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直冲云霄（上）
让王沈闭嘴之后，夏冰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www.uu234.net
每年集训设计的课程大同小异，最多只有一些细节方面的改变，作为去年才亲身经历过这门课程的夏冰自然了解卢教头设计考核时的理念基本功，而这也恰恰是王沈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临时授课已经来不及了，若想通过考核，就势必要掌握外骨骼装甲的每一个基本功能。她觉得自己渐渐走入了死胡同，就算王沈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想要记全操作外骨骼装甲的技巧也至少要花上几个小时。
这家伙……
真的有可能通不过考核！
夏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王沈只是一个普通的新生，那他大可以直接放弃这门课程，每个人都有6次不合格的机会。可若想让自己的名字登上红榜，少了一门课的分数意味着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别的课程追上来。
他应该也考虑到这一点了吧？
夏冰瞥了一眼王沈，后者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王沈面色如常，压根没有被逼入绝境的感觉。他没有继续摆弄外骨骼装甲，而是仔细观察着整个跑酷区域。场地设置地上下起伏，时不时还有突然冒出来的机关袭击他们，短时间还没人有能通过考核的迹象。
“夏冰学姐，你不觉得这个考核有点像超级马里奥么？”王沈摸了摸下巴，郑重其事地说道。
整个考核看起来和驾驶类游戏根本沾不上边，从全局来看，倒像是一个大型3d的超级马里奥的游戏场地。如果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机关看作怪物的话，参加考核的新生基本就和马里奥差不多了。
之所以这个考核让新生们无比暴躁的原因，主要是他们如果在几个难点被撞下去了，就必须从起点重来。而王沈乍一看难点就不下七八个了，稍稍一个失误就会导致前功尽弃，这无疑在心态上也是对新生的考验。
现在就有不少被送回起点的新生气得在那里跺脚怒骂。
“马里……奥？”夏冰看了看考核场地，又看了看王沈。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将两者进行过类比。但更让她惊奇的是，王沈在两眼抹黑的情况下并没有停止思考，也并没有把他的命运全部交付到自己手里。
当然，他得出的结论有些让人难以苟同就是了。
“学姐玩过马里奥吗？”
“嗯……玩过。”夏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的闺蜜偶尔也会安利她一些q版的小游戏，或者有时候干脆就拜托她帮忙通关。别看马里奥是一款几十年前的古老游戏，但里面的一些关卡经常能把她给难住。
“学姐一定也遇到过那些特别恶心的变态关卡吧。”
王沈不了解别人是怎么样的，反正他之前是深受其害。这游戏是季胖子安利给他的，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全息手表收录这款游戏，他可以上课偷偷地玩。一开始王沈是他们初中著名的头铁选手，只要难关被人设计出来了，他就算花上好几个小时也要把它给打通关。
然而后来在季胖子的帮助下，王沈才了解到有一种名为作者通道的东西。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王沈从一个耿直少年开始了逐渐成为亚洲鸡王的过度。
“作者通道？”
夏冰轻笑一声，她真是有些佩服王沈的想象力，也难怪这家伙能在预读课程上想象到使用刀闪这个技巧。王沈在她心中的印象也从“讨人厌”变得有些“有趣”了。
“你说的就是那种作者藏起来方便自己通关的隐藏通道吧？”夏冰自然知道这种“阴险”的设定。星耀学院也不是所有课都那么紧张，第一学年也会有一些上课时适合玩小游戏的课程，而作为首席的夏冰就成为了好友们的“秘密武器”。
这一年下来，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而她也有些明白王沈提及马里奥的意思了：“我承认你的想法比较……活跃。但是放弃吧，这门课程不会出现那种顶一下就能让你顺利通关的暗门。”
“可是学姐，暗门并不仅仅是唯一的作者通道啊。”
王沈指了指远方：“按照课程的要求，从台子上掉下去就要回到起点重新开始……马里奥里面也有类似的关卡，一些地图的作者设计了能直接从天上飞过去的飞行器。”
“飞行……”夏冰脸色微变。
一年前她进行这门课程时，脑海里只有外骨骼装甲和关卡本身的数据，她……不，是没有任何一个新生抬起头，注意到考核上方的天空。
这是她的盲点，也或许是……大姑认为她目前所欠缺的东西。
“刚才我启动了战斗系统后，不小心对卢教头使用了一记火箭拳，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平着飞出去而是朝天上的话，不就能飞起来了吗？”
“的确。”夏冰眼前一亮：“你说的是外骨骼装甲配备的氮气推进系统。”
正常规格的初代外骨骼装甲并不具备足以让王沈从起点飞到终点的氮气载量，但在虚拟场景里，氮气的储备量是无限的，这就和预读考核中撞在橡胶弹的步枪不需要换弹是一个道理。
这是一个bug，只不过在王沈出现之前，还从未有新生尝试使用过这个bug。因为他们知道这门课程不需要使用外骨骼装甲的战斗系统，所以他们连登录战斗系统的念头都没有。
“卢教头，我已经准备好考核了！”
夏冰刚刚理清王沈的意图，却发现后者已经自告奋勇地穿上外骨骼装甲跑向卢教头了。
这个家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夏冰追上去时，王沈已然满脸自信地步入了考核会场了。
“小冰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小子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外骨骼装甲的操作课程吧？”卢教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问道。
这才刚刚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王沈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反正作为外骨骼装甲的设计师，他是不信王沈能这么快掌握这门技巧的，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他那一整本厚厚的使用指南就白写了。
“嗯。”
夏冰注视着王沈的背影说道：“他们高中并没有设立这门课程……但是卢叔叔，他可不是简单的新生，你看……”
夏冰的话语卡在了喉咙。
她硬生生地把“看好了”这句话咽了下去。
在她和卢教头的注目礼中，王沈外骨骼装甲脚部的氮气推进器喷吐出一道淡蓝色的火焰，起点附近的新生纷纷致以惊奇的目光。
然后，王沈在半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头扎进了平台下的悬崖。
第一百三十六章：直冲云霄（下）
这个白痴！
夏冰满脸通红，她漂亮话都还没说出来呢，王沈就以实际行动倒在了起点。www.uu234.net这绝对是她有史以来被打脸最快的一次。
你倒是自己先在旁边练一练啊！
新生们的嘲笑声一浪接过一浪，这考核虽说艰难，但要想倒在起点的确需要些“技术”。尤其是出洋相的还是这一届第三顺位的优等生，他们不少人在心理上得到了满足优等生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上我也行。
卢教头却没有露出和新生们一样的嘲弄，他反而面色沉重，像是被王沈的行为惊到了。
“他应该是想直接借助氮气推进装置飞起来，直接越过考核平台到达终点吧？”
外骨骼装甲对卢教头而言就像是他的孩子一般，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和这些零件相伴，所以当氮气推进器启动的第一时间，他就洞察到了王沈的意图。在战场上，氮气推进器是为了让操纵者能够快速唯一或跃上高坡而设计的，想要借助氮气推进器飞起来，究竟需要何等的想象力？
“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夏冰有些惭愧。
她本打算指导王沈，可是到头来她一点忙都没帮上，反倒是王沈自己想出了通过考核的方法。这个想法让他规避了基本功不足的问题，他只要掌握了使用氮气推进器这一门技巧，就能成功通过考核。
