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梦中人的惧怕
睡梦中，路舟只觉背后一片柔软。
蓦地头微微一抬，他就看到了身后趴着个叶轻尘。
“啊~早。”路舟摩挲了眼袋对叶轻尘说道。
“睡得跟猪一样。”叶轻尘一边说一边起身。
“起来吧，吃了午饭去上班的好。”
路舟爬起身来打了哈欠。
这昨晚流量贷的事情也是麻烦，梦谷广告、梦谷云、梦谷支付三头是连轴转不停，这才算把数据给跑得差不多。
奈何这临门一脚，梦谷云脚底是打了滑。
本来预计是约莫昨晚十点就能完成的数据分析，也是因为这梦谷云的事拖了些时间。最后只得靠着几家公司的员工进行人工测算和审核。
叶轻尘凌晨两点是催他回家过一次，而等路舟回家，这天都已经灰蒙蒙开始亮了。
这睡到现在也不过四五小时。
“周末再补吧。”他只能这般想到。这因为加班早上不去了可以，可若没什么大事当老板的就翘班，那着实也不太应该。
他起来换衣服，一边对叶轻尘说，“爸妈呢？”
叶轻尘捡起路舟随意丢床上的睡衣，说道，“他俩吃完午饭出门了。说是去看看商铺。爸不是赚了些钱，想着应该是将钱投资出去一些。”
“这几十万的能买得成？”
“去得挺远的，爸挑的地方，有老朋友在那。”
路舟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一块去。”路舟一看这时间是一点过了。
叶轻尘将路舟的睡衣收好，手上撑着腰，有些无奈地说道，“还不是怕你饭不吃，又跑公司去。当你媳妇是真难，跟个孩子似的吃饭都要哄。”
路舟看着叶轻尘这副模样是一阵好笑，越来越像是媳妇模样了。
“那不能！凉的我还能找着点吃。”
叶轻尘摇了摇头，“那更不行！伤胃。”
路舟笑着从身后抱住了叶轻尘，“好好。听你的。”
可就这一会功夫，路舟却突然觉得眼前就是一黑，全身脱力，直接就是侧头倒了下去。
“嘭！”
“路舟！路舟！”他听着叶轻尘在不停地唤他，小脸吓得煞白。
可路舟自己是眨眼间就没了意识。
......
等到路舟再次醒来，这四处一看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一脸疑惑，起身坐了起来，自己怎么就到医院里头了。
叶轻尘见路舟醒了，连声叫唤，“护士！护士！”
“轻尘。这是？”
叶轻尘起来将路舟按回了床，“你在家里头晕过去了，可没把我吓出心脏病来。躺好！”
“晕了？”
路舟自个倒觉现在好像没太大问题，手脚能动，也没有无力的感觉。唯一的毛病就是饿。
再一看，一旁是挂了个点滴，看着像是葡萄糖。
“老婆。饿。”
叶轻尘听了是从环保袋里拿了些面包。
“医生！”叶轻尘起身给过来的大夫挪开了位置。
大夫是拿了听诊器四处探了遍，又是拿着探照照了路舟的眼喉。
手上四处摸着路舟的身子，“起来。”
“抬手。”
“下床。”
“跳两下。”
“这是几？”
路舟，“......”
叶轻尘看着却是神色慌张，生怕有点什么毛病。
末了，大夫是摸到了路舟的后腰掐了下。
“疼疼疼。”路舟直接飙泪。
“行了，回床上躺着吧。年纪轻轻就肾虚。”大夫一边说，还不忘看了一旁的叶轻尘一眼。
腰疼，两眼窝黑眼圈，不是深夜造人过度是什么。
路舟，“......”
“医生，我这就是熬夜加班。”
大夫，“早餐吃了没。”
“没有。”
大夫，“那没什么。加班可以，日常生活也要节制。待会做个全身检查。担心了，可以去楼下男科看看。”
路舟，“？”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味，男科是几个意思。
等医生走了，他问道，“我晕了多久？”
“得有四十分钟。爸妈也在回来的路上。”
眼看葡萄糖也快滴干净了，路舟问叶轻尘，“这医院是哪的？”
叶轻尘生怕路舟又突然倒了怎么着，一边扶了路舟起来。
“120我怕太慢，就千度了大学城的救护车电话。”
“难怪这一副庸医的味道。走吧，没病都能成转男科科室。”
路舟是觉得没什么事情，让叶轻尘松开了手，一边又是摸了她的头，“以后是病的事，直接往公立医院去。知道吗？我这也没什么事。”
“哦。”叶轻尘点头。
“可你这工作干得，这也不行。”
路舟是连连说好，“好好。没下次。给妈打个电话，让她和爸直接回家。”
等护士过来给路舟拔了针头，路舟便直接拿了单子起身，一边牵着叶轻尘，一边往电梯走。
电梯里，叶轻尘见路舟眉头是皱了一下，她又是有些担心，“真没事？”
路舟看着那单子上的金额，嘴角是实在忍不住抽动了起来。
这还能是什么事，无非是见识了传说中的医院而已。
“没事。”路舟也只得将这当成一次初体验的经历。
可想是这么想，自己内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个事情路舟不曾给任何人透露，可自己心里头是明明白白，劳累猝死。
这突然犯晕也是把路舟自己吓得不轻。
说到底，自己也是觉得仗着身体年轻能经得起折腾，这就是使劲往里头作。
若说业务线的事情，有些临到上线若真出问题了，推迟也是可以。但路舟是真放心不下，这鲨鱼们可不等人，一步晚，步步晚，这也就无形中催使这路舟去赶进度。
这一晕，直接是让他想起了这数月之前自己的经历。
可怕可怕。
“唉。身体要紧呐。看来这没事还是少熬点，还得找时间锻炼锻炼。”路舟想到。
等结完了账，两人就是招了出租车回星汇。
叶轻尘，“要不再检查检查？上公立医院？”
路舟，“好。师傅，换个地方，往省中医院走一趟。”
虽说刚刚在那私人医院的事情像是闹剧，可自己晕过去了这也是真切的事实。
这到底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无论工作还是爱情，没有一样是能让路舟现在就能放下的。
而这生生死死的，也总是人该害怕的事情，即便他是重生者。
“给妈说声，告知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203.机械大脑
下午，科技园梦谷。
不多时，这下午的会刚要开始，方强就接到了叶轻尘的电话，而所说是直把方强吓出了一身冷汗。
梦谷一切的状况他非常清楚，可以说，路舟在精神支柱上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许多方面。
老温自不必说，60天里有58天在机房。
而程旭元那三块屏幕上，其中一块是无数的数据跳跃。
就是压在方强身上的也是诸多事务。王文军可以分管不少东西，但论及技术层面，创梦也好，内部创业也好，在项目送往路舟跟头前，也必然是要经方强的手。
虽说还有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陆铭师兄，但陆铭师兄是基本不管事，只埋头于路舟下达的研究方向。甚至于他都是未曾来过公司内。
可以说，三线齐下，他们领头的分管业务可以，但是让他们坐在路舟的位置上，方强只觉得那样的梦谷只会崩溃。
自己是想往医院赶，去看看大佬。可叶轻尘却是不让，反倒吩咐方强是先做好工作，免得路舟再担忧太多。
等到午休结束再次接到叶轻尘的电话，方强那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至于工作，那就是仍旧正常进行。只是其他人问到时，他也就说路舟是忙别的去了。
这倒依旧是叶轻尘的吩咐。
“这嫂子也是能分得出轻重的人。”
......
此时，方强和王文军正在会议室中。
桌头则是梦谷支付的高管房玉玲，她正在给两人汇报些梦谷支付的工作。
这房玉玲是约莫四十出头的女性，是早前路舟拍板梦谷支付的组建事宜后，由王文军通过一些个人关系挖来的空降人员。
近十五年金融领域的工作经验，历经银行、证券、投行等行业的管理岗位。而若要按王文军来看，那唯一的问题大抵就是未曾涉足互联网领域。
当然，就是按照梦谷此前的人员情况，也着实没有人能够担当这个职位。路舟的意思也是钱和期权给足，剩下就看两头磨合。
房玉玲说道，“方总、王总，流量贷ab都已经悉数发放完毕。而目前，业已支付的款项为1500万左右。这部分是已经通过人工对账，汇入了开发者的账号好。
但接下来，无论是梦谷支付还是梦谷广告，在结算、清算系统上都需要重新进行设计。
尽管这很麻烦，但收益却是长远的。所以，希望二位给予我足够的权限进行相应工作的调整。”
方强和王文军都是点了点头，但同样没有多说，这事他们俩谁都拍不了板。
方强说道，“房总，目前梦谷支付内这部分系统的进度如何？毕竟你也清楚，梦谷广告现在是处于商用阶段，贸然更迭容易引发风险。”
房玉玲点头，她也清楚这事情涉及面太广，眼前的两人都拿不定主意。
“第二个事情，我结合目前梦谷业务情况，为梦谷支付设计的第二套贷款产品。这个产品按照路总的意思，是需要等待支付系统完成后再上线。
话虽如此，但用户筛选、数据分析和部分功能系统却是可以提前进行。”
方强，“请讲。”
房玉玲说道，“香蕉市场内，此前是有方总曾策划上线过一次‘百万现金’活动。同时这部分钱包入口以及简单的商城也仍然是保留在香蕉内。”
“对。但目前这个功能使用率非常低，寻常没有推广活动，用户基本不会使用。”方强补充道。
房玉玲嗯了一声，随后操作笔记本切换出了一张业务流程的简图。
“接下来，我为二位一一讲解一下昨晚路总给梦谷支付规划的蓝图。
首先是支付系统，将已微讯内支付为主，而其余相关周边业务，香蕉、梦谷云、创梦等支付相关业务都将统一采用微讯内支付来结算。
简单来说，一切原有业务的用户若需要在梦谷体系内进行支付，就必须拥有微讯账户。
而第二个则是流量贷后的第二个贷款产品学生贷。
这是我在参考了现有网络贷款形式以及梦谷当前状况所设计的一个新型产品。
它不以现金形式发放贷款，用户需通过梦谷内的商城才能完成相应的购物，而初期商城涉及商品主要为手机和其余3c数码。
所以，结合一二两点，方总为梦谷支付提供一些帮助。
一个是数据源，这点除了梦谷广告之外，还包括微讯数据。另一个则是原有商城的改造。
至于剩下的则是由梦谷支付来进行解决。”
“梦谷广告这点没问题。微讯我需要和程总沟通一下。最终方案则仍然需要路总来拍板。”方强说道。
房玉玲接着说道，“而第三个则是路总在我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个可能。梦谷支付将会做存款业务。或者在严格意义上形容，是一个基金的形式。
在这项业务推进之后，原有的流量贷、学生贷将不再限制用户群体，而是全面面向所有微讯用户。
借由存款业务收拢的资金，将按照某个特定比例用来下发贷款。”
王文军听完就怔住了，“银......行？”
太疯狂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居然妄图插手这千年不倒的钱庄生意！
房玉玲微微一笑，“是的，这是某种意义上的银行。当然，现有的情况下它可能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总归是能解决。这样的模式，有可能引发整个银行业的波动。
理解了路总的意思后，我才明白，也许未来的银行业也必须懂互联网才能做的更好。”
王文军听后久久不言，“由用户数据，建立一个模型，自动授信，自动信贷，自动风控......”
