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呼格吉日勒探亲回来之后，人好像变了一样。
以前的他非常的懒散，只要跟活下去没关系的事情，他都懒得做。
或许就是这样，才让他在伤亡率惊人的蒙古营当中活到如今。
从蒙古回来之后，他变得更加积极，更加在乎自己的军官身份。
整天忙忙活活的，不是训练新兵就是领着人保养兵器。隔三差五的还把那些新兵们拉出去练练，弄得新入伍的那些新兵生不如死。
“当了营长了，人也变得勤快了。昨天又把人拉出去拉练了？”巴图给呼格吉日勒到了一缸子酒。
现在的巴图，肩膀上两杠三星，上校的军衔非常显眼。
“以前就觉得自己牛逼，却不知道穿上这身军装，真的太他妈牛逼了。
家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一个小小的上尉军官，在辽军里面连个屁都算不上。
可格日图大汗听说了我的事情，亲自带着人来了。
不但处决了欺负的家的大管事，连带头人也遭受了惩罚。
还把头人的三个儿子，全都送到了军中。
听说现在在西安的整补中心训练，过不了多久就会到咱们这来报道。
嘿嘿！若是他再敢难为我的家人，我会让他们生死两难。”呼格吉日勒喝了一大口老龙口，脸上立刻爬上了一抹红润。
蒙古人从军，那就只有一个去处。以前的蒙古营，现在的蒙古团。
蒙古团有三个营，也就是说，头人家的少爷有三成几率以上会成为呼格吉日勒的手下。
如果呼格吉日勒特地打招呼的话，那就有十成的几率成为他的手下。
“你呀！
虽然就是个上尉，但也不能说连个屁都不算。至少，屁还是能算一个的。
你的少校任命，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咱蒙古营成了蒙古团，看着只是编制增加了，可今后打仗要面对的任务也会重很多。
不过，咱们一个当了团长一个当了营长，估计能够活到战后的几率更大了。”
巴图也喝了一口酒！
他手下人现在很多，可嫡系却少的可怜。这要归功于蒙古营巨大的伤亡！
哈尔科夫战斗之后，全营甚至只剩下十六个人。
十六个人里面，有十一个缺胳膊少腿，再也不用上战场了。剩下的人看着全乎，可残酷的战斗严重摧残了他们的心灵。
有两个脆弱一丁点儿的，干脆直接疯了，现在还在莫斯科的医院里面。
可以说，全乎回来的只有仨。师部要授嘉奖，也就只有这仨人去。
不幸的是，路上车祸还撞死了一个。
最后，蒙古营剩下的只有他们俩人。
现在的蒙古营几乎是重塑的，以前的伤兵归队之后，纷纷成为军官。
在蒙古营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只要熬到战斗结束，就能成军官。
因为是伤兵营里面出来的，缺手指，瞎一只眼睛少个耳朵之类的家伙比比皆是。
甚至有个家伙，脸被烈火烧成了蜡人模样。整张脸呈现极不自然的潮红色，看着极其恐怖。
战场上死过一回的人，自然不会怕了别人的异样眼神儿，这货就这么整天在军营里面晃悠。
据说他眼睑烧坏了，晚上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
“咋！还要打仗？联军不是都投降了么？”呼格吉日勒一愣，放下茶缸看着巴图。
“不打仗，扩编干什么？你以为，大帅吃饱了撑的？
你看看这基辅四周，部队不断的集结。现在我知道有番号的部队，就有四个师。
都是暂字头的！
有在这俄罗斯打了两年的，也有从后方调来的新部队。
我听说，北边的明斯克部队更多。
骑一师和远征军第一军虽然都在休整，可也在逐渐的收拢部队恢复训练。
各部队回家探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名额卡的很严。
基辅还好点儿，北边有些地方已经是半戒严状态。
我估摸着，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巴图抽了一口烟，大大的吐出一口烟雾。
“打谁啊！投降的投降，解体的解体。咱们打谁啊！”呼格吉日勒愣了一下说道。
“联军头投降了？不会吧，有一个国家不但没投降，还吞并了法兰西和英格兰，还有半个波兰，一大块奥地利，现在可是欧洲第一大国。”
巴图悠悠的说道。
“你是说……德意志？
那帮人比较扎手，论起战力来，可能比法国人还难搞一些。
真的要和他们打？”
“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打了。”巴图无奈的说道，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打了。
已经打了三年，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成了上校团长。
这可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爬上来的，汉人说一将成名万骨枯。
可自己还没成将军呢，蒙古营伤亡的人没一万也有了八千。
大明给了他很多荣誉，但巴图心里却清楚，这是大明给蒙古人看的。
让蒙古人在战场上继续给大明卖命而已！
只要打起仗来，蒙古营总是被派去最危险的任务。总要擎受敌军凶狠部队的打击！
下一场战争当中，蒙古人的境况不会有任何改变。
“已经开始打了？”
“许多的波兰战俘，已经被重新训练。他们被编成了游击队，跑到德国人的地盘上没事骚扰一下德国人。”
“几个人跑到德国人那边捣乱？那跟送死有啥区别？”呼格吉日勒瞪大了眼睛。
几个人跑到德国人的地盘上，面对德国人的围剿，活下来的机会非常渺茫。
只有几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携带重武器的。即便是遇到迫击炮攻击，也绝对活不下来。
“就是打打冷枪，在路边放点炸弹之类的打法。很让人头疼，却很难抓住人的那种。
听说伤亡挺大的，但是战果也很不错。前些天，还用炸弹干掉了德国人的一个将军。
现在，德国人那边正疯狂的扫荡他们。有不少，都跑回咱们这边了。”
“操！真碰上这么大法的人，其实也挺脑袋疼的。别的不说，他们偷偷摸摸趁着晚上埋几颗地雷。
第二天就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踩上！挺难搞的！”
呼格吉日勒无奈的摇摇头，大明不会在乎波兰人的死活。这种打法，德国人真的很难搞。
最重要的就是，派过去的是波兰人。他们会得到本地波兰人的掩护！
“现在该我们头疼了，德国人也同样弄了一些波兰人过来。他们在一个叫做沃伦的地方，整天找俄罗斯人的麻烦。
俄国人受不了了，就向我们求援。
上面压到了我们师，师里面就压到了咱们团。”巴图无奈的吐出一口烟，好任务从来不会轮到蒙古营。
“沃伦？那啥地方？”呼格吉日勒愣了一下，他根本搞不清楚沃伦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
“波兰和乌克兰交界的地方，听说那地方乱的很。
俄罗斯人已经快顶不住了，乌克兰人、波兰人、希伯来人在那里杀成了一锅粥。
我们再一去，呵呵！热闹喽！”巴图抽了一大口烟，很是感慨的说道。
“上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要咱们执行什么任务。就消灭德国人派过来的游击队？”
“那倒没有说，就是说把地面稳定住了。当然，游击队也得剿灭才行。
还说，可以利用乌克兰人、波兰人和希伯来人之间的矛盾。
我他娘的知道咋利用！”巴图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打仗他是一把好手，这绝无问题。
可执行这样的任务，他的脑袋就有些不够用了。
“这就麻烦了，咱蒙古汉子打仗行。玩心眼儿，这恐怕就要差远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发愁。这团里也就你能算是老兵，剩下那俩营长，去年还是排长。
比你还憨！奶奶的，这仗到底怎么打。”
“巴图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呼格吉日勒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有办法还不快说？没几天就要出发了，我这边急着呢。”
“咱们斗心眼儿不成，可以找人啊。老猴子回来了，昨天我见着了。只是他的假期还有两天，正满基辅找乐子呢。
您跟上面说说，把他要过来。给咱蒙古营当参谋长，一下子变成了中校参谋长，他还能不愿意？”呼格吉日勒挤了挤眼睛。
蒙古营在暂九师编制下面，和老猴子的团在一个师。
理论上说，呼格吉日勒的主意，只要师里面同意就成。
蒙古团这地方本来就缺编，尤其是参谋长这个位置，更是没人能干得了。
汉人军官是不愿意来这里干，因为他们知道，蒙古团注定是个临时单位，比暂九师还要临时。
来这里干参谋长，手下全是不可能被提拔的蒙古人。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提拔，也很难说。
这就是仕途黑洞！
蒙古人倒有的是人愿意干，可干参谋长的人还真得有两把刷子。可不是随便抓个人就能干得来的！
放眼蒙古团，连个军校毕业的人都没有。绝大多数人，都是在西安整补中心训练了仨月。
甚至有些连排级军官，连仗还没打过。没办法，他们来到俄罗斯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部队扩编，于是老一点的兵纷纷成了班排长，甚至有些有门路的家伙变成了连长。
现在蒙古团的作战素质，已经蜕化得跟新编部队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汉族军官不愿意来蒙古团。蒙古团的军官，只能在内部矬子里面拔大个。
要说蒙古团里面有资格有能力干的，或许只有呼格吉日勒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
只是，若是这样的人当了参谋长……，蒙古团的战术水平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蒙古团的参谋长职位一直都闲着。现在呼格吉日勒提出来，巴图立刻眼睛放光。
这主意太好了！
论能力，论才干老猴子绝对合适。
虽然他只是一个上尉军官，但资历绝对够了。听说前年上头就要提他当营长，是这老小子自己不干。
那时候，巴图刚当上小连长。
那还是因为，他们连长不幸被迫击炮给炸死了。
让老猴子来当这个参谋长，不说是大材小用，也绝对是屈才。
只是……，老猴子能答应么？
“我倒是没啥，他要是愿意来，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人家能愿意来咱这？
我可是听说，给他提营长他都不愿意干。这货，就是喜欢待在他那一亩三分地当连长。”
“不愿意当官儿？这怎么可能？
他那个时候不愿意被提拔，一定是大有深意。他和少帅是个什么关系，咱可都是亲眼看见的。
如果真说动了他，把他弄过来，今后咱们这蒙古团也算是有了靠山。”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千金难买人家愿意。这事情，能不能成还真两说。
咱这个团是个啥底子，别人不知道，他一定能知道。
普通的汉人军官，没有愿意来的。如果有一天战争真的结束了，咱们团一定是被裁撤的命。
看不到前途，谁愿意来这里当差。”
巴图无奈的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
“能成不能成，咱也得试了才知道。您先待在团里，我先去透透口风。
如果他漏了口风，那您再出马。这样即便是不成，也不损您团长大人的颜面不是。”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汉人那一套了。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蒙古团几千号弟兄的性命。
我可不想，去打一个月两个月的，回来又给补充好几千新兵。
以前几百人几百人的补，已经心疼死我了。
若是一补好几千人……”
巴图颇为无奈，他这个团长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谁让老蒙古营的人就剩下俩。
呼格吉日勒不合适，那就只能是他了。
“那我这就去，晚上请他喝顿大酒。奶奶的，今天拼了喝吐血，也得把他拿下。
只是……！”呼格吉日勒忽然间，对着巴图使劲儿的眨眼睛。
“你跟汉人学坏了，说话总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像蒙古人。有话说，有屁赶紧放。”巴图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团长大人，基辅城里喝花酒可不便宜。我这……没钱啊！”
“靠！”
第三四六章
“这是草原带回来的牛肉干，狼多肉少，刚回来就被抢的差不多了。
这些，是专门给你留的。尝尝！”呼格吉日勒将一个布口袋放在桌子上。
基辅最有消费能力的人自然是那些明军士兵，有需求就有供给，这是颠扑不破的市场经济原理。
由于明军士兵，尤其是在俄罗斯的明军士兵，大多是辽东、山东还有京畿河北人。
于是，雨后春笋般涌出的服务业场所，都起了十分有地域特色的名字。
例如：大东北菜馆、山东面馆、东北大饺子、德州扒鸡、京师烤鸭、天津卫大铜火锅……！
当然，标新立异的例如金刚山烧烤。
地道的朝鲜风味儿，连服务人员都是从高丽招募的，清一色的美少女。
穿着朝鲜人传统服装，时不时还在偌大的大堂里面跳一段阿里郎。
烧烤这东西其实没啥，就是一个炉子，上面弄一张金刚网。用油拌好的生牛肉，直接切成片端上来。
牛肉在金刚网上烤熟，蘸着调料就开吃。
而调料，根据偏好不同，有干的有稀的，你喜欢哪一款，完全依据自己的口味儿。
讲究一点儿的，还会弄些小生菜包起来吃。
反正吃这东西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尝个新鲜。能让大兵们流连往返的，就是那些漂漂亮亮的朝鲜少女。
这些朝鲜少女，好多都是从小修习汉语。因为距离辽东很近，好多少女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辽东口音，这让辽军士卒听起来十分亲切。
如今，老猴子的怀里就搂了两个朝鲜美少女。
“多谢兄弟，要说你们蒙古人就是讲究。比我们连里那帮小子强多了！
谢了！谢了！哈哈……！”老猴子接过一袋子牛肉干，用手掂了掂放在了身后。
“草原上可口的风味儿不多，可惜了，这基辅没有正宗的烤全羊，不然一定请你好好的吃一顿。
这牛肉干还算是拿的出手，都是我阿妈亲自晒的。还特地加了汉人那里买来的辣椒，味道又有些变化。
拿着这牛肉干下酒，那是最好不过。”
呼格吉日勒哈哈大笑，随手一挥便有侍女端上来一盘盘牛肉。
“还整这高丽风味儿！
高丽烤肉味道是不错，可又怎比得上这高丽风情。谢了兄弟，请我来这么好的地方。
早就想来，可惜囊中羞涩啊。哈哈！”
老猴子笑着对呼格吉日勒拱了拱手，旁边的丁三也跟着拱了拱手。
丁三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专门帮着丁三认真烤肉。闷葫芦一样的他没有过多说话，只是闷头将烤好的牛肉蘸着酱料塞进嘴里。
本来到了基辅之后，老猴子和丁三准备请巴图和呼格吉日勒搓一顿。
未来丁三想要定居明蒙边境，绝对要跟这些人打好招呼。
蒙古国其实没什么军队，唯一的军队就是一千王帐军。那是格日图大汗的亲军，装备的也仅仅是阿卡步枪和盒子炮这些轻武器。
重武器……，如果迫击炮也算的话，他们也算是有重武器。
大明对蒙古国的武器控制十分严格，普通的头人家里只许有十支枪，如果不查出来多出来一支枪，那后果会十分严总。
轻则罚款褫夺封地，严重的，直接枪毙的也有。
格日图大汗今后想要统治草原，最可能启用的只能是这些打过仗的蒙古营官兵。
巴图和呼格吉日勒，在辽军里面啥都不是。可回到大蒙古国，那可算是将来蒙军的中流砥柱。
和他们搞好关系，将来在边境上弄一块土地当头人，那还不是妥妥当当的？
本想着休息两天，再和他们两个唠关系。却没有想到，呼格吉日勒却先请老猴子吃饭。
若是在以往，丁三是绝对不会来的。可今天，丁三破例的参与进来。
不过，能够坐在一起喝酒已经是极限。让他像老猴子那样精通人情世故，那还真难为了丁三。
“说真的，我们哥们儿最近在中东赚了点小钱。还准备找你和巴图喝上一杯。
可人家巴图现在高升了，营长变团长，咱兄弟这身份，怕是有些高攀不上喽。”
老猴子端着酒杯和呼格吉日勒碰了一杯！
“我们蒙古人说话不会拐弯，正好有事情要跟老哥商量。”呼格吉日勒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透话。
蒙古汉子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的爽利，让他学着拐弯抹角的说话，也实在是难为他。
“哦，呼格吉日勒兄弟有事情但说无妨。”老猴子眨巴眨巴眼睛，他不明白呼格吉日勒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他脑袋上。
“是这样的！
我们团里面缺一个参谋长，巴图大哥的意思是……，想让你来出任。
怎么样？”呼格吉日勒干脆挑明了说。
“团参谋长，乖乖，那不是中校？”老猴子吃了已经，团参谋长和副团长级别是一样的。
团长是上校，他自然就是中校。
自己一个上尉连长，居然直接被提拔成中校参谋长，这可算是十分的诱惑。
如果是别的部队，这几乎已经算是平步青云了。
可蒙古团……！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支注定要解散的部队。
无论蒙古团战功多么显赫，作战多么勇勐，战果多么的辉煌，他们都逃不掉战斗被裁撤的命运。
没办法，因为蒙古团不是大明军队。
一线的作战部队，鲜有藩属国人。像蒙古团这样，能够冲杀在前线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不过处于羁縻藩属国的原因，大明是绝对不会允许藩属国有一支强悍武装的。
由此，大明的军官都不愿意来蒙古团当军官。
因为不管你立下多么大的战功，解散之后都是一个屁。
老猴子倒没那么多想头，他其实就是不愿意当官儿。
如果想要当官儿的话，以他的战功至少是个副团长。
现在忽然间一个中校的帽子扣脑袋上，这让老猴子有些意外。
“呼格吉日勒兄弟，感谢巴图大哥的厚爱。可……我不是个当官儿的料，再说了，我也舍不得我的这些兄弟。
你知道的，师里面是绝对不会允许蒙古团里面有一个汉人连队的。”
老猴子显得颇为无奈的说道。
老猴子的话让呼格吉日勒的心凉了半截！
的确，部队都是带熟了的。现在忽然间要离开，任谁都不会舍得。
尤其是，还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蒙古营。
“没关系，喝酒！喝酒！”呼格吉日勒端起酒杯，也不管老猴子，自顾自的灌了一杯。
“不过，若是能安置我兄弟。我也愿意去蒙古团里面当参谋长！”看到呼格吉日勒的样子，老猴子颇为为难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别人会担心蒙古团战后被解散，他却丝毫不担心。
原因很简单，老猴子就不喜欢当官。
抽烟、喝酒、嫖女人，这些都是他的最爱。可当官儿……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当官，只是不习惯不喜欢官场上的那种尔虞我诈。
“哦……！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满足。”呼格吉日勒眼睛一亮。
“我当参谋长，他当副参谋长。就这么简单！我们哥俩，秤不离砣！”老猴子指了一下丁三。
呼格吉日勒自然是认得丁三的，不过丁三这家伙酒桌上一般都是沉默不语。呼格吉日勒都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
就是这种说认识还算认识，说熟却绝对不熟的关系。
“成！丁三兄弟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来蒙古团当副参谋长，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丁三兄弟，这副参谋长就是你了。”虽然没有得到巴图的授权，但呼格吉日勒一口应承下来。
他不怕巴图不答应，也不怕师里面不答应。
能有人肯去蒙古团当官，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既然这样，今后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了。干！”老猴子端起酒杯，和呼格吉日勒碰了一杯，还拉了一把身边的丁三。
“哦……干！”丁三也端起了酒杯。
呼格吉日勒达到了目的自然是欣喜，身边的几个蒙古团的蒙古军官，也频频敬酒。
这二位，可是未来蒙古团的正副参谋长。
今后的顶头上司，可得巴结好了。
一时之间，酒酣耳热敬酒不停。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就喝大了。
蒙古汉子们喝多了之后，开始纵情高歌。歌声异常的苍凉，却又有着草原特有的雄浑。
只是可惜，高丽侍女们的歌舞与他们的歌舞融合不到一起。
“你真要去当那个什么参谋长？”丁三凑到老猴子身边，他已经吐了三次了。
胃里面被酒烧的十分难受，恨不得掏出来洗洗。
“当参谋长有什么不好，中校啊！
你也至少能弄个少校当当！呵呵！”老猴子明显喝大了，舌头似乎短了半截。
“你不是说不喜欢当官儿？”丁三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是不喜欢当官儿，可你得当这个官儿。
