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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朝遗韵     剑破九重界txt下载     剑破九重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落入匪手

    正要收息起身,突听身边有人说话,接着背后一震,已重重挨了一掌,身体向前一扑,趴在地上。顶 点 X 23 U S

    而体内正要分开的阴阳二气,却被这股外来的雄浑内力猛地一击,居然一下水火交融,龙虎相济,混于一处了。登觉全身舒泰无比,无所不适,背上虽中一掌,竟不觉得疼痛。

    朱可欣大喜过望,没想到体内阴阳二气竟会被这突如奇来的一掌击到一处,而功行圆满。刚要弹身跳起,身上一麻,穴道已被封住数十处之多,全身动弹不得,心中大骇,来人是谁,意欲何为。

    这时,只听身后有人道:“李兄,这女孩已挨了你重重一掌,能得不死,已是侥幸,何必再封上她二十处大穴,难道她是神仙不成?”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年兄,此女内功非同小可,不可不小心从事。我观她刚才景象,似已到了传说中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武林之中从所未闻。”

    姓年的道:“李兄,瞧她小小年纪,难道吃了什么仙丹不成,怎会练至三花聚顶之境?是不是你走了眼?”

    姓李的道:“她头上出现的异象,似与我师父当年所说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征象相似,以她如此年纪,若不是吃了仙丹,便是练有一种无上神功,说不得与那玄都秘笈 一样玄妙。

    适才我一掌打在她的身上,用足了十成功力,竟不见她口吐鲜血,纵是大罗神仙金刚不坏之躯,对我这开碑裂石的一掌,亦不能受之若无。由此可见,她的内功定然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小心从事。细心没有过火的,先点上她多处穴道,再唤醒她慢慢逼问不迟。”

    姓年的道;“李兄,原来你不是想除去她,为老爷子扫清障碍,而是要逼她修炼的心法,果然李兄高。”

    朱可欣俯在地上,微眯双眼,只见天已大亮,早非夜里,听着二人之言,暗暗吃惊。

    正想着,忽然一只手伸到她的鼻翼。朱可欣立即闭气,作昏迷状,耳听姓年的道:“李兄,她果然未死,只是昏迷。想李兄武当几十年的内家真力,放眼武林之中,有几人能够坦然受之,纵是那欧阳振雄也非死即伤。”

    姓李之人嘿嘿两声,似听了姓年的奉承,极是得意。朱可欣暗道又是武当的臭道士。

    岂知过了片刻,那只放在鼻端的手不但不拿走,反向她的脸上摸了过来,接着那人口中发出哼哼两声怪笑。朱可欣吃惊非小,只盼那只手能停下拿开,哪知那只手又顺着她的脸颊向脖颈摸去,这一下直骇得她心胆欲裂。

    这时,那姓李的道:“年兄,她的武功家底尚未问出,你先别着忙,还怕她跑了不成?我们连赶数十里路,寻那飞云洞主不着,够累的了,坐下歇息歇息再说。”

    那姓年的似对姓李之人甚是畏惧,闻言把手收了回去,口中道:“嘿嘿 ,李兄,你乃修道之人,不懂得男欢女爱之妙。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不爱金,不爱银,惟喜年轻美妙的女娘们。此女年轻俏丽,肌肤胜雪,我一见便心为之夺。”

    那姓李的道:“年兄,我乃出家修道之人,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待逼出她的底细之后,我绝不亏了你,费了她的武功,让你慢慢享受。”说着,二人在朱可欣身畔坐了下来。

    朱可欣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些,眼中滚出两行泪珠,思道:“这二人皆非善类,特别那姓年的更是好色歼淫之徒,落在他们手里,只怕生不如死。唯有尽快冲开被封的穴道,方能脱去灾难,否则后果不堪想象。”想到这,运起内力向被点穴道一处处冲去。

    那姓年的坐了一会道:“李兄,你说老爷子已为堂堂一派掌门,名声素著,为何却要处心积虑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我真的不解。”

    姓李的嘿了一声道:“老爷子天纵奇才,智勇无双,岂是你我安雀之辈所能料得?何况他在武林中名声再是显耀,最多只能算是一派之主,不能让普天下的英雄臣服。况且,在别人的眼里,武当再是兴旺,总不如少林寺,他再是名重天下,还是不如以前的本虚老和尚。另处,还有那修罗教的欧阳振雄一直窥测在旁,并当天下英雄之面,多次讽刺挖苦,大削他的面颜。你想,以老爷子如此人物,岂能容忍这些?”

    姓年的道:“原来老爷子是要作古往今来的武林第一人?”

    那姓李的又嘿嘿两声道:“岂止只是武林中的第一人,而是要借此次武林大会,灭掉修罗教,作武林中的盟主霸主。”

    姓年的道:“李兄,我看这只怕很难,武林中传说那欧阳振雄已练成玄都神功,如当年的玄都道人一样,深不可测,老爷子如何是其敌手?若打不败他,怎能令天下英雄信服?况且还有一个丐帮的张宣蒙在,据说他的功力更是旷古铄今,比欧阳振雄尚且过之。”

    姓李的道:“老爷子对这二人怎能不知,但他做事向来沉稳,熟思而后行,绝不冒险,既然敢应欧阳振雄之约,自是有治他之道。至于张宣蒙那混浑噩噩的傻小子,老爷子确是有点不放心,早想除去,只是一时未能得手。但我想,以老爷子的智慧,定伏有妙着在等着他。”

    朱可欣虽在运功解穴,二人之言仍是清清楚楚传入耳中,忖道:“他口中的老爷子,必是武当的掌门玄机老道,此人表面谦冲,内里阴险毒辣,原来他早想除去宣蒙,以免得绊住手脚。

    那次黄山谷中的偷袭,说不定便是他所为,虽未能如愿,却也害得我大病一场,第五层功不能练成,此贼着实该杀。以他如此阴毒,不知又要用什么毒计来算计宣蒙,我要尽快见到他,让他防着此贼道,不可吃了他的亏。哎呀,不好,今天是八月十四,只怕他们已在泰山下相遇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想到张宣蒙的安危,登时心急如焚,冲解穴道便慢了下来。此时她体内真气已龙虎相济,阴阳交合,混厚至极,虽被点了二十处穴道,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冲开七八道。再过一时半刻,便可全部解开。

第一百五十一章枭雄阴谋

    这时,只听那姓年的道:“张宣蒙那小子武功如此之高,不知老爷子有何妙策?”

    姓李的道:“此处只你我二人,此女亦活不过今日,也不怕她听到,我便告诉你,但你却不可乱说。www.uu234.net”

    那姓年的道:“李兄,你我乃患难之交,况你曾救过我的一条性命,蒙你如此信任,我怎会给你说了出去。”

    姓李的道:“好,我便告诉你,让你知道得多一些。其实老爷子为实现他的愿望抱负,早就盼望有今日的泰山大会,即使欧阳振雄不提出,老爷子也会想法令他提出。欧阳振雄提出,正合他意。可笑欧阳振雄替人作嫁,却尚不知。老爷子为了今天的武林大会,在十数年前,便已预先置下伏笔,暗中收买了各派中的部分元老耆宿,以作内应,相助于他。”

    姓年的惊道;“各派都有?如此说来,丐帮中也有了。”

    姓李的得意笑道:“不错,以张宣蒙如此武功,要想制住他,只有用他身边的人,才能让他防不胜防。”

    姓年的连连点头道:“对,对,老爷子果然厉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老爷子怎会在十数年前便预知丐帮中将有一个张宣蒙,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姓李的道:“老爷子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仙,怎能在十多年前便算到会有一个张宣蒙。他那时要对付的是丐帮的原帮主,阮修武,而不是现在的张宣蒙。”

    姓年的道;“我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暗算已故去的阮帮主。”

    姓李的道:“正是。你想,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与少*当并立三雄,帮内英雄济济,人才辈出,岂是易于之辈?老爷子若想让各派畏服,必须得让丐帮少林先畏服方可。而那个阮修武,想来你也听说过,此人武功卓绝,不在老爷子之下,侠名播于宇内,天下讼扬,而性子更是刚毅不折,从不向人低头,若不除去他,如何能让丐帮臣服?”

    姓年的道:“可是武林中传言,阮修武不是被帮内之人暗算,而是在川蜀之地为人所害。”

    姓李的道:“哈哈,不错,但那也少不了丐帮中的那位仁兄出力,否则...”说到这突然顿住。

    姓年的道:“否则什么?李兄,看来你知道阮修武是怎死的了,难道不是修罗教干的?”

    那姓李的道:“年兄,你不知也罢。”果然姓年的不敢再问。

    过了一会,姓年的又道:“以前武林之中以少林本虚、丐帮阮修武、武当老爷子名声最响,武功最高,但不知对那帮不食浑色的大和尚,老爷子却是如何去对付的?”

    姓李的道:“你说的不错,最棘手的要算那群和尚与本虚。本虚名声之盛,远在老爷子之上,而大和尚们向来清心寡欲,事事淡泊,不易诱服。老爷子想尽办法,出尽奇招,方收买了一个本字辈但很一般的和尚。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用到那个和尚,欧阳振雄便逼得本虚自废武功,令老爷子大喜过望。本虚自废武功一事,想来你也知道。”

    姓年的点头道:“本虚被逼自废武功,武林之中谁不知道。不过,本虚虽然自废,少林寺仍是藏龙卧虎,不知老爷子又要如何对付他们?”

    姓李的道:“这些老爷子自然想到。当年在嵩山之上,本虚武功尽失,便想传位于本九和尚。但老爷子深知本九武功虽不高,性子却极刚硬,遂巧言说服本虚,传位于了淡泊冲谦的本玄和尚。

    本玄虽然武功不低,却是一个能忍便忍随遇而安的人,他作了方丈,到时为形势所迫,便会顺大溜而不与之相抗。”

    姓年的连声赞道:“老爷子高、高。想来那昆仑、华山、青城等派,也是如法炮制的了?”

    姓李的微笑道:“大同小异吧,只要能令他们附合老爷子便成。”

    朱可欣边听边解穴道,过得一刻,又冲开数穴,右手手指已能动了,心中大喜,只盼这二人能再多说得一刻,姓年的能再多问一些。哪知二人就此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姓年的突道:“李兄,我已十几天未碰过女人了,快点弄醒她逼问吧?要不然,先让我快活一阵再说。”

    朱可欣一听此言,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姓李的笑道:“看你那心急的猴样,还是我先逼问罢,免得她羞愤自杀,坏了我的大事。我也不愿瞧到你那丑态。”

    姓年的嘿嘿干笑两声,站起身道:“李兄,那就请吧,若问出绝世秘笈 ,是你的,我只要人。”

    那姓李之人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朱可欣的身前。

    朱可欣此时尚有五处穴道未解,知道这姓李的乃是一个大行家,一出手便能试出,心中气苦。定了定神,运内力猛向左肘的曲池穴冲去,只要此穴解开,左手便可活动了。

    那姓李之人蹲到了朱可欣的身前,伸二指于鼻翼试了试,只觉她鼻息微弱,便将她身体翻转过来,口中道;“还是未醒。”

    朱可欣身体翻过,脸向上,仍闭着眼。那人又伸二指于她仁中之上,捏了捏,酸痛异常。朱可欣强自忍住。

    那人见掐之不醒,自语道:“看来这一掌打的着实不轻。”抓住朱可欣的右掌,一股内力冲去,直达脏腑。

    朱可欣不敢抵抗,低声轻哼了两下,微微睁开眼,只见一张骇人至极死人也似的面孔正俯视着她,心中一惊。

    那人见她醒了过来,双眼凝视着她,目光中似透露着喜悦,但脸上却无动于衷。只听他沙哑着嗓子道:“你醒了,小姑娘。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这位。”

    一指身边那个姓年的,“他更是江湖中令女人一听便魂飞魄散的出名色鬼,素爱辣手催花的太行毒狼的便是。小姑娘,你若想活命,若想保住清白,就要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得有半句虚言。否则,我定让你受尽百般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百五十二章生死之际

    朱可欣早已听到他二人之言,岂能信他,闭上眼睛,凝力解穴。www.uu234.net

    那人道:“小姑娘,我问你,你所练的什么心法?可曾有过什么奇遇,或服食过什么灵药?”

