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科技再发达也造不出心动的感觉
不过,就算有那么一天,人工智能机器人虽然能复制南枝的美貌,她眸中的光彩能复制吗?她眉间的温柔能复制吗?她举手投足之中的风情能复制吗?
人工智能虽然还可以被赋予动听的嗓音,但是那个不完美的、不能说话只能用眸光传情的南枝,显然对巫海有着更大的吸引力。www.uu234.net
在巫海心中,机器人跟有血有肉的人差别还是很大的,比如机器那木讷的眼神,一看就有问题。
不过其实机器人跟机器人之间也是有很大分别的,要不然巫海怎么还没看出自己亲哥的异样呢?
也不知怎么的,巫海望着女孩跟人工智能男友幸福远去的背影,就此铁了心要追到南枝。
因为科技再发达,也造不出心动的感觉来,他想珍惜这份心动。
老妈要求的门当户对那些,还有曾经受过的爱情的伤,他早就忘到姥姥家去了。
以前,南枝的画室上课时十分安静,几乎只听得到唰唰的纸笔接触之声,而听不到老师讲课的声音。
自从上次孟君遥来过之后,画室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不论学生是成人还是儿童,孟君遥都可以跟他们打成一片,就像好朋友好哥们儿一样,而且他讲课还深入浅出,所以画室的业务空前火爆,声名远播,十里八乡地都跑他这儿来求学。
现在他胳膊好了就更不用说了,大家上网一搜他的名字跟作品,各个叹服。
东云替南枝给他发工资时,他一开始还不肯收,后来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
决心咬定目标不放松的巫海,抱着吉他来到了传说中的画室,从玻璃窗外看到孟大哥跟南枝各自在指点一拨学生,他这才知道他们俩在一起工作。
巫海:“孟大哥太谦虚了啊,还说跟美女不熟,分明是同事嘛。”
在孟君遥宣布下课的一瞬间,巫海推门闯了进去,他长这么大倒是从来不认生:“同学们,耽误大家几分钟啊,我是个原创歌手,我为你们的南枝老师写了一首歌,想请大家听一听好吗?”
大家都很捧场,唯独南枝的表情又惊又尴尬,孟君遥的表情则是“别闹了”。
可是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巫海要对南枝唱情歌的冲动。
有些人,当你听到他的声音时,绝对猜不到他的形象。
别看巫海外表不羁甚至不修边幅,但嗓音却清澈至极无一丝杂音,有如天籁。
再加上自己对词曲的了如指掌,以及对南枝发自心底的深深爱慕之情,演唱极为动人。
毫无心里准备的南枝听入了神。
当场就有人认出他的声音了:“这不是唱《大哥做的鱼》的那个真如海吗?”
“真如海”是巫海上次发行专辑时的艺名。
于是,本来要下课的学生们,簇拥着巫海开了一场小型个人演唱会,掌声、欢呼声不断,把门外等候的家长们都吸引进来了。
由于歌中没有指名道姓写出南枝的名字,巫海表白这个元素反而被淡化了。
水乡人民日日美景为伴,天*好音乐歌舞,到后来,吃瓜群众纷纷要求巫海留下,开个班教词曲创作和唱歌,难怪说现在最好赚的钱就是家长的钱。
等巫海终于从热情的歌迷中间得以脱身,发现南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而孟大哥正在俯首甘为孺子牛地默默打扫一片狼藉的画室。
忽然,巫海的目光僵在了画室正前方的大白板上!
那上面有一行娟秀却醒目的笔迹——“谢谢你,但我中意的是孟先生。南枝。”
孟君遥显然是还没看见,他只看见了巫海快要掉地上的下巴。
顺着巫海震惊的目光往那边一瞧,孟君遥的脸色也“唰”地变了,过了一会儿,赶紧以打扫卫生为名给擦了,幸好除了巫海其他谁都没看见。
南枝这姑娘,有勇气得超出孟君遥的想象,他也心服口服地承认,这一点她比自己强太多。
自己就是在瞻前顾后中把勇气都消磨光了,把心爱的女孩也推给了别人,然后在自以为是的高尚中,默默品尝着失落与孤独齐飞的滋味儿。
下一秒,巫海拉着孟大哥到客栈的阳台借酒消愁:“孟大哥,你说我以后是该把你当兄弟呢,还是该当情敌呢?”
孟君遥:“海老弟,不管你把我当什么,我都还是我。”
巫海:“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小白跟我哥走了,如果你打算接受南枝姑娘,从此两情相悦,那兄弟我就算肝胆俱裂也撤了,绝不当电灯泡;如果你要对南枝没什么意思,那我可就要放大招了!”
孟君遥心想,海老弟啊,我的心思不是早就被你洞察了吗?
他抿了一口酒,脸上带着淡淡的苦涩说:“你大哥我这辈子,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但是,南枝姑娘既然已经对我表明了心意,‘把她让给你’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也不配说,我只能说,随缘吧。”
巫海听了之后不乐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过他的关注点跟常人有所不同,落在了孟君遥意想不到的地方:“孟大哥,这叫什么话?你那么油菜花,人品又那么好,性格又温厚,更重要的是厨艺还逆天,你凭什么就注定要孤独终老,嗯?这不科学。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才应该孤独终老,你呢,你必须得配一个贤惠的嫂子才行。你别说,我看南枝姑娘还真挺适合你的嘿!”
崇高的巫海忽略了自己,自行脑补了一下孟大哥跟南枝站在一起的画面,身高、气质、特长都配一脸,自己忍痛割爱得了!
于是剧情大逆转,巫海从差点儿把孟君遥当情敌,转而开始为他出谋划策,要撮合他跟南枝两个人。
“孟大哥,我给你讲一下为啥说你两个般配哈:首先,你们俩都是搞美术的,志趣相同,可以一起切磋,一起开画室教学生,夫唱妇随多美啊;其次,大哥你这人踏实,实在。虚荣、聒噪的女人不适合你,南枝姑娘恬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你跟她能有灵魂的交流,而且你还会手语;第三,你跟小白不是已经翻篇了吗?再找一个,有助于更好地翻篇儿,让它翻过去就翻不回来;第四,南枝姑娘敢当着外人表白自己的心迹,说明她很有勇气,对待这份感情也很严肃认真......”
分析到这里,情绪化的巫海忽然失望地顿足醒悟:“看来你俩就是天生一对,敢情这中间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儿啊555!”
孟君遥听不下去了:“海老弟,你别在这添乱了,住几天,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吧。”
巫海:“这就是我应该干的事儿啊!我喜欢的姑娘,我敬重的大哥,你们两个都幸福了我才更幸福啊!”
当然,如果刚才孟君遥的态度是“我也喜欢南枝,我要跟你抢”,那巫海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如果南枝姑娘对巫海有一丝一毫的意思,那巫海的态度也肯定不一样了。
于是他决定,宁可自己心痛,也要成人之美。把他俩撮合成了这件事,就是自己的使命。
巫海打电话给巫山:“哥,我在k城找孟大哥玩几天就回去啊......钱啊,够用够用,你也太小看我了,上次我出那专辑,火到现在还没完呢,进账大把的。对了,你认不认识什么治聋哑病比较牛的大夫?”
巫山:“给谁找?”
巫海:“一个朋友。”
巫山:“那得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聋哑,你先把病例发过来看看。”
巫海:“行,那我先去把病例骗来。”
巫山一听:“等等,什么叫‘骗来’?你不是正大光明帮朋友忙?”
巫山:“88啊,哥,问妈好,回见!”
“臭小子!”巫山挂了电话后马上把秘书肖米叫了来,“查一下治聋哑病比较牛的专家,国内外均可......”
巫氏大宅。
老夫人沈长歌,身着一身飘逸的长裙坐在花园秋千上。
若只看背影,轻盈婀娜,说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不为过;就算近距离端详正脸,也保养得如同芳华正好,反正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了。
她随手翻了翻久违的手机朋友圈,也就是她们豪门太太圈,里面一如既往地充斥着各种晒——晒首饰,晒包包,晒儿女,晒宠物,晒美食,晒全球度假照......经过毫无底线的滤镜和美颜,呈现出人世间夸张的美好。取之不竭的资金后援倒是真的。
而草根们求生的艰难,奋斗的辛苦,流泪的心酸,就好像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上去完美的表象背后,是否有真正有幸福存在,这个还有待商榷。因为一般来说,只有不够幸福的人才会拼命晒幸福,真幸福的人哪有空出来晒呢?
沈长歌有些腻歪了这些东西,已经很少去逛朋友圈。
丈夫巫天行受过小青事件的打击教育,已经回归家庭,也看得到他付出的努力,所以沈长歌觉得久违了的幸福感觉又回来了,很是知足。
另外,看巫山和小白得到全家认可后反倒不着急婚事了,真不知道他们年轻人怎么想的,自己再催也没用,于是想要静下心来学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年轻时,沈长歌就对软笔书法格外感兴趣,但是那时的心比较浮躁,沉不下来。
后来又忙家庭,忙着辅佐丈夫的事业,现在总算时间充裕了。
233 有些人,大脑想忘,心却不让
巫天行听说妻子要开始练毛笔字:“自己瞎练可不行,得给你物色一个好老师,要不问问大山吧,现在我的人脉都比不上臭小子的人脉广了。www.uu234.net”
巫山听了随口说:“还到外面找老师干嘛,不是有位现成的大咖么?”
巫天行:“大山,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巫山:“不是,我硬笔还行,软笔不行。”
巫天行:“那你说的是谁?”
巫山:“麻阳。”
巫天行一拍脑门儿:“对啊,怎么把这个身边的人才给忘了!”
麻阳的毛笔字获奖无数,那水平可是顶呱呱的。
沈长歌兴冲冲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麻阳看到老夫人的号码,心中不知道有多激动。
从这一点来说,也许麻阳跟易如风该有些共同语言,他们爱的都是不能爱的人,不能把这份感情公布于世,否则会被舆论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过,他俩也有不同之处。
面对这样一种感情,麻阳选择的是默默守护和祝福,她好他就好;而易如风心里却充满了嫉妒和怨恨,恨不得杀光天下所有的女人,尤其是山哥身边的女人。
麻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一些:“老夫人好。”
沈长歌:“麻阳啊,我知道你很忙,但我还是忍不住打扰你一下。我想跟你拜个师,练练毛笔字,不知你能否每周抽出一点时间过来一趟?我可是零基础哦。”
“不胜荣幸!”麻阳答应得毫不犹豫,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经常见到她的正当理由,“只是老夫人过奖了,我会尽力而为。”
“太好了,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就尽快开始吧。”
沈长歌嘴角挂着微笑地放下电话,为这件事处理得顺理而高兴。
麻阳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为了又可以多一些跟心爱的女子相见的时间激动不已。
上课地点就安排在了沈长歌大爱的自家花园里,上课时间是每周一三五的晚饭后。
一张长长的梨花木桌案摆在了灯火通明的花园正中,桌上已铺好雪白的生宣,被满枝的桂花、木芙蓉、蟹爪兰、夹竹桃、琴叶珊瑚簇拥着,就像已经镶好了镜框、只待框内的墨宝降临一样。
而旁边,还有等着欣赏墨宝的,那是几只孔雀在闲庭信步。雄孔雀高兴了,还开个屏作为对主人的鼓励。
麻阳拿出特地为沈长歌准备的一套高品质毛笔,从中抽出一只狼毫,因为狼毫的韧度比较强,适合初学者使用。
麻阳:“老夫人,我先示范一下握笔......手心这里,要掌虚如握卵,好像能放下一个鸡蛋,这样便于运笔。”
沈长歌拿起笔效仿,手掌里倒是留了空,但是如同其他初学者一样,手指捏得紧紧的。
麻阳:“放松,手再放松一点。”
沈长歌:“常听人说‘力透纸背’、‘入木三分’之类的,还以为要死死地把笔抓牢。”
麻阳:“不然。如果握笔过分用力,就会运笔艰涩,写出来的字会显得生硬、缺乏灵性。在这一点上,就连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都被坑过。”
沈长歌:“哦?”
麻阳:“据说,王羲之的第七个儿子王献之,小时候跟父亲学书法。王羲之曾经从背后拔他的笔,试测他的笔力,结果愣没拔下来,便高兴地说‘此儿后当复有大名’,后来王献之果然在书法上有所作为。不过,握笔握那么紧其实是不妥当的,握笔越松,字才越活。”
“原来是这样。”
认真聆听的沈长歌秀眉一展,心领神会,手上姿势果然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完美之处:“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就直接上手扳我一下。”
如果换了别的心无旁骛的老师,扳一下就扳一下,很正常,但是麻阳不敢,只敢口头纠正。沈长歌那双保养得当的葇荑却深深印在了他的眼中。
他是个不错的书法老师,自身水平高不说,还尽心尽力,而且教学方法也得当。
如果是教别的学生,肯定还能再放得开些,挥洒自如些,在自己暗恋的人面前多少有些拘谨。
练了一会儿基本功,麻阳本想问沈长歌累不累,是否需要休息几分钟,没想到沈长歌反倒问他,教自己这么笨的学生是否辛苦,教人拿来茶水和点心,让他去旁边休息一下,自己继续练。
跟沈长歌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人间天堂,哪里会觉得累?
但麻阳还是退到了一旁,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目不转睛地欣赏她片刻了。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而认真的沈长歌更美。
花香、墨韵、意中人,凑成了一幅静谧、和谐又美丽的画卷。
突然,麻阳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闪现出一片猩红,他又想起了巫山的事故。
每当他极力想要守护这份宁静美好的时候,那可怕的画面就会跳出来捣乱,弄得他都快神经衰弱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近期没有好的书法作品出炉的原因之一。
因为笔墨性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不过教教初学者,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夫人,麻阳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长歌:“又不是外人,请讲吧。”
麻阳:“练书法,就是练心境。我希望,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您都能保持住这种心态,尽量往积极的方面想。”
沈长歌没听懂:“麻阳,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麻阳:“哦,只是突然想到的,因为书法跟心境息息相关嘛。”
这时,身后传来巫天行的声音:“学得怎么样啊?”
麻阳问候之后回答:“老夫人蕙心兰质,悟性很高,在书法上一定会有高深造诣的。”
巫天行听了哈哈大笑:“我可不求她有什么高深造诣,只要她写得开心就好了。”
沈长歌听了,眼里放出幸福的光彩来。
巫天行又说:“好了,学半天了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接夫人回去了。”
麻阳恭敬地让到一旁,看着巫天行和沈长歌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么多年来,他也想过放弃,但终究不能,因为有些人,大脑想忘,心却不让。
于是,每周一三五的晚上,成了麻阳最期盼的时光......
这一天,麻阳照例提前到上课的地方,等候沈长歌。
可沈长歌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是跟一个年轻女子有说有笑并肩走来的。
麻阳多少有些失望,因为这本来是他最盼着的跟沈长歌独处的时间。
等到了跟前,沈长歌说:“麻阳,别怪我突兀啊,其实我一直担心巫氏交给你的工作量太大,耽误了你成家,那样我心里就太过意不去了。我怕提前跟你说了的话,你就不肯来了,所以......这位是凝雨。”
凝雨向麻阳伸出手来:“你好,麻阳先生,久仰大名。”
举止大方,声音洪亮。
麻阳甚至还没看清凝雨的容貌就失望了,因为沈长歌竟然想给自己介绍对象,自己最在乎的人可是她呀。
出于礼貌,他还是跟凝雨目光接触了一下,不错,是位气质美人,干练的短发和皮靴,很有自信,巾帼不让须眉的那种类型,可是,没感觉。
沈长歌热情招待他们茶水点心,自己却有意回避:“麻阳,今天特殊情况,我看就不上课了吧,让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凝雨出生在书香世家,她对书法也很有心得,还在全市书法比赛上得过大奖呢,你们一定有共同语言的。”
凝雨也很抓紧时间,马上开启了话题:“麻阳先生练书法多久了?喜欢硬笔还是软笔书法?”