房玉玲说道，“按照路总的形容，这银行生意一样是一门流量生意。当然，最后的部分我想需要的时间非常长。
对于我们来说，最实际的还是先将各个环节打通。毕竟流量贷只是一个试水项目，它仍然非常不成熟。”
方强点了点头，这事着实麻烦。
自身梦谷广告和微讯就不提了，单单开发者的数据，这仅仅万余人就已经让梦谷云感受到了压力。
而接下来，当不再局限于开发者或者接下来的学生群体？那它面对的是千万人，甚至是上亿人。
一个无比庞大的系统，甚至称之为“大脑”都不为过！
“不瞒二位，坦白说在流量贷设计完成后，我对梦谷支付的表现非常失望，甚至一度想要提前辞职。但路总昨晚的设想打动了我。
我想我们可以做出一个伟大的产品。”
而方强到底是长期受路舟影响下成长的。他在理解了房玉玲的话后，脑子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数据所属该是谁？而隐私又该如何界定？
204.失去理智的士兵
从公立医院出来，路舟是长长松了口气。自己这纯属过劳，再加上早上没吃早餐血糖低了些。
什么肾虚那就是子虚乌有。
身旁的叶轻尘也显得开心了不少。
眼看时间不到五点，他对叶轻尘说，“你先回家。我再去趟公司。”
叶轻尘又哪里肯，脸上多少是有些生气，“去可以，这都该晚饭了。吃完爱去再去。”
路舟这是拗不过了，只得跟着回了家。
......
饭后，路舟这快到八点才到了公司内。
“路哥！没事吧？”方强见路舟进了公司，直接就迎了过来。
路舟粲然一笑，“没事。休息不大够而已。”
方强听了也放心许多，“那行。公司里的事情是一切正常，你是回去休息的好。”
路舟说道，“我就大概看看，一天不来也不合适。”
“对咯路哥。你给梦谷支付房总那个说法......”
路舟明白方强要问什么，“缓兵之计而已，房姐到底是有能耐的，有些傲气。我只是给她一个方向，给些期待感给她。
当然，这事我就和你说，你就别随便乱讲。”
方强就是一愣，敢情路舟这是在忽悠房玉玲？
可想想他又觉得不对。这房玉玲提的，梦谷支付将要做的事情，这无形中就是将各个板块揉到了一体。这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方强疑惑地问道，“不做？”
路舟拍了方强后脑勺，“傻吧还是。做肯定做。但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梦谷云无法实现技术突破，那就是数据再多也分析不了。而如果微讯无法占领大片市场，那用户数据源头又从哪来？
方向是对的，但需要时间。你是中间的部分，做好彼此之间的对接。”
见方强是有所顿悟，路舟又接着说道，“这头，你先将此前香蕉和开放平台关于钱包和支付的东西交接给你程哥，他清楚怎么做。
之后再给微讯安排一次测试，对象是这次流量贷的开发者。往后的还款以微讯内钱包进行。
另一头，这部分交给你程哥的业务你也需要给房姐对接一下。而房姐你也吩咐她一下，尝试和合作的银行探讨更加便捷的支付方案，这个我和她提过一次。
在沟通之后，我们需要重新设计支付环节的业务流程。直到合作的银行满意为止。”
若说方强此前听房玉玲的说法后只是清楚个方向，那听完路舟这话他就理解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他按照路舟的说法来理解，未来体系内最核心的就是微讯，而钱包也将以微讯内钱包作为梦谷支付的业务主体，一切业务都会在上面展开。
而流量贷这次就相当于将这批贷款的开发者们当作是“实验小白鼠”，既然是贷了款，那债主让换成微讯支付来还款总没问题吧。
至于这最后一点，自然就是当前以网银u盾的网上支付实在是不适合手机来使用，梦谷支付需要和银行探讨一个新的方案。
当然，问题也不是没有。
方强问道，“这最后一点，会不会有困难。”
路舟点头，“这你不需要理会。房姐会去解决，这之后该怎么做，具体还是看利益互换的方式。我们等房姐打通关节，再定方案之后再进行开发。”
随后方强又接着问道，“好的这点我记下。但路哥，关于学生贷我是存有疑惑的。我认为房总将第二个贷款产品的用户群体选在学生上有些不妥当。”
路舟听了后笑了起来，“微讯、香蕉是不是以年轻人为主？”
“是。但完全可以做工薪阶级。”
路舟摇头说道，“你办了信用卡没有？”
见方强点了点头，路舟又说道，“这不正是房姐的用意。她设计这个东西的想法就是做一个小群体的细分市场。
而即便是这个小群体，也足够梦谷支付做了。换个说法就是，目前梦谷支付没钱，放不了大钱。”
方强听了接上路舟的话头，“再加上，以贷款销售手机等商品存在价差，而手机也同样可以为生态体系内的应用提供一些助力。”
随后他托着下巴又是接着说道，“学生的购买能力不强，但接受新事物能力更强，消费理念更朝前。”
路舟微笑着点头，示意方强继续说下去。
方强说道，“围绕着学生贷这个手段来建立电子商务，不提市场大小，但确实能够帮助梦谷支付之后获取第三方支付牌照。
而如果学生贷成功，继而再推陈开来，甚至再疯狂一些，它可以直接推高手机市场出货？”
他看了看路舟，“如果是这样，那最大的问题就是，市面上还没有一款足够便宜的手机能够让梦谷支付做这样一件事情。”
路舟满意地拍了拍方强的肩膀，“挺好。快了。已经有大佬为我们铺好路子了。”
这中间，自然是同他交情颇深的雷布斯。虽在米聊一事上雷布斯已是有些坎坷，但大米手机该是生不出什么意外，路舟如是想。
方强接着问道，“那么，风控的问题......”
路舟则是摇了摇头。
他又怎不知道，这又是一头洪水猛兽。一旦它奔涌而出，会产生各式各样的社会影响。
路舟遵守规则、道德，梦谷支付最后执行下去却未必如此，而其他同行也未必如此。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考虑过多。
就是他下午时都还让普田坑了千把块。骂就是了，功败垂成而已。
“交给房姐。”
方强听到这也就不再多问，至于什么隐私之类的胡思乱想，他也不好再多提。
“行。我这就下去安排，先将你提的事情交接给两方。”
说完后，他就风风火火地下去工作了。
而路舟站在办公室内，见这四周依旧是忙碌不止。纵然是感慨万分，而内心也是热血澎湃，他却是不敢坐到椅子上去。
创业就像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再无回头。它让人兴奋、热血、癫狂。
每一个人都像士兵一样，也许上战场之前，他会考虑功成名就，会考虑金钱利益。
可真正在战场上，那就只有一个意志，杀！
倒不是路舟刻意去将之神圣化。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可恰恰，人生本就没有彩排。路舟任何一个引发时代惊叹的动作，都会让其他大佬察觉，谁说他们不会转身？
就像杀到最后丧失理智的士兵一样，他也只是享受着这样一个过程，在这不流血的战场中浴血。
想到最后，路舟转身走向程旭元，向他交待了些事情后，路舟就直接离开了公司。
205.箭在弦上
周一清早，路舟吃了早餐就往公司赶。
这周末里他是同叶轻尘还有父母一同回了老家。
路勇原是粤东人，这80年代就到了滨海闯荡，而老母亲则是留在了老家。倒不是路舟奶奶不乐意过来住，只是她是土生土长在那，再加上这普通话都说不来，她便是更乐意待在老家。
寻常时候，路勇和王芳是每个月总会回去一趟，至于路舟，那也仅有过春节了才会回去见上一趟。
而真若比较下来，路舟有时也觉得自己是显有些“不孝顺”的。
这自打毕业往后，就是一年到头的，自己回滨海的次数大抵是比不上自己父亲。
至今周末这酒席摆起来倒是简单，一桌满座也不过十数人，多是路勇一些留在老家的旁亲。而饭菜无非就是王芳从市集买了菜肉，同叶轻尘赶了功夫做出来的家常。
路舟是想，这与其说是婚宴，倒不如说就是桌普通的晚饭。当然，这意义上是不大相同，虽然说这宴还是“新娘子”亲自下的厨。
等到了公司，路舟也就不再多想，剩下得等下周末再说了。
坐在办公桌上，他直接打开了一份文档。
流量贷的事情是勉强在上周完成了，而接下来发放贷款出去也是没有大问题。
事情的结果是好的，可过程却算不得太成功。
流量贷一事，涉及梦谷云、梦谷广告和梦谷支付三家公司，虽说覆盖的人群不过数千人，但却是把三个团队弄得焦头烂额，临上线了都是赶了通宵。最后还是通过人工干预来完成最后的成效。
可往后呢？学生贷也好，更广的业务也好，那几乎是不可能再这么糊涂。
而同样，路舟虽是接受了房玉玲这流量贷的提案，可在学生贷这个问题上，自己内心却是多有摇摆。
一来，它容易失控，二来，它总会遭到打击。
这失控除了指梦谷自身的风险之外，也指了那同行的蜂拥而入。
华夏是不缺人，也不缺头脑灵光的人。就是传统的行当，连眼镜店都是能开成一条街，大抵这只有国内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路舟倒也不是觉得这不好，反倒市场是这样才更显活力。可凡事，到底也还是有个度在那。
一旦梦谷支付将这样一项业务放出，路舟几乎可以想象再往后就是各种学生贷款的遍地开花。
给予学生一个额度去买台手机，就是一模一样的iphone4，那它该定五千还是六千？这就全然是平台说了算。算上这手机的销售毛利和利息，这生意真真算得上暴利行当。
若是风控到位，就是林清河这样的放贷老油子看了都得心动。
高利贷、催收、跑路？这历史真算起来，路舟觉得真得有千年往上的历史。
而到了这个年头，那无非是科技，又或者说互联网，将这事情放大了影响，扩大了范围。
今天是路舟做百分之二三十的年息，明天就有人敢将这个比例再扩大。
如果再算贷上还贷、拆东补西，一旦这层层扣紧的一整个链条崩塌时，那吃亏的却总是遵守规则的人。
可他转念再想想，房玉玲这个方案却着实适合现在的梦谷。
为了做梦谷支付，为了那第三方支付牌照，梦谷内是必须要有电子商务。可这事情该怎么切入手？寻常的办法是一点没有了，要说有，那也只能是将重生的时间再往前拨弄几年。
以分期为诱，吸引消费更为新潮的学生前来，这最起码是能将这电商之事撑起点台面来。
想定之后，路舟便直接开始在空白文档中编辑了起来。
......