    朱可欣听而不闻。此时左肘的曲池穴已慢慢缓解。

    那人见朱可欣不理,冷声道:“小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如实告诉我,我老道保证放了你,不动你一根寒毛,也绝不让这位太行毒狼仁兄碰你一下。否则,我可要出辣手了。”

    顿了一下,见朱可欣仍是不理,厉声道:“听着,我再问一遍,你所练何功?可曾有过奇遇或服食过灵丹异药?”说着用手拍了拍朱可欣的脸。

    朱可欣此时曲池穴已解,心中暗喜, 又运内力向右臂风府穴急冲而去。只要此穴解开,两手便可活动,有求生的机会了。

    那人见她依然闭眼不理,怒道:“那你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伸右手食指点在朱可欣左肋一处穴上,运内力催入。

    朱可欣登时左肋疼痛,腹内牵肠倒肺一般,令她一下想起小时为无性所抓时受过的滋味,心中恨极怒极,不觉运力相抗。

    那人手一颤,忽笑道:“小姑娘,挺有骨气的。”手指拿开,却猛地向朱可欣胸前巨阙穴点去。

    朱可欣虽眯着眼,也瞧出不对,左手用肘一抵山石,身体微动,那人一指点歪,却正中膻中大穴。膻中穴乃人身藏气之所,那人内力到处,向她体内逼去,哪知却遇到一股雄浑的内力,弹了回来,反把他手指震开。

    那人叫声不好,挥掌向朱可欣脖颈斩落,掌挟劲风。

    朱可欣抬左手一格,手掌一震,向他身上拍去。

    那人出乎意外,一下被击中肩头,掌力所及,砰的一声,向后飞去,摔在三丈开外。于空中之际,他尚且大叫道:“年兄,快上,不可让她留有活口。”

    那姓年的见他被朱可欣一掌击出三丈开外,心中大骇,怎敢上前,叫道:“李兄,快走,逃命要紧。”不顾那道士,飞身向山下奔去。

    奔出数十步,却未听见有人追来,缓下脚步,回头张望。只见朱可欣依然仰面躺在地上,而那丑道士已站起身,向他喊道:“年兄,别怕,此女虽然歼诈,骗过了我们,但她身上尚有数处穴道未解,动弹不得,快回来,与我联手对付她。”

    那太行毒狼犹似不信,瞧了一会道:“李兄,别再被她骗了,你先以石头掷她,试上一试。”

    那丑道士怒道:“胆小鬼。”伸手拔出长剑,向前走了两步,终是不放心,依那人之言,俯身拾起一块石头向朱可欣头部掷去。

    朱可欣挥左手拔开,石头滚落一边。

    丑道士道:“年兄,她确是不能动弹,快回来随我杀她。此时不杀她,待她穴道解开,岂能放过你我。快回来。”

    那姓年的向回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道:“李兄,你用石头砸她手伸不到的地方,看她动不动。”

    丑道士怒道:“年兄,你真是胆小如鼠。”但还是依言拾起一块碎石弹去,碎石疾若流星,直奔朱可欣足底涌泉穴而来。

    朱可欣看得清楚,苦身不能动,只得用肘撑着身体侧了侧。那小石啪的一下击在腿侧。

    太毒毒狼大喜道:“果然不能动,只有左手,快上。”说着飞奔回来,拔出背上长刀,与丑道士并肩一步步向朱可欣走来。

    朱可欣右臂风府穴已将解开,只盼这二人再托得一刻,闭眼运气直冲过去。内力到处,果然风府穴又松动许多。

    就在这时,那二人脚步声已近,张开眼,只见二人一持长剑,一持宽刀,正恶狠狠地肩并肩走近。朱可欣一瞥那丑道士,心头一震,此人是谁,身影如此熟悉?心念电转。这二人已至跟前。

    那道士道:“年兄,你攻她左面,我攻她右面。”

    太行毒狼刚应得一声是,却道:“李兄,还是我们同时攻她右边的好。”那道士呸了一声。

    朱可欣内心焦燥,眼见二人又一步一步来到身右,而右臂风府穴却仍未解开。

    那丑道人道:“年兄,上。”一刀一剑,由上而下砍来。

    朱可欣身不能动,心中伤惨,左手勉力一掌拍出,只盼能吓退二人。

    她不知此时体内真气之盛,从所未有,掌虽不及那二人,但掌力已汹涌而至,直震的二人刀剑一歪,险些脱手,从她身侧滑过。

    二人大惊道:“啊呀,不好。”向后跳开。

    朱可欣未料到这一掌威力如此之大,也吃了一惊。

    那二人瞪眼瞧了一会,又向前走来。二人逼近,眼见刀剑又可及身,朱可欣挥掌再度凌空打去。

    那二人知道她内家真气厉害,不敢直撄其锋,向两侧闪开,接着又快速攻了过来。朱可欣又一掌凌空拍出。

    朱可欣掌掌不绝,那二人左跳右蹿,过了一柱香功夫,竟然未能斩到她一刀一剑。

    丑道人道:“年兄,你攻她头部,我斩她双足,同时进攻,看她如何防守。”此招着实厉害,令朱可欣首尾不能兼顾。

    二人刚刚分至首尾,朱可欣已一掌向后方拍出,那太行毒狼刀还未挥出,已向一侧闪去。丑道人看得真切,一剑斩向她的双足。

    朱可欣左掌疾回,扫向脚部,那剑已及脚腕,内力一震,划了过去,虽未斩实,她的脚腕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涌了出来。

    太行毒狼大喜,叫道:“好,再斩两剑,她流血也流死了。”

    丑道人道:“别废话,快攻,再迟得一时半刻,她穴道解开,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太行毒狼应声是,一刀向朱可欣头部砍去,丑道人跟着一剑斩向她的双脚。

    危机中,朱可欣左掌斜拍地面,身子平平向右滑去。那二人刀剑落空,当的一声,砍在山石上,火星四溅。

    二人一怔,又抢步上前。朱可欣左手不住拍向地面,如同一条大鱼般前后左右滑动,立时惊险百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命悬一线

    半柱香功夫,二人竟未再砍中一刀一剑。www.uu234.net朱可欣却已心惊胆战,香汗淋漓,她心中明白,如此斗法,有败无胜,难免要被碰到一刀一剑。刀剑皆利器,纵是不死,也要落个残废。

    脑中忽然一闪,左手一撑地面,直直向空中飞去。二人一愣,朱可欣已凌空一掌拍向太行毒狼。如此凌空下击,势若矫龙,威俦无比。

    太行毒狼啊哟一声,就地一滚,躲了过去。朱可欣身未着地,那丑道人已一剑横削过来。当即凌空一掌击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掌力撞及地面,身体借力向上斜飞,躲了过去,于空中未落之际,又向丑道人发了一掌,将他迫开。

    二人哪见过如此武功,如此打法,一时又惊又怕,踌躇不敢上前。

    朱可欣左手撑地倒立,稍喘一口气,正要运力冲解风府穴,却听风声呼啸,有暗器飞来。

    她真气布于全身,扑扑两声,两颗石子击在身上,极是疼痛,却没大碍,但转念一想,不好,若二人以利器掷来,岂不伤了身体,或是他们在暗器之上喂了剧毒,岂不更是危险?刚想及此,又听得尖锐呼啸之声而至。

    她虽然倒立,仍看得清楚,丑道人打来的是一柄飞刀,直奔胸腹,太行毒狼掷的却是三柄袖箭,分上中下而来。

    她手一撑,向右侧跃去,那四件暗器擦身而过。耳听丑道人叫道:“年兄,快用你的毒菱子,只要击中一下便行了。”

    太行毒狼大叫道;“早就该用。”朱可欣暗暗叫苦。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几声,太行毒狼已扬手打出一把三角六棱的暗器。朱可欣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料来必是丑道人口中的毒菱,左手力撑,身体飞向高空,那把毒菱从脚下飞过。

    那丑道人道:“再打”,手中两柄飞刀跟着掷出。

    朱可欣身在空中,无借力之处,唯有向飞刀凌空打去。真气带动气流,震歪了飞刀的方向,从身边擦过。

    飞刀刚过,身体下坠,太行毒狼又扬手一把毒菱打来。朱可欣无可躲处,呼呼两掌拍出,毒菱为掌力震散,又侥幸躲过。此时左手已然着地。

    丑道人叫道:“再打,累也累死她了。”俯身在地上拾了一柄打空的飞刀与袖箭,向朱可欣甩手打来,而太行毒狼恰于此时向怀中掏摸暗器。

    朱可欣看得真切,身体向空中一弹,拍落袖箭,手指一挑,那柄飞刀便转了方向,径向太行独狼打去。

    太行毒狼手一扬,暗器刚刚打出,那柄飞刀已至胸前,大叫不好,一侧身,飞刀插入肩头,齐柄而入。

    太行毒狼大怒道:“李兄,你看清楚一点,怎么飞刀打在我的身上了?”

    丑道人道:“对不起,年兄,是这妖女捣鬼。”

    那丑道人见朱可欣如僵尸一般地上蹿下坠,却一时伤她不着,太行毒狼反为所伤,心下既是害怕,又是担心,怕的是她功力如此之高,凌空发掌,便可伤人,高不可测。担心的是,万一此人不除,性命不但不保,只怕老爷子几十年的苦心经营,称雄武林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他的功力再高,再精进,也绝不会达到此女的境界。

    同时还存着侥幸,万一制服她,逼出所修心法,说不定自己也会成为顶尖高手,甚或称霸武林,便无须再埋名隐姓,东躲西藏。更说不得,她所修的心法正是那玄都心法。

    他一想到玄都心法 ,心中不由又热了起来,道:“年兄,继续用毒菱,我用飞刀石子相帮。”

    太行毒狼手捂伤处,气急败坏道:“李兄,我要用毒砂了,你不要再去想那什么秘笈心法。”

    丑道人道:“年兄,你的毒砂上喂有奇毒,素无解药,难道现在已配了出来?”

    太行毒狼道:“我毒砂上喂得乃是天下奇毒,谁能配得出解药来?她能有什么秘笈 ,难道如玄都心法一样?除非是那心法,否则,我不管了。”说着,手向怀中掏去。

    丑道人急道;“年兄且慢,我先问个清楚不迟,说不得她便有玄都秘笈或比之更为玄奥的秘笈 ,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错过。”

    朱可欣听得清楚,那太行毒狼怀中尚有无药可解的暗器,毒砂,比这毒菱远为厉害得多。而那丑道人虽然拼斗了这么长时间,依然对她的秘笈念念不忘 ,心存侥幸。

    正想着,那丑道人道:“小姑娘,你也听见了,若是我的这位仁兄被逼得急了,使出他的毒砂,你定死无疑。我见你小小年纪,有此一身成就,着实不易,实不忍你丧身毒砂之下,就招了吧。”

    朱可欣脑中转了转道;“好,我先告诉你们我所修心法的名字。”

    丑道人点道:“什么心法?”