麻阳心里叫苦连天,看来今晚必须得跟这位凝雨小姐一同度过了,还得顾着沈长歌的面子不能溜得太快,得配合地跟凝雨聊书法,聊人生。
而沈长歌微笑着走到一旁不见了......
山外有山,牛外有牛。
肖米受命一搜,搜到了大把治疗聋哑病的专家,并且每个都顶着一大长串金灿灿的头衔,每位也都有不少人追捧,实不知哪位更牛一些。
巫山听了她的汇报,想起上次那个神经修复专家就是华小佗给推荐的,于是去问华小佗的意思,他在医界的熟人也多些。
华小佗说:“我就很擅长看聋哑的毛病,叫病人来见我吧。”
这倒是省事了。
可是消息传达到了南枝那里,本来就躲着巫海的南枝,更加不愿意受他的恩惠,不愿意跑大老远去看一位巫海推荐的大夫。
反正她哑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没有再作治疗的打算。
这可把巫海急坏了,他知道华小佗大夫是亲哥御前的红人,医术高明,说不定就能治好南枝姑娘呢,这样也算造福了孟大哥不是?
可是孟君遥也说,听姑娘自己的意思。
巫山问巫海:“你要帮的到底是什么人,费这么大劲?别又是二五眼看上的上回拾梦那种人。”
巫海说:“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是在帮你。”
巫山一愣:“帮我?我身边又没有聋哑朋友。”
巫海:“你还记得我孟大哥吗?”
巫山:“孟君遥?”
巫海:“没错,他现在人在k城,有个搞美术的妹子想对他以身相许。那家伙,姑娘长得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简直了......恕我词穷没法形容,反正美得不要不要的,可惜就是天生不会说话。我想请个高明的大夫给她瞧瞧,瞧好了再撮合撮合他俩,这样也免了小白后顾之忧,她也能踏踏实实把心放在你这儿,你说,我是不是在帮你呐?”
(提示:前方高能请做好准备)
234 我会好好疼你的
(提示:前方高能,请做好心理准备,或自备氧气罐~ )
巫山一听,有道理,明白了老弟一片好意,不过“谢谢”两个字可说不出口,对他来说忒俗,不习惯:“行,我来安排。m.www.uu234.net”
华小佗听说病人在k城:“巧了,k城的秋天尤其美,正好我近期有去旅游的打算,不如我旅游的时候顺便见见那位病人吧,省得她再跑一趟了。”
华小佗没有食言。携家眷到k城旅游时,专门抽了个时间去了趟东云客栈找南枝,还自带全套国际最先进的检测工具。而且这里还有熟人接待,巫海呗。
在孟君遥和东云的极力劝说下,南枝不是太情愿地现了身,她其实挺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再花时间精力去做无谓的努力,有那工夫还不如多练练画技呢。
当然,花时间在孟君遥身上,她是非常乐意的。
而且,不会说话也有不会说话的好处,话说多了伤神,造成声音污染,说违心的话一点儿也不快乐。现在不是还有人提倡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吗?
聋和哑,有时也是一种境界。
沉浸在美术和刺绣中的人,其实心灵并不苍白,也许有一个无比美妙的世界包裹着她,在那个世界里,也许她能够用动听的声音跟万物交流。
做完检查,东云焦急地等待华小佗的诊断。
华小佗慢条斯理:“我本想建议你给你妹妹嗓子里,安装一个帮助发声的微型电子设备,每次只要在喉咙那里用一块配对的电子棒扫描一下,就能发出人工嗓音,但是......那个只适用于声带损伤的病人。”
东云的领悟力很强:“你是说我妹妹的声带没问题?”
华小佗:“对,检查之后我发现,你妹妹的声带和神经其实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说完全具备发声的条件。如果她不肯说话,那就是她不想而已。”
“不想?”东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想做个健全人呢?”
华小佗:“原因很多,比如,可能小的时候,她的声带曾经出现过问题,现在已经慢慢长好了,但是她已适应了这种手语沟通的生活,开口说话的需要和**不强烈,勇气也不够。也许某一天,她内心深处渴望发声的**被某种外界刺激激发出来的时候,她就会开口了。”
东云听了若有所思:“哦,那我......”
华小佗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不过,我也不建议人为制造这么个刺激,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也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你们还是慢慢引导吧。”
巫海把华小佗文莱王室御用医生的名号一报:“听华大夫的没错儿!”
东云感激不已。
很快,巫海就发现无论有没有自己在,南枝姑娘对孟大哥的一往情深是不变的,压根儿用不着自己撮合,自己站旁边儿就是个透明人。南枝的眼睛虽然没问题,但是她转来转去转来又转去,反正就是看不见自己。
孟大哥这人呢虽然脾气非常棒,但其实骨子里也有股文人的倔强,不是你一劝,他就能听得进去的。他要想跟南枝姑娘好,自然就好了,否则十头牛也撮合不成。
所以巫海明白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基本上可以颠儿(走人)了。
不过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回去之前岂有不跟大哥喝个痛快之理?
顺便再借酒消个愁,也搞不好会愁更愁,管它呢,先喝痛快了再说。
孟君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巫海喜欢的饭菜,两个酒量不错的男人从夕阳西下喝到月上枝头,推杯换盏,推心置腹,且弹且唱,又找回了初次见面时在m市一见如故的感觉。
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时也该尽欢,发泄情绪,调整心态,才能更好地面对日后的挑战。
巫海最后一次打开冰箱的时候,失望地宣布:“大哥,没酒了啊,一瓶儿都没了,不对,一滴都木有了。”
孟君遥站起身:“我去买。”
巫海:“我去吧我去大哥。”
哐当~~话音刚落,就一头撞在了门框上,起了一个包。
“我好像又胖了点儿,”巫海摸着头上的包,大着舌头为自己辩解:“其实兄弟我没喝那么多,也就有一丁点儿上头而已,离醉还早早早早着呢。”
孟君遥笑:“我看你喝得差不多了,休息吧。”
巫海:“我不,我还想再尝尝你们那个,那个‘云香酿’,真是好酒啊好酒,回去以后可喝不着喽,今晚我要一次喝个痛快!”
孟君遥觉得自己有责任满足兄弟临行前的要求,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又一次站起来:“那还是我去买吧。”
出了房门,这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过扶着墙尚可以行走。
今天也是孟君遥第一次尝试客栈自己酿造的“云香酿”。那是一种看起来十分清淡,闻起来沁人心脾的小酒,没想到后劲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云香酿”乃限量供应,只有客栈前台才能买得到。
前台小姑娘把酒给他之后还问:“孟先生,您好像有点醉了,用不用我找个人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
孟君遥摇摇晃晃上了楼梯,也不知怎么,从1楼走到2楼,楼梯就消失了,他只好拐弯向2楼走廊深处而去,就好像脑子里有个现成的指令似的。
1楼2楼东边走廊的尽头,都是一套独立分割出来的大套间,这俩套间是不出租的,1楼东云一家自住,2楼南枝一人自住。
孟君遥明明心里念着回去继续跟海老弟喝酒,腿却不由自主朝南枝的房间走去!
他一边拍门一边说:“开门,我回来了!”
门开了,一束柔和的光照在他醉意正浓的面庞。
有人无声地把他让了进去,扶他在沙发上坐好。
孟君遥已开始觉得头痛,把酒一递,扶着前额:“海老弟,你先喝,我想躺几分钟......”
没有听到回答,片刻之后却感到有一双手,用温热的湿毛巾给自己轻轻擦脸解乏,一下一下,十分温柔。
接着,又送清水到他嘴边。
口干舌燥的孟君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顺势抓住了那只给自己喂水的手!
那只手不大,柔若无骨,皮肤可真细腻啊,这哪是海老弟的胖手啊!
那是谁的手呢?
孟君遥琢磨了半天,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白的。
他呢喃:“小白,你的手比以前光滑了很多,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对方听了,顿了顿,然后用柔软的双手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脸,让他面冲着自己。
“小白,你怎么不说话?”
孟君遥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抬头望去,模模糊糊中,看到小白那双明亮而充满关切的眸子正凝望着自己,柔情不语,凝脂般的肌肤在灯下熠熠发光,仿佛给她周身罩上了一道光环,让她比平时还要美上几分。
没错,就是自己梦中的女神!
情之所至,孟君遥忍不住向她伸出手去。
所幸,小白也马上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孟君遥一把就把小白拽到自己跟前,她也很顺从配合地低下身来凑近他。
孟君遥就这样缓缓而深情地朝她温软的唇吻了下去,仿佛打开了一罐尘封十几年的老酒,用尽了深藏十几年的一腔深情!
她的唇尝起来,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甜糯——大概是想这一天想得实在太久了!
孟君遥在她耳畔呢喃:“小白,我以前对你说的那些刺伤你的话,都不是真心的,那是我使的激将法...我怕自己拖累你,耽误你,又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我想把你气走...其实我说出来之后,自己心里也很痛的...你可以怪我,但是别放在心上,好吗?”
他似乎看见她在乖巧地点头。
孟君遥沧桑的心像被一条厚实的美丽诺羊毛围巾包裹着,又暖和又舒服,加上酒精的作用,说话也不再动脑子,而是从心底深处直接流淌出来:“小白,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改变主意了没有?就今天,就现在,好不好?”
始终是他一个人在说话,对方一点声音也没有,但孟君遥仿佛又听到小白在点头说好,仿佛还听见她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不是因为可怜你才要嫁给你,我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变过......”
她在孟君遥怀中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不但没有丝毫要推开他的意思,还伸出莲藕般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吻在他额上。
孟君遥意乱情迷地往下捋着一看,更不得了!
她身穿一身灰绿色的桑蚕丝睡裙,因为独自在家所以没有穿内衣。睡裙柔软的质地、独特的垂感,勾勒出让人血脉狂喷的迷人线条,还有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葡萄!
而且她似乎是刚洗完澡,披散的头发,乃至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迷人的馨香。
比这些物理吸引更要命的,是十几年忍到吐血而不发的爱恋。
去它喵的意识和理智!饶是孟君遥自制力再强,此刻也无法再掌控被酒精和爱挑起来小宇宙,洪荒之力爆发了!
他一把抱住她倒向了大床,不断拥吻着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肩她身体的每一处轮廓,用尽一腔深情说:“小白,我会好好疼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一分一秒改变过......”
一滴,两滴,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孟君遥脸上,温温的,湿湿的,越来越多,汇流成河。
同时,也有一双手抱紧了他,还有一双唇吻在了他的肌肤上,混着泪水热烈地回应着他。
“不哭不哭,我保证,我会很温柔的。”
可还是不断有液体打湿床单。
能够跟自己深爱入骨的女孩融为一体,孟君遥觉得天地已融化,自己已成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幸福过......
水乡的清晨最是宁静,阳光温柔地洒进青砖小弄,也把一层耀眼的金纱披在了竹林和古墙上。
整个小镇渐渐从沉睡中苏醒,一番**过后的孟君遥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摸,没人。
他望着天花板,觉得这房子竟如此陌生。
低头,见身体好好地盖着被子,躺在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大床上......
235 越美好,越有毒
屋里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和椅背上搭的刺绣绮罗告诉孟君遥,这是一间女人的闺房,而且,有些衣物还很熟悉,所以这应该是......南枝的闺房!
正在他恍惚的瞬间,关着的厨房门里传来轻微的厨具碰撞声,说明这里还有别人。
孟君遥蹭地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惊见自己衣冠不整,赶紧手忙脚乱又捂上了。
抚了抚有些痛的太阳穴,绞尽脑汁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干了混账事没有?
小白呢?小白在哪里?!
一阵后怕的恐惧袭来,让他的心抽搐。
正在他发呆的工夫,厨房门开了,只见穿戴整齐的南枝,用一个木托盘端着精致而丰盛的早餐来到卧室,轻轻放在桌上,好像生怕吵醒了他似的。
待回转身,才发现孟君遥已经醒了。
南枝吃了一惊,随即尽管略带羞涩和甜蜜地用手语问候早安。
孟君遥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他预感到,自己这下彻头彻尾地歇菜了。
南枝看懂了他的表情,坐到他身边来,葱根般的葇荑在他眼前飞舞:“孟先生,昨天晚上我们一起睡了。”
打完这个手势,脸红到了耳根。
尽管有心理准备,孟君遥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昨晚自己真的做了天理不容之事,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可悔之晚矣,喝酒误事啊,看来比戒烟更应该做的是戒酒!
同时,南枝的直白也让孟君遥触耳惊心,原先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一个这么放得开的女子。
但看到她羞红的脸,随即又想到,也许并不是她太开放,而是她一直待在深闺,不经世事,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且用哑语表达的内容的确不如言语丰富。
这个想法很快被验证了,因为孟君遥身子一动,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一个枕头。
南枝赶紧把那枕头按倒,再次将点点红梅遮住,脸上的红晕更添了n层,恨不得把头藏到被子里去。
两人之间出现了谜之尴尬,谜之沉默。
南枝又缓缓打手语:“我不怪你,是我自愿的,希望你也别怪我。”
孟君遥颓废地呢喃:“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南枝如水的双眸凝望着他的脸,灵动的双手在他眼前飞舞:“我说了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了她而已。”
完了,一定是自己说了什么关于小白的话!孟君遥更加懊恼。
人生为什么没有倒退键呢!
无意中一抬头,看见桌上“云香酿”的瓶子。那瓶子呈葫芦形,漂亮的淡蓝色泽和流线让人过目不忘。
可是,就是这么美丽的东西误的大事!难怪人家说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孟君遥更加垂头丧气:“我我我去趟超市。”
南枝:“我做了早餐。”
孟君遥:“你自己吃吧。”
在被子下面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他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琢磨,自己昨晚上买完酒,怎么没回去找海老弟呢,怎么会莫名其妙走到南枝房里去了?
唉,大概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来到客栈的小超市,一看收银员都认识,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问他要买点啥。
孟君遥想了想,不行,还不能在这里买,传出去对南枝不好,于是说:“哦,我钱包忘拿了,待会再来。”
店员热情地说:“孟先生跟我们都多熟了,赊个账有什么的,下次再给好了。”
孟君遥无奈,只好说:“谢谢谢谢,你看我这脑子,忽然忘了要买什么了,我得回去拿购物清单。”
在店员善意的笑声中,孟君遥感到自己这只大尾巴狼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他坐了几站地的车,去了一家离客栈老远的超市。
直到两个小时后才又回到客栈,极不情愿地重又敲开了南枝的门,从兜里掏出一盒药放在桌上:“南枝姑娘,我我我对不起你。”
孟君遥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憋出内伤只憋了这么一句。
他还能说什么呢?
给钱作为补偿,岂不是太伤人自尊了?
可别的,他也实在给不了。
他知道南枝对自己有好感,可她竟然不介意自己把她当成别人,还把身子奉献给了自己,这真是让他万万也想不到......
昨晚,巫海跑了几次洗手间,又拿冷水把大脸蛋子拍得啪啪响之后,总算稍微清醒了一点:“咦,这孟大哥买个酒买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打他手机,发现手机就在家里搁着没拿。
打电话到前台,说是孟先生早就拎着酒回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巫海,正好一阵困意袭来,一屁股倒在沙发上直接睡过去了,岂料后来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故事。
一觉睡到大中午,他起来跑厕所,见大门刚好被推开。
巫海:“孟大哥,我说你昨晚买酒买到哪儿去了?打手机也找不着你,我溜溜等你一宿!”
孟君遥铁青着脸不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因为刚才着急穿衣服,衬衫扣子扣错了一个,然后就索性一排错到底。
巫海的眼睛忽然石化在他领口不动了:“别动别动你别动!”
孟君遥:“干嘛?”
巫海凑近他,眼睛盯着他的领口:“这是啥?”
因为扣错而矮下去一点的那边的领口里面,巫海发现了一枚如假包换的草莓印。而昨天晚上俩人光膀子在家喝酒的时候明明还没有!
孟君遥一愣:“什么啥?”