两人谈话间，王沈重振旗鼓，开始了他的第二次飞行尝试。
成果比上次好一些，他调整了角度，抛弧线的角度高了一些，不过这一次他一头撞在了平台的栏杆上。他的行为再次引起了围观新生们的哄笑，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门外汉不懂外骨骼装甲原理胡乱尝试的结果。
先前接连的失败正好让他们憋了一肚子气，能看见王沈出糗让他们的心情有所好转。
夏冰和卢教头都没再说话，他们默默看着王沈摔下悬崖，并无视所有嘲笑他的人开始了第三次的尝试。
不知为何，夏冰突然想起了大姑给她打电话的场景，当时她正外出完成学院的委托。
“小冰，我听说你考核的结果不错，我看了你的成绩。恭喜你，所有实战类的课程都获得了优秀的评定。”
“那是当然的啦。”
“新的课表发给你了？”
“嗯，我看了，二年级没有实战课，楚河说这些空下来的时间是留给我们完成委托的。”
“是啊，学院已经没有什么新的技巧能教给你们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摸索最适合你的道路了。”
“知道了知道了，委托人在等我，大姑你能不能把你想说的话稍稍精简一些？”
“好吧，真是个性急的孩子。我觉得如果你暂时还没有想法的话，可以先回学院一趟。”
“啥？”
“说不定你能找到一些灵感。”
……
“利用氮气推进器装置达到飞行的效果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想要熟悉‘飞行’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个小子正经历数倍于其他人的眩晕感……”卢教头的话打断了夏冰的思绪。
这已经是王沈第五次尝试了。
他终于勉强飞过了第一个平台，围观他的新生们也笑够了，纷纷回归到各自的尝试当中。
“不过话说回来，我很少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啊。”卢教头揶揄到。
夏冰人如其名，她属于那种整天沉浸在训练之中，交际圈十分狭窄的孩子。她的风评和一队的宋心怡、二队的大和比起来差远了，后两个在星耀那可都是交际圈广的典型，卢教头在银盾的时候有时候能一两个月都听不到夏冰的消息。
不过这并不妨碍夏冰成为他们眼中的“好孩子”。夏冰符合他们所有对“好学生”的想象，认真刻苦、成绩优异、尊师重道，除了性格有些冷和傲之外，她身上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能让夏冰追到他的课上来亲自指导的新生……
有情况。
这两个孩子绝对有情况。
以卢教头单身50多年的经验都能判断出夏冰和王沈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是这一届的首席生，是……是星耀未来的顶梁柱！关心后辈也是前辈的责任吧！”
“你说的没错。”卢教头看出了夏冰的局促，没再调侃下去。
不过在应和夏冰时，他也在心里嘀咕一声也没见你关照过其他后辈。
“就这样吧卢叔叔，我先走了。”夏冰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咦？你不等他么？”
“他是这一届星耀的首席生，如果连这种简单的课程都完成不了，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虽然嘴上说着，但夏冰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不被条条框框束缚……或许这就是大姑想要告诉她的。
她一边走着，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楚河的声音。
“你在哪？”
“刚到学院，你那边怎么样了？”
“来接我。”
“……啊！？”
“来接我。”给楚河下达了最后通牒后，夏冰终止了通讯。
她在一个地方停了太久，现在，是重新启程的时候了。
二十分钟后
王沈满头是包地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对他抱以嘲弄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新生们满眼的匪夷所思。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只会用氮气推进系统横冲直撞的家伙，怎么突然间就通关了？
可是终点处屏幕上的名字却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狼狈啊。”
卢教头盯着灰头土脸的王沈说了一句。没有接受过外骨骼装甲的人是不可能通过这门课程的，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
“但这毕竟是外骨骼装甲操作的课程，虽然你成功到达了终点，但你对这门课程的理解几乎为0……真是难以判定。”
卢教头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70分，给你颇具创造力的想法。”
这句话让王沈心里一凉。
从第一门课程来看，90分以上是前五顺位的得分区间，这一下就少了20分……
“但是，仅仅有创造力还不足以支持你通过我的课程。还有25分，是给你撞得鼻青脸肿也不放弃的劲头，以及对你未来的投资。”
电子屏幕上王沈的姓名之后出现了最终的得分95。
“你可以离开了。”
卢教头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小子，看看你能为这个城市带来怎样的变化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难度分级
完成外骨骼装甲操作课程后，王沈本想找夏冰道声谢，但在门口找了一大圈也没发现对方的身影。www.uu234.net第一天的集训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层走廊满是来回奔走的新生们，王沈抬起全息手表一看，才发现自己连夏冰学姐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一个。
全息手表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他下一门课程的内容。
温馨提示：王沈同学，您的下一门课程内容是步枪基础课程，请您立刻前往17号教室。
王沈松了口气。
至少这标题看起来比预读和外骨骼装甲操作要简单易懂多了，而且他向来对射击方面的基础课程充满自信。
他看了一眼指示牌，17号教室在楼上，王沈闲庭信步地走进电梯。夏教官说每一门课程的时间是三小时左右，新生可以根据抽签的课程自由规划。前面的课程完成得越快，后面留下的时间就越充裕，尝试的机会也就越多。
现在离集训开始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他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项目了。
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其他的新生刚刚完成了他们的第一个课程。别说不同的学院，就连同一院校的新生也不怎么交流。王沈隐约察觉到似乎学院刻意拆分了一个小队，他完成了两个考核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队友。
那么，一鼓作气地拿下步枪基础课程吧！
电梯到达楼层后，王沈发现17号就在楼层的第一个房间。他用全息手表连接到会馆的内场，在他眼前的景象变化的瞬间，王沈听到了会馆内的机械提示音“古翔同学完成考核，您的成绩为：100！”
随即而来的是一片新生的惊叹。
王沈这才注意到这间教室并没有老师，参加考核的学生自发地排着队，一个个走向考核点。进门处也围着不少人，教室门口设立了几台电脑，上面有详细的步枪基础课程介绍，新生在考试考核前，可以事先在电脑上复习一下这门课程的要点。
完成考核的古翔风淡云轻地将课程配备的步枪递给身后的人，他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不少女生对他暗送秋波。
古翔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注目礼，他看了一眼全息手表，就双手插进校服口袋，打算前往下一个会场。
然而下一秒，他的脚步顿住了“王沈！”
古翔一眼就看见了队伍末端的王沈。
“真巧啊，古翔。”王沈打了声招呼以示友好。
古翔径直迎向了王沈，两人周围的新生本能地向两侧缩了缩，留给了他们一小块区域大佬间的会面。