    朱可欣一个字一个字道:“玄都心法。”

    丑道人与太行毒狼齐声惊呼道;“玄都心法?”

    朱可欣傲然道:“天下除此心法之外,还有什么心法能在数年之内修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天下只我一人有此秘笈 。”

    丑道人狂喜道:“好,好,那你是谁?”

    朱可欣道:“我便是玄都心法的主人,朱可欣。”

    丑道人惊道:“你便是那朱家二小之一的小姑娘,原来你没死?”

    朱可欣道;“不错,正是我。”

    丑道人道:“可否把心法借与我瞧一瞧?”

    朱可欣道:“可以,不过,你们两人中只能有一人看。”

    太行毒狼忽道:“姑娘,给我看,这丑道士心计深沉,绝不可相信他。”

    朱可欣正是要他们二人相忌,如青城二老一样。岂知丑道人却道:“年兄,不可中了她的诡计,她是想托延时间,解开穴道。此种心法她怎会轻易示人,轻易带在身上?快攻,制住她,我们一同逼问,谁也不吃亏。”

    太行毒狼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哈哈,不错,差点上了你这小妖女的当。”于是掏毒菱打来。

    朱可欣见他们并不上当,暗暗着急。那丑道人从地上拣起碎石飞刀袖箭,也不断打来。

    二人四手飞扬,暗器源源不断,朱可欣单手撑地,闪跳不已,一时不能还手。

    但见青山之上,古松之下,两个江湖怪客,围着一个妙龄少女,暗器飞舞,锐风呼啸,如雨点一般洒下,口中兀自哇哇怪叫。而那少女却只手撑地,全身直立,如僵尸一般,上蹿下跳,竟无一粒暗器击在身上,此情此景着实怪异。

第一百五十四章毒入脏腑

    转眼之间,太行毒狼怀中暗器要尽,急道:“李兄,我的毒菱所剩不多了,该当如何?”

    朱可欣此时左手着地,手中正按在一块碎石之上,趁太行毒狼张口说话之际,弹身跃起,手指一捏,碎石裂为二半,扬手打出。m.www.uu234.net碎石挟着劲风,直扑二人面门。

    丑道士见石如闪电,威不可挡,闪身跳开,碎石击在一株树干上,啪一声,嵌了进去。而那太行毒狼却啊呀一声大叫,已被碎石击进右肋。

    丑道人又拾起几枚毒菱、碎石连连打出。朱可欣见右侧尚有一枚碎石,身体弹去,左手随之把碎石抓起捏碎,凌空又向丑道人打出,分上中下三路。丑道人就地一滚,下路石子扫中左臂,鲜血涌出。

    太行毒狼咬牙道:“李兄,我的毒菱完了,快说,该当如何?”

    此时,丑道人见朱可欣又在地上拣起一枚碎石,向他打来,直吓得亡魂皆冒,哪敢再想秘笈,连声道:“年兄,快用毒砂。”只一刹,朱可欣又一石子打在他的左股之上,鲜血狂涌。

    眼见太行毒狼要用毒砂,朱可欣暗叫不妙,急落身向一石子抓去。

    丑道人大叫道:“快打。”

    太行毒狼带上一皮制手套,从怀中掏出毒砂,扬手打出。

    朱可欣见一团蓝莹莹的东西卷来,晓得厉害,手一松,向地上直摔下去。

    那团毒砂从上空飞过,只听身后哧哧之声响起。朱可欣瞥眼看去,转眼之间,中砂的树叶便成枯黄之色。她瞧得心中直冒凉气。

    太行毒狼见她俯地,叫道:“我看你还能躲得过吗?”又一把毒砂打来。

    朱可欣手一震,疾飞空中,有二丈来高,毒砂又从身下飞过。

    这时,只听丑道人道:“接着再打,她在空中,无法闪避。”

    朱可欣已料到此招,手一张,手中碎石向太行毒狼头胸掷去。太行毒狼恰在此时一把毒砂撒出,如天女散花一般,罩向朱可欣所处空中上下数丈,而那颗碎石也已赶到,扑的一声,击入他的头部。

    太行毒狼一声惨叫。

    此时身处空中,无可闪避,危急中,朱可欣一掌劈向毒砂,那毒砂为她内家真气所逼,从身周四散飞过。突觉脚腕一麻,终于有一粒毒砂划破皮肤而过。

    朱可欣心中一颤,身体已落地,回头看那太行毒狼,早已倒地而亡。

    那丑道人见朱可欣如此神威,尚不知她已中毒,转身向山下奔去。

    朱可欣俯地捡起几枚石子,向他身后打去。

    那丑道人刚跑得两步,便闻脑后生风,急向一侧跳开。只此一滞,朱可欣又一石打来,击在他背后志室穴上,丑道人登时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朱可欣感觉脚上麻痒急剧上升,毒性来的好快,手一撑,飞到丑道人上空,伸手捏碎他的双肩琵琶骨,连点数穴,落在地上。

    丑道人琵琶骨被碎,武功尽失,一声惨呼,摔倒在地。

    朱可欣无暇顾及他,躺在地上,要运真气阻住毒气。但她身上尚有数穴未解,内力不能达于腿脚,心中清楚,毒气一入脏腑,性命便保不住了,急运气向被封之穴荡去。

    不一刻,穴道一处处解开,待得真气可达腿脚,胸中郁闷,毒性已入胸腹。

    她盘腿坐起,凝神运内力与毒性相抗。此时,太阳已至头顶,到了午时。

    两个时辰后,朱可欣身上的毒气终于慢慢返回,由脚脖擦破处缓缓淌出数滴黑血,但胸中仍郁闷不已,终有少部分毒气进入了脏腑,再也驱之不出。

    她不敢起身,继续用功,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西下,已将入暮。可是,任她穷尽心力,却再也逼出一点毒气来,心中黯然。

    呆坐一会,起身抽出属镂剑,走至太行毒狼尸首边,挥剑将他斩作数截,尚不解恨,发掌劈向残尸,震作肉泥。转身来到丑道人身边,伸指将他穴道解开。

    丑道人在她抗毒时早已醒转,见她运功逼毒,已知她中了毒砂,心中窃喜,只盼她能就此不治身亡,岂知她居然不死。遂阴阴笑道:“朱姑娘,我知你已中了太行毒狼的毒,若你放了我,我可为你寻出解药来。”

    朱可欣对他痛恨已极,已知绝无解药,伸掌于他背后道:“臭道士,死到临头,尚想骗我,你究竟是谁,从实招来。”运内力催入。

    丑道人顿觉五脏六腑似被碎割一般,惨痛无比,却咬紧牙关只字不吐。

    朱可欣冷笑道;“我看你还能逞多久。”嚓的一声,挥剑把他的左手齐腕剁下,用剑一点点向手腕连骨带肉切去。

    丑道人大叫两声,晕死过去。朱可欣点上他的穴道,止住血,复以内力震醒,厉声道:“快说,臭道士,不得有半句虚言。”

    丑道人倒极硬朗,咬牙道;“妖女,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朱可欣怒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抓住她的右手,由指一点点捏去,劲力到处,指骨立粉。

    丑道人惨叫连连,不久,又晕了过去。朱可欣再弄醒他,继续炮制,待捏到腕骨时,丑道人已神志不清,抵受不住,道:“朱姑娘,我说,我全说。”

    朱可欣冷笑道:“早点说,也免得多吃苦头。”

    丑道人道:“朱姑娘,我是武当的玄武。”

    朱可欣心头一震,大声道:“什么,你是玄武?”

    丑道人道:“不错,我正是玄武。”

    朱可欣奇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玄武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那日被修罗教打败,逃回武当山,不久,弄得天下皆知,掌门人...”

    朱可欣截住道:“掌门人?便是玄机老道?”

    玄武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朱可欣道:“那次你也是奉他之命下山追寻我们的?”

    玄武道:“是。”

    朱可欣道:“你早上口中的老爷子也便是他了。”

    玄武惊道:“你都听到了。”

    朱可欣道:“凭你那点能耐,也想打昏我,接着说下去,后来怎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残酷逼供

    玄武道:“掌门师兄得知此事,很是难堪震怒,责我作事不周。www.uu234.net他素以侠义见称,又要取信武林,便把我关在后山,并传谕武林,我已被废去武功,闭室幽禁。关了数月,他也不来看我一下。哪知当他临去嵩山时,却暗中嘱我,寻机击毙看守我的两个师侄,逃离武当。”

    朱可欣道:“你的那两个师侄犯了什么大错?”

    玄武道:“他们二人向来老实,哪有什么错。”

    朱可欣道;“此贼道着实阴险狠毒。你便照他所吩咐,杀死了你的二个师侄,逃了出去。”

    玄武点头。朱可欣道;“你怕别人认出你,便改了容,带了副假面具。”

    玄武苦笑道;“这不是假面具。”

    朱可欣惊道:“不是假面具?”

    玄武道:“当日师兄吩咐我,以后我还要为他做事,必须改容,让任何人都认不出,遂 教了我一个法子。于是我依法炮制,把脸伸在烧开的沸油之中烧烫,便成了这副模样。”

    朱可欣听得心中发冷,道:“他真够狠的,但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不离他而去?”

    玄武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听他的话,马上便要被千万人追杀。”

    朱可欣点了点头,道:“那你的声音怎么也变得这么沙哑难听?”

    玄武道;“人的声音一生都不会变,只要被人听过,便会被记住。武林之中与我相识的人太多,为了彻底不让人认出我来,我便学古代豫让 ,吞了一块火炭进喉。”

    朱可欣更惊道:“吞了一块火炭?”

    玄武道:“是,正烧着的火炭。从此我的嗓子被烫伤,变成了这种沙哑难听的声音,我想任何人见到我这副面孔,这种声音,也不会认出我是玄武来。”

    朱可欣少年时上过他的当,知道此人阴险狠毒,无以复加,哪知那玄机更在他之上。想了想道:“你说玄机已收买了各派的部分门人,丐帮是谁?他们准备用什么法子来算计张宣蒙?”

    玄武道:“朱姑娘,我只是师兄手下一个办事跑腿的,此种大事,他怎会告诉我?”