巫海推他去照镜子。
当看到那枚印记的时候,孟君遥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本来就不白,这回更添了一层难以捉摸的颜色。
巫海愣了两秒,忽然很大度地拍拍孟君遥的肩说:“不用解释,孟大哥,我都理解!”
“你理解啥呀!”孟君遥懊恼地一拳砸在门框上,“昨晚我买完酒,晕晕乎乎走错了房间,竟然跑到南枝那儿去了......现在你大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
巫海错愕不已,过了好半天才把自己快掉下去的下巴推了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南枝,还以为孟君遥去了酒吧ktv那种地方。
因为先前曾爱慕南枝的美貌,巫海一时有点儿难以接受:“进错房间也不一定就发生点儿啥呀!可可可以促膝聊天,畅畅畅谈人生嘛!你要是真醉了,直接就四仰八叉一滩烂泥了,哪儿来的精神七搞八搞?”
孟君遥:“问题是我把她给当成......!”
巫海:“噢——不用解释,孟大哥,这回兄弟我真明白了,你是迷了巴登把她当成白云暖了对不对!”
“唉!”
孟君遥又沮丧地捶了门框一拳。
巫海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知道,就算没发生这事,南枝也不可能是自己的,还是赶紧想法儿替孟大哥收拾烂摊子吧。
“现在可咋整......”巫海憨厚地挠了挠头,“孟大哥,干脆你就将错就错娶了南枝姑娘得了,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你,而且她有才又漂亮,反正你们俩现在生米也煮成熟饭了。”
孟君遥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他可不这么想,自觉在南枝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毁得一塌糊涂了,没脸再在客栈住下去,遂又生离意。
忍受着巫海一遍遍撮合他跟南枝的唠叨,终于把大神送走了,孟君遥自己也开始收拾东西。
“什么?孟先生你要走?你又没有亲人,一个人打算去哪儿啊?”
东云还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但她知道如果孟君遥走了,妹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孟君遥说话没啥底气:“我打算回m市帮忙灾后重建。”
他倒没撒谎,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
东云:“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这胳膊还没完全恢复,去了能帮什么忙呐,是抬砖头啊还是灌水泥啊?那里又不缺你这一个劳动力,万一再抻了膀子怎么办?”
孟君遥:“反正那里肯定有我力所能及能做的事情,比如给受灾的孩子做心理辅导。总之,我在k城这段时间,给你们姐妹俩添了不少麻烦,非常感谢。”
东云:“嗐,说什么添麻烦啊,都是一家...呃那个,都是同胞嘛,要互相帮助对不对?”
她差点儿说都是一家人。在东云心里,也确实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妹夫。
在南枝心里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知道东云不是有意的,但孟君遥还是觉得这话此刻格外刺耳,他无法原谅自己的酒后失德,况且还说了那些不着边际、不可饶恕的话,伤害了善良又痴情的南枝,也坏了小白的名誉。
除了走,他想不出别的事情可以做。
东云看挽留他不住,急得赶忙跑到妹妹那里,说话声音高了8度:“南枝,孟先生要走了,你还不赶紧去留他一下?这回他再走了,可就不会轻易回来了,你再想见可见不着喽!”
没想到南枝似乎早有耳闻,双眼红红的却不采取行动,用手语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要是真想走,谁也拦不住的。”
“哎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两个呀,将来都会后悔的!”
东云跺脚而去。
——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进错房间我有个趣事分享。高中军训时,某晚轮到我站岗。半夜起床出门后,发现应系在军装外面的腰带没拿,于是摸黑回宿舍,我们寝室在楼道尽头最后一屋。明明记得皮带就放在枕边的,摸了半天硬是摸不到,又不好开灯打搅室友,只好退出去凑合站岗。第二天早饭时听见旁边桌一女生说:“艾玛昨天吓死了,一个色狼半夜在我床上摸啊摸,幸亏我跟比目鱼似的贴墙边了才没摸着我!”我一口大米粥差点儿没喷出来。后来发现是楼道灯太暗,照的距离有限,当晚我以为到了走廊尽头,实际上往里还一个屋呢!
236 世界很大,个体很小
这回,孟君遥真的走了,带着对南枝的歉意,也带着对自己自控力的失望。
临走,他本想给南枝送点礼物做个纪念,后来一想,拉倒吧,所谓纪念,就是让人家睹物思人。
可是自己不但占有了她,抱着她吻着她的时候,嘴里还喊着别人的名字,不给她造成终生伤害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脸让她记住自己这个混账东西呢?
他走的那一天,南枝站在窗口默默望着他拖着箱子的背影,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
东云安排了车子拉他到车站。孟君遥在钻进车子的一刹那,忽然回了一下头,下意识地望向南枝的窗口。
南枝也不藏也不躲,仍旧亭亭玉立在那里,让他看见自己舞动的手。
时光凝固了,孟君遥怔怔地看了足有1分钟才上车。
他走后,客栈里的气氛黯淡了好一阵子。
孟君遥就像一道彩虹,曾经把南枝一段平凡的岁月渲染得瑰丽多姿,然后,彩虹终于褪去了,天空重又下起雨来。
可是不管少了谁,地球都会照常运转不是吗?
日升日落,月盈月亏,日复一日。
世界很大,个体很小,每个人的烦恼相对于天与地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有些人在想不开的时候,会絮絮叨叨找人倾诉。
可是别人听多了也会烦,就算不烦,热心帮你出两句主意,也不一定对,而且是不用负责任的,完了人家该干嘛干嘛去,你的烦恼一点也不会减少,次数多了你还会惨变祥林嫂。
南枝本来就不会说话,就算能说,她也不愿意找人倾诉,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寄情书本,寄情丝线,寄情画笔,来得更靠谱些。
于是,东云和南枝渐渐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也接受了孟先生已经远走他乡的事实。
东云客栈不太大,里面的客房有限,少租出去一间,就少了一份收入。
而孟君遥的房间,她们始终心照不宣地为他保留着,客满的时候也没有租给别人。
不时,南枝还会去孟君遥住过的房间里坐一坐,摸一摸他用过的东西,然后再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感觉好像他只是到小镇上买个东西,一会儿就会回来似的。
又也许有一天,他再次路过这里,忽然想进来看看呢?
然而,南枝的生活也许只是“看似”恢复了原样而已......
小白知道孟君遥又回了m市做灾后重建的义工,既担心,又为他没能跟美丽痴情的南枝终成眷属而惋惜。
可是孟老师骨子里也挺倔的,她知道这次自己劝不回去,只好嘱咐他多加小心。
她跟巫山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少,话也说得越来越正经,不像未婚夫未婚妻,而像两个同事了。
小白:“秋林,你回巫山那儿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反正我已经跟巫山解除了恋爱关系。”
秋林说:“巫先生还是非常关心你的,每次我打电话汇报情况,他都追着我问你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心情好不好,我得挨个回答他一大串问题。”
小白觉得,他简直不像自己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巫山了,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拴住他的心这么久。
秋林问:“那你呢,想不想巫先生?”
小白:“我,我才懒得想他呢。”
“你说谎,”秋林有些小得意,“小白,你难道不知道你自个儿有说梦话的毛病?”
小白傻眼了。
“我说了你不许打我啊,好几次我听见你梦话说,”秋林绘声绘色地模仿小白的梦呓,“巫山,我好想你。”
小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秋林你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以后我都不敢睡觉了。”
秋林:“嘻嘻,想就是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未嫁,他未娶,你想他,他想你,没毛病。你们俩还是赶紧和好吧,别好事多磨了,磨啊磨的都该起茧子了,吃瓜群众也看不下去了。”
小白:“可是我前不久还对他说,我要嫁给别人,一会儿又换个人,多不像话呀?”
秋林:“我觉得那不能怪你。你跟孟老师感情那么深厚,当时看到他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你心里能不难过吗?”
小白:“是难过得要死。”
秋林:“对呀,难过到极点才会脱口而出,要以身相许来报恩。这只能说明你重感情,却不代表他现在是你最爱的人。”
小白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秋林,我说梦话的事,你没打小报告给你老板吧?”
秋林拍着胸脯说:“没有,关于梦话,我一个字都没说。”
小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秋林:“我只告诉巫先生,有人想他了嘻嘻。”
小白:“哎呀,讨厌~~”
秋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想一个人就应该告诉他呀,要不然他怎么知道?比如,你就不知道,他也想你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小白这就接到巫山电话:“带你去度假好么?一个星期。”
小白:“我,我没有那么长的假,又快考试了。”
巫山:“别找那么多借口,就说如果没考试,你会不会跟我去?”
小白忍着想去的**:“那那那我也得复习功课啊。”
巫山:“不去拉倒,挂了。”
巫山放下手机,转身走进办公室,对正在等着他的一大帮人说:“算了,不去了。”
原来,巫氏刚跟国外某公司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对方负责人,一个老外,出资邀请巫山去太平洋瓦努阿图群岛中新开发的一个小岛度假。
“听说巫先生水性超群,特想领教一下。那个地方水质好,是冲浪、潜水的天堂。还有,当地青年的成年礼是死亡蹦极,从50米高空往海湾跳,成为当地旅游的一大特色,巫先生一定要尝试一下,我自当奉陪。”
麻阳一听脸色先变了,这太危险、太容易露陷儿了,于是抢先提供各种阻止。
对方不高兴地说:“这位麻阳先生,巫先生是一代英杰,应该没有那么怕死。有位名人说过,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恐惧死亡和甘于平庸,生命的意义在于绽放嘛。”
麻阳说:“nono,我只知道no zuodie(不作死就不会死)。巫先生,最近你的事情很多,而且劝你考虑一下老夫人的感受,别的我不多说。”
麻阳在外人面前总是称他为巫先生,不过称呼什么并不重要。
然而巫山听完他们的争论,第一反应是转身出去给小白打了上面那个电话,然后回来告诉大家自己的决定,不去了。
麻阳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不过他这个小小的细节却没有逃脱保镖广寒锁敏锐的目光。
事后,广寒锁私下里找到麻阳问:“上次我母亲去世,你跟巫先生独自在g国海岛呆了几天,自从那次回来之后,我发现你有了一个变化。”
麻阳:“什么变化?”
广寒锁:“谈水色变。尤其是海水啊,海岛什么的,连巫宅里的游泳池你都绕着走,这次又极力阻止巫先生应邀去度假,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麻阳淡定地回答:“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了巫先生的安全着想,而且他最近安排很多,走不开。”
广寒锁:“麻阳,我总觉得你有问题。”
麻阳:“我有什么问题?”
广寒锁:“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能搞清楚你到底哪儿不对劲!”
“寒锁!”巫山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吓了广寒锁一跳,“你又在挑麻阳的毛病。他不让我去蹦极还不是为我的安全着想?自己人没事儿别窝里斗。”
“是,巫先生!”
广寒锁心中有些不痛快。自己才是为了巫先生搏命的那一个,可是他却明显偏袒麻阳多一点!
小白挂了电话,情绪低落地对秋林说:“他不高兴了。”
秋林:“哎呀,叫你去度假你就去嘛,多好的和好机会呀!”
小白总觉得就这样跟巫山出门过几天些别扭,他们之间好像缺一个把彼此重新推向对方怀抱的契机。
此刻,易如风也在跟一个老外谈合作。
谈到一半,他忽然说要跟秘书到外面单独聊几句。
“春泥,你来。”
楼道里的易如风,少见地在无人时也对春泥这么亲切,平时可是一没外人他就变脸的。
他揽住她的腰柔声恳求:“亲爱的,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我就指望你了,易氏的千秋基业就拜托你了!”
“可是......”春泥的表情纠结不已,“你知道山姆那个人,总爱动手动脚的,我实在不......”
易如风:“你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子,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跟他周旋的,区区一个山姆对你来说不在话下。再说了,人家对你有好感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要是丑八怪,他才看不上呢。以山姆的地位,他身边的美女绝对少不了的。”
春泥:“如风,可我......”
易如风:“诶,听话,只是让你陪他吃个饭逛个街而已,我又没让你去当貂蝉。”
春泥心中莫名难受,还想再争辩一下,易如风却板起脸来制止她:“你英语这么好,接待外宾的事情责无旁贷。记住,你不光是我女朋友,还是我的秘书,易氏的员工。怎么,你打算违抗老板的命令?”
春泥投来为难的目光。
237 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
“一切以大局为重,懂吗?快进去吧,人家在里边等着呢。顶 点 X 23 U S”易如风采取打一巴掌揉三揉策略,又温情地拉了拉女人的手,“春泥最好了,春泥最懂事了,不然我干嘛放着那么多红颜不爱,偏偏留你在身边呢?”
他为数不多的说好话的时刻,就是春泥最无法招架的时刻,受用得浑身仿佛软成了一滩泥。
刚才她明明有一千个反驳的理由,但是后来全部化为了乌有。
两人一前一后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易氏为了跟巫氏搞(套)竞(近)争(乎),也在人工智能方面下了不小的功夫。
此刻在办公室里面等着的那个老外,就是春泥口中的山姆,也是米国人工智能大牛i公司的项目负责人。
如果这次跟他谈得顺利,易氏和i公司将就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语音识别,计算机视觉四个垂直领域共同开展研究,还将签署“人工智能与大数据人才深度培养战略合作协议”,定期把易氏的相关人员送到该公司去培训,同时该公司的ai核心技术,也将毫无保留地跟易氏分享。
另外,i公司还会送一些昂贵且独创ai设备过来,大大加快研发进程。
更重要的是,将来易氏出品的人工智能产品,会有很好的知名度和很高的客户接受度。这样,易氏在ai方面跟巫氏比起来就更有竞争力了。
不过老米也不傻,易氏是以房地产发家的,在人工智能领域起步晚,现在只相当于一个“婴儿”,放着那么多已颇具规模的ai公司不去合作,为什么要考虑易氏呢?
因为以山姆为代表的i公司,要求将易氏在米国的多处办公房产纳为己有,而且还要易氏继续为他们打造新的办公设施。
易如风心里的小算盘一拨,这个要价太高了,想用一台机器换我们好几栋楼?当我们易氏钱多人傻呀?不能满足他们的狮子大开口,先搞好关系再讨价还价!
这位山姆大叔,脸就是标准的老美长相,平平无奇。身高1米94,魁梧程度赶超巫山。一双黄绿色带着狡黠的眼睛色迷迷的。
每次到亚洲来出差,他就像老鼠掉米缸里了,一看到婀娜多姿的东方美女就从上到下打量个不停,恨不得从眼睛里伸出一万只手来,每只手抱一个,扩充后宫。
见到春泥以后,两只大眼珠子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三番五次表示好感。
表示好感就表示吧,他还不止嘴上赞美一下,时不时还想伸出毛绒绒的大爪子自给自足一番。
易如风只介绍说她是自己的秘书,却从未透露她也是自己的(名义)女友。
春泥厌恶死山姆这个人了,可是现在易如风硬要让她去跟黄毛大叔吃饭逛街唱歌看电影,易如风是有多想拿下这个合作啊!
春泥一心想要帮易如风,尤其被他这么一哄骗,只好勉为其难上阵了。
于是易如风先不谈公事,文化啊、兴趣爱好神马的聊了一圈,然后宣布晚上自己做东,请山姆吃个饭。
包间里,饭吃到一半,易如风掏出手(道)机(具)来接了个不存在的电话,宣布自己有事先走一步,让春泥替自己好好招待客人,饭后还可以去散个步啊唱个歌什么的,意思还能拉拉小手。
山姆黄绿色的眼睛顿时嗖嗖放光:“我真能有这个荣幸,今晚跟春泥美女单独相处吗?”