他们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概念。
“哼，看来你已经准备开始第二个课程了啊。”古翔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可是我已经完成第二个课程了，王沈，我已经领先你一步了！”
“呃……其实这是我的第三门课程。”
王沈的回答让古翔脸色一僵，他本能地又抬起全息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啊！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没想到王沈的进度和他基本相同！不愧是他看中的劲敌……
不。
考虑到他在这教室里排队排了这么久的情况，应该是他更快一些才对！
不只是最终红榜上的分数，就连完成课程的时间他都要和王沈比划比划。
“不过你还真是可以啊，直接得了100分。”王沈看着课程最顶端电子屏幕上的名字，感叹道。每一门课程都设有相似的屏幕，屏幕上会留下成绩前五新生的名字，从而能让新生们意识到自己和尖子生的差距。
古翔的名字鹤立鸡群，压了第二名接近20分。
“这是当然的。”虽然得到了王沈的夸奖，但是古翔没有任何的欣喜，他淡淡地说道：“步枪基础课程的难度是在t3档的简单课程，这是所有新生都能完成的课程，如果你连这种课程都拿不了满分，想登上红榜简直痴心妄想。”
集训设置的30多门课程中，难度自然是不同的。事实上只有几门课程会出现许多新生无法合格的情况，往年t1难度的课程有4门，也就是说即使这4门课程全挂，新生们还有2门的余地。
以往年的情况来看，超过6门不合格被勒令退学的新生很少，属于极个别案例。
“哦？还有这种说法啊。”王沈展现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基础课程全部都要拿满分，而最终的角逐，全都在于t1级别的课程上。”古翔说道：“也就是说预读、外骨骼装甲操作、侦查、潜入这四门课程将会成为红榜排名的决定性因素……你怎么了？”
古翔说着说着，看见了王沈脸色紫中带黑，奇怪地问道。
哟，玛德法克！
王沈醉了。
等于说他上来就把两个最难的课程给抽了，难怪前两个课程完全没出现过排队的情况。看来他非洲人的体质短时间内是没法改变了，这脸黑的程度已经深入骨髓了，连抽个签都能随手两个下下签。
王沈之前来的路上还在犯嘀咕呢，如果每一门课程都这么难，那胖子基本要gg了。
“顺便一提，我的第一门课程是潜入，我在教室遇上你们队里的那个胖子了，他的处境似乎看起来不怎么妙。”古翔记得自己离开会场时，季胖子已经尝试超过10次了，他在潜入方面根本毫无天赋和章法可言，只有头铁的属性稍微值得称道。
“谢了。”
古翔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他的下一门课程“你好自为之吧。”
率先完成四门课程，并且排名在前的人一定是他！
古翔离开后，王沈张着脖子远远观察着步枪基础课程的考核模式。考核看起来很简单，是一个模拟突入的场景，连那些枪法看起来十分捉急的新生都至少能拿60-70的分数，瞅了两眼之后，王沈就没了兴致。
确如古翔所言，这种课程如果拿不了满分，那他之前真是白练了。
于是在王沈排了半个多小时队之后，电子屏幕上又一个100分诞生了。王沈放下枪，瞥了一眼全息手表。
他还不信了，这一天四门课，他还能抽到三门t1级的课程不成？
温馨提示：王沈同学，您的下一门课程内容是潜行，请您立刻前往6号教室。
王沈：……
第一百三十八章：劣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而季胖子又一次被敌人的保镖保送回了起点。m.www.uu234.net他已经快要绝望了，眼看离教官所说的3小时只剩一刻钟的时间了，他连酒店内的基本状况还没有搞清楚。
“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设计的这门课程，这是人玩的吗？”他在起点抱怨一声。
“不好意思，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就是我。”身材娇小的教官斜睨了季胖子一眼。
季胖子听过别人对她的议论。
倪教官才刚刚毕业一年，就成为了教官组的一员。她创造了四院历史上最年轻的教官记录，据说她的追随者加起来能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然而新生们却没人有心情欣赏她的美貌，每个人都恨得牙痒痒。
前几年潜行课程根本够不上t1档的难度，现在的考核模式完全是倪教官改良之后的结果。这等于凭空多出一门很可能导致他们不合格的课程，而更加过分的是，他们完全没有观摩别的学生通过考核的机会只有倪教官手中的平板电脑能看见酒店内部的状况，外面的新生只能知道每个人最后的结果。
“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吧？”倪教官扬了扬平板电脑：“你的洞察力、反应力差得远了。虽然你精神可嘉，但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无论你再尝试10次、100次还是1000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季胖子尝试20多次失败后，倪教官第一次主动找他搭话。
“就是啊，胖子，别浪费别人的时间啊！”
“你一个人至少都试了半个小时了吧！”
新近过来的新生也随之抱怨道。
“还有一刻钟，我再试试！”季胖子没有理会怨声载道的新生。
倪教官有些意外这家伙难道完全没有挫败感么？季胖子每一次尝试的影像她都看了，这20多次机会里，他连一次都没能接近目标，对他而言，应该连一丁点希望都看不到吧。
通不过考核的不止季胖子一个，不过其他人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放弃了。
“随便你。”倪教官没有阻挠。
一刻钟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能尝试最后一次。
季胖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在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考核的要求，以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相同的步骤他已经重复了20多次，他把每一个字都背下来了。
潜入课程。
模拟场景，智能化的敌人。
目标是偷走酒店经理办公室桌上的移动硬盘，但每一层都有来回巡逻的黑衣保镖，监控探头无处不在，而酒店经理办公室门口还有两个门神般的保镖……
冷静，季胖子！
他为自己打气，转眼间他又出现在了酒店的后门。随着“滴”的一声，后门打开了。这扇门通往酒店的后厨，他的第一步流程就是避开厨师的目光，离开后厨后，他有一段缓冲的机会，大厅的一楼正在举办宴会，他可以混入宾客之中，趁保镖不注意借机溜进安全通道。
然后在上面的楼层……就是“死亡地带”了！
接下来一旦他被发现，警报就会响起，他的潜入考核也就会宣告失败。
季胖子有条不紊地溜进了安全通道，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能说熟练得让人心疼。他没有立刻行动，走上三层之后，他先是从门缝瞄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确认外面没有巡逻的保镖之后，他闪身藏进了通道对面的储物间。
接下来才是最为棘手的地方。
每次保镖巡逻的路线都是不固定的，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摄像探头的位置。经历了20多次的失败后，季胖子想了个点子，藏好之后，他拿起一个从宴会厅顺来的玻璃杯，朝对面的安全通道里一抛，接着屏住呼吸，猫下腰不发出一丝声响。
摔碎的玻璃很快引起了这一楼层保镖的注意，两个保镖从不同方向赶到了安全通道。
上一次失败让季胖子知道保镖回来之前大概留给了他一分钟的时间。确认安全通道的门关闭后，他闪身而出，贴着右侧的墙壁朝电梯口跑去。
“监控探头很阴险地设置在了转角处，只要通过了这段距离……”
他嘴里振振有词，然而下一刻，开门声让季胖子的思路中断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推门而出的保镖发现了他，摔着短棍朝他冲了过来。
“不仅是巡逻路线，连每一层的人数都是随机的。”回到起点后，他听见了倪教官的话：“就算你反应力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了吧，我就是为了杜绝让你们凭借经验来通过考核的课程。你的想法不错，用玻璃杯吸引了保镖的注意力，如果这层楼只有2个保镖的话，你的计划无疑会成功……”
