕见地用一种不耐烦语气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吃!”

    这样的表现跟以往不同,却又在情理之中。

    罗伊很憨厚,从来不懂察言观色,他更加诚实,心中想到的,认为是对的东西总要说出来,哪怕有时候很不应景,让人讨厌。

    “璎珞,我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对待你的母亲,那些话太伤人了。”

    他看到她没有反应,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停滞不前,终日活在悲伤与自责中,那样的人生没有意义。”

    “相信伯父在天堂之上,绝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的人痛苦难过,一定希望你们能振作起来,去拥抱人生里的美好。”

    璎珞依旧沉默不语,望着月影下招摇的兰草发呆。

    他没有气馁,依然说着心里话,不顾及白浩,也不顾及白岳,因为他是罗伊,他习惯让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觉得如果人类能够理解彼此,这个世界将变得充满温暖,不再有战乱,不再有迫害,不再有悲哀。

    这是他选择的路,永不后悔,永不停滞。

    因为唐大哥曾感慨说,如果世界上多一些他这样的人该多好……

    这样的一句话,便是他坚持自我的信心和勇气。

    “唉……其实伯父真的不应该那么做,他为什么要选择用极端的方式去抗争,那不会带来任何改变,那只会继续增加伤亡,助长仇恨……那些因他而伤残的人,同样很可怜,很无辜。”

    “他……真的不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是不对的……事实上,这跟‘爱丽丝’创始人的做法很像。”

    璎珞望着兰草的眼睛布满血色,原本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

    紧紧抱住膝盖的玲珑身体缩成一团,像雨夜里被雷鸣吓坏的小女孩儿。

    跟周艾性格有些相似的她,头一回展现出自己的柔弱。

    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还想往下说。

    便在这时,白浩突然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提起衣领一下按在墙上,怒吼道:“够了。”

    “你放开我。”

    他用力挣扎。

    白浩拉着他来到比较开阔的地方,一拳打在他的右脸。

    这一拳很重,把罗伊直接打懵了。

    以往二人虽也时常动手,却向来很有分寸,白浩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打过他。

    他感觉右脸发麻,嘴角火辣辣的疼,口腔有浓重的血腥味。

    “你知道些什么!”

    白浩将他按倒在地板上,用胳膊死死压住他的胸脯,厉声说道:“你尝过失去亲人的滋味吗?”

    “你没有吧……我有!”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吗,你不知道吧……我知道!”

    “不应该那么做?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你只看到人们那么做的罪恶,看到他们的戾气,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那么做?是什么逼他们走上那样的道路?”

    “你想过吗?你没有!你的眼里只有世界上那些所谓的‘美好’,却对那些‘黑暗’选择性失明。”

    “你口口声声要做正义使者,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拯救不了。”

    “不……你根本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你只是一个懦夫,没有胆量正视世间黑暗的懦夫!”

    他用力喘口气,看着被问的哑口无言的罗伊,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她们的确不该对母亲那样……你习惯于站在道德至高点,你有没有试过站在她们俩的情感立场思考这件事?”

    “假如你的父亲去世不久,母亲很快投入别人怀抱,你会怎么想……说啊,告诉我!你会怎么想?”

    “道德与情感,从来都不是一种东西!”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使者!”

    他说了好多,说的罗伊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质问。(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白浩走了,摔门离开,没有动茶几上那些诱人菜肴一筷子。

    白岳明明点了他最爱吃的油焖河虾。

    罗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窗外璀璨的星辉,第一次觉得它们是那么遥远,像隔了几辈子那么长,永远不可能触摸到。

    白岳走到他身边,伸出干净的右手,说道:“你没有错,白浩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人吃人的社会。”

    他犹豫片刻,握住白岳的手从地上起来。

    那知道眼前一黑,一个巴掌抽在左脸,将他打个踉跄。

    “这一巴掌是替璎珞打的。”NC哲人往门外走去:“永远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想当正义使者,请先做好一个男人。”

    他缓步走远,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茶几上那些菜都是他点的,有每一个人最喜欢的菜肴。

    同白浩一样,他没有吃一口,只是举了举筷,便慢慢放下。

    罗伊抬起手背蘸掉嘴角溢出的鲜血。

    璎珞的目光从窗台兰草移动到他脸上,泪光闪闪的眼睛里隐含一丝担忧。

    白浩那一拳很用力,白岳的巴掌同样不轻。

    “对不起。”

    他走到她面前,说道:“是我不好。”

    璎珞哇的一声哭出声,心里的委屈像翻倒的茶壶,一股脑宣泄出来。

    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直到这时,看到他脸上的伤,听到他那句“是我不好”,压抑在心头的悲伤情绪一下爆发出来。

    很多时候她会扪心自问,问自己之所以喜欢罗伊,是不是因为他很像父亲的性格,一样的好脾气,一样的任劳任怨,一样的把她捧在手心,当成最最珍贵的宝贝看待。

    细细想来,两人登上“晨星号”的时候差不多便是父亲亡故时刻,如果冥冥之中真有命运这样的东西,与罗伊、白浩的相识相知,会不会是父亲在天国送给她们的礼物,让他们代替他守护自己姐妹?

    无论如何,她需要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需要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当她选择接受这样的事情,那些委屈与悲伤,依赖与怀念,温暖与幸福,仿佛由平静而躁动的火山,炽热的泪水一下喷涌而出。

    璎珞扑进他的怀里,哭的很畅快,眼泪鼻涕和在一起打湿半大小子体恤前襟,好在体恤是深色系,湿掉的地方看不太真切。

    罗伊看见单人沙发上极力压抑感情的玲珑。

    吃一堑长一智的他觉得这样不好,璎珞的痛哭会加剧她的悲伤,以玲珑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暴露内心的软弱,于是抱起女朋友往里面卧室走去。

    然后……他就再没出来。

    客厅变得安静下来,感应灯变得黯淡,幽幽的光芒铺满墙壁,有种暧昧的味道。

    茶几上的菜肴慢慢变凉,香气也越来越淡。

    白岳与白浩始终没有归来,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那些菜价格不菲,如果格兰特在,一定会非常心疼地骂他们败家子,然后唠叨一群小兔崽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卧室传来的哭泣声渐渐变弱,最后已经不可闻。

    玲珑依旧环拢双膝,身体缩成一团,偏倒在宽大的沙发上,似乎睡熟。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听得房门打开,然后是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

    她知道是克蕾雅回来,稍稍安心,继续沉睡。

    克蕾雅进入房间,打量一眼茶几上纹丝未动的菜肴,又看看缩在沙发上业已睡着的可怜女孩儿,重重叹口气,走近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毯子盖到她身上。

    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餐盘,放进厨房的冰箱,琢磨着可以当明天的早餐。

    做完这些,她在客厅喝了会儿茶,想到今天的经历,不自觉又长叹一声。

    她发现今天叹了很多气,看着沙发上的玲珑,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于是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楼下转转,顺便确定一下乌尔公墓的位置。

    又过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白浩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看到沙发上蜷成一团的玲珑,犹豫一阵,还是选择走过去,揭开上面的毛毯,轻轻抱起她的身体,往姐妹二人的房间走去。

    然而,还没等走过一半路途,躺在他怀里的玲珑忽然睁开眼睛,由下面凝望着他的侧脸。

    白浩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把她放下。

    “你的勇气哪里去了?刚才打罗伊的勇气哪里去了?”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睛像两把直刺人心的利剑。

    他变得手忙脚乱,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玲珑做了一个非常突然的举动,用手捧起他的脸,在白浩诚惶诚恐的目光下,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可怜的家伙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偏偏双唇间那一片柔滑,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实。

    他从没有想到跟玲珑间的关系会发生这样的转折,那个倔强到有点生人勿进的女孩儿,会突然卸下脸上的伪装,用热烈的亲吻回应两人间似淡还浓的感情羁绊。

    其实,她与周艾真的很像。

    不懂体贴入微,也学不会撒娇迎合,更加不擅用言语表达内心深处的情感,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像块冰一样寒冷、坚硬,其实在咯人的外表下,她们都有一颗火焰般炽热的心。

    只为她们认同的对象绽放。

    白浩的身体由僵硬到软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瞳孔由紧缩到恢复自然用时更久,久到玲珑从平静再次流泪。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淹没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唇。

    白浩不是第一次品尝眼泪的味道,但是那种咸第一次渗入心田,烙印在灵魂深处。

    那是玲珑留给他的礼物,也是一种疼痛。

    那来自她的自卑,她的歉疚,她的悲伤,还有怅然若失。

    他开始主动,用极不熟练的技巧与她纠缠在一起。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可笑,两个谈不上成熟的大孩子,用幼稚与笨拙的吻技肆意攫取对方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不知过去多久,当“莱尔西”一大一小两个月亮在地平线升起,为这座小城披上一件朦胧色的细纱。

    白浩轻轻抱起已经在他怀里睡着的玲珑,在姐妹二人的卧房门前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将她平放到床上,对着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又擦干眼角的泪痕,扯过一条毯子盖好,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一开始走的很慢,脚步稍显凌乱,到后来渐渐加快,变得沉稳有力。

    赶到走廊的时候,迎面碰上散步归来的白岳。

    NC哲人问:“你去干什么?”

    他的回答很简短,只有两个字:“报仇。”

    “哦。”白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快步追上去。

    他没有说话。

    NC哲人问:“杀人能缓解郁闷么?”

    他说道:“那要看杀什么人。”

    月亮在窗框间穿行,乍一看宛若湖心水月。

    不是月亮在窗框穿行,是二人的身体在走廊穿行。

    白岳望着窗外,说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窗外有月,无风。

    …………

    西伯塞亚恒星系统,吉普赛尔行星。

    晨光照在隆冬季冰冷的地面,泛起凛冽的光,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紧身的空调服为单调的世界平添一丝丝暖意。

    红场上有身着复古军装的士兵站立岗楼,倒背双手,腿脚绷得笔直,面朝不远处的圣彼得大教堂,脸色就像僵硬的石块。

    咖啡厅的玻璃外墙贴着厚厚一层水汽,从外面望进去,里面的人像站在朦胧的雾区,只能看到一些影子,嗅到属于咖啡与三文鱼的香味。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宠物很幸运,它们有合身的空调服,能够保暖、除菌、洁身,还可以趴在磁悬浮单车的宠物栏打量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它们活的很自在,比人类更加自在。

    没有责任,没有负担,不必工作,无需应酬,更看不到隐藏在浮华后面的丑恶。

    它们只需讨好自己的主人,做一只忠心耿耿的宠物。

    相比之下那些被关在高墙内的人要可怜的多。

    早餐是已经凉掉的南瓜粥,还有硬邦邦的法式面包,咸菜的话不知番茄酱算不算。

    监狱的厨房被承包给典狱长夫人的妹妹的公公的连桥,厨子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社会流氓,收钱办事一向积极,洗菜做饭从不勤快。

    只要犯人们饿不死、毒不死,他们的义务就算尽到了。

    豪森把番茄酱舔的干干净净,南瓜粥与法式面包丢进便池,结果下水道堵了。

    丘吉尔用硬梆梆的面疙瘩磨牙,一边磨一边望着对面喃喃说:“他献菊花了吧……他献菊花了吧……他一定奉献出娇艳粉嫩的菊花。”

    他有着自己的逻辑,昨晚那个瘦瘦的家伙被狱警扔回去的时候明明已经奄奄一息,转眼睡过一觉便伤势痊愈,生龙活虎地将一碗南瓜粥喝个精光,连拿来磨牙都嫌硬的法式面包也狼吞虎咽吃下肚,完事又把唐舰长的那份干掉一多半。

    能让他从死鱼翻身变活的人,整栋监狱里只有一个。

    豪森黑着脸走到他面前,说道:“下水道堵了。”

    丘吉尔毫不在意说道:“堵就堵吧,我又不拉屎。”

    “可是我要拉屎!”

    “你不是没吃早饭吗?”

    他指了指餐盘角落放的番茄酱包装袋。

    丘吉尔捏起印着“番茄沙司”几个粗糙字符的红色小袋,打量一眼生产日期,脸都绿了。

    算算当下时辰,足足过期1年零7个月。

    拳击手重复说道:“我要拉屎……”

    “憋着行不行?”

    “憋不住。”

    “我帮你堵上。”

    “嗯,是个好办法。”

    “……”

    “噗!”

    “呕……”

    ……

    唐方望着对面二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拍哑剧。

    赛克?巴卡尔打出一个饱嗝,问道:“你真不吃?”

    “谢谢,我不饿。”他很有礼貌地撒谎。

    赛克把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体,再一次翻开衣袖检索那些鞭痕。

    肿胀的皮肤已经恢复原状,血印变得极淡,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他清晰记得昨晚的遭遇,记得被皮鞭抽的浑身是伤,记得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动动手指都像搬起一块百斤岩石那样困难。

    但是一夜过去,今晨醒来的时候,身体上的酸痛全部消失不见,状态好到不能再好,比他入狱前的健康程度还要高。

    这简直就是一个生命奇迹!

    是天神的眷顾吗?

    赛克?卡巴尔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也不是一个有神论者,作为一个法务工作者,他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种影响人世变化的力量,它超越社会,超越宇宙,超越所有物质形态,只存在于精神与灵魂层面。

    他把它叫做信仰。

    信仰能够拯救人的灵魂,显然不能拯救人的肉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治愈身体上的创伤?

    他模模糊糊记得昨夜被人扶上床,还好心喂给他一些水喝,若只是这些显然不能治愈连日来累加的伤势。

    “真的不是你?”