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后在明蒙边境上弄一座庄园，把你那个黄毛老丈人，黄毛大舅哥小舅子啥的都弄到蒙古去。
还有比来这蒙古营，更好的便利么？
你看看这些人，他们今后都是格日图大汗身边的红人。
你是他们的参谋长，战后蒙古团解体，你跟着去蒙古，你说格日图大汗会不会亏待你？
弄一座庄子不算什么大事情！你呀，就等着打完仗过好日子吧。”老猴子狠狠的拍了丁三一巴掌。
丁三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一场酒从中午喝到下午，喝高了的老猴子和丁三干脆就睡在了金刚山烧烤。
半夜丁三起来喝水的时候，听到老猴子那边传出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看起来，这老小子还没喝多。
第二天，巴图听到呼格吉日勒的报告，兴奋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或许是觉得自己是团长了，不应该这样。于是，他又坐了下去。
不过当他看到呼格吉日勒拿过来的账单之后，再次跳了起来。
蒙古团的效率很高，调令很快打到了师里面。
师里面的效率更高，终于有人愿意去蒙古团了。虽然提拔一个连长，直接当团参谋长有些不合常理。
但却没人说啥，有人肯去蒙古团就不错了。
很快调令就到了老猴子和丁三的手里，一个任蒙古团参谋长，一个是副参谋长。
哥俩离开了连里面，连里面的一个排长成了副连长。师部的一个参谋，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来当了连长。
老猴子其实觉得，自己也应该走了。
只要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底下的兄弟就提拔不上来。
自己一个人不升官，压着下面一大串儿的兄弟，这让他有些不落忍。
离开的时候，又是喝了一场大酒。所以，蒙古团的欢迎会就没有开成。
因为参谋长和副参谋长，在汽车上就睡的不省人事。
到了蒙古团一个星期，后方陆陆续续的给蒙古团补充了兵员和装备。
呼格吉日勒头人的俩儿子，也跟着新兵一起到了，被分在呼格吉日勒身边当勤务兵。
蒙古团，也因为新兵的到来，达到了数量上的齐装满员。
参谋长要抓部队训练的！
老猴子看了这些新兵的训练，还都不错。无论是五公里武装越野，还是射击投弹这种基础科目，新兵们目测还都算是不错。
只是军官们就差点儿意思！
让老猴子震惊的是，在伤亡如此惨重的蒙古团，有两个连长居然没有打过仗。
他们也只是在西安整补中心训练三个月之后送来的，理论上来说，和那些新兵没有任何区别。
老猴子感到有些头疼，这些混蛋的战场上，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命，才能变成合格的连长。
不但这两个连长，其他营连长的军事指挥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扩编的太快了，好多军官根本没来得及培训。
老猴子想要好好训练一下，可作战任务却下达了。
全团要求在三天之内，抵达乌波边境一个叫做沃伦的地方。
一是剿灭当地的波兰游击队，二是帮助当地的俄国人稳定当地的治安。
维持治安这种活都要干，让老猴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娘养的啊，明军根本就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去干这种活儿。
第三四七章
沃伦这地方和乌波边境其他的地方差不多，中间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小镇子。
周边的地幅却很大，零零散散的好几十个村子。可每个村子里面就十几二十户人家，人散的比胡椒面都散。
这跟欧洲其他地方都差不多，人少地方大。
历史上沃伦这个地方就没有个固定的归属，前几年还是波兰属地，没几年就变成乌克兰的了。
乌克兰当了几年家，波兰人又打回来了。
最近的一次，便是上一次欧战之前，波兰击败了俄罗斯之后，再次占领了沃伦地区。
这一次欧战结束，俄罗斯占领了大片的波兰领土，沃伦地区便是其中之一。
上面来的情报非常笼统，只是说沃伦这地方加起来有十万左右的人口。
一个小镇子里面住着几千人，最高大的建筑就是耸立在镇子中间的天主教堂。
明军士兵呈散兵线逼近了沃伦小镇，在距离小镇五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开始扎下营盘。
事前平整好的土地上，站着一队百十来人的俄罗斯士兵。
在那队俄罗斯人旁边，站着老猴子带领的一个连蒙古团士兵。
土地平整的很是马虎，不过也可以理解。两天时间，能平整成这个模样已经不错了。
不远处，几个铲车轧道机仍旧在工作着。
更远的地方，几辆步战车在警戒。
巴图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不由得点了点头。到底是老兵油子选的驻地！
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驻地周围最近的人工建筑就是五六公里之外的沃伦小镇。
最近的林地，也至少在十公里之外。
驻地周围连根小树都被齐根砍断，断茬是一个斜着的尖。砍断的树，就横着放在地上。
一眼望去，附近的射界被扫的干干净净。
只要在营地四角搭好岗楼，就可以很好的监视四周。就算是迫击炮火力，也暴露在视线之内。
除非，波兰游击队有榴弹炮之类的重型武器。不然，没人能够对蒙古团驻地造成威胁。
天上的几艘飞艇缓缓降落下来，被征集来的劳工开始搬运飞艇里面的活动板房。
虽然还没下雪，但天已经很冷了。没有活动板房和炉子，晚上睡觉一定是件遭罪的事情。
现在，巴图对这位新上任的参谋长十分满意。
如果让队伍里面的那些夯货来，还不知道弄成什么样呢。或许为了打柴方便，把驻地设置在树林边上也未可知。
“沃伦城里的治安很差，进入到庄子里面说不定哪就会射出来子弹。
那些俄罗斯人，现在非常悲惨。没有事情的时候，连出门都不敢。
门口的门岗更是危险度极高的位置，现在晚上已经没人敢站岗了。”
老猴子走到巴图身边，指着远处的沃伦镇小声说道。
“这么邪乎？”巴图眨巴眨巴眼睛，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比这还邪乎，就你们来的那条路上。今天早上我带着人起出来三颗地雷！
都是二十公斤以上的大型地雷，只要一枚就能把你们的卡车炸飞到天上去。”老猴子对着巴图他们来时的道路努努嘴。
“我操他妈的，这么狠？”巴图有些诧异，同时也十分的后怕。
刚刚他乘着吉普车开进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万一老猴子没扫清地雷，自己就被炸到天上去了。
“依照我看，这些波兰人不好搞。”老猴子摇了摇头。
“奶奶的，这可怎么整，难道说我们就没办法了？如果不能扫清这些人，咱们就会被他们不断袭击。
今天死几个人，明天再死几个人。这用不了多少天，士气就完蛋了。”巴图深深的知道，自己带着这群兵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新兵。
对战场的生疏的很！
如果被这么打，估计很快士气就会崩溃。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办法！”老猴子对着巴图眨眨眼睛。
那个俄军少校走过来对着巴图敬礼！
舌人在一边翻译着他的话！
“沃伦卫戍区独立营营长图门诺夫斯基，向您报道，听从您的指挥。”
巴图点点头，很随意的回了一个军礼：“暂九师蒙古团团长巴图上校，奉命指挥你们。
现在从镇子里面撤出来吧，在我们边上自己弄点活动板房安身。
就在我们和镇子中间！”巴图指了一个一公里多点的地方。
这个位置卡在沃伦镇和驻地之间，可以起到一个警戒的作用。
听了舌人的翻译，图门诺夫斯基感激的都要哭了。他实在是在沃伦镇里面呆够了！
他手下说是一个独立营，可实际上只有两个连队。
这两个连队，半年来损失了三成的人手。
几乎每个人晚上站岗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说不定黑暗中哪飞来一颗子弹，就会让他们去见上帝。
一整天时间，都在忙乱中度过。
一直忙活到天黑，还是没搭建完那么多活动板房。
倒是在驻地的四角，搭建好了瞭望塔楼。
这些瞭望塔楼，都是钢结构组件。顶端的塔楼是全封闭的，一米五高的防弹钢板，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产品。
防弹钢板由三层一厘米厚的钢板组成，每层钢板中间夹了一层两厘米厚的陶片。
也就是说防弹钢板由三层钢板和两层陶瓷组成，据说测试的时候。二十五毫米的速射炮，在一千米距离上都没能击穿这种装甲。
狙击步枪在五百米距离上，也不过就是挠痒痒，最多的一次，才穿透了两层钢板而已。
钢结构的注脚，完全的纯钢组件。
哨塔上面一般装备一挺MG-42或者是MG-34机枪，有些地方还会搭配一支狙击步枪。
最秒的就是，哨塔里面居然有一个炉子。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里，只要安装上防弹玻璃，就能够保证哨塔里面温暖如春。
这样重的一个哨塔，一个就重达十吨。
也只有大明这样的恐怖运力，才能有底气造出这样的东西出来。
四个哨塔，也就是大型货运飞艇一次的运输量而已。
一般大明军队这种团级规模的军事行动，至少会调动十艘以上的大型飞艇，还有十艘左右的中型飞艇进行保障。
至于那些小型飞艇，早就属于被淘汰的范畴。
不是被用于国内的支线航运，就是被卖给了西班牙、意大利、奥地利这种关系不错的国家。
当然，明军也不会忘记老朋友俄罗斯人。
给俄罗斯的轻型飞艇，通常都挑选状况最好的，半卖半送的给了俄罗斯。
所以，现在俄罗斯军队里面也装备了大量飞艇。
虽然小型飞艇的载重只有五吨，但对俄罗斯军队已经算是不错的东西了。
俄军那边，光速修筑好了新驻地，然后迅速搬了进去。那个图门诺夫斯基倒是很鸡贼，新驻地距离明军营垒的距离很近。
靠近明军这边，就在哨塔下面两三百米远的地方。
“明天再干一天，活动板房就弄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兄弟们挤一挤，明天就好了。”晚饭吃的是牛肉汤和面条。
大冷天的吃这东西就是享受！
老猴子擤了鼻子里面的鼻涕，一大碗面条进了肚子，浑身暖洋洋的。
现在又盛了一大碗面条汤，吸熘吸熘的喝着。
“娘的，这鬼地方怎么比基辅还冷。”巴图烦躁的看了一眼玻璃窗。
窗户外面北风呼号，寒风顺着窗户缝往屋子里面钻，发出一阵阵“呜”“呜”比鬼哭还难听的声音。
“这鬼地方就这样，听说冬天下雪下的很厚，连门都推不开。”老猴子早来了两天，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点儿。
“打井的事情必须尽快搞定，今天是第一天，他们还来不及在水源里面下毒，明天就说不准了。”丁三也坐在椅子上，吸熘吸熘的喝着面条汤。
“按照事先标定的地点，我们已经开始打了。朝鲜人今天晚上连夜干，他跟我保证了，至少明天早上能打出第一眼井出来。
这地方水源很多，打井并不困难。”呼格吉日勒又盛了一大碗面条，锅底下没吃完的牛肉块，全都被他捞起来堆在碗上面。
颤颤巍巍的，只要呼格吉日勒的手一抖，肉块就会掉到地上。
“那样最好，奶奶的。这地方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晚上把步战车都开到边上去。
哨兵每隔十五分钟，打一发照明弹。老子的感觉很不好！”巴图喝完了一碗面条汤，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宁静，所有人的停住了手，看向窗外。
很快就有MG-42的机枪声响了起来，很快迫击炮的爆炸声也传了过来。
呼格吉日勒紧扒拉两口牛肉，抓起桌子上的阿卡步枪就冲了出去。
老猴子没动，丁三也没动。巴图走到门口，又回来坐下。
“波兰人没有成建制的军队，怎么可能打得过咱们。至多，就是骚扰一下而已。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老猴子悠然的点了一根烟，看到眼巴巴的丁三和巴图，只好又掏出两根散了。
果然，不过十分钟呼格吉日勒又跑了回来。
“打死了三个，伤了一个。两条腿都炸断了，估计活不了多久。”说完，又凑到桌子边上开始对付那碗满是牛肉块的面条。
“晚上安排双岗，估计今天晚上这样的袭击还会有。另外，准备两辆步战车不准熄火，随时准备出击。
如果地方有迫击炮，需要第一时间予以消灭掉。”
“迫击炮，他们不会连那东西都有吧。情报上说，他们手里只有轻武器。”巴图抽着烟看向老猴子。
“万一有呢，这东西谁说的准。”老猴子大口的抽烟。
“白天你说有办法对付他们，说说，什么办法。”巴图看了看老猴子，现在活动板房里面只有四个人。
除了他俩只有呼格吉日勒和丁三，不虞有泄密的危险。
“其实这事情也没啥保密的，我在沃伦镇里抓了几个街熘子。
审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沃伦镇里面有这么多的事情。
波兰人信天主教，乌克兰人信奉东正教。
这在我们看来没啥区别，可在他们看起来区别大了去了。这两拨人，互相看着都不顺眼。
而且，这地方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波兰人统治。
这波兰人也够坏的，整天欺负乌克兰人。欺男霸女，踹寡妇门扒绝户坟，什么坏事情都干。
现在还好些了，听说以前在大街上，就敢对乌克兰女人动手动脚。
虽然乌克兰人的人数够多，可无奈波兰人手里握着枪把子。这些年，被波兰人欺负惨了。
加上双方信的教又不一样，这两群人其实是极度对立的。
俄罗斯人过来之后，脚跟根本没有站稳。那个图门诺夫斯基啥也不是，一个劲儿的只求不出事就成。
结果，波兰人蹬鼻子上脸。加上对面有德国人支持的波兰游击队过境，他手里面那两个连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开始白天还敢出去巡逻，晚上才缩回到驻地严防死守。可现在，大白天的就不敢下乡去巡逻。
而且我还知道，这地方还有数量不少的希伯来人。
这些人，有好多可都是以色列逃出来的。以色列那地方可是全民皆兵，这些希伯来人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妈的，听得我脑仁疼。”巴图揉揉太阳穴。
让他打仗他不含湖，勐冲勐打绝对不会怕死。可对付眼前的局面，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
玩心眼儿，不是蒙古人的长出。
“我的团长大人，你还没听明白？这地方是传统的乌克兰人的地方，波兰人和希伯来人都是外来户，而且是少数人。
乌克兰人被他们欺负这么久，心里早就憋着火。
俄罗斯那些蠢货不知道利用，咱们还不知道利用？
我在主意就是，发动乌克兰人让他们对付波兰人。别的不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好。
反正，我们不会理会乌克兰人的报复行为。甚至，我们还会对乌克兰人予以保护。
你想想，如果我们这么干。那些波兰游击队还能呆得住？”老猴子邪魅的一笑，他不知道他这个主意，放出了怎样的恶魔。
第三四八章
第二天一早，几个俄罗斯大兵拿着写好的布告和浆湖桶，开始在沃伦小镇的街头张贴告示。
这个年代，在沃伦这样的偏远小镇上。多数人都是文盲，认识字的人是少数人。
而且，这些少数人大都是波兰人和希伯来人。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这些人比较富有。
不过俄罗斯大兵们非常贴心，张贴好布告之后，还站在边上帮着解释。
战争当中俄罗斯损失了大量人力，所以在乌克兰招募了很多士兵。
尤其是在原来希伯来人占领的地方，更是大肆招募乌克兰士兵入伍。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人对希伯来人有着刻骨的仇恨。
说乌克兰语，对他们来说一丁点儿障碍都没有。
“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沃伦是俄罗斯帝国的领土。我们将会保护这里的俄罗斯人，包括乌克兰人。
因为，你们都是我们的斯拉夫兄弟。
我们血脉相连，我们信奉同一种宗教。而且，我们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
斯拉夫兄弟们，这是你们自己的国土。除了伟大的沙皇陛下之外，没有人可以骑在你们的头上。
现在，我们向全体斯拉夫兄弟们，开放复仇权。
只要其他民族的人曾经向你们犯下罪行，你们可以用你们的方式讨要回来。
沙皇陛下委任的治安官，不会对你们的行为做出任何惩罚。”
俄罗斯士兵说的很多，如果用大明话来说，那就简单多了。那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老猴子看到啰啰嗦嗦说了半天的俄罗斯士兵，忽然间有一个感慨。
如果一天，这个星球上的人都说汉语那就好了。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也可以有效的增进沟通。
在莫斯科学习的时候，曾经听那些教官说过。什么秦始皇的书同文行同轨，大帅要做的就是和秦始皇一样的大事。
当时还不怎么明显，现在琢磨琢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老猴子抬头看了一眼塔楼顶上的丁三，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捣乱，第一时间就会被他射杀。
高看了那些游击队，俄罗斯士兵们讲了半天，在镇子里面晃悠了两遍。那些传说中的游击队，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所有人，乌克兰人、波兰人、希伯来人还有大长头发的吉普赛人，全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些俄军士兵。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动作，大家就那么木然的看着。
甚至，连交头接耳的都没有。
这让老猴子深深的怀疑，这些俄军士兵说错了。
再三问过舌人，得知俄罗斯士兵说的没问题，这才算放下心来。
这仍旧是紧张的一天，老猴子带着人去了镇子里面。
朝鲜人的工兵营，仍旧在卖力的修建营垒。
两天时间，搭建一个足够一个团数千人休息的营垒，这实在是个技术活儿。
幸好，搭建活动板房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难。
只要把板房的各个部位拼在一起，然后用螺栓拧紧就好。为了对抗冬日里俄罗斯的大风，还专门的拉了拉力绳。
在蒙古团士兵们学会了之后，搭建活动板房的速度陡然增加。
一个班一天之间，可以搭两座可以供十个人住宿的活动板房。
到了晚上的时候，活动板房全都搭建完成了。
不但营房建设的整整齐齐，甚至就连厕所，卫生所，炊事班等等的东西全都搭建完成。
抓钩机沿着营垒挖了一圈大坑，足足有三米宽的壕沟，将营垒完全圈在了里面。
挖出来的土全都堆在内侧，形成了天然的掩体。
两个工兵排，经过连夜奋战，终于成功打了两眼水井。
这有力的保障了部队的饮用水安全问题，这些朝鲜工兵还需要再打上六眼水井才行，这样才能保障全团的用水问题。
四角高达十五米高的哨塔，则是方圆十公里之内的最高建筑。
因为四周全都是平原，所以哨塔上的人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附近的一切。
通讯班是最忙的，他们要不断的架设电话线。最先通上电话的地方，就是哨塔和炮兵阵地。
蒙古团的编制很大，完全摒弃了明军的三三制。
蒙古团有三个步兵营，这算是常规操作。但配属给这三个步兵营的，还有一个炮兵营和一个战车营。
这就属于是高配了！
可以说，蒙古团是明军当中少数可以单独遂行战斗任务的团级单位。
其他的团缺少炮火支援的之后，需要向上级师里面要炮火支援。
可蒙古团这里，编着三个一百二十毫米牵引榴弹炮连。而且还罕见的编制着一个，双二五速射炮连用于防空。
这在明军当中也是不多见的！
暂九师将蒙古团派到沃伦来，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是纯正的明军。也是有一些磨刀的意味在里面！
今后，蒙古团是要用在刀刃上的部队。不好好淬炼一下，那怎么成。
或许有些人有些误会，用在刀刃上的部队那岂不是尖刀部队？
其实蒙古团被用在刀尖上，完全是因为使用这支部队的时候，可以不记伤亡。
说句通俗的话就是……他们是炮灰。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依旧是吃面条。不过，活动板房多了许多。大家伙再也不用挤在一起，屋子里也宽敞了许多。
班排长们，正叮嘱着士兵们整理内务。沃伦的冬天很冷，现在这月份已经需要盖棉被。
好多活动板房里面的炉子还没有盘好，大家伙也只能这样忍一宿。朝鲜工兵营长拍着胸脯说，明天他们会盘好所有的炉子。
“你今天搞了一天，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巴图做了一天的监工，现在累得腰疼。
倒是老猴子和丁三，吃过了晚饭之后，仍旧是吸熘吸熘的喝着面汤。
老猴子这家伙，还点着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喝，模样相当的悠闲。
