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的武器
巴彦最近压力很大，原因就是身边的战友太能打。
能打到，法国人都不愿意去攻打老猴子那个连的阵地，转而找到巴彦这里寻找突破口。
老猴子防守的是一片工厂区，而巴彦防守的则是工厂的家属区。
察里津的工厂，基本上都修建在多尔衮时代。
那个时候，察里津是伏尔加河上最重要渡口，却没有相应的人口。
四周好多土地都是无主之地，征地的麻烦几乎没有。
多尔衮其实也很怕和那些地主打交道，因为他们和俄国上层的那些贵族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为一个外来人，当然是本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则。
俄国人喜欢用石头盖房子，不过那太慢了些。
这些房子全都用的是砖瓦，样式更加有些像大明的样式。
只不过，屋顶上蒙的不是瓦片，而是一层铁皮板。
刚开始巴彦还不知道这铁皮板是干嘛的，可看到雪后的场景，他明白了。
原来是铁皮板太滑，只要积雪存到一定厚度，会自己从房顶上掉下来。
这样，房顶就不会被积雪压塌。
俄国人这样做，绝对是地方特色，可这种特色却让大明官兵们苦不堪言。
联军攻打居民区的时候，自然是会有炮火准备。
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狂轰乱炸，结果就是居民区的房屋变成了一片片废墟。
到处都是被炸烂的房子，街道上也都是各种碎片。
最要命的就是房顶的铁皮碎片！
薄铁皮碎片随风颤抖，锋利的跟刀子一样。
不小心碰上，立刻就会被划开一道口子。
天冷得像大冰窖，脸冻得跟苹果一样。这时候一根树枝划过脸颊的痛苦，都会让人崩溃，更何况这玩意。
这地方现成的工事是不存在的，只能依赖这些废墟进行防守。
战士们转移阵地的时候，经常被这东西割伤。
呼格吉日勒脸上就有两道半寸长的伤口，现在这货不太敢说话，因为一说话牵扯到伤口就钻心的疼。
偏偏越是这样，身边的人也越喜欢逗他说话。直到身边的人差不多都这样之后，队伍一下子就沉默起来。
别人可以不说话，巴彦不可以。
因为他得指挥战斗！
“避炮！避炮！”第一发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巴彦就钻进了散兵坑，钢制的上盖盖上之后，就能够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
到处是废墟，一发炮弹落下来之后，弹片并不见得能杀伤人。
甚至连可怕的冲击波，也因为密集废墟的阻挡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唯一可怕的就是，被炸上十几二十米高的瓦砾，落下来时候造成的伤害。
刚开始散兵坑是没有顶盖，一顿炮击下来之后，天上的碎砖烂瓦好像雨点一样的往下砸。
尽管有钢盔，砖头虽然不能砸伤你。但钢盔受得了，脖子受不了。
大块的石头砸脑袋上，钢盔瘪了一块，脑袋丁点儿事没有。
脖子却折了！
第一天上阵地的时候，炮击没打死几个，天上掉下来的砖头砸死了四个。
后来大家就学乖了，修工事用的钢板拆下来，直接做成散兵坑的顶盖。
外面没声了，巴彦没敢出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外面又响起了激烈的炮声。
炮弹此起彼伏的砸下来，震得巴彦胸口发闷，好几次感觉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最近法国人经常使用这样的损招儿，一波炮击之后。
你以为他们打炮火延伸去了，部队从掩体里面出来，准备打阻击战。
却没有想到，第二轮炮击立刻就砸了下来。
那些进入阵地的人，被炸得伤亡惨重。
营里的另外一个连，就是被这么打垮的。
连长被炸死之后，全连陷入了混乱。很快，就被法国人突破了阵地。
第二轮炮击过后，巴彦又躲了两分钟。
伸手掀开了顶盖，带着厚厚的手套爬上了一栋废墟的顶上。
举着望远镜看了一眼，立刻吹响了含在嘴里的哨子。
“嘟”“嘟”“嘟”……！
急促的哨音想起来，所有的散兵坑都掀开了顶盖。
士兵们爬着进入战位，迫击炮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冲锋中的法军前锋，立刻消失在硝烟里面。
巴彦觉得，这跟以前的攻击没什么两样。
都是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
这种招数早就不新鲜了，况且明军从连队火力到营团火力都占有绝对优势。
法国人占不到什么便宜！
阵地上现在只有一个班，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剩下的部队，还是在下面当预备队的好。
“轰”巴彦身前二十多米的地方，忽然间炸起大蓬的瓦砾。
肉眼可见一个明军士兵被炸得飞起来三米高！
人重重的摔在雪地里面，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战士，现在像个破布娃娃。
这是什么东西？
巴彦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到炮声。
望远镜目视所及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有火炮。
这种爆炸威力，绝对不是迫击炮能做到的。
不信邪的巴彦，举着望远镜盯着对面的阵地看。很想看看，冲锋的法军士兵身后到底有个啥。
望远镜里面除了嚎叫冲锋的法军士兵，没有看到任何火炮之类的重武器。
再说城市巷战，火炮想进入这样的战场非常难。明军尚且做不到，条件还不如明军的法军怎么可能做得到？
还没等巴彦想明白，又一声爆炸。
距离巴彦五六十米远的班用mg-42机枪，又被直接炸飞了。
一条胳膊“吧嗒”一声落在巴彦十几米远的地方，端口处一片血肉模糊，亮晶晶的骨髓油，正顺着断掉的骨头茬子流出来。
“奶奶的，什么鬼东西。
二班，二班上来。”顾不得了，巴彦只能大声的吼叫着，把二班顶上去。
这里不比工厂里面，有高大的建筑。
一片居民楼，也没个什么制高点。
事实上，巴彦趴着的这个废墟就算是制高点。距离地面，也不过也就两米多高。
听到巴彦的吩咐，二班迅速从后面避炮洞里面钻了出来。
大头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战士们迅速散开，间隔十几米找到自己的掩体，和已经靠近的法军对射。
法军手里，仍旧是老式的单发步枪。
火力上远比大明士兵说理的阿卡步枪逊色，即便是没有机枪也能够把法军士兵压制住。
这也是巴彦可以凭借一个班，就能够压制法军连排级别进攻的原因。
很快，二班的班用机枪也响了起来。
机枪手非常准，依仗着射程的优势，对着雪地里目标醒目的法国兵点名射击。
一个接着一个的法国兵，被机枪的点射打翻在地上。
就在战局好起来的时候，忽然间又一声爆炸。
机枪手和副射手，连带机枪都被炸得飞起来几米高。
又是那种神秘的火炮！
巴彦连忙举起望远镜，查看远处哪里有硝烟冒起。
大多数火炮发射之后，炮口都会有硝烟冒出来。虽然硝烟不大，但也是判断炮位的好办法。
这一招儿，尤其是对付迫击炮特别有用。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
就在巴彦用望远镜不段搜索的时候，又一发炮弹爆炸。
又一个明军士兵，被直接炸飞。
巴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第二十章 拿破仑的喜与忧
“啊哈！
普鲁士人鼓捣出来的东西真是不错，拆掉炮盾之后只有半米高，而且重量也轻，还方便拆解。
即便是在街道巷战，也非常好用。”
拿破仑满意的拍了拍一门涂装成白色的步兵炮！
幸亏他的个子矮，如果像佛里昂那么高，就只能弯着腰。
“是不错，今天我们就是用这个攻克了纺织厂那块阵地。
并且成功迫使明军退出了那块地方！
现在，我只想弄到更多的这种步兵炮。”
勒克莱尔显得非常兴奋，今天就是他的手下，用这种炮干废了明军一个连队。
保守估计，击毙敌军超过半数。
这还不算受伤的！
七十毫米的口径，三公斤中的弹丸。虽然威力显得不大，但胜在装药充足。
一点五至两公里之内，可谓是机枪杀手。
如果把明军的武器列一个表，法军士兵最害怕的不是迫击炮，也不是那种神出鬼没的掷弹筒。
而是mg-42通用机枪！
这东西射程远，射速高，最骇人的就是，这东西的精度还很高。
战场上，老兵们只要听到那种撕裂亚麻布的声音，就不愿意再往前走。
现在好了，mg-42一炮一挺，全部干掉。
剩下的明军火力虽然凶猛，但也架不住步兵炮点名式的炮击。
一发炮弹下来，就算你是铁打的人，也得掉一层皮。
“炮口硝烟小，炮口火光也不算大。
加上炮身低矮，战斗中很难被发现。
我觉得炮盾的意义不大，拆除了炮盾还能节约一百公斤的重量。”
勒克莱尔亲自督战了纺织厂的战斗，他亲眼看到了步兵炮大展神威。
“俾斯麦告诉我，这东西如果用上穿甲弹，连坦克都打得穿。
可惜啊！
明军的坦克都在库尔斯克，不然我真的想看看效果。
我已经向兰斯兵工厂下达了命令，半个月之内必须仿制出来。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拥有更多的这种炮了。”
拿破仑看着地图上纺织厂的位置，显得志得意满。
纺织厂这个位置虽然不算是一等一的重要，却是法军攻打了三天，伤亡接近一个团也没有任何战果的地方。
今天仅仅是一个上午时间，就把明军全部的驱逐出去。
甚至，惨败的明军都来不及收敛阵亡者的尸体。
这在以前是不多见的！
以前攻打下来的阵地，更像是明军主动放弃的。
他们炸毁了所有掩体和工事，个别从容不迫的情况下，甚至连支撑掩体工事的枕木都挖走了。
尸体更是很少能够发现，明军士兵阵亡之后，他们的人都会把尸体带走。
“野战条件下我们已经有了八八炮，只不过那东西太重，而且拆运不易。
不能投入到巷战！
这种炮结构简单，而且重量很轻。去除了炮盾之后，只有不到两吨的重量。
一个炮班拆解之后，士兵们可以扛着走。
我想帝国兵工厂仿造这东西，应该不难！”佛里昂瞥了勒克莱尔一眼。
他有些看不惯勒克莱尔那得意洋洋的做派！
“最迟到下个月，我们就会大量装备。
不过生产时间太短，应该数量不会多。
我已经向腓特烈皇帝发出了请求，请求他们支援我们一批步兵炮。
腓特烈皇帝非常开明，大明支援我们一百五十门步兵炮。另外，还赠送了我们三千枚炮弹。。
飞艇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最迟三天后，就能发放到你们手里。
你们好好干，把察里津给我拿下来。”
拿破仑第一次，对攻克这座碉堡一样的城市充满了信心。
不得不说，步兵炮是一个不错的武器。而且，足以改变战争态势。
“才三千枚炮弹，不够用啊！普鲁士人真小气！
今天上午的战斗，我们就消耗了一百多发炮弹。”勒克莱尔对三千枚炮弹这个数量严重不满。
“呵呵！
普鲁士人赠送的炮弹就这么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普鲁士采购了。
炮弹会用飞艇直接送到前线，保证不会耽搁你们。
只要你们能够顺利拿下察里津，打多少炮弹我都舍得。”
“多谢皇帝陛下，我们会尽快拿下察里津。让法兰西的三色旗，插在察里津大桥的桥头。”
勒克莱尔信誓旦旦的向拿破仑说道。
“好！就要你这句话，拿下察里津，我晋升你为上将。”拿破仑也积极的封官许愿。
佛里昂瞥了勒克莱尔一眼，仅仅一个月前他还是自己手下的上校。短短一个月时间，居然升到了中将。
现在更过份，直接要升上将。
再让他立战功，不用等战争结束，估计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兴奋之中的勒克莱尔，丝毫没有注意到佛里昂的表情。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皇帝陛下的身上。
想要升官发财，巴结好这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英国人已经答应，和我们共享煤化油技术。
从今天开始，我们所有的飞艇都可以满勤出动。
你们白天消耗的物资，到了晚上都会得到补充。