她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将酒店内部的格局完全随机化了，让经验至上的方法变成了不可能。无论新生尝试多少次，他们遭遇的依旧是未知。只有在未知之下，才能真正体现出一个新生的应变能力。
“如果你们今后接到了需要涉及到潜行手段的委托，你们能凭借经验么？不可能吧，陌生的环境，未知的敌人，而一旦你们被发现……”倪教官舔了舔嘴唇：“可就没命了哦。”
在她看来，有责任心的教官并不是帮助每一个新生都完成考核，而是尽早让那些“不合格”的新生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具有天赋的新生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后会变得更强，而另一部分，就像季胖子这种不具备天赋的孩子，要学会的是放弃。远远规避所有潜入类的委托，这样至少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季胖子咬了咬牙，说道：“再来！”
“你还真是不懂得放弃啊。那我就点明吧，季秋杰同学，你是不可能通过这门课程的，我想你应该被灌输过‘坚持就是胜利’这种鸡汤式的想法吧？但是请你记好了，在中央城区，这种想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送命……请你认清现实，你没有天赋。”
“那可未必。”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倪教官蹙起眉头，和季胖子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兄弟！”
看见王沈，季胖子顿时有些热泪盈眶。
王沈朝季胖子招了招手，说道：“说不定再来一次，他就通过考核了。”
“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倪教官指了指全息手表：“而且，他已经没时间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肩上的重量
“可是我听其他教官说，课程的时间不是由学生自由支配么？”
王沈的回应让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前面还附和着想把季胖子赶走的新生也都愣住了。www.uu234.net
倪教官的严厉程度能排进教官组的前3，他们在倪教官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这个王沈竟然敢当着她的面顶撞对方。
“你说的没错哦，王沈同学。”倪教官笑眯眯地说道：“根据教官组的建议，每门课程完成的时间在3个小时左右最为合适，学生们的确能适当延长进行课程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因为我是这门课程的负责人，如何进行这门课程由我全权负责。所以王沈同学，如果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请你直接向教官组的负责人投诉，在整个教官组投票裁决之前，你只能服从我的安排。”倪教官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声音冰冷，以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凝视着王沈。
“算了，哥们。”季胖子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开口劝说道。他呼出一口气，对着倪教官鞠了个躬：“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论如何，刚才麻烦您了。”
其实抽到课题的第一时间，季胖子本就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但在教室里听见其他新生的议论以及亲眼看见了许多新生不到一个小时就选择放弃之后，季胖子的斗志反而升起来了。
一直以来，他被所有人视为王沈的跟班，这一点没有谁比季胖子自己更明白了，要是没有王沈，他连参加中央城区的选拔的机会都得不到。所以至少，他想证明自己离开了王沈之后，至少能通过一个考核……
季胖子低着头，紧握双拳。他强忍情绪，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倪教官并没有说错，他们之间的鸿沟不是一时间的努力就能弥补的。
“胖子，你等一下。”王沈将右手搭在季胖子的肩上，虽然他语气平静，但手中的力道却让季胖子迈不开脚步：“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王沈记得高中时教练对季胖子的评语：
有一定的潜力，如果不是怠惰的态度，或许能有更好的发展。
这句评语就如同季胖子高中三年的缩影，作为季胖子的发小，王沈自然知道季胖子缺乏毅力的缺点。从小时候起，季胖子一旦遇到了通不了关的游戏，就会把难题抛给王沈，而如果王沈没时间，他就会去下外挂。
像他现在这样3个小时候一刻不停地耗在这里，连续20次失败之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尝试的劲头是王沈从未见过的。
季胖子迈开了一步，他不希望他第一步就一跟头栽倒在地。
“再给他一次机会也不影响什么吧？”王沈不甘示弱地回应倪教官。
“看来你还真是学不会死心……”倪教官摇了摇头：“如果换一个学生站着这里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但只有他不行。”
“为什么啊，胖子他得罪你了吗？”
“实战考核。”
倪教官接下来的话让王沈为之一怔：“当时整个教官组都在监控中心看了你们的表现，在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是不合格的。往年像他这样的新生，在情报考核那一轮就应该被刷下来了……”
“这是我们队伍内部的事，不劳您费心。”王沈用强硬的语调打断了倪教官。
“你是在告诉我，你能把整个队伍抗在肩上么？”倪教官嗤笑。
教官组每一个人都翻阅过王沈的资料，虽然这个孩子的高中战绩并不辉煌，却充满了传奇性。
一个人扛着整支队伍前进。
他们只能这样评价王沈高中时的表现。
也正因如此，倪教官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王沈同学，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世界上也总会有你使出吃奶的劲也扛不起来的队友。”
“你又对季胖子知多少？他不需要被你这种人冷嘲热讽。”
“别说了哥们，就算这次失败了，我还有5次机会，只要通过别的考核就可以了。”
“季秋杰同学说的没错。你看，他比你识时务多了。”倪教官悠然评价道，但旋即，她的态度一变，声音又冷了下来：“就算挂了一门课也不会导致你被学院除名的，但是……据我所知，按照四院的规定，任何有挂科记录的新生都会失去加入特殊班的资格。”
这也是她必须在这里“拦下”季胖子的原因。
她相信王沈内心深处是明白的，甚至，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季胖子作为季胖子长时间以来的队友，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队友有多弱。
王沈和季胖子皆是一愣。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搞得我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嗯，我相信以季秋杰同学的交际能力，他很快就能找到适合他的队伍。”
“倪教官……”
王沈闭上双眼，调整了一下了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的，哥们，就算进不了特殊班，以后我们还是同学，问题不大……”
“闭嘴，胖子。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话么？”
季胖子一滞。
王沈和他说过许多话，但在这一刻，他第一时间明白了王沈指的是什么。王沈曾经对他说过，他一定能带着自己一起去中央城区，这是对方许下的承诺。尽管这句话在当时看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但王沈却将这个不可能的事变成了现实。
“你说的没错，倪教官。”
