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无法摆脱的宿命【4】
咻！
迅猛疾烈，又出乎意料的一剑。
来自背后亲近者的偷袭。
没有人能躲开这样的一剑，当今世上最强的夜慕白不能，曾经最强的沈夜也不能。
因为出手的女子也是顶级的强者。
她选择了最佳的动手时机，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夜慕白身上，并且战场局势已稳定，谁又能想到内部还会出叛徒。
谁又能想到，雪遥夏会是那个叛徒。
“你……”夜慕白瞳孔猛地一缩，停下了脚步。
素来冷静的墨清言俊容失色，霓裳也险些惊叫出来。
但，最为震惊的，还是沈夜。
他无法再保持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冲上前抱住了自己中剑倒地的妻子，“小灵纱！！”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场面明明不该发生的。
这么多年来，他苦心筹谋，甚至不惜将唯一的亲生儿子变成仇人，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可沐灵纱还是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就像他曾经在天魔殿内见到的预言画面一样。
“沐灵纱，天道意志的化身，我已代表天魔殿抹杀完毕。”
雪遥夏缓缓把剑收回剑鞘。
她瞳眸内的神色很复杂，有悲伤，有懊恼，证明了她并没有被无形的力量控制，而是出于自己的意识刺了沐灵纱一剑。
两度吸收天魔殿的力量，已足够让雪遥夏真正觉醒，记起自己的身世和使命。
沐灵纱轻轻咳嗽着，揪紧了沈夜的衣袖，用依旧清澈的眼神望着雪遥夏，“原来是你……夏夏，怎么会是你呢……”
雪遥夏微微偏过头去，“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这是你无法摆脱的宿命，就跟当年的我一样，为了天道的意志，不得不杀死好多人……”
沐灵纱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愤恨，只有同情和理解。
沈夜颤着手，按住沐灵纱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抬眸，浑身陡然迸住海啸般的杀意！
沐灵纱却握住了沈夜的手，轻声道：“不要……动手……她只是，走上了我曾经走过的老路而已……”
这时，墨清言终于领悟过来沐灵纱是谁，“传说中的天罚者？”
一名弟子战战兢兢问：“师尊，天罚者是什么？”
“很久以前的事了，简单来说，就是天道为了肃清各界所创造出来的武器，唯一能杀死修罗族的存在。从另一方面来说，即是天道意志的化身。”墨清言简略解释。
弟子不可置信的望向沐灵纱，“那位貌若天仙的温柔姑娘，居然是天道创造的武器？”
太匪夷所思了！
墨清言冷冷道：“当年她杀尽九重天诸神的时候，可称不上温柔。”
“她不是代表天道意志吗，为什么要跟九重天为敌？”
“因为天道判断诸神无德，必须进行肃清。天罚者降临一事，乃是九重天最大的耻辱。”
霓裳沉声回答了那弟子的问题。
那弟子终于明白，为何大家都对阳峤宫这两位讳莫如深，就连神族都不敢去擅扰。
可现在，天罚者沐灵纱却被雪遥夏一剑刺穿了心口……
第1802章 对不起
“夏夏，既然我能做回我自己，那么你也……一定能回来的。www.uu234.cc”
沐灵纱躺在沈夜怀里，冲雪遥夏缓缓伸出手。
雪遥夏却是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沐姐姐是个心灵干净之人，但我不同，我从刚出生的时候开始内心就是一片漆黑，我见证过这个世界最阴暗的人心，并且学会了去掌握，去利用他们。
“现在，我已经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再没有能让我回去的地方了。”
众人听着雪遥夏这番话，脸上均是惊愕万分。
但，他们又隐隐在心里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意外。
雪遥夏是妖女，是魔女，这早就是众所周知的公认事实，只不过她一直以来虽然随心所欲，好歹还没有做出重大危害的事，最多是闹得到处鸡飞狗跳而已。
从她胆敢纵火烧仙宫开始，大家就应当明白，她迟早会有越线的那一天。
连墨清言和霓裳，都默然垂眸。
他们承认了雪遥夏的话。
她跟沐灵纱天性不同，纵然走上了相似的路，沐灵纱可以回头，但以雪遥夏的性子，定会一条路走到底。
不管是道德也好，原则也好，都无法束缚她。
除了
“小仙女，这世上永远都有你可以回来的地方。”
夜慕白缓步上前，寒眸中带着一丝哀伤，深深凝望着雪遥夏。
雪遥夏身躯微震，她移开了视线，“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
“这并非你的本性。”夜慕白低声道，“只不过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罢了。我相信你，我的母亲也相信你，其他人怎么想不重要了。”
“你的母亲？”
雪遥夏愕然。
她终于抬起那双充满疑虑的杏眸，对上了夜慕白的眼神。
沐灵纱……原来是夜慕白的母亲。
聪明如她，居然没有早点想到。
在上一瞬，或许雪遥夏还想着只要夜慕白能接受，自己依然可以跟他在一起。
可如今，这个想法便彻底断绝了。
从她把剑刺入沐灵纱心口那一刻开始，她和夜慕白就不可能了。
“对不起。”
雪遥夏颤声说完后，便纵身而去，飞向了空中的黑色漩涡。
小白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一波又一波震惊人心的事实，眼看着自己主人冲向了通往魔界的入口，赶紧跟上去，“夏夏等我！”
不管雪遥夏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它都会誓死追随的！
“小仙女……”
夜慕白迈动步子，可他终究没有追上去。
他不能丢下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管。
就这样，怔怔望着雪遥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云中，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好不容易恢复了在灵海五洲时的记忆，他记得跟雪遥夏的相遇，记得跟她的数次交锋，记得他们大婚之夜，窗外的月色是那般温柔……