包括粮弹和损耗的武器，不过因为明军的飞机太厉害，飞艇也只能在夜间活动。”
“皇帝陛下，明军的飞机很讨厌。
我军在城里没有高射炮掩护，他们就肆无忌惮的投弹扫射。
士兵们有时候，宁愿在风雪天里面打仗，也不愿意在晴天作战。
好几次，进攻到了关键时刻，忽然间明军的打飞机来了。
我军迫击炮阵地被投弹扫射，弄得一谈糊涂。
眼看要取得突破的战局，也因为炮火掩护不足，不得不撤退。”
“是啊！皇帝陛下，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有飞机啊。
就算是没有飞机，有拖拉机也成啊。
明军有大量的拖拉机，他们的给养总是多得用不完。
而我们的士兵，每天领到的面包连肚子都填不饱。
今天上午攻下了纺织厂阵地，看见士兵们在捡明军吃剩下的罐头。
牛肉罐头，明军只吃了一半儿就扔了。
还有饼干，一袋子一袋子的扔。我甚至怀疑那些饼干有毒，我下令销毁。
却没想到，命令还没传达下去，饼干就被士兵们抢没了。
看着狼吞虎咽士兵们，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他们的长官，我有愧啊！
您知道吗？
明军喝的水，都是烧烤了之后，从后方用水壶运过来的。
这样就能保证，士兵们不喝前线的水，不会拉肚子，更不会得传染病。
而我们的士兵们，渴了只能抓一把地上雪往嘴里塞。”
“在还没有下雪的时候更惨，连路边水坑里面的水都得喝。”
“我们部队的非战斗减员达到了两成。”
“更糟糕的是缺少军医和药品，我的士兵得了病没有救治，好多士兵发着烧上了战场。”
“你们都还好，我们的士兵们甚至没有袜子。”
“皇帝陛下，这补给太困难了。”
后勤问题，一下子让将军们打开了共鸣。
拿破仑看着将军们，只能报以苦笑。
现在南部前线法军人数打到了九十万人，还有五十余万各盟**队。
说实话，后勤每天能够保证弹药消耗和基本食物需求，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像什么喝干净水这种事情，连想都不要想。
人家大明有大明军马拖拉机，联军这边从基辅开始就只能用飞艇。
还跟夜猫子一样，只能昼伏夜出。
第二十一章 足以被枪毙的命令
老猴子感觉今天不对劲儿，法军居然在夜间发动了进攻。
法军后勤补给不畅，前线士兵每天也只能领到两块面包。
单一的营养摄入，很快就让士兵们患上夜盲症。
所以，法国人在晚上基本不会进攻。
可今天却好像变了一支军队一样，居然在晚上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从枪声上判断，进攻的法军至少有一个加强排，甚至是一个连。
马克沁有两挺，还有数量不少的迫击炮。
天很黑，迫击炮不断的将照明弹打到天上。
阵地上照得跟白昼一样，可这里除了废墟，就是碎砖烂瓦。
穿着雪地迷彩的明军士兵只要不动，基本上不会被发现。
反而是爬到了锅炉房顶上的丁三，借助光亮可以看清楚进攻的法军。
这些法军缩头缩脑的，同样躲在废墟后面，诈着胆子向对面开枪。
马克沁“哒哒哒”的响个不停，也不知道看没看到目标。反正就是一阵扫，打到了算赚到，打不到明军还能壮胆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军的迫击炮没有开火。
难道说那个土匪头子一样的连长，还想复刻前两天的战斗？
这怎么可能，法国人又不傻，能被同一头驴踢两次？
瞄准镜几次套在机枪手身上，可又不得不放弃。
距离有些远，不能保证命中。
丁三总是觉得，这些法军有些不一样。
和白天的法军相比，他们至少知道在身上披上白色的床单。帽子也被白布包裹住，款式很像大明孝帽。
不得不说，白色的床单还是带来一些保护。
至少，比那红色的双排扣上衣要好。
更加重要的是，白色的床单掩盖了军装，也掩盖了军衔。
丁三再也不能轻易在人群中找到军官了！
不过凭经验，丁三还是瞄准了一个家伙。
每次这个家伙挥手的时候，法军士兵就会有人向前跑。
肯定是军官无疑了，至少也是个指挥位。
“砰！”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子弹，直接打在这家伙后颈下方。
动力强劲的子弹，几乎把他的胸膛炸开。
脑袋滚出去一米多，鲜血喷得更远。
四周法军惊骇得纷纷找掩体隐蔽，一些有经验的家伙，开始循着伤口开始搜寻枪手位置。
“他奶奶的，不好对付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丁三的心头，没有任何犹豫，丁三抱起狙击枪躲到了锅炉后面。
“轰！”连半分钟都没有，一发炮弹就砸在他刚刚站着的窗口。
无数弹片混合着被崩飞的砖头，打得锅炉“砰”“砰”作响。
幸亏有锅炉挡着，不然这会儿估计自己应该已经挂了。
丁三扛着狙击枪，在漫天的灰尘当中疯狂奔跑。
他一丁点儿都不关心到底是什么玩意炸了他，丁三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万一真的来一发重炮炮弹，就算是想跑都没机会。
躲在一处矮墙后面的老猴子，看到锅炉房爆炸的火光，立刻感觉头皮发麻。
今天晚上进攻的法军非常有耐心，他们不像以前的那些法军那样进攻。
而是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往前挪，人躲在大片废墟的后面，又或者是残墙的后面掩盖住身形。
明军战士枪法虽然好，但却拿这些人没办法。
因为他们就躲在两百多米远的地方和明军对射，根本不往前走一步。
“机枪，不准动。”老猴子再次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机枪就在距离他十米远的地沟里面，机枪手架好机枪，已经准备扣动扳机，却被连长叫住。
马克沁打得山响，子弹雨点儿一样倾泻在明军阵地上。
好多明军士兵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根本没办法和法军对射。
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好像有人中枪。
“连长，这样不是办法。弟兄们被马克沁压得抬不起头！”
“我总是感觉不对劲儿，他们为什么不往前冲，而是躲在那么远地方和咱们对射。
难道说，他们的子弹很富裕？”
法国人后勤补给不足，从尸体或者俘虏身上，都搜不出来多少子弹。
请来舌人问过俘虏，每个法国兵上战场前，才配发四十发子弹。
四十发子弹听着不少，可实际打起来就不太够用了。
尤其是新兵，打起枪来好像是在放鞭炮。
不大一会儿就能把四十发子弹打光！
步枪没了子弹，跟烧火棍区别不大。
自从莫斯科外围白刃战的惨败之后，法国人就不怎么愿意和明军进行白刃战了。
你端着刺刀，人家那边拿着手枪。还没靠近，已经身中数弹饮恨当场。
这不是作战，这是**裸的屠杀。
“连长，打吧！
不打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法国人有没有弹药我不知道，反正咱们的兄弟快没弹药了。”
“……！”老猴子这下没办法了。
明军自动武器多，子弹消耗自然也就大。
这样持续的输出，即便有些弹药存货，也经不住这样祸害。
“连长，还是让机枪打吧。”
老猴子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腮帮子咬得跟石头一样硬。
“机枪！
打！”几乎打字刚一出口，身后十米远的机枪就射出一长串儿的子弹。
灼热的弹痕在漆黑的夜里，好像鞭子一样抽向了法国人的阵地。
机枪的压制力就是好，对面的步兵一下子就哑火了。
全都把脑袋缩回去，再不敢露头。
“迫击炮，把他们的马克沁给老子端了。”望远镜里面，老猴子早就看到了马克沁的位置。
马克沁这东西，不像mg-42这样轻便。转移个阵地，得四个大小伙子抬着才行。
加上连续射击，枪口火焰明显，漆黑的夜里想发现马克沁的位置并不难。
黑夜之中，判断距离是个技术活儿。
为了保证命中率，连里的迫击炮进行了连续三轮的齐射。
力求打出覆盖性射击的效果，把马克沁干掉。
老猴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样一来连里的这点儿火力可就全暴露了。
不过对付马克沁就要营里团里的火力支援，这又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对付马克沁这东西。大明一向都是在用连属迫击炮！
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马克沁完全不是迫击炮的对手。
尤其是这种覆盖性射击，马克沁机枪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果然迫击炮连续，橘黄色的火焰此起彼伏亮起，敌军的马克沁迅速哑火。
法国人那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有几支单发步枪，瞧准了机会搂一下火。
老猴子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机枪赶紧转移阵地！”老猴子说了一声之后，就窜向了电话机。
他决定，向上面要一些炮火支援。
直接把面前的这些法国人炸碎了事儿！
“轰！”刚刚走到电话机旁边，身后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爆炸的气浪震得老猴子胸口一阵发闷！
刚收到命令的机枪手和机枪一起不见了，地上只残存了星星点点的火焰。
糟糕！
不祥的预感证实了！
“快跑！”老猴子对着迫击炮阵地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炮弹带着哨音砸在了迫击炮阵地上，爆炸的声音密集得听不出个数。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气浪把三十多米外的老猴子直接掀飞了。
完蛋了！
弹药殉爆了，迫击炮阵地也完蛋了。
连里这点儿火力全完蛋了，现在掷弹筒都算是重火力。
可……可这玩意是机枪和迫击炮之间地带的火力补充，威力也比迫击炮要逊色。
爆炸声此起彼伏，前后不过两分钟时间。
连里刚刚开过火的机枪阵地全部被干掉！
这一下老猴子懂了，刚刚和明军对射，是想着记录下机枪阵地的位置。
那挺马克沁就是用来勾引明军迫击炮的，只要迫击炮连续开火，就能够依靠炮口闪光确定迫击炮阵地的位置。
虽然迫击炮炮口闪光非常微弱，但在漆黑的夜里，法国人还是精准的找到了。
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结果，法国人这一次非常有耐心。
很快，那些被压制住的法国人开始射击。
灼热的步枪子弹撕裂黑夜，打出一道道火红的弹痕。
明军步兵只能硬着头皮还击！
“轰！”一发炮弹准确落在一个明军士兵面前，直接把那个人上半身炸没了。
变了形的钢盔飞走四十多米远，落在了老猴子的脚下。
法国人不知道用的什么炮，点名式的挨个对着枪口火焰开炮。
只要出现枪口闪光，炮弹跟着就打过来。
即便是身手矫健之辈，也很难躲开那炮弹的轰击。
前后不过六七分钟时间，先后有十几个明军士兵被火炮炸死。
而明军这边，根本做不出像样的反击。
“连长，我带着人摸过去，用掷弹筒把他们的炮炸了。”
“回来，你知道人家的炮在什么地方。”老猴子愤恨的吼了一嗓子。
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现在被人点名儿似的一个个干掉，老猴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可对方用的究竟是什么炮？
榴弹炮？
不可能！
榴弹炮不可能有那么准！
而且榴弹炮的威力，要远比这炮要大。
这到底是啥玩意？
老猴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儿的武器。
没时间再让他琢磨了，战士们全都缩在掩体里面，根本不敢开枪。
那些法国人不断用步枪试探这，已经有人跑出掩体，开始一步步的向明军靠近。
而明军这边，只要有人敢开枪，一定会有炮弹循着枪口火光扑过来。
炮弹威力不能说强大，但对付步兵足够用了。
老猴子眼看着一道道火光炸起，远处法国兵胆子越发的大了，开始嚎叫着冲锋。