易如风笑着说:“当然了,春泥几次夸你是位英俊又有风度的绅士呢。”
春泥脸儿都绿了,好想把刚才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她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说过这话。猫咪有多讨厌洗澡,春泥就有多讨厌这个洋大个儿。
易如风给她递了个眼色,意思是,我说的这都是商场上的客套话,不必放在心上,你也学着点儿啊。
山姆兴奋得直搓手,仿佛觊觎已久的猎物自己送上门了一般。
易如风临出门的时候,再次低声用汉语叮嘱春泥要识大体,以公司利益为重。
于是,春泥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陪山姆继续吃那顿食之无味、难以下咽的饭,自己却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的战场一般。
山姆看看没外人了,把叉子一放,色迷迷地说:“春泥小姐,你知道吗,对我们西方人来说,亚洲菜是好吃,但是再好吃,也比不上亚洲女孩更让人有胃口。”
说着,毛绒绒的爪子就向春泥放在桌上的手伸了过去。
春泥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故意打岔道:“山姆先生,你们i公司有多少员工啊?亚洲员工多吗?”
“多啊,怎么不多?现在全球正在东方化,我们公司还过东方的农历新年呢。不过啊,”山姆再次伸出了魔爪,“我们公司的亚洲姑娘再多,也没有一个比得上春泥小姐你的。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你就有亲你的冲动......”
看到他伸过来的油腻腻的嘴和毛茸茸的爪子,春泥别提有多恶心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推开!
但是山姆个子大啊,推不动,她只好掐他。
几番推搡中,杯盘落地的声音招来了服务员,也才算让山姆暂且收敛了一些。
山姆却笑着对服务员说:“吃饱了要活动一下。”
服务员听不懂英文,山姆就拿手脚比划了一下跑步的姿势。
服务员对吃饱饭在饭桌旁跑步表示费解,但还是出去了。
山姆:“我请你去看电影吧。”
春泥缩在墙角,满眼愤怒:“要去你自己去!”
山姆:“诶,这样多不友好,你要是这么不懂事的话,我可就要给易先生打电话喽。”
春泥头一次有些怪易如风,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山姆说着,真的给易如风拨了个电话过去:“易先生,你的人不怎么听话啊,我看咱们的合作要打水漂。”
易如风一听赶紧说:“别啊,你让我跟她说几句。”
山姆把手机递给了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春泥,打开了免提。
“喂,春泥,在公司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想因为你一个人,毁了公司的合作大计吗?到时候山姆转脸跟别的公司合作去了,咱们公司的ai项目做不下去,这几千万的前期投资就打水漂了,这么大的责任你负担得起吗?”易如风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些,“听话,啊,不就是陪他玩会吗?陪谁不是陪呀,你就当是在陪我好了。”
这话听得春泥心里难受死了,她赌气地想,好,易如风,是你让我陪别人的,你可别后悔!
挂了电话,春泥妥协了。
山姆答应,看完一场电影就送她回家。
春泥想,好在看电影在公共场合,谅他也不敢怎么样,如果他敢动手动脚,我就喊。
可是,路过电影院的时候,山姆忽然改主意了,用他会的有限的几个中文单词对出租车司机说,改去ktv唱歌。
唱歌又是包间,春泥紧张地拒绝。
出租车司机本来也不知道听谁的好,结果山姆掏出一把美金往副驾驶座位一甩......
“好嘞听您的”,司机一脚油门就直奔ktv了。春泥心中叫苦连连。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屈辱的眼泪在她眼中打转。
若这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以她本来的性子定要报警,但这坏人偏偏跟公司的前途息息相关。得罪了他,会让易如风不高兴的。而易如风高不高兴,对她来说又是头等大事。
忍无可忍的春泥,终于以去洗手间为借口,狼狈地逃出了那个房间,心中的委屈不知该向谁诉说。
大概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所以心有灵犀吧,偏巧这时小白打电话进来,问她在干嘛。
小白是刚下了夜校的课,边走边给她打的电话。
春泥的夜校课程跟她时间不太一样,而且春泥本来就是为了取悦易如风才去报的夜校,易如风对她不咸不淡的时候,她就没有动力去上课,所以上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ktv走廊对过,一个大概是失恋了的男孩,正边吼《你就不要想起我》边痛哭流涕地挠墙:“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吵醒沉睡冰山后从容脱逃/你总是有办法轻易做到......”
春泥一个没忍住,也冲着手机大哭起来,把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易如风这个不称职的男友那里受的委屈尽数发泄了出来,觉得自己付出得太多太多,得到的太少太少。
有时候,我们觉得不公平,觉得付出远远大于得到。但也许真相是,我们想要的太多太奢侈了。
降低要求,就公平了,啥问题都没有了。
小白一听:“什么?易如风为了公司的合作,让你一个人去陪色狼?那怎么行?春泥你赶紧走,或者报警!”
春泥抽泣着说:“不行,要是那样,我们公司跟i公司的合作就吹了。”
小白:“嗐,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合作不合作啊!他竟然牺牲你去换取利益,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给他卖命,更不值得托付终生,赶紧辞职离开易氏!”
“呱唧呱唧!”
身后竟然有人鼓起掌来。
小白回头一看:“巫山?你怎么在这儿?”
巫山:“你能来,我不能来啊?”
其实他是特地来接她下课的。
“抱歉,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小白又把手机举到嘴边,“春泥你等着,我这就来找你啊!”
巫山一把拉住她胳膊:“我开车送你去。”
那边,山姆再次打电话给易如风抱怨,说你的人不听话,除非你过来给我解决一下。
易如风于是很不爽地往那边赶,心里暗骂春泥不会办事。他还不知道有个大惊喜在等着他。
238 镜子可信吗
下一秒,巫山、小白、易如风、春泥齐聚山姆那个包间,易如风眼里闪动着没人能明白的异样光彩,甚至有些感激春泥了。
要不是她办事不利,这大晚上的自己能有机会见到山哥吗?他简直想点瓶红酒,跟山哥把酒高歌一曲了。
可惜巫山的心境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巫山大踏步来到易如风跟前,猛推了他的肩膀一把,推得他一个趔趄,后腰撞到了墙上:“让自己的女人牺牲色相,去为你换取一纸合同,你tmd还是不是个男人?!”
易如风佯装不悦地拍了一下巫山的手,可惜只摸着一个袖角,其实本意是想感受一下与其肌肤相触的感觉。
虽然后腰撞得生疼,可也勉强算是被山哥壁咚了吧,疼也忍了!
易如风巴不得来世做个女人,做姹紫千红中最明媚的那一朵,然后把自己洗白白献给山哥。
自己对他一片痴情,怎么也比那个食之无味的臭脾气小白强多了吧?
唉,可是山哥他怎么就不知道领情呢?
就在小白暗自为巫山此举叫好的时候,春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救援惊呆了。
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把巫山这种大佬都惊动了?
看到对方公司的山姆还在场,春泥的本能反应是要维护老板兼男友易如风的面子,他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
就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丢掉,也得先护他。
春泥想也没想便来到巫山面前生气地说:“巫先生,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行。易先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应该跟他道歉!”
如果平时,春泥是万万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巫山讲话的。
还没等巫山回答,易如风却抢先一步训斥春泥道:“道什么歉?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是你该注意言行才对!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春泥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易如风,一时没说出话来,眼里是极度的尴尬和失望。然后,她顺从地退到一旁。
小白看易如风如此对待维护他的春泥,也气坏了,现在终于相信巫山以前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看人有误。
想到春泥忍辱负重跟了这样的渣男那么长时间,心疼她受的委屈。要不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找自己哭诉,自己还啥都不知道呢!
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小白发火,她一把抓起春泥的手:“这种黑心老板,咱辞职不给他卖命了,走,咱们回家!”
春泥冲她一瞪眼:“回什么家呀!我在工作呢!”
小白万万没想到,闺蜜当场甩掉了自己的手,固执地站到了易如风身后,仍旧是一副要对他誓死效忠的架势。
春泥想,我放弃了大洋彼岸的发展机会回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
我费尽心机才当了他的秘书,他的(名义)女友,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我回国干嘛来了?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和青春何处安放呢?
更重要的是,扪心自问,我爱他呀!对不起了小白,就算有一万个闺蜜当前,我也还是得先维护我家如风,别怪我重色轻友啊!
易如风见春泥此举,心中颇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还真是大呀,瞧,身边的女人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作为鼓励,他拉了拉春泥的手,这个小动作果然让她备受鼓舞。
但是对易如风来说,拉春泥的手跟拉门把手没任何区别,一样的瘦骨嶙峋罢了。
这期间,一旁的山姆虽然听不懂这帮亚洲人叽里呱啦用汉语在讲什么,但是多少可以猜出一点点。
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巫山,他认出巫氏总裁大驾光临后有些激动,真想扔下易氏去跟巫氏合作,可屡次想上前打个招呼都没有机会,这帮人吵得实在太投入了!
还有刚进来的那个妞儿,虽然五官没有春泥那么东方美,但是胸大腰细腿长,身材跟春泥比完全是另一种风味儿。
巫山注意到了被春泥甩开手的小白那受伤的神情。
以他坐嫦娥四号中继卫星的速度直线上升的情商,他体会到了小白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心境,这种心境,他也曾拜小白所赐,亲身感受过。那滋味儿真不怎么好受。
小白受了委屈,自己这个“前准未婚夫”当然要维护她,于是巫山拉着她把她转了个个儿,脸朝门口:“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走。”
小白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是不甘心,但巫山的力气何其大,硬推着她一起出了门。
坐进车里,小白依旧心绪难平,不明白以前那么有个性的春泥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巫山看了她一眼:“不能再生气了,再生气就更鼓了,脸都快成包子了。”
小白:“包子就包子。”
巫山凑近她,拉响了极富磁性的中音提琴,意味深长地提醒:“包子可是用来吃的。”
话音落下,小白的脸立马不鼓了。
巫山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发现你的脸胖瘦皆宜,刚才那样也不赖,以后可以把你喂得胖一点,包子还是鼓点儿有胃口。”
小白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巫山,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儿把你的话都告诉春泥,害了她,我也有责任。”
巫山:“就算你早告诉她也没用。”
小白:“为什么?”
巫山:“那样执迷不悟的女人,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小白:“那我该怎么办?”
“只能顺其自然,等她吃够了苦头自己明白过来才有救,”巫山顿了顿,“你也是一样。”
小白:“怎么又扯上我了?”
巫山:“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回头来找我,你才不算执迷不悟。”
小白:“你太自信了吧?”
巫山:“对,我就是这么自信,我才是那个能给你一生幸福的人。回头是岸啊,女人......”
没想到小白气鼓鼓的样子也像一只羽毛轻柔地撩拨着巫山的心,可此时显然不是跟她亲近的好时机。
巫山:“对了,你那个孟老师最近怎么样了?”
小白:“他回m市当义工了,帮助灾后重建工作。”
巫山显得有些吃惊。
最近工作忙,还真没过问这个姓孟的消息,没想到他自己的伤刚好,就马不停蹄做好事去了。这么高风亮节,难怪小白惦记他许多年。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巫山,忽然有些泄气,真是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看来自己永远也追不上孟君遥在小白心里的地位了。
可是紧接着还有更让他郁闷的。
小白:“我的夜校课程快结束了,最后半年可以换个城市修学分,我打算去o市半年再回来。”
“干嘛选择去那儿?”
巫山不爽,因为o市离孟君遥现在所在的m市不算太远,开车也就4个小时的时间。
小白:“因为那个城市被称为芭蕾之城,是咱们国家最有名的芭蕾舞大师——文蕾老师——的故乡。她在那儿办了很多芭蕾学校,从娃娃抓起,我想顺便去参观参观,学一学。”
巫山斜着眼睛问她:“就没点儿别的原因?”
小白也斜睨了巫山一眼,心说,怎么我想点儿什么都能被你看透?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啊?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选择去o市还有一个原因。”
巫山的耳朵竖了起来,估计又该听到那个熟悉的、自己不太愿意听到但又无可奈何的名字了。
小白:“宫保鸡丁。”
巫山:“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小白:“我说宫保鸡丁啊,这就是我想去o市的另一大理由,他们那儿有最好吃、最正宗的宫保鸡丁,地球人都知道。”
巫山差点儿晕倒:“我说白云暖,你也太有出息了吧!早说啊,你喜欢吃正宗的宫保鸡丁,我可以天天让人从o市给你快递回来。”
小白吸了吸鼻子:“快递来的哪儿有现做的好吃?”
巫山:“那可以每隔几天用私人机送你往返一次。”
小白吓一跳:“快拉倒吧,一盘宫保鸡丁才几个钱?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吗?”
“值得,”巫山说得很认真,“只要是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小白扭头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差点儿一头栽里边出不来。
这男人长得真好看,而且是越认识时间长越觉得好看,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又虚又浮夸,丑得一塌糊涂简直没法看。
所以说,一个男人的帅与丑不是自己说了算,也不是镜子说了算,完全由女人的心境决定。
如果讨厌他,那么就算他富可敌国、貌赛潘安也没用;可是如果喜欢他,那你们就自己琢磨去吧。
虽然巫山很不愿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但还是忍着没阻拦她:“什么时候动身?”
小白:“下个星期。”
巫山:“到时候我送你。”
小白:“好。那秋林就不要跟着去了吧,麻烦她已经够多了,我到那边对应的学校住宿舍,带个保镖实在夸张,也用不着,太浪费人才。”
巫山:“好吧,随你。
他莫名地渴望满足她的每一个要求,渴望尽可能多地为她做些事情。
到了日子,跟秋林依依惜别之后,巫山亲自开车把小白送到了o市。
离学校老远,小白就要求下车:“就停这儿吧,小女子跟公子就此别过。”
239 永不失联的爱
“这就要赶我走了?”巫山目光黯然,“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你?”
小白拖着大箱子:“哎呀,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嘛,还没看吐啊?几个月就回来了,中间不用来看我了啊。顶 点 X 23 U S”
巫山一语不发,眼神里却分明写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几个字。可惜他眼眶不会红,也不会流泪,不然可以更清晰地看到他的不舍。
小白假装啥都没看见,潇洒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走啦,88!”
巫山酝酿了半天,终于在背后喊了一声:“等一下!”
小白咬着嘴唇回过头:“嗯?”
巫山:“那个,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妈问你(主要是我问你)什么时候跟我完婚,你到底还嫁我不了?我这儿还苦苦等着呢!
小白:“替我问伯母好啊,等我回来有空就去,8888!”
巫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落寞,极其少有地觉得孤独得要命。而以前,他是最不怕孤独的那个人。
自己都这么伤感了,那个女人却一点儿不在乎,也不嘱咐自己一句开车小心,一定是自己上辈子欠她的。巫山强大的内心受了点小伤。
她这么没良心,自己怎么还这么离不开她呢?
小白脚下向报道处走得飞快,可脸上不知不觉有两行清泪掉了下来。要离开巫山半年,其实她也好舍不得呀!
