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三章
李枭并没有答应李麟的要求,虽然***出身克勒格。但特务头子这个名号,实在不怎么好听。
归根结底,还是夹袋里面的人才有限。
大明泱泱大国,从不缺少人才。
可惜!
真正的人才培养工程,其实是从李枭开始的。
在朱家人还是皇帝的时候,大多数人是没有机会读书的。绝大多数的村子里面,几十年才能出一个秀才。
读书是奢侈品,老百姓根本没机会接触。
即便是今天的大明,李枭如此的推崇知识。在大明大肆扩建学校,不但不收学杂费和书本费,而且中午还供孩子们吃一顿饭。
即便如此,小学教育也只能在北方省份大规模推行。而南方省份里面,除了江浙之外。大多数省份也只有省会城市的孩子,才能够有学上。
没办法,教育是个长期的过程。想要消灭文盲,更是一个艰苦的过程。
按照大明的人口规模和基数,李枭觉得没有三十年是不大可能消灭文盲的。
其实这也是一个人口自然更迭的过程,曾经效仿明军里面办过的识字班,派出人手去农村和城市里面,教授那些村民识字。。
可理想分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农民更加重视地里的庄稼是否能够茁壮成长,对于识字这东西却毫不关心。
每天被村长逼着来识字班上课的时候,就是一天之中最大的扯淡大会。
老师在上面说,村里人在下面聊天。
现场热闹非凡,堪称成果喜人。可到了考核的日子,绝大多数人只认识一二三。
就这三个字,还是村长逼着认识的。如果认不出来,今年的租子多交两成。
试验了一下之后,李枭无奈的放弃了强行提高识字率的做法。
这跟太祖他老人家搞的***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农民们不是不识字,他们的压根不想识字。
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理的庄稼。邻村的姑娘,山上的野鸡兔子,林子里的蘑菇竹笋。
这些东西才是他们喜欢的,也跟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
书本上的文字,他们天然认为很遥远。人对遥不可及的东西,最开始可能会很羡慕。
可羡慕羡慕,羡慕的久了,知道自己得不到,也就不羡慕了。
而后就是疏远,最后变得没有任何**。
知识这东西作为统治阶级的专属产品已经几千年,惯性之强大,绝对不是李枭短时间之内能够改变的。
小学已经有了毕业生,除了个中佼佼者去上了中学。剩下的,全都被各个工厂给招了去。
这年月,招学生工不像是招普通工人。那基本上是去学校抢!
每个毕业的孩子,都会被工厂以比普通工人高三成的工钱招走。
或许,这也是城市里面的人现在越来越喜欢读书识字的原因。
李枭思考了三天,决定把远在新家坡的孙元化召回来。不是他不想再考虑下去,而是实在被每天山一样多的奏章烦得不要不要的。
有些官员,实在是没事找抽型的。金水河疏通河道这样的事情,都得上一个奏章专门说明一下重要性。
李枭每天看完这些东西,都是头昏脑涨。
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先把孙元化召回来先帮忙处置再说。如果老孙干得好,那就让他干两年。
这老家伙,用了十年时间把一个新家坡修建成了大明在最南端的门户!
这些年,替大明抵挡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渗透。
论起资历来,人家好歹也在十几年前就是登莱巡抚。而且,这老家伙忠诚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至少,李枭对于孙元化是比较放心的那波人。
当然,大明有这个资历的人不止孙元化一个。还有一个西北总督孙传庭,比起孙元化来说资历更加老一些。
而且在西北总督的位置上,也干了十年有余。
不过李枭对这位孙传庭,心里还是有微词的。
上次回鹘之乱的时候,孙传庭奇慢无比。从初期的无所作为,到后期的瞻前顾后。
这都让他在李枭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加上这些年,朝廷虽然向西北投入了不少。可关中地区的经济,仍旧没有太大的提高。
有些财年,还得向朝廷伸手才能过得去年关。
让这样的人来经营大明朝廷,李枭觉得过几年大明朝廷得破产。
“爹!大帅忽然调您回京任次辅,可实际上干的就是首辅的差事。
张先生中风未愈,大帅也不可能这么快任命首辅人选。孩儿觉得如果这段时间您干得不错,那么明年您差不多就是大明首辅了。”
孙元化从新家坡调回来,最高兴的要数孙兴。老子将来是大明首辅,那么自己的仕途肯定差不了。
如果再加上大帅的照拂,将来自己也有成为首辅的可能。
一家出了两任首辅,这可是大明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存在。想当年严嵩权倾朝野,他的儿子严世蕃也不过就是个侍郎而已。
“呵呵!小子,你想简单了。
大帅有大帅的深谋远虑!
若是论起资历来,西北五省总督孙传庭可比你爹有资历多了。
其实说回来,爹能够有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你可别忘了,当初他当山东巡抚的时候,我可是刺儿头。
算了!不说那些陈年往事了。
跟我说说京城里面的事情,咱们爷们儿好好找找,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想要咱们这位大帅满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真真正正的下功夫才行。”
“大明如今国运昌隆,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要说有要紧的事情,那就不得不说反**了。
说实话朝廷里面的这些官儿,也该有人好好管管了。随便走到哪个衙门,都是吃拿卡要成风。
甚至有些衙门,已经形成了规矩。即便是有些合乎朝廷规制的事情,也需要拜佛烧香才能成事。
听说,十天前大帅去了玉泉山见了孙先生。聊的什么无从打听,可我觉得应该是与这些事情有关。
因为这几天,京城里面平日里活跃的几个掮客都消失了。听说……,是被绿珠给抓了。”
“哦!有这样的事情……!
那几个掮客都是干什么的?都是什么官职?”孙元化饶有兴趣的问道。
“有几个有官职,还有些没有官职。都是帮着人承揽朝廷工程,又或者是倒卖钢材或者油料批文。
其中有一个退役的少校特别活跃,他是最早消失的那个。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已经被绿珠抓走了。
关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咱们爷们儿就从这里面下手。”孙元化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爹!反腐可不成的,反了谁都会得罪一大群人。将来万一您不当首辅了,那还不破鼓万人捶啊。
我猜想,张煌言那个老家伙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这些事情都是在他任内败坏的,他岂有不管的道理?”
听到老爹想用反腐作为突破口,孙兴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当首辅虽然好,可这代价也太过大了一些。
一旦孙家将来失势,罩不住啊!
“呵呵!小子,你当你爹是傻子不成?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找人来做才行。
不过老夫显得去拜会一下孙先生,毕竟当年孙先生对咱家有恩。”
“可张先生好久都不见人了!”
“他会见的!”孙元化脸上的表情颇为自信。
“您到京城,还没有见大帅就见孙先生有些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不要问这问那的。你立刻去给孙先生送拜帖!”
第一零三四章
三年前,俄国战败之后被肢解。
国土被战胜国瓜分,人民受到奴役。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作风彪悍的俄罗斯民族完蛋了。
甚至如果没有大明介入,波兰已经对俄罗斯人仅存的莫斯科公国进行攻击。
三年来,大批大批被迫害的俄罗斯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逃离本属于他们的家乡和土地,来到莫斯科公国寻求庇护。
小小的俄罗斯公国,一下子涌入了数百万人口。
不过在所有人嘲弄的眼神中,莫斯科公国的日子居然过得还不错。
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周围,新工厂在郊区的土地上一座接着一座的建立起来。
逃难来莫斯科的人,会被挑选识字的先进入工厂。剩下的人,都会被安排上火车,运送到中亚去。
蒙古人被消灭之后,那里留下了巨量土地。为了这些土地,哥萨克骑兵不断的在这片土地上涤荡。
只要砍下一个蒙古人的头,就可以换取五亩土地,而且这些土地还可以自己选择,只要这片土地是无主的。
大明几次派出飞艇,在广袤的中亚上空搜寻了两年。他们没有发现一顶蒙古包,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穿着蒙古袍子的人。
大明朝廷已经得出结论,准格尔蒙古人作为一个民族,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在某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面,还残存着一些准格尔人,但他们的人口,一定少到了无法延续民族繁衍的地步。
很快,一批接着一批的俄罗斯移民带来了这里。
每个人都能分到十亩土地,包括月子里的娃娃。三年内,他们不必缴纳任何赋税。
好多农民甚至觉得,这比原先的日子都要好过。这里没有地主老爷的盘剥,从地主到农民,全都在一条起跑线上。
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种地,跟汉民族一样努力在土地当中获得自己的口粮。
叶卡捷琳娜在大明走了一圈儿,她也觉得汉民族的生活方式很不错。
一个强大的国家,一定是工业与农民并存的国家。土地上的产出,不但可以养活大批的农民。
更是一个国家的基石,大明那句古话:民以食为天!
叶卡捷琳娜觉得说的太对了!
她在拜会大明首辅张煌言的时候,聆听到了最高明的治国之道。
只要让农民吃饱,就不会有人危害你的统治。这个世界上,没有农民参与的造反,只配称作叛乱。
回到俄罗斯之后,叶卡捷琳娜就化身成为农民的母亲。她不但亲自下地干农活,而且专注的帮助农民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
虽然知道让一个国家富裕起来,一定要进行工业化。但农业是所有一切的基础,现在俄罗斯人要的是吃饱肚子,而不是生产各种各样的工业产业。
莫斯额和圣彼得堡周围的工厂,大多数居然都是军工厂。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俄罗斯越来越像大明的进攻基地。
从炼钢到生产武器装备,一直到大规模的修建公路和铁路。
短短三年时间,不但重新铺设了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之间的公路和铁路。
甚至规模庞大的中亚铁路,也即将铺设道努尔苏丹。按照大明和俄罗斯的协议,双方修建的铁路会在努尔苏丹汇合。
看过了地图,叶卡捷琳娜才发现。俄罗斯人的移民点,几乎就靠着铁路分布。
这些人,就是天然的护路队伍。
“勃劳希契,我感觉大明人好像事前就有了规划。”站在地图前边,叶卡捷琳娜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这没什么奇怪的,大明人做所有的事情都有规划。这种规划,有可能几年前就已经做好了。
他们做事情,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先定下一下一个大目标,然后把这个大目标分成一个个小目标。
再给细化的小目标定一个合理的时间表,这样一来你虽然看不到大明在跨越式发展。但却每天都在发展!
二十年前,大明还是一个被北方蛮族不断侵袭的国家,甚至连国家的首都都收到了威胁。
可您看看现在,大明帝国已经彻底站到了世界列强的巅峰。
全世界哪个国家不需要看大明的脸色?
法国只不过是支持了希伯来人,结果您看看。拿破仑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难过,法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勃劳希契是叶卡捷琳娜身边最了解大明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叶卡捷琳娜都相信是真的。
“呵呵!拿破仑想把大明赶出欧洲,目前来看这不现实。他既然选择了对抗,那么我们就选择顺从。
与强者在一起,总是会得到一些好处的。”
“我的女皇陛下,咱们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多么?我们从大明得到了那么多贷款,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修建了那么多工厂。
这些,都是我们投奔大明的好处。
女皇陛下,我们输掉了战争,国土被肢解。能有现在的地位,已经很不错了。
您不看看其他的国家被肢解后,过的那是什么日子。虽然心里明白,肢解我们国家就是大明在背后鼓动,可我就是恨不起来。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感觉现在的日子过得不以前都要好一些。”
叶卡捷琳娜无奈的苦笑,怎么听这话都不是好听的话。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这话说得似乎没什么毛病。就连叶卡捷琳娜自己,也觉得现在的俄罗斯充满了……朝气,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暮气沉沉。
战争的失败,几乎摧毁了俄罗斯的旧贵族。从上到下,俄罗斯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特别是叶卡捷琳娜从大明考察回来之后,对于大明把贵族平民化非常认同。
回到俄罗斯之后,俄罗斯皇族的特权也遭到了极大削弱。
“一场战争摧毁了俄罗斯人的家园,我们失去了白俄罗斯,失去了立陶宛,失去了爱沙尼亚、拉脱维亚还有斯拉夫人的发祥地基辅。
俄罗斯民族面临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危机,比蒙古人的入侵还要严重。
危机感,紧迫感让所有俄罗斯人都不由自主的充满的干劲儿。
对了!派往大明的小留学生都选好了么?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将成为俄罗斯帝国未来的希望。”
叶卡捷琳娜忽然间想到了,即将派往大明留学的一百名儿童。按照大明的要求,这些儿童需要满六岁但小于八岁。
他们将在大明学习到十八岁,十年时间里面。他们将在大明生活,学习大明小学到中学的所有课程。
这是叶卡捷琳娜女皇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为了给这一百名孩子争取机会。她甚至将自己最喜欢的钻石项链,送给了首辅张煌言的夫人。
“都选好了!都是挑选的最聪明的孩子,已经有人教给他们最简单的大明语言。
彼得公爵派出自己的保健医生,一路照顾这些孩子去大明。
您说的没错,这些孩子是俄罗斯未来的希望。”
“大明用了二十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在想,我们俄罗斯想要变成第二个大明,就要靠他们了。”
“会的!下一次战争之后,欧洲会被彻底的撕碎。到时候您就会发现,我们莫斯科公国还算是最大的。”勃劳希契好整以暇的说道。
“下一次战争?难道说法国和普鲁士?”叶卡捷琳娜瞪大了眼睛,欧洲已经连续十几年战火连天。
现在刚过消停两年,这……又要打仗?
盘算一下,叶卡捷琳娜觉得欧洲还有资格打仗的国家,或许只有法国和普鲁士。
“不!下一次战争,将会是我们发动。或许说,我们跟随大明发动。”
“大明?大明会派兵直接参战?”叶卡捷琳娜有些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大明在欧洲都是克制的。他们发动的战争,大多数情况下都由他们支持的势力发动。
例如撕咬俄罗斯最为积极的奥斯曼帝国,还有现在在克里米亚损兵折将的奥匈帝国。
很少见到大明直接派兵参战,即便是参战也是派个万吧人意思一下而已。
难道说,这一次大明要直接派兵参战?对手是谁?
“是的!大明会派兵直接参战,您看看大明在我们这里建设的工厂就知道。
炼钢厂、兵工厂、还有海军的干船坞。铁路和公路,还有炼油厂。
难道您认为,这些东西是要武装我们俄罗斯军队的么?
下一次战争,一定是大明来发动。而且,俄罗斯将是他们的进攻基地。
按照大明的作风,他们肯定会要求俄罗斯军队跟随他们。当然,还有奥斯曼帝国。
对手很可能是整个欧洲,因为也只有整个欧洲联合起来,才配得起大明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事情。”
叶卡捷琳娜想了一下,点点头算是认定了勃劳希契的话:“勃劳希契,你认为我们在下一次战争当中跟随哪一方?大明?还是欧洲?”
“当然是大明!我的女皇陛下,您发现没有。除了正常的公路之外,他们在俄罗斯边境的地方,修建了一条三千米的公路。
这条公路修建标准之高,我在大明也没见过。只因为地上一块凸出的石头,工人就差点儿被鞭挞致死。
这很不符合大明人的性格,除非这条公路特别的重要。
而且您发现没有,就在俄罗斯郊区,他们也修建了这样一条公路。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就是,这条公路哪里也不通。就那么一段摆在田野里面!
我猜想,一定是大明的新式武器。这种武器之霸道,足够大明答应下一场战争。”
“新式武器?什么样儿的武器?”叶卡捷琳娜的好奇心,好像猫见到逗猫棒一杯被勾引了出来。
“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猜的。
准备吧,我的女王陛下。我估计下一次战争,或许三五年之后就会爆发。”
“三五年之后?”叶卡捷琳娜没想到,勃劳希契居然连战争爆发的时间都能猜出来。
“对,您发现没有。这些工程大多在两年之后完工,加上安装机器培训工人的时间。
算算时间,形成生产能力,并且达到顶峰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五年之后。
大明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发动战争!”
叶卡捷琳娜眼睛定定的看着勃劳希契,她觉得自己用这个人用晚了。
或许,在多尔衮时代就忠勇勃劳希契。上一次战争会有不同的结果!
甚至,上一次战争根本就不会发生。
“勃劳希契,今后你就是俄罗斯帝国的总理。你的职责,与大明首辅一样。”叶卡捷琳娜说了一声之后,郑重的给勃劳希契施了一礼。
“女皇陛下!”勃劳希契慌不迭的还礼。
欧洲人并没不知道俄罗斯人在励精图治,因为上一次战争刚刚结束不久。大家都沉浸在战争过后的快乐,又或者是痛苦之中。
郑森很不喜欢伦敦这个阴郁的城市,感觉这个地方整天都是湿漉漉的。出门必须带上雨伞,这几乎就是生活在伦敦的必备品。
这个鬼地方,见一眼太阳都是件让人庆幸的事情。
“大哥,这是西班牙国王送给您的礼物。这是礼单!”田川七左卫门走了进来,直接递给郑森一个厚厚的礼单。
“算了,没什么可看的。说说他们的要求。”刚刚,田川七左卫门代替郑森接见了西班牙国王的使者。
“他们要购买两艘战列舰,还有两艘巡洋舰,外加八艘驱逐舰。
西班牙使节的意思是,在价钱上您能不能……!”
“把礼物退回去,告诉他们。如果想讲价的话,这笔生意作废。”郑森懒洋洋的说道。
最近他有点儿感冒,都是被伦敦的鬼天气害的。
“大哥,您还是看看礼物再说。他们的礼物很丰厚!”田川七左卫门舔舔嘴唇。
“你收了什么好处,也一并退了。
这些东西以前是不卖的,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大明的秘密。能卖给他们已经不错了,还敢讲价钱。
每一样东西的价钱,都是大帅定死了的。我长了几个脑袋,敢私自降价?”
第一零三五章
李枭今天没有船军装,而是穿了一身青衫长袍。这种衣着是京城人士的普遍装束,出门撞衫的几率绝对大得可怕。
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年月虽然衣食足,但还没有发展出来百花齐放的服装艺术。
普通百姓的穿着,还是几十年前的打扮。最多,原本一年四季也就两身衣服,现在变成了六七身而已。
身上的衣服虽然换了,可短头发却不能长出来。
好在经过十几年时间,京城里面留短发的人也越来越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的古训,正在一点点崩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大热天的,一大堆头发顶在脑袋上能热死个人。
留短发之后,就清爽多了。每天早上起来,打上一桶水洗个头,一上午都觉得清爽。
虽然短发冬天的时候,保暖比不上长发。可人又不是猴子,难道不知道戴帽子?
长衫这东西李枭还是穿不习惯,平日里穿军装穿习惯了,这种东西总是觉得啰嗦。
在侍卫们看来,大帅的微服私访纯粹就是没事找事儿。他最为痛恨的,就是这种微服私访。
每到这个时候,顺子就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他恨不得,把整条街的人都换成侍卫装扮的才好。
李枭走的很慢,这是侍卫们唯一的好消息。远在一里地开外,就已经设了外围警戒。
遇到可疑的人,都要盯住。只要他们有一丁点儿异动,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干掉。
路边栽下的树李枭要看看,有人新装修的门楣,李枭也要看看。
随行的孙元化还用手抠漆皮,这引起了主家的不满。不过看孙元化年纪大了,又看着气度不凡,倒也没有说过头的话。
“孙先生,这是居民给自己家修的门楣。都是脸面上是事情,谁会在这里偷工减料。”李枭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新家坡时间长了,回到国内孙元化还有些不适应。
“呵呵!东家您有所不知,这门楣当然是脸面。所以,装点上自然是要花些力气。
可如果这脸面都没办法好好装点,那么这家的家境,呵呵……!”