    朱可欣冷笑道:“还想再吃苦头。”

    玄武苦笑道:“朱姑娘,我已变成这副模样,把自己都招了出来,还有什么不能与你说的,我真的不知道。”

    朱可欣不信道:“快说。”玄武摇头。朱可欣又向他的腕骨捏去,喀嚓几声,玄武又昏了过去。朱可欣弄醒他后,再问,玄武还是摇头不知。

    朱右欣又如法炮制,如此三番五次,玄武仍是摇头说不知。朱可欣见他如此模样,仍说不知,便是真的不知道了。想到张宣蒙身处危险之中,心急如焚,托起玄武下山而去。

    下山之后,天色已黑。玄武腿上身上皆是伤,一任朱可欣拉着托着。朱可欣为能早些赶到泰山,并留下玄武这个口证,便为他包扎伤口。

    哪知玄武已看出朱可欣心思,却借口伤势太重,一步三摇故意耗着时间。朱可欣只得把他挟在肋下,向前急赶。

    夜不投宿,天明时分,已走了上百里的路程,但离泰山仍是甚远。朱可欣不敢过分消耗体力,便买了四匹健马,与玄武分骑一匹,留下两匹,以备换乘。

    岂知玄武甚是刁滑,故意骑坐不稳,不时摔下马来。三番两次,引得朱可欣大怒,挥剑要斩。

    玄武本就想死,狂笑道:“小妖女,你杀啊,你有种的就杀我了。你再是急着赶路,也为时已晚。张宣蒙那小子,你的情郎,早已被掌门师兄暗算身亡,你再快也救不了他啦。”

    朱可欣心中一凌,知道不可一时性急杀了他,留着尚有大用,说不得可用他救张宣蒙一命。遂冷笑道:“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一剑刺瞎他的左眼,然后用绳索把他头下脚上倒绑在马上,策马而行。

    不倒半个时辰,玄武已被巅得头昏脑胀,神智不清。朱可欣怕他真的就此死去,复把他平缚马背上。

    玄武一时醒来,破口大骂,朱可欣听而不闻,只顾策马狂奔。到了午时,离泰山已不足百里,朱可欣将马换了。

    玄武大笑道:“小妖女,我看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力吧,再快也赶不到了。”

    朱可欣大怒,扬手打了两掌。

    玄武仍是笑道:“小妖女,你如此狠毒,真是天下少有,看来去年各派无数名一流好手被人杀害,皆是你干的了。只要你一上了泰山,定会有人认出,那时天下英雄群起攻之,你的天下第一高手情郎已死,我看你倒是如何应付?哈哈,料来你必将死得惨不忍睹。”

    他的这番话,说的朱可欣心头大震,道:“你怎知是我所干的?他们无一活口,何人能知?”

    玄武笑道:“小妖女,你的武功如此高强,又是朱家的后人,你一出手,我那掌门师兄便会知晓。嘿嘿,纵不是你,你武功如此之高,且身负玄都神功,他岂能容你,不是你也会说成是你,以引天下英雄共击之。”

    朱可欣低头一想,他说的不错,玄机如此歼滑,岂能容她,但张宣蒙身处危难之中,又有修罗教大仇人在,怎能不去?冷笑道:“玄机知道又怎样,天下何人能拦得住我?你若再多言,我便再把你头下脚上绑起,让你死活不得。”

    玄武一闻此言,顿时怕了,不再出声。

    朱可欣边走边想,正如玄武所言,自己只要在泰山上一露面,必会被天下人仇之,天下英雄毕至,如何是其敌手。走了一段,突然想起玄武昨日所言,心中一喜,有了,丐帮的老帮主为玄机派人所害,若能逼玄武说出凶手,在哪里被害,纵是他在泰山上不指证,只要把此事抖出,也定能取得丐帮的信任,引起众人的震动。想至此,问道:“玄武,我问你,那丐帮的老帮主阮修武是怎么死的?”

    玄武故作不知道:“丐帮的老帮主阮修武,我不知道啊,他不是传言在川蜀为人所害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幡然悔悟

    朱可欣冷笑道:“不给你点苦头吃,你就是嘴硬。昨天我全听到了,还是爽快说出罢,省得我费力气。”

    玄武方知此事也被她听了去,便道:“朱姑娘,我昨日只是随口说说,骗骗那太行毒狼而已。阮修武是不是为师兄所害,何人下的手,我真的不知,我只是他的一名走卒罢了,此等大事,他怎会告诉我?”

    朱可欣见他说话时仅余的右眼转动不已,明是说谎,况昨天听他的口气,好象他也参与了此事,遂道:“臭道士,不要骗我,说不得,便是你亲手所害,若不实说,我再把你倒吊起来。”

    玄武大概也猜到朱可欣 的心意,陪笑道:“朱姑娘,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真的不知道。再说,我已被你害成这般模样,你又要把我带上泰山示于各派,我还有活的指望吗?我还会再骗你吗?”

    朱可欣骂道:“臭牛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不说,我便一直把你倒吊到泰山,看你说是不说?”说着纵身下马,又把玄武倒吊起来,策马狂奔。

    这一段道路本不平坦,只四五里一过,玄武已被颠得七荦八素,牵肠倒肺,不由叫道:“我说,我说。”

    朱可欣立刻停马,将他扶正。

    玄武苦笑道:“我玄武自认一世聪明,却作了两件错事,以致招来无穷的祸患。”

    朱可欣不由奇道;“做了两件错事,哪两件?”

    玄武道:“第一件错事,就是当年未把你与张宣蒙那小子当即杀死,取了秘笈。”

    朱可欣冷哼一声,道:“你后悔亦是无用,谁叫你阴险卑鄙,想做得天衣无缝呢。第二件呢?”

    玄武道:“第二件,便是听信掌门师兄之言,助他成就武林霸业,传我武当派的掌门。”

    朱可欣冷笑道:“传你作武当的掌门,原来你还想作武当的掌门?你这副模样如何去作武当的掌门,白替人家出力担罪而已。纵是他真成了武林盟主,以他如此心术,又怎会将武当掌门传于你?”

    玄武沉默半晌,狠狠道:“姑娘说得不错,玄机一直是在利用我,纵是他真的作了武林盟主,也不会将掌门传于我这个不信不义天下共啐之的玄武,以污他的名声。我被你治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虽说是为你所害,实也是受玄机之骗而致。”

    朱可欣道:“那你还替他隐瞒什么,还不将他的恶行供出,以让各派为你报仇?”

    玄武低头想了想,惨然道:“我现在想通了,我此生注定一事无成,何苦再为他卖命。只后悔当年上了他的这条贼船,白白替他担当罪责,吃尽无数苦头,却落得如此下场。朱姑娘,你若不嫌烦,我便从头说起,反正离泰山还远着。”

    朱可欣未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大出意外,道:“你若愿把一切告诉我,我便放了你,不再折磨你。”

    玄武苦笑一下道:“谢谢朱姑娘。想当年,我玄武本是一个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一方乡绅,只因无故得罪了一个人,而致全家被人杀害,只剩下我一个人。父母妻儿惨死,我无日无时不在想着报仇,只可惜武功低微,报不了大仇。后来听说武当派武功博大精深,便去拜师。

    哪知武当却不收留我,我的师父说我戾气太重。恰巧玄机站在一旁,见我可怜,便出言通融。于是我投入了武当派。自从遇上那场人伦惨变,我与朱姑娘一样,对任何事的看法想法都变了,性情也变了,对任何人都存一种仇恨报复的心理。

    在武当与玄机同门学艺,日夜相随,他待我极好,武功又高声誉又好,我遂着意与他结交。

    玄机这人事事都好,就是野心太大。我与他相处久了,潜移默化,也权势之心日增。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报了大仇,杀了仇人一家。报仇后,我本该放下一切,专心修道,谁知却听玄机之劝,要作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再后来,他当上了掌门,便逐步施实他的计划,并对我循循劝诱,依我为心腹,还许下诺言,若我助他成就霸业,便立我为武当派的掌门。

    权欲熏心之下,于是我上了他的贼船,开始为他做事,并引他为平生知己。后来细想,他其实一直是在利用我,把我当作一个实现野心的工具罢了,从无与我有知己之心,很多事都瞒着我。”

    朱可欣见他说得伤感,道:“你既知是他棋盘中的一枚棋子,任他摆布而已,何不激流勇退,揭穿他的嘴脸,而是依然为他作事,处处保守秘密?”

    玄武道:“这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想我既已为他作下了错事,作下了不容于天下的坏事,若就此退出,他岂能放过我?定会以之要挟,让我无法立足于世。以他的身份地位,别人怎会相信我,而不相信他?所以,只有一错再错,唯冀希望他能成就大事,实现对我的许诺,让我当上武当掌门。不过现在细思,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以他的心术、手段,怎会容我与他共享?”朱可欣点头。

    玄武又道:“数年前我因你们而为武林所不耻,不容于天下,现今又变成这个样子,追根溯源,皆是为他所害。我已是半死不活的人,纵是你不杀我,我也不会再活下去。为了死前能不再受罪,我便把丐帮阮帮主之死告诉你,只希望姑娘能痛痛快快地让我一死了之,不要带我上泰山,让天下英雄见到我这副嘴脸、这种丑态。”

    朱可欣道:“只要你愿说出,我一定不再让你吃苦头。只不过不带你上泰山,我却很难答应。你想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若无你的佐证,别人怎会相信?”

    玄武沉默半晌,道:“罢了,我只求一死,还在乎什么丑态不丑态,谁又会看得起我玄武。你们小时几乎被我所杀,我又怎会想要你饶了我?”

    朱可欣道:“若你能到泰山上指证玄机,我定保你不死,并为你治好身上之伤,把你送到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安度晚年。”

第一百五十七章算尽天下

    玄武道:“也罢,我便都告诉你,现在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顶 点 X 23 U S且说几年前,我依玄机之言,杀死两个师侄逃离武当,在江湖中躲藏起来。不久,玄机便找到我,让我毁了容,坏了嗓子,并与我密商,让我在江湖中秘密组织一伙人,为他暗中作事。

    于是我遵他所嘱,网络三教九流的人物。以我的武功,想网络一批人,还是不难办到。另外,玄机还亲自为我收服几个魔头,为我所用,那个太行毒狼,就是他设计让我救了他一命而收服的。我是这伙人的龙头老大。这伙人共有一百来人,只与我单线联系,大都不知是为玄机做事。

    去年的夏天,玄机突然秘密通知我,丐帮的阮帮主要去川蜀一带拜访峨眉、青城两派,要我借机干掉他。武林之中,自少林本虚大师自废武功,威望与武功最高最重的莫过于他与阮帮主了。他与阮帮主本来相交甚善,阮帮主不远万里前去峨眉、青城两派,定有要事相商,按理应该让他知道,而阮帮主却秘密而行,不让他知道,定是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或是要与他相争这领袖武林的位子。于是他便想尽快干掉他。

    他早从丐帮中的内线得知阮帮主的行程路线,与可能落脚饮食的地点,为我配了一副毒药。我的武功修为与阮帮主相去甚远,只有以毒暗算。

    其实自从本虚大师失去武功,玄机便把阮帮主看成是阻碍他的唯一一块绊脚石,只要把他除去,大事就成了。欧阳振雄虽然武功甚高,倒不足虑,因他在修罗教之中早已于十数年前便安排进去了一个重要人物,欧阳振雄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对付欧阳振雄,有绝对的把握。

    而他迟迟不除去欧阳振雄,只是想留下修罗教威胁各派,以迫各派推他为共主、领头人,借机成其霸业。所以,当本虚大师失去武功,他下手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阮修武了。现在想来,当年少林寺的本元大师突然失踪,迫得本虚大师自废武功,也定是与他有关。”

    朱可欣惊道:“什么?本元大师之死也与他有关?”