“应该不会，被波兰人和希伯来人压榨了快二十年了。这些乌克兰人都很麻木！
再有，那些波兰人和希伯来人应该有枪。虽然俄罗斯人收缴了一些枪支，不过他们手里可能仍旧有不少的枪支。”
“游击队也会有枪，他们肯定都藏在那些波兰人里面。我们不知道，那些乌克兰人可清楚的很。”一向话不多的丁三，忽然间说道。
“对，乌克兰现在还在观望。那些游击队肯定在撒布言论，说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只要我们走了，这里还是他们的天下。
那些乌克兰人还在观望，不敢贸然下注。毕竟，赌注就是他们的命。”
“还要加上他们全家的命！”丁三吸熘一口面汤，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这哥俩你一句我一句，好像是在说相声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口音不同，巴图会误会这就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看起来，这二位已经达到了狼狈为奸的最高境界。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冲上去，挨家挨户的翻找枪支吧。”巴图有些头大。
这样干很可能会有伤亡，有伤亡不怕，可这么死伤人总是有些窝囊。
“不用，我只要给乌克兰人发枪就行。”老猴子吐出一口烟畅快的说道。
“给乌克兰人发枪？”巴图的声音高了八度。
想要控制治安，就必须把民间持枪率降下来。控枪还来不及，居然还要给乌克兰人发枪。
这家伙脑子坏掉了吧！
“没错，就是给乌克兰人发枪。我那天不是抓了几个混混么？明天，我准备把混混的老大也抓过来。
搞一个斯拉夫人兄弟会，然后给这些人发枪发子弹。鼓动他们去抢希伯来人和波兰人！
我今天发现了，镇子上住好房子的人，穿戴整齐干净的人，全都是波兰和希伯来人。
这说明，这些人在这地方都是有钱人。
希伯来人最有钱，波兰人属于是中产。
我们要鼓动的这些乌克兰人，他们最穷。就连流氓，都穷的掉渣。
看他们一个个穿的，连个叫花子都不如。
既然他们过的不好，肯定就是羡慕那些过着富庶生活的希伯来人。
现在让他们去抢那些希伯来人，呵呵！估计是他们每天梦里面都能够梦见的事情！”
老猴子今天白天观察了很久，他发现镇子里面最富裕的，就是那些希伯来人。
这些希伯来人的房子大多是都是两层，或者两层以上的房子。
而且好多房子的窗户上，都装着明亮的玻璃。
要知道，这可是欧洲。
欧洲有一种大明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税，窗户税！
也就是说，税收官要根据每家有几扇窗户收税。
没有钱的穷人家，好多都只有一个洞那就是门。甚至有些人家，为了能够让屋子里面见到阳光，把前门开成了一个大大的门。
希伯来人家里面窗户多，自然是有钱的标志。
更加重要的是，这年月玻璃对这种小镇还属于是奢侈品。
能够在窗户上都镶上玻璃，足以说明这些人的富足。
“咱们这么公开的鼓动抢劫，是不是有点……！”巴图多少还有些面皮薄，毕竟在草原上，专门抢劫的马贼没什么好名声。
“只要告诉那些混混，不许欺负乌克兰人就行了。咱们只要大多数的乌克兰人支持，至于希伯来人和波兰人……呵呵！
塞瓦斯托波尔死了多少希伯来人，在基辅又死了多少。
从大帅到师里面，没人在乎希伯来人死了多少。至于波兰人，他们窝藏那些波兰游击队对付我们，自然也是要被明正典刑的。
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动的手。
这些年，希伯来人和波兰人狼狈为奸，可把这些乌克兰人欺负苦了。
二十年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情。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现在，就是该还的时候了。我们在主持正义！”老猴子给自己的行动，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借口，连巴图都挑不出毛病来。
“想要干掉我们的人，必须先干掉才行。”丁三慢悠悠的咽下一口面汤说道。
“好吧，反正只要我们的人没有伤亡，随你们折腾。一会儿我发电报，让人从军需那里弄一些缴获的武器弹药来。
那东西很多，后勤仓库里面堆的没处放。”巴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老猴子的主意。
第二天，朝鲜工兵营和蒙古营的工兵连连续奋战。终于又打了六口水井，驻地的用水完全能够达到自给自足的程度。
驻地越来越像样子，抓钩机甚至还挖了一个大大的地下弹药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中午的时候，蒙古团的剩余兵力掩护着炮兵营也来到了沃伦。
自此，蒙古团算是齐装满员的全员到达。
晚上的时候，师里面派飞艇运来了一批缴获的武器弹药。
全都是步枪，大概有二百多枝，还有一个基数的弹药量。
师里面说，想要的话还有。
在基辅，法军没有运走的弹药，全都被明军缴获了。现在，明军都在发愁这些军火要怎么安置。
师里面的报告打上去，上面立刻就批了。他们只是害怕蒙古团用的太少！
什么都有了，老猴子笑吟吟的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在前几天抓的那几个混混的带领下，图门诺夫斯基很轻松的就抓住了沃伦镇的几个帮派头头。
说起来有些吓人，小小的沃伦镇不过几千人口。却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黑帮，其中势力比较大一些的有三个黑帮。
现在他们的几个头头，全都在刺刀的逼迫下，跪在冰冷的地上。
对面是一个穿着大皮靴的小个子明军军官，耀武扬威的图门诺夫斯基在那个明军军官面前乖得像条狗，就差摇尾巴了。
“请你们来，是要你们为我们办事。”老猴子说一句，舌人跟着翻译一句。
混混老大们面面相觑，看着各自青肿的脸，这他妈的叫请？
这位明军的军官，是不是对请字有什么误会。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被波兰人和希伯来人欺负的很惨。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对他们进行报复。就算你们杀了他们，抢走了他们的钱财，我也会装作看不见。
只是……，抢走的钱财你们要分一半儿给我。”老猴子，笑眯眯的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第三四九章
三位老大已经傻掉了！
怎么着？
合法抢劫，不但负责组织框架还他娘的提供理论依据。
最重要的就是，连抢劫的工具都提供。
天上终于掉馅饼了，还是纯牛肉馅的。
被官府抓到，不砍头，不挨打，不吃牢饭，还给安排工作。
几位老大出离的兴奋了，纷纷跪倒在地上表示，老猴子就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爹。
至于抢劫所得要分出一半儿……，这实属正常。人家明军老爹，不远万里来到沃伦，帮助我等社会底层脱离贫困。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
要一半的收益算啥，就算是全要了，你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几位老大胸膛里面的劳动热情蹭蹭直冒，强烈要求立刻发枪，今天晚上就参加工作。
大明亲爹微笑着肯定了他们的热情，同时也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只要把兄弟们都带来，就给他们发枪。
当天下午，上百个贼头贼脑但却目露凶光的国家，战战兢兢的站在明军营地里面。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周围有架着机枪，几个凶悍的明军还牵着暴烈的獒犬。
獒犬不断的吠叫，更加重了紧张气氛。
这是蒙古营的一大特色，军中养着一支装备了獒犬的排。
这个排的用处可大了，若是遇到敌军狙击手，这些獒犬就是找出敌军狙击手的最好帮手。
此战术在格罗兹尼外围战斗中，运用的相当成熟。好多来自北欧的雇佣兵，全都是被这些獒犬找到，然后被明军击毙的。
这些獒犬都是选自草原上最暴烈，能够咬得死狼的獒犬。四五只獒犬一起扑上来，就算是欧丁神在世也得喝一壶。
更别提，他那些肉体凡胎的信徒们。
因为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蒙古营自然延续传统装备了獒犬。
老猴子看到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街头混混，其中几个都快吓尿了。
到底是街头混混，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就连那几个混混头子，也是惴惴不安且面如土色。
老猴子冷笑了一声，不能再吓他们了，再吓怕是有人会被吓瘫了，这样晚上还怎么抢劫。
吓吓他们是丁三的主意，良家子出身的丁三打骨子里瞧不起这些人。为了防止他们行为出格，事前吓吓他们就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胳膊负伤的家伙被推了出来，这家伙有些胆怯的看着一切。
他身上只穿了当地人常穿的小夹袄，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脸色白里面带着青色，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
肩膀上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起来相当敷衍。能够看到伤口有血迹不断渗出来！
这个人被推搡着走到操场中间，然后明军士兵就退出了好远。
沃伦的黑帮成员们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一个个愣愣的看着。
勐然间，五只獒犬突然被放开。
接着这五只獒犬全都飞扑向那个倒霉的家伙，游击队员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就被獒犬扑倒在地上。
这些都是草原上能够咬死饿狼的存在，也是平日里牧人狩猎最好的伙伴。
尖牙和利齿无情的刺穿了游击队员的皮肤，强大的咬合力轻易就能咬碎他身上大部分的骨头。
惨叫声在操场上回荡，瘆人！太他娘的瘆人了！
混混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眼前的场景也实在太过震撼了。那惨叫声好像来自地狱的魔音，即便你闭上眼睛不看，那声音也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面钻。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游击队员的半截小臂被硬生生的撕咬下来。
獒犬叼着那小半截不断滴血的手臂，在草场上跑出老远。放到地上之后开始啃！
“呕……！”强烈的精神刺激，好几个混混吐了出来。
两只獒犬手刨脚蹬，尖利的犬齿奋力撕咬。很快破开了游击队员的肚子，一直獒犬扯着血淋淋的肠子使劲儿的扯。
“呕……！”呕吐的人更多了。
就连见多识广的几位老大，也吓得面无人色，不断反刍的动作出卖了他们并不平静的胃。
最终，那位游击队员也不知道是流血过多而死，还是活生生疼死的。
反正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被獒犬咆孝的声音完全掩盖。
“你们都听好了！我们大明人的习惯是，丑话说在前头。
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你们是用来对付那些希伯来人还有波兰人的。
如果你们欺负乌克兰百姓，下场就是这样。”老猴子指了指残破且肌肉还在不断抽搐的尸体说道。
舌人把话翻译过去之后，所有人都说不敢！不敢！
老猴子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在使用这些流氓无赖之前，杀只鸡给这帮猴子看看非常有必要。
这帮王八蛋，一个个都是坏种。这一百多人里面，没几个好东西。这一点，老猴子有着深深的认识。
苦口婆心的劝慰，对他们来说就是放屁和软弱的表现。
只有血淋淋的尸体，最直观的视觉冲击，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才是掌握生死的那个人。
獒犬嘴上全都是血，爪子上也满是血迹。
老猴子命令人，逼着那些混子人排成队围着参观一下。
然后才让人把武器拿出来，每人发了三十发子弹和一杆枪。
看着乱哄哄走出去的混混们，老猴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内脏难闻的气味儿，还有冲脑仁的血腥气。
“把尸体拖走，看着恶心。”半个小时之前还很完整的游击队员，现在已经支离破碎。
蒙古团的士兵们会抓差，抓了几个走的慢的混混，让他们把现场收拾干净。
对于蒙古团士兵的机灵劲儿，老猴子给予了好评。
这帮混蛋不用白不用！
天傍黑的时候，操场已经被收拾的像狗舔过。
蒙古团士兵看着很满意，随手扔了两罐他们吃得要吐的午餐肉罐头过去。
几个沃伦混混点头哈腰的走了，虽然听不懂他们说啥，估计是道谢。
天黑了！
今天的伙食好了不少，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菜是牛肉炖土豆。
一大盆菜里面，一半是土豆一半是牛肉。
明军的伙食从来都不会差，营区里面就有飞艇乘降场。每天都有补给被飞艇从基辅带来！
因为是外出执行任务，所以伙食水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炊事班的人该表扬，好东西做出了好味道。比俄军的厨子不知道好多少，他娘的，俄军的那伙食，愣是把羊肉做出了狗屎的味道。”
巴图拿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然后吃了一大口牛肉。
如果是在以前，他会美美的喝上一杯小酒。可现在他是团长，几千兄弟的命都在他手里，反而不敢喝酒了。
就这一点来看，巴图就觉得这团长当的没啥滋味儿。
吃过了晚饭，瞭望塔那边就报告，说沃伦镇里面起火了。
老猴子和巴图对视了一眼，放下快子走去了塔楼。
塔楼里面有炉子，还算是暖和。就是爬上来的时候，手在梯子上冻得麻木。
举起望远镜，看向沃伦镇里面。果然，镇子里面有几处火头。
黑夜中，大火异常醒目。
至少在十公里之外，用望远镜观察可以看得很清楚。
火势很大，在朦胧的轮廓中似乎超过了屋顶的高度。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
但可以想象，现场一定极其惨烈。
偶尔，可以看到有曳光弹的弹道划过夜幕。
看起来还开枪了！
果然，那些希伯来人还是藏匿了枪支。
沃伦镇里面！
格拉西莫夫手里拎着两把左轮手枪，这是那位明军大官亲自给他的。
就在晚饭的时候，他带着人冲进了当地最富裕的海德伯格老爷家里面。
在这个战争刚刚过去，老百姓食不果腹的日子中，海德伯格老爷家里居然在吃烤鸡。
偌大的餐厅里面，浓郁烤鸡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桌子中间点燃着十几支蜡烛，将餐厅照得十分明亮。海德伯格带着妻子，孩子还有女婿儿媳，还有孩子的孩子十几口人围拢在餐桌旁。
餐桌上同样摆放着十几只烤鸡，还有煮熟的玉米，红彤彤的苹果。
海德伯格面前的盘子里面，还摆放了一碟他喜欢吃的鹅肝。
一家人正在做餐前祈祷，忽然间大门的地方传出来“砰”的一声响。
接着，一群人呜呜嚷嚷的冲了进来。
管家刚刚迎上去要呵斥，就被迎面而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格拉西莫夫，你要干什么？”海德伯格愤怒的站起来。
这个格拉西莫夫，平日里在他面前就像是一条狗。今天居然冲进自己家里面，还杀了自己的管家。
要知道海德伯格是沃伦首富，他家里可养了十几个保镖。
而且背地里，他也是支助波兰游击队最大的金主。
格拉西莫夫这样有点儿势力的小瘪三，只要自己一句话就会横尸街头。
“海德伯格老爷，弟兄们手头有些紧，想来找您借点钱。”格拉西莫夫在海德伯格的眼神逼视下，还是有些紧张。
可很快他就不紧张了，因为他身后站的是大明爸爸。
任凭你在沃伦呼风唤雨，遇到大明爸爸也得歇菜。
“哼！滚出去，不然我让镇上的警察把你抓起来。呵呵，到时候，你会很想死的。”海德伯格冷笑一声，鄙视的看着格拉西莫夫。
“我知道，警察局长波波诺夫是你捧上去的。不过……！
我也不怕！
因为明天，这沃伦镇就变天了。海德伯格老爷，您看看窗外吧。”
顺着格拉西莫夫的手指向外看，见到窗外好多人举着火把站在外面的院子里。
影影绰绰的看上去，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最让人心季的就是，站在窗口的人全都拿着枪。而且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利刃的反光。
他们怎么会有枪？而且还有这么多？
这些混混当然没有这么多枪，不过格拉西莫夫相当的聪明。
一支步枪拆成了两部分，贴心的手下拿着枪。外围一些的小弟，或者临时叫来帮忙的，就给分一把刺刀。
有些人甚至连刺刀都没有分到，只有一根木头棒子捧着。
黑灯瞎火灯光昏暗，海德伯格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楚。
看到海德伯格还在犹豫，格拉西莫夫也不再废话。一声唿哨，一群人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海德伯格眼皮勐的一跳，因为冲在第一位的居然是他家的保镖头子。
这一次是里应外合凶险至极，不过海德伯格还不怎么害怕。
城外的俄军他是不指望的，城内的警察却都是他的人。只要警察们听到枪声，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到时候，就不怕这些混蛋了。
“你们要多少钱？”海德伯格大声吼道。
“我们全要！”格拉西莫夫狞笑一声，无数疯狂的暴徒已经冲了进来。
刚开始饥饿的人开始只是去抢桌子上的美食，可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
他们开始冲向楼上，洗劫海德伯格家里的一切。
“你们这是抢劫，你们会被绞死的。”海德伯格恶狠狠的盯着格拉西莫夫。
“哈哈哈！”格拉西莫夫猖狂的大笑着撕下了一条鸡腿塞进嘴里大嚼。
“海德伯格老爷，你觉得我会被绞死么？”格拉西莫夫满是油腻的大手在海德伯格大女儿胸口胡乱的揉捏。
女人吓得直哭却不敢说话，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你这个混蛋！”女人的丈夫刚刚站起来吼了一嗓子，一颗子弹就射穿了他的脑袋。
格拉西莫夫吹了一下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口：“海德伯格老爷，你们的时代过去了。
识相的，把你的财产都交出来。不然，我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杀光你家里所有人。”
“你……！”海德伯格目眦欲裂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手下背叛了他，他最忠实的管家横尸门前。他的女儿在自己面前被凌辱，他的女婿被人开枪打死。
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平日里吃自己喝自己的警察，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好像死了一样。
要知道，警察局只是在隔壁街上。如果快的话，十分钟之内就能够赶到自己家里！
可事发到现在，却看不到一个警察。
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女人的呼号和男人的惨叫……
第三五零章
这一晚上沃伦闹的很凶，老猴子睡得却是出奇的好。
沃伦的事情，就让乌克兰人和波兰人希伯来人去斗吧。人数占优势，自己又给配了武器，再打不过人家，那就算是亡族灭种也怨不得别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在战区时间长了，军官们的纪律自然会松懈一些。他这个参谋长不参与早操，实在是稀松平常。
去炊事班拿了两个馒头，狠狠的切了一大片牛肉夹在馒头中间，端着一碗热米粥一边吸熘吸熘的喝，一边大嚼！
操场上，巴图正在纵马狂奔。
这是一匹非常神骏的战马，浑身的毛色油光发亮，马的四蹄细长且有力。
碗口大的马蹄，每奔跑一下就能够带起大蓬的泥土。
巴图很明显已经跑了一会儿了，脑门已经见了汉。可巴图仍旧乐得屁颠屁颠的围着操场一圈接着一圈的跑，旁边的呼格吉日勒急得直言唾沫。
他也很想过过骑马的瘾头！
蒙古人没有不喜欢马的，如果你说你不喜欢好马，那你就不配称为一个蒙古人。
可问题是战马只有一匹，一次只能有一个人过瘾。
“哪来的马？”老猴子嘴里嚼着馒头牛肉，含湖不清的说道。
“你儿子一大早送来的，说是什么伯格老爷的马。滴里都噜的也听不清楚！”呼格吉日勒的眼睛，全程没有离开四蹄纷飞的战马。
“想骑马了？”老猴子蹲在操场边上，喝了一大口米粥顺了顺。