可是,她要用这半年的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想想到底什么才是自己要的,也看一看缘分究竟会不会眷顾自己和他之间。
另外,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有春泥,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秉烛夜话的闺蜜,为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放弃了跟小白的友谊。她们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了。
不过小白还是发了短信过去,告诉她自己要走的消息,让她好好保重。特意没提易如风。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春泥没有回复。
季节已进入深秋,红枫金杏,落英缤纷,蒹葭飘荡,桂花十里流香。
巫山负手矗立在他从前跟小白常常约会的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用再多的物质、再多的成功也无法弥补。
这种失落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比较新鲜,是刚学习到并收录进数据库的情绪。
听说小白去外地半年,麻阳暂时如释重负,但还是时常注视着巫山的一举一动,他感到这个人工智能内心的情感之丰富,已经快赶超自己了。
更要命的是,人工智能的情感不是靠程序设定的,是巫山他自己一点一点发展出来的,所以没有人可以通过修改代码让他移情别恋。
自从上次被沈长歌安排相亲之后,麻阳再也没见过那位凝雨小姐,不是人家不想见他,是他拒绝再见。
他觉得凝雨这名字挺女性化的,可是本人却给人些许女汉子的赶脚,别别扭扭的。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心里住着个沈长歌,所以看其她女子全都不对劲。
看来沈长歌不光是喜欢给巫山安排相亲,她也是铁了心要给麻阳牵一段好姻缘,因此在凝雨之后,麻阳又被迫见了小曼、小燕、小琴,小朵......各个都是大家闺秀,风姿绰约,父母都跟沈长歌相识,所以知根知底。
麻阳这个人呢,如果扔到万人堆里,光凭外貌恐怕一时找不到他;但是如果单独把他择出来,他的气质还是蛮赞的。
那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质,这种气质将他塑造成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一个让女人非常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的男人。
这世上毕竟还有很多女人不那么看重男人的容貌,取而代之的可以是金钱、地位、学识、幽默感、特殊技能等等。
沈长歌介绍来的女子,大多是看中了麻阳在巫氏的地位和跟巫氏的关系。当然了,如果深入交往下去,她们也可能会被他沉稳的性格迷住的。
而且她们每个人都早已知道这位巫氏的二把手长什么样子,一开始就不是来看帅哥的。
每见完一位,女方的反馈都不错,麻阳却无一例外地摇头。
沈长歌都忍不住了:“麻阳,这些全都不合适啊?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麻阳黯然:“老夫人,不用为我操心了。”
沈长歌热心又负责:“不行,我绝不能让你为巫氏鞠躬尽瘁,最后弄得连老婆都没时间娶,那样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我非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姑娘不可,除非,你告诉我你心里早就有人了。”
麻阳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见自己说:“是的老夫人,我心里有人了。”
沈长歌一听:“哦,难怪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嘛......我这真是好心办坏事了!快说说,那姑娘是谁,人在哪儿呢?咱们请她来吃个饭,我也见见。”
麻阳跟沈长歌说话的时候,很少与她目光对视,虽然这是一种礼貌。
但在某些情况下,大剌剌地目光接触,也许又不是礼貌,比如现在。
他忍相亲忍了好久了,一直不忍拂了沈长歌的好意,但他再也不希望自己最爱的女人继续把自己推给别人了。
对着沈长歌那微笑着的鼓励和期待,麻阳眼里炽热得都要喷出火来,“她就是你”4个字就在嘴边,可是他用吃奶的劲儿忍住了没有说。
要是说了,立刻身败名裂不说,也不能在巫氏继续立足了,更重要的是,就没有人留在巫山身边做维护了。巫山的身份要是暴露,受伤的还是沈长歌。
于是,麻阳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她已经成家了。”
“哦,是这样......”沈长歌高涨的情绪一下转变为失望,“我可以理解了。”
麻阳:“所以,老夫人以后不必为我操心了,有些事情,命运早就安排好了。”
沈长歌的积极性被打击之后,果然再没给麻阳介绍过对象,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他应该再尝试一下开启一段新感情的。
小白在异乡的生活繁忙而丰富,除了花大力气在功课上之外,还认识了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听他们讲各种稀奇古怪的带着地域色彩的故事,也是一种学习和充电。
听到精彩处,她简直跃跃欲试想要写本小说了。
听说一个故事想要好看,剧情是第一位的。从同学们那里听来的故事都有着扣人心弦的剧情,若是再代入真情实感,应该是个好文章。
小白想,等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试试。
转眼又到了飘雪的季节。雪虽然不算太大,可也千山堆玉,万树挂琼,整个世界晶莹而洁净。
“白,白......”巫山托着腮望向窗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可就是没有小白,这女人也不知道想过我没有,哼,估计在那边儿吃宫保鸡丁吃得乐不思蜀了吧?”
宫保鸡丁这东西有那么好吃么?
巫山的手指就着窗户上的水气随意划拉出一个“白”字,有着诗仙的飘逸和风骨:“要不,我也亲自尝尝去?”
音响里放着:我猜你一定也会想念我/也怕我失落在茫茫人海/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不想失联,那就努力去找回来。
巫山跟秘书肖米安排了一下工作,然后望向窗外玲珑的世界:“躲得开的,都不叫缘分;说得清的,都不是爱情。朕的女人,你等着!”
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自己在窗户上划拉出来的是什么字。
巫山风尘仆仆开到o市小白的学校已是傍晚,天色渐暗,不过他的视物能力不受丝毫影响。
看看时间,离下课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在教学楼外不远处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小白跟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一起出来。
好久不见了,他一时有些激动,浑身的肌肉似乎都绷了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要把她拉到怀中。
旁边那个男生也不知道在扭头对着小白说什么,把小白笑得见牙不见眼。
巫山郁闷地想,怎么在我面前就没笑这么开心过?
他忍住了立马上前的**,而是尾随他们一直来到了学校食堂,看看她去哪儿。
没想到这大晚上的,校食堂里还那么多人吃夜宵,灯火通明的。也是,夜校嘛,所有服务都是晚上提供。
巫山想看看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小白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也混了进去,在最靠墙角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把头上的棒球帽沿往下拉了拉挡住脸,假装看菜单。
这个点儿,食堂提供的是点餐服务。不过要是只坐着不招手,也没人主动过来招呼你。
只见小白跟几个同学在不远处一个圆桌坐下,但是她跟左边的同学中间还隔开了一个空位。
那个负责点菜的男生说:“得给我们白云暖来份宫保鸡丁,必须的。”
一个女生起哄道:“你怎么那么了解她!”
男生得意地说:“那是!”
“我们白云暖?”
巫山不悦地从帽沿底下斜着眼打量了打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鲜肉而已,谅小白也看不上,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让他一边儿凉快去,不放在眼里!
几个人一边点菜一边向食堂门口张望,尤其是小白,眼睛就没离开过大门口,好像还在盼着什么人似的。
忽然,只见小白“蹭”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口迎去:“孟老师!”
240 南枝的秘密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巫山耳边轰地炸开一个惊雷,心中绞着劲儿地难受——难道她跑到o城来,就是为了避开我,好跟她的孟老师相见?
巫山觉得自己看向门口的目光都是疼的。www.uu234.net
果然,那个从容不迫地笑着向小白等人走来的,正是拖着箱子、风尘仆仆的孟君遥!
只见他步履矫健,右臂活动自如,显然已完全好了。
小白开心地跟他一起回到桌前,为他拉开身边那个空椅子:“孟老师快坐,路上顺利吗?”
孟君遥笑得也很灿烂,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脸:“不辛苦,挺顺利的。”
(互相从对方的目光里汲取了足够多的营养之后,这句是巫山认为的,)小白才对大家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孟老师,才华横溢的画家;这些是我同学。”
刚才心思全在小白身上呢,孟君遥直到此刻才惊觉,哦,原来桌边还有别人......
热乎乎的菜一盘盘被食堂工作人员端了上来,并没有精致的餐具,但是有着食堂饭特有的十足分量和小炒的香气。
看他们有说有笑快活进餐的样子,不远处角落里的巫山一脸黯然。
怎么,连她的同学也都接受他了么?她大老远到o市来求学,果然是为了离她的心上人近一点!
哇哇哇,委屈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她都不管我路上顺不顺利......
姓孟的还拖着个箱子,看样子今晚上要住下。
巫山有种冲动,想像个被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那样嚎啕大哭一番,可是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都不具备这种条件。
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小白没给他任何承诺,他现在又不是小白的什么人。
更可气的是,那几个同学早早吃完就先撤了,后来只剩下小白跟孟君遥两人留在餐桌旁。
巫山想扭头就走,可又怕自己这块头,一站起来反倒引人注意了,万一被小白和姓孟的看见,那多尴尬!
他只好拿菜单挡着脸继续枯坐。可是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像他这种不吃饭光坐着看菜单的人,马上就要开始引人注意了。
幸好这时,小白跟孟君遥双双站了起来。
巫山心里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还是在他们出门后2分钟跟了出去。
他狠狠心想,如果今天亲眼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那么自己也就彻底死心了,从此不再挂念这个女人。
但是,人家两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相敬如宾,中间隔开两拳的距离同行,规规矩矩。
没过多久,只见小白伸手打了一辆车。
巫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他们要一起去酒店了?
一时没想好,如果他们一起上车了,自己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幸好,只有孟君遥一个人上了车。
小白在车外挥手,大方告别:“祝你明天公事一切顺利!”
出租开走了,巫山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刚才几乎虚脱的身上也重新有了力气。
小白一回头,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但想想怎么可能,转身就要走,再想想觉得实在像,又停下脚步仔细向暗处张望。
巫山终于开口了:“不用看了,就是我。”
“巫山?”小白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欢快地朝他奔过来,“真是你啊,黑漆麻五的你躲在树底下干嘛呢?”
巫山的语气还有点儿不自然:“来吃宫保鸡丁,不行啊?”
小白:“哈哈,你这个馋猫儿。正好食堂还没关门,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吃。”
巫山:“不用了,又不想吃了,散散步吧。”
小白:“那也行,校园绿植多,空气可好了。今天太巧了,孟老师刚走,你就来了!”
看她这么坦荡荡完全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巫山好受了一些,装做随便地问:“他来干嘛?”
小白:“孟老师现在不是在m市做灾后重建的义工吗?上级派他到这边来取个东西,他今晚上到,明天就走了,现在回酒店了。”
看她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巫山觉得更轻松了,看来孟君遥的箱子里装的是取到的东西,而不是自己意 淫的一打“作案工具”,刚才是自己小心眼儿了啊。
“让我好好看看你,”巫山拉过小白细细打量,“好像瘦点儿了,宫保鸡丁不养人啊。”
小白:“哈哈哈,晚上经常熬夜看书,自然就瘦了。”
巫山:“赶紧胖回去,听见没有?把不该瘦的地方饿瘦了,我可不批准。”
但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是,女人瘦下来,胸也会瘦,而且还往往首当其冲。因为胸部主要成分是脂肪组织,瘦身后,胸部的脂肪细胞体积也会变小,丰腴也就缩水了。
所以很多懒得运动的女人,就会以“体重诚可贵,胸围价更高”为由继续偷懒。
很久没有听他说过如此亲密的话了,小白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还觉得特别亲切,仿佛又回到了两人谈婚论嫁那时候。碰触到他的手,还有心悸的感觉。
小白:“你今晚上还走吗?”
巫山望着她:“你希望我走吗?”
小白有点不好意思,眉眼弯成了月芽,却就是不说“希望”。
巫山顺势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想我了没有?嗯,你在这儿滋润着呢,肯定没空想我。”
“谁说的?”小白不服,“疯狂想念你。”
想念一个人是不需要花力气、也不需要动脑子的,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任何一个瞬间,猝不及防走进你的脑海里,可是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消耗掉了你许多许多的能量,要不怎么说“情深不寿”呢?
寥寥5个字,巫山之前的不悦和委屈一扫而光,满血复活:“那我以后每个周末都来看你,但是满了半年以后,得你去找我,咱们重新开始交往,前边都不算,拉勾......”
半年好长啊,拼死拼活到现在才过了3个多月。
转眼到了早春。
k城东云客栈。晚上9点半。
窗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厉声咆哮:“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还是不说!”
辅导儿子功课辅导到快要吐血的东云,抑制不住八卦的心靠近了窗口,屏住呼吸听下文,可又有点担心儿子听到了不好。
结果楼上那声音继续吼:“两个是互为倒数的关系啊,你这猪脑子怎么还没给我记住!”
东云默默地关上了窗户。
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呀,都是陪娃写作业的妈。而且出来旅游还没忘逼娃写作业,显然是楼上那个妈更狠一些。
由于儿子的功课越来越紧张,她工作之余花了很多时间在他身上,所以现在姐妹相聚的时间不多。
就像今天,东云找了南枝好几次都没找到,问了一圈,竟然谁都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忙到很晚,总算有点空了,东云拎着个袋子又去找南枝,这回终于见着面了。
东云说:“南枝啊,西街新开了一家裁缝铺,老板还进了些上好的真丝布料,那天我路过的时候给你也买了两块,让他给你做了两条裙子,手艺好得嘞,你看看喜欢吗?”
东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容易,自己那么忙,还要想方设法逗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开心,生怕她一个人寂寞时又想念孟先生。
穿着宽松睡衣的南枝,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裙子,表示很漂亮。
东云:“试一下给我看看嘛。”
南枝打手语:“肯定好看,不用试了。”
东云:“试一下嘛,看看哪儿不合适,明天我还让他改去呢。”
在她的墙裂要求下,一脸为难的南枝,只得粗略套上了身。
东云一看:“诶,我给裁缝的是你一贯的尺码,多少年都没变过,可是肚子这里怎么这么紧?不行不行,我得让他改去,这显得跟怀了几个月似的怎么行?”
南枝没打手语,默默脱下了裙子换回原来的衣服。
东云的目光瞬间石化了,死死盯住只穿了内衣的妹妹的小腹,这才发现,她原来一尺九的*,现在已显得像身怀六甲了一样!
东云惊问:“南枝,你这是?”
南枝知道已无法再隐瞒,本来她这几天也估摸着差不多了,该把实情告诉家人了,于是打手语说:“5个月。”
东云吓得差点儿坐地上:“怎么会这样?孩子的爸爸是谁?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南枝平静而淡然:“是孟先生。”
东云险些晕倒。
回想一下,怪不得南枝最近愈见珠圆玉润,衣着越来越宽松,打扫画室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了,关键还总躲着自己。
她还以为是因为孟先生走后南枝心灰意冷,对生活失去信心了呢。
东云带着哭腔问:“傻妹妹,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不说啊!拖到现在,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南枝:“姐姐,我是担心你们不让我要这个宝宝。而且我怕别人看见了告诉你,也没敢去大医院检查。还好,诊所那位老中医很有经验,还愿意替我保密。”
东云:“保密?能保到哪一天啊!”
那一晚,姐姐抱着妹妹痛哭流涕,怪自己没把这个可怜的哑巴妹妹照顾好,将来没法跟故去的父母交代。
可是南枝情绪很稳定,手语无声而有力量:“姐姐,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241 你是最好最好的
“独自抚养成人?开什么国际玩笑呦!”一向待人接物颇有分寸的东云都快忍不住爆粗口了,“你以为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那么简单吗?这么大的事,起码得让孟先生知道!作为娃儿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东云盼着孟君遥站出来,要么负责,要么阻止,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顶 点 X 23 U S
她知道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但认准的事情很难动摇的。
小时候,南枝曾经在一棵大树底下捡到一只刚出生的鸟宝宝,应该是被院子里养的鸡啄伤了,血肉模糊但还活着。
大家都说养不活养不活,说不定身上还有寄生虫什么的多不卫生,劝她扔掉,南枝偏要把它带回去。
精心伺候了半个月,小鸟竟然活蹦乱跳了。几个月后放生,那鸟还不肯走,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飞回来,在南枝的窗口唱歌......
好几个月以来,南枝竟然都没尝试过跟孟君遥联系,她知道跟任何人透露了之后,都不会同意自己这个即将影响一辈子的决定,这个在大多数人眼里吃力不讨好的、愚蠢到家了的决定。
南枝默默地打着手语:“姐姐,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这一次就算我求你,我自己的身体和命运,让我自己来做主好吗?”
东云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自己非常疼爱这个捡来的哑巴妹妹,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连大声一点对她说话都舍不得,更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结果她竟让人占了这样的便宜,还不知道让对方负责,也不知道采取正当途径保护她自己!
东云罕见地冲她吼道:“这不光是你自己的事情,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算母爱你给得起,那父爱呢?你给得起吗?不听我的话,将来有你后悔的!”
没想到南枝不甘示弱,飞快地打着手语回应:“姐姐,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有完美无缺的家庭,有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甚至孤儿,长大了也很有出息啊,也过得很幸福啊,比如我。再说,我会给这个孩子加倍的爱。”
东云气得在屋里嗖嗖嗖以光速转圈,难以发泄胸中的郁闷。
也许正是怪自己以前太宠爱太护着这个妹妹了,所以她都30出头了,心智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把社会和人生想得那么简单,也怪自己没给她灌输足够的自我保护意识!
东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以前没有发现他对你毛手毛脚啊!”