情势不是十分紧急，而是万分紧急。
“轰”！“轰！”“轰！”爆炸声响个不停，几乎每一声爆炸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汉子。
“撤！他娘的，撤！
都给老子撤！”老猴子脸色铁青，大声吼叫着下达了撤退命令，那声音甚至盖过了炮弹爆炸的声音。
“连长，擅自撤离阵地是要被枪毙的。”副连长当时就傻了，拉着老猴子的大衣规劝。
“这仗怎么打，咱们兄弟都战死在这里就有用。撤！
谁他娘的不撤，老子毙了他。
我下的命令，我负责。将来要枪毙，第一个打老子的脑壳。”
老猴子火了，操起阿卡步枪吼道。
“连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没工夫在这里墨迹，赶紧给老子撤。
撤！都撤！”
“弟兄们的尸首怎么办？”副连长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按照规矩，即便是撤退也不能把自己兄弟的尸体留给敌军糟蹋。
“顾不得了，活人都顾不过来，还管什么死人。”老猴子骂了一句。
老猴子一声吼，所有的明军士兵如蒙大赦一般的都往回跑。
都是打惯了仗的老兵，知道什么仗好打，什么仗不好打。
他们都明白，这仗没个打。硬挺下去，只能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全连最多支撑一个小时。
明军第一次逃离了战场，法国人兴奋的“嗷”“嗷”叫着往前冲。
从察里津外围战斗开始，从来没有过这样轻易的取得胜利过。
哪一次攻克明军阵地，不是尸山血海的。
最后战壕都是用尸体填平了，才他娘的能占领明军阵地。
老猴子看了一眼后面追上来的法国兵，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追老子，那就好好追！”
法国兵一边追，一边射击。
奈何跑动中，射击移动目标实在是太难了点儿。
更何况，现在还是夜间，视线非常差。
明军逃得狼狈，法军也追得凶悍。
忽然间，冲在最前面的法军士兵脚下响起轻微的爆炸声。
声音不大，但却十分致命。
一颗地雷被踩爆炸了，地雷威力不大。不过数十颗钢珠，已经嵌入了法军士兵的双腿。
那个法国士兵摔倒在地上，嚎叫声之惨烈听得人头皮发麻。那已经不是人的声音，而是地狱里来的恶鬼。
一个法**官跑过去，对着士兵脑袋就是一枪。
惨嚎声戛然而止！
“上！抓住一个活的明军，赏一千法郎。”
第二十二章 胆小的狙击手
俄罗斯的天空再次放晴了，可李枭的脸却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五天前，明军还占据着察里津的四分之三。
可五天后的今天，明军之占据察里津的四分之一。
每支明军部队被打垮前，都遭遇了重创。
有些连队，甚至减员七成。
俄军的伤亡更是惨不忍睹，据说一线连队的阵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当然，这里也包括了督战队击毙的人数。
库图佐夫制定的军规相当严格，没有上级命令离开阵地八百米就视为脱逃。
督战队可以就地枪决，不用有任何的请示。
无奈的俄军，只能在一片废墟中死战。
当然，最后只有死，也只能是死。
法国人还是进步了，随着战局的推进，他们进化出了一款新技能，夜战！
以前的法国人，因为补给不足士兵们晚上基本看不清楚东西。
他们很少打夜战，甚至可以说基本不打夜战。
白天掐得你死我活的敌我双方，一到晚上颇有些相敬如宾的意思。
尤其是下了大雪，天气变得寒冷之后，连那些摸哨，放冷枪的事情都少了。
可最近这段时间，法军忽然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白天战斗的激烈程度依旧，可到了晚上进攻的劲头儿比白天都疯狂。
那种新型火炮，在夜战中战线出来的威力非常强大。
这东西几乎是追着枪口火光在打，一炮下去任凭你是钢浇铁铸的罗汉也得脱层皮。
机枪手是重点受害者，一发炮弹下去，直接连人带机枪直接炸飞。
最为诡异的是，没人看清楚，甚至没人见过这样的炮。
又或者说，见过这种炮的人都死了。
敌军有了压制性的新武器，而且这种武器非常有效。
这让李枭非常忧心，因为一向都依仗火力和装备优势的明军。碰到敌方的优势火力时，居然不会打仗了。
有些连长被敌军优势火力打击，硬扛着不撤退。结果，连队被人打残。
最后也守不住阵地！
还有些连长，看到敌军有了优势，而自己又没有办法解决。
干脆命令自己的连队撤出阵地，连队伤亡不大，但对士气打击很大。
现在，军法处关着一群连长营长，都是因为擅自撤退被抓住准备枪毙的。
李枭很想破口大骂，他妈的一下子枪毙好几十个连营长，那这仗还怎么打。
真不知道，军法处那帮人的脑子是咋想的。
这也没办法，史德威塞进军法处的那些军官，都是一根筋。只讲军法不将人情的混蛋！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如果都是用一些七巧玲珑心的家伙，那估计军纪废弛也就不远了。
这用人，真他妈的是一个大学问。
俄罗斯的阳光照到人身上也是暖熏熏的，如果在平时李枭会非常享受冬日里的日光浴。
可现在他满心只是在想，法国人究竟搞出了什么东西。
“大帅，一个狙击手说他看到了那种炮。
不过他想用这个消息，换他们连长一条命。”
“哦！”李枭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来报告的参谋。
这倒是新鲜，居然跟上峰讨价还价。
在明军里面，知情不报也是一份罪名。难道说，这家伙也是一个不懂军法的混蛋？
“这事情史德威处置不了？”
“那个狙击手他说，他只相信大帅，要亲口跟大帅说。别人……，他信不过。”
“呵呵！”李枭笑了，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史德威听到这句话，鼻子一定都气歪了。
“好吧，那我见见。”李枭摆摆手，跟随着那个参谋走向指挥所。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兵被顺子带着俩人仔细的搜身。
搜得很仔细，连身上的指甲刀都搜了出来。
这是一个有些瘦小的兵，微微有些驼背。不过就算是站直了，估计也没狙击枪高。
长相非常普通，不好看也不难看，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一类。
拿起扔在桌子上的指甲刀，李枭摆弄了两下。
“上战场还用这个？”李枭晃动着手里的指甲刀。
“剪这个用的。”那个兵伸出了手，李枭看到他手指上长满了刀枪刺。
常年在外面生活，加上俄罗斯的鬼天气，手上有好多的裂口。
还有两处冻疮，肿得有些发亮。
“叫什么名字？”看到这双手李枭点了点头。
狙击手每个人都配发了鹿皮手套，这是对狙击手的特殊待遇。
可连狙击手都成了这样，可见普通士兵的作战环境是多么的恶劣。
“丁三！”丁三有些不敢看李枭，抬起头看了一眼，迅速将脑袋垂了下去。
“丁三，前线打的很苦么？”
李枭很想去一线连队看看，可指挥所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反对。
他们认定，最高统帅去最危险的一线连队，纯粹是给战士们找麻烦。
“不是很苦，吃喝都很好，就是冷！
尤其是晚上，那种冷会让你拿不住枪。戴着手套没办法射击，可戴着手套又不能把手指伸进扳机环。
我们不能点火取暖，白天烟雾会招来炮弹，晚上火光也会招来炮弹。”
“你们辛苦了，有人想逃么？逃回到大明去？
坐着说，不要着急。
顺子，给倒点儿热水。”
李枭反而不着急询问那种炮的事情了，这是难得的知道前线真实状况的机会。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不是安排好让自己接见的。
“身上……脏！”丁三受宠若惊，不敢当着李枭的面坐。
“没事儿，坐！”李枭按着丁三的肩膀，示意丁三坐下。
丁三被李枭按着，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到了李枭的椅子上。
顺子端过来一搪瓷缸子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丁三身前的桌子上。
丁三双手捧着热水，李枭不禁皱了皱眉头。
热水热得可以褪猪毛，可丁三烫得嘶嘶哈哈，却不愿意放下。
“暖和！”看到李枭的目光，丁三腼腆的笑了一下。
似乎是牵动了脸上的裂口，丁三的笑极其不自然。
“前线没有开水？”
“火都不让生，拿有开水。
谁都在水壶里面送来，早就凉透了。
天最冷的时候，为了害怕冻成坨坨，只能揣怀里。”
“吃的呢？吃的也是凉的？”
“那倒不是，炊事班有一种铁皮大桶，装在里面的饭菜都是热乎的。
不过我们吃的都是大饼，那玩意扛饿。有时候炊事班也送汤过来，不过那东西不好送，不是总能喝到。
每次来热汤的时候，大家伙都很高兴。
喝了萝卜窜丸子汤，大家伙都放屁都一股萝卜味儿。
连长还说，法国人顺着萝卜味儿就能找到我们阵地来。
大帅，我们连长是好人。
那天晚上要不是他张罗着撤退，全连都完犊子了。”
丁三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想站起来却又被李枭按着坐下。
“先不说这个，你感觉现在前线最困难的是什么？”李枭语气尽量温和，生怕吓到了这个胆小的狙击手。
“就是冷！冷的要命还不敢生火。
再说，野外生火其实也不怎么暖和。脸被烤得生疼，后背还是透心凉。”
“弹药，食品啥的都没问题？”李枭坐到了丁三对面，他感觉这样站着会给丁三很大压力。
“那倒是都好，炊事班每天都会来送饭。大家伙都拿罐头当零食吃！
就是天太冷，罐头也都冻了。”
第二十三章 顺杆爬的老猴子
李枭算是放下了心，最难搞的问题还是取暖。
不过铁皮炉子估计能够解决点儿问题，那东西虽然也很重，但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还能搬得动。
只不过，这东西还只是在晚间能用。
白天，主要取暖方式还得靠晒太阳。
俄罗斯的鬼天气，希特勒都没办法，李枭同样也没什么办法。
“大帅，我们连长……！”
“你们连长的事情我知道了，说说你看见的炮吧。”李枭终于把话题扯到了那种神秘的炮身上。
“那种炮很小，长也就两米半三米左右。
那东西很矮，差不多也就半米高。
距离，差不多两千米上下。”丁三一边回忆，一边向李枭描述他看到的那种炮。
“你怎么看的那么清楚？”李枭饶有兴趣的问丁三。
“当时我就在锅炉房三层，刚好有一颗我军的照明弹在那片地方炸开，我这才看清楚的。
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后来，我就看到那炮点名似的射我们。”
“就一门？”
“应该有好几门，可我只看到一门。”
“能把你看到的炮画出来么？”
“能！”
很快，丁三就画好了他看到的火炮。
丁三的画风非常有抽象派风格，可李枭还是一眼看出来，这就是九二式步兵炮。
难怪把自己打的这么惨！
这东西去了炮盾，高度只有半米左右。一小丛灌木都能轻松隐藏。
长度只有三米左右，重量大概两百多公斤。
拆解开来之后，几个士兵分别背负行进，根本用不着有东西牵引。
当年日军鼓捣出来的玩意，给中**队非常大的杀伤。因为外形低矮很难被发现，经常是被炸了也不知道炮在哪里。
所以，中**队给这种炮起了一个绰号“鬼炮”。
李枭也曾经想过，给明军装备这东西。
图纸都画出来了，但却觉得这东西和连属迫击炮的作用重合。
而且，明军营级单位还有六门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镇场子。
更加不需要这种功能重复的步兵炮！
却没想到，当初自己没有使用，现在却被拿破仑祭了出来。
成了法国人的大杀器！
这种直射和曲射都不咋地的火炮，最大的优势就是小巧。
丁三画出来的这种，明显是拆掉炮盾的版本。
这种版本，进一步的减轻了重量。也进一步的降低了炮身高度！
但却也有副作用，那就是步兵炮的防护能力下降了。
尤其是对弹片的防御能力，基本上变成了零。
也就是说，这种步兵炮一旦被发现，摧毁并不是难题。
可问题就是，怎么发现。
步兵炮的特点之一就是低矮，并且隐蔽性强。
即便在夜间，因为低矮的外形，加上高达两公里以上的距离，想发现炮口火光也不容易。
“大帅，我们连长……！”