    玄武道;“我只是按理推测,并没有证据。自那年嵩山大会后,本元就一直未现身过,而你与张宣蒙却还好好的活着,秘笈未失,那本元定是遇害了。据传本元在那次嵩山大会的前一日还在寺中,那一定是当天夜里遭人暗算的。

    我细细想过,修罗教上嵩山为的便是要秘笈要本元,少林寺极是防范,他不可能为修罗教人暗算,定是另外有人插手。而放眼武林之中,能令本元突然消失而不留一点痕迹的,只有玄机与阮修武二人。以阮修武所为,绝不会干出此事,那多半便是玄机了。”

    朱可欣恨道:“本元大师曾救过我与宣蒙的性命,不想竟为他所害,我定不容他,接着说。”

    玄武道:“本虚大师自废武功,虽说是欧阳振雄所逼,实际是为玄机所致。想来他在大会之前便策划好,在众人上山之前,引出本元,向他索要秘笈,无论得到得不到,都要杀了他,不留痕迹,借以在天下万千英雄面前,逼住本虚大师,去掉这块最大的绊脚石。

    本虚武功不存,少林便无法与他相抗了。那他下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阮修武,杀了阮修武后,就是欧阳振雄。只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武林之中,会出现了一个张宣蒙,而张宣蒙竟会被阮修武在临死之际,传为帮主。我想丐帮的这位老帮主定是在死前察知了玄机的用心,破格传位于张宣蒙,借之以敌玄机与欧阳振雄。”

    朱可欣听得暗暗点头,这玄机厉害,阮修武亦是不弱,非自己所能相比。

    玄武看着她道:“朱姑娘,我想令玄机更想不到的是,武林中还有一个你,朱大小姐,也练成了玄都秘笈 。”

    朱可欣道:“只怕他现在早已想到了。今年春天有人去黄山暗算宣蒙,恰置我在龙虎交会紧要关头出现异征被他们看到,因而击了我一石子,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玄武摇头道:“那些人定是他派去的,此人心计甚深,只怕对付你的计策他亦想好了,安排好了。”

    朱可欣道:“谢谢你为我提醒,没想到你现在能如此对我,倒是我对你出手太狠毒了。”

    玄武苦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一生作的坏事太多,难道至死还不知悔改,再去害人吗?时间不多,我接着说罢。

    我依玄机所言,带了十几个人一路尾随向川蜀而来。由于阮修武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我们不敢追随过近,只能一路询问而去。哪知到了川蜀之地后,不知怎地,忽然失去了他的踪迹。我们十几个人来来回回在必经的山道上寻了多次,竟找不到一点线索。

    过了几天,玄机却突然飞鸽传书与我,阮修武已上了峨眉山,会见了金光大师,不几日便下山,将经过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他责令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之前,在山道上作好手脚。

    那段山路,我们一行人已来回走了多遍,自然清楚地理形势,要过那段山路,必须得在一家小客栈落脚用餐。于是探清阮修武的行程后,便与三个武功较高的人先一日投宿于那家小客栈中,静等他的到来。

    果然,第二日中午时分,阮修武一人匆匆从山道上经过,见到这家小店,便走了进来。我们四人大喜,借故与小二算帐说话,趁其不注意,把玄机所配的毒药放在酒菜之中。阮修武虽是叫化子出身,但素来豪爽善饮,众所周知。

    果然,阮修武叫小二上了一壶烈酒,要了一道小菜,自斟自饮起来。我起初尚担心药性来的快,被他发觉,反向我们下手。哪知他一壶酒下肚,一碟小菜用完,尚不见有何动静。我躲在隔壁屋中等得心焦,以为玄机弄错了药。

    眼见他一壶酒用完,又要了两个馒头吃着,仍是无动于衷,不由沉不住气,伸头瞧了瞧,看是不是小二上错了酒菜。

    岂知这一伸头,已被阮修武瞧在眼里,立即停筷站起道:“隔壁屋中藏着什么人,鬼鬼崇崇的,快给我滚出来。”声如绽雷。

第一百五十八章英雄之死

    我只得硬着头皮与另外三人走了出来。m.www.uu234.net阮修武一见我们四人便知不对,况他以前认识我,觉得我的身影很熟,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不止。

    阮修武,不知朱姑娘见过他没有,他身材魁梧,方脸隆鼻,眼如铜环,腮须似针,极是威猛。我被他瞧了几眼,心中发虚,眼中自然流露出来。

    他手一扬道:“你是谁,给我走近来一点。”

    我以为他出手在即,便想夺门而逃。哪知这一抬脚,已被他看出,一掌向我劈了过来。朱姑娘,他的掌力当然无法与你现在相比,但他毕竟是武林中顶尖的三二高手之一,况以掌力著称,我怎敢还掌,只想逃出小店。他一掌接一掌不断劈来,以无形掌力把小店之门封住。我们四人数次前冲,都给他挡了回来。

    大急之下,我们纷纷抽出兵器。突然,他脸上变色,大骂道:“鼠辈,竟敢暗算于我。”

    我们四人见了,大喜过望,毒药终于起了作用。原来玄机所配之药药性极慢,直待吸收一段时间,渗入脏腑方才发作,是要叫他吐都吐不出来。

    他虽神色陡变,掌力仍是威猛无比。我们趁他一顿之机,抢攻几招,从小店中夺门而出。此时,店中的伙计小二早吓得躲在床底,不敢则声。

    阮修武从后追出,口中狂笑道;“鼠辈,想以毒来暗算于我,哪有这般容易?”突然,一股酒水夹着菜肴从他口中激射而出,如水箭一般直奔我们后背。

    我们跳身闪开,几点酒水溅在头脸之上,隐隐生疼。

    不一时,便离那小店甚远,而阮修武却毫无疲像。我们四人都道今日定要毕命于他手掌之下,再也无法返回中原了。

    眼见旷野之中,连片林木也没有,而阮修武已追近,再也逃不了,索性回转身来,与他放手一拼。

    于是五人混战在一起。虽然我们以四攻一,我们四人也皆是一流好手,但在他的手下,仍是遮拦多,还手少。

    不一会,便有一人中了阮修武一掌,萎顿在地,口中鲜血狂喷。我更加害怕,只道要糟,哪知恰在此时,阮修武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脸如淡金。

    我们三人精神一振,紧守门户,与他耗着时间,以待毒发。

    阮修武自然清楚我们的心意,也未想到毒药如此厉害,如疯虎一般,掌掌猛劈,掌力撞及地面,霎时间,旷野之中山石乱飞。

    过不多时,又有一人被他震出三丈开外,俯地不起。余下我们二人更是心惊,只盼奇迹再现。

    果然,阮修武中毒越来越深,掌力慢慢弱了下去。渐渐地,以我们二人之力已可与他打成平手。我不由狂喜,大笑道:“阮修武,今番拿命来吧?”

    阮修武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来暗算于我?”

    我讥笑道:“阮大帮主,久闻你神功盖世,我们几个无名之辈,早就想讨教讨教, 何必受别人指使。今日得见你的身手,幸何如之。不过,我看也仅尔尔而已。”

    阮修武道:“鼠辈,竟敢羞辱于我,看我如何杀你?”突然飞身于空,向我击来。

    但见掌影如雪花一般,漫天飞舞,无从躲处,只得以掌相抵。砰的一声,四掌相接,我只道完了,哪知出乎我的意料,我只退了一小步,而阮修武却翻身跃开,手捂胸口,摇摇晃晃,几欲摔倒。

    原来此时他中毒甚深,功力已不及原先五成了。

    我大笑道:“阮大帮主,来、来,我再与你单打独斗一番。”

    阮修武怒道:“没想到我阮修武一世英名,却栽在你们几个无名小辈手中。你究竟是谁?受何人所使?是玄机还是欧阳振雄?”

    我心中一凌,原来他已料到玄机可能会暗算于他,眼见他不久将亡,也不辨白道:“阮帮主,我受何人所使已无所谓,反正你注定要葬身川蜀异地,作一个孤魂野鬼,永不能重返中原。待你死后,我再去斩尽杀绝你的那些徒子徒孙,江湖之中,从此再也没有丐帮这一号了。”

    阮修武大怒道:“鼠辈,我先杀了你。”又一掌击来。

    我侧身躲过,并不还手。阮修武一掌不中,却被自己的掌力带得摇摇晃晃。我与另一人便一前一后漫不经心地出手夹击,口中冷言冷语嘲讽。

    耗了半个时辰,阮修武终于身形迟顿,再也支持不住。我便飞身一掌击在他的胸前,将他震出数丈,摔在地上,再也不动。

    我走到他的跟前,只见他额角青黑,口中鲜血泊泊流了出来。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料他不久即死,便转身扶起受伤的二人,为他们疗伤。

    等我再回到阮修武的面前时,他早无呼吸,已然死去。

    这时,一人道:“他武功如此之高,是不是装死?要不我再刺上两剑?”

    我道:“此毒乃老爷子亲手为他所配,纵是我不打上他一掌,他也活不过多久,何况我已全力击了一掌,难道他是大罗神仙不成?”

    那人陪笑道;‘是,是,龙头大哥功力绝伦,怎会一掌震他不死,是我多虑了。”

    我道:“好了,不要拍我的马屁了,我们先回那家小店再说。这位阮大帮主,就让他抛尸荒野,喂狼去吧。”

    那人奇道:“为什么要回那小店去?”

    我道:“店主伙计已见过我们多次,认得我们,怎能容他们活下来。”于是我们四人回到小店中,把那几人全部击毙,然后离开。

    我以为那荒野之中,素无人烟,更无武林人士出现,绝不会出什么叉子。哪知我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阮修武居然能一时未死,而且见到了张宣蒙,传他帮主之位。事后玄机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对我大发脾气不已。”

    朱可欣道:“据宣蒙所说,那家小店于次日被人烧毁,不留一点痕迹,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吗?”

    玄武道:“是我们干的。当日我们走了几十里路,忽又想到,是不是小店之中还留下什么马脚。我便一人回去,一把火将它烧了,连同几人的尸体。可惜我未再到阮修武所死之处去看上一看,说不定便能碰到张宣蒙。”

第一百五十九章剑下留人

    朱可欣道:“不是可惜,而是侥幸,那时宣蒙若是突然见到你,怎会不怀疑于你,让你轻易走了?”

    玄武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朱可欣道:“其实宣蒙向我道及此事时,曾提到你们几人,对你更是记忆深刻。”

    玄武道:“如此说来,丐帮早已知道他们的老帮主是为我所杀。”

    朱可欣道:“多半如此。”

    玄武道:“朱姑娘,泰山之上,只要我为你作证,说出阮修武的死,定可置玄机于死地;至少可让他身败名裂,野心成空,几十年的心血化为流水。”

    朱可欣讶异道;“你现在为什么那么恨他,一心助我,置他于死地?”

    玄武叹口气道:“我自从上武当遇见他后,便受他假仁假义之骗,被他带上邪路,形成骑虎难下之势。想我玄武为他玄机作了多少事,出了多少力,而今反被他用来顶罪,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整日里提心吊胆,怕败露形迹,而他却借我之名,更加骗取众人信认,声誉越来越高,地位越来越尊崇。”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

    朱可欣道:“你怎么直待此时方想到这些?”

    玄武道:“我早已想到,只是一直报着幻想,幻想他能实现他的野心,实现他对我的许诺,传我作武当的掌门。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纵是他能得逞,实现他的许诺,我又如何去作这武当的掌门?武当什么时候有过象我这样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掌门人?”

    朱可欣沉默一下道:“你就那么热衷于权势吧?男人都是这样?”