南枝的眼珠骨碌了几下,用手语辩解道:“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枝暗想,其实是我对孟先生毛手毛脚了,我太喜欢他了,根本忍不住啊。如果不趁那个机会,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接近他,这辈子能够接近一次,也就满足了。
东云义愤填膺:“那是哪样?这个姓孟的,早知道当初不把他带回客栈来了,我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南枝拉住东云的手使劲摇头,意思是,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孟先生是最好最好的。
“南枝,你翅膀硬了,我看我已经管不了你了!”
东云对自己妹妹的愚蠢忍无可忍,摔门而去。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她哪是说不管就不管的?
不过是气话而已。
东云一出门就开始狂给孟君遥打电话,一直说不在服务区。
他没说过手机会换号,可接下去一连十多天都联系不上,把东云急得上火,嘴唇都起泡了,生意也没心思做了。
从未传出过婚讯的南枝,尽管穿着宽松的衣服,却一天天圆润了起来,没处躲没处藏,就算给她检查身体的老中医保守秘密,大家也渐渐都能看出来了。主要她以前太窈窕,对比太强烈。
小城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于是,南枝难免背负着来自周遭的巨大压力,就连来上课的学生家长,看她的眼光都带了颜色,怕她把自家孩子教坏了。
可是南枝坦然面对压力,教起课来仍旧一丝不苟。
她知道,教美术是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以后她除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跟孟先生的孩子。
而且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做姐姐姐夫的寄生虫。否则的话,姐姐就更会说,自己做的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孟君遥当初回到m市后,马上加入了灾后重建志愿者的队伍,分配给他的工作是——受灾儿童的心理疏导。
毁灭性的强震,失去亲人的打击,给很多儿童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影响,让他们格外恐惧、焦虑、无助、多疑,还有一些出现了头晕、心慌、大汗、腹泻、哮喘、荨麻疹等症状,甚至一些很大的孩子了又重新开始吃手指和尿床。
孟君遥要做的工作,就是通过聊天和绘画的方式,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让绘画者利用非语言工具,把潜意识里压抑的感情冲突表现出来,并且在涂鸦过程中获得释放和满足。
此外,孟君遥每天需要说无数遍“孩子别怕,你很安全”,和随时准备拥抱他们。
他自己是孤儿,又亲身经历了这次地震,还身负重伤差点儿残废了,所以他可以现身说法,作为这项义工的人选再好不过了。
因为工作的强度和性质,以及不自觉地把全部心思花在需要心理辅导的孩子们身上,就想着怎么能让他们的心理健康强大起来,晚上累得倒头便睡,所以没有戒烟糖也自动把烟给戒了,好长一段时间连想都没想起来过抽。
意外的收获是,对小白强烈的思念也被极度的忙碌和疲惫冲淡了。
难怪有人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每天运动到累瘫。回家倒头就睡,哪儿还有精力伤春悲秋呢?
不过他时常会想起自己在南枝身上犯下的罪孽,也不止一次暗骂自己是缩头乌龟。可是,对她没有爱情,难道娶了南枝就能赎罪了吗?
孟君遥住在分配的宿舍里,一日三餐,粗茶淡饭。
因为那里信号不好,他的活动范围也小,所以手机很久都没用,有时候也想不起来充电。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想起开机看看吧。
这一开机不要紧,100多条短信的内容差点儿没把他吓出心梗来!
99%的短信是东云发来的,主旨就一个——“你赶紧回来,你得对南枝负责!负责!!负责!!!”
立体声无限循环中,在他的耳际和脑海里。
东云那么在乎她妹妹,不可能用南枝的名节来开玩笑。
孟君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像一个刚刚被抓住、正在接受审讯的逃犯,再一次回想自己犯下的罪行。
6个月前,那晚酒后进错房间,自己是如何拥南枝在怀却呢喃着对小白的爱......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经历。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采取的补救措施——给南枝买的药。
难不成那药过期了不管用?
不能啊!自己买药的时候反复确认过保质期的,因为这个日期太重要,他当时看了100来遍,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不然,一定是她给扔了,唉!应该看着她吃下去就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孟君遥长叹一声。
事已至此,逃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自己虽然孑然一身,动产不动产都不称,但责任心这个东西却不能缺斤短两,这么大的事儿,不能让姑娘自己一个人担着!
他赶紧打电话回去。
以前东云跟他讲话可客气了,操着软糯的南方方言一口一个“孟先生”;可是今天,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东云难以自制地冲他咆哮起来,一个江南女子愣是给气出东北口音来了:“姓孟嗒,这么长时间你死哪儿去了?......你你你别跟我扯犊子,你把我妹妹害得好苦知道不?敢跑,看我不削你!”
东云吼完了才发现,周围住店的客人都在看自己,好在他们不知道自己妹妹是谁。
孟君遥自知理亏,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得忍受着她的吐沫星子,还好有屏幕帮忙挡着呢。
“你等着!你别挂了啊,你要是敢挂我就去报警!”
东云一边举着在线的手机,一边手忙脚乱地爬楼找到南枝,打开视频通话,让他俩亲自交流,自己则在旁边督阵。想着要是孟君遥敢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惹哭了南枝,自己一定冲上去替妹妹把他拍成肯德基土豆泥。
视频里的南枝明显圆润了许多,但是以前过于纤瘦,现在反而刚刚好,而且还是那么典雅那么漂亮,甚至因为散发着母性光辉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孟君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生育能力竟然还这么强:“南枝,你为什么没吃那个药?还是我我我买错了?”
南枝的眼睛闪闪发光,从容不迫地打着手语:“不是你的错,是我把药扔了,对不起孟先生,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东云在旁边暴跳如雷地插嘴:“不是他的错还能是哪个的错?你不要包庇他!”
242 一笑江南春
孟君遥懊悔万分地把五指插进头发里:“都怪我,酒后犯浑,我这就戒酒。m.www.uu234.net我我我又没给你任何承诺,也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这是何苦呢?!”
视频那头,南枝的眸子熠熠发光,好看的手指上下翻飞:“孟先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既然上天赐了我一个天使,我想留下ta。这样,以后每当我见到ta,就好像见到你一样。”
这种表白简直毫无华丽和浪漫可言,也不算柔情蜜意,但绝对身体力行,而且恐怕要身体力行一辈子。
孟君遥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喉咙发干,胸口遭一记重锤——不好,眼看堂堂男子汉情绪就要失控!
他来不及说再见,一把掐了视频,痛哭流涕起来,感动和自责吞没了他。
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就再无亲人,虽然把小白和福利院的兄弟姐妹当年做亲人,但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现在,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南枝,顶着重重压力要塞给自己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世间有人如此痴情待己,夫复何求?如果自己不敢站出来负这个责任,还是男人吗?进一步说,还是人吗?!
孟君遥用冷水抹了把脸,整理好情绪重新拨了回去。
那头,东云正在痛斥孟君遥是缩头乌龟:“他以为挂了电话就没事了吗?我要给他打回去!你别拦着我,让我打回去骂醒他!”
南枝一直在用手语阻止:“不要打,不要打,孟先生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等他心情好一点再说。”
以往温柔的东云,最近脾气格外易怒:“他心情好,我心情就好不了了,谁来保障我的心情!”
正在这时,孟君遥主动打回来了。
视频中,只见他眼圈有点红,声音有点哑,但无比坚定和诚恳地说:“南枝,你等我,我手上的工作合同还有一个星期,交接一下就回去看你。照顾好自己!”
南枝咬着嘴唇打了个手语:“嗯,我等你!”
旁边的东云愣了一下,对剧情转换之快表示不适应,嘟囔了句:“这还像句人话......哦,南枝,我不是说你,我说他!”
孟君遥收拾箱子的时候,无意中又看到了那个当初南枝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的荷花香囊。
忍不住拿近闻了闻。那味道很好,因为里面装的是爱和思念。
白天面对那些有心理创伤的儿童,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情绪的垃圾桶,让孩子们尽情发泄。其实他每天接受这些负能量,自己也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无处释放。
此时看到这个香囊,南枝的种种好、种种温柔,齐齐涌上了心头。
姑娘用情这么深,不惜用一辈子来抚养自己的骨肉,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推卸责任当逃兵呢!
一个星期后,一位心理学专家义工接替了他的岗位,孟君遥匆匆赶回k城,连客栈前台都没去,直接奔赴画室。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算是怕了东云了,有心理阴影,为避免再次遭遇河东狮吼,还是尽量少跟她打照面儿为妙。
不过,东云以前给人的印象也是个温柔小巧的女人,难道说女人生气了都会秒变河东狮?
孟君遥想了想,不能吧,跟小白认识十多年,她只吼过自己一次,就是那次她看到自己落难,说要嫁给自己的时候。
想到小白,心情黯然了片刻,造化弄人啊!
脚步不知不觉已停在了画室门口。
刚下了一节美术课,南枝像以前一样,独自留下做些力所能及的打扫工作。
不知是哪个学生的画笔掉在了地上,爱整洁的南枝慢慢弯下去,居然左够右够够不到,正在犯难......
“我来捡!”
大玻璃窗外的孟君遥看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酸楚,推门进去飞快地拾起笔放到桌上,然后扶她坐下。
南枝见到朝思梦想的孟先生,又惊又喜,略圆润却依旧美丽的脸上放着异样的光彩,都没发现自己痴痴地盯着他看。
舍不得把目光挪开,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消失几个月,他的骨肉都该呱呱坠地了。
孟君遥心痛不已:“南枝,辛苦你了。”
南枝却只顾着打手语问他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问题:“这次回来,你还走吗?”
孟君遥看到南枝行动已经如此不便,而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感到羞惭不已:“不走了,陪你。”
南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溢于言表:“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孟君遥望着她因开心而熠熠生辉的明眸,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很大的决定,一个将影响一生的决定。
他伸手抱了抱她,她身上有香味儿,但是有别于小白头发上的植物香气:“以后,别再叫我孟先生了。”
南枝挣脱出来用手语问:“那叫你什么好?”
“叫...‘孩儿他爹’怎么样?”孟君遥的手搂住她粗了很多的腰身,“我这就娶你。”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说不出这句话,这句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只不过,换了对象。
南枝惊呆一瞬,赶忙表示:“不不不,我没有用孩子逼婚的意思,我不要你娶我。”
孟君遥:“不是被逼的,我是认真的。”
南枝投来疑问的目光。
怕她内疚,孟君遥故意调侃道:“你看,我长得这么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要是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媳妇,那可是祖坟都要冒青烟的,我们家的基因也可以从此改良了。”
南枝听了,扑哧一笑,笑中带泪。
由于她长得太美,尽管现在是冬季,却被她“一笑江南春”。
东云听到这个天大的喜讯也乐死了,再也不恶狠狠地管孟君遥叫“姓孟的”了,而是改口叫妹夫,并且为自己之前的无礼道歉。
孟君遥又怎么会怪她?
东云是他见过的,世界上最好、最称职的姐姐了,先前她骂自己的那些,一点都没骂错,是她把自己骂醒的。不过见到东云的时候还是自动保持3米远的距离。
因为孟君遥的归来,客栈到处喜气洋洋。
两人很快举办了一场并不隆重、但是很温馨的小型婚礼,虽然新郎的年纪有点儿大,新娘的肚子有点儿大,但总算是终结了那些风言风语,守住了南枝的名节。
小白和巫海也被邀请参加婚礼。
本来还请了福利院的冯院长,但她带着那么多孩子,实在是走不开,只好委托小白全权代表了。
孟君遥也大方地邀请了自己的恩人巫山,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巫山没来。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巫山想,出席婚礼少不了要敬酒喝酒,可自己现在滴酒不沾,应酬的时候怎么解释?而且自己这人又不太会说话......算了,让小白代自己去吧,还省得老孟尴尬。
孟君遥本来还惦念着以前的邻居老李一家,可惜现在联系不上了,以前那些学生和街坊邻居也都失联了,成为了遗憾。
还有曾经扮演自己妻子拍照给小白看的那位伊人,孟君遥心里还是很感激她的,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婚礼上,作为嘉宾的小白心中五味杂陈,但压倒性的情绪是对新婚夫妇的祝福。
她偷看了南枝好几眼,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位姐姐美貌不可方物,比自己长得仙多了,真为孟老师高兴。
“我就说嘛,孟老师结婚不可能不请我去的,难怪上次是假话,迟到了这么多年的婚礼,总算让我赶上啦!”
小白端着一杯酒走到新人跟前,笑眯眯地道出祝福,笑得小梨涡都出来了。小梨涡只有在她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现身。
上一次以为孟老师结婚了,小白痛哭流涕几天几夜不止,魂儿都没有了的样子;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竟然一点都不想哭。曾经最爱的人,终于有了幸福的归宿,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
孟君遥看了南枝一眼,光彩夺目的南枝却大大方方对小白比划着手语:“谢谢你。”
她现在已经知道小白看得懂手语了。
所以说心态很重要。南枝深深了解面前这个女孩子在君遥心中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并感激她在过去十几年里曾给予君遥的快乐与关怀。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小白,自己跟君遥最终也不会走到一起不是吗?
不过南枝也很霸气地想:你所给予的,已经是过去时,他的现在和未来,我承包了!
考虑到小白跟君遥以后相处的时间会变得很少,南枝藉口说自己累了,主动要求去旁边歇会儿,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辈子在大多数的眼中从来没有跟“帅气”二字沾过边的孟君遥,今天穿了一身灰色中山装式样的新郎礼服,在小白眼里帅得无法无天。相信在南枝眼里也是一样。
他细细端详了白云暖片刻,还是那熟悉的、惹人喜爱的、令人看了舒服的眉眼,不过她眼中投向自己的涓涓情意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豁达。
所谓“豁达”,就是不那么在乎了。
而真正在乎的人,永远都是小心眼儿的。
孟君遥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宾客的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也不好占用她太多时间,只好将手中杯一饮而尽:“小白,我们都应该珍惜自己拥有的,你也一定要幸福。”
243 天上有包子
还有一个人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就是巫海,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要当娃儿的干爹。m.www.uu234.net
他总是特别得意——那天晚上要不是他嚷嚷着还想喝云香酿,孟大哥也不会出去买,也就不会走错屋,更不会发生那美丽的错误了。
这么说来,巫海还是促成这桩喜事的大功臣咧,不过这个干爹靠谱不?
巫海可是一心想要撮合孟君遥和南枝来着,本来屡屡碰壁,结果眼看着剧情大反转,这么快孟大哥都跟南枝姑娘拜天地了,而且一次到位连娃都有了,巫海能不替他们开心吗?
他开心的表现就是吃啊吃,喝啊喝,甩甩长发,回去写歌啊写歌。
这时忽然有人来通知,说外面有位客人想见新郎新娘。
“谁呀,不请自来?”
因为孟君遥和南枝正忙着,负责张罗的东云便主动出去看看。
来者是一位穿着正式、非常有气质的先生,自称是代替巫氏来送贺礼的。
“巫氏?”
东云愣住了,南枝结婚跟首富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巫海是巫山的亲弟弟。
刚好路过此处去往洗手间的小白看见了他们,惊道:“麻阳先生,你怎么来了?!”
麻阳:“哦,我代表巫先生来送新婚贺礼。”
小白看了看他手里托的礼盒:“巫山送孟老师结婚贺礼?什么礼物啊?怎么没告诉我一声,让我或者巫海带过来就好了嘛,干嘛还劳烦你专门跑一趟。”
麻阳:“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认识,东云连忙把客人请进了婚礼现场。
孟君遥也认识麻阳,他住巫氏医院时,麻阳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而且这已经是麻阳第二次出现在东云客栈了,之前他为了确认孟君遥的身世和那块石片的价值,曾经来过一趟。
孟君遥忙请他落座喝酒,麻阳却要借一步说话。
于是他们到了一间无人的客房。
寒暄过后,麻阳把礼盒双手奉上:“我代表巫氏总裁巫山先生,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麻烦把礼物当面拆开,这样我也好回去交差。”
精致的礼盒里面共有三样东西——一封信,和另外两个小一点的盒子。
信是巫山的亲笔信,书法潇洒率真至极,内容如下——
“孟兄,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要把这块唐朝的石头送还给你作为贺礼,这本应是属于你们孟家的东西。放心,你并不欠我什么,因为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请接受我诚挚的祝福,祝你们连枝相依,永结同心!巫山。”
一个盒子里装的是那块石头,另一个盒子里是石头的官方考古鉴定书,日后必定会用到。
孟君遥读完信,摸着盒子,心潮起伏,感动不已,对巫山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对麻阳说:“麻烦你回去之后转告巫兄,他的恩情和友情,我孟君遥铭记在心。”
小白心里暗暗为巫山点赞,又为孟君遥点赞。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终于不再彼此为敌了,为这也该好好喝一杯!