她曾经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野猫，连睡梦中都微勾着唇角，香甜似蜜。
谁能想到，最后竟会迎来这样的始末。
夜慕白虽夺回了完整的灵魂，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又丢失了，连带着心脏也一起被掏了出去。
第1803章 你心目中的小仙女
“小灵纱，不要闭上眼睛。www.uu234.cc”沈夜焦急道。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听清雪遥夏和别人说的什么，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爱妻身上。
对于沈夜而言，沐灵纱就是一切。
为了保护沐灵纱，他宁可牺牲所有。
他曾经亲眼见过沐灵纱死亡的预言画面，如今沐灵纱就如同画面所展示的那般心口中剑倒下，这不免让他心慌意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判断能力。
再强的男人，当他最心爱之人受到伤害时，也会变成傻瓜。
“咳……去把昊天老头找来，他有办法救我……”
沐灵纱握着沈夜的手，浅浅笑着，让他安心。
沈夜总算清醒了些，他点点头，抱着沐灵纱站起。
此刻，空中的黑色漩涡已开始缓缓关闭……
七日后。
残破不堪的阳峤宫大殿外，沈夜和夜慕白已在花园中守了七天七夜。
他们各自坐着，这么多天来，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看过对方一眼。
夜慕白清楚记得被父亲粉碎灵魂的那一刻，他看着那个无情的背影离开，每块灵魂碎片中只留下愤怒和不解。
以沐灵纱的性子，不可能明知沈夜要毁了自己儿子，还默许他去做出那种事。
所以，夜慕白知道沐灵纱必定也赞同了沈夜的做法。
为什么？
夜慕白不会主动问出口。
无论如何，在他心里沐灵纱仍旧是一个温柔亲昵的母亲，他只想尽快看到沐灵纱被治好，脱离生命危险。
“情况如何？”
墨清言走了过来。
沈夜没有反应，夜慕白也只是摇了摇头。
显然，天帝仍在殿内给沐灵纱治疗，目前仍未有好消息传出来。
墨清言轻叹：“至少没有坏消息。”
“呵。”夜慕白扯唇冷笑一声。
他终于站起身，定定看向沈夜，“你不是踩在所有种族头上的最强修罗么？母亲当时就在你身边，你却还是让她中了剑。”
沈夜一动不动，冷冷道：“下手的人，可是你心目中的小仙女。”
雪遥夏为了寻找夜慕白而来，从另一边来说，等同于是夜慕白亲自把这个隐患带上了仙界，带到了沐灵纱身边。
夜慕白眸中寒意愈浓，“倘若不是你从灵海五洲带走我的灵魂碎片，小遥夏何须苦苦追到仙域？”
沈夜从来都懒得跟人吵架或是争辩，他索性站起来，双眸刹那间变成血红色：“很好，你若执意要分出对错，那我们两父子正好可以用修罗族的方式做个了断。”
“父子？呵。”
夜慕白又冷笑了一声。
天底下会有亲手让自己儿子堕入永劫不复之地的父亲么？
还是说，修罗一族向来习俗如此？
夜慕白即使不愿再承认沈夜这个父亲，但他们二人的性子却是极其相似的。
他也不想继续争辩下去，瞳眸逐渐染上血色：“就算你身上有伤，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沈夜薄唇扬起不可一世的笑，“我何时需要别人手下留情？”
两股寒风骤起，花园中顿时杀意滔天！
“你们……”墨清言无奈。
第1804章 弥天大错
墨清言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理智的人，他很清楚沈夜和夜慕白若是在这时候打起来，会造成什么后果。www.uu234.cc
然而，他即使已经成为仙族中最强的男人，当两个拥有顶级血脉的修罗要在他面前打架的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眼看着，一场不必要的战斗即将被触发。
殿内突然亮起一道绿光，随后，众人都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疗灵结界解除了。”
沈夜脸色忽变，刹那间收起所有杀意，急忙冲进了殿内。
夜慕白和墨清言也跟了进去。
“这丫头，还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咯。”
一个不管是衣着还是举止都很随便的老头儿坐在台阶上，长长打了个哈欠。
沐灵纱原本平躺在玉石上，此刻已缓缓睁开了眼眸，勉力坐起来。
沈夜立即瞬移上前，把沐灵纱拢入自己怀中，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小灵纱，你还好么？”
沐灵纱脸色很苍白，但至少看起来性命无虞了。
她微笑道：“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伤成这般模样。”
沈夜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未曾看到过沐灵纱流血。
当沐灵纱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绞碎了一般，连大脑都变得空白。
沐灵纱本来想调皮一下，在沈夜的俊脸亲一口，她忽然瞥见夜慕白在场，便不好意思了，“让你们两个担心啦。”
夜慕白默然片刻，低声道：“母亲没事就好。”
沐灵纱见夜慕白态度生疏，而且眼神中似是还潜藏着异样的愤怒，不禁问道：“难道你还没告诉他真相？”
沈夜哼了一声，“不想跟他说话。”
沐灵纱：“……”
这家伙，在跟自己儿子傲娇什么啊。
还是说在受伤的状态下被儿子打败了，心有不甘？
嗯，毕竟沈夜做惯了第一厉害，生平未尝败绩，突然要他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夜慕白，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夜慕白本想问什么真相，那坐在台阶上的老头儿就啧啧啧的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他们俩的儿子？不错不错，集齐了父母的优点，不容易啊！”
沐灵纱撇了撇嘴，“我们身上有缺点吗？随便融合几个优点都很完美了。”
“呸！要我数你们的缺点，那可是三天三夜都数不完……不过，这小公子的确培养得不错，看来你们那个计划还是很有效的嘛。”
昊天圣帝说完，又望向了不远处的花丛，“反正大伙儿今天就要在这里把事情都说清楚了，霓裳啊，你也出来吧。”
顷刻后，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从花丛后缓缓走出，“果然瞒不过您呢。”