“私自放弃阵地，这罪名你可知道？”李枭冷着脸看向丁三。
“可是您……！”丁三被李枭的变脸吓得够呛，可还是结结巴巴的争辩。
“如果每个连长，都在没有命令的时候放弃阵地。那你说说，咱们的部队成什么了？
这个仗，还怎么打？”
“……！”丁三没话说。
“可我们连长是他好人，没有他我们连都完蛋了。”犹豫了一下，丁三还是鼓足勇气想要挽救一下老猴子的生命。
“好吧！
身为大帅我也不好说话不算数，准他戴罪立功。
而且我还会给你一个大恩典，在押的营连长们，都会被释放，也准许他们戴罪立功。”
丁三有些发懵，李枭的脸有些发烫。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找个借口借坡下驴而已。
那些营连长别看不是多大的官儿，可李枭知道，他们才是军中基石。
以前明军可没这么大规模的放弃阵地行为，这一次可以归结为被打蒙了。
以前，这种情况都是大明在打别人。却没有想到，今天用在了大明的身上。
官兵们，一时半会儿的都不太适应。
只有脑子坏掉的统帅，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枪毙好几十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营连长。
“谢……！谢大帅。”丁三懵懵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行了，你回去吧。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们的连长就能够回到连里的。”
李枭笑着拍了拍丁三的肩膀，热情的和丁三握了手。
老猴子被抓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
擅自放弃阵地，这罪名妥妥的死罪。
大明军中，很少有人敢犯这个罪名。因为这是红线，从来没人犯到这个罪名之后，还能逃过项上一刀。
不过当他看到，军法处关进来非常多的营连长之后，老猴子的心乐开了花。
被打垮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连队，这些家伙都是跟自己一个罪名被抓进来的。
自己一个人死定了，可法不责众这句话也很有道理。
当一群人犯错，尤其是一群有用的人犯错，基本上不会被惩处。
被提到李枭面前，老猴子知道，自己的命估计保住了。
“见过大帅！”老猴子走到李枭面前，立正敬礼。
腰板拔得笔直，一脸的铁血军人气质。
“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李枭觉得眼前这个连长很眼熟。
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李枭手下有成千上万个连长，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可并不多见。
“回大帅的话，卑职以前在李麟李参谋手下听差。”
“哦！”
李枭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带着李麟在格罗兹尼山林里面打猎，抓住西蒙·海耶那位。
“怎么跑前线来了？”
“回大帅的话，弟兄们想用手里的家伙搏前程。”
“哦，不错。然后就私自放弃阵地，搏进了军法处。
我在这张纸上打个勾，你的小命就算是完蛋了。
说说吧，还有什么话想留下来，说给什么人，我一定帮你带到。”
李枭随意的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回大帅的话，犯了军令俺老猴子没话说。但俺这么做，也是遵循了大帅的教诲。”
“啥……？
我说老猴子，你说不明白可就死定了。”
李枭差点儿气乐了，这货倒是顺杆爬，难不成是老子教唆你的不成？
老猴子瞳孔一缩，自己八成是死不掉了。
“回大帅的话！
大帅曾经教诲李麟参谋，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当时，卑职就站在李麟参谋身边。
那晚作战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仗打不赢了。
如果坚守下去，手下的兄弟们死光了，阵地还是会被法国人占领。
所不一样的，只有早两个小时晚两个小时而已。
与其为了那一两个小时耗尽兵力，还不如主动撤离。
积蓄力量之后，卑职还能带着兄弟们，把阵地夺回来。”
“呵呵！你被人打得丢盔卸甲，还有信心把阵地夺回来？”李枭没好气的看着老猴子。
这货的绰号真没有起错，顺杆爬的本事无人能及。只是不知道，这货打仗的本事，是不是也这么能顺杆爬。
到底是老猴子还是孙大圣，得战场上看。
“回大帅的话，卑职已经找到了打那种鬼炮的办法。”老猴子说话的时候胸脯挺得很高，显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鬼炮？这个名字起的好，说说怎么打鬼炮？”李枭饶有兴趣的看着老猴子。
第二十四章 反击
勒克莱尔最近高兴极了，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会到指挥所的地图前看看。
那些原本被代表大明的红色旗子占领的地方，现在全都换成了蓝色。
战线不断向前扩张，每天都会有好消息。
不是某某部队占领了多少明军阵地，就是某某部队击退了明军。
甚至法军还破天荒的俘虏了二百多明军！
这可是巨大的战果，在之前两个月的战斗里，也才俘虏了三百多明军士兵。
可现在短短的四天时间，居然俘虏了二百多明军，这是了不得的胜利。
甚至，拿破仑都亲自打电话过来，勉励了勒克莱尔一番。
巴黎的报纸上，更是将勒克莱尔与法国民族英雄，圣女贞德相提并论。
勒克莱尔兴奋极了，现在肩膀上扛着中将军衔。
拿下了察里津，肩膀上的军衔就变成了上将。将来，或许自己也能够成为元帅。
对于金灿灿的元帅军衔，勒克莱尔可算是期盼已久。
大明俘虏可是硬头货，以前大明曾经开出一个俘虏十吨汽油的价格换赎。
现在有了煤化油，不需要再换油了。
可各种工业品的零配件，还有飞艇的柴油发动机，都得靠这些大明俘虏来换。
俘虏第一时间会被送回到战线后方，避免被炮火误伤到。
这些大明俘虏，有了伤的第一时间治疗。
什么药好用，就用什么药。反正只要救活了就成，无视成本也无视代价。
没负伤的大明俘虏，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不但有面包牛奶大火腿，甚至每天还有两包法国骆驼牌香烟提供。
要知道，法军校级军官也就这标准。
经过四天日夜不停的激战，察里津已经大部分被法军为首的联军占领。
明军和俄军，被压缩在伏尔加河畔，以火车站为中心的城区内。
按照面积算，明军控制的区域已经不足察里津的四分之一。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进攻火车站。
这里是明军和俄军最后能够坚守的地方，也是我们夺取察里津的最后一块绊脚石。
只要占领了火车站，就能够逼迫明军炸毁伏尔加河上的大桥。
不过炸桥并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我们将在皇帝陛下的指挥下，越过冰封的伏尔加河。
一路追击明军，直到掐断他们的后勤补给线——中亚大铁路。
先生们，到了那个时候战争就结束了。我们也就不用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可以回巴黎了。”
就在今天晚上，勒克莱尔决定一鼓作气占领火车站，拔掉明军在察里津的最后一个坚固据点。
冬天的天黑得普遍比较早，四点半钟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五点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圆盘一样的挂在天空中。
银月之下，到处是废墟、瓦砾，裸露的钢筋宛若一株株小草，形成了一片钢筋水泥的丛林。
一具具完整的，残破的尸体，横躺在废墟中。
有穿着明军军装的，也有穿着法军军装的。
黑暗就是进攻的号角，很快法军开始行动。
他们还是采用以前的战术，不断的用步兵火力进行吸引，引诱明军的机枪和迫击炮开火。
只要机枪和炮击跑开火，后面的步兵炮就会点名一样的消灭他们。
明军是一个离开了机枪大炮就不会作战的军队，前几天的战斗中，他们就是这样打垮了一支又一支明军连队。
今天，他们认为也会跟前几天一样。
却不知道，就在车站的水塔上，老猴子正拿着望远镜，站在窗户前看着。
在他的身后，就扯着一条电话线。
水塔的另外一个窗户前，站着两个炮兵的计算兵。
他们拿着炮队镜，紧紧盯着远处法军的动向。
“找到没有？”
“没有！”
拿着望远镜居高临下的查看着，谁也没有发现步兵炮的踪迹。
可老猴子知道，法军已经是一招鲜吃遍天。他们一定会使用步兵炮，只是不知道会藏在哪里罢了。
“让他们放鞭炮！”老猴子看到，法军已经到了四百多米远的地方。
通信员立刻屁股中箭一样的窜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明军阵地上响起了连串的鞭炮声。
这声音虽然跟mg-42不同，但鞭炮爆炸之后的闪光，跟枪口火光差不了多少。
果然，只用了不到半分钟时间。一枚炮弹呼啸着，砸中了正在爆炸中的鞭炮。
“找到没有？”老猴子什么都没看见，赶忙急切的询问那两个计算兵。
“找到了，在两公里外，一处残墙的边上。
那里正处在阴影之中，很难被发现。”
计算兵一边说，一边走到电话机旁边，很快报出了一组数字。
这部电话机，直接通到了伏尔加河对岸，明军的师属炮兵阵地。
那些一百五十五毫米的大杀器，早就已经饥渴难耐。
“轰！”
“轰！”
“轰！”
……！
接连几声大爆炸，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以前也见识过重炮，却没见识过威力这么大的重炮。
几发炮弹砸下去，那门步兵炮立刻消失在浓浓的硝烟之中。
一百五十五毫米的大杀器，一发炮弹下去就能干翻半个足球场的人。
那门步兵炮，根本不会有半分活路。
“接着找！”
老猴子吩咐一声，继续端着望远镜，在距离明军阵地两公里左右的地方踅摸。
站的高望得远这句话一丁点儿都没有错，跟更何况还有高倍望远镜帮忙。
很快，老猴子看到了大约两公里远的一处阴影下面，忽然有光闪了一下。
赶忙调好了望远镜的焦距，仔细看了看。
计算兵已经窜到了电话旁边，迅速报出了一串数字。
很快，呼啸的炮弹又砸在了那门步兵炮边上。
即便是砸在距离步兵炮三米远的地方，一百五十五毫米炮弹也同样致命。
巨大的爆炸，直接将那门步兵炮变回了零件状态。
不但水塔上，钢筋水泥的火车站大楼顶上也有一组观察员。
电话线直接连通到后方的团直属炮兵连，六门一百零五毫米的榴弹炮同样致命。
法国兵只要进攻，就会被就会被炮兵连重点照顾。
装满了钢珠的霰弹，爆炸开来几乎就是一张钢珠组成的网。
所有被罩进这张网里面的人，全都被打成了筛子，没人可以逃得过去。
更加要命的是，明军的火箭炮也开始无差别的对法军后方轰击。
正准备集结的法军也挨了炸，几乎就是一瞬间造成了巨大伤亡。
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天空中响起了飞艇的轰鸣。
飞艇载的航弹，可是巨型的一千公斤重型炸弹。
掉地上砸的坑都有十几米深！
一枚炸弹落下来，那威力简直是毁天灭地。
即便蹲在掩体后面，巨大的冲击波也能把人活活震死。
“高炮团，你们为什么不开炮？”电话里面，传来勒克莱尔愤怒的咆哮。
“飞艇飞的太高了，根本看不见目标。”电话那边传来无奈的声音。
“看不见目标也给我打！”勒克莱尔气吼吼的摔了电话，坐在指挥部里面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一切似乎都不对了。节节败退的明军，忽然焕发了惊人的战斗力。
多种武器齐上阵，法军一时间居然被打懵了。
第二十五章 疯狂的一夜
飞艇飞行在八千米高的高空，重型炸弹一枚枚的往下扔。
偌大的空域，黑漆漆的天空。高射炮在盲射的情况下，想要打中飞艇谈何容易。
这跟用大炮打蚊子没有任何区别！
可法军炮兵，还是不停的朝着空中发炮。
万一蒙着一艘打下来，那就立功了。好歹把今天晚上糊弄过去！
前些天，双方犬牙交错。部队全都混杂在一起！