既然石头是作为贺礼送来的,这次孟君遥一定要收下了。
除了麻阳和孟君遥两个,其他客人都不清楚首富究竟送的什么贺礼,如果知道了,恐怕又会想,首富出手也太寒酸了,人家大喜的日子,他竟送块破石头当礼物!更夸张的是,还专门找个人开那么远的车送过来!
他们哪里知道,这可是份大礼呢,这石头价值连城!
不过巫山为了孟君遥一家的安全,命所有经手人严格保守石头的秘密。
麻阳并不贪杯,小酌一杯喜酒就离开了。
考虑到新娘的身体状况,婚礼持续了不长的时间便结束,自然也取消了闹洞房这一环。
于是,很快到了新人独处的时间。
孟君遥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新婚燕尔的一天。
灯光下,面对容颜绝美的娇妻,他动情地说:“南枝,我又老又丑,还当着你的面在睡梦中叫过别人的名字,承蒙你不嫌弃。”
南枝面带动人的浅笑,缓缓却认真地打着手语:“君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场并不隆重的婚礼就像个魔法,把孟君遥和巫山这两位世界上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变成了相知相惜的哥们儿,且从此以后,巫山再也不担心孟君遥对自己的感情构成威胁了,孟君遥也再不怀疑巫山能否给小白真正的幸福了。
手里飞速旋转着一个炫酷闪光的超现实版指尖陀螺,巫山舒心地勾着嘴角想,白云暖必须是我的,不是孟兄让给我的,而是我本来就最适合她,下面,就准备跟我家暖暖重新开始吧!
小白参加完孟老师的婚礼,觉得仿佛完成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心愿,嘴角带着微笑回到o市,打算要完成她最后一个多月的进修。
这天早上,小白所住的4人宿舍里,所有人都已醒来,有的在梳洗打扮,有的在给家里打电话。
这时,窗外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地以为是只大马蜂。
结果竟然是一架不大的无人机在盘旋,底下还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4袋豆浆和8个热气腾腾的猪肉大葱馅儿包子,隔着玻璃都能闻到香味儿!
大家惊叹着往楼下看,其中一个女生杨琪琪的男朋友正仰着脖跟6层楼上的她们招手呢。
这些包子和豆浆人人有份。不用说,受了恩惠的各位,都会自觉在杨琪琪面前替他美言的。
最聪明的讨好女友室友的方式,莫过于此。
吃完这顿带有高科技含量的免费早餐,4个女生一起下楼,看见杨琪琪的高智商高情商男友正拿着那架无人机在楼下等她。
一个女生忽然说:“我怎么糊涂了,我今天上午没课要去逛街,背这么沉的书包出来干什么?还得爬6楼送回去,唉。”
杨琪琪的男友很帅地宣布:“不用你送回去,我让它帮你。”
说着,低头在手机上鼓捣了一会儿,然后接过书包挂在了无人机上。
无人机升入空中,把女生的书包带到了6楼阳台,放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大家都鼓起掌来,说你这遥控飞机太聪明了!
男生说:“这叫无人机,不是遥控飞机。无人机是提前编好程序的,可以轻易在空中悬停,不需要每时每刻都拿着遥控器。遥控飞机就不行,总得有人控制着,而且功能也单一,给小孩玩玩还行。”
小白听了,头一次觉得编程也是门很有意思的科学。
她想,芭蕾艺术很好,但是却不能像编程那样迅猛而大幅度地改变世界。她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在舞蹈之外学习计算机编程。
说干就干,当天下课后就去买了好几本编程启蒙书籍来看。
在书店的时候,电脑类书籍附近转悠的大多是男性,这似乎是一个男性为主导的行业。
调查研究报告显示,全球男性程序员所占比例为80-90%,而女性程序员只占到10-20%。
小白是艺术系+管理系的进修生,而另外几位室友都是纯艺术系的女生。
她们涂着美美的指甲油,或者用发卷精心卷着大波浪,并非恶意地打击着小白的积极性:“从零开始学编程?nono,技术方面有那么多理工男顶着呢,咱们女生费那劲干什么?多烧脑啊!女人天生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唱唱歌,跳跳舞,逛逛街,喝喝茶,插插花,然后做好饭等着老公回家,这才是幸福应有的样子......”
小白托着腮想,不要不要不要,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欢巫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强迫我婚后必须在家呆着,我可不想做一个以男人为生活中心的女人。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宏伟的理想,但我跳芭蕾不是为了只给巫山一个人欣赏,而主要是因为我热爱,我喜欢。
不过除了人生价值观方面不太相似之外,同宿舍几个女同学还是相处很愉快的,一起出去逛街吃小吃;一起买菜,瞒着宿舍管理员用酒精炉偷偷煮麻辣香锅;一起看电影,有恐怖镜头的时候,4个脑袋挤作一团;一起将宿舍装点一番,拉上窗帘点上蜡烛扮演小天鹅......
其中一个女生的家就在本地,她好客的母亲常常让女儿邀请室友回家吃饭,于是一到周末,小白就能吃到当地正宗且家常的好菜,幸福感爆棚。
只是,看到那个女生跟父母撒娇的时候,她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如果自己的父母还健在,一定也会这样疼爱自己的。
尽管进修的时间不比上大学的时光那么长,但4个人心中满满地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和友谊,还约好将来出嫁的时候一定要邀请彼此。
巫山晚上来电话,问为什么他不打过来她就不打过去,小白说自己正在图书馆焦头烂额地啃编程教材呢。
巫山有些意外:“编程?你们学艺术的还考编程?”
小白:“不是,是我自己忽然想学的。”
巫山:“为什么?”
小白:“用你的话说,我想做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人哈哈。”
那是巫山在援非项目被公开之后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一时被传为名言金句。
244 它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
巫山:“哈哈,你还记得我这话,可等到你编程改变世界得什么时候?”
小白:“那也好过现在没开始呀。顶 点 X 23 U S而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改变可以从眼前的小事做起。你等着看吧,我现在已经学会编几行小程序了,可以让小人儿向左拐向右拐,还可以跳几下呢。”
巫山勾了勾嘴角:“行,你慢慢跳。对了,你刚才说遇到什么问题?我帮你辅导一下......”
技术方面,巫山虽然没有麻阳那么牛掰,但是给小白提点一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很多人用来花前月下的这个夜晚,小白是盯着电脑,在请教巫山编程问题中度过的,而且两个人还乐在其中。
最好的爱情就是,为你我变成更好的自己,而我也同样给更好的你打气。
小白:“巫山,如果你跟我是同学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开启一场象牙塔之恋。”
巫山:“那哪儿有咱俩真正的相识惊心动魄啊!”
小白:“你还好意思说。”
巫山:“殊途同归,殊途同归。”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也可能是小别胜新婚,或者是因为没了孟君遥的“威胁”,两地相处让小白跟巫山又找回了热恋的感觉......
与南枝结为妻子后,孟君遥对她以诚相待,把石头的由来和作为孟浩然后代的身份都跟她说了。
惊讶之余,南枝也赞同不把石头拿去卖,而是当作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反正现在也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她比划着手语说:“有钱也是过日子,没钱也是过日子,只要能更你在一起,我就非常知足了。”
孟君遥想,人生本不可能十全十美,自己也该知足了。
谈起未来,他们计划开一家规模大一些的画室,为了迎合市场,还打算开设卡通漫画课,主打教画大热的宠物小精灵,同时也开展放学后的托管业务,这样顺便把自己娃也培养了,也托管了。再往后还考虑开设网络绘画教学,比如彩铅速成课什么的。
两人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未来,两颗原本孤独寂寞的心,因彼此靠近而温暖热闹起来。难怪有人说,我们都是断翼的天使,只有彼此拥抱,才能展翅飞翔。
越相处,孟君遥就越觉得南枝跟小白相像。
她们一般的单纯,一般的善良,一般的勇敢,一般不世故;她们望向自己的时候,同是投来无条件服从和崇拜的小眼神儿;自己每创作一幅作品,她们都是满眼星星地赞不绝口,而且那种赞美绝对发自内心,而不是敷衍地夸夸其谈。
有时他跟南枝说着说着话,思绪就飘走了,到爪哇国飘一圈儿才回得来。
南枝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把手在他鼻子底下摇啊摇,摇到姥姥家他才能注意到。
南枝打手语:“以后咱们每年请小白过来旅游一次吧。”
孟君遥吓了一跳,南枝会读心术不成?她怎么知道自己刚才想到了小白?
其实在南枝眼里,孟君遥也是个简单透澈的人,他心里想什么,都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只要稍微用点心就看懂了。
作为名副其实的k城第一美人,南枝唇红齿白的明媚笑容,温暖了整个江南的初春:“以后,你们两个想通电话就通电话,想见面就见面,不用告诉我。这么多年的师生情,我都理解的。”
孟君遥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其实,南枝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小白的存在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有多少个夜晚她为此辗转难眠,不会让枕边人知道。不过能得到他的人,心中已然非常感恩了。
现在,南枝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医院做检查。她最关心的问题是,自己不能说话,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也不能说话?
大夫是这样回答的:“聋哑可能会遗传,一般属于常染色体隐性遗传。如果父母之一是先天遗传性聋哑,所生的孩子中,患儿或者正常的几率各占50%。”
好吧,这跟没说一样。
不过孟君遥还是宽慰南枝说,即便最差的情况发生,他们两个还是会给予这个宝宝不输别的父母的爱。
要说世间真正的魔法,便是爱。
它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
它没有根,无处存放,没有容器能衡量它的体积和数量,却能够被装进拳头大的心脏;
它一开始只是个豆大的火苗,到最后,以澎湃到整个宇宙都知道的洪荒之力收场;
它能让两个人从天南海北走到一起,也能让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为了彼此奋不顾身......
自从打消了给麻阳介绍对象的念头,沈长歌又重新把精力投入到书法练笔中去。
主要是巫山和小白俩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全家全票通过之后,他俩自己又不着急了,怎么催都没用,沈长歌毫无办法,只好埋头练字吧。
经过半年的练习,她的字已经初具规模,屡屡获得老师麻阳的夸奖。
为什么说麻阳是个相当好的老师呢?
他对沈长歌的批评和鼓励采取三明治形式,也就是先诚挚地表扬一句,然后中肯地提出一个仍需改进的地方,最后再加一条总结性表扬,这样让人特别好接受意见。
再加上,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老师像麻阳这样,真心实意地希望沈长歌提高得快,早日超过自己,哪怕那时候自己得“下岗”。
沈长歌问:“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对书法特别有灵性,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写得很好?”
麻阳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但却没有跟她对视,看着面前的桌案,因为如果跟她对视的话,就不可能专注而沉静的:“没有那样的捷径。一个人如果写得好,必然是他练习的时间比别人长,下的功夫比别人多。书法这东西,一个很大的魅力就在于,付出和回报基本成正比。”
沈长歌听了连连称是,于是取消其余一切娱乐活动,练得更用功了,就盼望麻阳下次来上课的时候,表扬自己有进步。
表扬的话谁都爱听嘛,不管是三岁小儿,还是耄耋老翁。
麻阳这个平时不太会说话的人,在夸奖沈长歌方面却毫不吝啬言语,硬是把长进其实偏缓的沈长歌培养出了谜之自信。
宠爱有很多种,这也是麻阳悄悄宠着沈长歌的一种方式吧,以他的身份,他也只能不动声色地用这种方式了。
工作之余,麻阳还不辞劳苦地陪沈长歌出席一些书法展,多欣赏大师作品,领略不同书法风格。
一开始,巫天行也跟着去瞧瞧热闹,到后来,对书法实在没兴趣的巫天行就懒得去附庸风雅了,乐得让麻阳替自己走一趟“苦差事”,而他自己忙着下棋。
越下,就越体会到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局百变,棋势无定,棋中不同角色的命运各有千秋,不能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也不能拿不起、放不下、输不起。
越下就越沉迷。
不过沉迷棋中,总比沉湎于女色好吧,沈长歌也很支持。
巫天行还高薪聘请了各地高手陪自己过招,有点儿像古代的门客。
于是,出行就变成了麻阳跟沈长歌的“二人世界”。
麻阳对她毕恭毕敬,表现得也很沉稳有礼,但其实内心是偷着高兴的,和沈长歌待在一起就是莫名地开心。
三月中,阳光正好的一个周末,麻阳加班加点了一个礼拜,这才挤出时间又陪她去看一个名家书法展。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很多地方又开始施工了,比如这个展览馆的东边一半展厅。
虽然不是保镖出身,但麻阳毕竟在总裁身边呆了那么久,也时时保护着巫山,不敢说身手练得多好,但不知不觉中,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快走到展馆门口的时候,麻阳忽然察觉到头顶风声有异,一抬头,不好!
上方高空悬吊着的一块施工用的水泥板松动了,眼看就要坠落下来,会砸到走在里侧的沈长歌身上的!
说时迟那时快,麻阳想也不想便使出全身力气将沈长歌向侧旁推去!
“砰”的一声,几百斤重的水泥板应声落地,麻阳虽然随后也迅速避让,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长歌被推得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不过站稳后并没什么大碍。
一开始她还奇怪,好端端的麻阳为何会狠狠推自己一把,等一声巨响和滚滚烟尘之后,呆立的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慌忙报警喊人。
看来刚才,麻阳只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脱险了,但终究还是没能。他的右小腿被压在了巨大的水泥板底下,整个人动弹不得,现在已经昏了过去,脸上身上全是土。
沈长歌急得握住他的手,捧着他的脸颤抖着声音喊:“麻阳,你怎么样?你要挺住啊,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在沈长歌波澜不惊的生命里,丈夫有外遇和多年前的孔雀女闺蜜自杀,算是最大的挫折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遇上,目前她还来不及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发生。
闻声赶来的人们,合力将压在麻阳小腿上的水泥板抬起了一点点,麻阳却一动不动闭着眼。
把他救出来时,他血肉模糊的右腿上,白骨已清晰可见!
沈长歌一阵晕眩,她赶紧命令自己要坚强,她要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245 永不消失的笑容
前一秒钟还在侃侃而谈,后一秒钟从总裁转椅里一跃而出,夺门而去,转眼已在数十米开外,留下一桌懵圈儿的会议成员。顶 点 X 23 U S
巫先生这是怎么了?刚才接的谁的电话?
“大山,”沈长歌拉着儿子热泪盈眶,“如果不是麻阳不顾安危推了我一把,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
巫山:“妈,您放心,我会给他安排最好的大夫,麻阳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
沈长歌:“那他会不会有事啊?”
巫山为了安抚母亲的情绪只好说:“不会的,咱们巫氏私立医院有全球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医疗条件。”
但是很快就被打脸了。
平时说话不疾不徐的主治大夫,一阵旋风般跑来找他:“巫先生,麻阳先生右小腿主要神经全部断裂,肌肉严重毁坏,后期无法修复,必须立刻截肢才能保全性命!”
巫山的拳头攥了起来。这对他来说,跟截自己的腿一样难以接受!
就连一向看麻阳不顺眼的广寒锁,都觉得受不了了。
巫山艰难地问大夫:“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大夫斩钉截铁:“没有!巫先生,连等他家人同意的时间都没有,再耽误下去,毫无疑问要危及性命!”
在一声声“快!快!快!”的催促声中,从来不墨迹的巫山咬了半天牙:“那就......截!”