李枭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孙元化,果然是油透了的老油条。
从一点小事,就能够看透这家人的家境是否真的殷实。
“由小处入手,您看这个世界就更加的真实。
您看这家人,很明显就是最近这两年家境才好起来。因为他家门口的树还没有长成,他家的瓦片还是簇新的,门楣更是新漆。
您看这下面,还有被盖住的旧漆。想来,两年前这里还是斑驳一片。
而这家的主人,想必也是两年前才开始发迹,翻盖的新屋。”
李枭仔细看了看,果然看到漆皮下面盖着的底漆很旧。
没想到,这老狐狸只是看了一眼人家的门楣,抠掉一块漆皮就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你……!就是你,过来!”孙元化派头十足的指着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伙。
“您这有什么吩咐?”管事看到孙元化的模样也不敢怠慢,在这京城里面当差,早就练就了好眼色。
眼前这老头这身官威,可不是五六品小官儿能够装得出来的。
“我老问你,你家主人是哪个?”
“回您老的话,我家主人是工部的主簿。”管事点头哈腰的说道。
“工部的主簿,果然是个油水十足的差事。我来问你,你家主人可是两年前上任的?”
“三年前,我家主人原本在京畿道上任后补,这房子是两年前买下来翻修的。”
“三年前!不错啊,一个工部的主簿,能在京城置办下这么个宅子,也实属不易。
下去吧!”孙元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东家,您看到了吧。小小的一个工部主簿,短短一年时间,就有钱在京城置办宅院。
您说,一个工部的小小主簿。连个官儿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吏。
就这么个货,都能过的如此滋润。您可要知道,这东市边上的宅院价格可不便宜。远不是天桥那些地方能够比拟的!
那么工部其他的官儿……,所获又有多少?”
李枭点了点头,看起来老家伙事前还是做过功课的。
“朝廷如今要办这些官员整顿吏治,我看首先就要从这些工部管工程的官儿入手。
这些年朝廷大拆大建,工部那已经不是花钱如流水,那简直是花钱如瀑布。
这些钱,都用到了刀刃上?
有多少钱,变成了这些人京城里面的宅子。有多少钱,变成了这些人穿金戴银的小姐太太姨娘小妾?
要抓!咱们就在这上面抓。”
孙元化看着身后的青砖绿瓦,对着李枭说道。
“从工部开始抓……,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按照您的意思办,有什么人有抵触,尽管让他们来找我,孙先生全力施为就好。”李枭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孙元化的建议。
“诺!”孙元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多年来,工部都是由郑家把持。郑芝龙当年,就是工部尚书。
从工部着手是表面上的话,背后的话却是要对郑家动手。
李枭一口答应,则表示了他允许动郑家的势力。
这些年郑家子弟闹得的确不像话,京城的纨绔十个有八个出自郑家。
每天飞鹰走狗他们样样都行,可真说到建功立业,他们是样样稀松。
没办法的事情,老陈福很会治家。他家里的孩子,大多数进了军队里面,根本不在京城里面和郑家这些纨绔们掺和。
史可法家里,更是诗书传家的典范。家中的优秀子侄,不是被派到西域苦熬资历。就是在老少边穷的地方建功立业!
上一次李枭视察西北铁路,在最偏远的站台上,还能看到史家人忙碌的身影。
至于孙承宗家里,更是治家严谨。家中子侄没有出息的,全都被遣回河北高阳老家,等闲不得离开。
有出息的,或者入吏部,又或者进入军中。根本就不沾户部、工部这些来钱衙门的边儿。
张煌言家里,倒是有很多败家子。京城里面是个纨绔有八个是郑家人,剩下的那两个肯定花落张煌言家里。
不过张家最近也低调了许多,家中子侄大部分被遣送回了老家,张家早就在家乡置办了大量土地,养活这些膏粱子弟还是没有问题的。
海盗家里养大的孩子,大碗吃喝酒大块吃肉,豪迈与粗鄙已经融进了他们的基因里面。
指望他们能够想着如何建功立业,这对头脑简单的他们来说难了点儿。
加上家里的长辈,就没几个读过书识字的。
这更加注定了,郑家子弟在发迹之后,侧重点在于吃喝玩乐。
在吃喝玩乐中,他们遗失了祖先传给他们的勇武。
海上作战和海上贸易,本就是郑家人的长项。可如今的大明海商还有大明海军当中,郑家人却是寥寥无几。
有在京城舒舒服服赚快钱的机会,谁还会苦巴苦的在海上漂着赚银元。
李枭对郑家人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尤其是郑芝龙中风瘫痪之后,郑家人没了他的约束,更加的肆无忌惮,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的一大祸害。
顺天府里面,告郑家人的公文摞起来比李枭都要高。
前面走没多远,就是顺天府衙门。
李枭和孙元化两个人信步往里面走,却被门口的差役拦住。
“干什么的?”凶神恶煞的差役,上下打量李枭和孙元化喝问道。
“我们……,我们来办户口的。两位小哥儿行个方便!”李枭还没说话,孙元化抢先抱拳说道。
孙元化一嘴的南方口音,一看就是外地人。
“办户口?哼……,就这么直愣愣的往里面闯,知道不知道规矩?”另外一个差役瞪着眼睛喝问。
李枭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口臭袭来,熏得他倒退了一步。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喷到了脸上。
刚想喝骂,却被孙元化拉到了一边。
“这点儿小小的意思,请二位喝杯茶。”孙元化从怀里掏出了一摞铜哥儿,塞进那为首差役的手里。
差役拿着铜哥儿掂了掂:“就这点儿?你当我们哥儿几个是蛐蛐?”
“哦!得罪!得罪!”孙元化赶忙陪着笑,从怀里又掏出了十几个铜哥儿。
“哼!看你这老东西还算是晓事,进去吧。”为首的差役把铜哥儿揣进怀里,对着衙门大门一努嘴。
“多谢!多谢!”孙元化赶忙拱了拱手,拽着李枭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李枭和孙元化来到录入户籍的公事房。李枭刚刚走进去,就看到一大群百姓呜呜嚷嚷的挤在里面,如同菜市场一样的热闹。
天气燥热得不像话,公事房里面更是如同蒸笼一样。
公事房另外一边,办事的胥吏们吹着风扇,吃着西瓜喝着茶,一块巨大的玻璃将一座公事房隔成了两个世界。玻璃窗里面的胥吏们一边聊天,一边不耐烦的打法来办事的百姓。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盼着尽快把事情办成好离开这个蒸笼一样的地方。
他们陪着笑,小心的回答着胥吏们的问话。
不过胥吏们通常只是告诉他们,缺少什么什么东西,然后就将百姓们的材料扔出来。
可怜这些百姓,大多数连字都不认得。那些胥吏说的话,他们好多人都听不懂。
无奈的百姓,只能摇头叹气的离开。自古民不与官斗,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国家机器的强大威慑力,让百姓们不敢越雷池半步。
更让李枭气恼的是,这些窗口都安装得很低。百姓们在窗口前办事,要么跪着要么蹲着。
时间长了,别说这闷热的天气,就是两条腿也受不了。
“东家,您看到了。我们的官员,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官威算是摆了个十足,可您看看,这成话么?
看看那边儿,还有上差时间斗蛐蛐的。”张煌言指着玻璃幕后面,两个正在办公桌上面,盯着个蛐蛐罐子的家伙手指被气得颤抖起来。
“喂!你们两个,指什么指。来办什么事情?”一个满脸横丝肉的差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李枭和孙元化。
“哦!哦!我们是来办户口的。”孙元化赶忙拿出堪合来给那个差役看。
“办户口的!那边儿。”差役连看都不看,随手一指十几米远处另外一个窗口。
那边儿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人,眼看队尾的人已经排到了外面。
“这么多人啊!”孙元化有些惊诧的问道。
“今天人还算是少的,看你老头儿身子骨羸弱。给你出个主意!”差役看着孙元化说道。
李枭心想,没想到这个家伙看着凶恶,心地还算是不错。准备一会儿整治这些人的时候,放过这个看上去还算是不错的差役。
“哎呦!谢谢您了,您说……!”孙元化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差役不断搓动的两个手指。
“哦!哦!哦!您买包茶叶喝。”孙元化赶忙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哥儿,塞进了差役的手里。
李枭无奈撇撇嘴,原来还是想着创收的混蛋。
这个差役拿着铜哥掂量了一下,小声对孙元化说道:“您走这地方,告诉您三天也办不下来。
这窗口,一天也只能办下来一二十个。您看看,这人足足有小一百吧。
告诉您!有人大清早衙门还没开门的时候就来等了,您这时候来,下了差也轮不到您。”
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钱差役也用上了您。
“啊!那您说我这……!”孙元化手里拿着堪合急着说道。
“想要尽快办妥,两个银元,我一准儿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差役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
“两个银元就成?这也太贵了点儿,我这半个户口……!”孙元化有些为难,看模样就知道是心疼钱那伙儿的。
“看您岁数大,给您指的是明路。不愿意花钱,那您就等着吧。您就算是半夜来排队,也未必能排的上。”差役看孙元化心疼钱,干脆甩袖子要走。
“这位差官,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您给我说说……!”孙元化拉住了差役的袖子。
第一零三六章
“您真想听,我就给您嘚吧几句。”或许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差役停下了脚步,拉着孙元化到了外面走廊角落里面。
李枭好奇宝宝似的跟在后面,衙门里面的龌龊事情他知道一些,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明目张胆。
这可比当年辽阳的差役,吃拿卡要厉害多了。
“您受累,我们这刚刚从外地来,啥都不懂!”孙元化又掏出了几个铜哥儿,塞进差役的手里。
差役把铜钱塞进兜里,然后指着里面的那些人说道:“您以为早早的来排队,就能够办成事情了?”
“这怎么……?”孙元化有些不明白,早早的来排队,到时候自己自然是排到第一个。
就算不是第一个,至少也是前排。按照他说的一天能办二十多人,自己怎么着都能轮上。
“就您老鸡贼,其他人都是棒槌?都憋着坏呢,您清早六七点钟来等着。
那还有四五点钟来等着的,您合计着四五点钟。那还有半夜就来的!
这么跟您说,一会下了差您看看门口。有人就地等着明天排号!
都是一大堆人轮着排,一个人俩小时。你排的过他们?”
“……!”孙元化无言的摇了摇头,还真排不过。谁有精神头,连夜在这里排队办事。
“您想要排上号,那得跟那些排在前边的人买。跟您说,最便宜的四个银元。”差役伸出四根胡萝卜一样的手指。
“四个?”孙元化诧异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李枭更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办点儿事情要交这么多钱。
“不想交四个银元也行,每天晚上。值夜的差役都会偷偷的放进来五个人,这的定例,不会多也不会少。
至于为什么是五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放进来五个人,这五个人可以在办事的大堂打地铺。
您花两个银元就成!”差役又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个……!”这下孙元化更加糊涂了,能花两个银元办成的事情,为毛要花四个?
李枭也抻着脖子,等着听答案。
“可您知道,这两个银元其实是白花。因为不管您的材料有多全乎,里面办事的人没拿到钱,都会鸡蛋里面挑骨头。把您的材料退回来!
等您回去准备好材料,对不起再交两个银元等上一宿。
可这些银元,都被值夜的那帮杂碎弄了去。那帮孙子,他娘的吃独食儿不愿意分给同僚一份儿。
所以,里面办事的人还是会把您的材料扔出来。
反正不折腾您个三回五回的,肯定不会放过您。您想想,到时候您花了多少银元在排队上?
再说了!”差役指了指低矮的办事窗口前,站不直又蹲不下,痛苦无比的办事人:“就这份儿罪,您遭得起?”
“这……!”孙元化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面充分表现了他的无知。
回头看了看李枭,李枭也是瞠目结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所以啊!这钱得用在刀刃上,您说是不!
我跟您要的这两块银元,那可是直接给里面办事的人。材料有些不周全,也能给您睁一眼闭眼。
而且材料是由我递进去,您在这里等着。到下差之前,肯定给您办下来。不过我这忙不白帮,您可得赏我俩钱儿。
那么多同僚,也得打点打点,吃个茶喝个酒不是。这钱,您总不能让我这个穷差役出吧。”
“不能!不能!您这就去帮忙办,这里是三个银元您拿好了。”孙元化赶忙摸出三块银元来递给眼前这个差役。
“呵呵!您请好吧,若是办的不利索,你只管找我宋老三试问。”差役拍了拍胸脯,拿着孙元化的材料走了进去。
隔着玻璃幕墙,孙元化看到宋老三直接走了进去,拿着材料这个桌子前待一会儿,那个桌子前待一会儿。
公章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盖,那速度的确比等在窗口的人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甚至有的办事人,根本没看材料,直接拿起公章盖上去。让后该喝茶喝茶,该斗蛐蛐就斗蛐蛐。
“我操!这样也行?”李枭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大。他没想到,事情已经烂到了这个地步。
“三班衙役混一些散碎银两而已,算不是大事。你可知道,这些人逢年过节,都是要给上官孝敬的。
若是给不上孝敬,还想在这里干下去?
所以说,他们这算是一笔买卖。你猜猜为什么值夜的差役,一次要放五个人进去?”孙元化捋着胡子笑道。
“为什么?”李枭有些狐疑的看着孙元化,果然是在底层混过的老狐狸,衙门里的这点儿事情想要瞒他还真难。
“凡事都有个度!
这些小衙役办事,那最是讲究细水长流。所以,你看这些小吏,好多人都是干了一辈子,甚至是父死子继。
送五个人进来捞到的钱,恰好够给上官之后,他们几个留余一部分。
如果捞的狠了,把百姓们逼得急了,玩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把事情闹大了,那自然没办法收场。
他们的上官,也自然会拿他们当替罪羊。
如果捞的不狠,那逢年过节上供的钱……,可都得在他们的薪俸里面扣除。
辛辛苦苦的干差役,被上官呼来喝去的如同仆役,临了还得自己搭钱,谁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所以啊!生意要做,买卖也要做。最重要的是要有度,细水长流。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儿,可这些衙役却是衙门里的石头。不管哪任官儿来了,都得用他们才行。”
孙元化的一番话,说的李枭直翻白眼儿。
这种话,张煌言没有跟他说过。孙承宗也没有跟他说过,只有孙元化跟他说过。
从底层一层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家伙,果真不一样。
“大帅如果您想要打击**,百姓们的舆论必然会对准这些蝇头小吏。
到时候衙门里的那些老爷们,也必然会清除这些小吏以平民愤。
可这些小吏被清除出去了,换进来的人难道说能把事情办得正常些?”
“那您说怎么办,总不能把衙门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抓了吧。那这顺天府还怎么运作?我又上哪去找这么多合格的官员,来管理偌大的京城?”
李枭这下子犯了难,反腐要反,可反掉所有官员。那还有谁给老子干活儿?
总不能老子堂堂的大帅,去亲自当居委会主任吧。
再说了,就算是自己亲自去干。偌大的京城数百万人口,自己就算是化身哪吒三头六臂也没办法管得过来啊。
“所以说,反**贪官这东西不能跟割麦子似的。直接齐根切,得跟摘桃子一样。挑大个的摘!”
“挑大个儿的摘?”李枭似有所悟。
“对,挑大个的摘。例如说,这顺天府。
从上到下都烂成这德行,一个小小的差役成了掮客。他顺天府尹就真的不知情?
恐怕不是吧!
顺天府尹一年有多少进项,恐怕您弄不清楚。我也弄不清楚,可府尹老爷的财产,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在京城那所宅子。恐怕就不比您的大帅府小多少,还是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儿。
这值多少银子,您算算。
这些钱哪儿来的?凭他的俸禄?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他八辈子当顺天府尹,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吧。
我可听说了,这位顺天府尹某次宴请工部的一位侍郎。单单菜金就花了六千银币!
六千银币哦,我的大帅,您都没吃过这么贵的餐吧。”孙元化笑着看向李枭。
“这俩孙子吃什么了?”李枭气得血压飙升,自己还他娘的四菜一汤的时候。这帮混蛋居然吃六千银元一顿的大餐!
他娘的,混来混去大明只有自己这个大元帅才是最清苦的。
联想到张万祺那天在顺风酒楼那奢华的宴会,李枭更是火冒三丈。
“吃什么不知道,反正好多官员都是津津乐道。羡慕府尹大人的大手笔!”
李枭被孙元化揶揄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可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自己居然一丁点儿都不知情!
张煌言啊!张煌言!
难道说这些,他也不知情?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枭是不信。因为他亲眼看到装谎言的儿子张万祺,在顺风酒楼里面喝花酒。
看起来,孙承宗的话很有必要。李枭也需要一个自己的锦衣卫!
“那今天,就从这个顺天府尹下手。”李枭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对着院门口一招手,顺子赶忙小跑过来。
“你去,把尹继善给我喊来。”李枭对着顺子吩咐。
“诺!”顺子看了看,装作办事人混进来的二十几个侍卫,已经分别站在有利位置,把李枭和孙元化护卫在中央。
反正门口看门的认钱不认人,混进来不是一般的容易。
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这才走向衙门里面。
自然有人拦住顺子的去路,顺子也不废话,直接拿出自己的腰牌亮了一下。
那两个差役接过顺子的腰牌,立刻触电一样还给了顺子。
“带我去见你们府尹大人。”顺子一声吩咐,差役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面引路。大帅府的人,就算是府尹大人也不敢得罪。
天有些热,尹继善官府也没穿。只穿了一条裨裤,坐在树荫下的竹椅上,一边吃着冰镇西瓜,一边纳凉。
身上的赘肉一圈摞着一圈儿,硕大的肚皮堪比七个月的孕妇。三层下巴叠成的褶子里面,全都是西瓜汁。
随着下巴的抖动,顺着胡子一滴滴落在大肚腩上。
边上,有两个侍婢一边扇扇子,一边拿着毛巾帮忙擦嘴。
“大老爷,大帅府有人求见!”差役看到这场景,赶忙小声向尹继善禀报。
“大帅府来人了?还不快请进来!”尹继善听到大帅府三个字,立刻从竹椅上蹦了起来。
大帅可是轻易不管民政,现在怎么忽然间召见自己?难道说首辅的位置腾出来,会……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老天爷开眼啊!回去得好好祭拜一下祖先,估计现在祖坟上已经的浓烟滚滚。
满怀希望的尹继善,抬头就看到了顺子。
“呦!侍卫长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来来,稍作!吃些西瓜,那个谁谁谁,赶快搬把椅子来,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尹继善踹了那差役一脚,差役赶忙去搬椅子。
“尹大人,不必了!大帅就在这府衙里面,大帅吩咐您即刻去见,有要事。”顺子知道,今天尹继善已经是大难临头,所以说话也不用客气。
“大帅来到了顺天府……!”尹继善有些发慌。
心里有些暗恨,这些年大帅不管民政。他自然也没有刻意巴结大帅府那些人,尤其是这侍卫长。
平日里,连顿酒都没请人喝过,现在攀交情有些……有些为时过晚。
不过尹继善是老官油子了,当官儿必备三大要素:心黑!皮厚!不要脸!