再转眼，这中午就到了。
程旭元走了过来，路舟是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头。
“怎么？”
程旭元也不多言语，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路舟。
路舟拿起手机一看，是手机扣扣的客户端，“使用微信接收扣扣离线消息”，一旁则附带了下载按钮。
这该来的事情就总得来，谁能是傻子？还能指望小马哥犯糊涂不成。
他尝试点了一旁的按钮，随后又问道，“手扣对微信的引流力度有多大？”
程旭元说道，“目前仅能看到的就是安卓和ios端的手扣挂了这消息。诺基亚端，微信的迭代周期太短，暂时是没有听到相关上线的消息。所以这部分是没有任何推广。
预计覆盖范围应该在三千到五千万之间。”
路舟听了倒没说什么，这数字他也大略有所了解，可这般他也只得感叹：当真是家大业大，一根小拇指都能压死个人。
“可能的话，尽量监测微信的新增。绝对准确不大可能，但至少我们需要清楚对手的状况。
担心是不太必要，就是微信爆发惊人的新增速度，这微讯积累的量就已经摆在这里，企鹅要追也需要一些时间。”
程旭元点头道，“行。这点我能把握，至少在版本迭代上继续领先是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唯一担心的是温哥那边绷不住。”
路舟，“老程，温哥那边出故障的几率相比之前算如何？”
程旭元，“有所降低。但影响仍然是有的。”
路舟接着对程旭元说，“这本来就不存在一步到位的事情。就是微信借助了扣扣帮忙，也一样是从零开始搭建。我们无非是条件差一些。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还是应该对温哥多一些耐心。
另外，香江和新加坡的两组服务器测试情况怎么样了？”
程旭元听了后直接说道，“英文和繁体版本都是ok了。测试也是没有太大问题。”
路舟这就想到了微讯在香江已经是有一定的用户群体，虽是不过十来万，但用来当走向海外的跳板那是再适合不过。
而即便是临时出了问题，那也能快速切回离得近的圳南机房内。
他直接拍板，“香江的可以直接推。若临时出问题了就仍然为用户切回圳南的服务器。等稳定下来后再继续新加坡那头上英文版本。
需要做本土化适配的别怕犯错，大胆尝试。这两块市场基数都比较小，起码出问题后影响面不会太广。
另外，芳芳果园的预算往上抬。尽量稳住新增。
路舟清楚，此时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206.一路向南
午后圳南。
林南潮开车就是往罗湖红岭路开去，林清河则是坐在副驾驶上若有所思。
这网贷一事自那晚林清河问了路舟后，他也是找了不少朋友了解。
可这网贷虽是已经有了两三年时间，但真论起成交量那是小得不行。当真在社会头头放贷的老手，那也大多是不曾接触这东西。
谁知打探到最后还是让林清河这互联网门外汉摸到了点东西。一个老友给他透露，圳南红岭一家公司正在找钱，做的就是网贷，据说他们还在官网上发起了“股权融资”的事。
说来应该是缺钱缺得紧张的公司，林清河想。
这本来一早就是要过来罗湖，可早餐间聊起了这事，林南潮却是提到了自己弄的款子就是从红岭下的。
林清河一想，干脆就是让儿子给他示范了一整个贷款的过程。
于是乎，林南潮这就被赶着一起过来了。林清河觉得就是真聊起来林南潮屁用没有，但好歹也能让他涨涨见识。
林南潮本是不愿意来，可听着老爹一说，去玩这红岭的公司，还得再去一家。这第二家，老爹是准备要谈做个棋牌游戏。
这一听，他兴趣就上来，也就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往后自家也是搞这道道，自己赊几个牌账算个什么事？”林南潮自是这般想。
......
红岭一头，年逾不惑的周仕平正躺在这公司原址的小破房内午休。
房间是显逼仄，可愣生生是摆了四张上下铺。
一会，他就醒了过来，起身坐在床边，似有些心事。
这午间一小会，他就是梦了五年前的场景，这周仕平是想女儿了。
五年前，他炒股亏损，负债近数百万。妻子受不了，女儿还小更是不能跟着这周仕平吃苦，婚一离这一别就是五年过去。
得有五年未见这前妻和女儿了，他想到。
可人生到底是有起有落，五年前他孑然一身，穷得只得再火车站睡过夜。两年前他却是摸到了网贷的门道，在这小破房里开始了新征程。
周仕平自己好歹是个股民，大抵是懂一些金融的行当，但对互联网却是一窍不通。
这公司的网站业务前后是得有七八个员工忙活，可他不懂，员工也不咋懂，结果这一做就是约莫七八个月的周期，一直到去年年初才算正式上线妥当。
这08年往后的一年多时间里，红岭发展得也算是顺风顺水。毕竟小有小做，大有大玩。
可周仕平也明白自己终究是个胆大的。
这红岭眼下放款靠的无非两笔钱，一是自个投入进去的资本，二则是网民投资而来的款子。
可网贷这事本在现在就是新鲜事，周仕平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苦于这投资网民持保守态度。
贷的人或许心够宽，可拿钱进来的就不一样了。
所以，对周仕平来说，钱，那就是大问题。
两个月前，他思索良久，想到了“股权众筹”这事。于是乎，他也就让公司技术员在红岭上挂了个通知。
循声而来的人是不少，可大多是几万几万小打小闹的功夫。
这周仕平自是不会拒绝，就是小钱，多上那么几人凑起来就不一样的。眼下红岭这番“众筹”，到现在算得上红岭未来股东的，粗算下来就是三四十号人。
而他准备再等钱多上一些，这红岭也差不多就该着手股份制改造了。
周仕平穿上外衣，起身就是往公司新址走去，步行到公司，恰好是下午上班时间两点。
“老公。会议室，有老板要问情况。看着像是有些实力的人，坐奔驰600来的。”
周仕平看着他的妻子，从红岭创办后，寻常她是负责财务的才是，甚少管这别的事情。想来应该是这里头的老板提前到了，接待的不好把握，只能是由她来出面。
“怎么讲？”
“听着像是要自己做，是来打探的。”
周仕平听了自是不为意，要从零打造，谈和容易。懂技术、懂金融或许还好，门外汉像他一般前后就倒整了七八个月。
这既然是人老板对这事有兴趣，周仕平也就有把握了，就剩能捞多少钱出来。
“行。我去谈谈。”
等推开门，周仕平热情地说道，“抱歉老板，久等了。”
他一边是热情地握了林清河的手，一边朝林南潮点了点头。
林清河见周仕平的模样，心中是稍踏实些。毕竟他也岁数大了，若是来人太年轻，真聊起来少不得他要理解困难。这周仕平倒看着得有四十往上才对。
“你好。林清河。”
周仕平给林清河递了张名片，“林总好，我是红岭的总经理。您叫我小周就好。”
林清河呵呵一笑，接过名片，“哪里。周总谦虚了。我这听老友提你们公司，这不就来了解些情况。我对网贷，是有些兴趣的。”
周仕平说道，“不知林总是否有金融或是互联网背景？”
林清河也不答这周仕平的问题，“给我说说你们公司的大略产品和流程。”
周仕平倒不显尴尬，笑着说道，“林总，这没问题。目前红岭主要推的是小额短周期的个人贷款。每位贷款用户我们进行审核，当审核通过后就会以【标的】的形式展示在网站上。其余网络上的投资者就可以对这些标进行投资。
一般来说，根据贷款用户资质和是否有质押，贷款的利率在年化20%-30%左右，当然中间也会收取一些平台管理费用。
而投资者普遍的投资收益则在8%-10%之间。”
林清河依旧呵呵一笑，“周总，明眼人不说暗话。不止这么点收益吧。”
虽说这“借钱生钱”的事，听在林清河耳边就已经足够让他动心，但就凭这点他可没觉得这周仕平就这么完事了。
毕竟，就是银行都有坏账，他自己放贷也有让人跑路的时候，就更别提在这虚无缥缈的互联网里头。
周仕平一听林清河这话，还以为林清河是知道一些内情，“除了这个主推之外，我们旗下也正在尝试做些更短周期的产品。周息，是可以到10%往上的，当然，技术实现上有不少麻烦，暂时还没有正式推出。”
林清河摩挲着膝盖，“所以，这就是你要找钱的原因？”
207.数据连连看
下午三点。
微讯香江服正式上线。这快节奏的都市里，钢筋水泥间是无数人仍在上班。
异常的平静。
一张图表上，数据几成平滑的直线，和显示屏的上沿平行。
同一时间，对路舟的声讨在龙虚空间内炸响。诸多言论是口诛笔伐。
“一个不过25岁的年轻人，如何可能在短时间内瞬间拉起这么多业务线。这背后就是没鬼我也不信。
净网一事今年国内是一直有在提，可成效多少大家也都明白。呵呵，这世道是讲究背景的。
尔等傻子喷也没用......”
“呵呵，别的我就不提了。某，小道消息，背后就有这人的影子。不然你想，一个普通人哪里来这么多钱砸出这么多互联网产品......”
“都是煞笔吧。我滨海人，不多说，这人的老爹当年也是滨海一霸，家财横流。就是南县，也有一栋当年他爹曾烂尾的大厦。
名字叫啥？海舟呵呵。滨海路舟，懂了没有。90年代就是数亿的大项目。
不过据说当年这路舟老爹搞失败，项目要烂尾。最后怎么着，政府要求滨海建总强行接盘。
能亏钱？呵呵。一富二代而已。并不觉得他创业能成......”
欺世大盗、背景深厚、富二代......
在某个群体内，路舟身上多了一连串的怪异标签。
而怪异的事又是在半小时后接踵而至。
橙子、盗版、梦谷、校花榜叶轻尘......
诸多事情杂糅在一起，先是成了千度搜索热词，又是成了围脖热搜，再往后则是各种光怪陆离的轶事，大多和小说情节竟是没太大两样。
办公室内的路舟也就随意扫了几眼，这事，他早就习以为常。
至于叶轻尘，路舟此前是睡前同她聊过这事。
她倒轻描淡写，“就是有些说可以去电视剧当个配角，想想拒绝了，也就没别的事情。”
追求者？那海了去了，路舟管这做什么。
小丫头二十年不知该糟心了多少少男。这事，说多无益，他只凭肚子里头的真相说事。
至于这富二代，背景深厚的说法，路舟看了是直摇头晃脑，若真是，他还哪至于创业为钱的事情头疼。
“我要能真是个富二代也好。呵呵。”
就是两马一李，真若说起来也有各种类似的扯皮故事。
“强子。给橙子加推力度。”路舟当没事似得给方强喊了一声。
方强，“？”
......
四点。
程旭元监测的数据呈现到了路舟眼前。
微信经这企鹅一波引流，程旭元给到的预估日新增是达到了三十万，而且数据还有向上的苗头。
这数据，几乎是和受“小说书架”加持的微讯几乎相当。而按照这个增速，不出两个月，企鹅内扣扣安卓ios端用户应该是都能装了微信。
若只是维持这般，路舟倒是没太大担心的。
“橙子和果园对微讯的实际增量影响有多大？”
程旭元说道，“橙子的非常理想，果园一般。数据往后翻。”
路舟看了眼数据，随后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
他吩咐道，“抽三个人给我。尽量是负责微讯内数据维护这块的。之后再暴露个微讯的用户通讯录接口给我。”
程旭元怔了一下，“你这是要跑通讯录数据？之后打算做什么？”
“直接调短信邀请。”路舟沉声说道。
程旭元思考了一番，“这个量，是有些庞大了。梦谷云的短信服务应该撑不住，就是运营商应该也需要做一些限制。”
路舟点头，“不管了。这部分我来想办法。你先把人调集给我。”
程旭元听了，也只能是下去给路舟安排。
路舟所设想，便是跑一个用户通讯录的数据挖掘，将所有用户的关系网按照通讯录关联起来。
微讯现在有一千万用户量。这个量抛在华夏这大池塘里头就是丁点水花。
可在眼下这2010年，打电话仍然是最主流的跨距离交流方式。所以大部分人的通讯录往往是得有几十上百人的电话。这些通讯录里的号码往往也意味着现实世界中用户的个人社交范围。
微讯如果单纯依靠用户来邀请，那效率是极低的。而若是按照芳芳果园一般，那成本则成了一个限制因素。
既然是如此，那路舟这就打算做个虽是麻烦，但成本低廉些的高效方案。
一千万用户，意味着上千万人的通讯录正躺在微讯的数据库中，即便是有重合的地方，但抽离出未注册微讯的部分号码，那少说覆盖范围就能直接上亿。
当然，去挖掘出真实关系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转化的成功率。
“你的好友王芳、路勇正在使用微讯，点击下载链接同他们语音聊天吧......”