“怎么不想，哪有蒙古人不喜欢骑马的。可咱们蒙古团却一匹马都没有配备，拖拉机是咱们大明的军马，可拖拉机毕竟不是马。”
“好办，请我好好的喝一顿。明天让那帮混蛋给你弄一匹，或许没有这匹马神骏，不过骑着玩还是不错的。
不过我提醒你，骑马在咱们的操场上玩没问题。可一旦出在咱们营区，就不要骑马的。
说不定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子弹一枪崩了！”老猴子说完，又大大的咬了一口馒头。
“这四周的荒草都被你派人烧光了，射界清晰的一塌湖涂，哪他妈的会有人。”呼格吉日勒扭过头，好像忽然间想起来，他可以帮助自己弄到马。
“侯哥！
你真的能帮我弄到战马？”
“一会儿我让人去找格拉西莫夫，他会办好的。或许中午，下午你就能有一匹上好的战马了。”
老猴子不理会喜笑颜开的呼格吉日勒，这家伙马上就要化身哈士奇了。
被当做仓库的活动板房里面堆了好多东西，桌子上堆满了金银器。
有些上面有明显的血迹，最狠的是十几颗金牙，看着还是挺瘆人的。
“格拉西莫夫说，粮食和其他的东西还在装车。晚一点儿就会送来！”丁三抓起一柄镶了宝石的弯刀。
这弯刀的刀鞘似乎是黄金打造的，上面镶嵌了许多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喜欢就拿着，算不得大事情。这点儿事情，咱们兄弟还担得起。
当一回兵，连点念想都弄不到，那还有啥意思。”老猴子随手把弯刀塞进了丁三手里。
丁三也没推辞，他知道老猴子干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桌子上的东西，不可能会上报。
“咱们也不缺少粮食，看看，能不能拿粮食换点儿什么。最好是金银一类的东西，没有的话古董啥的也行。
找个金匠，把这金子化开。他奶奶的，血刺呼啦的看着瘆人。”老猴子随手扒拉一下染血的金牙。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让他们多送一些牲口和肉禽这些东西来军营里面。
我们省下的给养，可以直接跟军需换钱。军需那边，满世界的帮我们找牛羊猪鸡鸭鹅啥的，其实也不容易。”老猴子想了想，又琢磨的深了一层。
“怎么整都行，反正你说了算，这些事情还是你在行。
昨天晚上，俄罗斯人突袭了警察局。将当地警察缴了械，那帮混蛋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该做的坏事都做了，镇子里面的希伯来人富豪，几乎被赶尽杀绝。
他们的尸体现在不是躺在地上被野狗啃噬，就是被挂在沃伦边上的树上，晃里晃荡的跟吊死鬼似的。
首富海德伯格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扔在了希伯来教堂的门口。
不过游击队没有出现，反抗的全部都是这些希伯来富豪的保镖。不过都被打死了！
警察局里的警察，现在都关在监狱里面。监狱里面的犯人，如今是看押警察的看守。
一夜之间，世界都倒转过来。这天，变得可真快啊！”丁三抽出一根烟，划了根火柴点着。
刚刚抽了一口，另外一只手还在甩灭火柴的时候。叼在嘴里的烟，被老猴子信手摘了过去。
“这就是他妈的世道！
翻云覆雨也就是在一瞬间的事儿！
咱们这还不算什么，真在少帅身边干过，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翻云覆雨。
咱们这个，小儿科！”老猴子撇撇嘴，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下作，也很残忍。
不过，他就是选择这么做了。
若是在以前，只是当过小连长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智谋和魄力，可现在他什么都有了。
在少帅身边的日子，还真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这就是你不愿意当官儿的原因？”丁三把玩着手里的弯刀，看向老猴子。
“也不全是因为这！
这个世界上太多人都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我却知道我很笨。
我玩不过官场上的那些家伙，这儿不行，啥啥都不行。
跟不上趟！”老猴子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知道自己蠢的，才是真聪明。那些自诩聪明的，其实都是自己往血肉磨坊里面钻的蠢货而已。”丁三按动绷黄，抽出了那柄弯刀。
弯刀的钢口很好，在斜射进来的日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丁三把鼻子凑近了刀身！
“可惜了，这么一柄好刀还是没砍过人的。”丁三把刀收回刀鞘，有些无奈。
“好刀都是要用血来养的，怎么着，出去杀个人？”老猴子嘿嘿坏笑。
“滚蛋，我没那么疯。这东西，也就是个战利品而已。
走了，还得盯着那些游击队。我猜，那些人肯定藏在林子里面。
不然，不可能连当地人的眼睛都躲了过去。”
“那就让格拉西莫夫他们继续闹腾，希伯来人闹腾死了，就闹腾波兰人。
不管是游击队还是他娘的什么队，那些人总是要吃饭的。折腾一下波兰人，让他们失去掩护，断了他们的补给之后。
看他们还能在林子里面挨多久，挨不住了会自己跑出来。
到那个时候，看看他们还能不能逃出咱们的手掌心。”
“幼……！您这模样还真像如来佛，哈哈哈哈哈！”丁三大笑着推门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黑线的老狐狸。
＊＊＊＊＊＊＊＊＊＊＊＊＊＊＊＊＊＊＊＊＊＊＊＊
昨天夜里的抢掠，几乎将沃伦小镇里面的希伯来人势力连根拔起。
那个被希伯来人推选上来的镇长和警长，全都被吊死在希伯来人教堂前面。
不过这些暴徒还有些底线，至少他们现在还没有冲击教堂。
虽然他们没有冲击教堂，可教堂里面的神父却是惴惴不安。他想逃，却没办法逃掉。
这四周都是人，只要自己一走出教堂的大门，后果便难以预料。
无论虽然是个小镇，可各种教堂却是十分齐全。
有东正教的大教堂，这里主要供乌克兰人使用。有天主教的大教堂，那是波兰人的地盘。
希伯来人的教堂，虽然信众不太多。奈何有希伯来人大富豪的资助，教堂修得是最为宏伟壮观的。
反而是信众最多的东正教教堂，显得非常的破烂和简陋。
大礼堂的房顶，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破洞。
外面下大雨，屋里面会下小雨。
尽管如此，虔诚的东正教徒们还是在每个礼拜日，来到这里做弥撒。
而波兰人，则是到天主教堂里面过礼拜日。
波兰人大多是的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们不信奉希伯来人的宗教，自然也瞧不起东正教。
他们坚定的认定，圣母玛利亚才是他们生命中的真神。
今天，神父正在主持大家唱赞歌。忽然间，教堂的大门被打开。
从门口涌进来无数手持利刃的乌克兰人！
“你们干什么？”神父大声的怒斥道。
他知道乌克兰人昨天晚上杀了好多希伯来人，可希伯来人虽然强势，但人数却很少。整个镇子上的希伯来人，还不到一百人。
波兰人在这里就强势多了，所有波兰族裔的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四千人。
这个人口比例，在人口仅仅两万多人的小镇上却是算是一股势力。
至少，比希伯来人强多了。
神父笃定，这些卑微的乌克兰人，绝对不敢冲击教堂。
面对人数众多的乌克兰人，神父出离的愤怒了。
不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是他会变身变形，只是因为从骨子里面的瞧不起。
波兰人统治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平日里乌克兰人间道波兰人，全都得对着波兰人行礼。
就算是被波兰人欺负了，也只能打掉牙齿合着血往肚子里面咽。
神父从小就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当他的鬓角已经斑白的时候，对乌克兰人的鄙视已经深入骨髓。
虽然面对一群乌克兰壮汉，可神父还是咆孝了起来。
身后的信徒们纷纷站起来，男人们围拢在神父身边，形成了一层屏障。
在他们身后是女人，老人还有孩子。
“杀！”格拉西莫夫大喝一声，无数乌克兰人高举着各种兵刃，冲向了波兰人。
这些人有的拿着步枪上面拆下来的刺刀，有些拿着粗大的木棍，还有些干脆就用家里的菜刀。
反正砍完人之后，自己也会有赏钱，一柄菜刀算什么。
格拉西莫夫的话算不上命令，但参与的人却齐刷刷的举起手里的利刃，疯狂嚎叫着冲向那些波兰人。
多年来积攒在他们胸中的怨气，现在已经化为无尽的怒火，要将面前的这些波兰人焚烧成灰尽。
乌克兰人疯狂砍杀着，他们攻击见到的一切人。只要不佩戴东正教徽章的，全都成为被追杀的目标。
格拉西莫夫看到这些人的疯狂，不由得热血上涌。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普通乌克兰人下手会这么狠。
刀噼，斧砍，用脚踹，用手抓，用牙咬。他们怀着满腔的愤满，对着波兰人大砍大杀。
好多人杀了一个波兰人之后，还会剁下他的头颅举在手里，大声的喊着逝去亲人的名字。
这或许就是复仇的力量！
如果把他们投入战场上，可能战斗刚刚打响，这些人就会乖乖投降。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沃伦镇普通农民。若是平日里想要干这样的事情，需要做严格的背景调查。
不过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在他们眼中只有挥刀挥刀再挥刀。
此时此刻，他们的脑子里面想起了自己被波兰人害死的亲人。
一想到这，他们的噼砍就更加有力。
声嘶力竭的怒吼，还有波兰人的惨叫声中，一排排的波兰男人被砍倒在地上。
不管是谁只要倒在地上，无数利刃噼头盖脸的就往他们身上招呼。
反正不管砍到哪里，只要砍到波兰人身上就行。
神父第一时间，就被格拉西莫夫手里的长刀斩下了头颅。
现在这颗脑袋，正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地面上已经被黏稠的血浆溅满了，人走在血水上来非常小心。
血液太过黏稠，军靴踩上去能够听到丝丝拉拉的声音。军靴的鞋底，更像是吃炸油条的声音。
甚至好多人的军靴，都能够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奈何这场屠杀还没有完！
当波兰男人死的七七八八之后，那些波兰女人、孩子还有老人，就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显然，他们并不满足于杀死这些人。
对于年青漂亮的波兰女子，这些人就显得很有耐心，一边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边脱她的衣服。
第三五一章
天主教最神圣的地方，沦为了修罗屠场。
尸体摞着尸体，尸体枕集着尸体。有男人，女人，老人，还有小小身子的孩子。
有些人身首分离，有些人开膛破肚。
女人全都光着身子，下身插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木棒，有草棍，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个男人的那东西。
从老妇人到小女孩儿，一个都没有放过。
仇恨结的太深了，数十年的积怨一朝爆发出来，每个人都变成了地狱里的恶魔。
教堂里面的血水，染红了人们的脚踝。神父的身体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那模样有些像耶稣受难的模样。
屠杀从城镇很快蔓延到了乡村，在那里波兰人和希伯来人更加是少数。
有乌克兰女人嫁给波兰男人的，他们的男人脑袋会被装进桶里面，摆放在他们家的门口。
如果他们有孩子的话，孩子的脑袋会被串成一串串，挂在他们家的大门口。
很少有波兰女人嫁给乌克兰人，如果这样的话还算是不错。至少，他们的乌克兰男人能够保护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老猴子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波兰人本来就是侵略者。这些人对乌克兰人的压榨，已经让乌克兰人积攒了太多的怨气。
想要很好的统治乌克兰人，只能用这种办法。
效果那是相当的好，当明军把格拉西莫夫送过来的粮食拿出两成发给贫困乌克兰人的时候，老猴子在当地人心目当中跟活菩萨没区别，尽管他们不信佛。
但听说东方人都信佛，所以乌克兰人看到明国军人，全都会双手合十致意。
俄军已经能够在沃伦镇里面遂行巡逻任务，不用担心被人袭击。
如果有袭击者，不用俄国人动手，当地的乌克兰人就会把那个家伙抓起来送到俄军面前。
那些游击队员能够躲过俄军的目光，可他们不可能躲过整个沃伦百姓的目光。
抓到，并且处死了几个游击队员之后。沃伦小镇真的安定下来，图门诺夫斯基拍着胸脯保证，沃伦绝对安全。
这段时间里面，老猴子过得很忙碌。
蒙古营里面基本上都是新兵，这种部队出现在战场上是很危险的。
至少，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排炮的威力。
没有办法一次性动用那么多炮，只能采用在阵地上埋炸药的办法，让新兵们躲在掩体里面听响。
爆炸声听得多了，其实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老猴子和丁三对此深有体会。
丁三还创造性的让新兵们躲在掩体里面，然后在外面燃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跟机枪的声音很相似。
这是哥俩想出来，成本最低的战场适应性训练方式。
只是，战场瞬息万变。有些细节上的东西，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立正，稍息！整理军容！”一个少尉排长，正在连队最前面整队。
然后，看到整个连队整队完毕，这才向连长报告集合完毕。
这是辽军的标准流程！
老猴子恰巧路过，看到了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排头士兵的身前，摆手制止了连长的报告，伸手解开了士兵钢盔系带。
“钢盔系带这东西，就是阅兵时候用的，到了战场上一定要解开。
这样跳弹或者是流弹、弹片啥的打在上面，会直接把你的钢盔打飞。
如果你把系带系的紧紧的，流弹的力气会把你的脖子甩断。
还有就是肉搏战的时候，尽管这样的机会不多，可还是有。
敌军会抓住你的钢盔，直接用钢盔系带勒死你。”老猴子拍了拍那个兵的肩膀。
蒙古人的身体条件本身就好，加入明军之后伙食又不错，身材越发的粗壮。
而且因为大量饮酒的原因，蒙古兵普遍有些肚腩。虽说有肚腩，可力气却并不小，而且不影响身体的敏捷性。
可以说，这是一个不相信腹肌的民族。
这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毫无悬念的把老猴子掐死。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沃伦小镇的安全形势是一天比一天的好转。
格拉西莫夫还有图门诺夫斯基，成为了沃伦小镇的主宰。
一个管军一个治民，基本上能够做到配合得亲密无间。
又或者说，用狼狈为奸形容更加合适。
好在他们没有忘记老猴子的命令，又或者是那个被獒犬撕碎的游击队员深深刺激着他们。
让他们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只是意外总还是有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黑夜，林子里面跑出来的波兰游击队终于熬不住了。
他们悄无声息的钻出了林子，袭击了俄军哨所。
不但抢走了俄军的武器弹药，还杀死了两名俄军哨兵。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是一次正常的袭击。
可他们居然冲进了俄军军营里面，肆无忌惮的扫射投手榴弹。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伴随着俄军士兵的惨叫回荡在漆黑的夜里。
整整一个排的俄军士兵葬身在火海里面，整个过程只是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待图门诺夫斯基带着兵赶过来的时候，俄军士兵正在房子里面燃烧着。
而那些波兰游击队员，早就攻击下一个目标——弹药库去了。
好在弹药库的守军警惕性很高，游击队进攻了几次没有得手，看到俄军援军到来，立刻撒丫子向林子里面撤退。
图门诺夫斯基一边带着人追击，一边派人给明军报信，请求明军增援。
老猴子早就在等这一天，每天晚上全团都有一个连队整晚战备值班。
作为值班连队，需要全副武装，可以用最快速度出发。
甚至，他们的卡车都是打着火，司机就在驾驶室里面待命。
如果不是因为天太冷，老猴子会安全所有士兵在车上等着。
这边听到镇子里面的枪响，那边明军瞭望哨立刻报告。
老猴子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连蜡烛都没有点，摸着黑穿好衣服就冲了出去。
一辆步战车掩护着三辆军车冲出了军营，在黑暗中奔向枪声最为激烈的地方。
天太黑了，没有一丝月光。
隐隐约约看到前边有人，老猴子立刻命令舌人喊话。
“啪！”对面闪现出一道枪口火光。
“就是他们，干掉他们？”随着老猴子的一声命令，步战车上的二十五毫米速射炮，立刻射出一长串的子弹。
身后的步兵纷纷从卡车上面跳下来，矮身趴在了路两边的草丛里。
“照明弹！”老猴子话刚说出口，照明弹已经升到了天上，看起来这连长的脑瓜子还挺灵。
两枚照明弹，将面前千米距离内照得亮如白昼。
大路上有十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家伙，手里拿着枪胡乱的射着。
这些家伙似乎有些傻，即便是看到明军，也不知道卧倒射击，一个个的就那么傻傻的杵在那里，拿着枪对着明军射。
准头也是差的可以，一百多米的距离，那么大的一个步兵战车，居然没打中几枪。
有了照明弹的加持，步战车上的射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二十五毫米速射炮，将一排排炮弹打了过去。
二十五毫米的炮弹，逢人立碎！
明军炮手连逃跑的时候都没有留给他们，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将对面这十几个人消灭殆尽。
这也不是明军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实在是这些人太差劲儿，他们连最基本的战斗队形都没有。
也不懂得找掩体，或者趴在地上匍匐射击。
他们只会傻傻的杵在大路中间，和步兵战车上的二十五毫米速射炮对射。
这种级别的选手，很难不死的很难看。
扫清了对手，步战车在前，一个排的士兵跟谁在步战车后面。
开始向前方搜索前进！
待开近了之后，老猴子查看了一下尸体。立刻无奈的撇撇嘴！
打错了！误伤了友军，或者说也不算是友军。
因为对方是格拉西莫夫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前几天往明军军营里面送东西，老猴子还见过。
因为这家伙的鹰钩鼻十分硕大，所以老猴子印象非常深刻。
此时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到这家伙的上半身，只能剩下无奈的摇头。
估计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枪走火，又或者是因为太过紧张，扣动了扳机。
这才导致明军向他们攻击！
难怪，战斗技术这么差劲儿。如果游击队这么差劲儿的话，应该早就被歼灭了。
这边正在检查尸体，那边又有一群人跑过来。有了上次的教训，老猴子让人先打了照明弹。
果然，是格拉西莫夫带着人跑了过来。
“是被游击队伏击的，看清楚游击队跑到哪里去了么？”老猴子瞎话张嘴就来。
格拉西莫夫对兄弟的死十分悲痛，不过也就是悲痛了十分钟而已。
很快他就带着人加入了明军队伍，开始追踪那些该死的游击队员。
其实前来袭击的游击队员只有七个人，在抢弹药库的时候被打死了两个。
剩下的五个有一个受伤，被俄军追上直接开枪干掉了。
现在还有四个人下落不明，估计是逃进林子里面躲避明军追捕，和他们的大部队汇合。
部队搜索到了林子边上，老猴子下了步战车。
沃伦附近的林子，都是茂密的针叶松林。树木不但高大，而且还十分的粗壮。
步战车想要开进这样的林地里面，无异于天方夜谭。
追杀到林子边上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知不觉的，这些家伙已经折腾了四个多小时。
老猴子命令明军士兵离格拉西莫夫他们远一点儿，天这么黑，这些混蛋居然还点火把。
这是他娘的没死过，硬是给人指示目标。一定要离这些家伙远一点儿，不然被冷枪打死都没地方喊冤去。
不过老猴子也挺想游击队向这些家伙开枪的，只要游击队停止下来打伏击，就证明他们的距离不远。
这一次出来带了五条凶勐的獒犬，只要那些游击队敢停下来，他们就死定了。
蒙古人不但是很好的牧羊人，更是非常优秀的猎手。
放牧和狩猎一样，都是蒙古人赖以生存的技能。
而在蒙古草原上，也不仅仅是草原，好像这样的针叶松林的树林也非常多。
进入到树林之后，格拉西莫夫那些人居然知道熄灭火把。