高空轰炸根本就没个准儿，飞艇即便是想晚上轰炸，也害怕误伤自己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察里津四分之三以上都被法军占领。
明军手里，只有火车站和附近不大的一块阵地。
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避开火车站附近的地方，其他地方炮弹随便炸，炸弹随便扔。
这一夜，察里津彻底沦为了地狱。
全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建筑都被摧毁，可过了这一夜。全城基本上没有几栋完整的建筑了！
街面上除了碎砖烂瓦之外，还有一人多深的弹坑。
走路不小心摔下去的话，运气好的摔断腿，运气不好的直接摔断脖子。
老猴子就趴在水塔上面，看着放烟花一样的察里津。
大地震颤的感觉一次次传过来，开始还有些难受，可后来却畅快无比。
太过瘾了，太他娘的解气了。
受了那么多气，现在终于能看着这些法国人倒霉了。
“我们的飞艇在哪里，派我们的飞艇去轰炸大明人。”拿破仑的咆哮声，站在二十米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陛下，飞艇想要轰炸，必须得高空飞行才行。低空飞行的话，很容易被明军打下来。
可高空飞行，轰炸精度又不能保证，会炸到我们自己人的。”
佛里昂无奈的向暴怒的皇帝陛下解释。
没办法，他兄弟就是飞艇部队的头头，这绝对是考验兄弟情义的时候到了。
“不要怕，让我们的飞艇出动。轰炸，轰炸他们。”拿破仑也顾不得了，反正明军的飞艇出动了，法军飞艇也要出动。
这一下，佛里昂也没辙了。
皇帝陛下铁了心，他也拦不住。
进入到后半夜，法军的飞艇也出动了。
出乎意料之外，火车站的明军并没有对天空射击。好像这里并没有部署高射炮一样！
他娘的，当老子傻不成？
法军飞艇部队并不上当，高度稳稳的稳在八千米高度。
反正皇帝陛下也说了，可以高空轰炸。
高空轰炸这事情，根本就没个谱。
连发明飞艇的明军，都不能保证高空投弹的精度问题。
法国人……，他们连高空投弹的训练都没进行过。
加上飞行员极度紧张，好多炸弹都投进了联军占领区。
联军刚刚挨了明军一顿轰炸，还没醒过神儿来，就被自己人一顿狂轰乱炸。
高炮部队反应迅速，仍旧对着天上盲射。
如果不开炮的话，很可能被上头的长官骂。
大招打不着的，先打了再说。
不知道是法军飞行员太倒霉，还是联军高炮部队技术精进。
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的正打在一艘飞艇的气囊上炸开，那艘飞艇立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看着天空中的火球坠落，联军高炮部队发出一阵欢呼。
然后，防空炮火打得更凶了。整个联军占领区，高射炮打得那叫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
只是可惜，在此之后他们再也没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虽然他们没有取得战果，但法军飞艇部队的厄运却没有结束。
法军飞行员，正通过电报告高炮部队的状。
几架明军斯图卡战斗机，幽灵一样出现在夜空当中。
天空中，他们一眼就能够分辨出，哪里是明军飞艇，哪里是法军飞艇。
因为明军飞艇在气囊的脊背部，挂着一串黄色的小灯。
因为角度的关系，地面上的人看不见这些小灯，可飞得比他们搞的斯图卡，却可以轻易看清楚。
这一下简单了，有灯的就是大明飞艇，没有灯的自然是法军飞艇。
分辨清楚敌我之后，斯图卡开始了俯冲攻击。
飞艇那个硕大的气囊，就是最好的攻击目标。
一枚枚机枪子弹，在气囊上撕开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漏气的气囊，很快瘪下去。
斯图卡对付飞艇，比老鹰对付鸽子还要容易。
他们攻击飞艇的时候，甚至飞艇的飞行员都不知道。
看到飞艇在下坠，气囊迅速失压。他们会拼命的给气囊里面补气！
结果就是，补再多的气也赶不上漏气的速度。
最后只能随着飞艇，陀螺一样的下坠。
情急之下，飞艇的飞行员只能一次性把沉重的炸弹都扔下去。
地面上那些联军士兵，再一次被自己人的炸弹洗礼。
由于是一次性扔下去，往往造成了集中爆炸。
爆炸的威力，比单颗炸弹爆炸威力大多了。
好多藏在掩体里的法军士兵，被这种程度的爆炸，活活震死在工事里面。
斯图卡从飞艇的上面，一次次俯冲攻击。机枪打得飞艇气囊碎片横飞！
法军飞艇一艘艘的被击落，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天空中再也没有一艘法军飞艇的存在。
斯图卡晃动着翅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惜，斯图卡上面没挂装炸弹，不能炸几下。
不过看着下面一片火海的察里津，似乎自己带不带炸弹也没啥区别。
太阳从地平线上跃起来，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硝烟之上。
勒克莱尔傻愣愣的看着察里津，昨天晚上日落的时候，察里津室内差不多还有三四成的完整房屋。
可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整个察里津只剩下三四十栋比较完整的房屋。
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道，地上散布着各种各样的碎片和残骸。
走不了多远，就能够看到烧焦的、残破的尸骸。
不用看都知道，都是法军尸体。
远远的，察里津火车站还耸立在那里。
站在勒克莱尔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到巨大水塔的塔尖儿。
“妈的！”勒克莱尔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一顿狂轰乱炸，法军伤亡足足有八千多人。连带损失了大批的物资，还有三十几艘宝贵的飞艇。
一晚上的时间，法军可谓损失惨重。
勒克莱尔悲哀的发现，想要全面占领察里津，似乎还有很远的道路。
眼前这个火车站，就算是拿士兵的尸体填满了。能不能打的下来，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从昨天的自信满满，到今天的悲观失望，仅仅是一夜之间，勒克莱尔的情绪经历了高峰到低谷。
跨度有些大，一时间很难适应。
战场的另外一边，李枭却信心满满起来。
因为他发现，明军不需要占据着整个察里津。他只要确保火车站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不被攻占就成！
只要这块地方没有被攻占，法国人就不能顺利渡过伏尔加河。
不能顺利渡过伏尔加河，法国人想要迅速结束战争的企图就会落空。
而且把阵地缩小到只有火车站附近这片地的时候，兵力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
城区内都被联军占领了，大口径的火箭弹也能派上用场。
以前还害怕误伤了自己人，现在不用怕了。
城里城外都是联军，飞机侦查之后一顿炸就成了。
这一下，反而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第二十六章 顺利的登陆战
高九坐在登陆艇上，地中海柔和的海风刮在静谧的海面上。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大，好像一个硕大的淡黄色碟子挂在天上。 今天的潮汐有些大，坐在登陆艇上有些颠簸。 高九仅仅抓着登陆艇的把手，努力保持身体平衡。他可不想像那个倒霉的新兵那样，摔倒在登陆艇上撞得头破血流。 这是海军陆战队最新型的登陆艇，可以从登陆舰上直接放进海里。 每艘登陆艇，一次可以搭乘整个排的兵力。 这样，建制就不会散乱。 登陆艇外面海浪声哗啦啦的作响，里面士兵们的呕吐声此起彼伏。 “轰！”一发炮弹轰在海水里面，炮弹的爆炸激起了十几米高的水柱。 顶棚敞开的登陆艇里面，立刻像是下了一场雨。 海水顺着高九的钢盔往下淌，打湿了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打湿的迷彩服紧紧贴在身上，紧绷绷的有些难受。 不过跟即将到来的战斗相比，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炮弹爆炸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听声音估计是榴弹炮。这东西打得远，但对付颠簸在海面上的登陆艇则非常不合适。 只有那些极度倒霉的家伙，才会被榴弹炮正巧打中。 不过一会儿距离近了，对面的加农炮砸过来，可就是看人品的时候了。 但愿不会被加农炮击中，这扇薄铁皮做成的门，挡挡子弹还可以。 加农炮！ 超过七十毫米，一炮就可以把登陆艇打个对穿。 想到这里，高九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这个排。 黑灿灿的脸膛，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 腰上挎着他们的特殊武器，廓尔喀弯刀。 大明一向有拿廓尔喀人当炮灰的喜欢，很不幸！自己就是这些炮灰的头儿！ “轰！”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身子都被登陆艇颠了起来。 前面那扇铁门多了个月牙形的缺口！ 老天爷！廓尔喀人的祈祷起作用了，这真是人品大爆发。 那个缺口只可能是加农炮炮弹打出来的，这炮弹既没有爆炸，也没有落到登陆艇里面，而是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人品爆炸，人品大爆发。 高九觉得，自己也应该向满天神佛祈祷一下。 距离海岸三海里远的地方，十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已经一字排开。 舰首那一百五十五毫米的舰炮，指向了塔尔尼亚诺海岸。 在驱逐舰的身后，五艘武库舰前二后三的配置着。 距离海岸足足有十海里远的地方，则是大明海军的精华所在。 大明现有的三艘航空母舰全员出动，在航母母舰的两侧各有两艘重巡洋舰护卫。 而航母的后面，更是三艘山字级战列舰压阵。 李休此时，正和陈老虎站在长白山号的笕桥上。用特制高倍望远镜，看这远处的塔维尼亚诺海岸。 海面上，有登陆艇被击中起火。 里面的士兵嚎叫这，从两侧翻入大海。 沉重的装备，迅速将他们坠入海底，连个泡都没冒上来。 可其余的登陆艇，还是顽强的向海岸全速前进着。 那速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他们距离海岸还有多远？”李休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声。 “一点五海里！” 参谋赶忙立正回答。 “该暴露的也暴露的差不多了，炮灰也得省着用。 开始吧！” 李休轻轻的说了一句。 “一号预案，一分钟后开始执行。”陈老虎对着广播下达了作战命令。 旋即，长白山号上的汽笛鸣叫了起来。 那汽笛的声音，宛若巨龙的深沉的嘶吼。 很快，海面上战舰的汽笛都鸣叫了起来。那声音排山倒海，宛若龙吟。 一发红色信号弹，直直的飞向空中炸开。 所有大明战舰齐齐开火，火红的炮弹在天空中打出无数道弹痕。 武库舰上烟雾弥漫，无数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长空飞向枪炮声大作的海岸。 前一刻，高九还能听到机枪子弹打在登陆艇前装甲板上的声音。 后一秒，天崩地裂的爆炸声贴着海面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还有人被吓得大吼了起来。 没人听到他的吼叫，尽管近在咫尺。 距离海岸足足有一海里，可所有人感受到了炮弹爆炸那灼热的气浪。 塔维尼亚诺海岸边上，一瞬间腾起无数股硝烟。 