显然，若是按照这样去设计，那用户对这邀请短信自然是要更加信服，也更容易点开链接进行下载。
路舟这么想下来，逻辑上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的问题也正是程旭元所提。
微讯内产生好友关系是主动的，由一个用户发起，由另一个用户接受，最后再提现在数据上。
而现在路舟要做的却是要拿着一千万本通讯录，通过比对，去重，再建立关联。这计算量是可想而知的庞大。
并且，若真是上亿的量，这近亿条短信显然是能让运营商炸毛。这不是垃圾推广是什么？
分批又该怎么分，怎么定优先级先推广哪部分？
一切都需要提前想好，再去进行挖掘。
而这些数据的挖掘，也需要额外再从梦谷云拿一些服务器来跑。若是挖掘效率太慢了也没用，若是最终转化率低了也没用。
“像什么，上亿个交叉缠绕的连连看游戏？交给机器点点点。”路舟笑着想到。
到底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此前，路舟还曾想将这样的事情缓一缓，等到微讯数据量多一些再进行。但既然小马哥都已经杀过来了，路舟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寻常的手段，橙子、果园、渠道要做，而非寻常手段，那也只能是提上日程。
听起来稍显恶心，略显流氓。
这数据该算是谁的？
路舟耸肩，天知道。梦谷能用，就对了。
208.狼来了
五点。微讯香江服数据开始波动。
这个不大的城市有着极高的人口密度，而高度资本化也让它拥有数家电信运营商。本岛或者移动运营商基站建设的成本低，而覆盖人口广。
而在华夏本土方圆九百余万平方公里，在3g基站的推进上建设周期自然是无形中拉长。3g的进程是要比香江慢上一些。
在路舟看来，微讯能在内地取得成绩，就没有道理在香江不受欢迎。
事实也确实如此。
伴随着下班高峰的到来，香江的微讯用户平均收发信息量急剧增加。
显然，一组数十台服务器是远远满足不了香江用户的需求，部分用户请求只能转而发向圳南的服务器组。
......
“卧槽。这帅哥是谁？”
“温哥？梦谷云那两百斤的ceo？”
路舟，“......”
路舟看着温旭伟，相比上次见，这脸上的肥肉明显是干瘪了不少，整个脸是显得干练。
若要说毛病，大概就是身上的大t恤不怎合身，显得有些宽大。
“怎么？温哥。”路舟也不多问其他。
温旭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新近一组服务器组非常稳定，数据同步失败率和延时降到了你的要求范围。”
路舟怔怔地看着温旭伟，有些不敢相信。按照他的设想，这阶段至少要再多少几个月。
“数量呢？”
“远超优化后的openstack。所以，我这干脆直接回来，你确定没问题就可以拍板，我立即安排更迭所有服务器。已经在线的微讯等服务，需要做一个迁移方案。”
路舟大喜，“好！”
“老程！强子！来一趟会议室。”
仅半年时间！要知道就算有路舟指路，这梦谷云可是从零开始。
尤其到了最近梦谷各项业务开始井喷，梦谷云的压力可谓不小。
而这突然而来的里程碑，实在是给了路舟太大的惊喜。梦谷云技术上的突破，意味着它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扩张，就是买。
他拍了拍温旭伟，“最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资源的销售可以交给梦谷推广来。”
温旭伟却是摇头，笑道，“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想法，我现在应该是相信你了。还是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完成。”
路舟灿然一笑。这转折来得有些快。他明白，温旭伟是憋了太久。跨过来之后，这温胖似乎又恢复了那个“疯子”的模样。
......
次日。
梦谷云宣布了dae、dcs进入公测阶段。
这一消息，震颤了所有尝试进入云计算领域的创业公司或者大厂。
数月前，有人批判它是“新瓶装旧酒”，有人谈它是未来，但太遥远。而现在，梦谷云不再是披着狼皮的羊。
狼真的来了！云真的来了！
首先涌进来的是梦谷生态内的开发团队。内测阶段，梦谷云的状况被这些开发者看在眼里，稳定，廉价，相比用aws那不是用本土服务商更好？
而这些开发者中，大多拥有梦谷云流量贷b。正所谓不试白不试，这还能赊账长达一个月，这样的便宜可不能白捡。
其次则是一些原本处于观望中的中小开发者，他们大多也是抱着尝试的态度开上一个最小型的dcs进行体验。
而稍大些的公司，更多是持保守态度，并没有太多的热情。
但即便如此，梦谷云开放的计算资源，仍然是在短短数小时间悉数告罄。
整整一千五百万的成交额！其中以流量贷b支付的为一千万，而另外五百万则是现金支付。
路舟看在眼里是喜不自胜，算上其他诸如d+、短信和高防ddos等，梦谷云的月营收直接一日之间翻了四倍，整整两千多万出头。
路舟是想，梦谷云走到现在，算是可以再“骗”一票人进来了。
有钱了，可以部署下更多的机器，卖更多的计算资源，这雪球自是滚了起来。
紧跟着，梦谷推广各地子公司接到了一个紧急通告梦谷云销售推广。
消息的突然直接把一众推广子公司的高层懵逼，怎么玩怎么做，根本没人清楚。
相比香蕉地推，梦谷云的销售不再是对c端消费端，而是面向公司，面向b端商务端。显然这个任务要复杂许多。
当然，对销售人员而言这诱惑也是不小的，一家公司但凡是有计算需要，需要用到服务器，那一年到头怎么都要个几十万。这提成只消几个点，就能顶多少香蕉的装机。
如果说香蕉是积少成多，那谈梦谷云的销售就是要么没有，要么一单吃三年。
梦谷云紧锣密鼓地大开张之时，路舟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两日后，整合了香蕉原有钱包和广告平台支付功能的梦谷支付官网低调上线，产品品牌正式定为“微钱包”。
微钱包的pc网页一经上线，就有闻声而来的用户要试用一番。可刚进了微钱包网站，所有人都感觉被耍了一般。
这玩意只有一个和条形码类似的东西在登录框中显示，并提示微讯扫一扫。再点击登录选项，则是手机号码和验证码输入框。可压根没有注册页面啊，怎么用？
同一时间内，微讯也接着发布了新的版本，新增扫一扫并在个人中心集成了微钱包入口。
有摸清门路的网友是明白了，这得用手机微讯才能使用。可扫进去之后，无非依旧是用网银支付来充值到账户里头。
虽然能够在手机的微钱包看到金额变化，但充进微钱包里头能干嘛？又tm不像支付宝能在淘宝里头用。
这普通用户见没什么看头，那也是纷纷退散。而这样的模样在梦谷生态内却截然相反。
当天深夜，梦谷云、梦谷广告平台、梦谷开发者平台同时迎来了一次升级。
到了第二天，开发者、广告商们发现，这些平台上的支付全都悉数跳转到了微钱包支付页面。
不用微讯的得先注册一个才能登陆微钱包充值，企业账户的得专门注册一个特殊账号。
这头完事了，还是用网银充值到微钱包，再到各平台消费。
他们就想不明白了，本初用网银好好的，怎么突然得用微钱包才能支付？
三官网公告：
为广大开发者和合作商支付安全考虑，梦谷生态内各平台的支付方式将由网银转向微钱包支付。同时取消支付宝充值渠道。
所涉业务包括但不限如下......
......
“跟被喂屎没什么两样......”
可似乎，大部分脱不开梦谷生态的人员们发现，自己是不得不去用这东西。
同一天，梦谷广告接到淘宝的商务通告，他们将取消一切香蕉渠道内商务合作。
209.赌是不可能赌的
昨日。
方强和房玉玲沟通过后，赶忙找到了路舟跟前。
“路哥。将所有平台切到微钱包可以理解。但是支付宝有必要这么早就撤掉吗？”
路舟一阵好笑，“怎么，心疼钱了？”
“何止心疼，这不是将钱往外推，淘宝一系列产品在香蕉和梦谷推广上每个月投的钱可不少。”
路舟转过椅子，“我问你，我们为什么必须做微钱包？”
方强自然明白，“支付的数据必须把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如果没有自己的支付渠道，就无法实现这个说法。”
路舟，“对。咱也不说别的。支付过去，支付宝起码能拿到一个身份信息和订单金额。
若支付宝真想搞梦谷，不说往后卡不卡咱们，就是它拿着数据去跑分析，最后回头来挖走我们的广告商，这都是有可能实现的东西。
你也别忘了，梦谷云现在最大的对手也就是阿里云。眼下就是阿里云脚步稍比我们慢一些，可要不了几年，这少不得也是要和对方抢市场的。
既然这是一个注定的结局，早交恶和晚交恶也就没有区别。”
方强一副“恨铁不成钢”，“大哥。就是要交恶也没必要这么早啊。光梦谷广告就是百万上下，还不提推广的抽水。晚几个月这就是大几百万。”
路舟不心疼钱？那是不可能。
“气势。梦谷先开口和阿里先开口，这故事就是两个模样。这情况下再去谈合作互利、去谈用户体验，那就未免是操心操错了地方。
接下来不光这个领域，微讯内也会进行一些限制。比如应用包的分享，再比如屏蔽掉一些商场链接。”
方强，“......”
路舟接着说道，“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老子说了算。开发者投靠，那是友军，我们不仅给资源，还给粮草。其余的，我就是心再宽，也不可能放进来。”
方强听后也只能作罢，“行吧。”
心疼钱是一回事，可人家淘宝掏钱，那也是能实打实地通过香蕉或者梦谷推广加快步伐。
既然往后少不了摩擦，那尽早切了也不是坏事。
“事情想开一点，一开始我们是没办法，毕竟营收还没上去，香蕉的装机也没那么大。
现在呢，缺钱也不缺那几百万。往后照样是能在自己的生态内找会场子。”
方强听后，也就下去了，可心里头说多有底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微讯就是招惹了企鹅，明又和淘宝断了来往，往后梦谷云少不得还得和阿里云干架。
这自家大佬就喜欢在老虎屁股后头挠痒痒。
挠完就算了，还得再一脚踹出去。
“就差个千度了啊......”