沐灵纱望着她，凝声道：“她就是霓裳？那个偷走了魔婴的神女？”
“没错！”昊天圣帝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来，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抚养那个魔婴的吧。”
霓裳面有难色，冲昊天圣帝盈盈下跪，“霓裳自知犯下弥天大错，甘愿受罚。”
“非要论过处罚的话，当年我一时心软不愿毁掉魔婴元胎，又何尝不是大错。”昊天圣帝叹道。
第1805章 一生中最大的悲剧
夜慕白默默听着，自然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魔婴，就是指雪遥夏。www.uu234.cc
他心里忽然抽痛，当雪遥夏发现自己真实身世的时候，不知是何等心情？
她是不是也迷茫过，悲伤过。
“一切，恐怕还要从当年这位修罗帝尊大人追杀到魔界开始说起……”
昊天圣帝瞥了沈夜一眼。
沈夜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灵纱，往日那副不羁潇洒的神情便又回到了他脸上，“即使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杀到魔界，让那群魔族知道自己有多废。”
百里焰风受到重创被擒，剩下的魔军残将逃回魔界。
沈夜紧随其后，在魔界大杀特杀。
纵使集合所有长老之力，也无法胜过沈夜，还在他手下一败涂地。
各长老狼狈不堪，唯独一名擅长预言的魔族长老表现得十分镇定，他看着沈夜缓缓道：“你身为修罗帝尊，本来跟我们一样，都是天道想要抹杀的对象，为何要帮着九重天打赢这场战争？”
沈夜笑道：“没办法，这是我跟天道的交易。”
“呵……不愧是最强修罗，竟有资本跟天道做交易。”
沈夜眸光微微一暗。
当年，他对天道提出的条件，是让他和沐灵纱变回普通人。
不再背负任何宿命，单纯作为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在万世轮回中相拥，缘系永生。
然而，天道却很直白的告诉沈夜，这件事是办不到的。
它最多只能给沈夜和沐灵纱一点享受日常幸福的时间，让他们在十世轮回中保持普通人的身份，等十世结束后，沈夜依然是不死修罗，沐灵纱依然是天罚者。
本来，修罗自混沌而生，无父无母，亦无血脉延续。
唯一的奇迹，就发生在最后一世轮回中。
沐灵纱怀了沈夜的孩子，并且成功生了下来。
这个小男孩，就是夜慕白。
他们带着夜慕白回归了原本的身份，在三千世界某个角落度过一段隐居日子后，沈夜却不得不去履行当年的承诺了。
所谓交易，必然是有来有往。
天道对沈夜提出的条件，就是在十世结束以后，帮忙解除一次九重天的劫难。
万魔的心念凝结成了天魔殿，妄图对抗天道，创造出自己的因果轮回律。
在天魔殿的指引下，九重天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难。
单靠神族是无法抵抗魔界进攻的，必须有最强修罗前去相助才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神族找上.门来求援的时候，沈夜会答应参战。
沈夜本以为打完这一仗，神魔之间的事就跟他无关了，岂料那长老却看着他桀桀怪笑，说道：“可怕的修罗帝，可怜的修罗帝！你将会迎来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悲剧，这是早就注定的！”
“……”
沈夜只当这老魔在发疯，打算一剑结果了他。
那长老全然不惧，嘶声道：“你若不信，就自己进天魔殿去看看！”
沈夜挑眉，“你打算骗我进去？”
“哈哈哈……的确，就算是魔族，都未必能从天魔殿活着回来，你若是怕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第1806章 哈哈哈，真丢脸！
“不必使用这种低劣的激将法，反正，我本来也打算进天魔殿去看看。UU小说”沈夜淡淡道。
既然天魔殿是万恶之源，那他只需要毁了天魔殿就行，也省得以后九重天再遇到什么麻烦，又找到他身上来，徒添麻烦。
那长老冷哼一声，目送沈夜的身影离开。
……
沈夜来到天魔殿前。
他没有开启天魔殿大门的钥匙，也不需要钥匙。
刷！
长剑寒气划过，象征魔界最强力量的天魔殿，大门就这样轰然倒下。
沈夜大步走进去，完全无视了身边萦绕的黑色雾气，纵使脚下骷髅尸山万千，空气中血腥扑鼻，他也无动于衷。
这世上，已经没有比修罗夜域更残忍可怕的地方了。
再恐怖血腥的画面，沈夜也早就在修罗夜域见识过，甚至是亲自创造过。
天魔殿会幻化成什么样的场景，全凭各人内心而定。
但当它碰到超脱天道轮回的修罗一族，竟也难以确定具体的场景，只能在黑暗中不断变幻。
它无法阻止沈夜，只能任由沈夜长驱而入，快速接近了天魔殿的内核。
越往里走，沈夜便感到天魔殿的力量越来越庞大，深不可测。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天道会特地提出这个条件，让他来帮助九重天对抗魔界。
原来，天魔殿已成气候，它的确具有挑战天道，重新创造因果轮回的能力！
沈夜身体逐渐开始不适，但他断然不可能这时候回头，从天魔殿内逃走。
数刻钟后。
沈夜眼前出现一道亮光。
他微微眯起星眸，等适应了那道光亮后，他发现前方白光中竟是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胎儿！
天魔殿的核心地……居然是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敢情万魔的意志就是为了建造一座安全温馨的幼儿园？
沈夜心中暗暗疑惑，慢慢走向那神秘的胎儿。
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停下，不要再靠近了！”
沈夜暂时停下了脚步。
稍稍转过身，只见他后面站着一个气嘟嘟的小女童。
沈夜见过数次天道的化身，它也曾经化为一个小男孩在沈夜面前出现，所以他现在并不感到惊讶。
只不过……一个喜欢变成小男孩，一个喜欢变成小女孩。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魔殿和天道倒是绝配。
“臭修罗，恶修罗，快点从这里滚出去。”小女孩娇声呵斥道。
沈夜大概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对这些小孩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冷酷和不耐烦了，他蹲下来，轻笑道：“你就是天魔殿？”