沈长歌险些晕了过去。巫山替麻阳签了字。
时间刻不容缓,手术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一直跟麻阳闹不愉快的广寒锁,听说他是舍命保护老夫人才受的重伤,十分后悔自己以前怀疑过他对巫氏的忠心。他想,等麻阳好一点,自己一定要去跟他负荆请罪。
待麻阳睁开眼睛,依然天旋地转,但他第一句话就是问身旁尚看不清面庞的护士:“老夫人没事吧?”
听说沈长歌被自己成功救下且毫发无伤,麻阳疲惫地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但是,你就没那么幸运了,”护士为难且小心翼翼地通知他,“麻阳先生,你的右腿......”
这名护士在别的医院和巫氏私立加起来共有9年工作经验,也曾多次通知病人已被截肢的事实。通常说完之后,病人不是撕心裂肺地哀嚎就是晕过去,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吧,她已经做好了急救的准备。
麻阳努力探了探身子,瞥到了薄薄被单下面空荡荡的右腿位置。
但出乎护士的意料,他的笑容竟然没!有!消!失!
这是这位护士9年职业生涯中,唯一遇到的一位听说自己被截肢还保持着笑容的病人!
护士想:坏了坏了,麻阳先生一定是受了严重的刺激,精神失常了,我得赶紧报告巫先生和主治大夫去!
一溜小跑着没影了。
巫山不在,倒是一直在外面守候的沈长歌进来了。
再次见到她,麻阳毫无血色的脸上,嘴角那抹笑容却更是余韵悠长。
他表示自己没有半分后悔,如果再发生一次那种情况,他一定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麻阳啊,”沈长歌感动地说,“你为我们巫氏兢兢业业工作了近20年,我们付你的只是薪水,并不值得你以命相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啊!”
麻阳说:“不,老夫人,你们付我的不止是薪水,还有家人般的关心和信任。再说,保护雇主也是任何雇员的职责,不止是保镖有这个职责。”
沈长歌听了十分动容。
但如果她能知道麻阳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就不只是感动那么简单。
麻阳想,我赚了。
现在我只不过承受着失去一条腿的痛楚,但倘若躺在这里的人是你,那我将要承受的将是十倍、百倍于此的痛不欲生!
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死,若是死了,万一巫山发生什么事情,暴露了并非血肉之躯的身份就糟了。只要自己不死,终究可以想办法延缓秘密被揭穿那一天的到来。
沈长歌无法再继续坐下去了,眼含热泪离开。
麻阳头一次看到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流下的泪水,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她刚出去没多久,门就又被推开。
麻阳:“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二老老泪纵横:“是沈夫人派人接我们来的!儿啊,你说工作忙,过年都没回家,再见你,腿怎么就成这样了?!”
麻阳安慰父母说:“不管怎么说,命保住了,以后装个假肢,训练训练,照样是行走自如、生龙活虎的汉子一条,人家戴假肢还能参加奥运会呢!”
可是不管他怎样安慰,父母还是哭得昏天黑地,麻阳心里也怪内疚的,自己是他们的独子,不能在身边尽孝已是罪孽,现在还要他们如此为自己担惊受怕。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的父母看到儿子失去了一条腿,已然哭断肠,那要是将来沈长歌知道她的长子已经死了,而且是葬身鲨鱼腹,碎尸万段,那得伤心成什么样?
不行,我得尽快康复起来,早日安上假肢自由行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于是,麻阳成为巫氏私立医院建院以来最励志的病号,百分之百服从护士的安排,让吃药吃药,让换药换药,让睡觉睡觉,让活动活动,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沈长歌给他的父母提供了最好的待遇,并且每天亲自来看望麻阳。病房里堆满了她带来的花和各种滋补品。
麻阳:“老夫人,你真的不必如此。”
沈长歌含着泪光说:“我为你做的这一点,跟你为我做的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于是,麻阳就幸福地享受着她的照顾。
等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麻阳摸出手机拨了一个海外号码。
对方说:“麻阳兄,一向可好啊?”
麻阳:“无涯兄,我做了个手术,正在医院躺着呢。”
学无涯正吃着东西,也没太在意:“哦?切阑尾还是切扁桃体呀?”
麻阳:“都不是,截个肢。”
“噗——”远在g国的学无涯一听,一口泡面的汤差点儿喷得满屏都是,“截肢?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就跟感个小冒似的!”
麻阳淡淡一笑:“本来就是,除生死无大事。”
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件比生死更大的事,那就是沈长歌的平安快乐。
听完麻阳叙述受伤经过,学无涯捶胸顿足地懊恼说:“可惜我研发了一辈子,到现在只会从头到脚造一个完整的ai,单造一条仿生腿与人体无缝连接,却是不能!”
“没关系,”麻阳反倒安慰他说,“我们不可能无所不能,但可以做到无愧我心。”
钟爱一个人,并不求丝毫回报地为她默默持久付出,乃至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无所畏惧。在这方面,麻阳堪称“无愧我心”第一人了吧?
麻阳的父母,两位悲痛的老人,坐在巫氏私立医院酒店式公寓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本来,儿子岁数不小了还不成家,就已经让他们急白了头发,现在又少了一条腿,他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呐?这还怎么找老婆呢?
两位老人都是企业退休员工,膝下就麻阳这么一根独苗,一直以他为傲。
麻阳聪敏能干,为人踏实能吃苦,专注力和毅力非凡。从小,主张3岁看老的老人们,就说这孩子长大肯定成大器。
果然,麻阳一步步攀升,本来已稳坐商业巨头巫氏二把手的位置,前途一片大好。
本想把父母从老家接来,也安置在繁华的s市,但父母习惯了老家的闲适生活,怕来大城市不习惯。
没想到这一次全家团聚,竟然如此悲伤。
“叮咚。”
麻阳的父亲缓缓起身去开门,谈不上热情,谈不上礼貌,反正来的是谁都不重要了。
“巫先生?”
是巫山亲自登门。
巫山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以前凡是遇到需要说这种话的场合,都是麻阳替他上场,处理得妥妥的,可自己想挤出一句合时宜的话都很难。
麻阳失去了一条腿,巫山却觉得自己失去了两只手,因为麻阳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巫山:“伯父,伯母,麻阳是我的好同事,好兄弟,为巫氏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还是为了救我母亲才受的伤。这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请二位务必收下。”
巫山递上一只没有封口的信封。
麻阳的父亲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摇摇头说:“现在我们实在没有心情谈这个。”
巫山倒也直接:“那您把账户告诉我,我直接存上,省得您再跑一趟银行。”
麻阳的母亲也摇着头,目光呆滞地像在自言自语:“多少钱也换不来我儿子一条腿。我倒希望,事发时他能自私一点。他光想着救人,怎么不想想他自己,还有他爸他妈会不会伤心啊!”
麻阳的母亲说的倒是肺腑之言,也不管旁边的巫山是否爱听这话。
巫山倒也不生气。他原地想了一会儿,实在没词儿,只好把信封放在桌上默默出去了。
麻阳父母在这里的一日三餐两点,都有人送来,吃完再有人收走。但是无论多么精致可口的食物,两位老人都吃不下。
一直到麻阳的母亲走到桌边拿杯子喝水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朝敞开口的信封看了一眼:“这是多少个零啊?”
老两口数了半天,发现那支票的面额竟是2个亿。
麻阳的母亲心直口快:“如果我给他们2个亿,让他儿子少条腿,他们愿意吗?”
麻阳的父亲知道妻子心有不平。他们夫妻从小就教育儿子要谦让,要替别人着想,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个笨孩子倒真替别人着想了,自己却付出了血肉的代价,做母亲的难免心痛和不甘。
麻阳的父亲说:“别这么想,也不是人家逼他这么做的,儿子心地这么善良,我们应该替他骄傲才对。人家巫先生也是心里过意不去,想法设法补偿一下,咱们不要就是了......”
246 原来有人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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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查到了什么?”
属下:“报告巫先生,为那家展览馆施工的是一家名叫‘鼎盛’的建筑公司。当初展览馆打算扩张,一共有6家建筑公司竞标这个施工项目,后来展览馆方面负责人为了拿回扣,挑了这家鼎盛,结果谁知是个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放置那块水泥板的设施也不合格。”
巫山:“果然是这样!展览馆方面和施工公司方面,态度怎么样?”
属下:“态度倒都挺好的,一个劲儿道歉,说是会承担医药费误工费什么的。”
巫山:“哼,麻阳的误工费,他们可付不起!”
第二天,巫山去医院看望麻阳的时候,那个属下又来了。
巫山让麻阳好好休息,自己走到外面去。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央,属下低声向巫山汇报了什么。
巫山听了一半就怒了:“一派胡言!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这种玩笑!”
属下战战兢兢:“巫先生,我只是在汇报我得到的消息,以上观点不代表本人立场。”
巫山:“继续说。”
属下汇报说,有人打了个匿名电话给自己,说那块坠下的水泥板,根本就是麻阳一手安排的闹剧。
“匿名电话还说,麻阳这样做是为了赚足巫氏信任,以后为私心行事就方便了。更重要的是......”
属下偷偷看了巫山阴沉的脸一眼。
巫山:“讲!”
属下:“更重要的是,麻阳暗恋老夫人已多时,想借此更多地获得老夫人的关注。只可惜技术不过硬,身手不够敏捷,把自己一条腿搭进去了。”
巫山简直想爆粗口了,他咬着牙黑着脸说:“给我查,是哪个王八蛋打的电话!”
属下:“是!”
刚才他们所站的地方,刚好是女士洗手间的门口。巫山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沈长歌就在里面!
沈长歌也是来看麻阳的,还没进门,不小心把咖啡泼了点到自己身上,于是到洗手间用纸清理了一下。
刚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儿子的声音,而且还是神神秘秘地说话,她就顺便听了一耳朵。
这一听不要紧,快把她吓出心脏病来了。
麻阳暗恋自己已多时?
虽说听他们的口气,这事可能只是谣传,但沈长歌不免回忆了一下,有时自己无意中一抬头,就看见麻阳正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还有时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忘了,麻阳却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极力满足自己所有的要求,甚至是纵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老太婆了,麻阳还常常赞美自己,并把自己当少女一样宠溺着;还有危险关头,他的不假思索,奋不顾身......
难道有人默默地爱着自己?
心跳莫名加速。
自己比他大了10岁,而且以彼此的身份,这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
沈长歌整理了一下情绪,还是决定进门去看麻阳,顺便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这一次,沈长歌特别留意了他的眼神。
果然是自己走到哪儿,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哪儿,带着温暖的笑意,完全不是一个截肢病人该有的表情!
而且他眼神中的那股子灼热吧,比平时好像更大胆了,怎么看怎么像当年自己跟巫天行谈恋爱的时候,天行眼里的神色。
这种事儿吧,就是越想越邪乎,越琢磨越像那么回事儿,沈长歌不敢再跟麻阳对视了,也不敢久留。
麻阳探着身子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张支票:“老夫人,请帮我把这个还给巫山,我父母不会要的,我救您不是为了钱。”
沈长歌又感动了,他的话总是那么朴实无华,却又蕴含着力量。
不久,广寒锁打来电话,麻阳还挺惊讶的。
因为寒锁一向对自己有成见,两人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广寒锁:“麻阳,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我总是觉得你对巫氏有所图,巫山说我我还委屈。现在我清楚你对巫氏的一片忠心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人家这么坦诚,自己又怎么会小肚鸡肠?
麻阳笑笑说:“你我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巫氏的繁荣昌盛,你那是负责任,我怎么会怪你?”
广寒锁高兴地说:“兄弟,等你好了,请你喝酒。”
麻阳心里也挺高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匿名电话正在调查中,可原本认错态度很好的施工公司,忽然改口说这事跟他们无关。
说他们确认过了,事发前,施工负责人已经反复检查过那块水泥板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很安全的,之所以掉下来,是因为有人算好了时间,故意割断了几根绳索!
这样,事件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蓄意谋杀。
因为怎么才能保证割断的绳索足够多,保证水泥板落下的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呢?
必然是经过精心计算。也就是说,麻阳应该是掐好了时间带沈长歌走到那个位置的!
下属问巫山:“巫先生,这事越弄越麻烦了,要不要报警查清楚?”
巫山:“不用。私下查。”
此事牵扯到母亲和麻阳的声誉问题,即便最后查清楚是谣言,但人言可畏,传来传去毕竟不好。
回到家里,今天一整天足未出户跟家丁下棋的巫天行,忽然在餐厅把家丁们都轰了出去,只留下一家四口。隔音的门窗全部关闭锁好。
就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他拍着桌子问妻子:“你跟麻阳是怎么回事?今天给我说清楚!”
沈长歌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都是不小心才听来的,怎么丈夫倒消息这么灵通?
只有巫海傻呵呵地说:“爸,麻阳被掉下来的水泥板弄伤了,右小腿没了,可怜啊!这事儿你不会刚知道吧?你应该去看看人家,人家毕竟是你的老下属......”
巫天行看也没看巫海,冷着脸说:“你知道麻阳为什么会受伤吗?是为了救你们的妈!”
巫海瞪大了眼睛:“啊?咋回事啊这是?”
巫山训斥巫海:“没你事别瞎掺和。”
巫天行继续说:“他豁出命去也要先救你们的妈,你们以为这只是出于一个员工的职责吗!”
沈长歌出于本能,慌张地想要阻止丈夫继续说下去:“天行,你别听到风就是雨的。”
巫天行冷笑了一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别有缝!”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父子三人差点儿干一架,因为任何人对母亲不敬的行为,两个儿子都是零容忍,就算那个人是父亲也不行!
而巫天行觉得自己也很有理,因为他对内人的绯闻也是零容忍的。
要是她平时看个小年轻演的偶像剧,喜欢上哪个小鲜肉,甚至跟着追追星,那个巫天行没太大意见,但是跟身边的大活人动真格的,绝对不行!
今天一大早,沈长歌就出门了,不用说,又是去看望麻阳,还拿上了自己近期的书法习作准备让他点评。
当然不会让他累着,其实主要目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别太难过。
临出门前,沈长歌问丈夫:“天行,等麻阳的情况稳定一点,要不咱们把他接到家里来照顾吧。”
巫天行随口一说:“医院多专业,你能有那些医生护士照顾得周到吗?”
沈长歌:“再周到,医院毕竟冷冰冰的。等情况稳定了,就剩静养了,家里比医院有人情味儿,我给他炖滋补汤水也方便些。”
巫天行看了她一眼:“哦,你要亲自下厨啊?”
沈长歌:“那当然,人家可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而且炖汤,我比咱们家大厨可不差。”
“那随你吧。”
当时巫天行也没多想。
妻子出门没多久,有一个匿名电话打了进来,声音是经过处理的电子声音,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巫天行警觉地问:“你是谁?”
匿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听好了,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巫家的大事情。”
等巫天行耐着性子听完,气得七窍生烟,一盘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半的棋局被掀翻,棋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虽然第一反应是一派胡言,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
夫人跟麻阳,又是学书法又是相伴看画展的,这半年来的确走得太近了。
而且有时麻阳夸奖她一句写得有进步,瞧把她给乐的,能乐一整天,走路都是哼着歌的。
要是没生情,能这么在意,这么高兴?
匿名电话断掉之前,对方还说:“其实我是你以前的一个老部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将声音处理了一下。我不但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反而念及你当年提携的恩惠,所以我没有害你的理由,而且告诉你之后对我没任何好处。我之所以冒险把这件事捅给你,完全是为你着想,望你知好歹。再有就是,你放心,这事我绝不会往外说的。”
准备如此充分的措辞,更加让巫天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无名火嗖嗖的。怪不得夫人又要把麻阳接回家来亲自照顾,又要给他炖汤汤水水的,可真够无微不至啊!
巫天行憋屈了一天,终于忍无可忍地在餐桌上爆发了。不过还没忘了轰走家丁,锁上隔音门窗,就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自从巫氏两兄弟长大成人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的低气压,大家都有些不习惯了。
然而,仅仅把巫家弄个低气压,并不是对手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