    玄武苦笑道:“权势二字误人至深啊,千古以来,有多少豪杰为这权势二字所惑,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

    朱可欣叹道:“不错,世上很少能有人逃脱权势这二字,当今的玄机、欧阳振雄,便是典型,为这权势二字处心积虑一生。天下之所以祸事不断,实也由这些人造成。但世上还是有人不贪图权势二字的。”

    玄武想了一下道:“不错,是有人不爱这二字,如张宣蒙帮主,据说阮修武传他丐帮掌门时,他执意不肯,以致阮修武心带遗憾而去。而后丐帮五老亲自相请,亦打动不了他的心,直待五老上嵩山请了本虚大师,千里迢迢奔黄山责以大义,方才应允。

    丐帮乃江湖中第一大帮,人数千万,势力遍及大江黄河南北,与少*当并立三雄,帮主地位之尊、权势之大可想而知。这是无数人想而不可及的殊荣,张帮主却对它不屑一顾,视若粪土,避若蛇蝎,真是令我想不通啊?”

    朱可欣暗道,以你的这种想法,自然想不通,口中道:“宣蒙天生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从来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那种才具。”

    玄武道:“姑娘不要替他谦虚,据说张帮主在丐帮中极得人心,这两个月来,丐帮在他的带领下,不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大有远迈前代、令少*当侧目不安之势。他不作帮主,可能是因为姑娘吧,只想与姑娘你相守相依,双宿双飞。”

    朱可欣脸上一红。二人虽一路口中不停,脚下去丝毫不敢放慢半步,眼见泰山渐渐在望。

    朱可欣从少年时便对玄武恨之入骨,几欲剥其皮、饮其血、食其髓,而此时玄武将死之际,却能对她坦诚相告,不由恨意全消。于途中不再捆绑,让他自行骑马而行。

    二人纵马疾奔,头上的太阳不断西移,待来到山下,太阳早已渐薄西山,到了傍晚时分。朱可欣心急似火,恨不得肩生双翅,一下飞上泰山。

    到了山下,朱可欣弃了马,道声得罪,把玄武挟在腋下,向山上飞奔而去。

    山道上各处把守的修罗教人,见到一个美貌少女挟着一个僵尸似的废人,向山上飞奔,身法之快,从所未见,不禁投以惊愕的目光。

    朱可欣见了山道上诸人的神色,便知大会并未结束,心中稍安。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来到了玉皇顶。放眼一望,只见玉皇顶上,数百人围着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有二人正在激斗。

    朱可欣无暇细看,向人丛中寻找张宣蒙,却听台上一人大喝道:“欧阳振雄,你一生作恶多端,今天拿命来吧?”

    朱可欣心头一震,“欧阳振雄”,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手持长剑,身穿青色道服,正纵于空中,凌空下击,剑花点点,微吐光芒。而另一人手中亦持长剑,身着绣有一条滚身巨蟒的黑色修罗教教服,身上血迹斑斑,正强自招架,眼见要命丧于那道人的这一凌空下击之下。

    朱可欣知这人必是欧阳振雄,当即大声叫道:“剑下留人。”飞身从众人头上踩过,一剑向那道士刺去。

第一百六十章修罗教案

    却说八月十五那日中午,玄机、金光大师、张宣蒙等人登上了修罗教所建的“登封台”,在台上坐定。顶 点 X 23 U S

    玄机道:“欧阳教主,不知你费尽心力遍邀天下朋友到这泰山之巅,意欲何为?”

    欧阳振雄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台上台下一拱手道:“金光大师、本玄方丈,各位掌门,各位朋友,我欧阳振雄斗胆邀请大家到这泰山一聚,虽说出自私心,实欲为天下武林做一件大好事。”

    玄机道:“哦,为天下武林作一件大好事?欧阳教主的话,着实令老道及天下的朋友不解。愿闻其祥。”

    欧阳振雄微微一笑道:“玄机道长,众位朋友,你们定以为在下此番力邀大家,乃是出乎私心,只为武林盟主、武林霸主而来。在此我并不讳言,确有是心。但是,在下另外还有一桩要紧事要与大家相商,那便是我修罗教欲与各派共修其好,了却多年的恩怨,和为一家,以避免双方仇杀不断,结怨不止,遗害天下苍生。”

    本玄听到这儿,双手合什道:“阿弥托佛,欧阳教主能居此心,武林幸甚,天下幸甚。”

    欧阳振雄道:“谢本玄方丈,请本玄方丈及各位朋友听我细说原委。我修罗教立教已百余年,自创教以来,一直被各派视为邪教,天下祸源之本,直是当作洪水猛兽一般。因我教名修罗教,本身就大有凶杀之气,况自创教至今,确是作下了许多令天下朋友不乐甚至痛恨之事,致令恶名在外,臭名卓著。这点,不但天下朋友尽知,我们修罗教人人心中亦很清楚。我欧阳振雄自接任教主执掌教务以来,也看到这一点,甚不以为然,于是便想加以整顿,与各家共修其好,除去恶名,为天下苍生造福。”

    玄机插口道:“欧阳教主,以你所说,自你接任教主后,修罗教便再没有做下恶事了?那保定赵家堡,山东李家庄,皖南朱氏一家的事情却是如何解释?”

    欧阳振雄一笑道:“我料来玄机掌门与天下朋友会有此一问,我这有帐簿一册,请玄机掌门与各位掌门及天下的朋友过目。”说着,从身边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随手向玄机掷来。

    但见那本册子缓缓飞到玄机面前,如有人在下相托一般。

    玄机正要伸手去接,却忽地一沉,直向地下坠去,如空中落石沉重快疾。玄机微微一笑,右手平伸,左手一招,那册子又从下而上缓缓飘起,落入他的手中。

    众人齐声叫好。

    玄机拿过那本发黄的册子,只见上面写着“修罗教案”四字。翻开首页,开头几字道“辽东黑虎帮”。玄机知道辽东十数年前有一黑虎帮,盛极一时,后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遂向下看道:“此帮少帮主王一天于丙申年七月二日强抢朱氏民女不成,夜带数人,诛其全家。帮主王义置此于不顾,尚且为其掩饰。”下批“该杀”二字。其后道:“本帮鲁长老奉教主之命,率白虎堂五十人于某月某日赴辽东尽诛其帮。”

    玄机摇摇头,随手又翻两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保定赵家堡几字。刚才他曾提及赵家堡,便看下去。

    “保定赵家堡堡主赵立人,于甲午年三月五日,为扩大势力,霸占李立全家的三百顷良田,暗引漠北双熊,诛灭李氏一家,共五十三口,尽收李氏良田,置李家庄为赵家堡附属。”下批“该杀”二字。后道:“武长老奉教主令,于甲午年四月二十日,带飞熊堂二十人尽诛赵家堡,共一百二十三人。”

    他又向下看,皆是修罗教自欧阳振雄接任教主以来,所发生的大事及可杀之道。玄机摇摇头,把册子递于本玄与金光大师,二人看了看,各打了声佛号。

    欧阳振雄待几人看了一会,道:“玄机掌门,本玄方丈,金光大师,你们看了意下如何?”

    玄机道:“欧阳教主,这是你教所记,只怕为一面之辞,若无佐证,实难令天下英雄信服。话又说回来,即使他们确有可杀之道,只要诛其元凶即可,何必斩尽杀绝,灭其一门。”

    欧阳振雄道:“玄机掌门,我料来你也不服。各位掌门与天下的朋友,我教历年所做下的大事,此册中皆有记载,他们这些人有没有可杀之道,大家一看便知,至于相不相信,在于你们,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无法个个找出佐证。但是,关于赵家堡一事,我却可以找出证人来。”

    台下众人见玄机与本玄、金光大师几人看着那本册子,不时皱眉,待听得欧阳振雄一说,方知是修罗教的案簿,心道,那定是欧阳振雄为了替修罗教洗脱罪名而伪造的,不足为证,倒要看看他如何为赵家堡一案找出证人,要证明什么。于是一齐看向他。

    欧阳振雄环顾台上台下,朗声道:“十年前,赵家堡一百二十三人尽为我教所杀,灭其一堡,此案在武林中曾引起不小的轰动,料来大家颇有非议。在此我向大家说明事情的原委经过,至于我修罗教做的对不对,由大家评说。赵家堡位于保定城南二十里,堡主赵立人,武功高强,行善乡里,很得江湖朋友称誉。在赵家堡西十里有一李家村,村中有一富绅李立全,亦曾习武,家丁颇多,家中殷实,且有良田三千顷,极是富饶。赵堡主赵立人见李氏良田富饶,便起吞占之心,只是他向来沽名钓誉,颇得侠义之名,虽眼热良田却不想坏了名声,于是暗中请来漠北双熊兄弟。

    漠北双熊,大家可能知道的不多,他们一直在蒙古大漠一带做没本钱的生意,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赵立人以白银五百两,美女十名,请来二人,在三月五日为他尽杀李立全全家五十三口,占了李家庄,侵吞了三百顷良田。事毕即送走漠北双熊。

    时隔不久,此事为我教武天风长老得知,便带人灭了赵家堡。漠北双熊闻知此事,又隐于漠北。

    我想大家只知赵家堡一事,却很少有人知道李氏之事,若是知道李氏之事,定不会再认为我教残忍好杀。

    若是不信,我现在可请出漠北双熊的老大出来作证。他半年前到中原办事,为我教所闻,抓了起来。”说着一挥手,台下有两人抬了一只大布口袋扔到了台上,落地有声,甚是沉重。众人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大是诧异。

第一百六十一章漠北双雄

    欧阳振雄俯身抓住布袋两头,用手一拉,那布袋便中裂为两半,从中滚出一个人来,肥头肥脸,身形庞大,皮肤黝黑,有如一头大黑熊一般。顶 点 X 23 U S

    众人料来此人必是欧阳振雄口中漠北双熊的老大,见他如此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那人从地上爬起,神色慌张,四下看了看,转身便跑。

    欧阳振雄喝道:“站住。”那人闻声跑得更加快了。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欧阳振雄已站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人见有人挡住去路,挥起巨掌拍了过去。他身材高大,铁塔一般,手掌张开,更如蒲扇,这一拍之下,大有力逾千钧之势。

    眼见他一掌就要拍到欧阳振雄头顶,却见欧阳振雄左手疾伸,已扣住他的手腕。那人手掌便凝于空中,再也拍不下去。

    二人僵持一会,却见那人脸上出汗,口中哼了两声,直弯下腰去。众人微听他腕骨格格作响,暗暗骇异。

    欧阳振雄道:“你十年前如何在保定的李家庄,杀了李立全李氏一家?如实说来,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我捏碎你的全身骨头”。

    那人哼了两哼,几乎要跪了下去,连声道:“我说,我说。”

    欧阳振雄松了手。

    那人道:“我若照实说出,你是否饶我一命?”

    欧阳振雄道:“那要看你说不说实话,天下的朋友能不能答应?”

    那人四下看了看,连连作揖道:“各位英雄,我兄弟二人一直在漠北作生意,从未到过中原,自然不识得那个什么李立全,更不会与他们结仇,我们之所以杀他们,而是有人花重金请了来的。

    那是十年前的春天,我兄弟二人正在漠北,突然一人来到大漠,找到我们,说有一桩好生意,问我们兄弟愿不愿做,边说边掏出一只金锭,放在桌上。我们见他出手豪阔,料来这生意不错,也没细问,便随他南来,见到了赵堡主赵立人。

    赵立人当即取出白银五百两与美女十名于我们面前,要我们为他杀了赵家堡西面的李氏一家。我兄弟二人向来不及中原,见有白银美女,自然乐意,点头答应。于是于一天夜里,闯进李家庄,尽杀李氏一家。事毕,赵堡主即派人将我们送出保定,回到大漠。其后一直未再到中原来过。”

    欧阳振雄道:“你说的句句是实。”

    那人道:“小人说得句句是实,绝无隐瞒。李氏一家,我们从未谋面,素无嫌隙,怎会无缘无故杀害他们全家,这全是赵立人花钱请我们干的,我们实是受他之雇。求你老与各位英雄原谅小人无知,饶了小人一命。”说完又连连作揖。

    欧阳振雄转脸向台下道:“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请大家凭良心说,这赵家堡是不是该灭?我们修罗教杀的对是不对?”