    这是他第7次问这样的问题。

    唐方用冷水洗把脸,拿过属于自己的毛巾擦拭干净,平静说道:“你起床的时候问过,上厕所前问过,刷牙的时候问过,洗脸的时候问过,发呆的时候问过,吃饭前问过,吃完饭还要重复一遍,你……不累吗?”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昨晚明明伤的那么重,今天居然全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生命奇迹。”

    “那你就当它是一个生命奇迹又何妨?”他将毛巾认真摊开,搭在盥洗盆旁边的不锈钢架上,回到床边把毯子叠好,坐下来说道:“在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好人有好报。’”

    赛克仔细想了想,自己是好人吗?大概……可能……称得上一个好人吧。

    但这不代表他会相信这位突如其来的年轻牢友的鬼话。

    如果好人真的有好报,人世便不会多灾多难,他这样的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正相反,那些高高在上,一边享用民脂民膏,一边用轻蔑的目光俯视芸芸黎民的家伙们,很多都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像他这样的人,便是为好人能得到好报,才存在于这个世界。

    就在他准备第8次问“真的不是你?”的时候,玻璃门外面闪过几道身影,打断他的念头。

    他很幸运,没有达成同一个问题问8次的成就。

    因为唐舰长的忍耐极限便是7,已经做好在他第8次重复问话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堵住那张嘴的准备。

    他不是至尊宝,却非常讨厌救回一个整天念歪经的碎嘴和尚。

    作为一名法务工作者,说话方式应该更简洁有力才对,而不是像复读机一样一句话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说。

    狱警的出现救了他,也救了他。

    “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说话者正是昨日帮唐舰长搓澡未遂的老狱警,今天的他好像全然不记得那件事,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只是他走路的方式分明有些怪异,左摇右摆,像个鸭子。

    唐方拍拍囚服,整理一下着装,最后时刻还不忘在镜子前面照照自己的脸,托住两腮左右晃动,用无比遗憾的语气说道:“没有克蕾雅在身边,果然越活越邋遢么……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老狱警的嘴扯动几下,按在警棍上的手攥的更紧了。

    他真想把面前的野小子一棍子抽死算了,其他死囚听到刚才那句话,有的直接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甚至于哭爹喊妈,眼泪鼻涕纵横流淌。

    眼前这家伙倒好,神采奕奕,看起来昨晚睡得非常好,临上路还不忘臭美。

    他原本是打算看那3人笑话的,不成想自己被气个半死。

    “咦,怎么可能!”

    同一时间,旁边一名狱警紧紧盯住赛克?巴卡尔的脸,表情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清楚记得昨夜把人押回牢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状态,只是一晚上的时间那些伤居然全好了,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

    狱警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赛克?巴卡尔身上的伤真的痊愈了。

    “见鬼!见鬼!见鬼!”他连说3个“见鬼。”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无比荒诞的事情,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怎么可能睡过一觉就完全恢复了呢?如果有国家级医疗资源,或许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但这明明是在监狱里面,哪里来的国家级医疗资源?

    老狱警问道:“怎么了?”

    “他身上的伤不见了。”

    “什么叫他身上的伤不见了?”

    “就是……就是那些伤……全好了。”

    “有谁带他去看过医生吗?”

    “怎么可能!”狱警说道:“典狱长特别招呼过的人,谁敢没事找事?”

    唐方忽然开口打断二人的谈话:“走不走?不急着走的话,我可去睡回笼觉了。”

    老狱警恨得牙根痒,考虑到上面传下指令,中午之前要把人运到指定地点,最好不要惹出多余事端,只能忍下这口气,嘴里迸出一个“走”字,押解二人走出监室。

第六百三十九章 科研基地

    ();    对面的情形很有意思,豪森大爷抱着肚子,脸白的像打了一层蜡,丘吉尔捏着鼻子,一副嫌弃表情,2名狱警更是跟吞掉一碗死苍蝇般,脸都青了。

    塞克?巴卡尔好心说道:“配菜里的番茄酱是不能吃的。”

    丘吉尔翻个白眼,那能叫配菜么……根本就是猪食。

    豪森苦着脸说道:“马后炮有用么?有用么!”

    此时监室里的犯人都被赶到走廊,在狱警的押解下往外走,有几个想反抗的家伙被固定在脚踝的监控装置电翻,然后被狱警拎着腿往外拖行,还有人被警棍打得抱住头缩在墙角大呼小叫。

    眼前的一幕彻底摧毁死囚们的反抗意志,老老实实排成一列,双手放在脑后,在狱警的押解下往外走。

    赛克?巴卡尔紧紧跟在唐方身后,无视某些狱警错愕的目光,轻声吐槽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人有好报?”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真信啊?”唐舰长头也不回说道。

    律师先生忽然很想抽他俩嘴巴,自己好歹长他几岁,就不能放尊重些?

    赛克?巴卡尔身上创伤痊愈一事很快被上报给典狱长,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把他们留下检查,而是按照既定时间表,将51名绑缚手脚,带着黑色头套的死刑犯押上9辆经过特殊加固的囚车,另有2辆警车与2辆警用装甲车开道,由监狱正门驶出,浩浩荡荡驶向北方。

    大约过去2个半小时,9辆囚车先后停住,狱警们打开车门将众人赶下,押送到一个好像集装箱样的东西里。

    随着一声重重关门声,车辆引擎声越去越远,渐渐不可闻。

    又经过一阵等待,脚下传来轻微晃动,装载众人的容器离开地面。向空中升起。

    四周传来一声声惊呼,还有人呜呜哭泣。

    这种不知道发生什么,每时每刻都在未知中度过的经历,让一些胆小的人压抑不住内心恐惧。精神开始崩溃。

    按照“吉普赛尔”政府对民间发出的告示,死刑犯被处决后的身体将作为医疗资源,用在那些罹患重症的民众身上,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对此持怀疑态度,据一些私人统计机构发布的数据显示。近几年医疗行业器官移植手术的数量与往年相比没有什么显著增长,而且多数还是使用人造器官,而不是由人体上摘取的鲜活器官。

    于是人们纷纷猜测死囚会不会有另外用途,比如武器试验、**解剖、组织改造,甚至于成为一些变态贵族们恐怖游戏里的主角,以各种各样奇葩而残忍的方式死去。

    当然,也有人比较乐观,认为是不是被军队吸收,用来完成一些危险度极高的作战任务。

    因为从来没有人活着回来,或是在被官方认定死亡后。突然有一天跟家人取得联络的事情发生,人们更倾向前一种猜测。

    一想到会被拿去做试验,又或者以其他变态方式死亡,难免会生出害怕情绪,而这种害怕情绪极容易传染,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哭泣、咒骂、用力挣动身体,只可惜手脚都被绑在座位上,脑袋被黑布蒙住,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只有唐方、丘吉尔、豪森三人非常平静,如果他们想走。那些绑住手脚的绳索以及固定在脚踝的监控装置根本毫无作用。

    赛克同样很平静,从他做出决定挺身而出的一刻,便想到有朝一日会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不害怕。更不后悔,只是有一些遗憾,没有能够完成心中理想,让公平正义的光芒普照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全境。

    不过他很乐观,相信即使自己死去,也一定有继承者接过手上的盾牌。由人群中走出来,为公平与公正呐喊,为那些受到贵族迫害的民众而战。

    其他人并不清楚自身处境,只有唐方通过共享侦测器视野,知道外面正发生什么。

    狱警将他们押解进入的东西并非集装箱,而是一间特制太空舱,拥有独立的空调系统与维生系统、压力调节系统,还有一套中看不中用的逃生系统。

    他们刚才感觉到的晃动源于一架重型穿梭机,它正利用提升设备将太空舱拉升至百米高空,固定在穿梭机下方收纳装置,然后继续往北飞行。

    拜伯里位于70度纬线附近,而穿梭机获取太空舱后继续向北飞行,渐渐脱离寒温带,进入北极圈。

    “吉普赛尔”北极圈并非单纯由海洋与冰层构成,在靠近轴心的区域有一座天然小岛,以其为中心辐射出一圈冰原地形,而穿梭机的目的地,正是这座被冰雪覆盖的无人小岛。

    侦测器一直跟在它身后不远,为唐方提供视野。

    体长足有60多米的重型穿梭机抵达小岛空域后逐步减速,向着海岛中央俯冲。

    在这个过程中,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地面向两侧裂开,露出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圆形地井,边沿的信号灯闪烁着刺眼光芒。

    极地的太阳永远是那么黯淡,好像随时有可能熄灭一般,雾蒙蒙的天阙下时有寒风卷过,将大量雪块吹入地井。

    穿梭机飞到地井上空停住,开始缓慢下降。与此同时有升降平台被推送至地表。

    片刻功夫,伴随轻微震动,穿梭机停在升降平台中央,然后匀速下降,侦测器紧随其后,由徐徐合拢的闸门缝隙钻入,跟随升降平台进入地井。

    见到这样的一幕,他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送货上门”计很成功,上帝武装真的在与克里瓦纳合作,将研究机构设立在行星北极。

    升降平台匀速降落百米后慢慢停住,并在轨道设施的牵引下转移至停放着大小飞行器,及部分工程器械的中央机库。

    伸缩梯与升降平台接通,一些全副武装的安保士兵疾步走到太空舱周围,等待一名身穿白褂的研究人员打开舱门,快速涌入太空舱,将51死刑犯赶下。

    他们没有立刻摘掉唐方等人头上的黑布,而是分批次押下升降平台,往里面区域移动。

    豪森蹭到唐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头儿。这是来到哪里?”

    唐方轻声说道:“北极,地下。”

    站在他身边不远的赛克?巴卡尔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这里是地下,明明大家都被黑布遮住眼睛。装载他们的东西忽上忽下,根本无法凭感觉去判断所在方位。

    “老大,要不要现在动手?”

    赛克?巴卡尔听到丘吉尔的话后一哆嗦,想着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说这3人混进死囚队伍别有用心?明明昨天傍晚前他还住着单间。晚上被架回牢房就发现有伴儿了。

    “不急。”

    唐方说完话便不再言语,因为有安保士兵走过来,警告3人老实点,然后把附近几名死囚组织在一起,一路押解着走出机库,往更深处前进。

    按照侦测器传来的区域扫描图,穿梭机停泊的机库独立于科研设施主体之外,必须转乘磁悬浮列车,才能抵达科学实验室。

    从艾玛构造的建筑模型图来看,科研设施的主体结构为筒状。中间是天井部分,差不多有40多米高,四周是环形排列的实验室,共12层,上百间实验室、利用走廊与楼道串联起来。

    唐方9人被一路押送来到实验区,轨道列车停在建筑群顶层平台,然后搭乘电梯下行至10楼,接下来被打散成3组,往不同的实验室走去。

    豪森本打算跟他一起,可惜未能如愿。被安保士兵用枪口顶着后腰赶到另一小组,与唐方、丘吉尔、赛克3人背道而驰。

    丘吉尔借分组产生的混乱贴近他身边,担心问道:“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

    3人被继续押解前行。

    其实除9名安保士兵9名死囚外。豪森所在队伍最后还有一名幽魂特工隐身前行。

    大约走过百米,前面带路的士兵在一间实验室门前停住,输入一串复杂密码,伴随一声哧响,实验室的安全门向两边开启,3人被押入房间。

    严格说来。这所谓的实验室应该用实验大厅来称呼更为恰当一些。

    场地面积很足,差不多有上千个平方,靠近墙壁的部分安置着大大小小的电子仪器,中央区域分成三块,每一块都是一个独立实验区,里面各放置一张多功能手术台,旁边是一些插着黄黄绿绿溶液罐及注射管的特殊型号医疗器械。

    他觉得如果把这些医疗器械搬到“晨星号”的医学实验室,瓦伦丁一定会很高兴,只可惜“晨星号”是一艘驱逐舰,空间有限,难以容下它们。

    如果他不介意在贝希摩斯体内工作……嗯,他一定不会介意,说不定会把伊兹夏的大宠物当成自己的新家。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一名安保士兵按着肩膀走到最靠近房门的实验区手术台前。

    “躺下。”

    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然后他被一只手强行按倒在手术台,启动四肢固定装置。

    啪!啪!啪!啪!

    四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同时响起,手腕与脚踝被宽厚的金属环牢牢固定住。

    被这样绑在手术台上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如果换成普通人,恐怕半边身子已经吓软,连话都说不利索,唐舰长却感觉很好玩,非常新奇,尤其是看着周围银光闪闪的针刺,还有那些花花绿绿的注射液,有一种毛骨悚然,偏偏又很兴奋的感受。

    “嘿,哥们儿。”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安保士兵:“商量个事好不好?”

    那人犹豫一阵,好像觉得他跟以前那些家伙有点不一样,便没有立刻离开。

    “帮我把头套摘下来怎么样?”

    那道不含情绪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你不害怕吗?”

    在无数次押运过程中,他见过大吼大叫的,见过精神崩溃的,见过摇尾乞怜的,见过极力反抗的,也见过强装镇定的……就是没有见过眼前这样没心没肺,把作死当乐趣的家伙。

    “我为什么要害怕?”

    的确,他不需要害怕,可惜别人不知道。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走过去一把捋下蒙住他眼睛的黑布。

    “嗨。”唐舰长非常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帮我介绍一下这些仪器的功效怎么样?”

    他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春风满面说道,脸上看不到哪怕一点惊悚,或者害怕,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像一个看到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玩具的小孩子。

    安保士兵向天发誓,他工作1年多来头次遇到这样的家伙,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让他介绍什么仪器功效。

    另外2名安保士兵安置好丘吉尔、赛克两人,往外面走去,看到门口实验区一幕停下,远远地向安保士兵做手势。

    “你们先走。”挥手示意那二人离去,他冷冷望着唐方:“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喂,你还没告诉我这些仪器有什么功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说话的不是安保士兵,而是另一个人。

    安全门左手边不远还有一个房间,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说话者正从侧门缓缓走到实验区,挥手示意士兵退开一些,走到设备控制台,冷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急着去死,我就大发慈悲,成全你好了。”

    “跟你们聊天……真无趣。”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青色光刀由后方刺穿安保士兵胸膛,缭绕的火焰照亮那张极度扭曲的脸,狰狞可怖。

    没有任何征兆,不闻一丝声响,那道光刀仿佛凭空出现,轻轻松松收走他的生命。

    控制台前的工作人员当场呆住,因为安保士兵身后一个带着魔鬼面具的人影由虚空缓缓显形。

    咔,咔,咔,咔。

    手术台发出连环脆响,他转头看时,那个本该禁锢在床的贫嘴小子一跃而下,左手一挥,弹跳的电弧蔓延出一道青虹,准确命中安保士兵头颅,像用爆裂弹击中一颗西瓜,瞬间炸的粉碎。(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动乱

    ();    自爆装置未能启动,在狂暴的EMP冲击波下失去功效。

    更加诡异的是,连房间内的警报触发器也失灵罢工,未对安保士兵的死亡做出响应。

    “你……怎么可能?”