这三样儿自然是练得炉火纯青,对着顺子深施一礼:“上差请稍等片刻,待下官换上官服。
这……!总得给下官留些官体吧……!”尹继善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纯金打火机塞进顺子的手里。
“好吧!快这些。”顺子知道,这家伙今天完蛋了。他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再说这纯金打火机,做工也实在太过精美。顺子在手里掂量掂量,真是越看越喜欢。
知道李枭就在衙门里面,尹继善光速换好官服。有了宽大的袍服遮掩,好像硕大的肚腩也不怎么凸出了。
“侍卫长您贵人事忙,不知道何时有时间,来我府中喝杯水酒。我府中最近请了一位鲁菜厨子,手艺堪称一流。”尹继善一边跟着顺子走,一边亲热的巴结。
“最近差事多,有时间再说吧。
大帅今天心情不好,大人小心了。”顺子说完这句话,也算是对得起这个纯金打火机了。
走到前院儿,李枭和孙元化还在走廊里面站着。
“等在这里。”顺子吩咐尹继善一声,紧走几步径直走到李枭身前。
“大帅,人带来了。这是尹继善送给我的礼物!”顺子双手把打火机捧起来给李枭看。
“呵呵!不得了啊,好大的手笔。尹继善很阔绰嘛,连我身边的人也敢收买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尹大人用什么东西收买我。”指着等候在院门口的尹继善说道:“让他过来。”
就在李枭说话的时候,身后响起宋老三的声音:“让我好找,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这是你们的材料,看看……公章一样不少,办得妥妥的。”宋老三拿着一叠材料,递给了孙元化。
“多谢差官!”孙元化一笑,又掏出一个银元递给了宋老三。
尹继善看到这一幕魂飞天万,原来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是他娘的陨石!
第一零三七章
“你先不要走。”李枭出声叫住了想要走的宋老三。
“你……!”在宋老三惊讶的目光中,府尹大人战战兢兢的来到李枭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参见大帅!”
“大帅!”宋老三很想现在就昏过去。
毕竟,昏过去就不用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自己居然当着大帅的面索贿,死定了,这次死定了!
双膝发软,嘴唇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胖胖的身子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尹继善!顺天府尹也七八年了吧,差事当的不错,手下人都这么会捞银子,你还真是治理有方啊。
要不,艾虎生那个户部尚书别干了,你来干好了。这样,朝廷也能多一些进项。”李枭笑着看向惴惴不安的尹继善。
“大帅,都是下官失察。还请大帅严惩!”尹继善赶忙跪倒在地请罪。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过得去的。以李枭的脾气,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了。
心里操遍了宋老三祖宗十八代的女人,这一次只要自己过了关,一定把这个混蛋碎尸万段。
“不是吧!尹继善,我可是听说你宴请张万祺一顿饭就花了六千银元。攀附张煌言,也不用攀附到这个地步吧。”李枭脸上带着冷笑。
与李枭也打了十几年的交到,尹继善知道李枭这副表情,预示着他的心里已经十分愤怒。
眼前这个人虽说不是皇帝,可他比皇帝还要皇帝。真要是惹怒了这位大帅,身死族灭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尹继善是真的害怕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能不能全身退的事情,而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
说自己攀附张煌言,难道说张煌言也要倒霉了?难怪老家伙儿子刚被罢免,就借着中风的借口辞官。
政治斗争中,站队问题很重要。站队错误,绝对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很明显,张煌言已经全面失败。大帅这是要秋后算账,可万万不能做了张煌言的陪葬品,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切割清楚明白。
尹继善心思电转!
“大明,您不要听他们胡说。和张万祺虽然偶有应酬交往,但都是别人做东,下官只是作陪而已。。
再说那次花费六千银元宴请的是户部侍郎杨元亨,大帅您可以派人查证。下官绝对没有鬼蜮心思,也没有攀附张煌言啊!”
尹继善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这时候大厅里面办事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
顺子一使眼色,侍卫们立刻组成一道防线。手里的盒子炮抽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人群,吓得人群纷纷后退。
不过还是有好多胆大的,扒着玻璃窗向外看,好像子弹打不穿玻璃一样。
“这谁啊!府尹大人跪在地上跟磕头虫一样。”
“你啥啊!没听府尹大人在叫大帅。”
“呦!那就是大帅啊,真年青啊!”
“还别说,真是大帅。前年我在火车站见过一次,跟三年前一模一样,一丁点儿都不显老。”
“大帅要整治顺天府衙门这些混蛋了?太好了,早就该整治。”
“且!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懂个什么?
这顺天府知府虽然是知府,可却是掌管京畿重地的三品大员。大帅岂能轻易的就处置?”
“对呗!官官相护,就是为了对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是啊!是啊!”
“别说话,听听大帅怎么说。”
百姓们七嘴八舌,李枭却听不见。他用脚扒拉着尹继善的脑袋:“哦!就算你没有攀附张煌言,那咱们现在就说说,你宴请户部侍郎杨元亨的事情。
一餐饭就花了六千银币,你吃什么了?没撑死你啊!
按照你府尹大人的俸禄,好像吃完这顿,接下来这一年你就得吃风喝烟了。
一顿饭能管一年?骆驼都没你这么厉害!
说说,好好说说,我想听的紧。”
尹继善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娘的,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刚刚明明是追究自己攀附张煌言,怎么一转眼又追究起来自己宴请户部侍郎杨元亨的事情来了。
这就是专门针对自己,要整自己啊。
尹继善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尽心尽力的侍候这位大帅。怎么今天非要拿自己开刀!
“大……大帅,下官……下官这只是应酬而已,为的也是让户部多给批些银子,修修这官衙。
您看看,这柱子上的油漆都剥落了。外面的百姓来办事看见了,的确有辱官体。这衙门,也是朝廷的脸面。”
“哦!说得过去,这么说那六千银元应该是官家掏的喽?”
“是!是!是走的公账。下官,绝对不敢有私心啊。”尹继善知道,生死关头到了。
能不能活过今天,就要看自己精湛的演技了。
“没有私心,那么说你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好官?”
“是啊大帅,大帅明鉴啊,下官清如水明如镜啊!”尹继善大声的哀嚎着。
“既然这样,那好!我李枭就给你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来人,派人现在去抄尹继善的家。看看我们的尹知府,是不是真的两袖清风。
如果是两袖清风,我李枭给你跪下认错。如果不是……,呵呵。虽然不至于像太祖皇帝那样剥皮实草,但你的项上人头,就只能借我李枭一用喽。”
李枭脚一用力,将尹继善蹬躺到了地上。
听到李枭说抄家两个字,尹继善爬了两次,硬是没有爬起来。
这位大帅可是言出必行,自己的家……怎么可能经得起抄哦。谁家贪墨了大笔的银钱,还要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假装?
尹继善觉得,这是对任何朝廷官员的侮辱。
“大帅!大帅!饶命,饶命啊!“尹继善磕头如捣蒜,这个时候就算是派人回去收拾,也已经来不及了。
李枭出门,当然不会只有几十个人负责安保。足足有一个警卫营就等在一条街远的地方,只要发个讯号就会冲过来。
现在,警卫营成了抄家营。
好几百大兵冲到门口,没等傻眼的门房叫出声来,两个虎狼似乎的大兵就冲了过去。
尹继善在京城的府邸,是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看到这么多大兵忽然间冲进尹府,围观群众一瞬间围拢过来。
几个癞子模样的家伙,甚至敢大着胆子问警卫营的军官咋回事儿?
警卫营侍卫没回话,而是亮出了黑洞洞的枪口。癞子们立刻闭上了嘴!
常年混迹街头的人,实际上也是最有眼色的人。
他们已经看出来,这群大兵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同。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冷漠凶恶的眼神儿,就不是普通大兵的眼神儿。
这是真上过战场,真杀过人的人才有的那种眼神儿。
没过多久,就有监察部和户部的官员胥吏蜂拥而入。尹继善府里立刻鸡飞狗跳哀嚎声震天响!
“这是要查抄府尹大人的家哦。”
“还真是天威难测啊,事前一丁点儿信儿都没有。这说抄就给抄了?”
“呵呵!兄弟,你以为富贵饭好吃?一个弄不好,就得吃断头饭。”
“这些年顺天府也太过份了。”
“就是!丫的活该,当初收红包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有今天。”
“早该治治这帮混蛋了。”
“我三姑夫的侄子的儿媳妇的三哥也在顺天府衙门,不会受到株连吧。”
“我可听说,昨天晚上东直门有只纯黑的狐狸……!”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看热闹,从政治学到玄学的剖析了尹继善迟早会被抄家灭族。
此时的尹继善冷汗已经湿透了官服,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过有一天或许会出事。
不过想想这些年编织的关系网,事前总是能收到些风声的。
这年月,只要事前收到风声。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只要不是谋反的罪名,大多能花钱摆平。
可哪里想到,李枭这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早上还是好好的,没想到午后居然飞来横祸,直接砸脑袋上。
事前别说口风,就连传闻都没流露出一丁点儿。
已经派人的抄家了,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准备。抄出事情来的必然,没抄出来才是偶然。
指望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家伙放一马?
大帅的警卫营看着,即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谁都知道,大帅如今就是没有名份的皇上。
面上看着和善,可手下人命不下百万条。纵兵屠城都不止一次两次的人,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一个侍卫走过来,躬身对着李枭禀报了些什么。
尹继善现在脑袋里面浑浑噩噩的,根本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啥。
李枭瞥了一眼尹继善:“府尹大人,走吧咱们去你家里瞧瞧。早听说府尹大人家里奢华,今天正好开开眼界。”
不等尹继善有反应,两名侍卫如狼似虎的走了过来,架起尹继善拖着走。
这时候的尹继善已经走不动路了,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鞋子被拖得掉下来,也没有发觉。
李枭的到来,不但在围观人群中引起骚动。就连监察部和户部的官员胥吏们也骚动起来!
这是要一棒子打死尹继善,绝对不想给尹继善留后路的节奏。
真不晓得,这位府尹大人究竟干了什么,居然遭到大帅这么大的猜忌。难道说,平日里老好人一样的尹继善,居然敢造反,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枭背着手走到尹继善家里,装饰倒也说不上豪华。可看那些摆件,李枭就不淡定了。
别的不说,单说厅堂里面那些紫檀家具,就是天文数字。
这东西一向有价无市,李枭想弄两样回去,都没能成功。皇宫里面倒是有些边角料,可都是当年给历代大明天子修陵墓剩下的。
李枭也没有爱新觉罗们皮厚,连死人的木材也去抢。
显然,尹继善先生的眼光还是独到的。决计没有李枭家里,紫檀架子上摆玛瑙的事情。
至少人家尹继善家里硕大的玛瑙石桌面上,摆着的是黑檀茶洗。
“尹大人,很有生活情趣嘛。”李枭看着这套茶洗,德川千姬一直想弄这么一套,可都没有找到。
估计尹继善这货是不知道,要不这东西应该早就出现在自己家里了。
“大!大帅……!”尹继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东西,可是万历皇帝发过明召,只许皇族拥有的东西。
虽说是允许皇族拥有,可事实上连亲王们都不会轻易碰触这东西。即便弄到一些,也都进献给了皇帝。
当然,现在连皇帝都没了。尹继善用一下,也没人会傻到为死去的皇帝张目。
只不过,瞒着李枭就好。现在被唯一不能看的人瞧见,这麻烦可就大了。
“大帅!这边儿。”顺子在前边带路。
没想到,尹继善家里的地窖居然这么深。跟银行的地下金库似的,打开厚重的纯钢大门。
李枭看到里面用牛皮纸包裹好,在架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银元。
“大帅,这一架子是银元。那边儿那些……是金币!”尽管顺子已经被震惊了好几次,但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一枚金币能够兑换一百银元,在大明只有大宗商品交易,才用得上这东西。
尹继善这王八蛋敛财的功夫了得,居然弄满了整整几排架子。李枭自家家里的钱库,也绝对没有这么丰盛。
李枭上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还是在户部的银库里面。
“哎呀!尹大人,说说吧。这里面的钱财,靠你的俸禄八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些吧。”李枭看着这一库房的钱财,戏谑的看着尹继善。
狗日的,自己丧心病狂的从国外往回弄钱。全都被这些王八蛋给祸害了!
“这府库里面有多少钱?”李枭看着刚刚赶来不久的艾虎生。
“呃……!根据统计银币有十二万三千八百枚。金币有……,五十九万七千九百枚。
还有……还有钻石一百斤。金砖五百块!”饶是艾虎生见过钱财无数,还是被尹继善的家产震惊了。
这王八蛋太能捞了!
第一零三八章
“把记着喊来,拍照之后明天登报。”李枭想了一下吩咐道。
“大帅……!”这一下,不禁艾虎生有些吃惊,甚至连孙元化都有些吃惊。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登到报纸上!
以前不管怎么抓贪官,报纸是肯定不会上的。毕竟是朝廷官员的内部矛盾,怎么能让普通小老百姓嚼舌根。
可今天,李枭居然要把这么大的事情捅出去。那舆论还不翻了天?
“大帅,这事情需要三思啊,这舆论……!”艾虎生有些着急,论起关系来他和尹继善还算是不错。
艾虎生还曾经求尹继善办过事儿!若是倒登出来,说不定自己也会喝一壶。
“三思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肉烂在锅里,锅盖一盖全部掩住?
不公开就能堵住老百姓的嘴?到时候谣言满天飞,朝廷的脸面上更加的不好看。
索性,朝廷自己把盖子揭开。什么官体!什么官威!这种人,你还给他留什么脸面?
明天,京城各大报纸全部头版头条。其他地方的报纸也要跟上,把尹继善这个人给我扒个精光,展示在全大明人的面前。”
李枭厌恶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样的尹继善,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不但贪得无厌,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
还不如那些秋决法场上的混混!
“诺!”见到李枭真的暴怒,所有人赶忙躬身称诺。
“昨天我亲眼看到的,从尹家抬出来好大一座金佛,足足有三丈高。一百多头牛拉的牛车,才算是拉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家伙,唾沫横飞的向身边的围观群众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三丈高的金佛,我的个老天爷。那得有上千斤吧!”一个小伙子下巴差点儿没掉在地上,他正在努力计算三丈高的金佛到底有多重。
“上千斤?告诉,别吓到了。十万斤!”八字胡继续唾沫横飞。
“哇……!”围观群众全都齐齐发生一声惊呼。
十万斤,这绝对是一个想象中的事情。现实生活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十万斤的东西!
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当某些事物超出他们的认知范畴之后,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幻想代入进去,然后就渲染成了这个模样。
十万斤的金佛,自然也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嘴里。
在八字胡的世界里面,十万斤已经是极致。
京城里面,各种各样的谣言开始疯传。这种十万斤金佛的段子,已经被搜出八百美女,尹继善夜御十数女的精湛功力,也赢得了京城里面广大爷们儿的一片羡慕与赞叹之声。
“别胡吣了!报纸上都写了,从尹家到底抄出来多少银元,多少金币,还有多少钻石珠宝。这些都是有清单的!
尹继善也没有夜御十数女的本事,他的妻妾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人而已。”
一个青年学生,手里拿着报纸正义言辞的训斥八字胡。
“小孩子懂什么?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官官相护,官家办的报纸,还不是为官家遮掩?”八字胡不服气的说道。
“呵呵!你再胡说八道,我报官把你以散布谣言的罪名抓起来。
各位街坊来看,这里不但有清单。还有照片,每一样都是都是照了相的。
不识字的,总能看得见这照片吧。您看看,这些都是清清楚楚拍下来的。
这是尹继善家的金库,这是尹继善家里的珠宝珍玩。这是尹继善的妻妾,这是他家的厅堂。
这就是那尊玉座金佛了,高不过一尺而已。
还十万斤,真有三丈高的实心金佛。直接就把车压碎了,八百头牛也拉不动,懂什么!”青年学生,指着照片为身边百姓一一解说。
百姓们不识字,但图片还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很快,舆论导向就从那些金银变成了尹继善的妻妾们。
这里又发生了舆论分流,男人们的目光在鉴赏妻妾们的姿色。女人的则对夫人们的穿着打扮金银首饰,品头论足!
“大帅,报纸上详细刊登之后。果然流言少了很多,京城地面上也没有大的动荡。
这里面,各个学校的学生们起了很大作用。”孙元化现在对李枭更加佩服了,就拿捏人心这一条上来说,李枭算是各中高手。
难怪从辽东一路走出来,李枭都站在舆论的制高点上。
“有些事情,干脆就摊在桌面上说。越是压制,其实越是起反效果。
今后咱们朝廷的政令,也要多利用报纸宣传。这件事情做好了,可以起到上意直达民间的作用。
同时,也让报纸多多报道老百姓的生活。起到民意直达天听的作用!
报纸作为一种媒介,起的作用可大着嘞。”李枭深知,后世的舆论战有多么的激烈。
只是在大明,认识到舆论威力的人还是凤毛麟角而已。
“诺!此事,老夫自当妥善安排。还有一件事情!”孙元化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李枭看着孙元化问道。
“尹继善任顺天府尹八年之久,门生故吏一大堆人。提拔上的官员,几乎遍布京城各个衙门。
现在他被抓起来,百官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各个衙门的人,几乎也没心思办公。
您昨天去顺天府时碰见的那个宋三,因为压力过大,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家中自尽了。”
尹继善这种级别的人,一旦被干掉。那就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而是拔出了一株参天巨木。
带起来的花花草草何其众多,受过尹继善提拔的,受过尹继善恩惠的,指点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宋老三的索贿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甚至有传言,宋老三是勒索了李枭身边某位神秘人物,才遭到大帅如此凶狠的报复。
好多人都说,顺天府的人捞钱捞疯了,居然捞到了大帅脑袋上。
更多的官员,则是害怕自己被尹继善株连。毕竟,官场是一个以站队划分人的地方。
早年间的科考开始,座师是谁,和谁同年,已经注定了你背后的烙印。
而谁提拔的你,更加是你背上的烙印。
现在尹继善倒台了,他提拔的那些人堪称人人自危,生怕受到牵连。
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办公事,整天这个衙门串那个衙门的打听事情。每一条关于尹继善的流言,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更加要命的就是,谁也不知道尹继善被关在哪里,由谁来审讯。
就连一向耳目灵通的张煌言,也打听不出来尹继善到底被关在哪里。
所有人的悬着,这不是一种好现象。孙元化这种老油条怎么会发现不了,这种人人自危的恐怖。
大家人人自危最恐怖的时候,出于对未来的恐怖预期,如果有人站起来登高一呼,那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宋老三的死,就是百官心中恐惧的结果。这么多官员的怒火没处撒,最后只能由这个可怜的差役做出气筒。
自尽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出路,如果被这些官员们盯住,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一个蝇头小吏,怎么可能扛得住庞大官僚系统的威压。
“死了就死了,坑害百姓的混蛋,死了也是个警示。”对于一个小小差役的死,李枭并不觉得是个多大的事情。
反正也是条小蛀虫,死了也就死了,算不得大事。
“大帅此言差矣!”孙元化看到李枭这么说,无奈叹了一口气。
“怎么?他索贿时的模样,难道说你没看见?”李枭有些莫名其妙,孙元化就是当事人。
听说这条小蛀虫的死,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看见了!都看在眼里。可大帅您觉得,他还有别的办法么?说句不中听的话,衙门里面像他这样的胥吏多一些,百姓们或许还能少受一些盘剥。”
“哦!这怎么话说?”李枭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孙元化是真正从底层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爬上来的。他应该有自己的道理才对!
“大帅您想想看!
宋老三他的同僚在捞钱,他的上官也在捞钱。他身边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捞银子。
您说,他一个小小的差役,衙门里面最低等的胥吏。
他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咱们花少的钱办事,终究是把事情给办成了。这年月,衙门里面收了钱能办事的人,那就算是好人了。
您还不知道,那些变着法儿坑蒙拐骗的小人,那才真正是坑了你,还让你无处伸冤。”孙元化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枭虽然起于微末。
奈何从来没有在衙门里面当过差,这事情如果跟敖爷说起,那答案又会不一样。
李枭有些无语,没想到像宋老三这样的胥吏,居然还属于好人范畴。
“那孙先生您的意思是……!”孙元化说得有道理,李枭只能捏鼻子认了。
“老夫觉得,为了震慑人心。像尹继善这样的官员,需要抓几个,狠狠的处置几个。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不过对于那些牵连出来的人,只要为恶不算太大的人。给些处置也可以放过,所谓持霹雳手段,秉菩萨心肠。
对那些高官和为恶甚为剧烈着,我们要持霹雳手段。对那些无奈参与其中的,我们还是要秉菩萨心肠。
对付这些贪官,是朝廷的一次刮骨疗毒。关云长刮骨疗毒,可不是断臂疗毒。
我们如果把这些官员们都罢免了,那一时之间我们又去哪里找一些经验丰富,又能办事的官员呢?”