    自赵家堡一堡男女一百二十三人被修罗教杀害,各派皆以为是修罗教为扩大势力,无故杀人,对其狠辣行径一直痛恨不已。哪知那赵家堡堡主赵立人,却是这么一个沽名钓誉卑鄙无耻的小人。修罗教虽有滥杀之嫌,倒没杀错,纵是他们不动手,各派知道他的这种恶行,也不会放过。只是各派素与修罗教不睦,不便赞好。

    欧阳振雄道:“各位朋友不出声,便是默认了。那么,这个当年屠杀李氏一家的凶手,漠北大熊,倒是该杀还是该放,请大家作主。”

    话音未落,那漠北大熊扑通一声跪在台上,哭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小人胡涂,小人该死,求大家给小人一条生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宣蒙见那人如此魁伟的一个昂藏汉子,却害怕成这个样子,着实可怜,但看了看玄机、本玄等人,都不出声,也便默然。

    欧阳振雄提高声音道:“此人虽是受雇于赵家堡,实也是杀手,况且他们在大漠一带一直作无本生意,手下杀人伤人无数,罪不可恕,大家不出声,即是认为他该杀了。”说着随手在那人头上一抹,还在磕头不断的漠北大熊头一歪,便躺在台上寂然不动。

    众人见欧阳振雄只这么轻描淡写的轻轻一抹,壮如黑熊的漠北大熊,就寂然无声而绝,皆是心下凌然。有二人上台把尸首抬下。

    欧阳振雄道:“赵家堡一事大家现在清楚了,暂且揭过。刚才玄机掌门还曾提及山东李家庄,我在此也说上一说。至于朱家的事,在六七年前的嵩山大会上,我已向大家禀明,不再提起。”

    张宣蒙听到这儿,想起父母之仇,朱氏全家的惨死,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张口刚要说话,却觉胸腹疼痛,有物急欲吐出,眉头一皱,强行咽了下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见欧阳振雄眼光向他一扫,接着道:“至于山东李家庄,离我教虽近,但向来教井水不犯河水,无来无往。可是八年前的一天,我教的蔡长老却听人说,李家庄的二庄主逛赌场,输了赌局,不给人家银两,反把那人痛打至死。蔡长老素知李家庄的家规甚严,不信能有此事,便带人上门查询。哪知李家庄的大庄主不但不交出其弟,反为其文过饰非,竟说那人是地痞无赖,合当该死,杀之应该。蔡长老大怒,回去将此事禀明于我。

    山东一带本是我教的势力范围,一向政通人和,人民安居乐业,不想李家庄竟作出此等事来,怎能让人忍受?我便命蔡长老前去拿人查证。

    不料他在半路得到消息,李庄主已把当时的几位证人或藏起或杀害,不留一人,要给我教来个死无对证。此种事情,纵是被大家目为邪教的我修罗教,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于是我令蔡长老前往李家庄杀人销案,灭了李氏一家。”

    玄机听到这儿,道:“欧阳教主,以你说来,你们修罗教非但不是邪教,反而是维护正义、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帮了?是大家错怪你们了?但是,我问你,李家庄的二庄主枉杀一人,纵算是实,实属该杀,而后大庄主为保其弟,又藏匿和害死几人,亦属罪在不赦,但李家庄也只不过害了数人之命,罪魁仅限于大庄主、二庄主二人而已,你为何要派人灭了李家庄,犯下几十条命案?

    大庄主、二庄主着实该杀,难道李家庄中的其他人等也都该死吗?这样做与那大庄主又有何区别?”

第一百六十二章武林盟主

    欧阳振雄仰天打个哈哈道:“不错,我教灭其一门,是有滥杀之嫌,但由两个庄主看来,李家庄中不良之辈定不在少数,所以宁可枉杀、多杀、错杀,也不可漏过一个,留有后患。www.uu234.net这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意,所谓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玄机摇头道:“我学武之人,当以侠义为本,仁义为先。学武不是为的乱杀,而是要行侠仗义,为民造福,保一方平安。罪在不赦之人定当诛灭,但绝不可因之而波及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人非草木,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们这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呢?坏人当杀,好人岂可乱杀、错杀?

    欧阳教主,我想不仅仅李家庄,其他无辜被你教杀害的,不在少数,这也是你们修罗教为什么与我们侠义之士不合,而被目为邪教的原因所在。我们侠义之人,自也杀人,只是杀该杀之人,从不乱杀错杀,波及无辜。”

    众人听了玄机这一番义正言辞之谈,齐声叫好。

    哪知欧阳振雄并不反驳,却道:“玄机掌门所言极是,在下惭愧。正因为如此,我近几年才极力整顿,严肃教规,严禁乱杀错杀。当然我不否认,还是有错杀误杀之嫌。但话又说回来,在此的各位朋友,皆是习武之人,谁没有杀过人?谁能保证从未错杀误杀过?不说别人,就是你玄机掌门,手底下便从未有过冤死的鬼魂吗?”

    欧阳振雄的这番话,众人听在耳里,暗自点头,谁也不能保证手下未有屈死之人,没有错杀之人。

    却听玄机正色道:“欧阳教主所言不错,谁的手下都可能有冤死鬼、屈死鬼,但是,我们应当尽量做到少杀不杀,尽量作到无冤死屈死之人,举刀横剑之际,心中一定要先存仁慈二字。古人云,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矣。再是无恶不作之人,只要能悔过自新,弥补过失,我们都应该给他一条再生之路。”

    本玄道:“阿弥托佛,玄机掌门说的极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度一切世人。”

    欧阳振雄向本玄微微一笑道:“谢谢本玄方丈。”又朗声道:“武林之中因我修罗教而被分为正邪二派,有些人视我教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欲灭之而后快。我教与各派之间也时有磨擦,时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相互之间欠下了不少人命。但是,话又说回来,不仅我教与各派之间有矛盾,有仇杀,就是在坐的各派,谁又能保证相互之间没有矛盾,没有仇杀?恩仇之间的杀伐何时曾了过?”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见众人都瞧着他,提高声音道:“而究其原因,却是因武林之中帮派林立,互不统服,不能统一调度所致。要想使天下太平,没有恩仇之分,必须去其此大弊。而要去此大弊,则必须选出一个领头人来,也即是武林盟主,制出武林约法,遍布天下,令大家共同遵守。这也是我尽邀各位朋友上泰山的根本目的所在。”

    欧阳振雄的这番话说出,众人立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却暗中点头,而修罗教众人则大声叫好。

    玄机大笑道:“欧阳教主,你说来说去,还是要作武林盟主,武林霸主。这武林各派,自古以来便相互独立,互不统服,又是天南海北,遥隔千里,岂是你轻易说合为一家便为一家的?我看,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想作武林中的霸主罢了。”

    欧阳振雄笑道:“玄机掌门,你的心思,我又岂能不知?纵是我今天不邀天下朋友到此,焉知你他日又不会尽请各派,上你武当山?你我同此一心,何必与我假惺惺的,多饶口舌?”

    玄机缓缓摇头道:“欧阳教主,你真是以已之心度人之腹,我玄机何曾敢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话又说回来,纵是真如你所言,这武林盟主,也只能选德高望重的,如本玄方丈、金光大师等人,岂是你我之辈所敢妄想的?

    所谓威德兼用,恩威并济,德威二字,须当德字在前,威字在后,方能人人尊之。这盟主之位绝不可恃武强夺,须当由大家共同选出。”

    欧阳振雄大笑道:“玄机掌门,我看在众人眼中,只怕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当然,本玄方丈与金光大师我向来是敬佩的。”

    玄机道:“那这样说来,你是同意以德选这武林盟主了?”

    欧阳振雄突然哈哈大笑两声道:“玄机掌门,我说你最爱沽名钓誉,假仁假义,有人却不信。你刚才不是极力在反对吗?怎么转眼之间,便借我之口同意了?”

    玄机被他讥刺,并不着恼,微笑道:“欧阳教主,无论是从你口中还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只要是能造福天下的、泽被苍生的事,我玄机都赞同骥附,绝不以人废言。

    若你欧阳教主真能诚心诚意与各派尽施前嫌,共修其好,共同维护武林道义,这乃是莫大善举,我岂有不遵之理。不过,我认为万事一体,紧要的一点,便是要德字当头。”

    欧阳振雄道:“玄机掌门,各位朋友,德字固然重要,但若只以德之一字取人,我却不能赞同,并且认为大大不妥。”

    玄机道:“欧阳教主,这却是为何?愿闻其祥。”

    欧阳振雄道:“若是只取德之一字,武林之中最能当得的,莫过于少林的前方丈,本虚大师。但若真是选他作了盟主,只怕时隔不久,便要身死人手,致生天下大乱。”

    玄机问道:“这却是为何?”

    欧阳振雄道:“武林之中尽有窥测盟主之位而假仁假义的人在,他未当上盟主,岂能容别人稳稳当当的便作了盟主,定会暗中谋划,除去此盟主,直至他当上盟主为止。武功不高的人作了盟主,正如一个娃娃抱着和氏之璧在盗贼中行走一般,危险之极。况且,我们武林中人,向来武字第一,武功决定一切,一切恩怨皆由武功来解决,怎可光靠一个德字取人?难道你不闻春秋五霸之事吗?

    东周之时,周室衰微,王师暗弱,天下大乱,各诸候相互攻伐,正如当今武林一般,宗派林立。后来管仲相齐桓公,练兵强国,辅其成就春秋第一霸,执牛耳,为诸侯之长,伸张正义,维护安定。然而,齐桓公虽为霸主,被诸侯共尊为方伯,但细观其所作所为,虽是处处以德字为先,但实际上,却是以国力为基础,以武力为后盾,德字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后桓公去世,国力衰落,盟主之位便立时易主。

    再观晋文、楚庄等,莫不是以国家兵力强大为根本。春秋盟主几变几更,哪一更哪一变不是与国家兵力有关?而我们在此推选武林盟主,却要舍其武功这一根本,而只重德之一字,岂不是本末倒置?我看,这位盟主即使选出,只怕 也下不了此山,便会身亡人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以武争雄

    玄机哈哈笑道:“以欧阳教主说来,必须以武功定胜负,武功最高者为盟主了?我看欧阳教主已搭好这个登封台,有你欧阳教主在此,谁敢来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欧阳振雄道:“区区不敢,天下能人隐士大有人在,胜我者岂在少数,我只是抛砖引玉而已。顶 点 X 23 U S”

    玄机道:“欧阳教主总算懂得谦虚,尚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看各派朋友纵是不允在此推选武林盟主也不可能,但不知欧阳教主准备如何选法?却不能在此的朋友皆上来比试一番,否则,到明年中秋,也选不出一个盟主来。”

    欧阳振雄道:“玄机掌门所言甚是。本来我修罗教与各派之间分为两派,咱们也不须费事,只于这两派中各选出一个武功最高者,一场定胜负便了,胜者为盟主,这样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杀伤?”