    他望着唐方的脸,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解。

    就像他不会告诉唐舰长医疗仪器的功效一样,唐舰长也不会向他做出解释。

    解决掉那名安保士兵,幽魂特工举起手中AGR-14电磁枪,释放“超声波脉冲”技能。

    当那名工作人员陷入轻度晕厥的时候,一条长长的棘针趁机扎入他的后脑。

    在神经寄生虫的帮助下,那些深藏脑海的有用记忆被甄选出来,一一展现在唐方眼前。

    整栋科研设施由10层-12层都是这样的实验室……其实用“实验室”称呼并不恰当,用“强化室”更准确一些。

    因为那些医疗仪器不是用来解剖人体,而是用来把各种营养液及强化剂注入人体组织器官的设备。

    在经历过七天七夜的灌输与调节后,死囚们的体质会得到大幅提升,力量、敏捷、耐力、爆发力、机体免疫力等生命指数将接近普通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

    当然,这种调制是有代价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挺过去,近一半的人会死在这一阶段。那些活下来的调制型人类同样称不上完美,这样的强化会严重透支生命力,他们将在接下来的5年里先后死去。

    根据强化室工作人员的记忆,那些在调制过程中死去的人会被运送至第8层的转换室销毁,并通过生物设施提炼、回收新的强化剂与营养液。

    在调制过程坚持下来的人则会被封存进培养皿,等待进入下一步。

    4-8层的房间叫做植入室,具体作用是什么那名工作人员并不知晓,不过从名字上可以得出应该是往人体植入某种东西,有可能是上帝武装成员脑内自爆装置,也有可能是异种基因片段。

    2-3层的房间叫做静置室,同样没有具体的功能介绍。

    还有最下面一层。共分成三个区域,一为标本区,二为观察区,三为中央控制区。

    唐方感到遗憾。因为该名工作人员并非科研机构核心管理层人物,所知极为有限,他必须寻找其他途径来获取上帝武装的人体调制技术,以及伊普西龙人组织样本。

    为避免不必要的情况发生,他直接把目标放到1层中央控制区。那里不仅有上帝武装的管理层人员,还配置有中央数据库,存放着全部科研资料。

    接下来吩咐感染者吞噬掉工作人员与安保士兵的尸体,穿戴好恶劣环境防护服,他快步走到第二实验区的手术台旁边。

    因为放置手术台的小房间由隔音材料制成,丘吉尔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听到脚步声临近,表现的有些紧张。

    “喂,伙计,慢点动手。咱们聊聊天怎么样?”

    这货果然与豪森不一样,没有一张嘴就问候别人老母,也没有用刨人祖坟的话相威胁。

    他忽然觉得这很好玩,利用恶劣环境防护服的声音合成系统,模拟安保士兵的声音,说道:“聊什么?”

    丘吉尔用一种诱惑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相信你一定很敢兴趣。”

    安保士兵感不感兴趣唐舰长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开始感兴趣,很想知道这货会玩什么花招,于是用不耐烦的语调说道:“少废话。快点说。”

    “嘿嘿。”火炮手用一种兴奋的语调说道:“看到门口那个家伙没有?”

    “嗯?那个体型瘦削,身材略矮的小子?”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

    “我跟你说……他压根儿不是什么小子,他是一个绝色人妖!人妖……人妖知道不?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开眼界的机会。”

    丘吉尔像一个用花言巧语哄骗小女孩儿的大灰狼,那种猥琐语调简直以假乱真。

    唐方脸都绿了,没想到这货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屁来,走上前一把捋下蒙在火炮手眼上的黑布,大声说道:“你个王八蛋,看看我是谁。”

    他脸上带着魔鬼面具。看不到脸。

    不用看脸,听声音就够了。

    丘吉尔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结结巴巴说道:“老……老大,怎……怎么……是你?”

    刚才明明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怎么突然变成敬爱的唐舰长?

    他拔出皮靴夹层的蝴蝶刀,冷声说道:“人妖?”

    “不,不,不……老大,你别误会,我刚才是说着玩的。”

    “我是迫不得已的!”

    唐方重新将蝴蝶刀插回军靴夹层,转身走出第二实验区。

    丘吉尔一边用力挣动身体,一边苦着脸道:“老大,我错了,我忏悔……我是王八蛋,你……你倒是回来呀。”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第三实验区,用刀挑开黑布,迎着赛克?巴卡尔错愕的目光,按下控制台上的解锁按钮。

    咔咔咔咔。

    四声脆响过后,手术台上的禁锢设备解锁。

    赛克从手术台上做起来,目光依旧茫然。怔怔看着眼前黑甲覆体的陌生人。

    魔鬼面具很恐怖,电子眼闪烁的红光看起来邪气逼人,还有那把半人多高的狙击步枪,打在人身上肯定不会是窟窿,相信留全尸是一个技术性难题。

    “该起床了,好人。”

    赛克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好像魔鬼样的人是他情比金坚的牢友。

    昨天晚上的事,还有眼前发生的一幕……原来都是他做的。

    “你是谁?”

    “9527。”

    9527是他的囚号,监室里的杯子上有,床头标牌有,橙黄色的“马甲”上也有。

    赛克?巴卡尔比他小一号,“9526”。

    “我是问你的真名。”

    “真名啊……我姓唐,单名一个方字。”

    “唐……方?唐方?!”

    赛克对于这个名字绝对称得上如雷贯耳,不仅仅因为唐舰长是当下国际社会的风云人物,还因为典狱长多少次要他承认与唐舰长的盟友关系,硬是要在他身上贴一个“唐”字。

    他跟唐舰长真的没有关系。一毛钱……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如今,有了……

    他不相信这世间存在所谓“神”的伪神,他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能够影响万物生长。因果轮回。

    有人叫它命运,有人称为造化,还有一个特诗意的字------缘。

    他因为“唐方”之名吃了不少苦,眼下唐舰长来救他了。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还愣着干吗?”唐方说道:“我先分派人手把你送出去。”

    赛克?巴卡尔这才醒悟过来,点点头,郑重说道:“谢谢。”

    唐方挥挥手,表示不用客气,带着他走出实验区,交给2名幽魂特工看护,告诉他们等会儿时机成熟听他命令护送赛克先行离开。

    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帖,最后才走回第二实验区。望着手术台上要哭出来的丘吉尔道:“下次再敢这样,我就让你做一个地地道道的人妖。”说完按下禁锢装置的解锁键。

    对于丘吉尔的想法他其实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忽悠那名安保士兵去招惹第一实验区的自己,一来逼迫自己赶快动手,他那撑不住了,二来也有借刀杀人的想法。

    这家伙的心思对比一根筋豪森的确细腻许多。

    “不敢了,不敢了。”

    火炮手由手术台跳下,接过唐方递来的火蝠甲,用最快速度穿戴整齐。

    唐方走到门口位置,轻声说道:“开始吧。”

    他下达命令的一瞬间。10-12层强化室部分设备的电力供应中断,手术台禁锢装置相继打开,安全门外负责守卫工作的安保士兵遭遇暗杀,纷纷自爆。

    当刺耳的警铃声响彻整栋建筑的时候。强化室的门相继打开,40多名死囚由房间冲出,有的犹豫一下,捡起走廊地面染血的打击者II型突击步枪,快速冲向电梯口。

    克里瓦纳在“吉普赛尔”境内实施军事化管理,在这样的环境下。连十几岁的少年都知道枪该怎么用,如今落到这些死刑犯手里,可想而知会是何等效果。

    一名又一名身穿白色长褂的研究员被击毙,倒在血泊中,然后炸成一团碎肉。

    上帝武装方面第一时间封锁住电梯口,以及通往中央机库的两条道路,大量安保士兵由下面几层涌出,汇聚在一起,经楼梯上行,赶去清剿暴动的实验体。

    其中一些经过调制的克隆人先后解放手臂,变身最具实力的杀戮者,开始猎杀那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暴乱分子。

    走廊另一侧的玻璃幕墙先后碎裂,从数十米高的空中落下,插进圆形天井下方沙丘,迎着穹顶大功率探照灯,反射出星星点点刺眼光辉。

    这些死刑犯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凭他们的实力自然远不是训练有素的安保士兵的对手,然而诡异的是,他们无论怎么冲都冲不上10楼这个关隘。

    那些攻击力强悍的克隆人总会在即将撕裂囚犯们的防线前莫名其妙死掉,他们死后产生的尸爆远比一般安保士兵要强大许多,极易波及后方同伴,阻塞楼道口。

    趁此时机,节节败退的死刑犯们会重振旗鼓,组成新的火力防线,继续压制安保士兵突进。

    如果就这样消耗下去,人数占优的安保士兵一定会取得战争胜利,剿灭这些暴徒。可惜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不知是谁打破了用以麻醉成功度过强化难关的往届实验体的容器,他们醒来后立刻加入死囚犯集团,对安保士兵展开报复性打击。

    与此同时,6名身着重型动力装甲的大块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为首一黑一黄两个大嗓门招呼一声:“伙计们,给我冲,用力戳爆他们的菊花吧。”然后对楼道内部展开疯狂攻击。

    身着黄色重型动力装甲的大块头喷射出一股股炽烈火焰,狭窄的楼道无异于天然烤炉,那些火焰漩涡一路翻腾向下,将成群结队的安保士兵点燃,化为一个个火人,要么摔下楼梯,要么炸成无数焦黑肉块。

    惨叫声不绝于耳,如同冲击崖壁的骇人浪涛,除刺鼻的黑烟外,还有丝丝肉香溢出。

    另一边,身着黑色重型动力装甲的大块头所守护的楼道动静更大,那些足以比拟坦克主炮威力的榴弹轰飞一名又一名安保士兵的同时,更将层叠交错的楼梯炸塌,形成不小规模的塌方,砸死无数可怜虫。

    打击者II型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要么被弹飞,要么被压扁,难以穿透厚厚的外装甲,只有经过调制的克隆人能够对他们造成有力威胁,可惜受限于地形过于狭窄,面对高处落下的重型火力,想逆境而上,根本就没有可能。

    死囚们呆立原地,搞不懂这突然出现的6个大块头是什么来历,一些杀红眼的家伙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向着楼道扫射出如雨弹矢。

    鲜血与肉香激发起深埋心底的野性,他们跳着,笑着,疯狂大喊大叫。

    本以为这次在劫难逃,会被人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那样残忍杀死,哪里知道会出现戏剧性的转变,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干掉那些安保士兵,然后从这里逃出去,至于逃去哪里,用什么方式逃,他们根本没有想过。

    还有一些脑子比较灵光的囚徒怀疑前面6人穿的是不是王国最新的圣教军级试做型动力装甲,他们挨个房间乱翻,红着眼撬开各种各样的门,就算没有“圣教军”,普通的“朝圣者”也可以啊。

    狂躁的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

    他们如同一群疯狗,所过之处满目狼藉。

    医疗仪器被砸坏,电子设施被炸毁,各种罐体被捣破,爆炸与火焰从每一个房间涌出。

    豪森与丘吉尔两人俨然成为这伙狂徒的头领,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未完待续。)

    PS: 2章完成,明日继续,求打赏,求订阅。。。

第六百四十一章 黄沙下的死斗(上)

    ();    飞溅的弹片与爆发的光火,还有那些四散的尸块,斑斑血迹……

    像这种惹火的地面战才是男子汉的极致享受。

    带着一伙狂徒,燃烧自己的生命与斗志,在烈烈燃烧的火焰与迎风飞扬的硝烟中前进,倾听炮火撕裂苍穹的啸鸣,看着鲜血溅满弹痕累累的动力装甲,眼前闪烁的是子弹出膛爆发的明光。

    豪森爱这样的生活,丘吉尔也爱这样的生活。

    他们把战斗叫做“生活”,只有在这样的“生活”中,才能获得释放,找到自身存在的证明。

    像他们这样的人,宁愿把身体埋葬在被火焰灼烧的焦土中,也不愿在黑暗冰冷的太空沉沦。

    在他们眼里,如果说地面战役是丰盛的大餐,星战便是可有可无的甜点。

    女人才喜欢甜食!

    俩人很感谢唐舰长能够给他们这样的机会,那些召唤单位几乎没有感情,欠缺一些味道,还是带着真正的爷们儿,用手中的枪炮,用大声的咒骂与讽刺,来跟敌人浴血拼杀。

    这……才叫战斗,属于男人的艺术。

    安保士兵就这样被压制住,上帝武装方面又不敢打开电梯,因为那不仅会让实验体跑掉,还有可能扩大战火蔓延范围,波及下层建筑。

    其实调制克隆人的数量并没有大幅减少,他们远比单纯经过体能强化的安保士兵要强大的多,那些暴乱分子,哪怕加上6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大块头,正面交战的话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偏偏战斗环境非常恶劣,硬上的话等同送死。

    如何攻破暴乱分子的防线,成为困扰安保部门高层的一大难题,谁能想到建在北极地下的科研设施会发生这种恶**件。

    枪炮声渐渐消失,围绕楼道的争夺战陷入僵持状态,受到教训的安保士兵不再抢攻,现场气氛由激烈而平静。

    一些热血上脑的死囚吵嚷着打下去。把那些王八蛋全杀掉。

    就在反攻呼声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走廊另一侧传出气流激荡产生的啸鸣。

    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天井下方升起3架小型涡轮直升机,抵达10楼所在高度,机身下方炮塔快速转动。往走廊扫射出一排排密集光雨。

    霎时间粉尘飞扬,弹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低矮的外墙被射出马蜂窝一样的弹孔,许多死囚被大口径子弹命中身体,爆起一团团血雾。转眼间伏尸遍野,哀嚎声此起彼伏。

    就连身着重型动力装甲的火蝠与劫掠者也被20MM口径的机炮子弹打得连连后退。

    便在这时,刚刚被击退的安保士兵集群再一次发起冲锋。

    以直升机的重火力输出为掩护,步兵趁机而上,这样的手段很有效。

    只可惜他们用错了对象,空中连续亮起几点闪华,有电光一路跳跃,先后撞在3架直升机上爆开。

    它们没有像步枪子弹那样被弹飞,瞬间高压超载掉航电系统,一架直升机侧身砸向楼体。将9楼走廊外面的玻璃幕墙压的粉碎。

    另外2架直升机主涡轮熄火,辅助推进器也无法启动,由近40米高度一头扎下,插进最下面的沙丘,震起瀑布一样的黄沙,远远望去像下起一场混沌暴雨。

    死囚们大声咒骂一句,重新捡起地上的枪往楼道扫射,狙击蜂拥而至的安保士兵。

    枪声密集如雨,不时有爆炸声响起,原本用以生物实验的科研设施沦为枪火交织的战场。

    同一时间。依靠豪森、丘吉尔率领的死囚部队打掩护,唐方轻轻松松抵达最底层,只要穿过天井中间的空地,便可进入中央控制室。

    为确保计划顺利实施。不至出现上帝武装高层察觉危险,将中央计算机储存的数据销毁这种事情发生,将手下的幽灵特工与幽魂特工分成3队,其中2队由拟态雏虫幻生的安保士兵头目当前开路,由两侧迂回,一取中央机房。一取标本区。

    他则带领剩余2名幽灵特工横穿天井,进攻上帝武装高层管理人员所在中央控制室。

    同寻常科研机构的区域规划不同,天井下方空地并未种植各种绿色植物及花木,而是一片光秃秃的沙土地,干燥而单调,严重影响人的心情。

    10层的战斗令许多玻璃幕墙破碎,一块块尖锐的破片插在沙地上,表面折射出渗人寒光。那2架坠毁的直升机半截身子扎入松软沙土,滚滚黑烟由尾部发动机部位涌出,以极缓慢速度向上浮升。