良久之后，王沈才重新开口：“我的确知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果单凭他自己的力量，确实难以顺利通过这门课程。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抛弃队友，看起来我们都不愿意退让啊……”王沈直视倪教官的双眼：“不过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没法完成这门课程，那就证明我的判断是错误的……也证明我已经没有把队伍抗在肩上的能力了。”
倪教官耸了耸肩：“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任何事，我也完全没必要和你进行谈判。你浪费了不少时间，还有不少新生等着考核呢，就这样结束吧。”
“如果他又失败了，我就和他一起滚蛋……这样的话，您看可以吧？”
倪教官瞳孔一缩，她正准备在季秋杰评分后输入不合格的食指停住了平板电脑的屏幕上。
“我确认一下……你刚才是说，你打算用自己特殊班的名额，来换取他最后一次的尝试机会，没错吧？”
季胖子和主角角色的定位
看见最近很多人都在说这个问题，我就单开一章说说我对这两个角色的定位吧。www.uu234.net
首先季胖子和主角是发小，也是高中时期一直以来的队友，主角对季胖子的义气都是建立在这些前提之上的。如果看了前面的读者基本对主角高中队也有认知了，可以说一路比赛打过来，季胖子是最挺主角的一个，在这种状况下，主角想保持原样带着季胖子继续打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反应。
但是这种想法在其他队员的立场来看的确是自私的行为，因为名额有限，季胖子的实力尚且还达不到他们的层次，而从想要保持竞争力的层面来看，把季胖子换下去的确是对队伍最优的方案。如果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也就不会在实战考核借徐子清的口表达出其他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了，当时那一章也算是我在角色上面的伏笔吧。
回到角色本身来看，我在塑造主角的时候从没有试图把他从一开始就设置成全知全能的角色，目前阶段，王沈可以算是一个个人能力顶尖的选手，但绝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队长，这源于他高中时的经历，高中比赛由于和队友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很多比赛基本上是他自己一个人打，他只专注于自己的提升，从来没有站在队长的角度看待问题的经验。所以王沈现在来说在队伍关系处理方面几乎是空白的。所以即便在有了更强的队友，也从来没想过把季胖子踹了。而季胖子由于长时间在主角身边打比赛，已经产生了对主角能力过分的倚赖，从而不思进取，这是季胖子现阶段存在地问题。
而我个人对成长的理解，不是仅仅说你的能力提升了，实力变强了，心智方面的成长也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主角现在想赢比他更强的对手，他不但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更要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好的队长，如何学习处理队友之间的关系；季胖子想要真正变强，首先需要摆脱对主角的倚赖，正视自己。但我个人认为成长的过程是要经历挫折的，主角意识到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有人指出了他的问题，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缺陷，现在的剧情就是这么个过程。
我在尝试把一个完整的角色写清楚，一个人有高光就会有低谷。
一个个人能力很强的选手未必是优秀的队长，一个暂时能力不强的选手不代表他永远成长不起来。
小说不就是看个过程么？
所以我一直才不想说这个问题，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看书的过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第一百四十章：崩溃的壁垒
你看，集训里的潜行考核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嘛。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第一步，你要熟悉掌握所有监视器的位置，小心地避开所有监视器，然后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什么？你问什么是第二步？
那当然是观察每一层守卫的动向啊，悄悄告诉你，其实啊，每个守卫的巡逻路线都是有规律的，只要你能摸清他们行径的路线，就能很好地避开他们了哦。
嗯，这些都没什么，集训的教官可是很善良的，那些一开始你们认为根本无法完成的课程，只要多加观察，都能找到规律。
加油吧，学姐看好你哦。
……
然后，祥和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黑火，顷刻间将倪教官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她一时间难以掩饰的凶狠眼神让王沈和季胖子浑身汗毛倒竖。曾几何时，把后辈们抗在肩上也是她的愿望。
倪教官脸上凶狠的表情一闪即逝，她抿了抿嘴，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她笑了，但王沈却觉得对方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在肆意燃烧着。
“没问题，王沈同学。”
她看了看平板电脑上的时间，谈话间季胖子已经超时快半个小时了：“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没能完成课程，你就和他一起滚蛋吧。”
“喂，你疯了吧！”
约定达成后，季胖子气急败坏地诘问王沈。老实说，他并没有完成课程的自信，之前之所以还在坚持，是他不想输给自己。他从没想过把王沈卷进来，他自己进不去特殊班就算了，如果连累王沈进不去特殊班，他恐怕这辈子都要蒙受在心里阴影之中了：“你不是还要挑战纪明雪和李景吗？如果你进不了特殊班，一切都是空谈！”
季胖子思量再三，劝说道：“你去和倪教官道个歉，收回赌约吧！我肯定完成不了这门课程的！”
“没事，你可以。”王沈的脸上的表情让季胖子怔了怔。
在进行了如此一场豪赌之后，他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季胖子还记得当时高中联赛王沈被其他队友坑了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
即便没有队友的支持，他也会自己解决所有的难题。王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而现在，就连王沈自己都有些困惑了，他一开始站出来是为了力挺季胖子没错，可是话说到后面，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渐渐已经和季胖子无关了。这好像成了……他和倪教官之间的战争。
他的大脑犹如机械般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他在思考一个即便是季胖子，也能轻松通关的方法。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课程有多难，除了要躲避监视器之外，那些保镖……”
“保镖是随机的，在你下一次开始考核前，你无法判断每一层有多少保镖。”
“你怎么知道的？”季胖子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他刚才“霸占”了考核，后来的王沈根本不可能知道考核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刚才在倪教官后面偷看到了。”
季胖子：“……”
倪教官：“……”
这兄弟就当着教官的面，旁若无人地把偷看的行为给暴露了？
只是王沈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倪教官并没有追究王沈偷看这件事，在她看来别说一次机会，就算她再给季胖子10次机会，他也未必能完成课程。不合格板上钉钉，王沈这是自己跑出来要和季胖子一起不合格。