小女孩哼道：“是又怎么样？这里不欢迎你！”
“但是有人叫我来摧毁你。”
小女孩愣了愣，旋即后退几步：“是天道吗？哼，除了它还会有谁。想不到，它竟然怕我怕到要跟修罗一族联手，哈哈哈，真丢脸！”
小女孩想到自以为掌控万物的天道拿她也没办法，不禁得意忘形起来。
沈夜暗忖，这天魔殿果然一看就是新生的，还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第1807章 她哪里算是完美，根本就是残次品
“你杀不了我的，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毁灭我了，包括天道也不能。UU小说”小女孩高傲地昂起下巴，“它只能让出自己尊贵的宝座，承认天魔殿才是天地间唯一的真理！”
沈夜笑道：“个子小小的，口气倒不小。”
“我说的是事实。”小女孩反驳道。
“也罢。”沈夜站起来转过身去，看向悬浮在光芒中的透明胎儿，“这玩意儿是什么？你创造出来的么？”
小女孩傲然道：“没错！她继承了我的力量和意志，在不久的未来，她就会降临于世，把九重天诸神尽数消灭，从那以后，神族就该绝迹了，再也不会有人信仰天道。”
沈夜点点头，“挺有雄心壮志的，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上一个创造出这种东西的天道，已经玩脱了。”
沈夜突然觉得把自己的爱妻沐灵纱称为‘这种东西’，好像不太妥当。
于是，他又补充道：“当然，天道创造出来的是艺术品，很完美。”
小女孩一脸不屑，“我知道，你说的是天罚者对吧！她哪里算是完美，根本就是残次品。”
沈夜听到小女孩这么说，顿时俊脸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哪里有说错？天罚者有了过多的感情，最后抛弃了自己的使命，甚至掉转头来跟等同于她父亲的天道作对，这难道不是残次品吗？”小女孩冷笑。
沈夜也懒得跟这种臭丫头片子计较，他扯起薄唇，嘲讽道：“这么说来，你自认能创造出一个超越天罚者的完美品了？”
小女孩昂首：“对！曾经登上魔皇宝座的魔族也好，自称为魔界之主的魔物也好，没一个是能派得上用场的，还是得由我亲自创造出一个最强魔婴来带领他们。”
“最强魔婴么……”
沈夜凝望着那个透明胎儿。
她还小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是那样纯粹而干净。
等她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意识，是否会成为第二个沐灵纱？
又或者，如同小女孩所言，彻底执行众魔意志，成为魔界最强首领。
小女孩显然对自己精心培养的魔婴感到很骄傲，“等着吧，她会成为比昊天圣帝更厉害的存在，只要我再抚养几年，就算是你们修罗一族，哼，也敌不过她！”
沈夜浅笑，“小东西，或许你该离开魔界，多出去见见世面。”
修罗最强种族这个位子可不是白坐的。
直到现在，沈夜心里依然有些瞧不起天魔殿。
这也难怪，毕竟他是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而天魔殿只不过是一种试图挑战天道的邪恶存在，更不会被他当作一回事了。
小女孩似是看穿了沈夜的傲慢，小脸蛋上露出一抹诡秘的笑，“你以为我办不到，是不是？别忘了，我已经拥有创造因果的能力。”
“你想做什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骤然间，沈夜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大殿前。
第1808章 两代相传的命运
从周围的环境来判断，这里应当是一座仙宫。www.uu234.cc
而且，还是规模不小的仙宫，或许是第一重仙境的四大宫之一。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啦。”
突然，沈夜身边传来沐灵纱宛若风铃般的声音。
他微微低头，便迎上了沐灵纱那双灵动的眸子，正满含柔情的看着他。
沈夜的心情不禁也变得柔和，点头轻声道：“你喜欢住哪里，我们便住哪里。”
“那也要你喜欢才行……啊！”
沐灵纱蓦地发出一声惊叫！
“小灵纱？！”
沈夜大惊，忙伸手去扶，但当他碰到沐灵纱肩膀的时候，四周场景轰然化为碎片飞散消失了。
映入他眸中的最后一幕，便是沐灵纱心口中剑倒地，面容苍白的模样。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给你作出的预言。”
小女孩重新站在沈夜面前，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沈夜俊容上终于现出怒意，“你以为让我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就能唬住我么？”
小女孩好整以暇道：“当然不了，你可是修罗帝尊，寻常幻觉怎么可能吓到你？但你刚才的确慌乱了，因为那不是幻觉，是即将发生的事，它让你感觉到了真实。”
沈夜：“……”
他很想说，这些都是一派胡言，但他心里清楚，小女孩并没有说谎。
沐灵纱倒地的刹那间，他确实感觉到自己仿佛身处其中，再厉害的幻术也不可能把他迷惑到那种程度。
“当魔界征服九重天之时，你所看到的预言就会成真，沐灵纱将死无葬身之地。”小女孩得意洋洋道。
沈夜冷冷看着她，手中长剑已出鞘，“倘若那就是天魔殿注定的因果，那我直接毁掉你就行了。”
“不可能的，除非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小女孩断定道，“就算你能毁了我，你也会被永远封印在魔界，再无法重见天日。”
“即使，我真的要跟你一同灭亡……”
剑尖缓缓抬起，指向小女孩的鼻尖。
沈夜宁愿牺牲自己，也绝不能让沐灵纱受到半点伤害。
此刻的沈夜当然不会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夜慕白以后也会做出这样的事，而夜慕白想要守护的对象，恰恰是他前面那个仍不成形的魔婴。
或许……这就是夜家修罗两代相传的深情，也是两代相传的命运。
一个爱上了天道创造的‘残次品’，一个爱上了天魔殿创造的‘完美品’。
小女孩见沈夜的神情异常认真，不由得也慌了，“你是傻子么？就算你拖着我一起灭亡，注定要发生的事依然会发生，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倘若天魔殿书写的因果律出了错，那就代表她输给了天道。
所以，即使天魔殿被毁，也不会对未来的既定事实造成影响！
沈夜没再开口，剑尖逐渐凝聚只属于暗夜修罗的力量。