    唐方觉得这样的环境应该是一片训练场地,用来测试实验体的能力。

    由他所在的实验区,到中央指挥室所在指挥区,最快的方式就是横越天井。

    近300米的直线距离其实很短,就算是潜行姿态,最多一两分钟便可穿过。

    这本是一次最没技术含量,也是相对安全的行动,但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了原定计划。

    当他与2名ghost步入训练场地,前行大约50米的时候,布置在天井的侦测器忽然传来一道警讯,砂土层深处检测到能量反应,正在往3人所在区域快速移动。

    他不由得心头大震,暗道自己正处于隐身状态,怎么可能被人发觉?那些安保士兵明明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异常。

    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不解停滞,艾玛同步至恶劣环境防护服预警系统的数据显示,侦测器检测到的能量源已经抵近地面,他必须立刻进行规避。

    来不及多想,对两名ghost传去分头躲避的指示,取消潜行姿态,快速朝右侧洼地移动。

    他前脚刚离开,那座沙丘开始轻微摇晃,无数细沙簌簌滚落。最后,随着一声爆响,一道黑色阴影由沙丘下方钻出,扬起无数黄沙。

    唐方一个飞扑躲过那些足以把人活埋的沙土,回头望去,脸色变得很古怪。

    在刚才逃命过程中。他想过会不会是上帝武装培育的大型沙虫,想过会不会是超级型号的尸兽,又或者别的生物武器。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把一座沙丘弄没的大块头压根儿与生物兵器扯不上半点关系。它分明就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嗯,如果用机器兽来形容或许更恰当一些。

    上帝武装那些人居然不玩人体改造,转而使用机械制品?这让他感到意外,但更多的还是不解……很浓很浓,浓到几乎化不开。

    因为那台机械兽的风格与西伦贝尔大区各主权国家制造的防守型机器人格格不入。比起人类风格,它更偏向伊普西龙人手艺。

    黑色的机体表面分布着一道道能量纹刻,幽蓝色的流光规律闪烁,散发出一种神秘气息。

    他有点糊涂,想不明白好好的克隆人集团怎么突然转行,从开发人体兵器变成制造机械产品,更夸张的是,走得居然是伊普西龙风。

    眼前的大家伙是上帝武装自主研发的兵器?还是说它本就是一件伊普西龙遗迹,只是被他们得到,用作防御手段?

    如果是前者。代表上帝武装的科技实力强大到什么地步?只怕比他在“鲁尔赞”的时候所做评估还要高。

    如果是后者……好像以往所见伊普西龙遗迹,没有这么寒碜吧。

    看到它,唐舰长不由自主联想到夜市地摊上印着somy字样的山寨游戏机。

    伊普西龙遗迹的风格偏粗犷不假,但是整体给人一种简洁、明快的气息,眼前这个东西不一样,它更像是一个拼装货,表皮打着大小不一的补丁。

    从外观角度衡量,它的外形有点像小龙虾。当然,这里出现的不是小龙虾,而是超级大龙虾。也不是生活在水中,而是被黄沙掩埋。

    它差不多有15米高,这还是露出地表的部分。前方有一双粗大螯钳,刃口犬牙交错。闪着幽幽寒光。毫无疑问这不是装饰品,如果是恶火那样的小型载具,恐怕一钳下去可以绞成两截。蟹钳根部还有一道黑黝黝的炮膛结构,口径差不多有半米大小。

    “大龙虾”头部披挂一层厚厚装甲,细密的能量纹刻一直蜿蜒至沙地深处。最为骇人的是那一双深红色眼珠,嵌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异常邪恶。

    唐方知道,它正是用这双眼睛发现3人的存在。他还知道这双眼睛并不单单能够侦测微弱能量反应,它还有别的功效。伊普西龙跃迁中继站配置的激光塔上那些射频晶体在构造方面跟它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小不同。

    他的猜测非常正确,“大龙虾”双眼爆射出一道看不见的光线,空气因为热晕效应出现光影波动,原本干燥的表层沙土被瞬间烧化,变成岩浆一样的物质。

    它的攻击方式并非点射,而是像神族巨象的热能射线一样在地面扫过,目标正是一名ghost。

    足以防御突击步枪子弹的恶劣环境防护服在那一道看不见的热能射线下瞬时气化,整个人在爆起一团火光后凭空消融。

    唐方吓得一哆嗦,ghost这样的强横单位眨眼间就这么没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未想到这个从沙土地钻出的大块头不单具有侦测隐形单位的能力,还能催发强大的能量射线。

    另一名ghost趁机射出电磁脉冲弹,但是结果让人沮丧,根本无法破坏“大龙虾”的外壳,影响到里面的电子设备。

    它就那么硬生生转动颈下节肢,双眼锁定ghost位置,再一次激发能量射线。

    那名ghost与他的前辈一样,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焚化。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自己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但他就是知道,百分之百难看到极点。艾玛根据刚才的一幕,推算“大龙虾”激发的能量射线比娜美星所遇邪眼的镭射光线更加强大,轻甲单位很难抵御,即使狂热者、追猎者这样的神族单位,也无力抗衡。

    上帝武装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么一台“伊普西龙大龙虾”?

    “大龙虾”的出现把他唬个半死,10楼依托障碍物抗击安保士兵的死囚们同样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天井那片沙地下面藏着这么一个大家伙,15米的体长代表着什么?至少相当5层楼那么高,如果再把埋在土层下面的部分算上,怕是有30多米,直接能跟他们面对面眼瞪眼。

    他们瞪眼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换成它瞪眼,在场所有人都得去见阎王爷。

    本以为靠着协同作战与不怕死的精神有机会逃出生天,可是“大龙虾”的出现彻底击溃他们的勇气,还有数次打退安保士兵竖立起的信心。

    下面的大块头只需一眨眼,便能把他们全部送上西天。

    “不要丧气,会有人拖住它的。”

    丘吉尔向众人打气,同时也是为自己打气。

    虽然他曾经亲眼目睹唐方击败巨蛇那样的庞然大物,可是这里战斗空间有限,对手极有可能是伊普西龙遗迹,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他真能够击败“大龙虾”吗?

    另一边,唐方想到一个可能,从“大龙虾”的体型与活动环境来看,恐怕这片地下空洞便是出自它手。

    原来搞定自己2名幽灵特工的家伙是一个工程兵。

    发呆到此为止,艾玛警告他赶快行动,“大龙虾”已经把注意力转移至他的身上。

    如果是在上面的雪原,他会毫不犹豫召唤出巨象,尝尝烤龙虾的滋味。如果是在更外面的太空,凤凰战机与斥候战机会让它吃尽苦头。

    倒霉的是,这里位于冰岛之下。

    “克里斯蒂尔”遇到太岁在地下,“鲁尔赞”遇到血翼老妖在地下,“阿库巴多”遇到树妖在地下,如今遭遇大龙虾,还TM在地下。

    他跟“地下”到底多有缘?

    他暗暗发狠,等以后有了航母,有了母舰,若再碰到躲在地底的目标,看不戳爆它们的老窝。

    2台战狼,2台不朽者,3台掠食者相继出现在战场上。

    趁8枚铁丝导弹落在“大龙虾”外壳腾起连串火光的时候,他赶紧闪到一边。(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黄沙下的死斗(中)

    ();    他的反击方案不怎么好,近10米高的战狼过于沉重,勉强能够在沙地上行走,可是灵敏程度大打折扣,好在不朽者没有受到影响,相位碎裂炮的攻击对“大龙虾”造成不可忽视的伤害,体表装甲被轰的坑洼不平,表面出现一道道龟裂,纹刻中流淌的蓝光也变得黯淡。

    作为伊普西龙遗迹,它居然没有配备能量护盾,这让人感到意外。

    如果是正常伊普西龙工程机械,就算无法像战舰那样部署万用护盾,搭载寻常的等离子护盾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比如当初由失落之地的阿什托兰多大殿获取的2台“丘比特”,它们便搭载有小型能量护盾,

    果然是个山寨货么……

    唐方心下稍安。

    “大龙虾”的能力很不协调,攻击力高,防御力极为有限,更加坐实他心中“山寨货”的猜测。

    一道看不见的波动闪过,不朽者的护盾数值下降过半,不远处一台战狼的左臂格挡板被能量射线切开,落在沙地上。

    3台掠食者趁机绕到“大龙虾”背后,跳上节肢身躯,合金爪连续切割不朽者轰出的伤口,将它们撕扯、扩大,裸露出内部结构。

    光纤维在那样的攻击下断裂,纹刻表面流光越来越黯,某些部位起火爆炸,硝烟顺着节肢部分接合缝隙往外冒。

    不朽者由2台增加到5台,连龙骑士也加入到围攻中。

    “大龙虾”的身体被火光覆盖,变得伤痕累累,双眼持续激发能量射线,专门攻击对它伤害最严重的不朽者。

    正常情况下,不朽者的刚毅护盾会在能量射线持续烧灼下失效,伤到主体结构,但是在唐方的刻意操纵下,它们会在系统空间与现实宇宙进进出出,利用“盔甲电池”修复受损护盾后重新投入战场。

    建造“盔甲电池”只需水晶资源。唐舰长最不缺的就是水晶资源。这一会儿功夫,系统空间神族基地的盔甲电池数量达到100座,不朽者进去逛一圈,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龙虾被轮了……

    10楼那些死囚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早先对他们造成强大视觉冲击的家伙现在好像一头被凶猛狼群攻击的巨象,全身上下布满伤痕,

    巨象好歹能够凭借鼻子搞死几只野狼,“大龙虾”却无法毁坏哪怕一台金色炮塔,它们会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用重型火炮持续输出,造成累加伤害,甚至有一颗眼球被打爆。

    伊普西龙科技非常强大,构成“大龙虾”身体的材料可以无视人类武器攻击,连那些大型机器人都无法对它造成有效杀伤,但是体型不大的金色炮台却能够轰破它的装甲。

    岂不是说那些金色战斗单位的科技等级与伊普西龙文明相若?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怀疑“大龙虾”是不是虚有其表,只是外表光鲜,直至刚才,因为重炮轰击造成“大龙虾”头部偏移,原本平安无事的7楼外侧玻璃幕墙被横扫一空。连整条走廊都被高温融掉小半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早先怀疑虚有其表的家伙很强很强。

    它是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把他们全部消灭,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万幸的是,有那些金色单位拖住它。

    死囚们感到震惊,想起身着黄色动力装甲的人刚才的喊话,纷纷猜测他们的来历。同时,被“大龙虾”吓退的勇气与自信心开始重回身体。

    他们是死刑犯,但不是傻子,经历过连串变故,自然知道事情远不像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只怕有人故意混进来,对这个邪恶的地方施以打击。

    前面那6名身着重型动力装甲的人穿得一定不是“圣教军”,只怕便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物,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与此同时。2队由侧翼迂回的隐秘行动小分队顺利完成对标本区、中央机房的占领任务,正在进行防御作战,狙击蜂拥而至的调制型克隆人。

    因为唐方所在小队穿越天井时遇阻,对指挥室的突然袭击破产,上帝武装高层管理人员急忙调派人手防御重点区域,结果发现标本区与中央机房已经被人占领。于是引起一场激烈的攻方战。

    这次上帝武装方面投入的兵力远远不是清剿行动可比,倒不是说投入的人数比强攻10楼的安保士兵部队多,而是质量要高的多的多。为夺回失地,一些高层管理人员都加入到进攻序列。

    其中不仅有右臂变异的克隆人存在,还出现两条手臂都变异的强大家伙,还有骨骼组织增生者,能够用比钢铁还坚硬的骨质盾牌抵挡C-20A射出的枪弹,这样一来,现场局势变得焦灼难分,隐秘小队甚至不能占到上风。

    幽灵特工与幽魂特工本身便是以隐秘作战能力著称,像这种极其狭窄、复杂的战斗环境,很适应调制型克隆人诡异的战斗方式。

    比如有些克隆人的变异手臂可以像罗伊右手那样自由收缩、扭曲,饶过错综复杂的障碍物,向后方目标发动攻击。还有的克隆人能够喷射蛛网型黏液,形成一片具有强粘着力的辐射区,可有效压缩幽魂与幽灵的活动区域。

    唐方只能放弃原来计划,由隐秘作战转为战略强攻,召唤出狂热者、机械哨兵、火蝠、劫掠者、小狗这类作战单位,支援标本区、中央机房固守的隐秘作战小分队。

    与此同时,不朽者已经将“大龙虾”逼入绝境,然而在最后时刻,它竟然非常人性化地跑了……明明是一台机器,却灵活的如同泥鳅,扬起一阵沙暴遮挡住人、神二族单位视野,头部往下一扎,直接在松软的沙地钻出一个大坑,躲入地下。

    看着那个像漩涡一样很快被黄沙填满的大坑,唐方很无语,还有一些慌乱,真怕这该死的“大龙虾”搞出什么大动静,比如破坏科研设施所在地层的结构稳定,比如转战中央机房,把那边的建筑用蛮力拆掉。

    以幽魂特工与幽灵特工的能力。不足以在大块头的攻击下保住中央机房与标本区。他只能命令艾玛省略不重要的数据,加紧复制中央计算机数据库内重要信息,同时吩咐标本区的战斗单位尽快取出珍贵程度比较高的标本,将他们一一传送回系统空间。

    接下来的一幕证明他的决断非常英明。消失在天井沙地的“大龙虾”相隔一段时间后出现在标本区。

    巨大的身体破开坚硬的混凝土地层,在标本区制造出一场强力地质灾害,将储藏标本的设施毁坏一空。幸亏他反应及时,命令隐秘小队成员放弃阵地,提前将重要标本转移至系统空间。剩下那些不怎么重要的标本被毁掉也没有关系。

    “大龙虾”利用独眼将标本区付之一炬,再一次钻入地下,一段时间后出现在中央机房,利用巨大螯钳将量子计算机砸成一堆残渣,螯钳根部炮膛构造喷出大股烈焰,将整个机房,包括2楼数据分析室,3楼化验室、静置室付之一炬。

    凡是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在它的攻击范围内,甚至上帝武装高层管理人员都成为它的攻击目标。

    在科研设施建造阶段,它是一台工程机械。用以开辟地下空间。在科研设施运作阶段,它是守卫者,负责基地的防御工作。在受到外来入侵,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它化身成为毁灭者,将所有珍贵资源焚烧一空。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上帝武装在“吉普赛尔”的科研基地规模远在“鲁尔赞”分部之上,但……这并不是上帝武装的总部,按照艾玛的说法,仅仅是一个重要的研究机构。连分部都算不上。