可再一想，橙子内里潘飞文不是规划了未来做个搜索。
得，全招惹完了。
方强摇头晃脑回到自己的座位，“人艰不拆啊。偏偏小彤还请了长假唉，上哪填去。”
路舟自然不知道方强所想，他走到办公室外，拨通了林欣和的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了林欣和爽朗的笑声，“呵呵。你倒是耐不住性子，怎么，又来给梦谷云找钱了？”
路舟也没有意外，若说林欣和作为投资人完全不关注梦谷云那怎么都说不过去。
梦谷云这一趟下来，几乎可说是爆炸一般。
它来源于两个刺激点，一个梦谷生态内开发者越来越多，而内测效果理想，这让开发者足够信任。
其二流量贷b很好的给部分开发者开了个诱导的口子，这消耗殆尽的一千万额度就是佐证。
“林哥见笑了。这梦谷云就是嗷嗷待哺的小家伙，现在出成绩了，我不找钱可说不过去。”
林欣和道，“梦谷云，账上该还有不少钱才对。”
路舟笑道，“现在梦谷云投入在机器上的，每个月不低于一千五百万，a轮的现金是基本全花出去了。微讯的欠款再加上这次的销售订单，这部分是能回笼六千万左右。”
林欣和问，“也就是还能维持四个月？你也该明白，梦谷生态内的近80%是中小开发者，消费服务器、计算资源的能力有限。
就是我要给你找梦谷云b轮的机构，贸贸然就一个月出成绩，其他机构也不可能轻易松口。”
路舟听了当然清楚林欣和的意思，但他自己是不乐意这么拖沓行事。
“林哥，估值放低些可以接受。若是担心营收不稳定，可以签对赌，赌季度赌年度都可以。款项周期也可以按月分批。”
电话里头林欣和是有些意外，“这么激进？”
路舟呵呵说道，“当初我可是说过就怕林哥不敢跟。我是敢赌，就看你安排了。”
林欣和再转念一想，似乎路舟是早早就提醒过他。他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嗯。如果是按照你的条件，理论上是可以谈得更高一些。但具体还要沟通接洽。”
路舟直接道了谢，“那就有劳林哥帮忙物色，至于最终能不能成就看我自己了。当然，这条件里需要增加个ab股之事，我可不想若是对赌失败后让扫地出门。”
林欣和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赌也要买保险，我还以为你这是破釜沉舟直接干到底下去了。行吧，之后联系。”
“行。”
说罢，路舟便是挂断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后，路舟找来了王文军。
接下来，路舟准备加大对创梦计划的投入。
好比陌聊一样，在拿了创梦种子轮后，那就是得在梦谷云上买计算资源，透过香蕉的扶持放大流量，扩大用户群体，最后从梦谷广告上转化赚钱。
融了pre-a的陌聊呢？买更多的梦谷云产品，捞更多的用户，赚更大的钱。
就是往后，只要产品不崩，那在生态内它消费计算资源的能力就越强，梦谷广告能拿到的分成就越高。
这样的生意，不说稳赚，但起码挑选得当了，对梦谷整个生态的促进是裨益甚多。
由创梦这个源头下去，梦谷广告投进去的钱，最后总会在明里暗里促进梦谷云和其他产品的营收。
对赌？路舟直摇头，他怎么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赌是不可能赌的，只能靠忽悠勉强捞点钱来发育。
210.那曾经羡慕的人
周五下午下班后，路舟是早早回了家。
“来了。洗个手吃饭。”叶轻尘对他说道。
路舟脱了鞋，“东西收好了没。”
叶轻尘在他肩上揉了揉，“给你收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路舟一想，倒是没什么需要拿了，由着叶轻尘按了一会。
“谢谢。我洗手。吃完出发！”
“好。去吧。”
说完，路舟便起身洗了手。
出了厨房，叶轻尘给他递了饭碗。
“待会是还要接强哥和小云姐对吧。约在了哪里？”
路舟扒了一口白饭，“一会上他住那。约了八点走。十一点就能到滨海。”
叶轻尘手抹了抹围裙，“哦，那行。你先吃，我把厨房先收拾了。”
路舟直接把她拉住，往大腿上一撂，手上是夹了块肉片往叶轻尘嘴里送，“吃，吃完再说。着啥急。”
叶轻尘捏走路舟另一只不老实的手，起身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行行。活计不干，倒看不惯别人忙前忙后。”
不多时，两人吃完晚饭后，沏了壶茶歇坐了一会。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路舟进房提了行李，叶轻尘则是乖巧地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对他点了点头，“好了。”
“那走着。钥匙拿上，没手。”
关了房门，上了电梯。
“强哥是住的科技园那边的村里吗？”
“嗯，你给他打个电话，给他说十分钟后到。”
路舟话音刚落，电梯就叮地一声停了下来。
又是那缘来的旧员工，他抱着女儿进了电梯。
路舟微笑点头，“晚上好。”
男子是不多言语，小女孩则又是高兴地给路舟打招呼，“叔叔好。”
随后她又看了看叶轻尘，“姐姐好！”
叶轻尘笑着握了她的小手，“你好啊。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路舟，“......”
“我叫丫丫。爸爸，放我下来。”
男子面上倒还是没什么表情，直接将女儿放到了地上。
路舟伸手，“你好，路舟。”
男子是不好再拒绝，“钟元良。”
随后两男人是没什么话头，也就沉默着看身边的人儿。
“爸爸，姐姐好漂亮哦。跟妈妈一样。”
叶轻尘是蹲下了身，摸了摸丫丫的头，“谢谢丫丫夸奖。”
“哼哼，不客气。”
叶轻尘看着她“瑟”的模样，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抬头看着路舟，“好可爱。”
路舟微笑看着她，有种说不上的幸福感。
眨眼电梯就到了负一层，路舟出了电梯门，对钟元良又是点头示意。
“叔叔再见，漂亮姐姐再见！”
两人挥手同钟氏父女道了别。
叶轻尘轻揽在路舟手臂上，柔声说道，“你说，是男孩子好还是女孩子好。”
路舟按了车钥匙，“一样。儿子糙着养，女儿当公主养。”
叶轻尘倒好奇，“怎么都这么讲。”
路舟将行李丢到了车尾箱，“你啊，就典型等不及，恨不得马上知道才好。老爸说的，该咋样就咋样，随缘。”
“瞎说。心里是挺慌，没事了想想，又觉得有点没准备好。”
路舟没经大脑就来了句，“那不生？”
叶轻尘听了直接瞪了他一眼。
“啊嘶啊嘶......别掐......肾疼......”
“哼。”
见叶轻尘是松了手，路舟是嬉皮笑脸地对她说道，“不是，媳妇。咱得商量商量。”
“说！”她那是柳眉一皱，显然是有些生气。
“咱换个地方掐？”
叶轻尘明眸直接往路舟裤裆间看了一眼。
这一眼是硬生生把路舟瞪成了软蛋，得，怀孕的女人最大，他认怂。
路舟赶忙给她开了车门，“别。照旧。”
等路舟上了车，他打着方向盘就驾驶着车开出了星汇。
“轻尘。”
他见叶轻尘是依旧不理不睬，但显然是和以前那种不太一样。
“嗯。”
“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叶轻尘点了点头，手上摸着肚子。
“那天你晚上没回来，我就感觉心里很委屈。”
路舟听了微微有些尴尬，不就是前不久推微钱包时候的事情。
“我知道你忙。可也别老是这样。我心里担心。”
路舟点头道，“好。”
可这承诺的事，他却是说不出口。
叶轻尘似是明白，微叹了口气后，笑着说道，“没事了。我就抱怨几句。”
路舟也换了副模样，傻呵呵笑道，“生气了给你掐。爱掐哪掐哪。”
叶轻尘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哦~~你之前说的那个词，是不是叫垂直握把来着？”
“憋着。”
路舟，“......”
......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方强的住所。这楼算得上要新一些，但也有了些年头。
路舟抬头看了看，这强子到底也算吃得住苦的人，房子依旧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
那时自己还是个单身汉，就是偶尔来也不会待太久，毕竟强子是和梁小云长期住一起。
路舟是不太喜欢来，这狗粮吃多了心情有些难耐，每每出来就只得往村里一扎，微信陌陌打开找一些好看的皮囊过上一晚。
路舟跟叶轻尘一同上了楼，敲门后，是梁小云招呼的他们。
“哦。这两个折叠桌倒是一模一样，就是有些新。当时那婚宴应该是摆那头。”路舟触景生情。
那年方强二十九。
路舟不知道那时的梁小云会不会怨恨自己。方强跟着路舟创业多年，钱没有，连最后失败了还得接着往里贴。
他也不知道，方强是不是如他一般只是持有了一份执念。
两人十年交往中，路舟时常以大哥自居，最后却是抱着愧疚离世。可前尘旧事对方强已毫无意义，他也不可能去谈这天方夜谭。
穿越长夜继续前往未来，便能见到光？现在他看到了光，却也怕方强变成了另一个方强。
可终究人到底是“本性难移”。天性跳脱是一方面，感情上、工作上的负责也没大变化。
方强虽相比前世赚得多了些。可他和梁小云依旧蜗居在曾经的小窝中，一点点经营着暖心的生活，慢慢攒着钱准备买房。
方强也拿了不少股份。可股份的事不过一张未来的支票，方强也在用自己的坚持和韧性在一点点兑现。
重生时间那个岔路口上，他不过是像前世一样，等待着路舟的到来。
“那就厚颜无耻地接着当大哥吧。”路舟笑着想到。
“强子，走了。”他对方强说道。
211.热寂之后
等到路舟开车上了高速，这时间刚好八点。
后座里，方强打量了车内饰，“路哥，刚买的？怎没见你开过？”
路舟拨了转向灯，“上班又不远，也就懒得开。”
梁小云倒嘟囔起了方强来，“我看啊，若不是轻尘怀孕，路哥估计也不会想买。一买就买这么大块头，就图过几月送轻尘方便些。”
“咦呃~鸡皮疙瘩都给我甜出来了。”梁小云又是玩笑道。
路舟听了也是一笑，还别说真让梁小云给猜中个八九成。
车是09的汉兰达，倒是他和叶轻尘商量着买的。不过钱却是她给付了账。
当然事说清了，路舟也没甚好纠结的。唯一“看不过眼”的，大概就车的外色让轻尘选了略显骚气的红色。
作为审美无能的码农，路舟是看不明白这老气的汉兰达配红色是哪里出了美感。只能当是媳妇给自己买了一个大玩具。开去上班就算了。
叶轻尘扭头对梁小云说道，“他啊，就是看不惯我选的颜色。宁愿骑车上班。”
梁小云看着她这有点像受气的模样，咯咯直笑起来，还给出了“馊主意”。
“挺好看的呀。他不开，你自个考驾照去，回头天天去接送他上下班。”
路舟听了是脸上直冒黑线，这回头就得成“富婆”实力包养小白脸，日夜豪车接送上下班。
“我说你就少出歪门心思，你和强子房看好没。要买就趁早的。”
梁小云笑笑，“在看。”
方强嘿嘿直笑，“准备买小云上班那边，离得近好上班。”
“得，别提谁腻歪谁。买了说一声，公司年底也该发奖金了。回头好歹买台车，不成宠着媳妇还自个挤地铁上班不成。”路舟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路上几人是说说笑笑，三个小时后就到了滨海。
等回到了家里，爸妈是还在等着，这安排了方强两人睡书房后，众人洗漱完便是早早歇了。
次日一大早，路舟醒来，时间约是六点出头。
叶轻尘像个孩子一样蜷在他一旁熟睡着。
他蹑手蹑脚地起了身，叶轻尘嘴上一哼哼，他就是停下动作，生怕吵醒了她。
等路舟换好衣服，身后却是传来了她奶声奶气的叫声。
“干嘛去呢？”叶轻尘摩挲着眼睛说道。
路舟笑着走到床边，“吵到你了？我出门晨练一会。”
叶轻尘摇了摇头，也是起了来，“我给你弄个早餐。”
“不用。我冰箱随便找点应付，垫垫就行。”
“那刷牙去，我给你热一热再吃。”说完，她也不管路舟，披了件外套就出了房门。
路舟笑得直摇头，只得听了她的吩咐。
等刷完牙再出来，叶轻尘对他说道，“别太晚了。妈说了还得早点去婚庆公司。七点前回来。”
路舟说道，“好。回去再睡会。”
叶轻尘听后也就摇摇晃晃地回房休息去了。
路舟看了一阵好笑，往常叶轻尘是习惯早起了，这怀孕后倒是要嗜睡不少，没事了就喜欢说累。
他约莫吃了个半饱，又喝了杯温水后就出了门。
这十二月的大早是有些寒意，天也还是黑不溜秋，路舟走在国宝小区外头，也是不见什么行人。
路舟快步走了一会，觉得胃里是稍消化了一些，便开始慢跑起来。
他一路沿镇东边的人民路跑，这路途是要老旧一些的街区，沿途树木多，白天车辆也少，想来空气要新鲜一点。
等穿行过这街头，他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镇上中学。忽而他就是想起了这再朝前十年前的故事。
人生之中，路勇打路舟的次数只手可数，叶轻尘那算最凶一次，而若算记忆深刻则是要算这上中学那会。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大抵每个少年总有幻想着去热血的时期，路舟也不例外。而滨海这南县小城说来也算奇异的地方。
那时的路舟在这镇上中学上学，隔三差五就是要有学生打上些群架。谈论黑道帮派未免有些故弄玄虚，纯属一群愣头青玩意。
可当时那些场景以他往后的经历去看，那也是不必深谈的壮观，但缺了一点就是往往拉关系多而打起来少。
打架的事情由头说起来大多扯淡，要么是学生间篮球场上打出了血光，要么是男男女女之事......