孙元化的话,让李枭无奈,可却有没办法。
日子总还得过,可一竿子捅翻了一船人,那日子还怎么过?谁来帮着朝廷管理这偌大的京城?
“孙先生您的意思是放过那些小鱼小虾?”李枭沉声道。
“也不算是放过,总是要慢慢收拾才好。
刚刚老夫也说了,上面的大头脑一定抓一些,杀一些,以儆效尤。
对下面的小吏,采取循序渐进的办法。若能耗十年之功,能够让官场风气大大改观,那便是亿兆黎民之福,亦是我大明朝廷之福。”
李枭有些气馁,孙元化一竿子把事情支到十年之后了。
“就不能有个快速的办法?”
“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大明朝的病,不是一天得的。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让他一天之间就好起来。
老夫说能用十年之功,让日月换新颜,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好吧,这件事情就依孙先生。您去处置吧!”李枭没有办法,只能把事情交给孙元化去处置。
这种事情需要极大的政治智慧,可这偏偏又是李枭缺少的。好在有孙元化这只老狐狸,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对付那些小狐狸,还是老狐狸出马比较妥当。
走出了李枭的办公室,孙元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李枭给劝住,不然莽撞的干起来,很可能导致一场大乱。
“大帅答应了?”走出门口,就看到等候多时的孙兴。
如果任由大帅蛮干,那满大明的官儿也就恨死孙家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孙家子孙堪忧。
“答应了!此事由你爹来处置,不过尹继善死定了。他攀咬出来的那些人,好多也死定了。
这狗东西在京城这么多年,居然这么能捞,比老子在新家坡捞的还要多。”孙元化恨恨的说了一句。
之前对于自家财产,孙元化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新家坡扼守两洋要冲,又是大明与西方的贸易中转站。
每天在新家坡交易的钱财,可谓车载斗量。因此,可称新家坡缔造者的孙元化家财颇丰。
但看到了尹继善的家底,孙元化结结实实的知道了一个词儿。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些官员们知道了是爹爹求的情,一定会对爹爹感激涕零。今后爹爹施政,也就如臂使指了。”孙兴脸上满是兴奋,好多人已经请托到他这里。
都是想请孙元化说说情,尹继善的事情不要牵连到自己。
“儿啊!你不要想多了,大明朝出不了司马懿。谁出头,谁死!你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可保你一世平安。”
第一零三九章
以尹继善的事情为开头,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开始了。大明对这种官方活动有一个贴切的称谓——京查!
以前的京查,就是对京官儿的一次政绩考核。可这一次大不相同,这一次京查专门查的是官员贪赃。
官不聊生的日子就此拉开了序幕!
落到绿珠的手里,不说出点儿什么是不可能的。精神已经崩溃掉的尹继善,把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说了个底儿掉。
由于当官儿的时间太长,有些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需要绿珠提醒才能想起来。
不过这种想的过程很辛苦,尹继善在一个只有一平米的屋子里面。站不起来,也坐不下去。双腿不能伸直,伸直胳膊也不能伸直。
只要把尹继善关在这个……笼子里面,他就会很快想起以前的事情。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照着尹继善的供词抓人。抓住了,就继续审。
左右不过一平米的笼子而已,多做几个不费劲儿。
李枭终于明白了孙元化的担心,如果这么干下去。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恐怕会重现今朝!
朝廷里面的官儿,恐怕也剩不下几个。
除了海瑞那种偶像型人物,谁能没个灰色收入。现在,全都被抖了出来。
人心惶惶的日子里面,孙元化家里门庭若市。孙元化家的门房,收钱收到手抽筋儿。
这位从新家坡跟来的门房,以前五品官员都没见过多少。现在三四品的大员成串儿的见,态度那叫一个热情,个顶个平易近人的一塌糊涂。
除了能避讳的,孙元化也是来者不拒。正是攒人品的好时候,这时候不邀买人心,啥时候邀买人心?
很快,京城里面的官员就像是吃了一颗颗定心丸一样。
因为他们发现,这种被民间称作打老虎的运动,打的人虽然都是位高权重之辈。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是张煌言的死忠。
这些人不但受张煌言的提拔,而且个个都受过张煌言庇护。全都是为了张家,肯肝脑涂地那种人。
张家在朝廷里面的势力,受到毁灭性打击。反正你屁股上有屎,监察部那帮人是一抓一个准儿。
可换句话说,谁屁股上又没有屎呢?
张煌言蹲在家里,这次算是知道了,这位从新家坡来的新任首辅要干嘛。
眼看自己经营多年的势力土崩瓦解,张煌言只是惨笑一声:“树倒猢狲散!让大家伙儿,自己找命去吧!”
这是一句悲观到极点的话,这代表着张家或许将会永远退出大明政治舞台。
“爹!您不能这样啊,去跟大帅说说。张家不能就这么完了啊!”张万祺拉着张煌言的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轮到他了。
做了这么久的官二代,要说屁股不干净,他张万祺自然是首当其冲。说不定就在现在,监察院的人就在来抓自己的路上。
“傻孩子!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是大帅默许之下,不然你以为凭他孙元化,敢干得这样明目张胆?
孩子!你有事情,如今爹也保不了你。早年间跟你说过,人这辈子不管干什么,都是要有代价的。。
你爹爹享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现在权利开始反噬了。
现在,我就亲自送你去监察院自首。”张煌言凄然道。或许,以退为进也是一个好办法。
至少,能保住这个政治上极度不成熟的儿子。
现在,张煌言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儿子当官儿。他的政治禀赋,根本不适合当官儿。
“爹……!爹……!不要啊爹,我不要去监察院。听说他们的刑讯,连铁人都要招供的。”张万祺惊骇的跪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来求老爹,却把自己求进了监察院大牢。
监察院的大牢,其实就是以前锦衣卫的诏狱。那种地方,进去就没个好。
“儿啊!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把腰杆给为父挺直了。别让你看出你是个孬种!
爹,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养不教父之过,如果他们要对你用刑。那就对着你爹我,先用好了!”
张煌言苦笑着拍了拍张万祺的肩膀!
“爹!爹!”张万祺欲哭无泪。
很想把腰板挺得笔直,可……一想到要去监察院,腿肚子还是转筋。
张家府门大开,张煌言被人搀扶着,头摇手颤的走出了府门。
“快看啊!首辅大人出来了。”
“半个月前就不是首辅了,你还叫首辅大人。”
“不是听说首辅大人中风了么?看样子还真的中风了!”
“他老人家这是要去哪儿?”
“哎!我可听说了,他要送他儿子张万祺去监察部自首。”
“打老虎打到他老人家头上了,还真是厉害哦。看起来,这次朝廷是玩真的。”
“最近监察院抓人,那是一串儿一串儿的抓。好多官儿还在大堂上审案子,就被监察院来的人套上枷锁带走了。”
“呵呵!让他们祸害老百姓,这是报应!”
“对报应!就是打老虎不解恨,把老虎身上的苍蝇也打了,那才叫解恨。”
“快了!快了!迟早的事情。”
“首辅大人走了,咱们跟着看看去。”
“对!跟上去看看。”
一路上,无数人围观着张家爷俩儿。尤其是张煌言那头摇手颤的模样,让好多人觉得有些心酸。
张家人更是泪眼婆娑的跟在后面,如同送葬!
张家距离监察部并不太远,顶着炎炎烈日。张煌言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算是走到监察部门口。
此时的监察部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就连附近的房顶,树顶墙头,只要是高处都站着人。
一个个的抻长了脖子,等着看首辅大人送儿子自首。
监察部部长萧战,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口,脑门上满是汗水。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还不敢回到门房里面等着,只能穿着厚重的官服,在大太阳底下干熬。
今天的事情搞大了,稍有不慎就会影响他的仕途。虽然张家已经是破鼓万人捶,可私底下偷偷的捶。还是在大庭广众,万千眼睛的注视下捶,这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偏偏这种事情还不能上前去接,若是走到一半儿,人家说就是出来锻炼一下身体,那应该怎么办?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张煌言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
“萧尚书!犬子鉴事不明,做下了错事,以致于冒犯国法。今天老夫亲自带着他来自首,还请萧尚书您将犬子收监。”
当着万千围观群众的面,张煌言向萧战鞠躬施礼。
“老大人,您这可怎么使得。”张煌言施礼,萧战赶忙躲到一边不敢应受。
“使得!使得!老夫现在没有差事,不过是一届平民而已。有什么使不得的!”
“老大人,这天气炎热,还请您入内奉茶,以解暑气!”萧战看到张煌言的模样,很怕这位老先生在自己门口躺下。
那自己可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急!不急!”张煌言摇摇欲坠,艰难的摆了摆手。
“老大人,的确有人攀咬令郎。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目前尚未查出实证,您可将令郎领回家,待我们查明真相之后。萧某定会亲自向老大人解说!”
萧战现在是心惊胆战,他也被张煌言提拔过。如果张煌言死在这里,他也就算是完蛋了。
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就能让萧战葬送前程。
“查无实据?哦,那就让他在这里,等候监察部的调查。待有了结果之后,再……再让他回家。
老……老夫陪着他在这里等!”张煌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萧战觉得头有些大,没听说过,还有人硬要往监狱里面钻。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这位可是张煌言,前任首辅。这事情……,这么多人看着,舆论压力实在太大。
“老大人,真不用了。令郎的事情,萧某可以担保没什么大事。您……您还是回去养兵,待忙过这几日,萧战亲自到府上给您老请安。”
萧战真是快哭了!
自己在大太阳底下被晒得都有些晕,这张煌言可是大病初愈。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正在萧战苦苦哀求张煌言回去的时候。忽然间张煌言身子一歪,横躺到了张万祺的怀里。
“爹……!爹……!”张万祺好像一条孤狼似的惨嚎起来。
“萧大人,如果张某有违国法,请将张某收监。”见到老爹这个样子,张万祺也硬气起来。
“张公子,这怎么……!您先请起来,请起!请起!
来人,快准备马车。将老大人送回府去,都是瞎子不成,没见到老大人都中暑了么?”
看到张煌言昏了过去,萧战也差点儿昏了过去。他赶忙叫人准备马车,现在哪里还有功夫管张万祺。
看着手下人将张煌言抬进了马车,直接把张万祺也塞进马车里面,急吼吼的奔向张府。
“这一手以进为退玩的不错啊!到底是当过首辅的老油条!”监察部大楼里面,孙元化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煌言这么一弄,咱们想用张万祺扳倒他的希望也就落空了。”孙兴也很是感慨,实际上他们手头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抓张万祺。
可张煌言这么一搞,舆论压力非常大。
就算是李枭,也不得不出面维护一下张煌言。毕竟是多年朝夕相处,要说一丁点儿情谊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今天张煌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些门生故吏借机闹事儿。说不定事情还会发生反转!
“好了,张万祺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追查了!反正张煌言的那些得力手下,全都被抓了进来。”孙元化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机会。
却没想到张煌言一出手,就把事情给扳了回来。自己还得求神拜佛的保佑他老人家没事!
如果今天张煌言有了三长两短,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随着张煌言冒死送儿子自首事件发生后,京查的进城就加快了许多。
该查办的查办,该杀头的杀头。
不过底下的那些小官儿,却没有多少人受到株连。一时间,孙元化父子在官员们的眼里,立刻成了玩家生佛的形象。
只要是孙元化吩咐下来的事情,官员们办事的积极性比以前高多了。
不过官员们都收到了来自孙家人的衷告!以前贪渎的事情就算了,可今后如果仍旧有贪渎的事情发生。那就谁也保不住你小子了!
菜市口那一刀,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不但说,孙元化还在做。
那些真的在孙元化上任之后,仍旧不收手,继续坑害百姓中饱私囊的家伙。
只要被孙元化抓到,那是十死无生。而且这一次,谁说情都不管用。
疯起来的孙元化,连自己的亲侄子都没有放过。仅仅因为收了两千银元的事情案发,就被押赴菜市口砍头。
而且,还是孙元化亲自监斩。随着侄子的人头落地,孙元化也嚣张的宣布。
今后谁敢乱捞钱,伸手的砍手,伸脚的跺脚。
还真别说,首辅大人怒斩了侄子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玩真的。没人再敢收黑钱!
不过这也同时触发了另外一件事情!
千里当官儿只为财!
不让捞钱,那老子还当这个官儿干嘛。可好歹穿上了这身官服,想辞职回家种红薯,却又有些舍不得。
无奈之下,官员们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拖。
一天能办成的事情拖成三天,三天能办成的事情要拖十天,十天能办成的事情,最少要拖上两个月。
反正也没有外财,干个毛线的活儿。干得多错得多,一个不留神说不定还会被那些刁民给告。
还不如这样天天舒舒服服的混日子拿俸禄!每天一份茶水一份报,这日子其实过得也很悠闲。
虽然钱少了,可事情也少了很多。非常符合不劳不得的优良传统!
一时间,百姓们怨声四起。说现在,还不如官员们收黑钱的时候。
第一零四零章
时隔三个月,李枭再次来到顺天府衙门。
看门的已经不是上次碰见的那两个差役,而是两个胡子拉碴,看样子走路都费劲的老差役。
“差官,我们要进去……!”孙元化脸上陪着笑,递过去一根烟套词。
“进去!进去!”年迈的差役看了一眼递过去的烟,带嘴的大前门。舔了舔嘴唇没有接,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
孙元化这些年在新家坡,晒得跟黑炭头似的,跟乡下老农没啥区别。
看着老差役嘴馋还不敢要的模样,李枭无奈一笑。看起来,忙活了这几个月,还是有些成效。
至少,这些小小的胥吏不敢再随意吃拿卡要。看起来,孙元化还是有两手。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成果殊为不易。
走进衙门,李枭着实吓了一大跳。
整个衙门的院子里面都是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也没人照看一下秩序,有人嬉笑着聊天,还有人相互打闹。
更有带着零食瓜子,一边吃一边等。更有甚者,甚至坐到了走廊里面,带着副象棋摔得“啪”“啪”响。
偌大的衙门公署,不像是朝廷办公的地方,更像是个菜市场。
呃……!想起菜市场,李枭还真在角落里面,看到两个摆着小摊子卖菜的老头儿。
孙元化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他也没想到如今的衙门里面居然是这副模样。
“呃……!”孙元化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走,咱们上那边儿看看。”看到孙元化这副模样,李枭指着那两个卖菜的老头儿。
“老丈,这香菜怎么卖?”李枭蹲在地上翻看着,指着一束香菜问道。
“两个大子儿。”老汉看了一眼李枭,一边抽着老汉烟一边随口说道。
“爷们儿您这路子够野的,能在这顺天府衙门里面卖菜。”李枭掏出两个大子儿递了过去。
“哎!这地方人多,又没人管,最重要的就是没人收税。我这菜,不但是新鲜而且还比外面便宜。
就您这把香菜,外面最少得五个大子儿。”老汉伸出手,张开五根黑乎乎的手指。
“怎么这衙门就卖上菜了,还有……这怎么都是乱哄哄的。”李枭指着一边儿的人群问道。
李枭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根烟。
老汉接过烟,李枭划着根火柴给点上。吐出一口烟,两人的关系好像也近了一些:“爷们儿,这你就不知道了。
朝廷打老虎,把上面的大老虎给打了。下面这些小狼崽子没了肉吃,干脆就不干活儿了。
你瞧见这些人了没有,都是在这里等着办事的。”
“怎么等了这么多人?”李枭有些纳闷儿的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现在他连办事大厅都靠近不了,里面全是人。
“没了肉吃不干活儿呗,以前一天能够办十件事情。现在呢?一天只能办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情还都是有人私下里请托办的,拿不到桌面上说的那种。
里面那些官差办事,现在是能拖就拖。朝廷的什么条条框框卡下来,少一个公章都不成。
我看这朝廷的老虎打的,还不如不打。以前好歹送钱能把事情给办了,可现在你瞧瞧……送钱都没门儿送,好多事情都耽搁在这了。”
卖菜老头无奈的叹了一口!
他的话,差不多是这里所有人的心声。
李枭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孙元化。这就是所谓的非暴力不合作!
反正不是我的事情,每天拿着朝廷俸禄,在这里坐满八个小时班,然后下差回家。
至于办事效率低下,那是老子做事认真不敷衍。
这帮狗日的,个顶个该枪毙。
“老刘头儿,怎么还摆起摊儿来了,赶紧把菜送食堂去。”一个胖乎乎的光头,站在走廊的台阶下面,对着卖菜老头喊道。
“哎!来喽!”卖菜老头赶忙把烟在鞋底上蹭灭了,挂在耳朵上,搬起菜筐就走。
“我来帮您!”李枭装作热心肠的模样,帮着抬菜筐。孙元化也赶忙帮着抬,现在他已经问候过了新任顺天府尹刘兴元家八辈祖宗。
“谢了爷们儿,一会儿跟老汉说说要办什么事儿。俺找人帮着问问,能办就先给你办了。”老刘头儿给了李枭一个欣赏的表情。
“成啊!那就先谢谢您了。”李枭赶忙点头答应。
三个人来到食堂,看到伙房里面正在忙活。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煮肉的味道。
官衙的后院,跟前院比起来就是两个世界。这里没有那么多人,也没有吵得人心烦的“嗡”“嗡”声。
“这食堂伙食不错啊!”李枭居然闻到了一股煮海鲜的味道。
要知道,这里是京城。距离大海最近的地方就是天津卫,尽管有了铁路,可鱼虾想保持新鲜到京城也是一件难事。
海鲜对于京城普通百姓来说,还属于是奢侈品。却没想到,这官衙里面平日里居然吃海鲜。
“呵呵!昨天我看到了,螃蟹那么大个儿。听说,是用飞艇从天津卫运过来的。
从出水到下锅,也就半天时间,新鲜着呐!”老刘头儿一边说,一边吸溜口水。
毕竟海鲜对他来说,那可是龙肝凤髓一样的高级货。
“衙门里面,平常就吃这个?”李枭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都是给大老爷们吃的,普通差役能有口肉吃就不错了。
以前,这些大老爷们都是在外面的酒楼里面吃。这不是朝廷现在有规定了么?
不准官员们到外面去吃请,这些大老爷们,就把食堂隔出来一块。每天在这里胡吃海塞,那买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
做菜的大厨子,也都是从大酒楼里面请来的。我就是跟掌勺的主厨老刘沾亲,这才能往厨房里面送菜。
别问了,快着些往里面搬。一会儿帮着摘菜,给你们弄些红烧肉吃。”
李枭看了一眼孙元化,孙元化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
官场欺上瞒下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对上官啥都说才是扯淡。可他娘的,这次这蛋也扯得太大了些。
孙元化做梦也没想到,底下这帮孙子就这么糊弄自己。
“老刘头儿,今天的菜还算是新鲜。快些帮着摘菜!”胖胖的胖厨子,看了一眼菜筐里面的菜,叫嚷着吩咐道。
李枭和孙元化无奈对视了一眼,拿起菜筐里面的菜开始摘菜。
看着手里的菜,又互相看了一眼。李枭和孙元化有些哭笑不得,暗访变成混饭。还得给这帮大老爷摘菜!