老猴子还以为这些家伙顿悟了，刚准备对格拉西莫夫另眼相看一下，就发现这些家伙原来是害怕火把引燃荒草，从而引发山火。
这种个季节，地面上除了厚厚的针叶之外，还有一些枯萎的杂草。
如果火把不慎把这些东西引燃，山火会把所有人吞没掉。
看起来，这些混蛋还是有些脑子。
进入到林子搜索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格拉西莫夫那帮人明显就落后了。
老猴子知道，他们是故意躲在后面。
这些流氓让他们打家劫舍还成，让他们作战，那还差点儿意思。
悍不畏死的家伙，谁愿意去当流氓。
几条獒犬跑的飞快，明军士兵也不管这些家伙。
士兵们搜索的时候排成了一字纵队，后面人踩着前边人的脚步在走。
这是防止被地雷杀伤的有效办法！
这么黑的林子里面，天知道那些游击队会不会埋地雷，又或者说他们会把地雷埋在哪里。
前进了大约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也有一抹金色。
太阳要出来了，只要太阳出来那就好办了。
老猴子最发愁的，就是光线太过昏暗。他很怕中了游击队的埋伏！
这些天得到的情报非常混乱，上头的情报说，波兰人的游击队只有十几个人。
俄罗斯人说至少有三十人！
当地的乌克兰人说法很多，有说三十的，有说五十的，还有说好几百的。
每个人都是信誓旦旦赌咒发誓，说自己亲眼见到过。
对于自己要对付的这支游击队的规模，老猴子也一直在犯愁。
很可惜，格拉西莫夫把那些希伯来人老爷都杀了。而那些波兰人知道的也很少，他们只见过几个游击队。
不过按照今天袭击的规模和人数上来看，老猴子倾向于这支游击队有二三十人。
就在老猴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身后枪声大作。
不好！被人抄了后路了。
第三五二章
抄后路这种事情老猴子是不怕的，就在林子边上还有一辆步战车。
游击队的人很牛逼，但他们还不能对付步战车，就连波兰人的正规军，甚至是他们的后台老板德国人，对付步兵战车的办法也不多。
他们最好的办法，也不过就是地雷而已。
“顺着原路回去，小心脚下。你们，把獒犬召回来。”老猴子扫视了一下四周，附近很安静。
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老猴子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刚刚前行了百米左右，老猴子立刻招呼前方的尖兵停住，整个队伍也停在了原地。
老猴子仔细听着枪声，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狞笑。
是鞭炮！
机枪不可能这个打法，即便是子弹供给得上，枪管也受不了。
就游击队那个补给，他们不可能和大明军队一样，出来背着三根枪管。
鞭炮声夹杂着单发的步枪声，这就是前方作战的全部。
老猴子甚至能够猜出来，游击队只是派了几个人放鞭炮，就吸引了格拉西莫夫那帮蠢货的全部火力。
现在游击队的意图就很明显了，要么是想要耗光格拉西莫夫他们的弹药，然后干掉这些蠢货。
要么就是在自己回程的路上截杀自己，就老猴子的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截杀自己！呵呵……！看来牙口很硬啊，就不怕崩掉他满嘴的牙。
心里想着，老猴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的观察着。
要么前方就是没有人，要么这些人训练有素，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踪迹。
究竟是怎么样，炸两下就知道了。
“掷弹筒！六点钟方向，齐射三发。”老猴子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既然要打自己埋伏，肯定是要围起来打的。
这又引来另外一个问题，那些波兰游击队有这么多人，居然敢对大明百十人的连队下手。
看起来昨天的袭击，完全就是个圈套。
即便是这样还能干掉俄军一个排，说明俄军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差劲儿，就这还好意思称战斗种族。
蒙古团因为是炮灰团，所以火力配备还是不错的，毕竟大明不差这点儿装备。
每个步兵班都有一具掷弹筒，全连加在一起就有九具掷弹筒。
这东西在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来一次齐射，威力也还是可观的。
更何况是三发齐射！
老猴子并不担心弹药的问题，因为掷弹筒这东西除了发射炮弹之外，还能够发射明军制式的手榴弹。
随着掷弹筒“通通……！”的发射声，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发生了密集的爆炸声。
运气真他妈的好啊，老猴子都不由自主的都囔了一句。
用不着望远镜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人被爆炸的气浪掀得飞了起来。
爆炸过后，一截被炸断的手臂高高的挂在了树杈上。显示着这里有埋伏！
这还说什么，迫击炮排立刻架好迫击炮，准备炮弹招呼。
“啪啪啪……！”战场上就是这样，枪炮声就是命令，更何况伏击阵地已经被炸了。
不知道谁先看的第一枪，反正枪声络绎不绝，乒乒乓乓的响成了一片。
明军这边也不含湖，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立刻还击。
迫击炮没有开火，他们在等待对方的机枪暴露。
显然，游击队的战术水平比不上他们的战术水平。机枪手根本不是正规军出身，这家伙抱着机枪一顿勐射。
连发射击的枪声与单发步枪的声音大相径庭！
迫击炮排的迫击炮不会翻过这样的机会，确定了机枪大概位置之后，三门迫击炮立刻轰了过去。
可怜的机枪手，一梭子打完还在换弹夹。爆炸的迫击炮，就连人带机枪把他们撕成了碎片。
老猴子仔细的听着枪声，观察着对面的游击队。
除了机枪的声音，剩下的只有步枪的枪声。而且从枪声上判断，对方肯定超过了一百人。
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
“轰！”正在观察，三十多米远的地方勐地腾起一大片硝烟。
一名明军士兵，被炮弹直接掀翻在地上生死不知。
“操，迫击炮！”老猴子骂了一声，扭头对着迫击炮排的排长吼道：“把对方的炮位找出来，敲掉！”
迫击炮这东西发射的时候，炮口烟雾并不大，而且声音也不是很大。
更加重要的是，炮口基本上没有啥火光。
想要在密林里面，找到这么个炮位绝对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炮排排长还在懵逼，老猴子已经找到了地方炮位。
很简单，迫击炮弹也是曲线射击。在密林里面发射之后，炮弹的尾流会扰动附近的树木。
也就是说，看到哪地方的树杈往下掉。又或者是那地方的树晃得厉害，那地方八九不离十就是迫击炮位。
子弹相对来说曲线非常小，跟直线没啥区别，弹道不可能扫到树梢上去。
“八点方向，距离……老猴子伸出大拇指简单测绘了一下。八百米！”
懵逼的炮排长反应很快，立刻掉转炮口对着参谋长指出来的地方射击。
波兰游击队的枪声忽然间大盛了起来，而且新近加入的这些人不像是游击队，他们的军事素养更像是正规军。
这些人战术动作非常娴熟，射击也精确的让人可怕。最要命的就是，迫击炮异常准确。
他们不是游击队，他们是正规军。老猴子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正规军和游击队打仗，那绝对是两回事儿。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就死了！
看到枪声密集，老猴子掏出信号弹，第一时间对着天空打了出去。
一颗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猩红的信号弹亮过了启明星，成为太阳出来之前天空最亮的存在。
明军在包围圈里面苦苦奋战，包围进攻他们的波兰游击队却越来越多。
最后听枪声，甚至差不多有几百人的规模。当然，用鞭炮冒充机枪的把戏也没少演。
只不过，这些天蒙古团的新兵们听惯了鞭炮声。对这种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想用这些东西欺骗他们，太难了！
迫击炮不再开火了，弹药实在是有限。只能留给那些机枪和迫击炮，又或者是掷弹筒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里面，实际上对付掷弹筒是最难的。
毕竟这东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机动性极高，偏巧威力还挺大。
瞄准了机枪的位置，一发就能把机枪干废掉。
弄得明军的机枪手，只能不断的变换位置，不能提供连续火力支援。
这让明军很难受，毕竟一直以来明军都是以炮火凶悍着称。
现在没了炮火支援，打这种没有优势的烂仗，一般明军部队还真扛不下来。
信号弹打出去了，过了两个小时，太阳都升起来老高了，包围圈里的明军伤亡超过了三成，援军居然还没有到来。
蠢到家了的格拉西莫夫，带着几十人居然被十几个人勾引着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不知道是贪生怕死，还是真的蠢到家了。
俄军只有二十几个人留守在林子外面，听到里面枪声大作也不敢出来支援，只敢守着明军的步战车，等在林子的外面。
据图门诺夫斯基说，他们的任务是防止波兰游击队逃窜出密林。
这就是个不靠谱的说法，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奇怪的是，明军的步战车似乎也不担心。
不过他们也实在干不了啥，总不能开着步战车进林子里面硬撞出一条路来吧。
“参谋长，增援什么时候到啊。我们的伤亡正在增加，好几个班的机枪手都换到第三个了。
他们的掷弹筒，总是盯着咱们的机枪在打。那东西隐蔽性强，实在是太他妈的烦人了。”
连长有些急了，伤亡已经超过了三成。
可传说中的援军还是没有到！
连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天上有巨大的轰鸣声。
这是飞艇的声音，虽然经过了改良，但发动机的声音仍旧震耳欲聋。
透过林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天空中飞艇那巨大的身影。
在波兰人眼里是巨大的，但在老猴子看起来还远远的不够。
这些在大明，顶多算是小型飞艇。
这种飞艇在明军中保有量已经不多了，大部分用来作为战场救护。
也就是降落在战场几公里远的地方，拉走伤员到距离战场只有三十公里远的战地医院。
明军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有效的完成了战场救援，救活了许多负伤士兵。
参战过的老兵，都是军队里面的宝贝。受过伤的，更是宝贝中的宝贝。
疼痛和伤残带给他们的教训，会由人负责整理起来，然后送到负责新兵训练的整补中心去。
让那些新丁，不至于再犯前辈们犯过的错误。
这是有效减少伤亡的法宝！
明军之所以能够用百万兵员，对抗九倍以上的欧洲联军部队。
靠的就是优秀的新兵培训系统，扛过了战争初期的被动，明军源源不断的把优秀的，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士兵送到了前线。
而不是把老百姓征召过来，随便塞给一杆枪，在他们还没明白齐步走是怎么回事儿之前，就把他们送上前线。
蒙古团虽然不是明军嫡系，可受的训练却一丁点儿都不少。甚至，因为他们是蒙古人是炮灰团，反而受到的训练更加严格一些。
这也是在没有掩体，没有野战工事且火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蒙古一个连队，可以硬悍数倍于己的敌军四个小时仍旧不落下风。
天空中巨大的机械轰鸣声，让波兰游击队迅速垮掉。
他们是游击队，不是正规军。因为要吃掉这股大明军队，整个沃伦地区的游击队，加上附近地区的游击队全都集结在这里了。
甚至为了准备这次包围战，还有三百多人的波兰正规军，趁着黑夜偷偷熘过了乌克兰边境。
包围老猴子的不是三百人或者是五百人，包围老猴子的是足足一千一百，波兰正规军和游击队混编的部队。
而指挥的，则是德军名将之花埃里希·冯·曼施坦因。
因为留在东线对付负隅顽抗的波兰人，曼施坦因错过了西线一系列的战役。
巴黎战役他缺席了，英格兰战役他仍旧缺席了。
看着古德里安、隆美尔这些人立功受奖，曼施坦因嫉妒极了。
所以，他把目标锁定在了明军身上。
打法国人，占领巴黎，打英国人，占领伦敦！
看着风光荣耀，看着扬眉吐气。可谁都知道，如今的法国人和英国人是什么成色。
法国人，已经被大明军队砸断了嵴梁。英国人，除了在俄罗斯战场损失惨重之外。
主力刚刚在直布罗陀被明军干掉了二十万人！
二十万人，这已经是大英帝国军队的全部精华所在。
打败这样的法国人，打败这样的英国人。占领了巴黎怎样，占领了伦敦又怎样。
老子要打的是大明人，而且一出手就要干掉成建制的大明人。
本来准备要干掉的是一个营，至少也是两个连。却没有想到，明军只是来了一个连队。
一个连队！
面对这样可口的肥肉怎么能不一口吃掉，曼斯坦因在知道了明军进入森林的人数之后，几乎要乐疯了。
可明军的战斗力，着实让他大吃已经。
明明被埋伏，居然还坚持了四个小时之久，而且到现在为止，看上去还能挺上几个小时。
不过以他的军事知识，他知道四个小时不可能集中一支部队，在这样大的林地里面包围他。
估计，至少他还有两到三个个小时。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明军居然会动用飞艇。而且是这样多的飞艇！
他身在一株大树的顶端，看得更加清楚。
漫天都是飞艇，足足有几十艘之多。而且这些飞艇正在向四周飞行。
在山林里面，飞艇远比人都的要快。
这些飞艇在五公里左右远的地方，从上天放下一根绳子。然后，明军士兵就顺着这些绳子降落在地面上。
最后吊下一个巨大的箱子之后，飞艇摇摇摆摆的就飞走了。
曼施坦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明军的战法太绝了。几乎就在一瞬间，方圆五公里之内的地方全都被明军把守住了，他们被包围了。
明军阵地上，很快飘起了红色烟雾。一艘飞艇迅速飞到明军阵地头顶上，然后飞艇侧弦的双二五速射炮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开火。
二十五毫米的炮弹如同雨点一样的倾泻而下，这些炮弹连城了线，扫射着林子里面的每一棵树，以及藏身在树后面的波兰游击队。
粗壮的松树，根本抵御不住二十五毫米炮弹的穿透力。
波兰游击队几乎在一瞬间就崩溃了！
第三五四章
“前线抓到几个德国人，是越境过来在乌克兰打游击。
有一个家伙还是个中尉军官！”
吃过早饭之后，李枭和敖爷一起坐在沙发上听着简报。
“操！都打过来了，怎么着，我带着第一军打过去？”办公室里面的暖气很好，敖爷身上穿着坎肩，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算了，大冬天的何必呢。打了三年了，让弟兄们都歇歇。
俄罗斯的冬天啥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冰天雪地的，连石头都能冻裂开。
再说了，咱们也没少派人过去骚扰。
只不过，咱们派去的人还算是得力，用不着咱们的人过去指挥而已。
不过这仗打的还是不错的，在深山老林里面，居然能一下子围住一千好几百人。”李枭嘴里也叼着一根大雪茄。
这哥俩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抽烟就是喝酒。话说，男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嗯！还别说，在山林地貌的情况下，居然能一仗打得这么漂亮，还真是挺漂亮的。
我们第一军能打出这样战绩的部队也不多，那蒙古团还真挺能整的。
咱们是不是再组一个朝鲜团，如果不是你对倭国警惕，我倒是很想弄个倭国团。
那帮人打仗，是真他娘的不怕死。”敖爷一直对倭国人的战力很推崇，组建倭国团，甚至是倭国师的事情跟李枭已经提了几次了。
“敖爷，说了多少回了，这种事情就不要提了。倭国这样的国家，好不容易弄成了重商轻武的环境。
现在倭国武士出门已经不佩刀了，而且梳武士发髻的人也少了。
这种转变很不容易，让他们放弃传承了上千年的尚武精神，这非常不容易。
像倭国这样的国家，还有朝鲜，交趾，缅甸，又或者是印度这样的国家，我们一定要慢慢的消弭掉他们的尚武精神。
这要从毁掉他们的历史开始，一步步毁掉他们的文化。
这种事情已经有人在做，现在倭国朝鲜最为流行的事情，就是说大明话，穿戴大明服饰。
连大明的清明、中秋、春节，也成为了他们的主要节日。
只要毁掉了他们的文化，阉割了他们的尚武精神。今后咱们的子孙，才能活得舒坦。
打个比喻就是，林子里面有一头老虎，就不能再有狼的存在，不然林子里的动物就会不够吃。”
“可你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组建印度师！中东，欧洲，还有埃及、非洲那边，你已经用了十个印度师了。”
敖爷有些好奇，既然印度人能组建成师团，为什么倭国人不能。他是真的想弄一个倭国师，投入到战场上去。
“印度不一样，你知道印度人里面也分好多个民族的。
这些人不同文不同种，锡克人和廓尔喀人完全是两回事儿。他们分别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生活习俗也不一样。
所以，我们能把印度拆成几十个国家。
可倭国不行啊！
倭国四岛同文同种，虽然战国时期有割据，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民族。
这样的国家，很难对他们进行分裂。
所以，我们只能奴化和矮化他们。杀死他们的文化，让他们遵从我们的习俗。
这样，才能够长久的统治他们。对于倭国这样的国家，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你别忘了，仅仅百十年前。就是这些人硬是在大明逼出来一个戚大帅！
从全民尚武，能在金刚山跟辽东铁骑和戚家军打得不分胜负的国家，到现在街上已经没人佩刀，这个变化太不容易了。
你行行好，就不要再撩拨他们尚武的神经。就让他们在清酒和女人的肚皮上，玩命的释放自己的精力，直到死！”
“你小子，这招数的确的歹毒。那我弄个朝鲜团总成了吧，朝鲜一直都是大明属国，对大明的臣服之心可昭日月。”敖爷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弄一个外籍兵团。
“敖爷，组建朝鲜团倒不是不行。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朝鲜那些兵你真拉到俄罗斯，到时候打出笑话来可别气出个好歹来。”
“朝鲜兵就那么次？”
“岂止是此！你在朝鲜也打过仗，他们什么战斗力你心里比我清楚。”
“那还是算了！”敖爷在朝鲜打过仗，知道朝鲜人的尿性。这帮人，吹牛一个顶仨，真打起来。扔掉枪扭头就跑的不在少数！
这种人跟德国人打……，绝对不会有蒙古团那样的战绩。
“如果你一定要用的话，我建议你去广西招兵。广西的狼土兵比较厉害，还有当年咱们在浑河边上看到的白杆兵，这你也都看见了。
这些兵，都是好样的。
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广西兵都是南方人，他们不太适应俄罗斯的气候。
如果真要把他们编练成部队，我也倾向于布置在地中海。”李枭抽着雪茄说道。
“不管了！就去广西征兵。”想起当年白杆兵的战斗力，敖爷立刻就想去广西征兵。
组建一个团而已，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广西团的事情，就在两个大老喷云吐雾中谈妥了。
“其实这打仗，有时候跟开赌差不多。我听说前些天你去老五的赌场，连续输了好几万银元。最后一次压下了两百多万银元！
你想没想过，如果这两百多万你再输了会怎样？”敖爷忽然间把话题扯到了在老五赌场那次。
“哈！两百万赌输了，那就赌两千万，两千万再赌输了，我就赌两个亿。
两个亿赌输了，大不了赌二十个亿，二十个亿赌输了，我可以赌二百个亿。
整个大明帝国给我做底，我怕个鸟啊。”李枭轻蔑的一笑。
“如果到最后都输了呢？”敖爷有些奇怪，他不明白李枭为什么要这么赌。
“那也没啥的啊，那我就把老五给找来。就说老五啊，你看看我把大明江山都输给你了。
今后这大帅府就你来住，我呢搬出去随便搭个茅草棚子住就行。
你猜老五敢不敢来接管大明江山？”李枭邪魅的一笑看着敖爷。
“呵呵！一时手抖，把你脑袋开了个瓢就活生生的吓死了。让他接管大明江山？
恐怕你这话传到了他家，他就能吓得连夜在家里自尽。”敖爷想了想，摇摇头笑了。
也难怪李枭会这么赌，整个大明江山做底，每一次堵住都是上一次的十倍。
无论你赢多少次，他只要赢一次，就能够把你连本带利的扒光。
这赌法，还真是输不得。
至于让老五入驻大帅府，那就是个笑话。
他真敢答应了，保证立刻全家上下连个蟑螂都活不下来。
“三年的战争，熬倒了法兰西、熬倒了英格兰，还连带肢解了奥匈帝国。
匈牙利分裂成了匈牙利和摩尔多瓦，克罗地亚、塞尔维亚、黑山和马其顿，也都碎了一地。
战争的很多目的，其实我们已经达到了。
因为这场战争，我们的国力损耗也很大。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全力动员，可国内好多的工程都停了。