重型火箭弹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把法军阵地犁了一遍。 别说什么加农炮，就算是上帝来了，也得被四散乱飞的弹片打成碎片。 岸防的法国外籍兵团，刚刚还打得起劲儿，现在他们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重型火箭弹落在地上，可以炸出一个深达三米的大坑。 这还是沙子这种特殊地貌下，威力大打折扣的杀伤力。 海岸防御工事，挖得太深渗水问题非常烦人。 挖得太浅，在大明海军的炮弹下，跟没有也没啥区别。 尤其是明军战列舰上那几门四百八十毫米火炮，一炮打下去跟火山喷发似的。 地上啥样儿的工事都完蛋了！ 高九看到，登陆艇上那十二点七毫米的重机枪打了几枪就不打了。 大着胆子爬到那个缺口向外看，他也觉得没有必要了。 岸上，包括浅滩到处都是浓烟。 整片整片的棕榈树在燃烧，浓烈的烟雾甚至遮蔽了月光，视线变得极其昏暗。 远处，仍旧有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传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战舰倒是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战舰的炮口在冒着烟，武库舰正冒着股股浓烟，在海面上转向，把自己的另外一面舰体对准海岸。 一会儿，另外一边的舰体上的火箭弹就要发射了。 看着浓烟滚滚的武库舰，高九有些同情那些人。 难怪说，武库舰上的人作战时都得戴着猪嘴防毒面具才行。 登陆艇很快钻进了浓烟里面，随着登陆艇重重的撞在沙滩上。 装甲防护门上的阀门快速转动着，大门重重的砸在沙滩上。 廓尔喀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嚎叫着冲出了登陆艇。 然后，大声的咳嗦起来。 到处冒着浓烟，到处的刺鼻的硝烟味儿。 高九被熏得眼泪直流，他高度怀疑海军的那帮混蛋打的是烟雾弹。 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被呛死，而是海军那边不知道海滩这里的情形，再来一次炮击那啥都玩完了。 手伸进背囊里面，抽出一个信号枪来。找出一枚绿色弹头的信号弹，对着天打了上去。 一连打了三颗，高九才算是放下心。 浓烟太大，他实在是担心海军那帮牲口看不到。 真来个炮火覆盖，自己就成烤肉了。 所有人没用高九吩咐，全都趴在了沙滩上。 这样可以有效避过那些呛人的硝烟！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硝烟才算是散了一些。 李九用海水蘸湿了毛巾蒙在了脸上，总算是抵挡了一下浓烟的侵袭。 事实证明，廓尔喀人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傻。 他们有样学样，很快也学着高九的模样，把湿毛巾蒙在脸上。 海军那边或许是看到了信号弹，没有继续炮火攻击。 登陆艇也走了，去运输第二批登陆人员。 高九带着手下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渐渐散去的浓烟中向内陆挺进。 一路上看到好多法军外籍兵团的工事！ 还有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的马克沁，如果没有明军优势炮火的掩护，这些马克沁很可能成为收割他们生命的死神镰刀。 每个工事里面，都有三两具尸体。 最大的一个工事里面，躺着五具尸体。 有些尸体已经被烧焦，身上还冒着袅袅青烟。 有些尸体还在燃烧，可以看到一团人形的东西在燃烧。 还有些尸体相对完整，只是口鼻眼睛耳朵都在流血。 这些，应该是炮火急袭的时候被活活震死的。 廓尔喀人似乎对肤色和他们差不多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碰到那些一时还没断气的，刺刀直接插进了胸膛。 有些人还喜欢插进人的脑子里！ 高九见怪不怪，这比他们在中东时候已经好多了。 这些廓尔喀人刚刚到大马士革的时候，很喜欢砍死去敌人的脑袋。 甚至还有人为了脑袋打架！ 高九开始不理解，后来才明白。他们以为大明军中记军功的方式，仍旧停留在贡献人头上面。 直到后来，廓尔喀人发现砍人头跟计战功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他们才停止了砍人脑袋。 高九发现，尸体里很少有白人。 大多数是黑人，还有一些人明显带有中亚人的特征。 甚至，高九还发现了戴着白帽子的蛔教徒。 反正，这里啥人都有。 有几具还在冒烟的尸体胸脯鼓鼓的，高九深度怀疑这几个是女人。 进军的过程极其无聊，地面上的地雷差不多都被炮火引爆了。 反正，高九他们是一颗地雷也没踩到。 至于法军，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吓破了胆的耗子。 即便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开枪阻击，也很快被廓尔喀人开枪打死。 临近海滩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土地都是焦黑的。有些弹坑附近浮土可以没过人的脚脖子，抓一把土，里面还有灼热的弹片。 高九大概估计了一下，防守这里的法军差不多有两个连，最多也就一个营左右。 他们的装备很差，用的步枪还是老式的栓动步枪。 有几门加农炮，现在炮管都麻花一样扭曲得不成样子。 迫击炮阵地倒还算是完好，但里面人都被活活震死了。 就在迫击炮阵地大概十几米的地方，高九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炮弹坑。 他深度怀疑，那炮弹坑是四百八十毫米榴弹炮的杰作。 被这么个东西砸了身边十几米的地方，也真够倒霉的。 别说迫击炮阵地只不过是个土坑，就算是钢筋水泥的掩体，也没办法护得住他们。 前进了两公里，也没有看到敌军的反击部队。 高九觉得自己不能再走了，他命令这些廓尔喀人就地挖掘掩体，或者利用法国人的掩体组织防御阵地。 “二爷！前方传来的消息说，登陆一切顺利。 只是，歼敌数目不多。 前方预判，他们差不多有一个营的兵力。” 陈老虎拿着战报，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这次登陆作战到目前为止，只损失了四艘登陆艇，不到一百个廓尔喀人。 在陈老虎看到，这简直顺利得不像话。 原本，他们还以为摆开阵仗进行攻击，法国人会在滩头和他们决一死战。 不管是陈老虎，还是李休，都做好了那些廓尔喀人全军覆灭的准备。 结果，不但顺利拿下了海滩，还在两公里外的地方建立了几个前哨防御阵地。 “老虎，不要高兴的这么早。 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咱们是海军，但也应该知道。一个营要防守长达十五公里，纵深两公里的海滩。 无论如何这点儿兵力是不够用的！ 法国人在海滩上摆了这么点儿兵力，他们剩下的兵力呢？ 藏在哪里了？ 难道说，要跟我们在特维尼亚诺城里打巷战？” “巷战？那麻烦可大了，听说大帅在察里津和法国人打巷战。 敌我两军犬牙交错，我们的炮火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平均每天要伤亡一千两千人！ 如果咱们也陷入巷战，那……！”陈老虎四下扫视了一眼。 参谋们看到他的眼神儿，立刻退出去老远。 “二爷，打巷战咱们的兵力不够。总共就两个师的兵力，打时间长了还不打光了。” “这里不能和察里津比，察里津是个有六十万人口的大城市。 可塔维尼亚诺撑死了，也就三五万人的小城。 没那么邪乎！ 不过我也不想打巷战，那样伤亡太大了。 我们可没有大哥那么厚的本钱，多死一个人都我心疼。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炮火太厉害，把法国人都打怕了。 毕竟他们是外籍军团，拿钱办事儿的人，谁也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李休想了想问道。 “二爷，您的意思是……！” “抓着俘虏没有？” “这……倒是没有。” “这些廓尔喀人，就知道杀人。 让前方抓几个活口回来，找人审问一下。 另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和外籍军团的头头联系一下。 让他们投降，大明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第二十七章 最凶悍的兄弟
俘虏很快被抓回来，陈老虎亲自接见了这些俘虏。 并且热情的请他们吃了大明的罐头和烤鱼，而且还找来了法国的面包棍。 大明人没人喜欢吃这玩意，不过俘虏喜欢吃。 看着几个老黑狼吞虎咽的模样，连罐头盒都用舌头舔一边，比狗吃的狗干净，陈老虎就知道法国人那边也不好过。 被大明驱逐舰封锁了两三个月，补给只能靠一些小渔船，又或者是偷偷摸摸上岛的小货船。 大船别说来不了科西嘉，只要一出马赛港，就会被大明俘获。 然后，这船就是大明的了。船员放回去，船和船上的东西再和法兰西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些法国面包棍就是一艘俘获船上的物资，因为没人吃好多都变质了。 不过老黑似乎一丁点儿都不嫌弃，好几个撑得直翻白眼儿，差点儿就撑死。 吃完了，喝完了。打包拿走一袋子法国面包棍，老黑们愉快的去完成陈老虎交给他们的任务去了。 你们是一批和平的使者，但愿你们能够给科西嘉岛带来和平。 这是临走时，陈老虎对他们的期许。 不知道老黑听懂了没有，反正一个个的都龇着大白牙对着陈老虎傻乐。 这让陈老虎对他们充满了信心，外籍雇佣军而已，何必为了法国人打生打死。 和平使者们中午走的，刚刚黄昏就被十几个战战兢兢，几乎吓尿了的当地人送了回来。 拆散了送回来的！ 好几个切的实在太碎，再补几刀就能当饺子馅用。 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把人切得这么碎，似乎是为了表现外籍兵团抵抗意志的坚决。 陈老虎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他绝对没有预料到的。 一群雇佣兵而已，拼个什么命啊……！ 李休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二爷，机会咱们给了。这帮给脸不要脸的……！” “打吧！ 其实，我也没想着他们就能投降。 外籍军团，当兵的都是从各国弄来的雇佣兵。但军官，大多都是法国人。 而且还有很多，是打过仗有过战争经验的军官。 这一天时间，咱们已经上岸两个陆战团。 依靠这两个陆战团，拿下塔维尼亚诺港，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一天时间，咱们在增兵。对面的法国人肯定也在增兵，咱们就两个团。 兵力上……！”毕竟，科西嘉岛上的外籍兵团，号称有十万人。 可真实的数字谁也不知道，如果拼了命的和明军死磕。巷战，将是一场噩梦般的战役。 毕竟，察里津传来的战报实在是太吓人。 平均每天伤亡一两千人，明军啥时候打过这种仗。 以前在大帅的指挥下，大家伙打的都是碾压式的顺风仗，巧仗。 陆战团的编制，本身就比陆军要小一些。也没有陆军那样的重装备，营一级根本就没有炮兵连。 连一级，也只有三门六十毫米迫击炮。 甚至连队里面，只有一个掷弹筒班。 而不是像陆军那样，每个排都有掷弹筒班。 因为装备的关系，在火力上海军陆战队跟陆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毕竟，海军陆战队的战斗模式，和陆军有相当大的不同。 如果真陷入了察里津那样的地方，别说一天伤亡几千人。就算是一天伤亡几百人，陆战团也撑不过一个星期。 “不会的！察里津是有六十万人口的大城市，而塔维尼亚诺就是一个有几万人的小城。 在咱们辽东，好多镇子的人口都比这里要多。 再说，咱们只要塔维尼亚诺港口。 至于其他的部分，有没有都没什么关系。 