“你的心理素质不过关，遇到突发状况就会自乱阵脚。”王沈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季胖子的问题所在。刚才季胖子遭遇了突发情况时，他完全有机会折回储物室，等突然出现的保镖离开后，再伺机而动。他一个人愣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才导致最后被保镖发现。
“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也应该知道他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吧？”倪教官嘟囔了一声。
她曾经发现了集训的规律，并且乐于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后辈们，帮助他们通过考核。然而自她加入教练组，担任潜行课程导师的第一时间，她就改变了课程的难度，她确定现在她的课程绝不可能凭借“经验”通过考核。
的确，这时候让季胖子学习调整心态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有赌约在身，季胖子只会比刚才更加紧张。
“那么，我只要让季胖子大摇大摆地经过监控器和保镖而不被发现就行了。”王沈平静地说道。
“说得倒轻巧，除非你能让他突然学会隐身术……”
“不，不需要隐身。”
王沈摇了摇头：“有一种方式，即便他们看见了你，也不会对你心生警戒。胖子……还记得你以前通不了关，推给我的‘大光头’系列么？”
当然“大光头”只是两人之间的戏称，由于游戏的主角是个光头，故而被他们起了这么一个昵称。
“我知道了，阿沈，你是说！”
这个臭小鬼！
听到王沈的话，倪教官也是一愣。她比王沈大不了多少，并不存在代沟，她也立刻反应过来王沈说的究竟是什么。
《杀手》系列。
潜入并接近目标，一种是通过刺客信条般极致的技巧隐匿身形，无声无息地绕开守卫；另一种，则是像《杀手》中提供的“伪装”方案。
潜行考核的本意，是为了让新生们展现出各自在潜行方面的基本功，而这些经受了正规训练的新生自然会把注意力都放在技巧上面。若是沿着她设计的这条路走下去，迎接他们的，将是倪教官最引以为傲的壁垒。
然而当王沈说出“大光头”的时候，倪教官却惊讶地发现她竭力筑起的壁垒正在迅速土崩瓦解着这已经不是季胖子能不能通过考核的问题了，而是只要使用王沈的方案，所有新生都能完成她的课程！
这个王沈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找到了攻克她壁垒的方法！
“真亏你能想出来啊！如果用那个方法的话，一定能……”
“不必了。”
如果季胖子真的用这种方式通过了考核，这种方法势必会被其他人沿用，这无异又是给一些无能又不想自己的努力的学生开了后门。
倪教官右手轻抚额头，这是她一手设立的课程，所以她比季胖子看得更加明白。一直以来，她尽力在避免过去“经验至上”的方式，却没意识到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王沈抓住了破绽……而这，似乎也正是她过去一直置身的事业么？
稍微有些讽刺啊。
倪教官拿出打分用的平板电脑：“60分，这是我对你最大限度的宽容，但是这不是你自己的胜利。”
季胖子激动地一蹦三尺高，他对王沈的认识又提升到了全新的领域王沈无时无刻不在进步，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只言片语间就帮别人通过考核的地步了。他甚至不需要将王沈提供的方案实行一遍。
“至于你。”在给了季胖子合格的评定后，倪教官食指滑动，移向了王沈的名字之上：“你做出了一件注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第一百四十一章：宣泄
季胖子合格了。m.www.uu234.net
王沈兵不血刃地帮他通过了考核。但在季胖子离开后，倪教官的话却久久回荡在他的心中，让他现在完全兴奋不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担忧、烦躁的心情从何而来。
“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使用这种方法，我最多只能给你60分。”在王沈步入考核点之时，倪教官在身后提醒道。
这是她对走捷径学生最大限度的容忍。
王沈没有做出回应，他眼前的画面一转，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了酒店的后门。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劲，倪教官给了他只言片语的线索，但他仍然无法完全领悟倪教官的意思。
他能觉察到，那不是对他和季胖子的嘲讽，而是倪教官实实在在地认为，他会害了季胖子。
所以他需要先把积蓄在大脑里的情绪发泄出来，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炉火旺盛地燃烧着，后厨的台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厨师正在隔壁的屋子商议菜单。王沈并没有立刻溜出后厨潜进宴会厅，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厨具，接着上前一步拿起了一根擀面杖。
倪教官从平板电脑上看见了王沈的动作，挑了挑眉。
她的潜入课并没有为新生准备武器，尤其是热武器只有保镖身上有。她没有留给新生任何通过火拼通关的机会就算新生设法拿到了热武器也无济于事，只要出现枪响，就会宣告潜入失败。
王沈抛了抛擀面杖，掂了掂分量后将其藏进了袖子里。他接下来的动作和季胖子上一次尝试时如出一辙，他经过餐桌，悄然拿起了一个玻璃杯之后转身进入了安全通道。
这是……挑衅？
用季胖子先前使用过的方式证明给她看？
在倪教官疑惑的目光里，王沈将玻璃杯轻轻一抛，玻璃碎裂的声响打破了三层的寂静。吵杂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两名保镖从不同的方向闻讯赶来。
截至目前，王沈所做的事都和季胖子差不多除了他手里多了一根擀面杖。
他默默在储物间观察着一切。
在不惊扰任何人的前提下接近目标可以算得上一次成功的潜入，但不惊扰任何人的方式却多种多样。除了精湛的潜伏技巧或是伪装技巧之外，毛子告诉人们，只要干掉了所有人，你就不会被发现。
此为毛式潜入**。
王沈知道如果晕厥的保镖横七竖八地倒在走廊上会大大增加他被发现的概率，但他现在就是想把他们全都撂倒。
两人经过的瞬间，储物室的门猛然打开。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王沈手中的擀面杖已经猛击在了离他最近保镖的太阳穴之上，击晕其中一个保镖之后，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顺下的擀面杖向前一戳，狠狠顶在了另一人的小腹之上。
剧痛让保镖把枪的动作变得扭曲，王沈向前一步，左手将对方的胳膊一扭，松开擀面杖的右手一松，迅速摁在了保镖的后脑勺上。他右手发力，右膝盖陡然上台，在保镖叫出声前，一记大力的膝击便顶在了对方的鼻梁上。
动作干净狠厉，毫不拖泥带水。
连看着平板电脑的倪教官都莫名想为王沈鼓掌了。
王沈把昏厥过去的两人拖进了储物柜，用擀面杖作为门闩杠在了门把上，武器也由擀面杖变成了保镖随身携带的电棍。
解决掉两个保镖为王沈接下来的行动作为了基调，倪教官觉得这小子在避开监控器的前提下，简直像是奔着保镖的位置去的，就连那些没有察觉到他到来待在房间里保镖，都会被他特地破门而入电晕。
为了确保大半新生能凭技巧通过课程，倪教官并没有给予保镖很高的数值，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保镖们实际上只比普通人能打一点罢了。她并不质疑王沈的能力，只是她没想到王沈最终会采取这样的策略通过考核。
他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在发泄。
就像是她生气了会去吃东西或者打沙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可是……
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
刚才的豪赌明明是他赢了，他不但帮季胖子完成了课程，而且还让自己在学生间的威信下降了不少，真要气的话，也该是她生气才对。
转眼间，王沈已经来到了酒店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前。楼层内的保镖并没能拖延他太久的时间，他大摇大摆地在走廊里漫步。两个保镖自然看见了他，其中一人立刻拿出了对讲机，另一人则戒备地瞪着他。