身边不少同学也是有“拜大佬”的，每次若一招呼打架，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学生，而中间倒总会有些奇形怪状的社会人士。
但往往真到关键时刻，两头“大佬”一谈，只要一句“给我鸡杂一点面子”，再扯东扯西关系一来，这架最后就是打不上的。
关于这些人，路舟当时也是知道，这关系扯到最后，顶头老大大多是指的隔壁镇上一“杀猪的”。
后来路舟寻思着见见真家伙，由着同学介绍下，是给“鸡杂”稀里糊涂交了36块红包，这就算入了会。
可那堂口道道还没去，老爹路勇就是知道了这事情。
那天下午放学，路勇是带了建总的工程队直接将那鸡杂打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小命大概就剩半口气。
浑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儒雅的父亲。
打完的后事，路舟顺利地见到了传说中的堂口，倒不神秘，和寻常办公室没甚两样。
而再之后，那就是自己跟着路勇回家后，让他打得“不成人形”，连带跪了一晚。
路舟嘴上浮起一丝微笑，摇了头又接着沿原路奔跑。
那隔壁镇上开屠宰场的大哥后来开始涉足了建筑行业，路舟这就是一阵随想，自个老爹和叶轻尘父亲陈和在这中间该是有些关系的才对。
毕竟打那鸡杂的可不就是建总的工程队，那陈叔当时就是掌事的。而路勇曾经吹嘘过的当年就是七八千收入，出来就是海舟大厦，这大抵不该是个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诸多尘世纠葛缠绕着，也许有太多秘辛路勇未曾提起。而如今，陈叔已死，父亲泯然众人，那大哥路舟也是记得，明年他就会被判入狱20年。
“就当是无意间又发现一桩小事吧。”路舟自言自语道。
也许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特色。
而他再想想，也许这2010里不过是换了模样。那不为人所道的黑暗中，依旧如白银般冰冷而透骨。
212.婚礼
路舟躺在酒店房间里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这早上等他回到家里，众人是已经醒了在吃早餐。
吃完再出发，就是往婚庆公司去试衣化妆。
尺寸之类是叶轻尘早早量了给老妈王芳发过，再加上路舟和她都是寻常的身材，倒是没什么大碍。
若说拖拉，那大抵就是叶轻尘这学设计的眼光总要挑剔些，而路舟看她那胸脯，也觉这是有些为难这些婚纱了。
“好看吗？”叶轻尘有些羞怯地走出来，显然她是没穿过这般暴露。
路舟只见这眼前的人儿脸上有些绯红。她纤手提拎着裙摆，一袭洁白雅致的白纱垂地，腰间的薄纱是要贴身些，展现着曼妙的柳腰，再上看是既饱满而又不显过分，香肩下显两道迷人的锁骨。
路舟是想，这样的叶轻尘当得上温婉可人，而又让他怦然心动。
他走到叶轻尘身前，手上抚着她的柳腰之上，摸了摸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不那么完美，可却真实。
他轻吻叶轻尘的额头，“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咳咳。”
梁小云是穿了套稍显简约的伴娘裙，她摩挲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叶轻尘说，“轻尘，再看看礼服。完了还要弄发型，还要化妆。嗯，所以别再发粮食了。”
她又看了眼方强，“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挖了你对狗眼。别人亲热还一旁看半天热闹。”
路舟看着一阵好笑，这两人也当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叶轻尘靠在路舟怀里也是咯咯直笑，而后又在他耳边说道，“路舟，买挺贵的。要不咱们租就好。”
路舟看着她的明眸，纯净而空灵，话听着像是俗气，却是那么招人怜爱。
路舟摇头，“买下吧。”
梁小云看着是连连啧声，手上拉着方强那傻小子往另一边去。
......
而造型师给两女人弄完事，连带路舟都是要被摆弄一番，发型是得整，而黑眼圈更是得盖上些淡妆。
路舟，“......”
这一整弄完，路舟几人驱车再到酒店时，路勇和王芳正在宴厅里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沟通。
酒店是这小城里唯一一家五星酒店。照父亲的意思，那大抵是手里也有几个钱，那到底是不能摆寒碜了。
宴厅是属中型，共是摆了八桌，按一桌7888的标准，再算上供些烟饮酒水，路舟盘算着父亲这就得先拿了十万出头。大抵就是一寻常白领一年的工资。
这倒是不消路舟犯愁。而路爸路妈一边操持着，自己和叶轻尘则是跟着摄影师找些位置拍些照。
路舟只当这是“速成”的方式，虽说往后总得再补个旅行之类。
可就这在酒店内拍摄，拍到最后路舟也直感惆怅。自己心里说不幸福也许是假话，可就这换着各番姿势和模样，笑着拍上数小时后，脸上的肌肉难免有些僵硬。
反倒是叶轻尘是乐此不疲，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等这头拍完，两人是又到了酒店里路勇订好的房间内。
路舟一看房间还是顶配的套房，不由又是感慨老父亲对这儿媳妇的“厚爱”。
“倒是个体力活。”路舟躺在床上对叶轻尘说道。
叶轻尘坐到了路舟身上，指尖在路舟胸前画圈，随后媚着眼调笑着路舟，“肾虚了？”
路舟一听，得，上次让这千度普田坑出来后，关于“肾虚”这调侃就没完没了了。
而叶轻尘这模样也是直把路舟心里挠得痒痒。可这光能看，下不得手，当真是太为难路舟了。
“叶同志。你再这样，我可当初就地法办了！”
叶轻尘倒不以为意，像是吃准了路舟。她纤细的手指像在弹琴一般，在路舟身上交替轻点，慢慢游移向下。
“试试？有贼心没贼胆。”
路舟，“......”
他只得压下邪火，“你怀孕你有理。行了，别闹。一会喷火了咋整。”
两人是在房间内胡闹了好一会，不多时就是有人敲门。
“进来。”路舟说道。
梁小云探头，“咦呃啧啧~别腻了，路哥你该下去了。轻尘你再等会，化妆师要给你再补些妆”
路舟一听便是跟梁小云下了宴厅。
“阿舟，你站门这，客人来了我这登记一回，你再送客人进厅里。”
“这还登记呢？”
路勇坐在厅前一裹了红布的长桌后，“收了人红包，之后得回些礼。就是再从简，礼节该有。”
路舟看了眼手表，离饭点得还有一个多小时。
越是到了点，这来人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个别的客人路舟是认识，来来去去大多也是路勇的朋友。毕竟路家这几代都是单传，人丁是不怎旺，有来的亲戚多是母亲王芳那边的。
而路舟自己，有还在滨海本地上班的高中同学，路舟是请了些过来。
等路舟迎送了不少客人进厅后，里头方强则是帮忙再引导着入座，王芳再同客人闲聊家常几句，免得让人觉得生分。
离婚宴正式开始前半小时，叶轻尘的表舅叶建国就是带着妻子来了。
路舟看这表舅是人到中年但依旧一副飒爽，国字脸上两道剑眉，虽说是理了个板寸，可也是能看出这叶轻尘家到底是基因优良。
“表舅好！”路舟笑着同叶建国握了手。
谁知叶建国依旧一副黑脸，“好好待轻尘。”
“好好！表舅放心。”
“不然腿给你打断了。”
“？！”
路舟听了是直楞住了，眼看叶建国往里头走了，这表舅妈则是稍圆着给路舟说话。
“你就是路舟吧，倒是俊小伙。你表舅的话别当真，就是玩笑话。”
路舟呵呵笑道，“没事舅妈，理解理解。”
“好好护着她。也不知这十多年地，长什么样了......”
这表舅妈说了是微叹了口气，路舟想想，她叹的大概是指的轻尘她妈叶萍的事，只是这喜庆场合她也就打住了话头。
“待会就下来了。一顶一美人哈哈！”
“行。没事回滨海了到舅妈家作客。”说罢，她就往宴厅进去了。
而路舟却是想，“这舅妈就是在滨海？”
可没容他多想，这厅门就是人来人去的，他只得继续迎送客人。
......
一阵舒缓的音乐声响起，婚礼司仪用略显煽情的声线交待着两个新人的故事。
在一阵掌声后，路舟走到了台中央。当这平凡又淡然的故事叙述到末尾，他看到了对面的叶轻尘。
她披着洁白的头纱，随着叶建国一步步走向路舟。
路舟从叶建国那牵过叶轻尘的手，等他掀开了头纱后，他看到她那满满的笑容，微微发红的鼻子和眼圈。
他的心中忽而就是一软，像是体会到了爱情的另一番模样。
213.来日方长
“来来。感谢各位百忙中抽空参加我们的婚礼。”
路舟微红着脸走向其中一桌敬酒。说不清是酒劲开始上头还是高兴，现在他觉自己的情绪是异乎寻常地高涨。
叶轻尘是换了身礼服，毕竟这十二月天冷，婚纱可是单薄了些。
她拎着盛酒的容器，给路舟的酒杯倒了些酒。
“我干了！你们随意。”
路舟闷头就是喝干，“各位吃好喝好。”
这桌是稍年轻些，路舟自己也不大熟络，就没多说。说完他就打了招呼往下一桌去。
叶轻尘是嘟囔了他一句，“给你换可乐倒呈能，直接就是干杯。”
“那没事。去喊下妈，那桌是她的朋友，让她带着引荐了说。”
不一会，路舟这敬了两圈下来，大多倒是不注意路舟喝的是什么。可到了叶建国这头却是换了个模样。
到底是表舅，还是“代理岳父”的身份，路舟是没法糊弄了。
叶建国也像是有点怨念一般，回回逮着路舟就是几杯白的进肚子。偏生这表舅是喝得面不改色，而路舟那是直接眼冒金星。
这一通喝下去，路舟就有些昏头了，再然后喝的红白，他也分不清叶轻尘给倒的是酒还是饮料。
两小时后，宾客是走走散散，路舟是让叶轻尘搀着上了房间。
宴厅剩下的收尾，只得是父母和方强梁小云摆弄。
路舟躺在套房的床中，看着天花板有些转悠，“轻尘。”
叶轻尘听着他的呓语是直摇头，她也是喝了些酒，但大多是路舟给挡了。
她一边给路舟将皮鞋和袜子脱了下来，嘴上是一边嘟囔，“一身酒气！”
随后，她从浴室拿了热毛巾给路舟搽了搽脸，“白天我折腾你，晚上你折腾我，算扯平咯。”
路舟听着她的话顿时是一阵气血上头，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那我可折腾了。”
“别闹！下来。”
可这酒精作用下路舟是没剩多少理智，这一吻下去没多久，叶轻尘手上也是揽着路舟。两人间气氛甚是浓郁。
要不了一会，叶轻尘的礼服就让路舟扒拉得有些不整齐。
这叶轻尘就不干了，她直接推开了路舟，手上捏着他的脸皮。
“孩子呢。差不多就得了。”
路舟刚还跟发情的狼狗一样，一听这话登时就蔫了，就差呜呜两声显这刹车的凄凉。
他翻身躺到了一旁，叶轻尘却是坐到了他身上，一边给他解开了皮带。
“垂直握把。懂我意思吧。”
“！”
自己似乎解锁了什么东西。
......