炸！ 全都炸平了了事儿！ 给他们发个通牒，就说咱们本着人道主义的仁慈，命令城内的居民赶快撤退。 明天早上九点，我们会发动对塔维尼亚诺城的进攻。” “二爷！这……，用不着吧。 都是些法国人，炸死了就炸死了。您这……” 陈老虎有些发懵，怎么二爷忽然仁慈起来了？ 不但要对方撤离，甚至还要告诉对方进攻时间。 堂堂正正到这种地步，辽军里面从来没人干过。 倒是听说，以前打萨尔浒的时候，大明军队这么干过。 下场大家都知道，惨败！结结实实的惨败！ “杀那么多人也没啥用，多留几万个消耗粮食的人也不错。 三个月前我们拿下了西西里之后，就开始封锁科西嘉海岸。 三个月了，他们得到的补给并不多。 就算是以前有一些存货，也是坐吃山空。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存够几年吃的粮食。 不是要打消耗战么？那老子就跟他们打，不投降，老子把科西嘉岛上的人都饿死。 粮食，才是最好的武器。 饥饿杀起人来，比枪炮都他娘的有效率。” 陈老虎打了一个冷颤，这种话大帅也说过。 不愧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真要论心狠，这哥儿俩绝对是个中翘楚。 真为科西嘉岛上的人悲哀，就因为拒绝投降，几十万人最后能活下来的，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 反正死的人会很多，非常多。 看起来，海里的鲨鱼又有吃的了。 “晚上做螃蟹！大个的螃蟹。”出了李休的指挥室，所有人都没想到陈老虎下了这样一个命令。 “副司令，这……！”军官们都不明白，为毛晚上都要吃螃蟹。 作为海军，海里的海产早就吃腻了。 别说螃蟹，京城里面卖得死贵的龙虾鲍鱼啥的，都吃到看着就想吐的地步。 在海军里面，烤全羊才是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 “过些日子，海里的东西吃了死人，看你们还怎么吃的下去。” “……！”大家神色一凛。 有经验的军官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通知封锁舰队，击沉靠近科西嘉岛的所有船只。 注意！ 是所有船只，包括渔船、甚至是小舢板。 这一片海域海面上飘着的，只能是大明的船。 明白了么？” 这就是所谓的片帆不得下海！ 这是要将封锁进行到极致！ “诺！”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会是怎样的战争。 幸亏上次抓来的俘虏留了几个！ 这一次，和平的使者带了一封信给塔维尼亚诺守军司令。 看到法国人那曲里拐弯的文字，陈老虎心里就烦。 看来看去，还是咱大明的文字最顺眼最舒坦。 不知道和平使者们的命运如何，反正信老子是送到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常在海平面上升起。 隐隐约约的，甚至可以看到遥远的意大利海岸。 已经登陆的海军陆战团，沿着海滩开始向塔维尼亚诺城移动。 李休坐在指挥室里面，坐在椅子上，好像要看一场即将开场的戏一样。 在别的国家军队中，像李休和李枭一样级别的将军已经很少上战场了。 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明军就会像机器一样转动起来。 不过李枭和李休哥俩儿，似乎是对战争有特殊的热爱。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估计哥俩儿都能冲到战争第一线去。 点燃一颗雪茄，慢慢的用雪茄钳子开始剪雪茄冒。 明军真的就像是一台机器，九点整，一分一秒都不差。 当钟表的指针指向整点的时候，武库舰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浓烟。 一枚枚火箭弹，好像昨天一样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了塔维尼亚诺城。
第二十八章 进攻，陆战队
“大明人不会的，塔维尼亚诺城里有六万人口。 他们也要顾忌平民的伤亡，如果……！”塔维尼亚诺城防军司令让·阿诺正站在塔楼上，看着远处海面上的大明舰队。 一枚火箭弹距离在他百米左右的地方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卷起狂暴的气浪，爆炸的声音直接震碎了塔楼的玻璃。 “下楼！” 让·阿诺喊了一嗓子，疯狂冲下塔楼。 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这时候要尽快躲进地下室里面。 重型火箭弹好像雨点儿一样落进了城里，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都是重型火箭弹，一栋二层小楼顷刻间就散架了。 那些在街道上傻站着的人，直接就被巨大的爆炸威力吹飞了。 好多人被直接炸飞起来十几米高，人在天上的时候，已经被弹片切碎了。 碎肉合着鲜血，天女散花一样的从落了下来。 一个宁静的海岛小城，顷刻间沦为了人间地狱。 没有丝毫准备的塔维尼亚诺居民，尖叫着四散奔逃。好多人都不知道往哪里跑，他们都是看着别人往哪里跑，他们就跟着往哪里跑。 好多人跑着跑着，就有一发炮弹落下来，然后一群人都不见了。 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喷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 李休下的命令是无差别攻击，可事实上火箭弹这东西就是无差别攻击。 没办法，火箭弹从发射架上发射出去之后，落在哪里只能是个大致的范围。 连发射的人，都不可能知道这玩意的准确落点。 武库舰示威一样的发射一轮之后，迅速开始掉头。 把自己的另外一面船舷对准了塔维尼亚诺。 然后，另外一轮发射开始了。 然后，刚刚还在哭爹喊娘的塔维尼亚诺居民又疯狂的奔跑起来。 和武库舰无差别攻击不同，驱逐舰上的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正对着疑似法军掩体工事的地方定点轰击。 陆战队还在不紧不慢的行军，塔维尼亚诺城已经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 滚滚浓烟，已经有了遮天蔽日的效果。 唯一没有遭到炮击的，只有塔维尼亚诺港口。 港口距离塔维尼亚诺城足足有两公里多，一条铺着条石的马路直通城内。 平日里，小城的居民就是通过这条路来到海边。 不熟悉航线，吃水浅的驱逐舰正一边开炮，一边缓慢的向港内开进。 因为开的太慢，在陆战队员的眼里，这船跟漂进来的似的。 船虽然慢，但上面的前主炮并不慢。 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呼啸着飞向城里，那些妄图从城里出来的家伙，被一发发炮弹炸的血肉横飞。 武库舰再次调整好，铺天盖地的重型火箭弹又砸了过来。 陆战队就这样，贴着小镇边儿，大鸣大放的走向港口。 炮火太过凶猛，城里的法军根本出不了城。 一发重型火箭弹砸下来，就是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 方圆百米之内，全都在杀伤半径之内。 好容易等火箭弹打完了，天上又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会飞的机器。 只要看到人，不管老百姓还是当兵的，炸弹带着哨音就往下扔。 扔完了炸弹还不走，飞机上的机枪对着地上能活动的东西突突。 仅有的几门高射炮，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就被一堆炸弹吞没了。 至于榴弹炮的炮弹，从九点开始就没停过。 十艘驱逐舰，轮流的轰击。 只要城里像点样的目标，全都是炮击之列。 强大的炮火，加上空中的飞机，将城内守军完全压制住。 而此时，城防军司令让·阿诺，只能躲在地下室里面，乞求上帝的帮助。 上帝没办法帮他，天空晴朗得一塌糊涂。 地中海的海风，快速的吹散着硝烟。 或许，上帝站在明军一边。 硝烟被吹散之后，目标又露了出来。 明军可以快速判断，是否再次炮击。 海军陆战团顺着海岸线向港口挺进，城里别说炮弹，连子弹都没打出来一发。 海军陆战队员们，迅速冲到了港口五百米之内。 “突突突突突突……！”马克沁的声音响了起来。 高九赶忙躲到沙滩下的一个缓坡！ 马克沁射手很有经验，他的子弹不时平射，而是将枪口抬高了两寸。 子弹不时从前面射下来，而是从天上掉下来。 即便是趴到地上，身体也会被子弹无情击穿。 只是一瞬间，廓尔喀人惨叫声连连。 有人身体被打了几颗子弹，身子在沙滩上不停抽搐。 也有人被打中了胳膊腿，被打中的人嚎叫着在沙滩上，鱼一样的挣扎。 高九缩在缓坡下面，随手抄起不知道谁掉落的钢盔扣在自己的钢盔上。 或许，两层钢盔能保险一些。 港口还有用，重型火炮没有轰击这里。 法军的机枪这才敢有恃无恐的射击！ 三挺马克沁，间距只有二三十米。疯狂向外输出着子弹！ 子弹呈扇面洒向走在最前面的廓尔喀人，无处躲藏的廓尔喀人立刻死伤一片。 “咚！咚！咚！” 听到这声音，高九心里一松。 迫击炮终于开炮了，一发发炮弹砸向马克沁机枪。 趁着炮弹爆炸的时机，掷弹筒手也冲了上去。 明军一下子集中了十几具掷弹筒，不停的朝着马克沁轰击。 马克沁被迫击炮和掷弹筒压制住，明军机枪手拎着通用机枪，躬着腰小跑着往前冲。 很快，通用机枪那撕裂亚麻布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克沁直接被打哑火了，通用机枪疯狂的点射。 那些手里还拿着老式栓动步枪的外籍军团，根本抬不起头来。 好多士兵，只能把枪举过脑袋，朝着大致的方向搂火。 单发步枪，这种方式搂火。 打不中是本分，打中了才能是意外。 “上！上！上！” 后面上来的，已经不是廓尔喀人，而是正经八百的大明海军陆战队。 一个军官看到高九还躲在缓坡后面，对着高九挥动了手臂。 一发子弹，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他的手腕子。 高九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军官的手飞了起来，然后落在沙滩上，端口的地方迅速沾满了沙子。 那个军官抱着手臂，躺在沙滩上疯狂的嚎叫。 身边立刻有两个兵围过来按住，大声喊着医护兵。 这样都能被打中，高九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倒霉。 简直就是倒霉透顶！ 端着枪跟着队伍往前冲，子弹“嗖”“嗖”在脑袋上面飞。 高九觉得，这家伙如果不挥手的话，应该不会倒霉。 海军陆战队炮少，但机枪多。 每个班都有一挺通用机枪！ 这样整个排进攻起来，就是梯次进攻。 一个排在冲锋，另外两个排在掩护。 整个明军的冲锋阵型，是滚动着的。 明军的进攻，相当讲究火力持续性。 港口外围的守军，差不多有一个连左右的模样。 虽然加强了两挺马克沁，但现在都被明军迫击炮和掷弹筒干掉了。 剩下的外籍兵团手里，只有单发栓动步枪。 就是打一发，需要拉动一次枪栓那种老式步枪。 “轰！”跑在前面的一个兵，脚下忽然间腾起一大团沙子。 高九看到他的腿，在爆炸声中化成一团血雾爆开。 “操，地雷！！”高九心里一紧。 他娘的，拼人品的时候到了。
第二十九章 炮灰连