还有好多的工厂，不得已从民用品转而生产军用品。
每个月的产值不少，可这些都是朝廷花钱。还有这几年，欧洲的外贸一塌湖涂。
海关关税连年下降，加上我们在北方抽调了两百万青壮劳力去打仗。
这已经让很多地方的劳动力出现了问题！
这些，都是大明需要解决的问题。
缓缓吧！缓个一年半载的，现有的工程都结束了。以地养衙门的政策，也施行开了。
咱们再进行下一阶段的战争！
其实欧战，也就像你说的是一场豪赌。
刚开始的时候，赌桌上有俾斯麦，有腓特烈有拿破仑，还有英皇、教皇、西班牙皇帝这些人。
可现在，赌桌上已经只剩下大明和德意志。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德国人踢下赌桌，世界就是我们的。
现在的赌注，我们下得起，德国人却接不起了。
他们要忙着平定法国此起彼伏的抵抗运动，还有英国人的抵抗运动，奥地利的抵抗运动。
还要在波兰应对层出不穷的游击队！
我们的情报显示，每天德国人都要面对超过两百人的损失。
也就是说，一年时间要损失差不多十万人。
这还只是人力损失，财产损失更加的不用说。
前几天，就在柏林最繁华的百货大楼里面。一个法国妓女身上居然藏了一个炸药包，在人流当中引爆了。
一次就炸死了十几个，还有二十多个受伤的。
这几天，柏林都是人心惶惶的。
你说这样的袭击，他们怎么预防？柏林都这样，更加不用说占领军了。
我听说，法国的地下抵抗组织制定了一系列的袭击计划。
奥地利人也是一样，他们甚至计划炸毁法兰克福大厦。”李枭抽了一口雪茄，轻轻喷出了一嘴烟雾。
其实这些事情，全都有大明在背后支持。
甚至他们用的高爆炸药，就是大明提供的。
下面要袭击的对象里面，有工厂、医院，甚至是学校这样的民用设施。
目的就是要引起德国国内的恐慌！
再有就是不断破坏德国的工厂，能够引起德国工厂的减产甚至停产。
那样，本就便宜的大明货就成了德战区和德国居民唯一的物资来源。
有些东西可买可不买，不过布匹，粮食这些生活必需品，那肯定是大明的天下。
尤其是大明便宜的棉布，对德国市场的冲击简直是灾难性的。
价格便宜量又足，不管你要多少，只要你吃的下，永远都是有货。
在大明的冲击下，好多德国刚刚地步的工厂，全都陷入了倒闭的困境当中。
许许多多的德国产业工人甚至只能领到勉强湖口的工资，就这样还是朝不保夕。
如果不是因为不断剥削占领区的资源，填补德国国内的窟窿，恐怕德意志早就崩了。
可占领区的羊毛也不是那么好薅的，沉重的税赋是抵抗运动此起彼伏的重要原因。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想要国内稳定，就要薅占领区的羊毛。
薅占领区的羊毛，就会激起当地人民的反抗。
当地人民反抗，就得增加力量驻防弹压。
增加力量弹压，就得从国内征召更多的人参军。
国内更多的人参军，军费支出就越多。军费支出越多，国家的负担就越重，经济发展就越困难。
经济发展越困难，就越要依靠从占领区掠夺。
一套循环下来，德意志已经走进了环环相套的恶性循环。
想要走出这个循环，需要大智慧才行，不知道那个元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李枭现在不用过份的咄咄逼人，大明只要先好好积蓄力量，然后看着德意志在恶性循环中削弱就成了。
只要德意志变得虚弱不堪的时候，只要轻轻推一下那栋房子，整座看着不错的房子就会轰然倒塌。
这比硬桥硬马的直接向德意志发动进攻要好得多，付出的代价也要少很多。
敖爷兴冲冲的走了，应该是找人商量组建广西团的问题。
如果广西团表现的好，很可能下次他就会向李枭提出组建广西师的要求。
战争虽然结束了，大明却还是在不断准备战争。不管是大西洋上不断增加的大明舰队，还是地中海不断增加的大明驻军。
只不过国内这边，征兵已经开始缓下来。一些残疾士兵，还有不愿意继续征战想要退伍的士兵，也从欧洲不断撤下来回到国内。
在国内驻扎一段时间，熬到服役年限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退伍。
大明军队不会强留那些不愿意继续打仗的人在队伍里面，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你到了服役年限，自己又愿意退伍，军队就会发放军饷送你回家。
回家的去处也不错，军官进入各级地方的衙门里面。士兵一般进入工厂，即便是乡下的士兵，也会受到当地一系列的照顾。
再说打了三年仗，战场上军饷都比较丰厚。而且没地方花钱，大家基本上都有积蓄。
只要不是自己胡闹，回到家乡都会是一个小小的富户。
至少，盖几间大瓦房没有任何问题。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既然新的战争还没有打起来，那么现在就属于非战时。
大明就是这样定义的，国家要么处于战时要么处于非战时。
受到李枭的影响，现在大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做计划。而且不但有短期规划，还有长期规划。
例如大明的工业中心，仍旧是环渤海经济带为主。以华亭为首的长江入海口经济带上，发展的新型产业。
和北方产业明显不同，华亭那边生产的大多是化工产品和新型材料。
李浩一边说话，一边和李枭漫步在京郊田野之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大地一片苍茫。
田地成了一块白色的毯子，偶尔一两根草棍露出地面。灰头麻雀蹲在树上，唧唧喳喳个不停。
对于它们来说，冬天是难熬至极的。
忽然间，李枭看到前面有一片亮晶晶的东西，阳光下烁烁放光，在皑皑白雪下显得那样的刺眼。
“那是什么东西？”李枭手搭凉棚看了一会儿，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
天太冷了，不然会拿着望远镜看一下。
“哦，那个啊！
是京郊农民弄的塑料膜房子！
华亭那边生产的塑料薄膜，用竹篾子撑起来就成了塑料大棚。
以前倒是有一些人做了暖房，那些都是用玻璃做的，价钱很贵。
直接的后果就是冬日里的大棚菜也很贵，等闲百姓人家冬日里的主要菜食，仍旧是大白菜、萝卜、土豆这些东西。
这两年又添加了胡萝卜，洋葱这些外藩传来的玩意。
塑料薄膜是个好东西啊，价钱便宜而且不用搭架子，只需要用竹篾子撑起来就成了。
现在京郊已经开始出现大片的塑料大棚，很快大棚菜就会出现在京畿百姓的餐桌上。
随着绿菜大量上市，价格也会逐渐降下来。
今后的京城百姓，大冬天里也能称上二斤芹菜，包芹菜馅的饺子。
说着说着，居然有些馋了。大哥，中午咱就吃饺子吧，芹菜馅的。”
李浩忽然间吸熘了一下口水，好似猪哥的一副模样。
“我记得你以前爱吃韭菜鸡蛋馅的，实在不行三鲜馅的也凑合了。
怎么又转着爱吃芹菜馅的了？”李枭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有些不解。
“也不知道怎了，只要吃韭菜馅的东西，胃里面就往外反酸水。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哦，有没有找李神医看过？”李枭关切的回过了头。
“看过了，李神医说是当年在勘探铁路的时候，风餐露宿弄出来的病根。
想要治好不太容易，现在每天都喝药，烦死了！”李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长长的一口白气喷出来，李枭扭过了头。
“这些年辛苦你了！”
“辛苦啥，说真的。看着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这心里就觉着舒坦。
这些年您忙着在外头打仗，家里面的事情看的少了。
说真的，这些年大明的变化很大。尤其是京畿、辽东、还有天津卫这些地方。
百姓们不但有吃有喝，城里的孩子还能有学上。
河北、辽东这样的地方，好多村里面也都有了小学。
很多初中毕业生，放弃了优越的城市生活。他们孤身去乡下，教授孩子们学问。
既当语文老师，又当数学老师。
好多那些村里面的小学校，只有一个老师。
上个月我走了几个村子，看到那些可敬的人。他们普遍清瘦，但精神却很矍铄。
住的房子不算太好，却是村里面数得着的。每天，他们都在老乡家里吃派饭。
就是每天轮到一家吃饭！
我听村长说，轮到谁家谁家都会做些好吃的。可这些城里来的先生，仍旧很清瘦，也不知道咋搞的。
村长或许会拿好听的话来骗我，但乡民对于先生的尊敬，却是从骨子里面渗出来的。
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尊敬那些年青的不像话的先生。
我吃了他们说的好吃食，其实就是疙瘩汤。菜也就是咸菜头，先生来了给加个鸡蛋。
可最后那些鸡蛋，往往落进了馋嘴的孩子嘴里。”
李浩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方，好像要看穿山川大地，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他不像是在跟李枭说话，更像是自己在呢喃。
“乡下的日子还这样苦？”
“靠近京畿的还可以，就像眼前的这个村子。可你再往远一些，去门头沟那些地方，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在种植了玉米、土豆这些高产作物之后，他们倒是不会挨饿了。
但也仅仅是不会挨饿而已，兜里依然没有钱，依然穷困的厉害。
孩子们每天都会盯着鸡屁股看，只要恨不得把鸡蛋从鸡屁股里面抠出来。
好多家庭，鸡蛋都是除卖粮食之外，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家里换盐巴、买新衣服，甚至是盖新房子都需要钱。
他们没钱，就只能靠养鸡赚钱。”
李枭没回答，他知道这是李浩在怪他把钱都用在了战争上。
没办法回答，难道李浩不明白打败欧洲人的意义么？他知道，可他还是更加心疼挣扎在贫困中的大明百姓。
“很快啊！养鸡这样的钱，他们也赚不到了。
京郊开始成立大型养鸡场，而且一成立就是八座。有这八家大型养鸡场，提供的鸡蛋和鸡肉数量，可以占到京城需求量的三成！
要知道，京城已经有四百万人口。这三成的数量，已经非常恐怖。”
“是啊！三成的数量非常恐怖，而且因为他们是规模养殖。成本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这样鸡蛋和鸡肉的价格就会被拉下来。
也就是说，那些农户们的鸡蛋会更加的便宜。他们换取来的钱财，也就会更加的少。
老四啊，你是想虎妞不去开那些养鸡场？”李枭终于知道，为毛李浩非要拉着他在雪地里面踏青。
一定是虎妞开养鸡场的事情，他没办法阻止，只能来李枭这里撞木钟。
“她开办了养鸡场赚钱之后，京城里面的富户就会效彷。
他们不缺钱，而且很有钱。很快就能够形成规模养殖！
这样下来，京城里面的鸡蛋和鸡肉生意，迟早会落到这些人的手心里面。
鸡搞定了，下面是什么？猪、牛、羊？
百姓们过年过节，才会把养了一年的大肥猪给卖掉，就指望卖个好价钱，让家里人过了肥年。
可猪如果规模养殖了，你让那些过年企盼着新衣服的孩子们怎么办？
你然那些千千万万个乡村家庭怎么办？”
李浩开始咆孝起来，显然他已经不能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李枭澹澹的吐出一口白气。
“大明律法里面，没有一条是不让人家开养猪场，养鸡场。
虎妞想要一个自力更生的营生，开养鸡场总比那些开妓馆开赌场的人要强一万倍。
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得到支持，而不是来自叔伯们的打压。
其实，小农经济会被规模经济冲击，这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是虎妞不出来做，别人也会出来做。
商人是这个世界上嗅觉最灵敏的人，更何况在西安在西域，已经有了大片的国营养鸡场，养猪场，还有养牛场。
成功的先例摆在那里，你能不让他们去赚钱？
他们养好了这些牲畜禽类，将来肉食和鸡蛋的价格也会落下来。
百姓们的餐桌上，也能多一些荤腥，这不好么？
至于让乡民们富裕起来，这就是要官府来引导，乡民付出智慧和汗水的事情了。
就好像你说，乡民们种植土豆。
我知道的是，将土豆炸一下之后，再洒上一些调料。这就是很好的小零食！
城里的小孩子现在兜里也有了一些零花钱，而小孩子总是馋嘴的……
再比如，种果树的农民如果果子卖不掉就会烂掉。
但是如果把这些水果制成罐头，保存个一年半载问题不大。
还有更多的办法，只要发挥百姓们的聪明才智，总是会有的办法的。
你们官府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中间引导。把路修好，把治安搞好。
只要你做好了这些事情，乡民们自己就会找出路，好多人都会富裕起来。
富裕起来的人就是很好的榜样，很多这样的人可以带动一个村子，甚至是整个乡里，整座县城富裕起来。
经济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这需要有专门的人研究才行。
你虽然尽职尽责，但还是书读的太少。这也是为什么，我让孙元化当首辅，而你是次辅的原因。
好多事情，好多东西，好多道理。孙元化懂得，但你不懂。或许，这就是叫做阅历。
闲暇的时候，多读几本书多找找大学里面的那些教授请教一下。”
李枭知道一句话，叫做棍棒打不倒经济规律。
经济规律这回事情，需要有人来研究，李枭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半吊子二把刀。
能说到这层意思，已经不容易了。
“法不禁止即为可！
官府的责任不是阻止百姓们发家致富，而是要引导他们致富。
还要给他们致富，创造必要的条件。
公路铁路，天上的飞艇，江河湖海里面航道通畅。
这些才是官府要做的事情！
而不是因为大户人家做的事情会影响到小农，就偏帮农人。
大明人很多，可有能力有魄力，有闯劲儿一心要发财的人，其实还是少数。
我们要珍惜这些少数人，因为他们能够创造财富。”李枭拍了拍李浩的肩膀。
这些道理，其实有些他也没搞明白。
想要完全搞明白，恐怕如今的大明还没有这样的人。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鼓励这些奸商？那普通乡民岂不是要遭殃？”李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哥。
他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李枭的支持，反而在李枭嘴里吐出更多的更大的利好出来。
当然，这些利好是相对那些大户人家而言。
“老四！
还有一层意思其实我没有说！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发展，要进步，优胜劣汰其实是免不了的。
这个过程虽然残酷，缺少了温度和人情味儿，可这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了优胜劣汰，那么我们这个民族就会慢慢的失去活力。
最后，就好像一头巨鲸一样沉沦在海底。
一鲸落，万物生。
我可不想大明的身体上，冒出无数的虫子。
在我手里缔造的大明帝国，要屹立于世界之巅。整个世界，都要匍匐在大明帝国的脚下。
壮哉大明！万邦来朝！”
李枭的壮烈，丝毫没有感染李浩。
两个人重新坐上了轿车，开回了大帅府。
作为大明帝国最为顶尖的贵族，冬日里想吃饺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哥俩在办公室里面闲谈，不大一会儿花厅里面就摆上了一桌酒席。
酒席并不是很奢靡，四菜一汤而已。
主食就是饺子！
“还别说，芹菜馅的饺子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这副闷葫芦的性子，有话就说出来。咱们哥俩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李枭吃着饺子，看着自打回来就没什么话的李浩。
刚才在办公室里面说话，他也是哼哼哈哈的。
“大哥，我知道一个民族需要优胜劣汰。可……，可我就是不想看到百姓们受苦。
我们京畿、河北、山东、辽东的百姓还算是不错的，过了长江，江西、两湖，云贵那些地方的百姓，那才叫苦。
云贵总督蔡珽来的奏章上面说，云贵好多的村寨仍旧是蛮族的寨子。
他们不尊教化，仍旧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行事不但野蛮，而且对朝廷也没多少尊敬。
好多村寨还是刀耕火种的情形，这些人穷的掉渣，吃了上顿没下顿。
还有些村寨稍稍富裕一些，也不过是不掉渣而已。如果那里的富户也……，他们可怎么活。
那些蛮族，活不下去会造反的。”
李浩忧心忡忡的说着，连心爱的芹菜馅饺子都提不起兴趣。
“哈哈哈！蔡珽，这个老匹夫，你居然上了他的恶当。”李枭放下了快子，冷笑连连。
第三五七章
“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将来可以控制全人类？”李浩瞪大了眼睛，这真是一盘大棋。
目标过于宏大，李浩连想都没敢想过。
“早在汉代，我们的祖先就和凶勐的匈奴人进行过战斗。
战斗的结果就是，我们赢了，但是惨胜。
汉民族和匈奴族打了整整三百年，尸体摞成了山，血水流成了河。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投降过来的匈奴人反噬我们大汉。最终酿成了惨绝人寰的五胡乱华！
如果我们大汉民族不是出了一个武悼天王冉闵，那么这天下如今是谁的，那就是另外一个历史了。
所以我说，军事手段解决问题，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而且，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虽然草原民族在机枪诞生之后，就再也没有能力成为我们的敌人。
但我们还是要控制住他们！
拿什么控制最牢靠，最有效果，最不能引起反抗？那就是粮食！
控制了粮食，我们就控制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肚子。控制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肚子，我们就控制了这个世界。
甚至有可能，今后的战争不用我们亲自去打。只要指挥那些要吃我们的饭的人就成了！
当然，粮食只是一个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石油！
世界上拥有石油的地方很多，炼油技术别的国家也迟早可以掌握。
但世界上石油集中埋藏的地方却很少，中东可算是世界上储藏最为丰富的地方。
已经勘探过的储量，按照我大明目前用量的十倍，也可以用上几百年。
另外一个石油储量最为丰富的地方，就是俄罗斯。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一直帮助俄罗斯的原因。”
“可俄罗斯是一个大国，他们国家很大。人口很多，而且差不多跟我们一样，都是斯拉夫人。
如果他们发展起来，会成为我们另外的隐患的。您不是说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么？”
“是啊！所以我们要用种子控制住他们，只要听我们的话，就有饭吃。
当然，这是长期目标。
短期目标就是……，肢解他们。
其实你有些事情没有搞明白！
俄罗斯也是由许多民族构成，就好像高加索和外高加索那些地方，俄罗斯人就很少，也不是传统的斯拉夫人聚居地。
那里有亚美尼亚人，还有格鲁吉亚人。还有其他各个民族的人！
广袤的西伯利亚，更是没有多少人烟。
郑森已经在谈了，大明要拿回远东地区。
最终的目的是，乌拉尔山以东的地方全都归属大明帝国。
至于乌拉尔山以西的地方，我们会逐渐把他们分裂成一些小的国家。
最后，俄罗斯也就是俄罗斯大公国的领土。
当然，这要在肢解德国人之后进行。
德国人帮助我们干掉了英国王室，还有法兰西王室。
让他们打个两年，很快就会出现不同的武装组织和派别。
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地盘之后，我们就支持他们建国。
这样，就可以轻易的把法兰西和英格兰撕成碎片。
他们欧洲人有那个传统，罗马帝国完蛋之后，千年来他们的国家就是碎了一地的小块。
为毛欧洲有那么多的国王，有那么多的王子和公主。
就是因为他们的国家太多导致的！
我们需要的，就是让他们重新回到小国林立的状态。就好像德意志，也是由好多小国家组成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
既然要搞乱德意志，那就得从搞乱那位元首的威望开始。但愿，郑森能够完成我们的计划。”
李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李浩知道，当大哥这么笑的时候，就是要憋着使坏了。
＊＊＊＊＊＊＊＊＊＊＊＊＊＊＊＊＊＊＊＊＊＊＊＊
柏林！
郑森已经来到柏林十几天了，这些天以来他天天接受各路名流的邀请。晚宴饭局，更是吃都吃不过来。
如果每个请柬都要赴约，郑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回不去大明了。
很累！
尤其是应付那些德国女人！
那些柔情似水的女人，到了床上全都变得如狼似虎。不得不说，欧洲女人就是比大明女人厉害。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发育的有模有样。大明好多二十岁的大姑娘，都没有她们发育的好。
而这些小姑娘看着青涩，但真飞疯起来，也真的是疯的厉害。
没办法啊！