摘了一个多小时的菜,李枭和孙元化哪里干过这个活儿,累得腰酸背痛,才算是摘完了这一大筐的菜。
好些,还是浑水摸鱼混事情糊弄事。
“看您二位平日里也是没干过这活儿的主!辛苦!辛苦!”看到孙元化站起来之后直捶腰,老刘头赶忙过来道谢。
“没啥!没啥!”李枭也揉着隐隐作痛的腰,手上全都是土和菜汁。
“等着啊!不要乱走动,给你们弄好吃的。”老刘头看着两人一脸的疲惫有些不好意思。
“这下好了,暗访变成了帮厨。”李枭找到水龙头拧开,一边洗手一边自嘲。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帮官员们倒是应对有方。看起来,下一步就要针对懒政怠政做文章了。”孙元化也走了过来,对着水管子洗手。
洗完了手,两个人就摔着手上的水珠。坐在向阳的台阶上晒太阳!
“懒政!怠政!拿着朝廷的钱不干活儿不行啊!
这样一个一个衙门的抓,累死咱们也抓不过来。”李枭干脆用袍子擦干净手,无奈的看着忙碌的厨子。
“呵呵!这好办,前院那些百姓就是咱们的眼线。
设立一个铜簋,让百姓们举报懒政怠政的官员。对那些查实的,就地罢免永不叙用。”
“呵呵!这种事情想要查实何其难,人家就说在仔细审核,你又能怎样?你总不能处置做事认真的官员吧……!”
“吏治是大文章,既然咱们没有好办法。那就找那些大官儿的麻烦,反正谁的地方出了问题,就找谁的麻烦。
今天这顺天府出了事情,那就找顺天府尹的麻烦。那个刘兴元才能不错,当初治理塘沽的时候。
硬是将一个小渔村建设成了海港城,只要好好逼一逼,应该搞得好。”
“来了!多谢二位今天帮忙,快些吃。”李枭和孙元化正说着,老刘头儿从月亮门里面跑了过来。
手里端着两个人头大的粗瓷大碗,下面是白花花的米饭,上面浇的是鸡块炖土豆。
“二位,鸡块炖土豆,还有几粒红烧肉。都是从锅底盛上来的的,土豆都炖成泥了。浇在米饭上,咬在嘴里带着鸡肉的香味儿还咯吱支的,老汉我最是喜欢。
别看老汉这牙都掉了几颗,可碰上这样的饭食,一顿能吃上这么满满一大碗。
来吃着!”刘老头儿把两个人头大的老碗,放在了李枭和孙元化的面前。
李枭和孙元化也的确是饿了,两个人端起老碗吃了起来。还别说,老刘头儿没有骗人,这土豆泥的确带着鸡肉味儿。
和着米饭吃,的确吃在嘴里咯吱支的。这简直就是牙齿和舌头的极致享受!李枭觉得,这样的饭食他能吃下去三碗。
其实李枭一直都喜欢部队的大锅饭,觉得那饭怎么吃怎么香甜。
有一次去部队视察,正赶上部队蒸馒头。那蒸出来的馒头,个顶个白白胖胖的,李枭就着一碗凉水干噎了仨。
正吃着呢,听见隔壁院子忽然间安静下来。
“大人们来了,安生坐着大人们是不会到后厨这院子来的。他们有专门的餐厅!”老刘头示意两个人安稳的坐着,冲撞了大人那就糟了。
“不就是刘兴元么?您老不用怕,我过去了,他还得恭恭敬敬的邀我吃饭呢。”李枭端着老碗,一边吃一边走。
身后跟着孙元化,俩人就这么端着老碗走向月亮门。
“莫要冲撞了大人,到时候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老刘头拼死拉住两个人。
后厨的厨子正在忙活,没人看这仨人。
“你再拉,我可喊了。我骂刘兴元王八蛋,他来了我就说是你骂的。”孙元化看到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扯烂了,笑着对老刘头说道。
老刘头都要吓死了,没想到遇到两个混不吝。
两个人不理会老刘头,他抓李枭,孙元化就往外走,他抓孙元化,李枭就往外走。
抓两个人,被两个人拖着往外走。
刚出了月亮门,正巧碰见官员们进入餐厅吃饭。冷不防件走出两个粗布衣衫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断拉扯的老汉,都好奇的站住了脚。
这后衙有官兵守卫,前院的那些百姓是进不来的。这三个货哪里来的?
“看什么看,一群杂鱼,刘兴元在哪里?还过滚过来!”孙元化端着一个大碗,态度嚣张。
“老匹夫,还不闭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敢喊府尹大人名讳,拔了你的舌头。”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是胥吏,指着孙元化的鼻子。
撸胳膊挽袖子,大有上来就动手的意思。
还没等他走过来,就被人一把推开。刚要喝骂,却发现推他的正是府尹大人刘兴元。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刘兴元整了整衣冠,躬下身子向这个其貌不扬的老汉施礼。
“下官刘兴元,参见首辅大人。不知道首辅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刘兴元一躬到地。
这时候才有些级别高的官员发现,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者就是新任首辅孙元化,纷纷过来施礼。
“免了!免了!你们还是见过大帅吧。”孙元化身子一躲,露出了后面的李枭。
“大帅……!”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上一次大帅来这里,可是干掉了尹继善。到现在,尹继善是死是活都没人说得清楚。
这一次又来……
官员们心中惊骇,可身后的老刘头“哏喽”一声就背过气去。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自己居然让大帅和首辅摘了一筐菜……!
第一零四一章
几个人慌忙将老刘头拖到一边的树荫下面,胖厨子一个劲儿的掐人中,还有人找来了水给老刘头灌下去。
“你们顺天府衙门的伙食不错,我和孙先生来蹭饭的。别拘束,一起吃!一起吃!”李枭看到老刘头得到救治,端着饭碗进了食堂。
“刘兴元,你平常都在哪吃啊!”李枭看了一眼食堂。
食堂很大,大约能够容纳两百人左右一起吃饭。现在菜已经摆到了桌子上,看上去大概八个人一桌。
饭菜是按照朝廷规制的两荤两素,四菜一汤!
很明显,刘兴元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因为桌子上没有海鲜!
“呃……!这……,下官平常就跟差役们在一起吃饭。”刘兴元脸上一阵的尴尬,随手指着一个桌子说道。
“不会吧!堂堂府尹大人,能跟这些人在一起吃饭?”李枭端着饭碗在食堂里面逛。
其实包厢用不着特意的寻找,只要循着海鲜的味道就可以。
走进包厢,李枭眼前豁然开朗。
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一大片地方,只是中间摆了一个八人桌。
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里面全都是大个的飞蟹。一个有一斤重的那种!
剩下好像虾爬子,对虾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点缀。反正满桌东西,除了海鲜没有别的。
桌子中间,还摆着四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算是主食。
“哎呦!我说刘府尹,您这伙食不错啊。我在您这混一顿?”李枭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座上。
“老夫借了大帅您的光!”孙元化跟在李枭身边,自然是挨着李枭坐下。
有这两尊大佛在,谁还敢坐着。刘兴元带着顺天府的一应官员,垂首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枭直接拿起一个硕大的飞蟹,揭开盖子闻了闻:“还挺新鲜,孙先生咱们好福气啊,满黄肥!
刘兴元有酒没有啊!这么好的海鲜,如果没有好酒可糟蹋了。”
“大帅!那有酒,五粮液。好酒啊,老夫今天借大帅的光。”孙元化站起身,抄起一瓶五粮液,拧开盖子闻了闻。
先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抽干。“咂吧”“咂吧”嘴,憋了一口气良久才道:“好酒!”
“知道是好酒!”李枭拿过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刘兴元脑袋快塞进裤裆里面了,这算是被抓了先行。刘兴元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嘴馋。
而且特别嗜好海鲜,一天不吃海鲜,就感觉像是没吃饭一样,总觉着少了点儿什么一样。
“一起吃啊!都愣着干什么?府尹大人,坐!坐嘛!我又不咬人,刘兴元,坐到我身边来。”李枭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诺!”刘兴元硬着头皮坐到李枭身边,屁股只敢搭着一丁点儿椅子边儿。
剩余的官员,全都入了座。官职低微,被李枭和孙元化占了座位的,如蒙大赦一般去了外面吃。
哪有人真的敢吃,都在这练骑马蹲裆式。小心脏跳的那叫一个快,两个年迈一些的坚持了一会儿,头上开始冒汗,已经有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
“府尹大人,怎么不动筷子。我跟你说,这顿饭我和孙先生可不白吃你们顺天府的。
这盘葱炒海参里面的葱,就是孙先生剥的。不信,你闻闻他手上还有大葱味儿呢?”李枭掰开螃蟹吃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看这些面红耳赤的官员们。
“呃……!”刘兴元现在只想把厨子大卸八块。
“葱是老夫剥的,可这饺子里面的韭菜,那可是大帅一点儿一点儿的摘出来的。
今天你们可抄上了,老夫跟随大帅算算也快二十年了。都没吃过大帅摘的菜!
都别愣着,吃!吃!”孙元化皮笑肉不笑的在旁边敲边鼓。
这还吃个屁啊!大帅摘韭菜,首辅大人剥葱。借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吃!
刘兴元慌得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撩起官袍跪了下去。
“大帅,首辅大人!下官没有遵守朝廷规制,还请您二位降罪。”
刘兴元出来下跪,算是把那几个练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家伙给救了。
大家伙纷纷走到刘兴元身后跪了下来,口称:“请大帅!首辅大人降罪!”
“降罪!呵呵,我们今天可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哦,我们也没拿你们东西。手短这一条儿不作数!”李枭没机会地上跪着的一排人,端起酒杯和孙元化干了一杯。
刘兴元跪在地上,干脆把脑袋往地上一杵。反正就这一百来斤,事情都这样了,要杀要剐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枭和孙元化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吃喝。时不时还拿起酒盅干一杯!
风卷残云般的海吃了一顿,李枭甚至觉得有些撑着了。地上跪着的那几位,已经跪得两腿发软浑身哆嗦。
可尽管膝盖钻心的疼,也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吃饱喝足,李枭剔着牙!
“孙先生,顺天府的事情归属民政,还是你来处置吧。”撂下一句话,李枭靠在椅子上,一边剔牙一边四处踅摸。
“刘兴元!别以为你罚跪罚的冤枉了,今天我和大帅来这里,不是来看你吃喝的。
你瞧瞧,前院那呜嚷呜嚷满坑满谷的都是人。居然还有人在摆摊卖菜!
刘兴元啊刘兴元,顺天府就让你给弄成了菜市场了?老夫提拔你当顺天府尹,就是让你来办菜市场的?
你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虽然不再收东西收钱了。可他娘的也不干活儿啊!
你问问你手底下人,一天能办几件事情?你打算把京城管成啥模样?
就这样乱糟糟的?老夫真是瞎了眼,用了你这么个蠢货。大帅在这里,你让老夫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孙元化使劲的抽自己的老脸,抽得“啪”“啪”直响。
“老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刘兴元跪在地上直磕头,哭得那叫一个涕泪横流。
“这张老脸就算是丢尽了,刘兴元我问问你,这顺天府尹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赶紧回家抱孩子去。”孙元化觉得自己抽自己嘴巴有些不划算,看着地上的刘兴元问道。
“能!能!下官这是有些不忍心,放纵了差役们也是有的。这一次,下官一定好好下死力气整治。”刘兴元立刻来了精神,本以为今天官位不保。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像这二位并没有要拿下自己的意思!
原本他还念着不想得罪人,可现在看起来。底下那帮孙子,背着自己居然这么干。
如今被大帅和孙先生抓了个正着,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下狠手,不要有顾忌。”李枭沉声说道。
“诺!”得了李枭的话,刘兴元心里更加有底气。
“还有你这满桌子,这成什么话。朝廷三令五申公帑吃请的事情,你就这么变着法儿的干。
传扬出去成什么话?”孙元化指着满桌子的海鲜。
“诺!下官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刘兴元赶忙应承。
“你现在就去前面院子,自己领二十板子。我是你的上官,你的差事当不好我打你。
他们的差事不好,你打他们。反正一句话,你是顺天府尹。顺天府辖内的事情管不好,老夫不找别人就找你。
差役办差不利,我打你!差役收受贿赂,我打你!府衙里面胡吃海塞,我还打你。
觉得你屁股够结实,就继续给老夫这么糊弄着。到时候,老夫三天打你一次,两天打你一次的时候,你可别说老夫没跟你打招呼。”
孙元化恶狠狠的说着,表情也狰狞了许多。
刘兴元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时候想要辞官怕已经是晚了。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要被活活打死在这顺天府尹的任上。
“你被人打死,还是你打死人之间,你要做出一个选择。至于怎么选,我不管。
反正,顺天府地面上的事情我交给你了。孙先生,咱们走吧。”李枭点着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往外走。
“想清楚了!零敲碎打的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你迟早会被活活打死的。”孙元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刘兴元,跟着李枭走了出去。
“恭送大帅!恭送首辅大人。”刘兴元心里窝着火,还得乖宝宝一样的送两个人。
送走了李枭和孙元化,刘兴元集合全衙门的人。
然后自己走到了大堂上!
“奉大帅令,我刘兴元自责二十板子。来人,打!”刘兴元说了一声,自己脱下了裤子。
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跟那些犯人一样趴在条案上。
手下的那些差役有些傻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打府尹老爷。一个个的举着水火棍不敢动手!
今天打了府尹大人,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发下来一双小鞋穿。
“两厢的班头过来,你们打。”刘兴元一声吼,两厢班头吓得一哆嗦。
“大人……!”
“别废话,打!”刘兴元吼了一嗓子,被人看屁股的滋味儿的确不好受。
“诺!”哥俩对视了一眼。
作为衙门里的班头,打板子自然是驾轻就熟。
衙门里面的衙役,打板子这种事情可算是精练业务。
基本上刚刚入行的衙役,都会刻苦练习一下打屁股这种技能。
主要训练方法如下,在砖头上垫一个垫子。
砖头的下场有两个,一是一顿板子打完。砖头碎如齑粉,垫子一丁点儿都不坏。
另外一个就是垫子丝丝碎裂,砖头完整无缺。
如果被打的人塞了银子,那就是后一种。屁股打得皮开肉绽,骨头却一丁点儿事情都没有。一百板子打不死人,也是经常事儿。
如果不塞银子,那就没办法了。外面看着伤痕不明显,里面的骨头却已经被打得稀碎。
一二十板子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府尹大人被打板子,自然是要选前一种!
两个班头互相看了一眼,抡起水火棍就招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下面的那些官员和差役头皮发麻。
这顺天府里面,顺天府尹被扒掉裤子打板子,这还是大明历史上头一遭。
一顿板子下去,刘兴元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大人,板子打完了。”两厢班头小心的搀扶起刘兴元,扶着他走动了一下活活血。
这时候屁股里面会有些瘀血,必须要化开才行。
“嗯……!”刘兴元脸色苍白。被两厢班头搀扶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一下立刻弹簧似的站了起来。
“民部主事梁德标,民部主簿高士满出来。”扶着案几,刘兴元恶狠狠的吼道。
“下官在!”
“下官在!”
梁德标和高士满立刻站了出来,怀里像是揣了一个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
“本官挨了这次打,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自己说,该领什么样的罪过?”刘兴元看着他两个人,目光不善的问道。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两个人听到刘兴元这么问,赶忙跪倒在地磕头不已。
“你们是该死,可你们的死罪本官还判不了。不过孙先生说了,他是我的上官。我犯了错他打我板子,现在你们犯了错,我也可以打你们的板子。
来人!
把他们两个拖下去,打五十板子。”刘兴元恶狠狠的看着这两个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大人!会打死人的,会打死人的!”
两厢衙役不由分说,拖死狗一样的把两个人拖下去。扒下裤子,抡圆了水火棍就招呼。
都是同僚,大家也不会下死手。
两个人虽然被打得像杀猪一样哭嚎,可跟刘兴元一样,没有受到内伤。
当着所有人打完了梁德标和高士满,两个人又被拖了回来。
“我打了你们,你们是不是不服?”刘兴元问道。
“服!”
“下官!服!”
“口服心不服吧,不过没关系。你们也可以打你们的属下,今天咱们顺天府,就一级一级的打下去。
老子他娘的挨了打,你们一个都别想好。看看今后谁还敢拖拖拉拉的办差,谁还敢糊弄事儿。
打!
给我狠狠的打!”
第一零四二章
领导被打了屁股,自然不会放过那些让他们挨打的人。不管你是谁的小舅子,也不管你是谁的小叔子,反正就是一个字:打!
而且不是轻飘飘的打,而是实实在在的打。
府尹大人挨了二十板子,到了下面就成了五十板子。一层层打下去层层加码,打到了普通书办胥吏那里,就成了一百板子。
再怎么留手,一百板子打下来也是筋断骨折。更何况,这帮孙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
对下面这些差役动辄喝骂,大领导自然不敢公然报复。可你们这些小小的办事员,那就别客气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到了。
胳膊粗的水火棍,抡圆了往屁股上死命招呼。几棒子下去,白屁股就变成了紫屁股,然后就成了黑屁股。
暗红色的血顺着条凳流淌,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上的青砖。
刘兴元是真的红了眼睛,不但眼睛红,屁股也是红的。他奶奶的,老子差点儿因为你们这帮杂碎下岗,今天不打死几个,就不知道爷爷有多愤怒。
最倒霉的就是底下那些办事员,在大庭广众之下活生生被打死了九个人。
场景惨到,连那些来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看得心惊胆颤。
“当差役也不容易,你看看,这都打成血葫芦了。”
“打死好几个了。”
“哎呦!肠子被打出来了。”
“哼!让他们平日里吃拿卡要的,我办个户口,非得让找人来证明,我妈是我妈。
害得我不得不把我瘫着的老妈背到衙门里!呸!
狗日的,打死也不多,往死里打!”
“吃拿卡要的时候,都是咧着嘴笑。可真到了今天,就剩下哭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您老别文绉绉的,这帮孙子全都打死有冤枉的。隔一个打死一个,准有漏网之鱼。”
“不要这样嘛,都不容易。”
“他们还不容易,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可听后厨的人说,大人们天天吃的都是大螃蟹、大对虾。”
“怎么今天忽然间这么严厉起来,难道说上边儿又有……!”
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堂上的办事员们哀嚎连连。
京城的事情,就没有保密的一说。偌大的京城,东城那边儿上午出点儿什么事。
下午西城就知道了!
电话在传播谣言这件事情上,起到了很不好的作用,毕竟这年月绝大多数电话还是公家的,打电话又不花钱。
顺天府的事情,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震慑。
以前敷衍着办差,最多也就捞个处分而已。顶大不了的,也就是被革了差事回家。
没想到如今世道变了,拖延公务而已,居然会被活活打死。而且一打,还是打死九个人。
这在京城官场上,根本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更有消息灵通人士得知,这是李枭和孙元化联袂出现在顺天府之后出现的事情。
凡是就怕联想!
偏偏官场上的人最喜欢联想!