明军拿下港口还是费了点儿劲儿！ 港口里面到处都是外籍兵团埋下的地雷，还有数量众多的爆炸物。 因为是港口，自然有很多装货物的箱子。 谁也不知道，被自己当做掩体的箱子，里面装的到底是货还是炸药。 “不要靠近那些箱子！”高九声嘶力竭的高声喊着。 当然他喊的是大明话！ 大明士兵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远离那些箱子。 廓尔喀士兵们听不懂，然后剧烈的爆炸就把高九掀得飞起来。 在巴士拉，在大马士革，在阿达纳！ 遭遇了无数次炸弹袭击之后，这些人在战场上居然还这么没脑子。 都是老兵了啊！ 这都是鲜血换来的教训，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不珍惜别人的命就算了，自己的命也是这样拿来送的？ 没工夫为那些该死的廓尔喀人操心，高九感觉自己要死了。 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上上下下哪儿都疼。 “连长！连长！”一个医护兵跑了过来，把高九拉到一间屋子后面。 一串儿机枪子弹扫过来，打穿了墙壁，子弹击是擦着医护兵的后背飞过去。 幸亏是躬着腰拉高九，如果站着肯定会被子弹打中。 医护兵没来得及后怕，就见到靠着墙壁坐着的高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自己的裤裆。 迷彩裤的裤裆部位，正有鲜血渗出来。 哪儿受伤都没这地方受伤让人担心，高九宁可缺胳膊断腿，也不愿意少了自己的小兄弟。 同为男人的医护兵，当然知道高九在担心什么。 拉了两下，没有解下高九的皮带。 情急之下，抽出高九靴子上绑着的匕首。 “唰”“唰”两下，割开了高九的裤子。 拉下脏得不像话的衬裤看了一眼！ “高连长，还在！” 一句话让高九放下了心，尽管裤裆凉飕飕的，只有小兄弟在，谁还顾得上这个。 内裤这东西，对于当兵的来说能省则省。 虽然明军每个月都会发放三条新内裤，可这玩意老兵几乎没人穿。 只有那些傻乎乎的廓尔喀人才会穿。 后来几次急行军之后，大腿根被磨得又红又肿，他们也不穿了。 在明军里面，穿内裤的肯定是新兵无疑。 “我没事儿！钢盔，把钢盔给了。”喝了两口医护兵送过来的水，高九觉得自己还可以战斗一下。 “高连长，一会儿担架来了给你送后方去吧，您这还开着裆呢。”医护兵刚刚心急，割开的口子比较大。 “奶奶的，打完了再和你算账。” 高九操起钢盔，往脑袋上一扣，操起阿卡步枪又冲了上去。 刚冲出去，一颗子弹就擦着钢盔飞了过去。 奶奶的，这一下不但裤裆凉飕飕的，连后脊梁也是凉嗖嗖的。 一个战术滚进，躲在大石头后面。 放眼看去，自己带的廓尔喀人最多还有一个排。 全都趴在地上，或者掩体边上跟外籍军团对射。 外籍军团的这些家伙并非无能之辈，机枪手有好多都是瑞士人。 机枪打得又稳又准，一挺机枪压制住廓尔喀人整整一个排。 没办法，廓尔喀人装备的是明军大量缴获的欧洲步枪。 唯一和法军不同的，就是不需要打一发子弹拉动一下枪栓而已。 “机枪！机枪呢，都他妈的死了？”高九气得大声吼。 “机枪手死了，被迫击炮弹炸死了。”一个廓尔喀人靠在石头后面喊着回答高九。 “操！”廓尔喀人的话，高九没全听懂。 只是听懂了死了和迫击炮两个词！ 有这两个词儿就够用了！ “掷弹筒！掷弹筒！” 没了机枪，自然只能用掷弹筒了。 连属迫击炮已经没指望了，如果他们在的话，对面的机枪阵地早就被端了，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没人回答他！ 那个刚刚还回答高九喊话的家伙，钢盔被一颗子弹射中了。 打没打穿看不到，只能看到他的脑袋以诡异的姿势歪在一边。 高九趴在地上四下踅摸，还真让他看到了掷弹筒手的尸体。 翻滚几下爬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掷弹筒，可挂着弹药的弹药袋。 手刚刚离开尸体，就有两颗子弹打在尸体上。 碎肉飞到高九的脸上，直接粘在了上面，黏糊糊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高九连窜带蹦的躲到房子后面，才敢把脸上的碎肉拿掉。 机枪打得砖沫乱飞，高九连忙爬到了房子另外一边。 抽出掷弹筒，脑袋探出去瞧了一下机枪阵地的大概距离。 手里也没停下，迅速装好了发射药和炮弹。 趁着机枪打别人的当口，迅速从墙角钻了出来。 跪姿在地上，一脚抵着掷弹筒。 狠狠扭了一下销子！ “咚！”发射的声音不大，高九不敢看弹着点。又躲回到房子后面！ 很快爆炸声传了过来，机枪的声音只停顿了十几秒钟。 听声音就知道，没打中！ 高九赶忙又抽出来一发弹药，这是最后一颗掷弹筒炮弹。打没了，那他娘的只能靠手里的老阿卡。 听着机枪响个不停，心里默念算了机枪的声音。 当机枪声音停顿之后，高九的身体灵猫一样窜了出去。 还是跪姿发射，一发炮弹精准的飞了出去。 “轰！”一声爆炸之后，机枪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只能听到，一声一声放小鞭一样的步枪声音。 “干！ 冲啊！”高九一声吼，操起阿卡步枪就搂火！ 廓尔喀人也不傻，听到机枪声音挺下来，他们就知道机枪被干掉了。 一群廓尔喀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疯狂从掩体后面冲出来。一边跑一边胡乱放枪！ 他们冲锋时候放枪就是这个模样，与其说是在打枪，还不如说是在壮胆儿。 打倒了几个廓尔喀士兵之后，外籍军团也从沙袋垒成的掩体后面冲出来。 刺刀上寒光闪烁，双方数十名士兵嚎叫着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刺刀刺入人体的“噗”“噗”声。人的惨叫声，还有各种语言的咒骂声响成了一团。 这让双方后面的部队都没办法再开枪！ 如果是大明陆军，这种级别的白刃战，应该在两三分钟内全部解决。 他们都陪着手枪，五米内的战斗，对他们来说都是白刃战。 可廓尔喀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手枪这东西他们只能从敌人身上弄到。 不过廓尔喀人有另外一种近战武器，那就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廓尔喀弯刀。 刺刀卡在骨头缝里面抽不出来，廓尔喀人步枪一扔，顺手从腰间抽出狗腿形的廓尔喀弯刀。 外籍军团的法国兵，只见到一道寒光闪过，他们的脑袋就被劈成两半儿了。 高九带着一群“嗷”“嗷”叫的廓尔喀人，硬是冲开了重兵把守的港口外围阵地。 数一数手下能站着的廓尔喀人，一个连现在只剩下一个班。 “操！就知道是后娘养的炮灰连。” 一个连剩下一个班，肯定是再打不成了。 不然，重建都没办法重建。 属于他们的战斗结束了，高九靠在沙袋上坐下，从兜里掏出来烟美美抽了一口。 不管怎么说，还能活着抽烟就是幸福。 裤裆凉一点儿，问题不大。 “好样儿的！”身后跑过去一群大明海军陆战队。 他们装备齐整，脑门儿甚至连汗水都没有。 衣服上更是整洁的不像话，跟穿着开裆裤的高九形成鲜明对比。 “操！ 老子就是丫鬟生的！” 看到这些跑过去的大明海军陆战队士兵，高九又骂了一句。 下午一点三十分整，三颗绿色信号弹从港口腾空而起。 “二爷！港口拿下来了，我军伤亡不大。也就一百多人！” 陈老虎喜滋滋的跑过来向李休禀报。 “拿下一个小港口伤亡一百多，廓尔喀人伤亡多少？恐怕得好几百吧！ 就算他们是炮灰是劈柴，也不是这个烧法。 早就跟你们说，让他们的装备好一点儿，给他们的补给多一点儿。 饭都吃不饱，打什么仗。” “二爷！ 廓尔喀人的伙食是比不上咱们，但也绝对不至于饿肚子。 二爷您心善，看不得人受苦。 可您不知道，牛在印度是神灵，不能吃牛肉。 咱们大明配发最多的，却都是牛肉罐头。 没办法，只能给他们弄些鱼罐头。 您可以派人去他们连队里面看看，白面饼随便吃。比他们家里吃的都好！ 有一个吃不饱肚子的，您回来枪毙俺，肯定没有一句怨言。” 陈老虎赶忙解释！ 他克扣了廓尔喀人的伙食费不假，可也不至于让廓尔喀人吃不饱。 谁让这些廓尔喀人不吃罐头，还得在当地买蔬菜吃。 什么都要吃新鲜的，你以为你是大明军人？ “嗯！ 把阵亡将士的材料准备好，抚恤金一定要足额发放。派专人，一家一家的送。 不能让他们的钱，被那些什么官员们贪了去。 这件事情你派专人去办，干克扣抚恤金的，先毙了再说。 出了事情，我担着！” 除了事情李休担着，那就跟杀了白杀一个道理。 大明海军司令，印度一个小小邦国的国王看见了都得跪着迎接。 “诺！ 我派专人去办，挨家挨户的把抚恤金送到。”陈老虎赶忙点头称诺。 他要尽快去叮嘱手人，那帮混蛋现在恐怕已经打上了这笔钱的主意。 贪污大明军人的抚恤金，发现之后会被立刻拉出去枪毙，尸体还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可贪污廓尔喀人的抚恤金，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甚至各部分，已经有了默契。 你贪多少，我又贪多少。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一大半儿抚恤金给吞了。 反正都是印度贱民，没人查！ 剩下那一小半儿抚恤金，到了印度又会被小邦国层层克扣。 最后到了死了人的人家，能剩下两只鸡钱就不错了。 至于那些伤残了的，下场更是惨不忍睹。 官僚们这样干的直接后果就是……，廓尔喀人不喜欢来大明军队里面当兵了。 最近送来的兵，都是被小邦国的国王强行抓来的。 被抓来的人，作战自然是消极怠工，严重影响战斗力。 偏偏大明军官和他们的语言又不通，这让海军陆战队一度十分头疼。 “库尔德人那边儿怎么样了？”李休看着浓烟滚滚的塔维尼亚诺，入夜之前占领这里，问题不大。 “从中东腾出手来的陆军部队，正在巴士拉集结。 他们的目标是巴格达，然后是摩苏尔、代尔祖尔那些地方。 阿拉伯人现在基本上不怎么闹腾了，可库尔德人还在闹腾。 而且因为欧战的爆发，以色列又开始明里暗里的支持库尔德人各种武器和物资。 善战的库尔德人，在巴格达大规模集结，大有卷土重来重新进攻巴士拉的意思。 可恶的库尔德人，硬是拖着二十万人的大明陆军部队。 现在，大明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库尔德人的问题。” 陈老虎赶忙把孙之洁的动向，向李休报告。 “哎……！库尔德人的事情，说起来还是我大哥说话不算数的结果。 当初人家起义帮着攻打奥斯曼帝国的时候，我大哥答应了人家，让库尔德人独立建国。 可事情办成之后，又反悔了。 如果是我被这么耍着玩儿，我也会造反。” “哎呦我的二爷，造反这话可不敢说。” 尽管现在没了皇帝，陈老虎听到造反这个词儿仍旧肝颤。 “你怕个什么劲儿，谁造反，我也不会造我大哥的反。” “二爷！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大帅！ 库尔德人在中东可是有百万之众，而且库尔德人十分善战。 如果答应他们建国，他们就会成为中东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大帅说，中东这地方不能有大国存在。 需要有一群小国，互相打仗才好。 把库尔德人拆散了，就能让伊拉克、叙利亚、波斯，还有奥斯曼帝国的人共同对付他们。 只有他们之间乱战起来，个个都需要大明帮助。 咱们大明说话才有份量，才会有人听。” “你个老小子，一肚子弯弯绕的坏水。 给左良玉发个电报，就说咱们已经登陆科西嘉岛成功。 让他们海军陆战队，和咱们海军各自向国内发捷报！ 在拿破仑家乡登陆成功！ 让国内的百姓们高兴高兴！”
第三十章 早餐桌上的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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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纯粹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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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胎死腹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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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诡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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