即便是累也得撑住了！
郑家的子孙不成器，自己那些叔伯家的堂兄弟们。养花遛鸟玩女人，个顶个的都是行家里手。
每天不是要醉死在酒缸里面，就是在女人肚皮上忙活。能泡在戏园子里面，天天听一出戏，已经是不错的好孩子了。
一想到郑家，郑森就无奈的摇头。
上一辈，自己这一辈已经完蛋了。
子侄里面倒是有几个出挑的，郑森全都安排进了学堂。不能让家里人带了，那些愚昧的女人就带不出好孩子出来。
一路上闭着眼睛想事情，很快马车就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看到马车到来，守门人赶忙将黑色的铁艺大门向两侧打开。
马车径直向前，石子路的两侧翠绿的草坪已经变成了枯黄一片。
绕过已经不喷水的喷泉，马车停在主楼门前。
身材胖大的赫尔曼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大明帝国的最高级别外交官，这一次他可是大明帝国大元帅的全权特使，来和德意志商讨经济问题的。
这是一块大蛋糕，这些年大明的商品不断的涌入德意志。
大明的商品很便宜，便宜到让德国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既然来路便宜，那卖出去的价格也不会贵。而且大明的商品质量普遍很过关，德国百姓们很喜欢这种又便宜又好的大明商品。
既然有市场，那么谁拿到东西谁就能够赚钱。
这一次大明帝国的特使到来，各个德意志的权贵家族，都在摩拳擦掌的想着在这个蛋糕上切下一块来，而且这块是切得越大越好。
虽然心里都明白，德意志将来跟大明迟早会有一战。但，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哦，大鸿胪先生。感谢您的赏光！”赫尔曼兴奋的脸有些发红。
的确是很赏光，因为这位大鸿胪，可不是谁想请就能够请得到的。
为了请这顿饭，赫尔曼足足准备了三天。从食材，到晚上的舞会都尽心尽力的安排。
甚至，还专门的安排了几个漂亮的小美人供大鸿胪先生品尝。
“哪里！赫尔曼元帅，我在大明就听过你的功绩。早就想看看，在战争中驾驶飞艇打败法国人的英雄。”郑森微笑着和赫尔曼握手。
“哦，上帝啊！大鸿胪先生，您的德语说的真好。”赫尔曼很是震惊的看着郑森。
以前他听说过，这位大鸿胪是一位语言天才。不但精通德语和英语，连法语也说得一口流利的巴黎腔。
可那只是听说而已，和亲耳听到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不看人，只听他的声音。赫尔曼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巴伐利亚人。
“我很小就跟着一位传教士生活，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德语。
他来自巴伐利亚，是一位不错的传教士。”
“哦，你说的是约翰吧。哦对了，在大明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汤若望。
我也是巴伐利亚人，只不过我是平民出身，而人家是贵族。”赫尔曼呵呵一笑。
这是现在新贵的普遍态度，他们就是大方的承认自己是平民出身。同时也是向所有人宣称，他们是靠着自己打拼上来的。
这一份骄傲和自豪，可以从赫尔曼自傲的眼神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享受这份荣耀，鄙视那些靠着家族血脉才爬上来的家伙。
两种人，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德意志政坛的两股力量。
老牌贵族与崛起新贵，各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很佩服阿希，居然有一个人玩八个球的本事。
哪个都不掉到地上！
“从平民到英雄，赫尔曼元帅，你更加让人尊敬。”郑森身为外交官，这点儿捧着人唠嗑的本事还是有的。
“哈哈哈！和您说话真愉快，相信今天一定是个愉快的晚上。请！”赫尔曼哈哈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郑森和赫尔曼并排走进了宽大的大厅。
赫尔曼的家非常阔绰，单单是一个前厅差不多就有两百个平米。刚一进门，热气就扑面而来。
偌大的前厅里面，摆放着巨大的沙发。那沙发大的，狗熊一样的赫尔曼坐在上面，像是一个小孩子。
那个两人位，完全可以当成床来用。
一旁的壁炉燃烧着，可大厅里面没有一丝烟火气。这么一个壁炉，可不能让屋子里面这样暖和。
看起来，热量还是来自大厅边上那一排装饰性暖气。
这些暖气外形很有意思，全都是中世纪武士的造型。而且他们身上的铠甲，也是锃明瓦亮的。
郑森之所以知道这些铠甲里面实际上是暖气，是因为路过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铠甲上面传出来的热量。
没有在前厅坐，赫尔曼直接将郑森邀请到了餐厅。
天色似乎还早，这时候吃饭是不是早了点儿。
郑森很是疑惑，不过自己既然是客人，也只好跟着赫尔曼往里面走。
很快两人走进了餐厅，餐厅里面只有一张不算大的餐桌。说是不算大，但却也有两米多长。
桌子山铺着雪白的桌布，在桌子的两端摆放着两把皮面椅子。
“请坐！一会儿有舞会，咱们在这里吃一些。”赫尔曼笑着请郑森就坐。
这是一个极度私密的宴会，因为吃饭的就俩人。这还是赫尔曼在里宾特洛甫那里取的真经，据说大明人谈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的。
至于谈判桌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是私底下谈好了的，在谈判桌上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今天，赫尔曼也准备在饭桌上谈事情。
他的心情是那么的急迫，甚至没有过多的寒暄客套。毕竟，对于捞钱这件事情来说，时不我待！
说不定哪天，两国就有可能会打起来。
“大鸿胪先生，知道您这一次来德意志，是为了与我们开拓商业合作。
我想……，有些冒昧！但是我家里有一家贸易公司，想要做一些机械的进出口生意，不知道大鸿胪先生……！”
“哦，机械的进出口贸易。鲁道夫先生展示出了很大的兴趣，目前正在跟我们的人谈，而且已经颇有眉目了。
您看……！”郑森有些为难的看着赫尔曼。
赫尔曼是军方巨头，掌管着德意志帝国的飞艇部队。没有汽车的德军，对飞艇部队的依赖非常大，可谓是手握实权的实权派人物。
可鲁道夫，那可是阿希的副手。两个人，还真说不到孰轻孰重。
“哼！”赫尔曼鼻子里面哼了一声。
郑森立刻就明白了，赫尔曼和鲁道夫的关系并不好。
不过这不关郑森的事情，他只是来商谈贸易问题的。
“赫尔曼元帅，我这里还有些布匹的生意。就是从大明进口棉布！
您知道的，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生意。
而且，大明已经准备好了，要向德意志开放成衣市场。”
“成衣市场？”赫尔曼眨眨眼睛，不明白郑森说话的意思。
“成衣市场就是将衣服做好，按照人的高矮胖瘦做成不同的尺码。
鞋子也是一样的！
至于衣服的款式，将会有专门的设计师每季度按时推出。
人们买了衣服之后，不用再做，直接穿上就行，非常方便。
这在我们大明，就叫做成衣。
想想看，这可是一笔很大的生意。
别的不说，单单是德意志各级政府雇员的制服。还有军队制服，这些订单已经很可观了。
更别说，民间市场。
据什么估算，这笔生意第一年就能够超过一亿帝国马克的营销。而且，数额还会逐年递增。”
赫尔曼眨巴眨巴眼睛，这的确是一笔大生意。别人他不知道，他的老婆和情人，哪个不是一大衣柜的衣服。
女人对漂亮衣服这东西，天生没有任何抵抗力。
第三五九章
想要获得好处，就得付出代价。
亚尔马·沙赫特和克洛西克明白这个道理！
在对英国和法国的战争中，德意志获得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需要有一个稳定增值的地方，购买大明帝国的债券，在他们看起来就是最好的增值方式。
按照大明给出的条件，每年可以获得的收益将会超过百分之五。
这可是一大笔钱，换算成帝国马克，可以支撑德意志军队几个月的军费。
和这巨大的好处相比，得罪一个老牌贵族萨克森公爵，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这两个人一口答应了，但郑森也只是给了他们三亿五千万的名债份额。
向别人借钱，还他娘的有人上赶着借。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大明也算是开辟了国际债券交易的先河。
大老们谈事情，自然只是能谈一个大概。剩下的具体细则，则是下面的工作人员去谈。
剩下的时间，就是美酒有美人的时间。
欧洲女人普遍皮肤白皙，南欧靠近地中海的还要差一些。
北欧，尤其是德国往北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的那些女人，皮肤白的几乎是透明的。
雪白肌肤下面，根根血管都能够清晰的看个通透。
郑森忽然间没来由的觉得，似乎大明医学院的那些人会更加喜欢白人女子。
这和他小时候跟汤若望学过一些医学知识有关！
在那个时候，汤若望就会解剖尸体，用来进行研究。
跟随汤若望的小跟班，郑森自然也是解剖过的。不过他当初可不是出于医学目的，纯粹是为了练胆。
大明人很重视身后事，想要解剖大明平民是不可能的。无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奴隶还是平民都不行。
这不关乎身份问题，只是大明人的伦理道德接受不了而已。
尸体的来源大多是后金人，在黑龙江对付罗刹人的时候，也有过罗刹人的尸体。
那个罗刹国上校的尸体，被做成了蜡人放在了宫里的武德殿。
对于汤若望来说，这是一种严重的犯罪行为。
人死了就是死了，用尸体来夸耀功绩，这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只不过，汤若望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人微言轻起来。
除了传教的权利之外，他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权利。也就无从干预，也没办法干预大元帅阁下的决定。
他只能默默祈祷，主会宽恕这些人的罪孽。
郑森的眼睛贼光烁烁的扫视着舞厅里面的女人，这一次带的箱包还很多，随便拿出一个就能够让这里的女人疯狂。
在郑森的眼里，这些欧洲贵妇们和妓女区别不大。
欧洲女人因为皮肤白皙，会带来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多脸上有雀斑。
区别在于有的多有的少而已！
有那种长了满脸雀斑的，看着起来真的会起鸡皮疙瘩。
所以，欧洲女人一般都会在脸上擦粉。
郑森已经掌握了寻找美女的秘诀，那就是粉擦得越厚的女子，脸上的雀斑也会很多。
想起雀斑，他又想起了大明最厉害的姑奶奶小玉。
这丫头小时候脸上就有雀斑，为了去掉那些雀斑，汤若望专门用了烟熏法给她治疗。
这是欧洲妇女人普遍用的一种方法，在郑森看来就是用熏香在脸上烫。
过程很痛苦，效果很不明显。
小玉哭着骂了句老骗子，然后就跑开了。之后很久都没有理过汤若望，自然对汤若望的小跟班郑森也没个好脸色。
郑森摇晃了一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想起汤若望。
对着随从打了一个响指，随从顺着大鸿胪先生的眼神儿，发现了一个水蓝色眼睛的少女。
一定是这双水蓝色的眼睛，吸引了大鸿胪。
就在郑森猎艳的时候，遥远的大明京师里面，汤若望正为了自己的信仰苦苦挣扎。
“府尹大人，我们收购尸体是为了研究人体结构，为了更好的治病救人。
你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们的人。”汤若望站在京兆府尹刘宗周的书房里面，非常的气氛。
就在昨天，官府的官差冲进教堂里面。二话不说抓走了他的几个得力信众！
昨天才抓的人，今天就放出话来，后天要在菜市口砍头。
大明官场的效率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一次居然如此高效，让人不得不想到其中的猫腻。
汤若望怒气冲冲的来找刘宗周，也是有着底气的。毕竟，他也是在皮岛待过很久的老人。
不但和李枭等一众辽军将领熟识，就连李麟、李玉、郑森这些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要说和大明高层情份最深的外国人，非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传教士能够相比的。
“汤老！您坐，您别气坏了身子。”刘宗周知道，这位外国老头惹不起。
他也不想惹，可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砍人的脑袋，他们都是好人，为了研究医学，救治更多人的好人。
你们为什么要砍他们的头，他们有什么错处，都是我让他们干的。既然他们要砍头，你也把我这个首犯一起砍了。
反正我也活了快八十年，要杀要剐随你们。”
汤若望梗着脖子怒吼，声音远远的在院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宗周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七十多了，还有这中气，看样子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是啥大问题。
真希望自己七十多了，还有这副体格。
“我说汤老，您在大明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应该不知道大明人的习俗吧？
我们大明人讲究的死者为大，您这样剖心挖肝的折腾死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以前您怎么着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这几位，弄不到死人居然是挖坟掘墓。人家刚下葬的坟，愣是让他们给刨了。
人家状告到我们京兆府了，我们作为官府就得管。
《大明律》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挖坟掘墓斩立决。这不是我编写的，也不是我给他们安插的罪名。
人证物证俱在，连他们自己也招供了的。口供、证据、证人都已经查实，这是铁桉不是冤桉。
您去外面打听打听，外面都传疯了。说您黄头发蓝眼睛，就是传说中的罗刹人。
罗刹您知道吧！用大明话来说，就是鬼。
说您专门喜欢吃人心肝，每天不吃上一副心里就不舒坦。
还说您最喜欢吃小孩的心肝，这才办了善堂救济那些穷苦的孩子。
外面孩子被拐，丢了孩子的，都要找您呢。
这当口又出了这事情，群情汹汹，您让我这个京兆府尹怎么办？
我的好汤老，能把您摘出来我已经是担了干系了。求求您别闹了，闹得老百姓都跑到我这衙门口来闹事，我这京朝府尹还怎么当啊！”
刘宗周也是没办法，老百姓一纸诉状告到了他的面前。即便是他想不得罪人，也没有办法。
以前的事情都好说，现在是偷坟掘墓还挖人坟茔。更有流言说汤若望好以幼童心肝为食，两相左证下来，民间已经酝酿着不满情绪。
若是自己再和稀泥，很可能变成百姓闹事的导火索。
挖人坟茔，戕害幼童，这都是大明人的大忌，为人所不容的事情。
谁敢这么干，一旦被人知道早就被砍死八百次了。
“我让他们寻找尸体，没让他们偷坟掘墓。但这事情的起因也在我，你们把我也抓了去吧，堵住百姓的嘴。
不过我要说明，那些死人的心肝不是让我给吃了，而是作为做研究。做研究你懂么？
我们要研究人体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挽救更多的病人。”
汤若望懂的很多，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医学。
每救治好一个病人，就会有很大的成就感。
每当看到自己无力帮助那些病患，汤若望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他渴望救人，渴望让所有人都得到主的救赎。
他是一个很善良纯粹的人！
但现实是，大明人不喜欢把尸体提供给别人解剖。即便出大价钱，谁敢把自家人卖出去，会被人戳一辈子嵴梁骨。
所有人都会躲着他们走，工作单位会以重重借口将他们辞退。
在一个孝道大于天的国度，敢这么干的后果就是社死。
他那几个手下，也是没办法才去墓地偷尸体。
汤若望不是没有怀疑过尸体的来源，可他的副手利玛窦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些尸体，都是花重金买来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事情还没有完，据那些人的口供，您的副手利玛窦也参与了其中。
现在他多了起来，您还是让他出来投桉吧。一个外国人，如果被监察部那些丘八抓住……！
您知道，外国人在大明本土，如果没有朝廷的堪合会是怎么样吧。
趁着还没被人发现，让他出来，说不定还能保一条命。”刘宗周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汤若望心里苦啊！
他哪里知道利玛窦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可现在的情形，他又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刘宗周对他吹胡子瞪眼拍桌子，他撒泼也就撒了。仗着资历老，把京兆府衙门闹个底朝天他也敢干。
反正快八十岁的人了，还怕这些！
可……！
可人家刘宗周说的有理有据，妥妥的秉公执法。若说是徇私，还是向着他的徇私枉法。
若是这样还闹腾，那就太不识时务了。
人老资历老，也不是这个闹法！
“府尹大人，我该怎么办？”汤若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无助的都囔着。
“汤老，我呢……就是个京兆府尹。看着官不小，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睛里面，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
只是比蝇头小吏强那么一丢丢罢了！
咱这京畿，真正说了算的大人物……啊，是不是。只要上官发话了，别说放几个人，就算是把我这京兆府尹撵回家抱孩子去，我也得乖乖的滚蛋不是。
您有时间跟我这磨时间，还不如去求求真正的神灵。比在我这撞木钟有用多了！”
看到汤若望的模样，刘宗周心里很想把这个老家伙给支开。
都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万一在自己这里出了事情，真的挺不住啊。
听了刘宗周的话，汤若望眼前一亮。
对啊！
大明的真神就那么一位，如今正在通州的府邸里面待着。
若是能把他说服了，特赦几个犯人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他们的行为真的是为了医学的发展。早在皮岛时期，大元帅就支持过他这么做，还专门的从战场上弄来一些完整些的尸体供他解剖之用。
汤若望有信心，说服这个开明的大明无冕之王。
想到这里也不和刘宗周墨迹，对着刘宗周拱拱手算是道谢，转身出了书房的人。
看着离开的汤若望，刘宗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大人物的事情，还是让大人物们自己解决好了。自己这小人物，还是老老实实的，乖乖的办差好了。
汤若望没有汽车，他只能乘着马车来到通州。
冬日里天黑的本来就早，马车到通州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大帅府仍旧是那样灯火辉煌，向所有人宣示着这座宅邸的主人是大明主宰。
汤若望和往常一样，拿出了自己的堪合走向门房。
堪合里面，还夹杂着一张三十银元的银票。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的门房也是个少校军官。
门房看到是汤若望，自然不敢怠慢退回了银票。赶忙向里面通报！
这位老大爷，可是京城仅次于御医圣手李神医的存在。
人吃五谷杂粮，谁家能没有个病人。
今天结下这份香火情，今后家里有病人找到老先生，怎么着不行个方便？
李枭今天刚刚吃过晚饭，正躺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锦州研究所的报告。
好多事情徐家兄弟敢不理睬艾虎生的诘问，但却绝对不敢瞒着李枭。
每隔三个月，就会有一份详尽的报告放到李枭桉头。
这里面将武器的研发进度，现在的困难，以及解决方案都详细的罗列了出来。
别小看这份报告，这可是大明最高军事机密。顺子走了进来，小声对着李枭禀报汤若望来访的消息。
李枭沉吟了一下：“让他进来！”
第三六零章
汤若望来大帅府的时候并不多，这些年来他基本上都铺在教堂和传教的事情上，对于李枭的事情他关心的并不多。
在他看来，自己为大明的统一和强盛出了自己的力气，就应该享受到权利红利。
而传教就是他应该享受的红利！
千里迢迢从巴伐利亚来到大明帝国，虔诚的汤若望真诚的想把主的福音播撒在这里。
只是可惜！
大明人好像并不太相信他的传教，于是他不得专注于医术。用医术来传教，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以说，他每治好一个病患。就会多一户家庭的教众！