    这种规模的科研基地竟连分部都算不上……

    这样的情报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唐方没有继续深入了解艾玛在中央计算机数据库获得的宝贵信息,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大龙虾”将整栋环形建筑最具价值的楼层一把火烧掉后。重新出现在天井沙地。

    是的,它要拖住唐方,以及那些金色单位,让他们成为大火与塌方下的牺牲品,为科研基地陪葬。

    它非常精明,还是个全能型角色。尽管只是拼装货。

    唐方一直认为“大龙虾”是台智能机器人,但是根据侦测器传来的信息,没有发现机体与外界有任何通讯行为,恐怕它的身体里面另有驾驶者,还是科研基地高层中的高层。

    还有另一个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大龙虾”刚才明明在不朽者与龙骑士的围攻下遍体鳞伤,怎么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那些被撕裂的装甲被大范围修复,只有那双可以催发能量射线的眼球体依旧还是一颗。

    艾玛告诉他,应该是“大龙虾”在下潜过程中启动了重组进程,吸收沙地深处丰富的金属元素对受损部位进行过修复处理。

    “……”

    他很无语,暗道这片沙地果然是他的老窝,就像人类家中习惯预备一些常备药物那样,它也在地下囤积大量金属元素。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大龙虾”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用身体硬抗神族单位的狂轰滥炸,它钻出后立刻下潜,几个呼吸后再度钻出,利用冲击力搅散神族单位的攻击阵型,一些小狗躲避不及,被冲撞力送上天空,然后“大龙虾”会用它巨大的螯钳夹住那些小狗,咔嚓一声绞碎,在沙土地洒下一片鲜血。

    完事它会扬起一片黄沙,继续钻入地下再钻出,利用螯钳根部巨大的火焰喷射器,将灼热电浆泼洒到三族单位身上。

    神族单位有等离子护盾保护,处境好一些,人族单位多少也能挺一会儿,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小狗,直接被高温烤熟,变成外焦里嫩的特色食品。

    其实对于唐方而言,原定三项任务目标已经达成两项,重要的标本与数据已收入系统空间,完全可以放弃这里,在大火将整个基地吞没前离开。

    但是他头一次觉得这么憋屈。

    以前与邪眼、巨蛇、树妖、混合战舰等强力单位进行战斗的时候,大体是危险居多,哪里像面对眼前这东西一般,让人不爽到极点。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当成猴耍的感觉,不把“大龙虾”彻底弄死,他会连续几天没有好心情。

    虫族单位多数可以潜地,可惜并不能搞定体型这般庞大的对手,如果有雅格卓拉那样的原始虫族领主,他自然不用伤脑筋,关键是现在没有,“大龙虾”又摒弃强攻策略,玩起骚扰战术,实在让人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望着渐渐被黄沙掩埋的坠毁直升机,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既然沙地环境有利对手,那他干脆改变环境,变有利为不利。

    一头王虫突然出现在天井中央,几乎充满整个空间。

    那些在豪森、丘吉尔两人带领下追剿安保士兵的死囚们看到走廊外面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一些胆小的家伙吓个趔趄,两个小腿直打颤。

    王虫成排分布的眼球比他们的头还大,还有那些巨大且尖锐的倒刺,远远望去让人心惊胆战,让人更觉恶心的是,它们的嘴部不时淌落一滩滩透明黏液,对于人类这样的渺小生物而言,就像一道瀑布,落在沙地扬起无数沙尘。

    “大龙虾”也被眼前突然现身的巨兽吓了一跳,呆呆望着比它还长出一截的大家伙。

    便在这时,王虫的身体剧烈扭动几下,大股大股粘性组织由大口喷出,浇在沙地形成一片深色菌毯。2只虫后出现在受到“污染”技能影响的地方,将一颗颗菌毯肿瘤排泄至菌毯表面。

    属于虫群特有的生物环境开始扩展,短短时间将天井地面近300米长的沙土地貌吞噬一空,可怜的“大龙虾”就像一条搁浅的鲸鱼,拼命扭动四肢,在菌毯上挣扎,一点一点往地下钻。

    它依旧可以潜地,只是速度大幅下降。(未完待续。)

    PS: 感谢土豪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打赏。

    感谢菜鸡一个,无名无天,gnfild,时冰轮,月翼,FJN233,WAI1888,天马流星炮,蜘蛛螃蟹,善良火影,淡定的羊羊,火花与蛇,寂孽,荒雪域,帝王坦克的打赏。

第六百四十三章 黄沙下的死斗(下)

    ();    菌毯组织富于韧性,远远不是松软的沙土能比,也只有虫族单位才可以适应这种极端环境,将客场变为主场。

    失去沙暴掩护,“大龙虾”重新暴露在不朽者与龙骑士的炮火下。

    王虫履行完自己的使命消失不见。

    半空流光如瀑,两架凤凰战机出现在穹顶,两道银白色光束落下。

    “大龙虾”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地里拔出,引力光束在它周围形成一个反重力场,庞大的身躯被一点一点拉上半空。

    它极力扭动身体,独眼射出一道又一道能量光线,击打在凤凰战机表面等离子护盾泛起涟漪般的光纹。

    在唐方的视野中,等离子护盾数值在持续下降,但是对比不朽者与龙骑士,凤凰战机这种大型单位的护盾强度要高得多,“大龙虾”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坏,足够地面单位把它送上西天。

    一团团光球在装甲表面爆开,正反物质泯灭产生的能量爆发一点一点撕裂“大龙虾”巨大的身体。它就像一个悬浮在低空的活靶子,被快速膨胀的火浪淹没。

    钢铁穹庐受到爆炸波及,探照灯矩阵相继熄灭,某些部位甚至出现坍塌,碎石雨点一般坠落在已经蔓延至5层的火焰。

    机械哨兵、静滞球、否决者相继出现在菌毯上,各种射线与能量弹将火焰下忽明忽暗的天井照的缤纷多彩,美丽极了。

    这样的美丽是有代价的……“大龙虾”头部装甲被肢解成无数碎片,露出里面的控制芯核与数据主线,及平衡仪、协处理器等主要部件。

    凤凰战机取消引力光束,“大龙虾”庞大的身体由空中落下,瘫倒在柔韧的菌毯上,便在这时,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窜入它的头壳,接近控制芯核。

    这道黑影自然便是唐方,他对操控“大龙虾”的驾驶员比较感兴趣。打算趁机把对方揪出来,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机密情报。

    只是当他真正进入内部空间,看到控制芯核的样子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哪里是什么驾驶舱。而是一块橱柜大小的正方体,上面分布有一排排紫色刻纹,与伊普西龙遗迹风格迥然不同,倒与智芯有几分神似。

    他想起冥蝠级驱逐舰舰桥控制中枢,暗道难不成上帝武装与阿努比斯军团有什么关系?“大龙虾”明明是由破损的伊普西龙遗迹经过修复。拼装而成,为什么有一颗不同文明的大脑?

    根本没有人在里面驾驶,它完全是一台机器人!

    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一台机器……居然可以有那样的智慧,聪明到令人发指。要知道就连“丘比特”、“炽天使号”战斗辅助AI,包括神族单位机械哨兵、传输棱镜等也仅仅处于模拟智能的水平,但是眼前这台“大龙虾”毫无疑问已经达到完美智能的程度。

    其实……不能活捉上帝武装高层管理人员,能把这玩意儿搞回去也不错。

    便在这时,正方体毫无征兆地旋转,原本背对他的一面出现在面前。

    当看到正方体表面人眼一样的构造时。心头突然生出一道危机感,他毫不犹豫举起右手,催发高能电子束一下刺入眼球体。

    科技与生命,哪个重要?

    如果是疯狂的科学家,或许会选择前者,唐舰长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更是一个怕死的家伙,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取什么人工智能技术。

    一向无往不利的高能电子束并没有像切割普通金属那样轻松刺入,蓬勃的超光速电子流与眼球体争持片刻,放射出一道能将裸眼刺瞎的光风暴。才突破坚硬的晶格,插入眼球体内部,向外辐射出剧烈的光电冲击波。

    正方体表面的紫色纹刻迅速变亮,就像当初“智芯”那样往半空投射出一片二进制字符流组成的光幕。

    唐方脑海内四族基地徽记快速暗去。然后有字符串快速浮现:

    “power,on.”

    “system,restart,ok!”

    “init……”

    “prepare,dates……”

    “update……20%……30%……90%……”

    “release.”

    “run,now!”

    “……”

    当光标缓缓消失,四族基地徽记再次点亮时,正方体在高能电子束辐射的冲击波影响下,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隙,当它们蔓延成片的时候,像爆碎玻璃球那样哗的一声碎成一地破片。

    正方体与智芯的风格一脉相承。只可惜无力抵挡高能电子束的冲击。

    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难不成“智芯”在这一体系的古老文明遗物中地位很特殊?

    就刚刚装载人工智能的正方体而言,它的制造工艺要比冥蝠级驱逐舰控制中枢更加精细,结合侦测器的分析数据应该不是现代造物,也即是说它跟伊普西龙遗迹一样,是古董级别的东西,后来被上帝武装所得,不知利用什么手段将完全不同的两种文明造物拼凑在一起,弄出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山寨武器。

    且不提上帝武装在电子产业方面有多雄厚的科技实力,单就拼装技术而言,足以让人伸出拇指,道一声:“牛掰”。

    这样的山寨科技确实让人哭笑不得,然而它很实用,谁也不能否认报废的伊普西龙遗迹在智能芯核的操控下重新“活”过来的事实。

    不三不四的人体改造工程,还有不伦不类的拼装技术,上帝武装就像一个大杂烩,在生物科技领域弱于最高安理会,在电子科技领域落后阿努比斯军团,偏偏在这两个领域又都搞出一些特色成果出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他很好奇上帝武装的首领是一个什么人,要多逗比的家伙才能发展起这样一个畸形组织。

    正走神时,艾玛传来预警信息,大火已经波及5楼,再这样继续烧下去,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灾害。最好赶快撤离。

    想到豪森与丘吉尔还滞留在9-10楼之间,他没有立刻检查这次干掉“大龙虾”解锁了什么,第一时间收起地面作战单位,利用凤凰战机的引力光束把自己送到8楼。召唤出几名狂热者,将那些悍不畏死的安保士兵杀掉,与丘吉尔、豪森汇合。

    之后以最快速度抵达12层,利用狂热者攻破科研基地通往机库的大门,招呼众人上车。一路赶往机库。

    死刑犯的数量还剩62人,之所以比唐方等人来时还要多,主要归功于10-12层有许多强化完成,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至楼下植入室的前一批次送达的死刑犯。

    其实在3-8层还有一些被封闭在培养罐中的囚徒,只不过要么被消去记忆,体内已经植入自爆装置,要么机体组织正在蜕变,无法离开维生设备。

    他实在没有时间与能力去解救他们,只能选择放弃。

    那些死刑犯们用狂热的眼神望着他。

    看过金色单位与“大龙虾”的战斗,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能不能逃出生天,全着落在列车最前方那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男人身上。

    他既然有胆子袭击科研基地,自然做好万全准备,一定有离开“吉普赛尔”的办法。

    想想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各种单位,即使战斗已经结束,仍然感觉无比震撼。一些人感到畏惧,但更多的人是心怀希望与感激,还有一些人认为他是某种意义上的“神”,因为那些金色战将唯他马首是瞻,且来无影去无踪。如果这样的手段称不上“神通广大”,什么手段才称得上“神通广大”?

    他们是死刑犯不假,不代表他们不懂感恩,相反很多时候这样的人远比贵族与官员更为情义。

    有些人已经暗下决定。如果能够逃出生天,就誓死追随他。

    作为死刑犯,他们不可能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继续生活,追随他,信任他,然后活下去。

    他们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他有能力指挥那些金色战将。还有许许多多更为强力的战斗单位,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死囚,但是他没有选择舍弃,而是救他们一道离开,说明什么?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愿意救助更多人的好人。不以他们死囚的身份而区别对待,不以能力大小而区别对待。

    所以,除非他主动驱逐,否则没有人会选择离开。

    他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害怕?还有什么好顾虑?

    他们用火热的目光望着他,等待他说话,比如自我介绍,比如说点鼓舞的话,比如告诫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他没有,始终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早先带领他们反击安保士兵的2个人同样不言不语。

    列车内气氛异常诡异,没人敢说话,平静到让人压抑,只有外面快速闪过的灯光,提示人们时间没有停止,还在快速流淌。

    唐方不说话是有原因的,他正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检索刚刚解锁的新要素。

    本以为这次任务要解锁也该解锁虫族单位,毕竟当初在“鲁尔赞”的时候解锁了小型雷兽,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艾玛在检索中央计算机数据库过程中并无新的虫族单位解锁,倒是他对智能芯核的致命一击触发了系统的内容扩展程序。

    选中SCV,依次看下“基础建筑”与“高级建筑”热键,发现并没有新建筑解锁。

    他皱皱眉,又依次点过各项建筑,最后在重工厂停住,因为他发现又多出一些古怪的东西,分别为“冲击坦克”、“镭射钻头坦克”、“武装机器人”。

    “冲击坦克”很像星际争霸1时代的坦克,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弧光震击坦克。

    然而菜单栏里的图标与印象中星际争霸1代的坦克有一些不同,它的炮管共有4根,并不是2根。

    注释里面给出的样本分析只有2个特点。

    一,双模式武器系统,在坦克模式下,攻击单元由4联75MM口径等离子火炮构成,能够提供强大的火力输出。当它转换为攻城模式的时候,4联75MM口径等离子火炮将下线,转化为更加强大的180MM震荡加农炮,可配属漩涡弹的升级版本漩流弹,高爆破甲弹等多种弹药。

    二,快速轻量级全地形悬挂系统,冲击坦克的底盘与悬挂系统经过重新设计,摒弃穿冲坦克六轮结构,沿袭弧光坦克的4轮结构,大大降低自身重量,与改进过后的悬挂系统配合,可获得更为快速的行动力与全地形适应能力。

    浏览完毕冲击坦克的样本分析数据,他总算搞清楚这新解锁的冲击坦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作战单位。

    如果说攻城坦克是重型攻城载具,那么冲击坦克就是轻型快速型反坦克载具。攻城坦克在多数情况下用于防御战与步步为营,层层推进的阵地战,很少用在突击作战环境。

    星际系统人族单位中,适宜突击作战的只有恶火战车与秃鹫战车,前者属于步兵杀手,后者更倾向战地支援角色。战狼与响尾蛇战车勉强算是可进行突击作战的单位,只是响尾蛇的防御稍逊,战狼这样的战斗机甲造价过于昂贵。