    玄机道:“欧阳教主,你说的轻巧,天下之大,能人之多,谁又知谁的武功最高?如何选法?况且,我正教与你修罗教之间仇怨甚多,有的有父母之仇,有的有兄弟之仇,有的有妻子之仇,这些不共戴天之仇,岂是只选二人相斗便可了事的?”

    台下有人大声道:“不错,我们与你修罗教有血海深仇,怎能只凭二人相斗选一盟主了事,我们与你修罗教誓不两立,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许多人大声应和道:“玄机掌门,咱们和他客气什么,一拥而上,消灭邪教,选你为盟主便了。”

    还有人道:“玄机掌门,不要上他的当,他已练成了玄都内功,想以一之力力压群雄,作武林霸主。咱们绝不可让他得逞,否则我们的血海深仇怎么办?有他这魔头作盟主,天下岂不大乱,各派残遭涂毒?咱们与他来个一拥而上,拼了算了。”

    本玄、金光大师等人事先已知,泰山之巅必将演变成武林第一人、武林盟主之争,只是未料到玄机会那么轻轻易易地便答应下来。既已商定以他为首,各派在大会期间听从他的吩咐,倒不可辨驳。但想到有张宣蒙在,若只取一场为胜,倒是省去不少麻烦、死伤,各有点头应允之意。

    他们怎能想到,张宣蒙此刻正全身酸轻无力,痛苦异常,别说与欧阳振雄、玄机这样的大高手相争,就是要他与一平常武夫想斗也不可能。

    玄机见台下群雄激动,站起双手虚按,众人静了下来。他向欧阳振雄道:“即使我同意,只怕各派的朋友也不会同意,须当先解决了你教与各派之间的仇怨。”

    欧阳振雄向下一看,千百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下暗自惊惧,转头向本玄、金光等人看去,只见他们神色间大不以为然,便大声道:“各位朋友,我修罗教是欠下你们许多条人命,但是,我教亦有许多人伤死在你们手下,他们同样也有父母兄弟 姐妹,若谈到报仇,他们的兄弟姐妹也同样要向杀他亲人之人寻仇。这样杀来杀去,怨怨相报,何时能了?武林之中岂不要因这相互寻仇而越杀越乱,永无宁日?”

    接着转头向本玄、金光大师等道:“各位掌门,泰山之巅如此险峻,若是各派有意与我教放手一搏,鹿死谁手,暂且不说,这一战下来,只怕泰山之上要血流成河,山涧为尸首所平。即使各派胜了,也要元气大伤,趋向衰微,这可不是我邀天下朋友上山的本意。

    正如玄机掌门适才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还是以少杀不杀为是。我想各位掌门素以侠义仁慈见称,定不愿看到泰山之上出现惨剧。”

    玄机冷笑道:“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欧阳振雄道:“以我之见,不若双方尽施前嫌,各派欠下我教的人命,我们不追究,我教欠下各派的,亦不追究。若是有放不下恩仇必欲与仇人一搏的,不妨上这登封台来,在天下英雄面前一战,由天下英雄作证,无论谁胜谁败,谁死谁伤,恩仇就此一笔勾了,下了此山,不再寻仇。”

    本玄道:“阿弥托佛,欧阳教主所言不错,怨怨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此一笔勾了,被杀的亲人可能是前世的业报,今世来还,若他们在天之灵见到你们为他们而不顾性命相拼,只怕亦非所愿。

    死者已也,生者当鉴,此次盛会乃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林大会,天下英雄皆至,我们不若把它开成一个圆圆满满的盛会,各派亲如一家,融融乐乐,岂不甚好?”

    金光大师道:“不错,在此泰山险峰之上,我们选一二高手相较,天下英雄共赏之。当此八月中秋佳节之日,于此泰山玉皇之巅,圆月之下,是何等的高雅脱俗。百世之后,亦为佳话。何必要你杀我,我杀你,打个你死我活,血流遍地?”

    玄机大声道:“二位说的好,杀来杀去,仇怨只能越结越深,永不能了。咱们便依欧阳教主的提议,两派从此修好,不再寻仇,若有放不下的,便上这登封台,找仇人一搏。”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武林盟主的选法,倒是大费踌躇,若是动刀动枪,只怕伤了和气。”

    欧阳振雄哈哈笑道:“咱们是武林中人,当选武功最高者为盟主,方能令天下英雄口服心服,若象玄机掌门所说,不动刀,不动枪,不伤人,却是不易。咱们是考武状元,不是秀才考文状元,只动动笔就行了。不过,要想少伤人,我看最好如金光大师所说,只选出二人相较最好。”

    本玄听了大喜,刚想道:“好,便依了欧阳教主。”却见金光大师脸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玄机掌门道:“欧阳教主,若是只取一战,自是上上之选,只是大家辛辛苦苦从天南海北而来,为的便是一睹武林盛会之况,看看各家各派高手的神功绝技,若只取一战,很快便结束,岂不令大家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何谈武林盛会?况且很多武学大家,能人隐士,也想在泰山之巅一显神通,博得众人的赏识,这岂不令他们大失所望?”

第一百六十四章断肠腐骨

    欧阳振雄料到各派必不愿只取一战,定要多争几场,想到已请来南华仙翁等高手,右护法吴元等人自习那玄都掌法、剑法,武功亦是大进,当即接口道:“好,便从了玄机掌门,不可扫了大家的兴头,多比几场。www.uu234.net”

    上泰山的人虽多,但十有九是想看看热闹,这泰山大会自是开得越久越隆重越好,惟恐没有看头,大声叫好。

    只听玄机道:“欧阳教主能诚心与各派修好,尽弃前恶,这实是当今武林一大幸事。不过,在推选武林盟主之前,还是先把各派与修罗教之间的仇怨了结,以免得日后纠纷不断,恩怨牵连。”

    “对,先将恩仇了结,再选武林盟主。”台下众人附和道。

    欧阳振雄道:“既然众位朋友同意先了恩仇,敝人及修罗教听从就是。”

    玄机微微一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了结恩仇,咱们也是只比胜负,不决生死,相斗之人切不可以命相拼,只能是点到为止。这其中紧要的一点就是不可妄下杀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修罗教的朋友与各位上场的朋友能牢记这点就行了。”

    欧阳振雄暗自冷笑,口中却道:“好,玄机掌门说得好。”

    玄机道:“这也是善体上苍好生之德之意。”

    欧阳振雄笑道:“时候已经不早,咱们不要再费口舌,快快开始罢。”

    玄机道:“欧阳教主说的是。”

    欧阳振雄向台上众人一拱手道:“此台虽不小,只怕相斗起来,亦不嫌大,请各位先下去,在台下坐定,共同维护大会的秩序。”本玄等人闻言起身。

    张宣蒙全身无力,手扶石椅勉强起身,却是东摇西晃,几欲摔倒。金光大师早就知他不对,见此光景,更是大惊,急伸手相扶,下了台阶。

    本玄等人也见到此景,下台后走上前道:“张帮主,你怎么啦?”

    张宣蒙吃力道:“方丈,我全身无力,胸口郁闷。”

    玄机也走过来道:“张帮主,你路上是否遇到什么人,或是与谁动过手,中了别人的暗算?”张宣蒙摇摇头。

    众人把张宣蒙搀到丐帮中。

    原来台下各派自成一群,少林与少林的在一起,丐帮与丐帮的在一起。孙长老从张宣蒙起身下台,便看出不对,急步上前道:“帮主,出了什么叉子?”

    张宣蒙张口吐出一口紫血道:“我在台上突然感到心口一痛,接着全身软绵绵的,内力全不知去向。”

    孙长老闻听此言,一时呆了。

    张宣蒙见状更不是滋味,愧疚道:“对不起,孙长老。”孙长老摇摇头把他搀扶坐下。

    玄机突道:“张帮主,你定是中了人家的暗算,被修罗教下了毒。听你说来,全身无力,内力不继,正是断肠腐骨散的症状,说不得,便是在岱庙之中。修罗教卑鄙无耻,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何况欧阳振雄最忌恨的人就是你。”

    孙、吴等长老素知修罗教中有一种毒药,名叫断肠腐骨散,中者全身无力,内力不继,纵得解药,也须十日之功,方能恢复,闻言不禁破口大骂。

    金光大师与本玄各自摇头,失望之极。本玄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料黄晶晶的药丸,递与张宣蒙道:“张帮主,这是我寺的九转还魂丹,可治百毒。现在一时找不到下毒之人,寻不到解药,你先服下,待大会之后,再慢慢治疗不迟。”

    少林寺的九转还魂丹,乃武林中治毒疗伤的无上灵药,一粒便足以令人起死回生,何况两粒。孙长老急伸双手接下相谢。

    玄机道:“既然张帮主被人暗算,几日之内定无法痊愈,我们也不可声张,让欧阳振雄得意。大家现在只有全力与修罗教周旋,力图多胜几场,不让武林盟主落入欧阳振雄之手。大家请各回本派作好准备。”

    本玄、金光大师各回本门中去。孙长老即刻把药为张宣蒙服下,希望能治好此毒,但想到那下毒之人定然早已想到此点,说到立刻治愈,究属渺茫,心中愤恨。

    他喂下药后,细思这一路的情景,张宣蒙只与丐帮之人接触过,未与外人单独相处,难道帮中混入了敌人,且是地位较高的,甚至是几位长老之一?但一想到几位长老大半生都在丐帮中度过,为丐帮东奔西走,日夜操劳,可谓忠忠耿耿,不禁摇了摇头。

    本玄回到少林寺众僧中,见到本虚,将张宣蒙中毒之事悄悄说了。

    本虚连连打了两声佛号,呐呐道:“没想到此人如此卑鄙,比我所料,尚且过之。”说完,径向张宣蒙走去。

    本玄听了大是诧异。

    且说登封台上众人下去之后,上来几个彪形大汉,把众人所坐的石椅提将下去。那几座石椅乃整块石头所凿,每只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这几个大汉提在手里,有如无物一般。台下众人暗暗惊异。

    欧阳振雄待几位大汉下台后,朗声道:“我修罗教虽然有多人被各派所杀,但我教欲与各派修好,此仇便就此化了,从今之后绝不寻仇。

    台下的各位朋友,有谁的亲人朋友为我教所害,放不下仇恨的,就请上台,叫出仇人来。只要此人确是我教的,并且在此山之上,一定上台,绝不逃避。各位朋友,请。”

    他说完后,台下静悄悄的,并无一人上台。

    欧阳振雄道:“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不可久等,要上台就请快点。”仍无人应。

    欧阳振雄笑道:“看来大家皆欲与我教修好,敝人甚是感谢,现下我从一数到十,若再没有人上台,就此作罢,一,二,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耳听欧阳振雄口中数个不停。来此寻仇之人不在少数,只是大会刚刚开始,谁也不愿在千百人面前第一个上台,以防出丑。眼见欧阳振雄越数越快,“七、八、九”,就要数完。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尖声叫道:“且慢”,一人飞跃台上。

    大家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身穿孝服,三十岁不到的俏生生妇人,头上戴了两朵白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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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自微尘,结缘人间,下黄泉,逐九幽,乱异世, 得大道,飞腾万古,逆转乾坤。一生情缘,九世痴缠; 生死轮回,情缘难断,化身万千,亘古不变。 看身具无上道体放牛娃如何重生人间,得无上心法, 修无上神通,成就无上神皇,剑斩苍穹,创不败神话。剑破九重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九重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九重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