大人物,好像李枭和孙元化这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都是有寓意的。
甚至李枭在哪个地方放个屁,都会被理解为对当地主官的不满。
风向要变了,拥有敏锐嗅觉的京城官员们,立刻有了警觉。
各个衙门的办事效率空前提高,主官们好像驱赶驴子一样的驱赶手下。
最近听上官说的得最多的话就是:“老子被打板子,先打死你们这帮狗日的。”
“老子不好,谁都别想好。”
各个衙门更是私下里传着李枭和孙元化的照片儿,对门房一类的差役下了死命令。只要看到这两个人,第一时间上报。
一时之间,弄得李枭和孙元化不多的照片洛阳纸贵。黑市价格一路走高,最后居然到了一个银元一张的地步。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当照片的价格炒得越来越高的时候。有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有人运用了最新的照片放大技术,将李枭的照片放大之后,用镜框镶好之后直接挂在门房里面。
主官还带着全体人员,每天早上对着李枭的照片施礼。美其名曰,向大帅致敬。
以至于每天早上,居然形成了惯例。每个衙门在上差办公之前,都要集合对着李枭的照片施礼。
各衙门的门房,更是得到了空前壮大。
老弱病残的门房大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顶个的机灵小伙儿。最低配置也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九具尸体让京城官员们的办事风气,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百姓们最先感受到了这场改变,以前衙门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不管要感谢啥,都得托人找关系才行。现在,好像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于是在某一个早晨,穿着长袍的李枭出现在户部衙门的门口时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李枭的照片,被黄色和白色的菊花包裹其中。先头的官员,带着一大群各级官员和胥吏,黑压压的一大片对着李枭的照片三鞠躬。
这他娘的……!
李枭气得脸色铁青,差点儿过去掀桌子。
孙元化最近很忙碌,他几乎不在京城待着。整天乘坐着飞艇,全大明各地到处跑。
昨天还在济南,今天就到了天津卫。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李枭发现,把这位先生弄过来,自己处理公务的时间好像一丁点儿都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多。
忍无可忍的李枭,只能每天硬着头皮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有时候他有些怀疑,手下那帮混蛋估计整自己。
整天这么多奏章要看,以前的皇帝是怎么照顾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的?
去看孙承宗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结果被孙承宗取笑了好久。
大明宫廷里面,根本就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这一说。所谓的三千佳丽,其实是连宫女都算上。
皇帝也没那多么时间照顾那么多女人,甚至好多女人,睡过就忘记了。
如果没有敬事房的记录,那也就算是白睡了。
而且皇帝睡宫女,其实和后世找小姐差不了多少,都是要付钱的。
不过这钱改成了更加贵重的礼物而已!
以至于皇帝通常都会随身带着不怎么贵重的一样东西,以便临幸了宫女之后赏赐。
原来皇帝也会鸡贼,而且皇帝还这么小气。据说穆宗朱载坖,赏赐下人经常赏赐大饼。
一个皇帝,居然每天赏赐下属大饼吃。这他娘的也拿得出手!
李枭现在赏赐下面人,都是用的银元。如果用大饼赏赐人的话,会被人认为李枭另有目的。
领会领导意图,一直都是各级官员们努力修炼的专业项目。能混到京城各衙门的,全都是个中高手。
李枭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大家都不说话。李枭只要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就会有人生出无限遐想,猜想这位带头大哥到底是个啥意思。
所以,现在李枭很少出门。也很少敢随意说话,生怕被下面的人错误的领会。
几年前李麟还小的时候,李枭带着百官观察农事的时候,随手抓了一个螳螂给李麟玩儿。
结果那些个个长着七巧玲珑心的家伙,知道了李大少的喜好。整天惦记着送各种各样的虫来!
有叫得响的蝈蝈,还有能斗的蛐蛐。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纯白色的异种螳螂来。
第一零四三章
飞艇飞行在广袤的黑海上,太阳出来的时候。被映照得赤红一片的海岸线,出现在飞行员的眼眸里面。
“一会儿得拍清楚点儿!这些东西,可是要直接呈给大帅观看的。”飞行员对着身后的摄影师说道。
这是大明例行对一色列的侦查!
依仗着对博思普鲁斯海峡的控制权,每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大明就会派出飞艇去塞瓦斯托波尔晃一圈儿。
希伯来人对大明抗议了好多次,可大明坚称飞艇只要没有降落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土地上,就不算侵略。
如果希伯来人敢于干扰大明飞艇的航行,大明就会封锁博思普鲁斯海峡,不让一切船只进入黑海海域。
这一条太致命了,上一次对奥匈帝国的战争时,大明就曾经关闭过博思普鲁斯海峡。
结果就是,所有一色列商船全部无法出海。外面的援助,也无法抵达一色列。
海军!
大明海军如今是真正的纵横四海,没有一个国家的海军是大明海军的对手。
甚至全世界的国家联合起来,也不是大明海军的对手。
牢牢控制住了制海权,把持了直布罗陀,还有苏伊士运河,新家坡等战略要点。
大明可以说是控制了整个海洋!
黑海这一小点点地方,更是不在话下。更何况,奥斯曼帝国就是大明不公开的附庸。
大明让奥斯曼帝国往东,他们绝对不敢朝西。封锁一个海峡而已,算不得大事。
可一色列可不一样,他们需要出海口。他们极度需要外部的援助!
每天,都有货船往来于博思普鲁斯海峡之间。
由全世界希伯来人捐赠的无数物资,都要通过海路运往塞瓦斯托波尔。
博思普鲁斯海峡,这是希伯来人无法迈过的一道坎儿。
迫于大明的威胁,希伯来人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看着飞艇整天在塞瓦斯托波尔上空晃悠一圈儿,然后示威似的喷出一阵黑烟,返回他们在君士坦丁堡的基地。
今天也一样,只不过今天。飞艇上装载了一种新式装备,高精度照相机。
这种飞艇上用来航拍的照相机,上个月刚刚完成最后的试验。这次是第一次进行海外任务!
如果航拍相机真的好用的话,他们会每天都在塞瓦斯托波尔上空拍摄航空照片,以便拿回去进行研究。
上午九点整,阳光不浓烈也不暗淡。照相机不断的在飞艇上向下拍照!
整整拍了半个小时,重要目标全都拍摄了一遍之后,飞艇晃晃悠悠的离开。
飞回君士坦丁堡之后,这些照片被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出来。然后,和了解塞瓦斯托波尔的人,一起被送上飞艇直飞大明。
从君士坦丁堡出发,飞艇要一路飞到印度,然后转道暹罗直飞海南。而后,从海南出发再飞往京师。
这是一趟漫长的旅行,虽然飞艇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运载工具。可这一路走下来,至少也得五天五夜时间。
飞艇上可以睡觉,但整天飘在天上,终究心里不踏实。所以,这差事可谓标准的苦差事。
李枭看着办公桌上面的航空照片,清晰度跟后世根本没办法比。
不过好在飞艇可以悬停在空中,而且飞艇还可以肆无忌惮的降低高度。
这正好弥补了航空相机的不足,拍出来的照片虽然不那么清晰,但还算是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大帅!这是希伯来人的火力发电站,去年建成了一座。今年又在另外一个方向,又建设了一座。
如果这座火力发电站完工投入使用的话,整个塞瓦斯托波尔用电再无一丁点儿缺口。”
使者指着照片上正在冒出浓烟的烟囱向李枭说道。
李枭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发电站的航拍照片。那巨大的冷却塔实在太过明显,想认错都不可能。
“希伯来人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李枭看着手里的照片,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希伯来人果然厉害,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就已经建成了两座火力发电站,虽然其中一座还没有并网发电。。
但看这施工进度,今年年底无论如何都会完成施工发电。那样,塞瓦斯托波尔再无用电之忧。
电力这东西想对与传统能源,正越来越重要。
夜晚照明需要电,驱动大型电机更是需要电。
电机这东西运用到了地方可就多了,大明电机是严谨出口的商品。每一台大明制造的电机,上面都用钢印刻着编号。
每一台在编号的电机,都是重点保护对象。少了一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把电机从大明带走。
电机,也一直是大明的技术优势。可现在,这种技术优势很可能已经被打破了。
不然,谁也没办法解释希伯来人为什么要大规模的修建电厂。单单是民用照明电,绝对用不了这么多的电力。
而且看样子,希伯来人对于用电的思路相当成熟。街道上并没有电线杆,所有电线都有专门的线缆沟。
这样不但保证了没人能够私接乱搭,而且还能有效抵御侦查,不让人知道输电线路究竟在哪里埋着。
“夜晚的塞瓦斯托波尔港口,已经可以用电灯照明。今年,我们还发电了大型塔吊和痕迹。
您看,这些肯定就是大型塔吊。只是看到我们的飞艇到来,提接到了警示隐藏了起来。
不过从帆布下面的轮廓上来看,肯定是港口用的大型塔吊无疑。”
看到塔吊的照片,李枭就知道电机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查技术是怎样泄露是绿珠的责任,李枭很是纳闷儿,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把这种超级机密给泄露出去。
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查出这个王八蛋,不管他身后是谁在撑腰,他都死定了。
“希伯来人这么快就掌握了电力的秘密,而且还弄出来电机。能查出来他们的技术是哪里来的?”李枭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有人能够回答他。
毕竟,大明的情报触角虽然触及世界各地。但在一色列,大明还真没有成功发展出来情报网。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希伯来人太过团结。
千年来被压迫的苦难经历,让每一个希伯来人都希望有一个祖国。
历经千年,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扎了鸡血一样的希伯来人,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的祖国。。
大明在希伯来人中间花了大量力气,也花费了大量金钱,可得到的大都是假情报。
即便有些靠谱的,也是半真半假。
虽说李枭成功策反了小卡夫卡,可他的话也不能全信。毕竟,整个一色列的存在,符合所有希伯来人的利益。
卡夫卡家族不可能为了钱财,就完全倒向大明。
李枭更倾向于认为,小卡夫卡是个双料间谍。
“查清楚了,是来自北美领地的工程师。我们那边的人已经在调查,北美领地的新科技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
最新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您知道的。北美领地根本就没有我们汉人面孔,想要打进那里很难。”
“北美领地?”李枭立刻想起来,当初小卡夫卡曾经说过。来自北美领地的富兰克林,这家伙在研究电力运用方面,绝对是整个西方的翘楚。
这是没想到,北美领地对于电力的研究进行的居然这么快。
“是的!现在帮助希伯来人安装电力设施的,全都是来自北美领地的工程师。人数大概有四十多人!”
“连人数都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枭诧异的问道。
据他所知,大明在塞瓦斯托波尔的情报网并不发达。
“这还得多亏了俄罗斯人。”
“俄罗斯人?”李枭有些不解。
“对!希伯来人在占领塞瓦斯托波尔之初,对俄罗斯人进行了血腥的屠杀。
俄罗斯人恨透了希伯来人,现在俄罗斯站在我们这一边。策反希伯来人很难,可策反俄罗斯人要容易多了。
那些北美领地来的工程师们非常喜欢喝酒和找女人,而俄罗斯女人……,很受他们欢迎。
我们的情报,就是从这些俄罗斯女人嘴里得知的。”
“原来是这样,继续紧密关注塞瓦斯托波尔的一举一动。告诉你们司令官,不要心急。
大明现在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希伯来人,收拾他们,光靠你们海军不可能搞定。
一切,都要等中亚铁路修建完成之后在做决定。”
李枭知道李休派这使者来是什么意思,李休已经按奈不住要对希伯来人动手了。
李枭毫不怀疑,李休有摧毁塞瓦斯托波尔的能力。
别的不说,大明现在单单是山字级战列舰就有五艘。这五艘可都是拥有三座三联装四百八十毫米舰炮的军舰!
接连不断的轰击起来,就算塞瓦斯托波尔是座铁打的城市,也会被无情摧毁。
只是摧毁塞瓦斯托波尔容易,甚至攻克整个一色列都容易。可一色列背后,隐藏在欧洲各处的希伯来财阀们要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隐藏在暗处的饿狼。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咬上一口。
“大帅,希伯来人这两年也实在太过嚣张。
自从打败了奥匈帝国之后,他们一路向北进军。占领了伯利兹拉夫,并且越过了第聂伯河。
现在,势力范围已经直逼基辅。如果不是我们用封锁博思普鲁斯海峡进行威胁,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已经在基辅城里喝酒了。
另外,他们还向西进攻罗马尼亚人。最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占领了雅西。
向东,他们占据了第比利斯。
单单占领土地还不算,那些希伯来财阀们,还不断鼓动世界各地的希伯来人搬迁到一色列来。
仅仅去年一年,就有满载移民的移民船八百余艘开过博思普鲁斯海峡,进入到了一色列。
这还不能算上从陆路去一色列的希伯来人!
保守估计,如今盘踞在一色列的希伯来人足足有一百三十万人上下。
这在欧洲,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更何况,希伯来人有希伯来财阀撑腰。他们可以很轻易的获得金钱,人口,乃至科技上的支持。
这些,都是西方各国没办法得到的。
如果任由希伯来人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年他们的人口将会突破两百万人。
而且拥有很强的工业实力,军事实力也将会笑傲欧洲。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在欧洲的利益就很难保证。
现在那些希伯来财阀,已经在想方设法的打击我们大明商品。甚至联合起来,抵制我们的商品。
去年照比前年出口萎缩了很多,国内一些工厂不得已,纷纷将准备出口的东西转内销。
大帅,贸易利润对大明太重要了。我们不能将欧洲的利益,拱手奉送给希伯来财团啊。”
待使者走出大门,史德威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也觉得,现在应该教训一下希伯来人。
至少,也要将塞瓦斯托波尔炸成一堆瓦砾才行。必须在希伯来狼没有成年之前,打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变成癞皮狗。
“不要这么急!”李枭笑着看了一眼史德威。
看起来,李休不是唯一对希伯来人崛起抱警惕态度的人。
“不管希伯来人怎么折腾,一色列就摆在那里跑不掉,也没办法跑掉。
既然没办法跑掉!!
那么索性,我们就让希伯来人可劲儿的折腾。
我们要的,不是打败一色列。而是消灭希伯来人的原动力,势力强大,甚至能够影响欧洲政治的希伯来财团。
只要消灭了这些人,我们大明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利益百年内不会受到侵袭。
可怎么消灭希伯来财阀的实力呢?
冲进欧洲各国硬抓肯定是不行的,估计你们也抓不到几个或者的希伯来财阀。
那么怎么办呢?
我们就让他们把人力、物力、财力,统统都投到塞瓦斯托波尔城里。
这也是我不让海军无限期封锁博思普鲁斯海峡的原因!
等到几年之后,中东铁路修建完毕。想必一色列的实力,也就打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世界各地的希伯来人骨干,必定会云集塞瓦斯托波尔。
到了那个时候,中亚大铁路已经竣工。国内的各项工程,差不多也收尾了。
我们就有足够的精力,对付这些贪婪的希伯来人。”
第一零四四章
大明高层对于一色列的存在越来越趋于警惕,包括李休在内的强力派,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这一心腹大患。
李枭却显得不怎么着急,总是说等一色列再发展一点儿,再壮大一点儿。
这个世界上,希伯来人充其量也就只有四五百万。
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分之一都集中在一色列,李枭需要他们再集中一些。至少需要有三百万希伯来人的时候,再发动一次战争。
这样才能保证摧毁效果!
不然,即便现在摧毁了一色列。但全世界仍旧还有两百多万希伯来人!
这些人对大明充满了仇恨,这对帝国的发展是不利的。
如果一次性摧毁希伯来人的三分之二,然后鼓动全世界的人去抓那另外的三分之一。
那样,希伯来人的人口数量会真正的变得稀薄起来。
等到他们的人口数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种族繁衍的地步,那么他们就会像准格尔蒙古人一样,永远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即便他们自称是天选之民也不例外!
其实说到心里着急,李枭比谁都要着急。中亚铁路的工期还需要一年,现在向俄罗斯输送物资要绕道半个地球,时间需要长达三四个月时间。
输送效率的低下,已经严重制约了大明对俄罗斯的扶植。圣彼得堡造船厂的厂房已经重新建好,可机械设备却迟迟没能到位。
尤其是那些大型机械设备,需要将许许多多的零件一一组装起来。
哪怕缺一个零件,就不能投入使用。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莫斯科炼钢厂,莫斯科机车厂。还有莫斯科拖拉机厂!
尤其是莫斯科拖拉机厂,虽然名义上的产品是拖拉机。可实际上,却是坦克的维修车间。
反正能造拖拉机,几本上就能造坦克。既然能造坦克,那修理坦克应该不在话下。
大明援助建造的项目,只有圣彼得堡炼油厂投入了生产。一船船原油从叙利亚运往圣彼得堡,然后在那里被炼化成汽油或者柴油。
这些油料在西方基本没有买家,只能提供给大明的轮船又或者是飞艇使用。
不过好在,大明向圣彼得堡派遣的轮船和飞艇足够的多。炼油厂开足马力生产,保障这些轮船和飞艇一丁点儿问题都没有。
另外,莫斯科步枪工厂也开始试生产。刚开始生产的是老式步枪,也就是早已经被辽军淘汰了的大八粒。
这种弹仓可以装填八发子弹的步枪,最后一发子弹出膛之后,装弹匣会弹出来发出“叮”的一声。
大八粒以火力凶猛,射击精确度高著称于世。虽然和辽军现役的阿卡步枪相比,属于落后产品。
但对于连续经历败仗的俄罗斯军队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们终于可以用上正经八百的大明步枪!
以前多尔衮在的时候,用的是英国人的图纸。制造出来的步枪,弹仓只能装配五发子弹。
另外枪膛的加工工业和材料,也有很大问题。
这导致了俄军原本装备的步枪,性能和准确度并不好。
用了试生产出来的大八粒之后,俄军军官们尤其是库图佐夫非常兴奋。
另外,莫斯科兵工厂正在积极准备生产马克沁。
这种水冷式重机枪在实战中证明,它的可靠性非常高。即便一次性打两三万发子弹,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虽然这东西很笨重,可装备落后的俄军有机枪用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嫌弃这东西笨重。
至于掷弹筒这东西,俄军就更加喜欢了。这东西简直就是机枪的克星,只要战场上找到了机枪的位置。五百米之内,基本上都跑不掉。
莫斯科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目前全都装备给俄罗斯军队。而俄罗斯需要为这些武器付出,包括铜,铁,锌,铅等等矿石。
一时之间,俄罗斯冒出了许多矿山。包括那些从希伯来人占领区逃难来的俄罗斯人,都被安置在矿山上成为了矿工。
工人们得到了安置,大明得到了资源,俄罗斯军队得到了武器。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叶卡捷琳娜非常喜欢这样的模式,她可以不用花很多钱,就能够重新武装舔舐伤口的俄罗斯军队。
两年时间,俄罗斯军队的装备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羡慕得流口水的东西,现在差不多都有了。
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威力奇大,一发炮弹下去差不多就能半个足球场的地方,地表不再有活人。
重型火箭炮威力更大,在使用了大明最新型火箭弹之后,射程可以达到三十公里。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多尔衮仿制出来的火箭弹。估计是弹药配伍的问题,最大射程也就只有十五六公里。
如果遇到顶风的时候,还射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现在,让人流口水的东西全都有了。甚至连大明的军事教员也有了!
俄罗斯人,现在正在努力学习大明的战术体系。从单兵,到班排连营。
几乎每个月,都有大小不等的战术演练或者是演习。在明军的指导下,俄军的战术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原本属于欧洲二流步兵的俄军,现在就算是对阵一向以善战著称的普鲁士军队,都不逞多让!
对于李枭来说,武装俄罗斯人意义重大。未来在欧洲的战争,动辄百万人以上的战争动员。
远离欧洲万里之外的大明,根本负担不了这么多军队的后勤供给。
所以,未来的欧洲战争。大明必须依靠盟军!