    冲击坦克便是为弥补突击作战单位不足而扩展的一种轻量级反坦克载具。

    当然,轻量级是相对攻城坦克(星际2中又名穿冲坦克)而言,实际上按照当下人类国家对坦克界定规则,冲击坦克依旧属于重型坦克范畴,只不过它更快,更灵活。

    另外冲击坦克的双模式武器系统给予它恐怖的火力压制能力,撇去攻城能力,单从闪电战角度而言,冲击坦克比攻城坦克更加实用。

    造价方面,冲击坦克比攻城坦克要便宜,需要150水晶100瓦斯,人口占用3。(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火种计划

    接下来是镭射钻头坦克,这是一种真正的巨型坦克,体积接近冲击坦克两倍,两侧履带呈梯形排布,中间有一门超大口径镭射炮。

    唐方记得曾在一篇报道上看过这种坦克,据说其模型一直保留在地图编辑器里,但从未被使用过。

    按照系统样本分析数据,镭射钻头坦克共有3大组件。

    一,镭射炮:镭射钻头坦克有一门口径镭射炮,能够激射出灼热镭射,对超远距离的目标形成极强杀伤,称得上一件要塞级武器。唯一的缺点是开火频率很低,难以杀伤近距离内目标及小型个体,要使用它,必须配备额外的护卫力量,以应对复杂的战场环境。

    二,散热系统:复杂的能量回路与超大功率光源对武器系统造成沉重负荷,多套复杂的温度控制系统被添加到武器模块,形成联合散热网络,同时用新型钢铁框架来提高散热效果,使得镭射钻头坦克足以抵抗镭射炮在射击过程中产生的高温。

    三,过氧化物电容能源电池:帝国科学家将最新型的大型电容设备配置在镭射钻头坦克体内,为光源提供持续、大量的电能供应,以保持武器系统的威力。

    唐方觉得豪森与丘吉尔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大家伙,这种巨型坦克对人的视觉冲击力不亚于雷神攻城机甲,尤其是镭射武器的破坏力与射程远远高于攻城坦克,绝对属于坦克体系中巨无霸的存在。

    强大的攻击力代表昂贵的造价,镭射钻头坦克的花费为300水晶250瓦斯,占用人口3。

    最后是武装机器人。同冲击坦克、镭射钻头坦克不同。它在自由之翼与虫群之心中都有登场,不像末日炮塔、岗哨机一样属于定点防御设备,而是一种受ai控制的可移动重型坦克,攻击力强大,攻击形式多样。是一种综合型防御单位。

    武装机器人并非帝国产物,而是尤摩扬科技结晶。

    同镭射钻头坦克一样,它最大的缺陷便是移动速度比较慢,且过于死板,毕竟是一种无人机。

    系统对它的样本分析数据显示有4大部件。

    一,先进ai控制芯核:武装机器人有一套严密、复杂的数据算法。能在短时间内处理数亿指令,主系统与多个子系统紧密配合,实时监控机体温度、能耗、资源剩余量,及周围环境指标等状况。武装机器人配置有最先进的防间谍程序,能够屏蔽与过滤几乎所有入侵行为。并将具有恶意的目标列入潜在威胁名单。

    二,全方位武器系统:武装机器人庞大的身体支持它携带更多的武器,包括应对重甲及远程单位的双联火炮,应对步兵及近战单位的凝固汽油弹喷射器,以及对付空中单位的飞弹舱,可以适应各种作战环境。

    三,折叠系统:为减轻能耗与提高作战灵活性,武装机器人被设计成可以切换姿态的无人攻击载具。在静默姿态下。搭载武器系统的上半身会收缩进底盘,各子系统进入休眠状态,只保留主系统与传感系统运行。在警戒姿态下。上半身离开底盘,可通过调整承载臂高度抬高或降低炮塔高度,灵活应对复杂的战斗环境。

    四,模块化组件:作为尤摩扬军工科技结晶,武装机器人的模块化程度很高,可通过替换身体组件对其进行改装与扩展。这尤其表现在武器系统上,比如以大口径链炮取代火焰喷射器。再比如卸掉武器系统加载工程作业模块。先进的ai控制芯核及数据扩展接口使得武装机器人足以胜任各种各样的工作。

    武装机器人的造价同样不便宜,需要水晶250瓦斯200。人口占用3。

    浏览完毕更新情况,唐方有点哭笑不得,感情这一波解锁就是坦克大聚会,从巨型的镭射钻头坦克,到相对轻量级的冲击坦克,到无人型坦克,若再加上系统本有的攻城坦克,几乎可以组成一套坦克品系。

    他忽然想到飞行单位是不是也会出现这样的解锁,要知道星际2中可不仅仅只有幽灵战机与维京战机这两种空天战机,还有战术机,狮鹫,女武神战机这样的单位。

    既然“大龙虾”能够扩展系统内容,难保上帝武装不会有别的山寨货。

    有些可惜的是,这次行动没有新的虫族单位解锁,好在生物科技方面的收获远比“鲁尔赞”的时候要多,当然,多不一定代表有用,起码现在没用。

    隐秘行动小队在标本区并没有获取到伊普西龙人组织样本,只有一些被植入伊普西龙人基因的原始寄生虫。

    其实这种原始寄生虫便是当初康格里夫尸身出现的血色寄生虫的源头。

    按照艾玛在中央计算机数据库中获取到的资料显示,上帝武装的确持有伊普西龙人组织样本,然而以“吉普赛尔”科研基地的级别,没有资格配属完整的伊普西龙人组织,它被保存在上帝武装驻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分部的样本储藏库。

    至于分部地址……竟然是“克哈诺斯”,图兰克斯联合王国首都恒星系统。

    上帝武装分部位于赞歌威尔?奥利波德的眼皮子底下!

    像这样的情况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国王陛下的亲弟弟图拉蒙亲王与上帝武装合作,在“吉普赛尔”北极地层建起这么一座科研基地,那么“克哈诺斯”的上帝武装与国王陛下又有什么关系?双方会不会也是合作伙伴?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么赞歌威尔绝对该死。

    他在“鲁尔赞”科研院区抓获的那名克隆人记忆里得知的“火种计划”,总算在这里获得详细解释。

    “火种”,顾名思义,火焰的种子。

    这里的“火种计划”之所以取“火种”两个字。是取一粒火种可以燎原的意思。

    人类所在的世界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灾害,其中便包括一些流行性传染疾病,这源于病株的变异特性。人类历史上每隔几年或几十年,便会爆发一场大规模的传染疾病,它们或能治愈。或无法治愈,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影响时间不长,来的迅猛,去的悄然。

    而上帝武装计划实施的“火种计划”便是要制造一场大规模急性传播性疾病爆发,来收获他们所谓的“火种”。

    根据行星指挥中心数据库里的记载,科研基地对死囚所做人体实验过程如下。

    一。先利用营养液与各种强化剂激发人体潜能,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提高死囚体质,筛选出可用实验体。

    在这个过程中死亡的死囚会被回收利用,提炼出营养液与强化剂。

    二,第一步活下来的实验体被放置进充满特殊培养液的容器。转移至下面的楼层静置一段时间,让经过暴力强化的身体由躁动状态恢复平静,同时调整各种生理指标,以达到继续实验的目的。

    三,完成静置过程,实验体会接受记忆消除手术,转入真正的实验区。

    四,利用原始寄生虫感染实验体。通过寄生虫分泌的核酸内切酶对实验体进行局部基因手术,切除人类基因部分,替换为原始寄生虫携带的伊普西龙人与另外一些异种生物基因片段。

    其中伊普西龙人基因片段用于二次强化人体。增加细胞产能,以符合变异模式下的攻击消耗。异种生物基因片段用于催动器官变异,配合特别的基因结构,赋予实验体自由变异器官形态的能力。

    五,这种通过组合异化基因,人为制造进化行为的实验成功率很低。绝大多数实验体在组织变异初期便一命呜呼,极少部分完成基因重组的实验体也会在实验后期出现变态反应死亡。真正能够适应异化基因的万不存一。

    六,幸存下来的实验体会重新回到实验室。然后采集他的生物细胞进行无性繁殖,培育出强大的克隆人军团。

    以上便是上帝武装在“吉普赛尔”科研基地所进行的人体实验简要过程。

    因为这种实验的成功率极低,以上帝武装远远超越主权国家基因工程技术水平的组织也无法做到任意改造生物,真正化身“上帝”。他们只能依靠在世界范围内部署科研基地,通过广撒网多捞鱼的方式,利用死囚、绝症病患等特殊群体进行人体实验,以积累宝贵的经验。

    通过长久以来的努力,多多少少也获得一些成果,比如拥有不同形态变异右臂的克隆人。

    然而随着蒙亚帝国、苏鲁帝国与星盟交恶,双方在边境线陈兵百万,最高安理会与第三委员会蠢蠢欲动,整个西伦贝尔大区暗潮汹涌,一幅风雨欲来的景象。

    上帝武装也不甘继续蛰伏,准备实施“火种计划”,具体内容便是利用原始寄生虫的衍生品种,制造一场局部传染病大爆发。当然,与“鲁尔赞”上帝武装成员对待康格里夫不同,不会采用血色寄生虫那么极端的方式。

    “火种计划”使用的寄生虫要“温柔”许多,会像一般传染病那样有一个潜伏期与发病期。在这种相对温和的变异过程中,人类要么发病死去,要么适应基因重组过程,获得新的能力。

    地方政府会设置隔离区、检疫区等圈禁这些病人,死亡者一律就地火化,而上帝武装的成员会伪装成疾控小组的成员将那些成功活下来的人转移至相应的科研基地,继续进行下面的步骤。

    这便是所谓的“火种计划”。

    就拿“吉普赛尔”来说,上帝武装的高层管理人员已经与克里瓦纳谈妥,预定将一处贫民区作为试验场地,只等准备工作完成,便可以施展此计。

    按照总督大人的说法,平民这种东西,只要有合适的生存土壤与外界压迫,繁殖速度比蝗虫都快,因为他们大多善良,而越善良的人,越不会弃自己的儿女不顾。

    对于政府而言,平民是一种商品,可以用价值来衡量,但是上帝武装的科技援助,却远非图兰克斯币能够买到。

    为国家去死,他们也算死得其所,死的光荣了。

    唐方忽然有种挫败感,当初在“美嘉尔”的时候,兰斯洛特是这样的想法,去“阿拉黛尔”后,苏尔巴乔是这样的想法,如今来到“西伯塞亚”,克里瓦纳也是这样的想法。

    当这种把民众当做豢养的牲畜的想法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成为贵族们普遍认知的时候,个人力量显得那么弱小,那么无奈。

    他能拯救一个“阿拉黛尔”,能拯救整个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吗?能拯救整个西伦贝尔大区所有受压迫的人吗?

    恐怕不能……

    这种无力感像有一座沉甸甸的山岳压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豪森提醒他列车到站,才回过神来,想着现在担忧这个于事无补,反正上帝武装在“吉普赛尔”的科研基地已经被他捣毁,“火种计划”无法继续实施下去,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如今最优先要解决的事便是治愈周艾。艾玛虽不曾将科研基地中央计算机数据库里的东西搬空,但是重要的研究资料都已转移至行星指挥中心,原始寄生虫样本及其他异种生物组织样本也被保存至系统空间,只需回去交给瓦伦丁,看能否拟定治疗方案。

    “走吧。”他望着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睛说道。

    很简短,只有两个字。很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情绪在里面,那或许是淡淡的惆怅。

    列车减速滑行,隧道两侧矩形灯拉出一道道狭长光痕,谈不上柔和,却有一种让人平静的魔力。

    死囚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等待许久,结果换回来简简单单两个字------走吧。

    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演说,也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更没有威逼利诱,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走吧”。(未完待续)

发个单章 ,回应一下书友们的问题

    今天看了下书评区,忽然想吐槽两句。

    一,看到有童鞋说这部分剧情有点乱。

    只不过用了两条线交互推进的描述方式就乱了?

    涉及场景概括而言,唐方一条线,白浩等人一条线,图兰克斯时局发酵,西伦贝尔大区暗潮汹涌。

    这很乱吗?有些书友看到我一写世界观就认为是在水字数,在啰里啰嗦不认真看,然后快速去翻后面的战斗章节,再后面看到不明白的名词或场景、人物,又懒得翻前面的介绍就说我乱写,我真的很无语……

    二,有人嫌无关配角浪费笔墨太多。

    请问这段剧情结束了吗?你们知道唐方与白浩两条线会归于一条线吗?非要我设计出一般升级小说中反复升级打脸的剧情你们才能接受?我想你们能记住每一个人,就像书友群里那些书友平时在群里的讨论一样,他们能记住主角身边每一个配角,我相信这点对凡是认真看书的书友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像白浩、罗伊这样的配角,我更乐意把他们塑造成有血有肉的人,一片能陪主角这朵鲜花共同成长,能看到纹理的绿叶。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一件道具。

    我承认,有时候思维卡壳的时候会水一两章欢乐日常,但是涉及到推进剧情的小情节时最终都会联系上该阶段主线。

    三,基地具象化问题。

    现在还是蓄势阶段,且后方不稳,资源缺乏的情况下,基地具象化有意义么?

    我只能说,剧情到了,该出现时它自然会出现。

    前面已经有很多铺垫,当然很隐晦,等日后剧情到了你们便会知道。

    *************************************************************

    最后,说两句题外话。

    我想写的是一个故事,以剧情与人物为主的故事,不是无脑装逼打脸,反复无脑装逼打脸的纯正节奏爽文。

    也不是单纯的无脑暴兵碾压,把整个世界cao翻的争霸文,在我看来,那样的小说里的主角更像一台机器,而不是人。代入那样的角色,你们不觉得难受吗?当连番的战争戏结束,回想一下能记住多少情节?

    总之,我在尽力把故事与人物智商,以及世界框架构建的更好,更合理一些。

    当然,你们认可与否非我能决定,我只是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我一直在努力,不曾有丝毫懈怠。(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守护的意志

    列车终于停下,舱门向两侧打开,唐方最先走出,然后是豪森与丘吉尔,及一干死囚。

    赛克?巴卡尔远远迎上来,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微微一愣,说道:“他们……”

    唐方摇摇头,继续往机库走去。

    有几名认出赛克?巴卡尔的死囚跟他打招呼,尽管当初在北郊监狱的时候没有说过话,但是现在逃出生天,也算是一起患过难的狱友,自然生出几分亲近情绪。

    “那边怎么样了?”他问道。

    一名死囚说道:“毁了,全毁了。”

    “毁……了?”赛克打个愣神。

    他想到唐方3人混入死囚队伍有所企图,只是没想到他竟把一座科研基地给生生毁掉。

    当三族单位与“大龙虾”激斗的时候,他早已在2名幽魂的保护下来到机库,并不知道科研基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嗯,毁了!”