小女孩咬牙，握了握拳，矮小的身躯顿时重归虚无，化为千万只魔手冲沈夜袭来！
沈夜眸光森冷，正要举剑格挡
突然，他剑势一转，改而攻向了旁边悬浮在空中的魔婴！
第1809章 魔界最重要的宝贝
天魔殿本以为沈夜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在战斗，故而攻出所有力量打算一举制服他，却没料到，沈夜的目标居然是旁边那个仍弱小无力的魔婴。www.uu234.cc
【不好！若是让他得手，那吾等精心培养的最完美魔婴就……】
轰！！！
强大的力量交汇，掀起整个魔界地动山摇。
城堡中，众魔族长老心慌不定。
“古长老，你看这……”
“该不会真让那修罗帝坏了大事！”
那拥有预言之力的古长老缓缓摇了摇头，道：“无需惊慌，不管修罗帝作出何种挣扎，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片刻后。
有魔族士兵来报：“修罗帝已离开魔界！”
众长老大惊失色：“什么？！他，他居然真的从天魔殿出来了？！！”
“是的，但以我们远远所见，他身上似乎负着重伤，天魔殿外面也淌了一地的血。”那魔族士兵忐忑说道。
就算望见沈夜身受重伤，他们也深深忌惮着修罗的强悍力量，不敢轻易靠近交战。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魔界。
“古长老，这又怎么说？？”其他长老急道。
“他带走了魔界最重要的宝贝，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硬生生承受了天魔殿的全力攻击。”古长老沉声道，“千年内，修罗帝都无法再恢复功力。”
其他长老总算喜笑颜开，“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千年，一千年都不用再担心修罗来袭了啊……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攻下神界，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可是，他从天魔殿内带走了魔界最重要的宝贝！”
依然有某些长老面露担忧。
古长老闭上眼睛，“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
……
沈夜并没有毁掉魔婴。
他看着那个被一层淡淡黑雾包围的小小胎儿，不由自主想起了沐灵纱。
想起曾经的沐灵纱，也是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创造出来。
“所以，你就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我？？”
昊天圣帝瞪着屈膝坐在圣兽雕像上的沈夜，又瞪向飘在自己面前的魔婴。
沈夜懒懒道：“这本来就是你们神魔两族之间的麻烦事，我为了帮你把这玩意儿抢出来，已经付出很大代价了。”
现在，他只剩下一成不到的功力。
不可能再去帮九重天处理这种‘危险物品’。
昊天圣帝无话可说，只能叹道：“好罢，你身上伤势如何了？”
沈夜星眸微黯，“不好。”
昊天圣帝：“……”
他跟沈夜相识多年，很清楚这个男人的狂傲性格。
就算在战斗中断了双手双脚，沈夜也绝不会说出‘不好’这两个字。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就证明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魔族知道你受伤的事么？”昊天圣帝问道。
“或许。”
“唉……那你们就别再到处云游了，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先在那里好好养伤。”
“嗯。”
极少接受别人帮助的沈夜，今天居然破例了。
这让昊天圣帝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的猜测。
“你们……就去仙域的阳峤宫吧。”
第1810章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
等沈夜离开后，昊天圣帝正看着这一小坨魔婴发愁。
他当然知道，立刻杀死魔婴就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无法完全阻止天魔殿，至少也能拖延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制造出完美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魔殿在眼前这个魔婴身上倾注了大量心力，只要毁了她，对魔界造成的损失，会比沈夜的杀戮更大。
可是……
她还活着。
除了被防御的淡淡魔气包围，她看起来就跟普通的胎儿没有多大分别。
小小的，软软的，蜷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睛。
此刻，尚且看不出来她将来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天帝身为至尊神，又如何能对这样的幼婴痛下杀手？
“陛下，这是……”
一名拥有倾国倾城之姿的神女缓步走进，她本是按例禀报神器的保存状况，忽然看见空中悬浮着这样一个奇怪的小家伙，不免吃了一惊。
昊天圣帝恍然，忙冲神女招了招手，呵呵笑道：“霓裳，你来得正好！”
霓裳蹙眉，走上前去，“陛下有何吩咐？”
“唉，这个小东西是修罗帝尊从魔界带回来的，恐怕长大以后会变得很危险，你说说看，应该如何处置？”
“这……”
霓裳凝望着雾气中弱小无助的魔婴。
她迟疑半晌，说道：“既然是危险的种子，那就应该在它发芽之前抹杀掉……但它现在并没有做坏事，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还不存在，又如何能断定它以后会成为祸害。”
昊天圣帝抚掌笑道：“不错，不错，你想的跟我一样！吾等堂堂神族，怎能因为猜测就滥杀无辜？”
“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办？”
霓裳刚问完，看见昊天圣帝不住嘿嘿笑着，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昊天圣帝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霓裳啊，你看守的神器库里就算多一件或是少一件东西，我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霓裳皱眉，“这不太好吧，我想诸神迟早会发现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嘛！反正我很相信你，在我找到妥善的安置办法之前，你定然可以照顾好这个小家伙。”