“没用的。”
王沈晃了晃手里的电棍：“如果你们想通知监控室的人，他们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说罢，王沈身子一躬，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冲向两人。
没有什么情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能缓解的，如果有的话，打完之后就再做50个俯卧撑。
这是浅浅教会王沈的减压小窍门。
王沈通过考核走出来时，倪教官已经为他打好了分数。
96。
这是她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给王沈打出最符合他表现的分数。
课程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了王沈的名字，排在积分榜的第二位，排在他前面的是古翔，100分。王沈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并没有对倪教官的评判提出任何的质疑。
“你不好奇？”他平淡的反应让倪教官有些意外。
“这门课程的评判标准应该是按照潜入时间来算的吧，我为了解决监控室里的人绕了远路。”
“你知道还这么干？”
和分数过不去的学生，倪教官还是头一次见。她觉得以王沈展现出的能力，如果他一门心思放在潜入上，不说超越古翔，至少也不会和他拉开4分的差距。这4分看起来不多，但他想要把这4分从别的课程追回来可不容易。
“嗯，这样一来心情倒是好多了。”王沈说道。
倪教官见他也没提出重新考核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下去。王沈自己都不在乎这4分，她何必操心别人的事。
“对了，倪教官，我仔细考虑过你之前说的话。”
王沈考虑再三，还是打算亲口问清楚：“所以，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第一百四十二章：两面性
“有问题想请教我啊……”
倪教官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远处观望的新生招了招手，示意可以下一个了。www.uu234.net目送又一个新生进去之后，倪教官才又说道：“可以哦，晚上七点之后来找我，心理辅导课程的话，一个小时2500联邦币，超时的话以1500联邦币/小时来计。”
抢劫啊你！
王沈记得自己储记卡里一共就不到1万联邦币，这还是他在泰坦里忙死忙活赚来的。他和洛伊依可不一样，不可能随时就拿出几万联邦币来挥霍。
“你这是什么眼神？”倪教官有些不满：“我可是心理学方面的博士，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四院新生的份上，我才不会接受预约呢。”
“我心理没问题！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十分果断拒绝了我的好意么？”
即便现在，倪教官依然把“刷掉季胖子”当成是好意：“只是因为你对中央城区一无所知，才会质疑我。不过呢，我的心态是十分开放的，不会强迫学生遵照我的意愿行事。”
“所以我才要问中央城区到底有什么啊？”
“我看了你们实战考核的表现，那个季秋杰同学，是一个非常喜欢出风头的人吧？”
这一点，王沈倒是无可反驳。
从前季胖子玩游戏的时候之所以有那么多坑害队友的骚操作，就是因为他无论何时都拥有一颗carry的心。他总是以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证明自己在队伍里的存在感，偏偏他的技术和理想差距甚远，才一次又一次carry了对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敢这么做？”
“因为游戏有退路，就算输了一局，也能重新来过……”王沈记得季胖子每次害得所有人灭团之后，都会打哈哈地说一句类似“游戏嘛，开心最重要”的话来圆场。
问题是除了他和对手，应该没谁会被自己人炸死了而开心。
“不对，这不是关键。”
倪教官摇了摇头：“如果他的行为单单只是充满破坏性的，并且每次都会遭到队友的怒骂，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这个心理学博士……好像真的有点东西。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有信心。他知道就算自己的行为造成了糟糕的后果，最后也会有人力挽狂澜，弥补他的过失，所以哪怕他的行为只有极小的概率成功，他也会肆无忌惮地进行尝试。”
王沈一时无言以对。
“可是啊，他信心的来源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你，王沈同学。你刚才也只不过做了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事……在你没有注意的地方，他的‘信心’在不停膨胀着无论捅出了什么篓子，无论自身能力存在着哪些不足，你最终都能为他善后。”
倪教官的表情渐渐认真了起来：“那么，王沈同学，你真的有他想象得那样无所不能么？你们的终点并不在这些虚拟场景里，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旦有一天你在现实的任务中没能弥补他捅出的篓子，会发生什么吗？”
不是通不过考核，不是被踢出虚拟场景，也不是输掉比赛。
“你的朋友，会死。”
因为……她已经亲眼见证过那条路的尽头了。
倪教官把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调整心情是军人的职业素养。这场对话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她并不需要指导王沈该怎么做，她只要让王沈明白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的结果就够了。
当时要是有人这么提点她一些，或许结果就会有所不同了……
突然间，倪教官话锋一转，朝王沈摊出了手掌：“我看下表，嗯，一共过去了半个小时，收你1250联邦币。”
“在下家境贫寒，告辞！”王沈双手抱拳，转身撤退。
倪教官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收费也只不过是她随口说说罢了。
……
信心么……
王沈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主人，我刚才自学了心理学的课程，请问您需要心理方面的辅导么？免费的哦。”王沈前脚迈出教室，浅浅的声音随后就响起了。
“你在啊！”王沈一个趔趄。
“我一直都在！”浅浅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自豪。
她从王沈开始预读课程的时候就藏进王沈的全息手表里了。
“你一直都在的话，为什么外骨骼装甲驾驶课程的时候不出来帮忙？”王沈质问浅浅。
“因为主人您看起来和夏冰交流得不错，我认为您应该扩大自己的社交圈，这对您是很有帮助的。夏冰和古翔都是您潜在的交际对象。”
“算了吧……既然你一直都在，你对倪教官的话有什么看法？”
“请您稍等，我需要查找一些资料。”
王沈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浅浅的忙碌状态才变回到正常。一分钟看起来不长，但对于一个超级人工智能来说，就显得有些可疑了。浅浅当时查找并学习网上情感分析课程也只用了一分钟左右。
难不成浅浅真的去查心理辅导课程了？
“我刚刚进入了星耀学院的内网。”浅浅煞有介事地轻咳一声，像是进行一段书面汇报般捧读道：“根据星耀学院的内网统计，在过去四年时间里，有2名学生在执行委托的过程中丧生，17名学生重伤……”
这份数据是经过加密的，破解密码耗费了浅浅不少时间。
之所以截取四年，是因为四年是一名学生从入校到毕业的时间：“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尝试找出其他三所学院的统计。”
“不用了。”浅浅的回答让王沈的心情更加沉重。
这份统计的重量要比倪教官的只言片语更有力度，它从侧面证明了倪教官对他的告诫并非危言耸听。王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碍于朋友间的情面，由他去和季胖子谈论这件事，难免季胖子会多想。
也许倪教官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试图让季胖子通不过考核而硬性无法成为特殊班的一员？