    那名死囚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神情,若非亲眼所见,换成他肯定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区区3个人就把数百安保士兵守护的科研基地给毁掉,这种事完全不合逻辑。

    当然,那些能够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战斗单位更加不合逻辑,却又确确实实存在,因为他们亲眼所见。

    那名死囚轻声呢喃:“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赛克?卡巴尔一脸古怪说道:“他……叫唐方。”

    “唐……方?唐……方?唐方!”

    死囚忽然想起入狱前看到的一则新闻,那时“晨星铸造”刚刚崛起,唐方这个名字还不怎么响亮。

    他不是在星盟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被投入监狱那么久,死囚们自然不知道“阿拉黛尔”发生的事情。

    赛克知道。却不会细说。

    一些人面露喜色,既然救他们出来的人是唐方,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有足够能力救他们逃离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如果能加入“晨星铸造”,那不只意味可以活下去。而是可以好好活下去。

    对于赛克与死囚们的对话,唐方并没有放在心上,告诉丘吉尔去机库控制间开启推送进程,然后往升降平台走去。

    路上倒着一些安保士兵的碎尸,是幽魂护送赛克?巴卡尔来此时顺便干掉的。

    当升降平台在丘吉尔操控下由机库进入推送轨道后,他在平台放出一架特别行动运输船。一行人鱼贯而入,待一切准备妥帖,升降平台由下而上加速爬升,同时上方闸门缓慢开启。

    运输机被推送至地表,随着引擎功率爬升。推进器向外喷射出一道道火焰。

    灼热的气浪烧的周围空气微微变形,冰面开始缓慢融化。

    扭动的光影中,黑色的机身离开地面,速度由慢而快,投入昏黄的苍穹。

    包括地面雷达站,行星轨道众多天基预警设备在内,都没有发现那一抹骤然而逝的光火。

    …………

    乔治亚恒星系统,莱尔西行星。拉文纳姆市。

    乌尔江水奔腾东去,白色的浪花拥吻两岸岩壁,发出哗哗的响声。晨曦照在水面反射出一轮银白色光晕,渐渐荡清半空浓密的雾气。

    乌尔公墓建在距离大江北岸不远一座青山之上,透过郁郁葱葱的林木间隙,可以望见横亘大江南北两岸的大桥,桥上有点点飞白来回穿梭,桥下有小型飞行器不时掠过。在江面激起一道道水纹。

    拉文纳姆市从熟睡中醒来,躁动的人气与车辆喧嚣惊走空气中多余的湿意。快餐厅的橱窗里传来烤肉香气。一些人手捧咖啡走在大街上,一面喝一面频频打量移动视讯仪。以确定自己没有迟到。

    璎珞手捧一束鲜花,站在公墓角落一座很不起眼的墓碑前,望着嵌在碑面的黑白色老照片,几乎哭成一个泪人。罗伊站在她身边,眼圈红红的。

    玲珑用衣袖擦去粘在石台上的泥垢,将鲜花插在旁边的石筒,伸出右手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男子的脸。

    他笑的很慈祥,胖乎乎的脸蛋像一个刚出炉的包子。

    她没有像璎珞那样哭泣,用微微颤抖的手从克蕾雅那里接过一瓶没有标签的白酒,放到供台,然后点燃两根线香,轻声说道:“爸,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酒……那家店搬到布鲁斯大街去了,我跟璎珞找了好久。”

    “老板认出了我们,酒……没要钱,说是给老朋友的。”

    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淌下一行清泪,湿了脸颊。

    璎珞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罗伊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哄她,心里满是疼惜与不忍。

    克蕾雅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然后扫过远方成排的墓碑,心里生出几分惆怅与悲伤。

    她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爷爷奶奶,想起父母,想起那些可爱的邻居。

    索斯亚的亡灵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核爆过后了无生机的焦土上游荡徘徊。

    鲜血可以沉淀,可以被风沙掩埋,但是悲伤与仇恨,却永远不会消失。

    玲珑擦干眼角的泪痕,在湿冷的石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朝雾凝结的水珠将发丝黏在一起,凌乱了她的脸。

    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白浩与白岳。

    莫里斯哲人表情平静,只是身体轻微伛偻,走路的时候右脚有些跛。

    白浩一脸疲惫的样子,眼珠爬满细碎血丝。

    克蕾雅看着二人走近,皱眉说道:“你们跑哪里去了?”

    清晨起床的时候她便发现二人不见了,只接到移动视讯仪上的留言,说是外出一会儿,要去公墓拜祭的话。4人可以先动身,他们随后便到。

    她原以为二人所谓的“随后便到”会很快,没想到竟用去那么久,暗怪二人失礼。

    白浩走到她面前,往身后藏起微微颤抖的右手。说道:“对不起,我们去找阿罗斯大叔汇报这里的情况,路上遇到点小麻烦,耽误了一些时间。”

    “没事吧?”克蕾雅脸色缓和,担心问道。

    “没事,没事。几个毛贼而已。”他解释道,同时心头长松一口气。他很清楚克蕾雅的脾气性格,于是编造这样的谎话,想要抵消她心里的怨气。

    他成功了,比起埋怨。克蕾雅更关心他们的安全。

    想来听到二人谈话,玲珑红着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压抑不住心头的悲苦,当着白岳等人的面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用力哭出声。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浩,当看到那张疲惫的脸,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更知道他在骗克蕾雅,只是这样的欺骗,带着浓浓的善意。

    她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

    白浩身子抖了一下。突然发现最了解他的人是玲珑。

    白岳从后面走到墓碑前面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推到一边。接着是克蕾雅,完事对着墓碑低声说道:“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她们。”

    璎珞慢慢止住哭泣,抬起被泪水洇湿的脸,望着墓碑黑白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学着姐姐在石板上用力磕下三个响头,最后以头触地。久久不肯起身。

    克蕾雅叹口气,上前拉起她。抱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打后背,安慰她振作起来。

    2年时间,短短2年时间,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她们的父亲从原来的好好先生,变得没有温度,就像眼前冰冷冷的墓碑,只有曾经的微笑还驻留在那张黑白色照片上。

    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童年的欢歌笑语,那些成长中的大手掌与小脚印,像用刀刻在脑海一样,一笔一划都那么清晰。

    她在“晨星号”上时很害怕回家,但是当看到父亲墓碑的一刻,又无比痛恨那样的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些回来……如果能早一些回家,说不定父亲就不会死。还会对她们微笑,还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们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还会装作一脸伤心的样子问她们长大找到男朋友会不会不要爸爸了。

    但是她知道,人生就是这样,错过的一切永远不可能重来。

    生命正是因为只有一次,才显得可贵。

    当他的父亲抱着必死觉悟冲向子爵大人的座驾时,她跟姐姐正在血色之扉受难。然后,她们遇到唐舰长。

    她抬起脏兮兮的头,用泪水迷蒙的眼,再一次望向那张黑白照片,那张微笑的脸。

    想着能够遇到唐大哥,或许是因为父亲一直在保佑她们。

    ……他一直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守护方式。

    璎珞哭的更厉害了,泪水将克蕾雅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罗伊犹豫一阵,走到墓碑前面,非常实在地跪在地上嘣嘣嘣磕了三个响头,看的白岳一愣,问道:“你怎么也磕起头来?”

    “不对吗?”他搔着后脑勺,一脸疑惑的样子:“璎珞刚才明明是这么做的啊。”

    “……我很难过,可是真的很难哭出来。”

    他以为磕头的时候需要流泪,因为玲珑是这么做的,璎珞也是这么做的。

    白岳感到无语:“鞠躬就够了。”

    “不,不,不。”罗伊用力摇摆双手:“那样显得没有诚意,我是真心喜欢璎珞……嗯,我会娶她的……我会让她幸福的。”

    “……”白岳拍拍罗伊的背,扳着他的身体面对墓碑,认真说道:“那些话不要对我说,应该对你的岳丈老泰山说才合适。”

    “哦。”罗伊很严肃地把刚才那些话重复一遍。

    白岳摇摇头,暗道这憨小子太实在了。

    但不可否认他很真诚,也很真实。可能有些人觉得这叫“傻”,但是在莫里斯哲人看来,他真的很棒,那些被社会染黑的所谓聪明人,才是真的傻瓜。

    “愿神与你同在。”

    莫里斯哲人情绪变得低落。

    愿神与你同在------他所谓的神是谁?莫里斯奴有神吗?是伟大仁慈领袖,神凰转世之身。天降大贤圣皇陛下弗吉尼亚?亚历山大大帝?还是莫里斯奴的缔造者,莫里斯?格里芬先生?

    这句话真可笑,一个连人都称不上的东西,居然妄谈信仰?这难道不好笑吗?

    白岳想的很多,罗伊想的很少。笑着说道:“谢谢。”

    白岳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想到贝希摩斯上的伊兹夏,很奇怪她有信仰么,如果有的话,谁又是她的神……唐方么?

    “回去吧。”耳畔传来克蕾雅的声音。

    他从失神状态苏醒。看到克蕾雅扶着璎珞走向墓园大门,后面是一言不发的罗伊。

    白浩推开玲珑的身体,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走到墓碑前连鞠三次躬。

    他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不用说。该说的他都已经做了。

    3人跟在克蕾雅身后往外走去,白岳落在最后,望着天边几朵白云怔怔出神。

    晨曦已经变成耀眼的金黄,石道两侧的不知名小花随风摇曳,像有人在跟他们挥手。

    一束光落在那张黑白色照片上,驱走墓园的寒气,也驱走连日来的冷清。

    那一缕微笑显得愈灿烂。

    …………

    几人在乌尔公墓祭拜璎珞与玲珑的父亲的时候,“莱尔西”官方电视台早间新闻栏目报道了一起事故。昨夜凌晨十分,格尔特罗男爵所在的戈薇市郊安德烈山突发山林大火,该次火灾共造成47人死亡。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男爵家族成员,当然,也包括格尔特罗男爵本人。目前大火已经扑灭,警方正在组织人手调查这次山林大火的起因及处理相关善后事宜。

    格尔特罗虽然只是一个男爵,却极得“莱尔西”总督康巴特?鲁恩赏识,其背后家族与康巴特所在鲁恩家族走的很近。在短短几年内积累了大量财富,属于“莱尔西”贵族圈的风云家族。

    谁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一场大火。格尔特罗竟然死了,连族人也跟着一同遭殃,死亡40余人。

    区区山林大火怎么可能把格尔特罗烧死?这简直不可想象。贵族们不是有私人飞行器吗?不是有应对特殊情况的动力装甲吗?别墅没有紧急避难所吗?

    被山林大火烧死?谁信那!格尔特罗可是贵族,不是普通人,连吃的穿的都有特别供应渠道,在生命安全这块的保障会薄弱?可能么!

    很多人猜测他是被政敌干掉的,官方媒体报道称是因森林大火,根本就是放屁,这种糊弄大众的鬼话没人相信。

    像这种涉及权贵的重大事件,平民们永远不可能从官方媒体得知事情真相,很多时候小道消息要远比前者可靠的多,然而说真话是有代价的。

    强权之下,说你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说你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在“莱尔西”,造假是要蹲监狱的。所以很多人明明知道官方媒体在放屁,还是臭的能熏死人的屁,却没人敢说什么。

    贵族们与官场上混的人消息要灵通一些,在康巴特?鲁恩的关照下,“莱尔西”有头有脸的人谁会傻到跟格尔特罗结仇?就算有几分看不顺眼,表面上也会客客气气,礼待有加。

    有钱大家赚,有女人大家耍。

    这便是贵族圈的潜规则,除非有政治方面的原因,否则没人会轻易去得罪人。

    还有一些人想到格尔特罗能在“莱尔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根本原因------康巴特?鲁恩很赏识他。

    为什么赏识他?

    因为格尔特罗在帮特里帕蒂公爵做事,且做的很好。

    帮公爵大人做什么事?

    协助“爱丽丝”。

    “爱丽丝”是什么?

    一个跨国犯罪集团,专门从事绑架、贩卖人口的生意。

    这是他惹来杀人之祸的原因吗?有人想起几个月前发生的自杀式袭击事件,觉得有一点可能,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可能。

    作为高高在上的贵族,远比平民怕死。戈薇市郊安德烈山可是格尔特罗的老窝,一定布置有严密的安保措施,又怎么可能被区区平民攻破?没有一个营的兵力,别想做到这种事。

    更诡异的是,外界没有接到任何求救信号,格尔特罗与他的族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到底是谁?

    没人知道,凶手没有一个营的兵力,只有区区4个人。而格尔特罗惹来杀身之祸的原因,正是他协助“爱丽丝”这件事。

    半年前,关嘉平从一些渠道得知自己的女儿被“爱丽丝”绑走,而特里帕蒂对这种行为是持默许态度的,暗地还派格尔特罗协助“爱丽丝”的人干这种人神共愤的勾当。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但是他宁肯相信这些传闻。

    他不是傻子,既然“爱丽丝”在“莱尔西”拥有生长的土壤,没有贵族们协助?怎么可能!

    于是他义无反顾背起炸弹,冲向格尔特罗的车。

    可惜关嘉平失败了。

    格尔特罗的车经过加固,他躲在车里,有惊,无险。

    老天爷有时候很残忍,有时候又非常仁慈,就像一句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格尔特罗的罪孽可以让他死上千次,只因为他是贵族,还是得势的贵族,平民根本无力抗争,对他施以该有的惩罚。

    然而关嘉平的死,却像推动命运巨轮缓缓转动的发条钥匙,让格尔特罗,包括他的家族在半年后迎来死期。(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路遇险情

    如果说“晨星号”上谁的戾气最大,不是伊兹夏,也不是豪森,更不是丘吉尔那班人,是白浩。

    就像当初在兰纳军事学院屠杀那些贵族子弟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对贵族阶级手软,孪生哥哥的死让他恨透这些罪恶而丑陋的吸血鬼。

    他有着自己的逻辑,或者说价值观。

    这个世界很公平,那些在贵族之家长大的人,从小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这种生活是建立在对平民的剥削之上,他们霸占最好的医疗、教育资源,拥有特别的权力与上升空间,他们的一生,浸润着平民的血汗。

    这不是罪恶吗?这本身就是罪恶!