昊天圣帝不由分说，把魔婴塞给了霓裳。
霓裳无奈，只得接下了这个危险的任务。
……
湖畔竹林。
“小宝快过来，你爹爹要回来啦。”
沐灵纱来到屋后。
一个神情冰冷的小男孩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书卷。
没错，叱咤风云的夜慕白，曾经也有被母亲称为‘小宝’的时刻。
但是那副冷淡又臭屁的模样，倒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随着一阵寒风吹过，沈夜的身影出现沐灵纱面前。
“父亲。”夜慕白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
沈夜微微点头，轻声道：“小灵纱，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了。”
“哦？去哪里呢？”
他们经常换地方住，但一般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很少这样突兀。
沈夜笑了笑：“是独孤星楼那老头子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听说很清幽安静，你应该会喜欢的。”
“是作为打退魔族的回礼吗？他倒是有心了。”
第1811章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2】
“小宝，你去收拾东西吧。www.uu234.cc”沐灵纱吩咐道。
夜慕白没有吭声便进屋去了。
他其实也没多少想要收拾的行李，只要带上那几把沈夜做给他的木剑，去哪儿住都行。
“你受伤了。”
等夜慕白离开后，沐灵纱才一脸担忧的说道。
沈夜微笑：“没事，我仍能保护你。”
“魔族这次的进攻当真有那么难对付吗？”沐灵纱叹气，“早知道，我也跟你一起去了。”
沈夜抚了抚沐灵纱的小脑袋，“别说傻话，你还要照顾小宝，总不能让咱儿子自己一个人呆着。”
沐灵纱嫣然笑道：“可我们的小宝并不是普通孩子，他力量的成长连我都感到惊讶，说不定假以时日真的能超过你呢。”
“胡说，没有人能超过我。”沈夜故意板起脸。
“知道啦，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两人轻声交谈了一阵，看见夜慕白抱着几把剑走出来，便相视一笑。
按着昊天圣帝所说的地点，沈夜带妻子和儿子来到了仙域，寻到阳峤宫的位置。
“哇，这个地方真的还不错，比我见过的其他仙宫都好看得多。”
沐灵纱进入阳峤宫后，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表现得很高兴。
但沈夜却是脸色铁青！
因为在天魔殿里面，他已经见过了这里的场景。
原来，沐灵纱中剑倒地的地方，就是在这座阳峤宫之内！
他本以为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扭转乾坤，殊不知冥冥中，还是按照注定的命运往前走……
不行，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来阻止的话，沐灵纱真的会像预言中那样，死在这里。
可现在，他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今的沈夜，莫说是摧毁天魔殿，大概连破门而入的力量都已不再具备。
“小宝，你看喜不喜欢这里？”
“一般。”
沐灵纱尚不知晓等待着自己的未来，仍在开心地逗自己的高冷宝宝。
沈夜凝望着沐灵纱和夜慕白，缓缓开口道：“小灵纱，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
沐灵纱直起腰，迷惑地看向沈夜。
在她记忆中，沈夜极少有这般严肃正经的模样。
支开夜慕白后，沈夜抚着沐灵纱微暖的脸蛋，眸底蕴着深深的眷恋，“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
沐灵纱噙笑，“我相信你。”
“从今天开始，或许我该对小宝进行一些更严厉的训练了。”沈夜低声道。
他很确定，距离下次魔界大军进攻的时间不会太久。
多则五六百年，少则两三百年。
身为最强修罗帝尊的他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量，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夜慕白这个继承了他血脉的儿子。
只要能尽快把夜慕白训练得跟他一样强，那么等魔界大军再度进攻之时，就可以重演这次的胜利，让魔族铩羽而归。
沈夜抱着这样的希望，开始在阳峤宫对夜慕白进行魔鬼训练。
然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夜慕白固然传承了最强修罗的血脉，并且拥有极高的天资，可他毕竟还小，而沈夜是经历了无数生死杀伐的顶级强者。
第1812章 小夜慕白
指望一个没经历过多少实战的小男孩快速成长为第二代修罗帝尊，那是不可能的事。
沈夜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俊容上也极少再出现往日那般洒脱的微笑。
“母亲，我让父亲失望了吗？”
花园里，小夜慕白抱着木剑，抬头望向沐灵纱。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掩盖不住一股失落。
沐灵纱怔了怔，旋即笑着拍拍夜慕白的头，“怎么可能，你的父亲一直把你视作他的骄傲啊。”
夜慕白垂眸，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他没有。”
“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会变老的。”沐灵纱点点夜慕白的鼻尖，“现在你还小，等再过几年，你就会成为比你父亲更强大的男人了。”
“真的吗？”
“当然！”
夜慕白眸中终于焕发出光彩，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字道：“那我一定会超过他的。”
“多吃点饭才能快快长高哦。”
“嗯……”
等小夜慕白不情不愿的被赶去吃饭以后，沈夜才慢慢走过来。
沐灵纱瞥了他一眼，“你太心急了，这样对小孩子的成长不好。”