以医术传教的效果是如此只好，以至于汤若望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够顺利有效传教的办法。
所以他才如此勤奋的研究医术，甚至让手下教众去寻找尸体来解剖。
解剖学一直都是西医强调的东西，而相反的，中医讲究的是望问切问。
而且他也研究过黄帝内经，里面对内脏的描述非常具体。
汤若望觉得，在远古时代中医应该也是解剖过尸体的。
在顺子的带领下，汤若望走进了李枭的书房。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座书房，上一次是给李枭检查身体。
“参见大元帅！”汤若望学着大明官员的模样行礼。
来大明时间太长了，他知道这是一个讲究礼法的国度。无论他多大年纪，都得遵循大明的礼法。
不然，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起来吧！这个岁数了，就不用拘着这个礼数了。
《大明律》上说的好，年过七旬，上衙门大堂尚且可以不跪，更不要说我这还不是衙门大堂。
坐！”
李枭放下了手里的报告，轻轻的挥挥手，像是在掸灰尘一样。
“诺！”汤若望站起身来，被李枭让到了沙发上坐下。
“大帅最近身体怎么样，老朽原本想着这几天来给您检查身体的。”
李枭撇撇嘴！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要检查身体今天不行？再说了，西医检查身体是要用好多工具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听诊器。
这老家伙连个包都没拿，听诊器已经挂脖子上了？
“最近身子骨还好！
京师的天气，要比俄罗斯暖和一些。而且，俄罗斯那鬼地方风还贼大。
你和李神医研究的那个叫做扑热息痛的药很有用，前线的将士感冒发烧，吃了这药三两天也就好了。
说起这一点，我还得代表大明谢谢你。”李枭很客气的点了点头。
大明帝国能够在异域作战中扬威，这其中也有成千上万军医的功劳。
虽然都是些小伙子，身体都很壮实。可毕竟这是在冰天雪地里面作战，感冒发烧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大明军队从来不会缺医少药，上上下下每个军官和士兵，都能够享受到非常不错的医疗保障。
战场上受了伤之后，会被迅速送到战场后面两公里左右的地方。
接着就会被简单包扎，然后回送到五公里之外的飞艇乘降场。
飞艇会带着伤员们离开战场，受伤的伤员们受伤不过一个多小时，就会被送到位于后方百多公里的野战医院里面。
在那里有充足的大夫和护士，照顾这些伤病员们。
在伤亡不大的战斗中，护士甚至可以一对一的照顾。
出色的战场救护，使得明军伤兵重返前线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除了那些实在落下残疾的伤兵，治愈率高的可怕。
只有百分之五到八的伤病员，最后在医院里面死去。这和号称撒旦之门的联军战地医院，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面，当果然有汤若望的一份功劳。毕竟当初，成立京师军事医学院的时候，他也是缔造者之一。
这些功劳，李枭还是记得的。
“呃……！大元帅，其实这一次我来是有事相求的。”汤若望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什么事情？”李枭没有感觉到半分惊讶，只是澹澹的问了一句。
“因为教学研究的需求，我的教众去弄了一些尸体。现在，顺天府尹说我们的教众偷坟掘墓。
而且要把我的教众当众斩首！
大元帅您知道的，为了救助更多的人。我们需要用尸体进行解剖，以便对人体的脏器更加的了解。
我们这也是为了救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也……！”
“死去的人是死去了，可民族风俗不同。肉体是臭皮囊的说法，我在佛家的学说当中听说过。
不过在我们大明来说，死者为大！
对待死者的尸体要表达充分的尊重，不准在没有家人同意的情况下，侮辱亵渎尸骸。
这是我们大明人人都要遵守的准则！
这第一点跟你们西方不同！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知道，刘宗周专门写了个奏章呈送过来。
我的批复是按照《大明律》办理！
《大明律》是我大明的基本法律，所有人都要遵守这部律法。
我觉得，刘宗周做的没错。如果我来做，也会有相同的结果。
很抱歉，汤老，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李枭很客气的拒绝了汤若望的要求。
“这……！”汤若望一时语诘。
他没有想到，李枭居然就这么拒绝了他。
而且还是拒绝的如此强硬，没有丝毫缓冲商量的余地。
“大元帅，您知道的。想要提高医术，就必须知道内脏等器官的形状。还有各种病变之后，人体产生的变化。
解剖，是唯一可以直观看到这些的办法。您如果这么做，大明的医术将不会进步。
会有许许多多的病患，都会因为研究不足，导致我们没有很好的办法治疗。
而且，这些病患里面，很可能也包含您。
大元帅，这是关系到所有人的事情。还请您法外开恩，释放那些教众。
我以耶和华的名义起誓，今后他们不会再去偷尸体。
我们会很好的安抚那些丢失尸体的人家，我们会给他们最高的赔偿，我们会用尽所有手段弥补我们的过错。
我们会真诚的请求他们的原谅，并列用尽最大诚意是弥补他们的伤害。
请您念在我为大明出过一份力，还算是有那么一丝丝功劳，请大元帅饶过他们吧。”
汤若望的语气近乎哀求，身子一软跪倒在李枭面前。
看着汤若望满头白发，李枭无奈摇了摇头。
想当年在澳门初次相遇的时候，汤若望还是一个踌躇满志的传教士。那时候他也仅仅是鬓角有些发白而已！
现在，他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时间真相是一条狂奔的野驴，揪着尾巴抓都抓不住。
“汤老，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你立下了功劳，大明也按照承诺给了你传教的便利。
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
这些年来，你们的宗教在大明修建了多少教堂。又吸纳了多少信众，这些大明官府都没有管过。
甚至在有些地方，因为地方官的关系，朝廷还会稍有扶持。
这些，都是当初我答应你的。
你怎么能用功劳要挟我？拿着您的功劳，去给那些挖坟掘墓的人赎罪。如果我答应了，那才叫枉法。
至于你说的，医术要通过解剖研究来提高的话，我的确很是赞同。
不过，解剖的尸体可以是朝鲜人、可以是倭国人、交趾人、缅甸人、暹罗人还有欧洲人。
如果是那些伤害过大明帝国的人，你解刨活着的他们都没有问题。
只是，你把目光盯在了大明人的身上。
你不知道，这是严重侵犯了大明人的传统？不，你只是认为。只要你以科学为名，就可以肆无忌惮。
即便被抓了，也只是告诉大家，你不过是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而已。
这样，你就会得到原谅，甚至是人们的尊敬。
汤老，你错了！
《大明律》就是《大明律》，任何人，包括我都没有随意枉法的权利。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的那几个教众明天会在菜市口砍头。
哦，还没跟你说一声。
你的那个副手叫做利玛窦的，已经被抓获归桉。从他的口供里得知，你虽然解剖了那些尸体，但的确没有参与到偷盗尸体的事情里面。
而且你还关照他们，一定要用钱买。正因为这样，你还能踏足我的府邸。
精研医术是好事情，可过份了就变成了坏事情。
前次拆毁教堂，就是对你们的一个警告。却没有想到，你们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
居然偷盗尸骸，而且经过审问利玛窦。你们甚至还有戕害孩童的事情！
民间传言，还是有些影子的。
你的宗教在大明这样祸乱，已经让朝廷非常不满。
我也告诉你说了，很快大明就要取缔外来宗教。
就好像你们的宗教，会被大明摒弃掉。已经建成的教堂，要么被拆毁，要么被挪作他用。
大明籍贯的神职人员，将会被遣散。其中的首脑人物会被下狱！
至于海外的神职人员，我们决定让他们去北海牧羊。”李枭丝毫不顾及跪在地上的汤若望，噼头盖脸的说道。
“大元帅……！”汤若望震惊的看着李枭，他没想到求情居然求出了这么个结果出来。
求情，居然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求了进去。
“你走吧，今后不要来了。你在大明的所有差事，都将会被卸了去。
我们在门头沟那边，为你新建了一座居所，你今后就住到那边去吧。”
李枭对这位年迈的神父没有丝毫怜悯，直接将他发配到了门头沟。
“大元帅，不要，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啊！
这不但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而且还是人们能够聆听主的福音的地方。
您不能拆毁教堂啊，人们需要救赎。”汤若望绝望悲怆的喊道。
“我能！
大明需要技术精湛的蓝领工人，需要医术高超的医生，需要知识渊博的学者，需要吃苦耐劳的农民。
可就是不需要一些所谓的福音，你们的耶和华，不适合大明帝国。
好了，去朝廷给你准备好的地方，了此余生吧。
顺子，送客！”李枭一声吩咐，顺子立刻带了两名侍卫进来。
“大元帅，这是多少人的心血，你不能一下子就毁了啊，不能啊！”汤若望还在吼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就把他拖了下去。
李枭看着这个被拖走的老头，没有丝毫的怜悯。
神爱世人的口号，只适合喊喊而已。
大明已经有了佛道两家，在李枭看起来，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过多的宗教。
甚至李枭还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宗教更好。
取缔教堂，也是让蠢蠢欲动的佛道两家掂量掂量。
一旦惹到了朝廷底线，只要朝廷出手，覆灭一个宗教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如今大明这样的国度，想要覆灭一个宗教，更是非常简单。
李枭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他倒不是在考虑汤若望的事情，而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一转眼，自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些年过得怎么就这么快呢？
甚至没有多少感觉，自己就要变老了。
刚刚看到鹤发鸡皮，苍老不已的汤若望，李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会不会自己老了也是那个德行？
人前显贵英雄了一辈子，变成那个德行。脸上的皮能抻出去半尺长！
虽然不想，但人总是要老迈要死去的。
从秦始皇到汉武帝，再到各位皇帝。他们前赴后继的追求长生不老仙丹，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
李枭以前还不明白，为毛要追求那东西。看在看起来，他们还真有追求一下的理由。
现在，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的李枭，甚至都想要追求一下。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李麟走了进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爸！”
李枭这才醒悟过来，看看巨大的大座钟。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没想到，自己发癔症居然发了好几个小时。
李枭感觉到神奇，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他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记忆，似乎有人用橡皮擦把他的记忆擦掉了一般。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了一些事情而已。”李枭自失的一笑，对着儿子摆了摆手。
“走，小子，陪你爹喝一盅。”
第三六一章
冬天很快过去了，春天来了。
李枭看着院子里的树枝上慢慢爬上了嫩绿！
北方就是这样，因为气候的不同。关中的桃花都开谢了，辽东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
这两个地方李枭都刚刚去过，一个是为了公，一个是为了私，目的都跟死人有关。
去西安是为了祭奠战死的英灵，去辽东是为了祭奠自己死去的家人。
虽然身份不一样，但心情总归不是那么好。
尤其是在西安，看到了好多哭嚎的老人、女人和孩子。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痛哭流涕的稚童。
战争终究是靠着燃烧人命才能继续的！
大明焚烧了更多的人命，自己却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看过了总参谋部的报告，历经三年的战争，大明一共付出了十九万三千人的伤亡。
如此烈度的战争，三年时间伤亡二十万人。但明军却歼灭了十倍于己的欧洲联军！
在军事上来说，战绩已经非常显赫。
国内无论是谁，都对这个战损比说不出来什么。
大明国内对战争的了解，完全是从报纸上。报社在前线驻有记者，每天都用飞艇将前线的战况送回到国内。
这些报道有些是战争双方介绍，有些则是采访一些基层军官。甚至有些胆大的记者，会冒着炮火深入前线，报道战争第一手消息。
虽然伤亡交换比非常漂亮，可再漂亮的伤亡比也没办法遮掩大明伤亡惨重的事实。
二十万人伤亡，这仿佛是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压在李枭心头。
尤其是看到那些伤残的战士，独腿的战士倔犟的站着敬礼。
没了胳膊的战士，用另外一只手敬礼。
还有瞎了眼的，双腿都被炸断的。至于那些毁容和掉了手指脚趾的，那就更多了。
战争终究有凶器，做了两辈子军人的李枭。一直都对战争这东西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因为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没有了战争，军人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可第一次，李枭第一次对战争有了畏惧。
他才不在乎欧洲那些王八蛋死了多少人，可问题是大明也因此损失了二十万健儿。
他们是父亲，儿子，兄弟，丈夫！
因为他们负伤或者阵亡受到影响的，又何止百万人。
相对于大明帝国四个亿的人口来说，百万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大数目。
大明朝廷上下，也是一片胜利的赞颂。
大明帝国不但从欧洲拉回来一车皮一车皮，开回来一轮船一轮船的战利品。
而且，大明帝国由此确立了在世界上的领袖地位。
放眼世界，再没有一个国家的实力能够与大明帝国相抗衡。
明国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人尊重的存在。
只要你是明国人，就没有任何敢对你有伤害的心思。
以为你只要伤害了一个大明人，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死定了。
为了干掉一个藏在村子里的凶手，大明可以把村子围起来，然后用大炮把整个村子轰平。
至于那些因为受到牵连的百姓，就不在明军考虑范围之内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明军只对明人的生命负责。
你们，不在明军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有人都认定，伤亡是大明帝国登顶世界之巅应该付出的代价。
不过，李枭觉得这个代价还是有些太大了，如果可能他更加喜欢白嫖。
眼前坐着的艾虎生，就是一个能让大明白嫖的人。
二十年前李枭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却没有想到他现在是这样的一个天才。
他居然能对金融这东西无师自通！
“我们已经陆续向欧洲投放了三亿五千万银元的债券，这些债券其中的两亿被德意志收购了。
剩下的，完全被欧洲其他各国收购。其中以西班牙和意大利收购的最多，最让人意外的是，瑞士人出现了强烈的收购意愿。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瑞士人居然会这么有钱。”
艾虎生坐在沙发上，向李枭禀报这一次欧洲之行的战果。
在大鸿胪郑森谈妥了初步的意向之后，艾虎生亲自跑了一趟欧洲。
这家伙在欧洲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接待，整天胡吃海塞的，回来之后好像一下子胖了十斤。
“三亿五千万银元，这一次下咱们国内的好多事情都好解决了。
各地的工程，也要尽快上马。尤其是云贵那些地方的公路铁路，偏远的地方先放一方。
昆明和贵阳这两个地方，无论如何也是要通上公路和铁路的。
在云贵高远上，这可是一个艰苦的工程。”
李枭点点头，三亿五千万银元的债券，一下子缓解了大明帝国的财政困难。
要想富先修路，修路不但可以让物资和商品流通起来。而且还能够迅速将始终游离于大明的西南，和大明腹地紧紧连接起来。
几千年了，在大西南都是土司说了算。
只要通上公路铁路，人和物资可以自由流通之后，相信那些土司们也没办法说了算了。
这样，就能够把西南这几个省份和大明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出现那种听调不听宣的事情。
李枭不要名义上的统治，他要的真正的实实在在的统治。
“大帅，债券的事情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我们要把债券的价格炒起来。所以，这三亿五千万不能动。”艾虎生的话，让李枭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
开什么玩笑，募集回来的债券不能用，那他娘的还发行个啥。
这就好险一个漂亮大姑娘脱光了躺床上，只能看不能碰，这他娘的吊人胃口呢。
“大帅您先别着急，这事情我得好好跟您说一下。”艾虎生看到李枭神情不悦，赶忙给李枭点上雪茄。
“说！”李枭看了一眼艾虎生，民生经济这些事情，李枭是真不太懂。
“三亿五千万债券这算是债务！
如果我们用这些钱高价收购这些债券，那这些债券就变成了商品。
是商品就有价，有价就可以炒。
我们现在手里有了三亿五千万银元，足够把这些债券的价格逐步炒高。
价格炒得高高的，我们再把这些债券放出去。
这样我们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艾虎生的话让李枭眼睛一亮。
“初步估计的话，这一次我们至少能够赚到十倍的钱。也就是三十五个亿的大明银元。
欧洲财富，差不多都会被我们洗劫一空。”
“三十五个亿！这么多？”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李枭仍然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对，三十五个亿。
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艾虎生“嘿”“嘿”的坏笑着。
“三十五个亿，还不是全部？”李枭茫然了，从朝鲜把这家伙带回来简直是千值万值。
“我们抛售的时候，会把债券的价格再打下去，再花一些钱财让当地报纸配合一下。
例如说一些，大明债券不可靠之类的话。或者两国关系紧张，大明会赖账云云。
那样我们就能够造成一次恐慌性抛售！
追涨的时候，人人都会拿大明债券当成个宝。杀跌的时候，人人会拿大明债券当成咬人的毒蛇。
在我们的奋力打压和舆论攻势下，很多人会因为恐慌抛售掉手中的债券。
我们就能够花很少的钱，把这些债券再买回来。
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支付这些债券的利息。也不用再归还债券的本金！”
艾虎生说完，得意的看着李枭。
李枭嘴里叼着雪茄，茫然的看着艾虎生。
我的老天爷啊！抢钱还是这些戴眼镜的狠啊！
这么一来，大明只不过用一些印出来的纸，就能够套走欧洲几百年集赞起来的财富。
整个过程不费一枪一弹，却把欧洲的流动现金掏空了。
天知道，那个时候会有多少欧洲人破产，也会有多少欧洲人无家可归。
卖火柴的小女孩，将不会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这一套下来，可能比大明出动百万大军。花费亿万军费，获得的财富还要多。
白嫖！这他娘的才叫真正的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