    所以,他们都该死,凡是贵族都应该去死。

    唐方劝过他,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生活在这个世上很无奈,人不可能决定自己的一切,贵族里面也有好人,比如安妮,比如周艾,比如安妮的父亲邓巴?泰勒。

    很多时候,一个人在面对扭曲的社会大势时,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就像他无法杀光天底下所有贵族,退一步来讲,就算真把他们杀光,下一刻便会有新的贵族诞生。

    如果说社会是海,个人便是一根独木,更多的人选择随波逐流,也只能选择随波逐流。

    白浩把这些话听进耳里,记在心上,他试着去压抑对贵族阶级的恨,试着学习罗伊,用力呼吸空气,仔细发现世间的美好。

    直到今天,看到玲珑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蜷缩在沙发上,那么孤独,那么可怜,那么悲伤的时候,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仇恨与怒火。

    他第一次没有控制力道。狠狠一拳打在罗伊脸上,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出那些心里话,然后摔门离去。

    他央求ghost帮他一个忙,去调查一件事。

    他了解玲珑,他更相信玲珑的父亲不会无的放矢,格尔特罗一定有他该死的理由。

    然后。ghost带回一个讯息,一个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消息。

    他回到房间,想看看玲珑好没好些,没想到她哭着吻了他……

    有喜悦。有兴奋,但更多的是悲伤与愤怒。

    他为玲珑悲伤,为关嘉平愤怒。作为对玲珑感情的回应,他要格尔特罗死!

    在那之后,他同白岳回到特别行动运输船停泊的地方,找到老兵,希望他助他们一臂之力。

    阿罗斯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他一向理智,知道这么做会有一定风险。但是这样的仇恨必须要用血来洗刷,如果强行阻止白浩,那将成为他的心病。成为他的梦靥。

    老兵喜欢“晨星号”上这些年轻人,他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自己的孩子遭受不公,甚至不幸的时候,他不习惯找别人做主,更习惯用自己手中的枪,讨回他们应得的公平与待遇。

    他喜欢孩子。遗憾的是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于是他把罗伊、白浩、玲珑、璎珞、乔伊、尤菲……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于是在夜色掩映下,特别行动运输船抵达戈薇市郊安德烈山。等候ghost瘫痪掉别墅的安保设备,裁决之剑由天空降落。

    当白浩用c-14穿刺手顶在格尔特罗额头的时候。子爵大人非常迷茫,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压根儿就没往“爱丽丝”身上想,因为那些被掳走的女孩儿与幼童很弱势,对他够不上任何威胁,其实用他们只是区区一件商品来形容更符合格尔特罗的心理。

    白浩没有给他一个痛快,而是借用阿罗斯手里的圣骑士m5,一枪一枪打断他的手脚,最后才打穿心脏。

    离开安德烈山之前,白岳放了一把火。

    按他的说法,跟璎珞、玲珑回家原本是想来此散散心,排解一下郁闷情绪,哪里知道碰到这样悲伤的事情,让他越发难受。

    要排解这种郁闷,杀人还不够,总要把心里的火宣泄出来。

    就像他与白浩在酒店走廊上的对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杀人+放火,很完美的搭配,这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哲学。

    …………

    1个小时后,通过ghost与阿罗斯取得联络,几人乘坐一辆二手磁悬浮车往集合地驶去。

    在离开前克蕾雅很委婉地询问姐妹二人要不要回去见一见母亲,正式告辞后再走。

    玲珑摇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就像乔治说的那样,既然她们的母亲已经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这时再去打扰她,会再次撕裂她刚刚拼凑起来的心。

    这很残忍,作为女儿,哪怕心中有一些怨,也有一些恨,但更多的还是对母亲的爱。

    让她平静的生活下去,在乔治陪伴下度过剩下的时光,也是一种幸福。

    在父亲的保佑下,她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母亲又何尝不是?

    克蕾雅露出灿烂的微笑,离开艾文纳姆前去了一趟银行,用玲珑与璎珞的名义往吕夏兰的个人账户汇入200万图兰克斯币,那足够他们搬去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磁悬浮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阳光下如同一道飞虹。

    玲珑与璎珞坐在第二排,忧伤的表情像天边的流云一样,在风吹拂下慢慢淡出视野。

    母亲有了新的生活,她们也拜祭过亡父,虽然依旧悲伤满怀,却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从今往后,“晨星号”便是她们的家,唐大哥、克蕾雅、罗伊、白浩、阿罗斯……这些人就是她们的亲人,她们的依靠。

    罗伊脸望窗外,手却小心翼翼从下面伸过去,抓住璎珞的手。

    她嘴角浮现一抹轻笑。忽然觉得窗外的阳光很明媚,微微刺眼。

    这时,副驾驶突然传出白岳的示警:“不好,有人追上来了。”

    璎珞才发现明媚来自阳光,刺眼不是。

    磁悬浮车的后视仪上。一抹银色光华由后方飞掠而至,快速接近磁悬浮车。

    那是一架军用“火狐”攻击无人机,一般情况下用以遥控打击星球内部的恐怖势力及偶尔爆发的平民暴动。

    就像古代握有屠刀的侩子手,“火狐”专为杀人而存。

    白浩的脸很不好看,他们明明已经第一时间离开拉文纳姆,没想到还是暴露了行藏。

    事实证明贵族老爷们豢养的走狗并不都是酒囊饭袋。老兵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克蕾雅从白岳那里听说过这件事。并没有责备他们鲁莽,因为如果换成唐方,可能会玩的更大。她还记得当初核弹把昆汀岛抹平的景象。

    唐方不会轻易发狠,但如果真把他逼急,绝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不得不说。这一点白浩跟他很像。

    她同样想不通“莱尔西”军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快,像阿罗斯这种行事冷静,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应该不至于留下明显线索,就算真的不小心留下足以暴露几人的东西,以军方那些人的本事,也绝不可能短时间内找上门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便在这时,“火狐”对磁悬浮车开始攻击。机身下方携带的机枪扫射出一排排光雨,打在地面溅起涌泉一样的扬尘。

    克蕾雅操纵磁悬浮车急转弯,避过射向磁能单元的子弹。在公路呈s型轨迹前进。

    “火狐”并非只搭配有机枪,还有空对地导弹,但它并未使用更为强力的导弹,而是选择机枪,目标还是磁悬浮的磁能单元,目的显而易见。军方想活捉他们。

    她百忙之中瞄了一眼后视仪,说道:“赶快联络阿罗斯。”

    第三排的空位流光闪过。ghost显出身形,答应一声。立即使用通讯设备与特别行动运输船取得联络,将众人所面临险情告知驾驶员。

    做完这些,忽然一脚踢开车门,身体往外微偏,提起c-20a,依靠门框的支持,瞄准磁悬浮车后方“火狐”无人机,用力扣动扳机。

    火光闪现,emp榴弹飞射而出,准确命中“火狐”左翼。强大的电磁脉冲风暴瞬间辐射开来,无人机导航系统、武器系统、传感系统……所有敏感电子元件在耦合效应下烧毁,它像一个失去飞翔能力的大鸟,由半空俯冲而下,撞在地面腾起一道火光,激发爆炸引燃空对地导弹,机身炸成数段,向着四面八方滚落。

    克蕾雅双手紧握方向盘,全神贯注操控磁悬浮车躲避后面激射而出的金属碎片,忽然,一辆大型货车由马路对面急速驶来,被笔直冲来的磁悬浮车吓了一跳,猛打方向盘,偏向马路左侧。

    恰好一块无人机残片翻滚而至,如同一道巨大风火轮,斜斜撞向车头。

    货车司机吓坏了,再次猛打方向盘,长长的车厢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推进,带动车头一路漂移。

    平衡制动系统启动,货厢底盘伸出液压减速系统,用来缓解惯性冲击,以稳定车身。

    货车司机的下意识举动救了他的命,无人机残骸所化风火轮让过车头,嘭的一声撞在货厢,巨大的冲撞力撕裂车厢外壳,露出里面成排放置的面粉袋。

    霎时间粉尘飞扬,火焰腾空,硝烟随风鼓荡,高温炙烤的周围空气微微变形,无数破碎的面粉袋撒在路面,周围点缀着无人机爆炸溅射出的高温残片,有的还燃着星星点点光火。

    几个呼吸后,货车前门打开,司机由驾驶座溜下,在马路旁的草地踉跄行走几步,一屁股坐在路面,望望远方只剩一个小黑点的磁悬浮车,再往往对面火光猎猎的无人机残骸,本就苍白的脸上冷汗如雨。

    他们……居然把一架军用无人机干掉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为什么偏偏碰上这样的事情,遭受无妄之灾。

    不过还好,这次装的是面粉。财产损失有一些,但不算太大,如果像上次一样是些油料,会产生怎样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他准备利用移动视讯仪呼叫公路警察的时候,猛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好像是涡轮搅动空气的音响。

    他循声望去,只见无人机爆炸方向的地平线上正有2架秃鹰直升机急速飞来,隔着因火焰炙烤微微变形的空气望去,时而扭曲,时而跳动,看不真切。

    嗡。嗡……

    涡轮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地平线那头。

    司机望着公路上零星分布的火光,还有缓速接近的几辆私家车,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处置货车上的商品。而是到底发生什么事?那辆磁悬浮车上到底坐着什么人,值得军方这样。

    克蕾雅驾驶的磁悬浮车即便最大马力行驶,也不可能甩脱涡轮直升机,更不要说她为掩人耳目故意买了一辆二手车,实际速度能到最大速度的80%便已经称得上神人眷顾。

    当她在后视仪看到那两架低空飞行的涡轮直升机时,脸上的愁容又加重几分。暗道“莱尔西”军方可真看得起他们,派出“火狐”攻击无人机不算完,居然还有后续增援部队。

    这一次他们不再留手。秃鹰直升机上方火箭发射器尾后光华连闪,一枚又一枚火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磁悬浮车。

    姑娘头上溢出一缕汗水。最大限度集中精力,躲避身后急速接近的飞弹群。

    轰!轰!轰!

    一枚又一枚火箭弹落在地上,爆起刺眼的火浪与快速扩散的硝烟。

    它们有的落在车身后方,有的落在车身侧面,爆炸扬起的碎渣敲打着车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冲击波令车身短暂失控,她只能咬牙强撑。利用当初在查尔斯联邦学到的驾驶技术躲避火箭弹的追击。

    这很难,真的很难。

    电影里有很多类似画面。看起来很火爆,很潇洒,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会发现那或许火爆,却一点都不潇洒,因为稍有不慎便是车毁人亡的结局。

    克蕾雅脸上的冷汗越来越盛。

    璎珞与玲珑死死抓住车厢扶手,罗伊的脸色微微发白,紧咬牙关,努力抵抗心里的恐惧。

    白浩由座椅下方抽出c-14穿刺手,由车窗向后扫射,只可惜武器射程有限,难以对直升机造成任何威胁。

    就连ghost手上的c-20a,一样鞭长莫及。那2架秃鹰直升机吸取了“火狐”攻击无人机的教训,故意躲在枪械射程之外,利用火箭弹对磁悬浮车实施精确打击。

    ghost只能放弃击落秃鹰直升机的打算,切换烟雾弹,往后方射出一团又一团快速扩散的雾气,以干扰对手锁定磁悬浮车。

    这样的一幕把公路上的行人吓个半死,同向行驶的磁悬浮车依靠后视仪看到背后发生的事情,将油门一加到底,飞一般往下个路口行驶。

    飞弹不长眼,万一落到哪辆小型客车后面,搞不好小命都会丢掉。

    一些逆向行驶的客车看到对面发生的事情,要么临时掉头,要么直接一头撞开道路两侧护栏,扎进绿化带里以躲避秃鹰直升机的攻击。

    火箭弹爆炸与车辆引擎的轰鸣响彻天空,偶尔可以听到人们的惊声尖叫,以及车辆撞击护栏发出的巨响。

    克蕾雅感觉后心已经被冷汗打湿,头也不回地问道:“阿罗斯还没来吗?”

    就在ghost准备答话的时候,一枚火箭弹刺破烟雾,落在距离磁悬浮车不足3米的地方,炸成一团火焰。

    红色的光照亮车窗,也照亮璎珞苍白的脸。

    弹片破坏磁能矩阵,快速扩散的冲击波将车身掀翻,抛向道路边沿绿地。

    驾驶系统失灵的警报灯照亮克蕾雅冷汗淋漓的脸,身体在惯性作用下撞在车框,然后又荡回去,若不是安全带保护,恐怕已经撞在方向盘。

    车辆开始翻转,璎珞脸色煞白。

    玲珑抿着嘴,用力抓住扶手,最大可能稳定身体。

    第三排的与白浩情况最糟糕,好在ghost的身体素质极强,又有恶劣环境防护服加成,在白浩即将被甩出去的一瞬间抓住他的后衣领,提回车里。

    磁悬浮车的车速很快,如果放任它撞在护栏,会对车里众人造成巨大伤害。

    千钧一发之际,罗伊猛地一拳砸碎车窗,右臂化作无数坚韧触手贴附在车厢外壳,形成一道厚厚的缓冲层,紧紧包裹住小半个车身。

    这一幕说来慢,其实很快,在璎珞的意识里只是身体晃了晃,然后传来一声闷响,身体向着左侧撞去。

    与此同时,车厢内置的全方位气囊瞬间弹出,以保护车内乘客。

    道路左侧的护栏被撞开一个大口子,磁悬浮车在又在绿地滑行一阵,才慢慢停下。

    罗伊右臂变化的生物缓冲结构像潮水一样消退,缩入车厢膨胀气囊缝隙。

    几个呼吸后,伴着一阵咳嗽声,副驾驶的门打开,白岳从里面爬出来,然后拉开主驾驶的门,把陷入昏迷的克蕾雅抱出去,使劲拍拍她的脸,用力呼唤姑娘名字。(未完待续)

    ps:昨天忍不住吐槽了几句,谢谢大家的理解。

    说实话,这种大地图冒险模式比玄幻的副本难写很多,并不是说一段剧情结束,换地图后就与前面没了关联,因为各种明面势力与暗势力交织,世界观太复杂,一旦进度过快,以我的那点智商很容易把文写崩,所以,大家就体谅一下吧。

    再者,因为这段剧情是双线,国庆节在家宅了一个假期就是为尽快码完双线发展,让剧情合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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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91/ 第一时间欣赏随身带着星际争霸最新章节! 作者:暴兵对A所写的《随身带着星际争霸》为转载作品,随身带着星际争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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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星际争霸介绍:
一觉醒来,唐方穿越到253年后的星河时代,成为一名前线炮灰士兵。
他发现自己竟然随身带着一款即时战略游戏《星际争霸2》的三族基地。
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他能够召唤游戏空间里建造的战斗兵种。
虫族;巢虫领主,雷兽……
人族;女妖战机,战列巡洋舰……
神族;黑暗圣堂武士,航空母舰……
看唐方带领他的三族舰队,震烁星空,颤栗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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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星际争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随身带着星际争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随身带着星际争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