沈夜薄唇勾起一抹苦笑，“我也不想，但我们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照这个进度，别说超过我，等魔族攻进来的时候，小宝可能还比不上我巅峰时期的一半功力。”
“你是在修罗夜域的尸山血海中杀过来的，小宝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没怎么吃过苦，怎么能跟你比。”沐灵纱嘟囔道。
虽然她刚才安慰了小夜慕白，可实际上沐灵纱也知道，只要夜慕白过着这般平静的生活，他就永远都不可能超过大魔王沈夜。
沈夜眸光微黯，低声道：“你说得对。”
沐灵纱突然反应过来，怔了怔，问道：“你该不会想把小宝送回修罗夜域吧？！”
“果然知我者莫若小灵纱也。”沈夜扯了扯唇角，却露不出笑容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行，我坚决反对！”
沐灵纱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
开玩笑，她才不要把自己儿子送回修罗夜域，跟那群活着就是为了杀戮的修罗族一起玩命！
沈夜淡淡道：“不经历杀戮，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修罗。”
“那就……那就不要做修罗好了。”
沐灵纱赌气，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夜。
沈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后面拥住沐灵纱，低声道：“小灵纱，他天生就具有修罗的血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又如何，我宁可把他送到昊天圣帝身边，让他学着做一个神族，也不想让他度过跟你一样的童年。”
那样孤独，血腥，充斥着死亡与黑暗，完全看不见未来的日子……
沈夜经历过，已经足够让沐灵纱心疼了。
她作为一个母亲，怎能亲手把自己儿子推向地狱。
沈夜见沐灵纱态度坚决，只好作出让步，“好罢，那就不送他去修罗夜域。”
“真的？”
“但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在短暂时间内，能拥有足够的历练。”沈夜沉吟道。
第1813章 他会恨你的
哪怕是跟修罗族中最弱的家伙打上一架，能够获得的战斗经验都远远超过在人间大陆一百年的历练。www.uu234.cc
什么妖也好，魔也好，他们所谓的战斗，跟修罗夜域的战斗是完全两个概念。
可是，沐灵纱不愿意把夜慕白丢回修罗夜域，沈夜虽有这个想法，但真要实施起来，他心中也颇为不舍和担忧。
几百年的时间，倘若就这样让夜慕白平平稳稳的呆在仙域修炼，哪怕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可能达到沈夜受伤前的实力。
实战经验对于修罗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不经历杀戮，夜慕白根本无法觉醒作为修罗族的天性，也无法掌握修罗独有的战斗技巧。
“小灵纱，我要打碎他的灵魂，让他每一块灵魂碎片同时在三千世界历练，如此一来，等他回归原身的时候，就能拥有足够的实战经验了。”
沈夜终于痛下决心，把沐灵纱的身子扳过来，凝视着她，一脸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沐灵纱仍是大吃一惊：“你……你要打碎小宝的灵魂？？这，这未免也太……”
“跟返回修罗夜域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很安全的办法了。”沈夜沉声道，“以小宝的血脉，即使只是一块灵魂碎片，都足够在所有位面横行。”
沐灵纱犹豫了。
她已经听沈夜说过天魔殿的预言，且不说自己想不想死，至少沈夜是绝对不会让她死的，不管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
同样，如果换成是她看到沈夜的死亡预言，她也会这般不顾一切。
阻止是没有用的。
思忖半晌后，沐灵纱总算点了点头，“好吧……你，这就要动手吗？”
她真的很舍不得。
还好，沈夜微微摇头道：“现在他还太小，等再过几年罢。”
“小宝会恨你的。”
沐灵纱眼神复杂的看向沈夜。
沈夜却是轻松的笑了笑，“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当然，这时候的沈夜还想不到，他跟‘小宝’之间的仇不仅隔了很多夜，还总是在晚上化为梦魇，让某人久久不得安宁……
殿内。
“所以，这就是你打碎我灵魂的原因？”
夜慕白冷冷看着沈夜。
沈夜扯唇一笑，“你该感谢我，不然你哪来这么多美好回忆。”
沐灵纱咳嗽几声，虚弱地瞪了沈夜一眼，“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终归是做了过分的事，应该向儿子道歉。”
沈夜最是听从沐灵纱的话，既然沐灵纱要他道歉，那他也只好放下身为修罗帝的尊严……
“不用了。”夜慕白淡淡道，“的确，倘若我的灵魂没有被打碎飞往各界，而是一直留在仙域，现在恐怕也就跟外面那些草包差不多。”
和平宁静的环境，本身就不符合夜慕白的性格。
正如沈夜所说，他具有修罗一族的天性，严苛的历练反而更适合他。
假如当年沈夜和沐灵纱把事实都告诉夜慕白，让他自己选的话，他肯定会选择直接去修罗夜域，在无止尽的厮杀中长大。
第1814章 从来没有后悔过
在众多灵魂碎片飞往的地方，灵海五洲属于低级位面，就像沈夜所预料的那样，失去记忆的夜慕白一解开封印就直接成了大魔王，到处横行。UU小说
但是除了灵海五洲，还有许多其他高级位面，不同时空中的历练，把夜慕白打磨成了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强者。
最重要的那块灵魂碎片，就留在了仙域。
因为，沈夜和沐灵纱必须亲眼看着夜慕白恢复完整的灵魂，以防中途出什么意外。
霓裳蹙眉道：“你们故意制造空间裂缝，把魔物放进仙域，难道也是为了增强夜公子的历练吗？”
沐灵纱笑了笑，“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因为仙域的重重规定实在太森严了，就算偶尔有修仙者彼此争夺灵器，也必须在严格的仙域条规限制下决斗，这对于修罗族来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玩儿的打架差不多，根本没有帮助。”
霓裳点点头，“所以你们放了一些低阶魔兽进来。”