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实在有些扯,指望他们跟希伯来人作战明显不现实。如果不是大明护着,现在君士坦丁堡估计都被希伯来人攻破了。
普鲁士和法兰西,现在明显被希伯来财阀控制住了。普鲁士至少还在面子上,维持着和大明的关系。
可法兰西,已经全部倒向了希伯来人。
至于英国,盎格鲁萨克逊人的祖传战术就是墙头草。
只要谁有优势一些,他们就会倒向谁。如果谁的优势足够大,大到可以打败对手。
那么,他们就会跟随优势大的一方作战。
现在,他们还在大明和希伯来人之间摇摆。
大明现在国势强盛,可谓如日中天。而希伯来人胜在数百年经营,早已经和各国上层政要结成了千丝万缕的利益链条。
如果说大明是强龙,那么希伯来人就是欧洲的地头蛇。
英国人,在等着强龙和地头蛇在交手。谁占上风,他们就帮谁。
铁路的事情,李枭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在此之前,大明已经铺设了不下十万公里的铁路。
对于大明来说,根本不存在技术难度。
可另外一件事情,就足够让李枭担心了。那就是旅顺造船厂,正在建造的零零一号航空母舰。
毕竟,这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建造航空母舰这东西。好多技术难题,都需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攻克才行。
好在大明有了建造山字级战列舰的经验,不然李枭还真不敢贸然造这么大的船。
山字级战列舰大明一口气造了五艘,加上西班牙和英国还有瑞典购买的五艘山字级战列舰,大明一共建造了十艘。
在制造万吨以上巨轮,尤其是万吨以上军舰的技术和经验,大明可谓傲视全球。
“大帅,要攻克的东西实在太多。大型升降机这东西刚刚攻克,毕竟设计指标要升起重达二十吨的重量。
大帅,咱们的飞机也没有二十吨重,您这要求的设计指标是不是太高了些。”徐尔默对于重型升降机的设计指标非常疑惑。
他不明白最大起飞重量只有六吨的战斗机,为什么要设计起重达到二十吨的起重机。
“你觉得这么大的地方,能够一次性升起两架飞机吗?”李枭指着足足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的巨型升降机。
“不能吧!”徐尔默也是飞机计划的参与者,自然知道大明目前研制飞机的尺寸。
“呵呵!我觉得可以。”
“大帅,飞机的翼展就有十三米。咱们这个……恐怕不能装两架吧。”徐尔默也觉得,这个升降机坪放一架飞机十分富裕。可放两架飞机,却又放不下。
这多少有些尴尬,早知道就把停机坪做得大一些。这样就可以停得下两架飞机!
“如果把飞机的机翼折叠起来,放两架飞机就没问题了吧。如果飞机在机库里面挂载好弹药加满油料,升上去就能起飞。
这样,可以极大提高航母的放飞速度。你算算,两架飞机的起飞重量高达十二吨还要多。
如果再运送一些其他东西上舰,那二十吨的起降重量,你还觉得多么?”李枭笑着说道。
“机翼折叠起来……!”徐尔默有些诧异,他离开飞机项目组已经一年有余,没想到大帅居然想到了将机翼折叠起来这一招儿。
“航母甲板上的空间非常珍贵,省出每一个平米都是好的。所以,升降机坪才只能做到这么大。
再说,谁能保证今后的飞机不会更大。或许过几年,咱们已经研制出十吨以上的飞机。
那个时候,恐怕你会觉得升降机坪的起重重量会有些小了。”
李枭笑着拍了拍徐尔默的肩膀,作为总设计师,徐尔默的眼界还是有些狭窄。
不过也没办法,人才这东西不是一天能培养出来的。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估计再过十年。大明的人才,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来。
毕竟,大规模的初级教育。就好像人才吸尘器一样,不断的从民间抽出优秀的人才出来。
徐尔默尴尬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理解了大帅的意思。
这是一年来,李枭第二次来视察零零一号舰的建造工程。这足以证明,李枭对这艘船有多么的重视。
自己能够当上这艘舰的总设计师也总建造师,的确是莫大的信任。
“大帅,海军建议在航母的两侧增加两门二百零三毫米火炮。至少也得是一百五十五毫米火炮,不然……一旦遇到敌军舰只,航母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徐尔默想了好一会儿,才将海军的建议说出来。
“……!”航母上非要弄两门炮,还他娘的是二百毫米以上口径的巨炮,这他娘的是怎么想的。
“航母唯一的武器只能是舰载机,让海军那些蠢货放心。航母只要出动,都是以编队形式的。
舰载机现在的作战半径是三百公里,今后将会扩大到五百公里,八百公里甚至一千公里。
你说说,什么炮能打到三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去?”李枭忍着脾气解释。
海军那帮人,包括李休的脑子还停留在大舰巨炮的阶段。对于航母战争,已经超出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毕竟,现在在天上飞的东西只有飞艇。
那东西的升力是由巨大的气囊提供,而动力是由吊舱里面的柴油发动机提供。
目前来说,飞艇的潜力已经开发到了极致。
速度也只能停留在一小时一百八到两百公里!
如果速度再快,吊舱与气囊之间的动力差,将会影响飞艇的飞行安全。
而飞机这东西,速度会轻松突破三百公里。目前测试版的战斗轰炸机,最高速度已经达到三百九十公里。
据说如果新型发动机研制成功的话,最高时速将突破四百公里。
目前大明研制的飞机有两款,一款是陆上起飞的最大起飞重量达到八吨的重型飞机。
不过这东西需要的跑道,要有三公里以上。
另外一款,就是最大起飞重量达到五吨半的舰载机。本来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可按照李枭的要求。又得增加可折叠机翼,无奈只能拖延一下研制时间。
相信再有半年,也应该可以定型生产。
现在在长白山区里,人为制造的无人区里面。三架试验机,每天都要进行飞行训练。
与其说是测试飞机,还不如说是培养更多的飞行员。
一座仿造航母甲板的钢筋水泥建筑已经竣工,很快就会有飞行员在这上面进行起降训练。
第一零四五章
科技这东西有些像自来水阀门,只要有足够的力气拧开,就会不断有水流出来。
而拧开这个阀门的就是电!
李枭发现,在电力出现之后只有短短是十年时间里。一系列自己曾经见到过的东西陆续出现了!
尤其是十年来,大明不断完善小学、中学教育之后。新东西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的涌现出来!
最近的成果就是,锦州无线电研究所,将声音转化为电磁讯号。
而后,在一百公里外的地方,又通过接收器还原了回来。
而且电磁讯号还原的非常准确,甚至连人的声调语气,都能真实还原。
如果在一百公里外的地方,同样架设一部发射器,而后,再安装一台接收器。
那么,两个人就可以隔着一百公里交流。这中间,没有电话线的传输。一切都在空中,通过电波来进行。
当徐尔觉兴冲冲向李枭汇报的时候,李枭眨巴眨巴眼睛。他觉得,步话机这东西快要出现了。
可看到实物之后,李枭又气馁了。
这玩意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大。
李枭不明白,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居然也可以做成这么大。占地足足有十平米,加上外面的机器罩子,保守估计也得有一吨。
反正李枭看到调整一下天线,就得俩个壮汉通力合作。汗流浃背的下来之后,还红着脸跟李枭说不累。
李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似乎所有东西造出来样品,都是傻大黑粗的。
第一部无线电发报机刚刚研制成功的时候,需要在地面上搭一座一百多米高的信号塔。
那东西占地面积,一丁点儿不比眼前这东西小。
经过数年不断的小型化,大明的科研人员已经成功的将发报机鼓捣成了钢琴大小。
就这年月的科技水平来说,这已经堪称是奇迹。
李枭觉得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或许自己有生之年内能用上对讲机。
不过想想,美国人研究出来的第一部电脑,足足有三居室那么大。李枭也就释然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吃饭吃急了容易噎着,步子迈得大了,容易扯着蛋。
提到美国,李枭就恨得牙根痒。
当年为了打击英国人,才支持北美领地的独立战争。虽然大明获得了很多黄金,但却也培养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李枭怎么也没有想到,北美领地那地方怎么会出现华盛顿、富兰克林、杰佛逊那样的一群人。
那是一群真正的经营,设计的政治制度非常简单有效。仅仅十年时间,北美领地就由一个战乱不断的地方,变成了生活安定,人民逐渐富足的地方。
老华盛顿刚刚打完独立战争仅仅两年,就开始向广袤的西部拓荒。
印第安人悲惨的命运由此注定,随着铁路的不断延伸,印第安人失去了一块接着一块的土地。
土地原有的主人——印第安人,只能在盎格鲁萨克逊人不要的土地上苟延残喘。
希伯来人似乎天生和盎格鲁萨克逊人合得来,北美领地还在扩张。盎格鲁萨克逊人忙着畜养黑奴,广种棉花橡胶和玉米的时候。
聪明的希伯来人已经在纽约这个地方扎下了根!
到现在李枭才知道,所谓纽约。其实是咱国人的音译,纽约真正的意思是,新约克!
约克城,是在英格兰南部靠近苏格兰的一座城市。将近两千年的时间里,这里都是北英格兰的首府,地位堪比现在的伦敦。
英国皇家海军当中,不止一次的出现了名叫约克城号的战舰。
原来北美领地纽约这块地方,原本是荷兰人占领的。他们给这块天然良港起名新阿姆斯特丹,用来比喻这里是和阿姆斯特丹一样的好地方。
后来英国人来了,盎格鲁萨克逊人不管这些。三下五除二打跑了荷兰人,思念故乡的英国将士们,纷纷用英国故乡小镇的名字来命名新大陆的一个个定居点,新约克就是其中之一。
在李枭的记忆里,纽约是随着大运河的崛起而崛起的。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这是世界好像特别偏爱北美领地,沿着哈德逊河向上,只要开凿一条二十几公里长的运河,就可以连接到五大湖区,进而直达西海岸的金山。
这和历史上,需要开凿五百余公里的伊利运河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技术难度和施工强度,大大降低的情况下。
敏感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开凿了这一条全场仅仅二十三公里的运河。
由此,纽约迅速连接进了五大湖。纽约港也在逐渐扩建中,成了北美领地第一大港。
而罗斯查尔德家族,收过路费也收得不亦乐乎。
十年间人口也呈爆炸性增长,由一个仅仅有两万多人的海港县城。发展成为人口不下三十万,各色工厂林立的中型城市。
最新的情报让李枭很闹心,因为……纽约居然也开始兴建发电厂,以及铺设用电线路。
李枭毫不怀疑,以北美那些科学家的智慧,加上不断潜入的工业间谍。大明的这点儿优势,迟早又会被人追赶上。
要知道科学研究这种事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是事半功倍。可若是冲在第一线披荆斩棘,则要麻烦很多。
大明的科技如果不是李枭拔苗助长,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进步。
其实好多东西,李枭也不会搞。关键是李枭知道科技发展的方向,这就好像船在满是迷雾的海上,总是有一座灯塔指引前进的方向。
虽然航行的过程中会遇到暗礁之类的走些弯路,但至少目标是明确的。
北美领地成了李枭心中的一根刺,那里现在是盎格鲁萨克逊人和希伯来人的乐土。
靠近南部的一些州,畜养了数十万人的黑奴。他们每天逼迫这些黑奴种棉花,种橡胶。
或许是这些东西原产地的原因,橡胶树在这里生产得非常好。采出来的胶,也比东南亚和夷洲的橡胶质量好一些。
至于棉花,更是肆无忌惮的种得满坑满谷。在支持了北美领地的纺织工业之余,还可以出口欧洲。
英国的棉纺织厂,差不多七成的原料,来源地都是北美领地。
这些棉布,成为了大明在欧洲的强劲对手。如今的大明商人们,正在利用先发优势。
不断的压低价格,想要把欧洲的那些棉纺织厂挤出去。但从效果上来看并不好!
因为大明在压低价格的同时,英国、法国、还有德国棉纺织厂正在拼命的压榨工人。
大明棉纺织企业,工人们的工资是欧洲的两倍到三倍。每十天,还有两天的休沐假期。
而欧洲的纺织工业,雇佣女工和童工几乎是普遍现象。女工的工资极低,几乎只够她们糊口的。
至于童工,好多地方只是管饭。每个月随便发点儿零钱,就算是工钱。
而这些钱算下来,只够在伦敦这样的地方买几块糖的。
没办法,连年的战争已经将国家财政打得精穷。加上大明工业制成品的不断倾销,这让欧洲国家陷入了普遍贫困之中。
那些当年靠着枪炮抢来的殖民地,也在大明海军陆战队威逼下,不断的萎缩。
其中英国最惨!
先是和大明争夺东南亚,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接着,最大的一片殖民地印度,在经过殊死搏斗之后,又被大明给夺了去。
紧接着是埃及,利比亚!最后是直布罗陀!
现在英国也只有在贫瘠的黑非洲,还有一些领地。勉强能够提供英国工业所需要的一些资源!
失去了这些殖民地,英国的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退。以至于原先非常仇视大明的英国皇室,也开始向大明递出橄榄枝。
热情的邀请郑森和田川七左卫门去伦敦,就是英女王顶着民间压力,亲自发出的邀请函。
英女王的行为,再一次诠释了。即便民间再反对,政治家们也会选择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政治家,都是一些没有感情的利益动物。
而普鲁士,则是表面上维持着与大明的关系。他们还是想利用大明的技术,还有资金快速增强普鲁士的国力。。
和英格兰一样,民间充斥着对大明的各种贬低。说大明商品占据了市场,抢走了工人们的工作岗位。
说大明人吃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直接导致病菌肆意传播。前几年的流行大感冒,就是大明人弄出来的。
各种靠谱不靠谱的谣言疯狂传播,甚至还有更加离谱的传言。说大明搬走普鲁士的高山,抽走普鲁士的空气。
某种程度上来说,普鲁士老百姓和大明的老百姓没有太大区别。他们热衷于传播各种各样的流言,并且在里面按照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
有这些不靠谱的言论,就不要指望普通百姓对大明人有好印象。
再加上某些大明商人,的确做事不太地道,更加给了普鲁士人口实。
驻柏林的大明大使馆,虽然知道这些谣言都是希伯来人雇佣人散播的。可也没什么办法!
报纸掌握在大明人手里,青年学生和那些教授们也是心向大明。
各种报纸上,整天连篇累牍的鼓吹大明的各种成就各种富足。自从有了照相机开始,更是图文并茂的介绍大明的先进。
可民间的传言,说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大明人鼓捣出来的障眼法。
大明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还是没能扭转舆论。没办法的事情,和大明差不多,普鲁士老百姓也有太多的文盲。
他们根本就不看报纸!呃……或者说看不懂报纸,指望他们信报纸上的话,更加的不显示。
相对来说,希伯来人就有许多优势。经过几百年的铺垫,他们和普鲁士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希伯来人的富足,也让他们成为了普通普鲁士人羡慕的对象。上一次大明鼓动普鲁士人攻击希伯来人,就是祭出了仇富这一法宝。
不过攻击希伯来人也是短暂的一瞬而已,因为普鲁士高层根本不配合。
甚至就连腓特烈,其实心里也是向着希伯来人。
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祖父的祖父。发动战争的时候,都需要得到希伯来人的财力支持。
而他们在战胜之后,也有足够的钱财偿还债务。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哈布斯堡王朝时期,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普鲁士的情况虽然糟糕,可相对于法兰西来说还算是好的。
自从巴黎事件之后,可以说法兰西全部倒面倒向了希伯来人。大明对法兰西的全面禁运和贸易制裁之后,法兰西的经济差一点儿就崩溃。
那些原本依靠大明的产业,失去了大明的技术和资金支持,迅速陷入了危机之中。
不过很快,一群神秘的人物就出现了。他们的财力非常恐怖,四处抄底收购那些明明很健康,只是暂时陷入了危机的企业。
而且这些人还不像大明人那样贪婪,他们只是注入资金,收购一定比例的股份。
还留了一部分不错的股份,甚至企业也让原本的管理者继续管理。他们只负责到期之后收取分红,不会干涉企业的具体经营。
法兰西商人们非常喜欢这些人,甚至有一些不怎么缺钱的企业,也用企业质押开始借钱扩大生产。
很快,离开了大明支持的法兰西,经济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而且有些欣欣向荣的趋势!
已经被收归国有的报纸上,更是大吹大擂,颂扬伟大的拿破仑皇帝陛下是多么的英明,让法兰西起死回生。让百姓们,有更加好的日子过。
还不忘记贬低一下大明,说离开大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都知道,这些资金异常雄厚的家伙,就是富可敌国的希伯来财阀们。
欧洲国家纷纷侧目,甚至一些小国已经在盘算。是不是要向希伯来财阀们靠拢,以便得到财力上的支持。
毕竟,在大明的银行里面贷款实在是很难。不但要有抵押品,还得查询信用记录。
有时候,还需要担保人。
第一零四六章
长春!
这是李枭给这座辽东北面城市起的名字。
这地方是松辽平原的腹地,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岳飞嘴里的直捣黄龙府中的黄龙府,就在长春不远的地方。
大明永乐年间,这里是兀良哈三卫的地盘。接着,这里又是科尔沁蒙古人的牧场。
直到李枭当上了山东巡抚,黄河发大水。河南兰考和山东菏泽成了一片泽国,受灾百姓高达百万人以上。
孙承宗当时把这些灾民,全都迁移到了辽东。其中大约有五万多人,就迁徙到了这里。
后来李枭按照地图上的位置,给这个叫做龙安卫的地方起了一个名字叫长春。
这让孙承宗颇为不解,一个全年有五个月是冬天的地方,你偏偏叫长春??
可不管孙承宗怎么想,李枭还是固执的把这个地方称之为长春。
广袤的松辽平原,土地富饶水源充足。虽然一年时间里面有五个月是冬天,可一年只种植一季粮食也足够百姓们衣食。
甚至在三年之后,这里成了辽军军粮的主要供给地之一。
现在,长春建立起了一座巨大工厂。
李枭之所以将大明第一座汽车城设在长春,除了固定的思维模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里没有任何外国人的存在。
包括大明藩属国的外国人也没有,这就能够将长春汽车厂的各种秘密尽可能长久的保存。
就在上个月,绿珠刚刚破获一起间谍案。被欧洲希伯来财阀们收买的内奸,正是一个朝鲜人。
这个家伙平日里伪装成一个酒馆小老板,整日里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研究所的人在他饭馆里面吃饭,还经常加一个菜两个菜,赠送点酒啥的。
如果不是他对发电机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甚至不会引起人怀疑。
当安全局的人将他人赃并获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讶。
酒馆这种地方,是谍报人员的绝佳场所。国人在吃饭的时候有谈事情的习惯,不用故意偷听,就能够收集到许多情报。
破获了那次事情之后,各个研究所颁布了一条禁令。严禁在外就餐,想吃想喝全都要在研究所的食堂里面。
不管外面饭馆的饭多好吃也不行!
长春别的好处没有,就这一点儿好。因为附近全是农业区,城镇规模只有两万人多一点儿。
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朝鲜或者倭国人出没。
最近的朝鲜人聚居区在延吉,不过那里现在也没有朝鲜人了。去年因为李枭的一纸命令,所有朝鲜人全都被驱逐过了图们江。
今后只要发现偷越过境,只要被抓到就会被立刻枪毙。
朝鲜国王李倧连个屁都没放,还上了表感谢李枭为他增加子民。
李枭不管这些,只要能够保住飞机和汽车的秘密,有多少朝鲜族人家破人亡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第一汽车制造厂,就这样落户在长春。
“大帅!上个月出厂了一百辆卡车,小汽车三十辆,再给俺半年时间。工人们手艺都输了,产量可以翻一翻。”辽军退役的厂长姜大勇拍着胸脯向李枭保证。
一百辆卡车!
李枭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辽军全部装备上汽车,需要十年还不止。
“不行啊!姜大勇,你打仗勇,可这造汽车也得勇。你算算,咱们计划辽军每个师要配备三千辆卡车。
吉普车也要五百多辆!