第二天早。
迷蒙中起床的路舟感觉裆下一阵火辣辣。
“嘶......”
兴许是昨晚这酒劲在头上，身体是没太强烈的感觉，这一早清醒了就来了后遗症。
他翻身看着身旁熟睡的叶轻尘，“唉。当是练习吧。熟能生巧。”
感叹完，路舟起了身，拉起裤衩仔细琢磨了一会。
他正摇头时，却是注意到叶轻尘也醒了。
路舟，“......”
叶轻尘脸上噌地就红了，拉着被子就掩得严严实实。
“咋了，昨晚酒上头了？”
被窝里传来了蚊丝般的嗯声。
“做完不敢认怎么着。瞧瞧，打出鸡血了都。”路舟调笑了她一番。
“这么严重？！”叶轻尘探头从被窝出来，显得有些愧疚。
可她再看路舟的表情，那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啧。臭男人。讨打。”
路舟哈哈大笑，起身刷牙洗脸。
不多时，叶轻尘穿着路舟的衬衫站了在门口，“好了没有！”
路舟狐疑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拿剃须刀刮胡子，“嗯。好腿。”
叶轻尘跺了跺腿，小表情看着纠结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耐不住快步坐到了马桶上。
她美眸瞪着路舟，柳眉是微微蹙着，修长的手指指着门外。“出去！”
路舟一阵好笑，“老夫老妻了，犯得着嘛。”
刚说完，迎面就是一布拖鞋。
路舟，“......”
得，你怀孕你最大，路舟手上拿了毛巾，出了厕所。
等路舟出了门，这门内才是传来了水声。
“搞不懂搞不懂。”
路舟借着房内梳妆台的镜子刮着剩一半的胡子。
刮得差不多，他从房内冰箱取了瓶矿泉水，配着毛巾算是勉强捣整洁了些。
“叮！”手机响了邮件提示声。
路舟拿毛巾抹脸，左手拿了手机点开邮件。
from林欣和：“初定三家对梦谷云有初步意愿，但部分细节存疑，具体需你来京同对方当面细谈。来京电联。”
路舟见是关于梦谷云融资事宜的情况，稍一看了眼时间。
近期诸事多是安排妥当。
梦谷广告进行子公司拆分，并重新调整创梦的规划。
梦谷支付业务线是基本暂无推进，需要等待房玉玲同银行沟通新的支付合作方案。
微讯数个版本迭代后目前主要的增长推力主要还是香蕉和橙子的推广工作，新功能程旭元也在继续把控。
这看来，就剩下梦谷云的事情最为迫切，亟待解决。
“回家吃个午饭，下午走就差不多了。明早再去京城。”
想定后，路舟直接给林欣和回复了邮件说明。
见叶轻尘从厕所出来了，他说道，“轻尘，我们下午回广南，明天我要再去京城一趟。”
叶轻尘叉腰，一脸“嫌弃”地说道，“哦。去吧。我好安稳睡几天。”
路舟看着笑了笑，拉着她往腿上坐，手上拿了些面包递给她。
“吃点。”
叶轻尘闷着呃了一声，摆了摆手，“嗯嗯。犯恶心。”
而后她转身看着路舟，“有没觉得我胖了？前段时间感觉妈给我吃得有些补。这个星期就一直没什么胃口。”
路舟抚摸着她的肚皮，“胖是没有。这事你得给妈说说。不都说是孕吐什么。吃点，肚里还一张嘴呢。”
叶轻尘听了只得诶了一声，勉强拿了片面包吃了几口。
“你怎么老是要去京城。”
路舟一听就有些愧疚。再早一些还在叶家那老楼时，自己和叶轻尘的时间倒是更多一些。
而到了搬进星汇前后，先是梦谷云a轮，又是微讯上线，紧跟着是创梦数个项目，到前段时间的梦谷支付。尤其这大多处于初期，仍然有太多事情需要路舟的参与。
想想，这家里就像只是个下班歇脚睡觉的地方。
叶轻尘却是没半点怨言，若算有也是怀孕了后最近一两周多愁善感了些。
每天，她给路舟备着午饭晚饭，临进门了拎个包，揉揉肩膀，睡觉前说几句闲话。
生活的节奏如同她的性子一般平淡，可路舟再想想若说是家，那大概有她才算家吧。
路舟抚摸着她的腹间，“这事吧，说来话长。大概要再从认识你那天开始说起......”
214.再见2010
第二天早上。
路舟从广南机场出发，再次前往京城。
刚一落地，他就前往市中心，先后同林欣和介绍的三家风投机构接洽。
但最终相谈的效果甚不理想。要么是在估值上双方拉锯过久，要么在对赌协议上无法达成共识，要么就是对路舟接下来收购合并辉腾的计划存疑。
不欢而散之后，路舟同林欣和长聊彻夜。最后，他听从林欣和建议，决定寻求风投顾问fa的帮助。
次日，经由林欣和引荐，路舟前往京城华兴资本与包不凡会面。
此君何许人也？
就路舟所知，后来的58赶集、滴滴快的，美团点评这几个华夏互联网并购大案都是和此君的华兴资本相关。
虽说有些前世的事情未必会再发生，但不必多说，林欣和这一介绍之举无疑让路舟减少大量功夫在寻找资本和耗在并购辉腾上。
当天，路舟即和包不凡拍板确定合作，在签订合作协议后，梦谷云公司支付了部分前期费用。
下午路舟离开京城后，华兴内部就成立了专门的顾问小组，展开了尽职调查，修改梦谷云的商业计划，分析梦谷云财务状况等工作。
周五。
路舟接到了包不凡的电话，“晚上好，包先生。”
“晚上好，路先生。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不忙，包先生，请讲。”
“主要给你说明两点，首先是我们针对梦谷云各项状况的分析后制定了初步的融资策略。其次则是针对这个策略我们为梦谷云筛选出了一份潜在投资机构的清单。相关文件我已经发送至你留下的邮箱”
路舟嗯了一声也不打断，接着细心听包不凡的说明。
包不凡接着说道，“不得不说，路先生很重视用户数据的收集，这点让我们在做bp的时候简单了不少。相信你也有所了解，估值的问题需要大量数据支撑，这样才能让投资人更加相信梦谷云这个商业故事。”
路舟听了说了句谢谢。
他又怎会不知道类似“华兴”这样的fa机构在未来的华夏互联网中所扮演的角色。
找钱、融资这件事情几乎贯穿了互联网企业的整个生命周期。而这创投圈相爱相杀的故事里，正是这些“做局者”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斡旋。
再早些同林欣和谈，也许路舟几家公司的数据的确会起到作用。而事情真说起来，不过是梦谷广告将香蕉“一周百万用户”的成绩在网上炒作起来而已。
可以说，dcm投路舟，更多是林欣和凭个人判断路舟创业可成。而dcm所做，远远没有分析到细致入微的程度。
眼下，dcm无法领投梦谷云b轮，经由林欣和介绍的机构也是谈不拢，那自然只能通过华兴这样的做局者来找钱。
“融资策略的问题上，我们对梦谷云b轮的估值在6亿美元左右。当然，路先生你是提了关于对赌的情况。如果是对方机构接受对赌协议的情况，这能够谈出一定的溢价，大概到8亿到10亿左右。所以，我们初步确定的费用比例为5%。”
路舟以10亿美元稍一心算，按照出让10%融资一亿美元，这就是500万美元左右的现金。
得，这是将他当成了傻缺冤大头。虽说这钱最终是成功后从融资所得额中支出，真说起来也算不得“真金白银”，但就是华兴未来名头再大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价怎么着都得套低一些。
若说梦谷云是找不到钱，5%顶满也便是罢了，可这仅仅是路舟不愿接受林欣和所介绍的机构而已。并且梦谷云因为在数据上甚是齐备，实在这华兴也是没花太长时间的功夫。
“4%融资额的佣金，并购辉腾的事情也会交由包先生撮合。”
电话一头，包不凡沉吟了一声。他倒也明白路舟这番的意思，并购之事还能再赚一笔，他也就不多苛求。
“好的。路先生，接受你的提议。明天我带团队前往广南，在签订了具体的顾问协议后，我们将为梦谷云制定接下来的融资计划。”
......
次周。
由华兴牵头将梦谷云的投资概要和商业计划送至数十家机构，最终确认有意愿投资一共八家。
路舟看了一眼名单后，对包不凡说道，“将阿里和企鹅去掉。”
包不凡一阵疑惑，“哦？路先生确定吗？”
他从数叠文档中点出几份，一边对路舟说，“路先生，既然你提了这个要求，我也需要尽责地再提醒你一下。
目前估值最高的offer正是阿里，对方给出了12亿的报价，并且表达了非常强烈地参与后续轮次的意愿。而他们甚至承诺接下来梦谷云的c轮，他们会牵头软银为梦谷云融资。”
路舟听了心里就是一个“啊呸。”
包不凡这个“甚至”再接下去可不就是，阿里往后还要d轮接着投梦谷云的意思。可到底阿里软银可算渊源不浅，若是两家中间一个勾结。呵呵，得，这梦谷云还姓不姓路都难说。
见路舟依旧不动声色，包不凡接着说道，“企鹅给出了一定的溢价，高达11亿。这部分企鹅愿意以部分股票进行支付。但他们却额外要求关于微讯科技a轮融资的优先权。”
路舟依旧面不改色。股票送他还真不要，放企鹅进来玩蛇？
“明白。接着按照我的要求进行。”
而包不凡看着路舟这模样，心想，倒真是能忍得住的年轻人。
接下来一周，路舟就陷入了连番的辗转飞行和会议的疯狂轰炸之中。在与美国指数资本、经纬中国、老虎基金于京城定下框架协议后，路舟的奔波之旅才算是告一段落。
对外，华兴所提炼给美方资本的卖点无非两样，首先是华夏市场决定了美资科技公司难以立足，其二则是目前梦谷云是华夏唯一一家实现商业化的公有云服务商。
路舟离开京城后，也将最终协议的把控交给了华兴推进。
......