她从墨清言口中听过，起初仙域的污染并不严重，即使偶有魔兽混进来，也是造不成多大危害的低阶魔兽。
就在最近，魔气入侵才变得越来越失控。
沐灵纱眸光微沉，“跟魔界长老会的接触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准备得越来越周全，随时都有可能大举进攻仙域，便主动提议帮他们一把，尽量掌控事态。”
事实上，沐灵纱把魔界大军引到阳峤宫，再让夜慕白将其一举歼灭的计策，确实成功了。
霓裳也不得不感叹：“幸好你们是仙神二族的同伴，要不然，九重天当真是大难将至。”
沈夜轻哼：“别误会了，这只不过是我跟天道的交易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保护沐灵纱。
昊天圣帝看向霓裳，说道：“霓裳啊，接下来该你说说，当年你是如何带走魔婴，带走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霓裳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她知道今天的各种悲剧，全是她当年一手酿成。
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尤其是当她在落秋岛跟雪遥夏重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得那般聪明美丽，她比碰上任何事都开心。
至于雪遥夏在大战中的临时叛变……
霓裳感到很失望，很悲哀，她痛恨自己没能把雪遥夏从小抚养长大，好好教她，否则，或许可以避免悲剧。
“纸包不住火，当年众神君发现了魔婴的存在后，一致决定要彻底杀死她，永绝后患。”霓裳轻声道。
沐灵纱杏眸微暗，“很明智的选择，但不应该是神族所为。”
昊天圣帝连忙摆摆手道：“那也只是一部分，一部分而已！你瞧瞧，我和霓裳不就不赞同那种做法嘛，霓裳还不惜自己冒着危险带魔婴离开。”
虽然沐灵纱现在重伤未愈，好歹还是顶着天罚者的头衔。
万一被她认为诸神失德，再来一次肃清，那可受不了。
沐灵纱莞尔一笑：“你说得对，我知道霓裳神女并非为了一己私利才偷走魔婴，要不然哪里还轮得到你们神族去幽禁她？”
第1815章 天地灵脉
沐灵纱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霓裳带有恶意，那么早就被她用酷刑逼问出魔婴下落后收拾掉了，哪里还用得着神族去监禁。www.uu234.cc
霓裳作为神族一员，对沐灵纱也是有着天然的恐惧，勉强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违抗大家的决议……”
转机，就出现在霓裳要把魔婴交出去当众处置的前一晚。
霓裳来到安置魔婴的地方，看着那悬浮在雾气中的小家伙，喃喃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很无辜，但你毕竟生于魔道，与正道水火不容，趁着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这样消逝，对你来说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霓裳便打算转身离开。
“呜……”
身后，蓦地传来一个轻微的呜咽啼哭声。
霓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面露惊愕，再转过身来。
是错觉吗？
不。
雾气中的魔婴，竟是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琉璃水晶般的墨色瞳眸清澈明亮，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希望。
魔婴瞳中映出了霓裳的身影。
然后，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竟是微微舒展开。
它……笑了？
霓裳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此刻，她眼前的魔婴分明就是一个可爱孩子，什么都不懂，却要承受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残酷命运。
霓裳立刻意识到，众神的决议是错误的。
“不行，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霓裳重新走到魔婴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把魔婴抱出来。
啪！
那些黑色雾气却像是在警戒着她，手刚碰过去，就触发了一阵雷电火花。
霓裳试着解释，“我想帮你，你能明白吗？乖宝宝，你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有危险的。”
魔婴的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
片刻后，萦绕在魔婴身边的黑雾竟然消失了，它也慢慢掉下来。
霓裳赶紧用天蚕丝布裹住魔婴，藏入自己的怀里，飞快往外奔去。
……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发生在灵海五洲了。
霓裳邂逅了雪断风，彼此坠入爱河后，就把关于魔婴的事如实相告。
本来，霓裳已经做好了吓跑这位人族豪侠的心理准备，岂料雪断风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当作一回事。
于是，霓裳化名为白秀芳嫁入雪府，并且成功让魔婴变成了自己跟雪断风的孩子。
“为了消除夏儿身上的魔气，其实我已做出了不少努力。当年我之所以会选择逃往灵海五洲，是因为我发现灵海五洲虽然是低级位面，但同时也是天地灵脉具现化的十三个地点之一，我试图把天地灵脉中的灵气引入胎身，去净化她的灵魂。”
霓裳神情忧伤，很显然，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个做法成功了，如今亲眼目睹了雪遥夏的叛变，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成功过。
雪遥夏依然是那个天魔殿制造出来的魔婴，即使有天地灵脉的灵气镇住，但她迟早都会觉醒的。
夜慕白沉吟道：“天地灵脉么，看来小仙女体内的极炎之力正是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