你算算,装备一个师就需要三年时间。你说这些汽车,我是分配给你的老师长曹文昭,还是敖爷,又或者是二师的袁师长?”李枭笑眯眯的看着姜大勇。
“呃……!大帅,您说的是实情。我也知道您着急,可这早汽车不但要保证量,还得保证质。
总不能说,萝卜快了不洗泥。那这汽车毛病多总坏,还不是耽误部队的事情?”
李枭看了一眼这个姜大勇,他很赞赏这货的勇气。
不愧是辽军出身,也不愧叫大勇。如果让京城里面的那些官儿来当厂长,根本不敢和李枭说这样的话。
他们只会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李枭说什么是什么。就算李枭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他们也会说鸡蛋上有个把,还带两片树叶。
“呵呵!你老小子说的没错,汽车这东西不但要保证数量,还得保证质量。
至少要保证,新车五万公里之内不出故障。这是底线,绝对不能出岔子。
至于产量的事情,你说说,要什么。只要我能帮你解决的,都帮你解决。
要银元?要粮食,还是要别的……!”李枭大气的一挥手,很有气魄的说道。
“大帅,俺要那些东西干什么?不瞒您说,这整天接到要汽车的电话,把电话线都打热了。
不是一师,就是三师,四师。就连南边的二师袁师长,也派人来要汽车。
留下的都是大笔的银票,俺看着眼红可是不敢私自卖出去一辆。
若是想要钱,这些可都是大笔的进帐。都入了公家的帐上,也不怕您看俺的脑袋。”
“呵呵!你这老小子倒是挺醒事,这些都不要,你想要什么?”李枭看着姜大勇问道。
“人!俺要人啊!
俺要那些读过书,懂技术的学生工人。还要那些技术顶呱呱的老师傅!
大帅,俺们这活计都是跟机器打交道。原本拿锄头的那帮人,只能去锅炉房烧锅炉。
您只要给俺八百,呃……不,五百个这样的人。保证质量的情况下,一年之内产量不翻上三翻,您扭掉俺的脑袋当球踢。”
姜大勇再次拍着胸脯保证!
“呵呵!你要的可比粮食和钱要金贵多了,要老师傅,还要年青的学生娃。
你可知道,如今这两样人可是最贵的。一共就这么多人,我也是掰着手指头在算人嘞。
这样……,给你解决三百人。”
“大帅……,不成啊,人打不开点儿啊!”听到李枭这么说,姜大勇有些慌急。
“听我说!也不难为你,给你三百人。一年之内,产量你得翻两翻。
今后,每年给你送二百个学生娃来。至于能有多少成材的,那可就看你的手段了。
三年之内,你的产量得给老子翻上五翻,达到每个月生产卡车五百辆。小车一百五十辆的标准!
十年之后,我要你的产量翻二十翻。”李枭对着姜大勇伸出两根手指。
广袤的大明,就算月产量达到万辆的规模,也绝对消化得了。
况且,这个世界需要汽车的又不仅仅是大明一家。倭国、朝鲜、交趾、暹罗、缅甸这些国家,都有用车的需要。
更不用说遥远的欧洲,他们也是汽车的大买家。
李枭觉得,就算是月产百万辆汽车,这个世界也绝对吃得下。
“这个……!”姜大勇有些犹豫。
“不行?”李枭锐利的眼神盯着姜大勇。
“成!俺应了大帅了,只要您能每年给俺两百个透精百灵的学生娃。十年产量翻上二十倍,这个军令状,俺就跟您签了。
到时候完不成目标,您摘了俺这颗脑袋去。”姜大勇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对着李枭再次拍打着胸膛。
“军无戏言!”
“军无戏言!”
“好!我李枭记下了,只要十年之后你能完成这个目标。下一任机械部尚书,就是你的。”李枭拍了拍姜大勇的肩膀。
这让姜大勇兴奋不已,自家八辈子佃户。连自己家的地都没有一垄,本以为自己出息到这个地步就到头了。
却没想到,还有机会当尚书。
机械部的尚书,那可是朝廷三品大员。
这已经不是祖坟冒青烟,而是浓烟滚滚了。
或许是为了讨好李枭,今天是第一批卡车交付部队的日子。这些卡车将会直接送往各部队的汽训队和修理连。
汽训队负责培养司机,修理连负责修车。今后汽车在部队服役,这两样人是绝对不能缺少的。
看着一辆辆卡车上了托平火车,李枭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去草原上驻训的日子。
汽车可是部队的宝贝啊,拉大炮弹药全靠这东西。后来,干脆搞出了一个卡车炮。
大炮和卡车连成了一体,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这么多年,辽军有了榴弹炮。可这榴弹炮和弹药都需要牛来拉。
主力师的榴弹炮,一直都想装备一百五十五毫米。
可一百二十毫米的炮,部队起来已经十分艰难。一百五十五毫米火炮,部队根本不堪其重。
以至于,大口径火炮只能装在军舰上。根本上不了岸!
现在有了卡车,一切都不一样了。
大炮会随着部队快速移动,再也不会出现部队打仗还需要等牛车慢慢拉炮的事情出现了。
除了牵引火炮,更重要是客车能让部队实现摩托化。骑着自行车移动的军队,和乘坐卡车移动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同日而语。
同样,三轮车拉的给养也根本不可能和卡车相提并论。
部队对卡车这东西可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现在终于快有卡车好用了。
“大帅,您看这是我们设计人员结合汽车和自行车,设计出来的一种三轮车。
这种三轮车功率虽然小了一些,但也能拉两吨货。公路时速可以达到五十公里!
您给把把关,如何合适的话。在部队拉个米面油粮什么的,也是个不错的。”看到李枭看着这些卡车愣神儿,姜大勇陪着笑脸说道。
“哦!”李枭很好奇,设计汽车是设计院的事情。工厂里面的技术员,也能设计出好东西来?
疑惑的接过图纸看了一眼,李枭的眼睛就有些直了。图纸上画着的车分明就是……巨力!
那种后世农村巨能装的农用三轮车!
这东西,工时消耗上比卡车可要省多了。可这东西对路况要求不高,而且作为后勤用车,拉个三吨两吨货物不成问题。
这东西,最适合连队后勤配备。
“这东西你弄的?”李枭看着姜大勇,不管怎么看这货也不像是会有这本事的人。
“大帅,没有您这么埋汰人的。您看我像是有这样本事的人吗?”姜大勇这家伙居然害臊起来。
“那是谁弄出来的,我要见这个人。”李枭踹好了图纸。
从技术上来说,巨力的技术标准比汽车要简单一些。制造工艺也要简单一些!
可这份儿创意却是难得!
研究所的那些家伙,愣是没有想到弄出巨力这种过度的中间型号的运载工具出来。
“大帅,这……这人……!”事到临头,姜大勇忽然扭捏起来。
“八尺高的汉子,怎么婆婆妈妈的。”李枭皱着眉头看向姜大勇。
“是这样的大帅,这孩子成份不好!”姜大勇看到李枭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成……成份不好?”李枭更加疑惑,成份这东西是某些特定时代的产物。
自己虽然在山东,河南,还有江南没少搞类似的运动,但好像也没有定成份这一说。
“是!这孩子叫饶斌……,旗人!”姜大勇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枭的神色,期期艾艾的说道。
“旗人!”这倒是让李枭有些意外。
自从皇太极率领八旗主力迁徙之后,辽东剩下的旗人就不多了。老老少少加在一起,只有三万人左右。
这其中,还有一些是原本是汉人,后来归附入旗的所谓旗人。
这些旗人,全部被驱赶到旅顺定居。
后来因为旅顺被划为了军事禁区,这些人又被迁徙到了松辽平原。
李枭却没想到,居然有旗人混进了汽车制造厂。而且还……,鼓捣出来这么一张图纸。
姜大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辽军里面就没人不知道,大帅父母和长姐都是死于旗人之手。
现在自己弄出一个旗人来,一旦触怒大帅,那可是滔天大祸。
手里攥着图纸,李枭悠悠的说了一句:“把他找来。”
“找……找来?”姜大勇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耳朵聋了?看来我得再换一个厂长了!”
“诺!诺!俺这去就把饶斌喊来。”姜大勇赶忙慌慌张张的跑开。
估计那个饶斌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没过五分钟姜大勇就拉着那个饶斌走了过来。
第一零四七章
这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男孩儿。
看上去差不多只有十三四岁大小,身上穿着厚重的蓝色工作服。船上穿着一双大头鞋,还是一双很旧很旧的大头鞋。
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两行清鼻涕顺着鼻孔流淌着。
李枭有些懵,他不相信这个小子居然能鼓捣出“巨力”来。
“你在这厂里是干什么的?”
“学徒!跟着干一些拧螺丝的活儿。”
“这……你画的?”李枭有些不相信的拿着图纸重新看了看。
绘画技巧的确有些稚嫩,不像是那些老油条鼓捣出来的。
“嗯呐!”饶斌说完,吸溜了一下鼻涕。
姜大勇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两清鼻涕给抽出来。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把这东西鼓捣出来的?”李枭拿着图纸在扰民面前晃悠。
“我就合计着,造三个轱辘的车比四个轱辘的省一个轱辘。”饶斌用晶晶亮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
“就这么简单?”
“嗯呐!”
很合理的解释,李枭竟然无言以对。
“那这图纸,你是怎么想出来画成这样的?”李枭再次看了看图纸,的确画的是巨力。
“不都是这样么?前边一个楼子,后面一个斗子。汽车那楼子里面能坐仨人,我这楼子里面只能坐一个。
小是小了点儿,不过也能省出来一个轱辘。”
李枭无奈摇了摇头,这小子就是凭借天生的一些禀赋而已。这可不是省一个轱辘的事情,里面省出来的东西多了去了。
小小年纪居然就有这样的禀赋,长大了还能得了?
“识字么?”李枭翻看图纸的时候就发现,只有寥寥几张草图,并没有一个文字进行解说。
饶斌看了一眼李枭,黯然的摇了摇头。
“不识字?难道说,长春没有办学堂?”李枭很奇怪,按理说饶斌的这个年纪都应该上中学了。
“官家不准旗人上学。”饶斌又吸溜了一下鼻子。
李枭回头看了一眼姜大勇,他还不知道地方上居然有这么个说法。
“在俺们这是这样的,旗人害了大帅您全家。让他们活着有口饭吃已经是恩典,怎么还敢奢望上学。
所以,学正规定。凡是旗人,一律不准上学。也不准读书识字,知道在地里面刨食儿就好。”姜大勇没说话。
这是民政,不属于第一汽车制造厂的事情。长春府台,赶忙站出来向李枭禀报。
李枭无奈摇了摇头,这帮下面的官儿。凡是牵扯到李枭的事情,全是天大的事情。
杀害父母双亲的仇怨,那绝对是血海深仇。这府台说的没错,能让活着已经是恩典了,还奢望进学校读书习字?
“你哪个旗的?”李枭看着饶斌问道。
“正黄旗!”说到自己的身份,饶斌有些尴尬。
“呦……!还是两黄旗子弟,怎么没跟着皇太极走?”李枭对这个小学徒更加有兴趣了。
“那年俺娘正怀着俺,行走不方便所以被留下来了。”
“官府对你们好么?”
“小时候经常被汉人孩子打骂!俺娘说,俺们旗人以前对汉人不好。汉人现在这么待俺们,已经是恩典。”
“能吃饱饭么?”李枭看了看饶斌这身行头。
“官府派下来的徭役和税赋比汉人重一些,不过还能吃饱饭。就是日子过得穷一些,俺这才想来厂里做学徒,能多挣些钱孝敬俺娘。”
李枭回头看了一眼府台,好像朝廷并没有区别对待旗人的政策。
“大帅,这些旗人杀汉人很多。对他们的徭役税赋重一些,也算是对他们祖上所作所为的惩罚。
这事情前任府台请示过王总督,这是总督大人的批示。”
“你治下现在有多少旗人?”李枭看着府台问道。
“当初从旅顺迁来的时候,下官还是通判。不知道具体数字,只知道有三万多人。
这些年有死的,也有新生的。不过朝廷发给了他们田土,他们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
去年按照户籍数是三万九千六百三十一人,比起前些年人口增加了数千人。”
“哦!好好干你的府台,将来这里会变得更加繁华。”李枭淡淡的应了一声,能够随口说出户籍人数,看起来这个长春府台大人至少也是个能吏。
“诺!多谢大帅提点。”听了李枭的话,府台赶忙躬身施礼。
“旗人不准读书,旗人赋税徭役重。这些事情是朝廷既定的政策,我也不好改动。
毕竟当年,旗人给我们汉人造成了巨大的苦难。放眼整个辽东,丧生在旗人刀下的汉人有数十万之多。
为奴为婢家破人亡的,更是不知凡几。祖上造的孽,子孙后代替着偿还一下,也算是合理。
但这个孩子,天生的聪明是个人才。念在这几张图纸的功劳上,算是我特赦了他,特许这个孩子进入学堂读书。和大明的孩子一样,免收学杂费。
他的家人,赋税徭役和汉人一样。
学正在哪里?”
“下官!在!”学正没想到李枭会忽然喊他,赶忙站出来躬身施礼。
“这孩子现在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对他多多关心爱护。不准那些顽劣的孩子再对他欺辱打骂,若是有丝毫差错,本帅就来找你的麻烦。”
“谨遵大帅令!”学正差点儿吓死。
被大帅找麻烦,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谁不知道,这位大帅其实就是无冕之皇。
一个眼神儿都能杀人全家的人,找自己麻烦,那……!
学正不敢想下去,反正今后几年把这个饶斌当祖宗供起来就对了。
“饶斌!我的恩典可不是白白给你的,给你三年时间,你必需学完小学的所有攻克。
六年时间,你要学习完小学和中学的所有功课。然后,你就让姜大勇带着你来找我。
如果你学不好,你的家人会重新背上沉重的徭役和赋税。而你,今后也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学徒而已。
改变家庭命运的机会在你手里,至于你能不能把握好,那就看你自己了。”
李枭说了一句之后,拍了拍饶斌的肩膀。
“还不快谢谢大帅的恩典!”姜大勇冲过来,按住饶斌乱蓬蓬的脑袋。一脚踹在腿弯上,按着饶斌磕了三个头。
“多谢大帅恩典!”饶斌脑门上有血流出来,估计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就算是这样,还知道向李枭道谢。
本以为弄到一个爱迪生式的人才,却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聪明爱琢磨的孩子。
不过这也好,至少自己想起来。有一种机动三轮车叫做巨力,能够充当道路条件并不理想地方的运输工具。
虽然这东西的时速,一般只有三四十公里。但比起马车来,那可就强多了。
马会累,累极了就要休息。可巨力不用,百十公里跑下来,只需要灌柴油就好。
这种农用车,大多用的是柴油。
有劲儿!
配上深纹橡胶轮胎,即便是泥泞的土路上,也能行走如飞。
“立刻送到锦州车辆研究所,尽快制造出养车。规范工艺流程,然后在沈阳设厂批量生产。”李枭直接将图纸甩给陪同自己前来的徐尔默。
这家伙现在分管着汽车和飞机的生产,这东西交给他弄最好。
“诺!”徐尔默结果图纸看了看,脑子里立刻开始盘算,制造这样的东西需要怎样设计。
“大帅,这东西是俺们的人想出来的。您可不能交给别人去做啊!”眼看到手的功劳飞了,姜大勇立刻跑到李枭面前叫起了撞天屈。
“你把汽车忙活好了就不错了,还想着三轮机车。还是那句话,产量十年翻二十倍,我提你当机械部尚书。
你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
“诺!”
大帅的强权是不容置疑的,这个时代的人也乐于服从强权。就好像他们的父辈祖辈乐于服从皇帝一样!
事实上,在他们心中就是拿李枭当皇帝来看的。区别只在于,现在的皇帝不叫皇帝,而叫大帅。
巨力鼓捣出来了,李枭在考虑是不是把摩托车也弄出来。尤其是三轮挎斗摩托,上面架一挺机枪非常拉风。
那些二战电影里面的反派,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摩托车这东西其实不太适合军队。尤其是三轮挎斗摩托,防护力几乎为零。
呃……好像就是零!
这玩意甚至不能遮风挡雨,比起美式小吉普差远了。
不过少量配备一些摩托车还是可行的,这玩意装备给侦查分队,可以极大提高侦查分队的机动能力。
以现在各**队的装备水准,基本上很难有人能够追上他们。即便有些许跑的快的战马,但再厉害的战马也是吃素的。
绝对不会有喝油的摩托车有耐久力!
喊人拿来纸笔,李枭涂涂改改的草草画了一副摩托车的草图。
“既然有了三轮的,那干脆再弄个两轮的。设计的时候要注意,轮胎的沟槽要深。这样,有助于轮胎抓地,把轮胎空隙里面的泥甩出去。”
虽然草图画得笔法粗犷,充满了浓浓的西域风情,但还算属于看得懂的范畴。李枭还特地叮嘱了一句,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要在道路条件恶劣的地方使用。
现在欧洲大平原上面的道路条件,那真是不能用恶劣来形容。
去俄罗斯的工程师说,夏天下大雨的时候,道路上的淤泥能够没过人的膝盖。
李枭看过报告怀疑这些人有些夸张,把勃劳希契喊过来询问。
勃劳希契说,这种路在俄罗斯很普遍,但却不是罪恶劣的。最恶劣的地方,可以让你陷下去半个身子。
李枭很怀疑,这货走到了沼泽里面。
还好,明军的坦克都装上了宽履带,野外通行的能力得到了保证。
大明以前太过于依赖重型飞艇了,以前部队转移全部需要重型飞艇。
这种可以承载三十吨重量的大型飞艇,有辽军双腿的称谓。
可时代变了,一辆马车就能驮着的高射炮扩散的到处都是。天知道哪个不知死的家伙会埋伏在什么地方,一顿炮弹下来。
身躯庞大的飞艇,连躲都躲不掉。没办法,那么大个东西在天上飘着,时速又只有一百多公里。
用高射炮兵的话来说,打不中的难度比打中要大。
这种情况在印度战役的时候就出现了,到了上一次欧战的时候,更是普遍现象。
最要命的就是,这些高射炮不但可以高射,还他娘的能够平射。
善战的普鲁士人,甚至发明了三架马车战术。
就是三架马车形成了一个战斗群,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绕路越过两军战线边缘。
两辆马车负责对地警戒,一辆马车负责对空作战。
这种战术,一度给俄军带来相当大的伤亡。
据勃劳希契战后说,当时俄军已经拥有二百余艘飞艇。到了战后,一艘都没剩下,全都被打下来了。
甚至有些前线的高级军官,也因为飞艇的坠落而倒了大霉。
精锐王牌近卫军团的军团长,就是因为飞艇被击落,而掉在地上被烧成了焦炭。
据勃劳希契说,连肩膀上的金星都被烧化了。
这些教训,如果大明不重视,那将来可能倒霉的就是大明自己。李枭可不想自己或者敖爷他们乘坐飞艇的时候,被地面上的炮火打下来。
大明军队已经下了硬性规定,飞艇部队只准在距离战线二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活动。
不管什么样的马车,也绝对不可能一夜之间渗透二百公里。
至于未来的军事行动,后勤保障很大程度上要靠这些汽车了。除了在长春的第一汽车厂之外,沈阳第二汽车制造厂已经破土动工。
正在规划的是辽阳第三汽车制造厂,未来还会有旅顺第四汽车制造厂。
辽东的工业基础,可谓全世界最雄厚的地方。普鲁士的骄傲鲁尔工业区,跟辽东比就是个渣渣。
事实上,大明的主要工业体系,也全部集中在辽东。
在如此雄厚的工业体系,还有大量产业工业的情况下,汽车制造厂只能设在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