2010年12月31日，四方协定最终确定并签署完成。指数资本领投1亿美元，经纬中国3000万美元，老虎基金2000万美元，三方共计1亿5000万美元。
这成为了路舟交给2010的最终答案。
它如同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起初人们远望着以为它还小。
可巨石转瞬就重重拍击在海平面，引发阵阵海啸。没有人来得及反应，所有人只能顺从着被卷入浪潮之中。
错愕、惊叹、癫狂，外界的各种喧嚣和情绪杂糅着，变成了所有人对2010年这最后一天的时代记忆。
215.新贵豪杰
元旦，京城。
包不凡给一位投资人拨打着电话。而事情自然是和钱有关，但这倒算是末了可有可无的环节。
所为之事不过是从梦谷云支付的佣金部分给予投资人一定的返点。
当然，这返点之事，有往公的去，也有往私的去。说到底，也无非是权钱之间。
权是什么？可未必是政府间才能称这个词。
在这次的case中，梦谷云共计是融资1.5亿美元。按照初始约定的佣金比例4%，华兴在这笔交易中赚取了高达600万美元的佣金。
所谓做局，对包不凡来说，自己所做不过是架桥，这收些过路费自然是合情合理。那为了促成交易，同其中一方再达成一个两方私自交易，那也不过是让桥头两边的人能够顺利碰头。
桥左是创业者，桥右是投资者。一头有产品、技术、市场，一头有资本、人脉。
偶有愣头青般的创业者，“凭什么某某项目融这么多？”
也有迷糊些的投资者，“这项目怎么这么贵？”
这种情况下，包不凡的作用就出来了。只要是有一定的初步意愿，这些事情大多是能沟通。
而本质上，这桥的左右所做之事，不过是资源的互换。
稍复杂的情况也有之，好比路舟此前拒绝了企鹅的offer之后，企鹅刘志平甚至是亲自打电话向他提高筹码。
而这中间，企鹅拿出来的资源则是流量渠道。
这话抛出来，瞎子大概都能看出企鹅显然是铁了心要参与梦谷云融资。甚至都拿出了重要的流量渠道来“赌”一把。目的不外后头的微讯。
当然，资本本无情，以他的经历看来，大多被撕开的口子是很难弥合回去。这赌对企鹅而言代价并没想象中那么大。
至于对包不凡来说嘛，这“桥”，本身不也就是一个筹码。
好比，路舟这少1%，投资者那再返1%，两边若是能成，这生意就是从头到尾不过3%的一个case。
而若纠结从5%变3%，那他这华兴生意当真是没法做了。
毕竟现如今的年份也不提多好，刚经了08年金融危机，09年这华兴当真算得分毛没捞到。
在2010年经手神州租车、爱七艺，最后收官还“临时捡漏”搞了个梦谷云，这也让他对2011年多了些期待。
虽说偶有些“勾结”之事，但包不凡自一开始就始终着眼于帮助新兴企业去撬动资本的力量。
开放、协作、资源共享，这是路舟创梦给他带来的启发。也许这些“资源”往后的目的会从本初“价值发现”逐渐向“价值创造”去进行转变。
资本不再单纯以“钱”这个象形意义去示人，而是更多参与到整个产业的变革和整合之中。
“不知这马总该是受谁的启发。”包不凡摇头晃脑的想到。
随后，他也不再多想，这年轻人可是给他来了这么个机会。
包不凡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手里翻阅着梦谷云的资料。梦谷云b轮虽是初步完成了，但按照路舟接下来的安排，华兴仍然需要参与到梦谷云并购辉腾一案中。
他持续地翻阅报表，按照梦谷云b轮融资议定，梦谷云将原有a轮设计的股本结构进行了1转10，共计发行10亿股。
其中路舟持有4.5亿股，宋文辉1.35亿，而方强、温旭伟、辉腾各持9000万左右。a轮领投方dcm仅5330万股。
接下来的b轮新增资本中，四方议定后单股定价0.85美元。
如领投方指数资本将向梦谷云注入约1亿美元，而梦谷云将向指数资本发行1亿1764万股新股。其余两家也按同样价格配以新股。
b轮已经尘埃落定，包不凡也不再细究，他所需关注的是a轮之中辉腾的参与到底会给接下来的并购产生什么影响。
照包不凡粗浅地看去，路舟在a轮前引入宋文辉的操作简直是亏到了姥姥家。
这笔操作中，路舟获得了20%辉腾的股份，而宋文辉则是15%梦谷云股份。按照10年9月梦谷云所进行的a轮融资，宋文辉个人所持梦谷云股份估值就已经达到了2025万美元。
若照这么一算，包不凡这几乎就认为，以路舟当时来考虑，这辉腾20%的股份是得和这个价值对等，辉腾估值就得是1亿美元上下。
可这是a轮的情况，要知道就在昨日，梦谷云新增单股定价是0.85美元一股，宋文辉此时持有的股份估值高达1亿1千万！
辉腾的估值能有什么变化吗？在包不凡看来，这不见得。所以粗浅一看，路舟这个交叉持股的操作仅三个月，自身就“巨亏”近一亿美元。而得利的，自然就是宋文辉。
路舟能是傻子？至少这近一个月的接触下，包不凡是觉得路舟堪当“新贵豪杰”一词。
自然这般推定下，这交易中间就必然还有些附带因素，而这个点在路舟看来价值是远超一亿美元。
随后，包不凡又是翻开了自梦谷云a轮融资后的一些状况。
这一看，他心中是道，果然。
这自a轮后，梦谷云陆续接收了一批来自辉腾的服务器设备，而这笔进账是以辉腾a轮注资的一部分来记账。
包不凡双脚从办公桌上收了下来，重新核对了一次。
等确认完后，他自言自语道，“所以，这批设备首先是现成的而这个是作为梦谷云a轮注资，路舟所给出的条件则是交叉持股。”
“三个月后快速进行b轮。嗯......看来这是个心急的雇主。”
包不凡脸上浮现笑意，双手摸着他那明亮的光头。
他算看明白了。路舟换取的资源，是推动梦谷云b轮快速进行的推力，如果拿不下辉腾那批机器，他仍然会加大筹码，为的节省时间成本。而目的就只能是，加快兼并辉腾的步伐，打通上下游，快速扩张市场。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就剩怎么收，怎么重组了。”
可刚这么一想，包不凡猛就拍了脑门，一下就想到了路舟那亏到姥姥家的交叉持股。路舟现在是辉腾董事！
而关键点还在于什么？持股辉腾的大股东宋文辉可是看到了梦谷云之快。就是这时候宋文辉真“投诚”，于情于理，包不凡实在想不出半点能生出阻力的地方。
灵光一现之下，包不凡又是翻出了梦谷云管理层的履历资料，而再照着这一比对，他是不得不感慨起来，“这怕不能也是计划好的吧。看来这单是没什么钱赚咯。”
摇头晃脑之后，他就准备给路舟拨打电话。快车谁不想上车？让点利又如何？
而让包不凡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竟是对未来的华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16.给他一个亿
星汇园家中，路舟挂断了包不凡的电话后，笑着摇头。这包不凡打电话来却是将辉腾这个案子的佣金给相应调整了些，想来是有交好的意味。
在路舟看来，兼并辉腾的事情说着简单，可到底让他来操作也根本摸不着头脑。
好比辉腾此前可是参与过梦谷云中间的融资，辉腾持有的那些股份按照现在梦谷云估值去算那都快能抵当一个辉腾的身位。
这中间少不得还要和其他辉腾股东撕逼扯皮，所以这收购要约之事该如何筹谋，价格如何定，最后如何整合清算，这头尾还是得由华兴来牵头两边慢慢商谈。
这头兼并之事交由包不凡去定框架，而另一头路舟也是不打算停下来。
现在梦谷云账面上还有此前余留的数千万人民币，而接下来马上b轮1亿5千万美元就能分批到账。
粗算就是十亿人民币，预留数亿操作辉腾的兼并，那也仍然有不少钱可以接着烧进去。稍一想定，梦谷云2011年第一个月的预算应该是能翻倍地加上去。
当然，若说路舟不怕资本方跳票，那是假话。
毕竟人指数资本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这基金道道里头可也是又一层投资者，所以真正全数到账那起码得是两三个月的功夫。
每个月给上那么一批给梦谷云，确认了路舟没有乱来，再给上一批。前后的打款期限也大多是遵照融资协议约定行事。
不过，这种资方跳票终究少数。而按这华兴的中介协议，这路舟给包不凡的佣金也是按资方到账的时间来给，若真要说起来，“催钱”之事大概得是包不凡头疼才对。
他重新坐回书房的椅子上，转悠着椅子。
这元旦后，宋文辉是肯定要见一趟。而涉及梦谷云这月预算，路舟终是觉得直接下狠手，断了辉腾的订单。
此前梦谷云架设机器，大头一直是交由辉腾来完成，但辉腾也常有处理不干净的时候，毕竟梦谷云月度预算始终维持高速的增长。
对于这些处理不完的需求，梦谷云自然是只能在寻觅服务商来解决。
由着宋文辉进梦谷云，这是“利诱”，而这断粮之事，大概就算得上“威逼”了。少不得辉腾的一些中小股东背地里就是戳路舟的脊梁。
能不能最终坐下来好好谈，宋文辉是关键。
若是能谈拢，将辉腾小股东清理出场再兼并，这自然是皆大欢喜。能再招安“老宋”就算再捡一手。
而若是一拍两散，那路舟就是费再大劲头也得想方设法把老宋给撵出去。利益互换，可从来没有只一家赚就完事。上车还想逃票，那真是想太多。
停下转椅，路舟站起身来打量着书房内叶轻尘的画作。
眼下媳妇是大多数时候在家，大多数时间是看看书，偶尔心情灵感来了画上一两副画作。
最上头的一副，路舟寻思着该是自己的背影。只是画尚未作完，他也不清楚这场景是什么时候的事。
浮想联翩过后，路舟托着下巴。
“这想得再好，规划得再好。就怕老温一个扛不住，直接给我来个一拍两散。”
想想路舟也明白这梦谷云推进中间的苦楚，寻常人是不大可能扛到这个地步。
梦谷云中间隔三差五就是有离职的工程师，人事动荡可谓不小。而由丁忠诚介绍的管事副总说不上多大能耐，但比王文军是要差不止一截。毕竟这事也是一分钱一分“货”。
宋文辉能进局最好，而若不能，这副总也早晚得换个再好合适些的。
给温旭伟稳住了后方，这对他自身的“下药”，路舟也觉该是少不得的。
他这脑子也就翻腾着各种想法，想着怎么套牢这匹马儿。寻思到最后，他算是定下了思路。
“嗯。那就让老温欠梦谷云一个亿好了。”
路舟摩挲着下巴，腹黑无比地自言自语道。
“嘿~”
路舟刚想完，身后就是一阵柔软的触感，再一看是叶轻尘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什么一个亿的。神神叨叨的。”叶轻尘眯着眼对他说道。
随后她又指了桌上的果盘，“小番茄。吃点，早上买的。”
路舟坐到了椅子上，拉了她坐腿上，“啊......”
叶轻尘啐了一句，“穷瑟。”
说完，她手上是摘了叶梗给路舟喂了一颗，“成天就是几亿上下。不见买点什么孝敬爸妈。”
路舟嘿嘿一笑，“那不媳妇懂事会孝敬嘛。再说，那公司的钱。我家底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围脖的钱刚给老爸打了些，省得他婚宴掏那么多，回头没钱做生意。”
“哦。那还差不多。我看爸上次广南看的商铺是想买的，之前还听妈说的。”
说完，她又是给路舟赏了一颗。
路舟撩拨着她的长发，“由着他呗，要妈说差钱了你给弄一点。手上有吧。”
叶轻尘歪头一想，“还有七八十万。刘姐昨天还打了两万的房租过来。”
“得，比你老公还有钱。这小日子没完了。”
叶轻尘微微横了他一眼，“唬谁呢。昨天还看到你公司融了十个亿，新闻闹腾得以为我没看呢？”
路舟听了感觉鼻子都要长了几寸，“嗨呀，小打小闹。咋样，你老公厉害不。”
叶轻尘没好气地媚了路舟一眼，“还是穷瑟。你最厉害行吧。”
她手上拿了个小番茄往自己嘴里送，“下午呢，要忙吧还是按你昨天说的出门转转？”
路舟手上抚摸着叶轻尘的小肚子，随后又是厚颜无耻地接着往上揉捏。
“午睡闹腾一会？完事再去海心沙？”
这再朝前，叶轻尘是曾弄过国庆广州塔开发的情侣套票，可好长一段时间路舟也没听叶轻尘提起。想想应该是初时开放的游客人数少，票是没买上。
于是这昨天他就给叶轻尘提了出门游一趟的事。这趁着元旦自己还稍清闲，带着媳妇出门转转也应该，塔不塔倒不必要。
叶轻尘听后呵了声，啥叫午睡闹腾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