“浅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身边唯一能和他商量这件事的，就只有浅浅。
王沈不希望季胖子掉队，但是倪教官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未来的隐患。
“好纠结啊……”
“这种时候我建议您还是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调整一下心情再作考虑。”
“好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双子
“主人，根据我的分析，现在最适合你的地方是……图书馆！”
一番检索后，浅浅提出了自己分析出的结果。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看书有助于修身养性，尤其在心情无比浮躁的时候，图书馆的氛围能让王沈得到心情上的放松。
不过显然，王沈对她的分析并不认同：“图书馆？”
图书馆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词，随着网络阅读的流行，纸质书籍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如今图书馆越来越少，十几年前王沈高中的图书馆就变成了电子阅览室，他所知最近的一家图书馆是在几公里开外的巷区。
说起来，王沈从小到大还没去过图书馆，电子阅览室倒是去过不少次都是趁着午休的时候溜进去玩会游戏。
“不，我不想去图书馆。”王沈摇了摇头：“去那里的话，还不如去泡温泉或者游戏厅呢。”
“主人，请您相信我，图书馆是您现在最好的选择。”
“……”
王沈抬起全息手表一看，发现屏幕已经变成了一片乱码。他点了点地图，全息投影卡顿了好半天，自带的地图才显示出来。所有的地点都不见了，地图模拟出的各个线路都是前往图书馆的。
浅浅是一个脾气好又温柔的人工智能，但这并不代表她会随便妥协。
“我只是提出建议，您可以自由选择。”浅浅依旧平和的嗓音说道。
那你倒是给我其他选项啊！
除了那天被季胖子拉出去之外，王沈后来的两天都待在寝室里，他对整个会场的构造并不熟悉，他只是模糊地知道餐厅在上面的几层，温泉在一楼，他的宿舍在中间的楼层。让他现在突然去找游戏厅，他都不一定能找到。
王沈看了眼时间。
这才刚过10点，午餐还没准备好，现在去泡温泉估计会被人当成妖怪……
“您可以选择去图书馆、去图书馆，或者去图书馆。”
“哼，浅浅。就算你屏蔽了全息手表上的地图也是没用的，为了防止新生迷路，这里的地图到处都是！”
“请您自便。”
一分钟后，王沈就知道浅浅有恃无恐的原因了整层楼通道处的地图都变了样，原先楼层的地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笑容可掬的q版头像，已及头像下方一行显眼的12层的图书馆欢迎您。
和王沈一同陷入迷茫的还有路过的新生们，一些人还疑惑地用力拍了拍电子屏幕。新生们的议论声让王沈下意识地低下头，两只手插进口袋里，假装这些事和他无关。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只要他经过的电子屏幕都会变成浅浅的笑脸以及12层的图书馆欢迎您的标识。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在骚动引起教练组注意前，王沈决定向浅浅妥协。
大不了到了图书馆，他就小睡一觉再去吃午饭。
“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顺便一说，我并没有强迫您哦。”
虽然浅浅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实际行动却处处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王沈刚一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就关上了，图书馆所在的12层按钮自动亮了。几个同进电梯内的新生怎么按别的楼层都没用，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现象把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吓得躲进了角落。
没用的。
抵达12层之后，王沈木着一张脸走出了电梯。
在这个电器时代，没有人是浅浅的对手。只要浅浅愿意，她就可以一瞬间操纵所有电子设备。
“浅浅，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让我看书了。”
“诶？我并没有让您来看书呀。”浅浅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图书馆是个随心所欲的地方，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书。
王沈也是见了鬼了：“你让我来图书馆不是为了让我看书？”
“嗯。”
浅浅很干脆地承认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从逻辑层面上来讲并没有任何问题。图书馆只是一个地点罢了，而她让王沈赶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是……
“您看，他们在吵架！”
“噗，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别人吵架了？”
“您误会了，我并不喜欢看别人吵架。”浅浅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王沈一听有人在吵架，就下意识地躲在了一株盆景之后。毕竟那两拨人看起来吵兴正浓，袖子一挽站在图书馆门口就开始了。他刚还在想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呢，结果定睛一看就看见了唾沫星子横飞的古翔。
不甘示弱和他对垒的，是两个……初中生？
在王沈的位置只能看见个侧脸，但他总觉得这两个初中生远远看去有些熟悉。古翔喜欢和人起争执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别说和两个初中生吵架，就算王沈看见他追着环卫工人喷都不会太过意外。
但是让人惊奇的是，这两个初中生看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隐隐有些盖过古翔的势头。
“那两个和古翔吵架的是谁？”
“米拉和米雪。”浅浅悄声回应，她似乎也进入了“潜行”状态。
“啊？”
“他们是米拉还有米雪！”
“我知道啊，我问谁是米拉和米雪？”
“就是那两个人！”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王沈最近忽然意识到浅浅忽然也具有了“皮”这个属性，难不成是见过田博士以后被她传染了？
别说，王沈觉得还真有可能。
浅浅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停在网络上搜罗各种信息，而田博士是测试部的部长，玩家论坛和学生论坛就是测试部建设的，天知道田博士有没有在四院的内网散播一些不良信息然后被浅浅的自主学习功能学去了。
“他们也是这一届前十顺位的新生。”小小地皮了一下之后，浅浅为王沈普及起了这些小知识。
经浅浅这么一提醒，王沈倒是有些印象了之前他、季胖子、李雅和顾白组成的玩乐四人组去餐厅吃饭时见到过这两个“初中生”。他记得当时徐子清和两人坐在一桌，三人气氛融洽地在交流着什么。
银盾的双子？
似乎当时古翔是这么介绍两人的。
“这么说来，她们是孪生姐妹吧？”
“准确的说，是兄妹。”
浅浅的回答让谈话陷入了僵局。
王沈满脸黑线地盯着一身同款蓝白水手服穿着白色长袜的米拉和米雪。
如果他们真是兄妹的话……
就意味着这两个里面有一个是女装大佬！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电感应
浅浅想方设法让王沈前来图书馆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从楼层的监控里看见了古翔的动向。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他完成最后一门考核后便走向了这里。本着鼓励王沈广泛交友的原则，她自然希望王沈能多和同龄人交流。
王沈猫在盆栽后面，静观其变。
“亏你还是天海的首席生呢，居然……”
“一门心思地……”
“放在手下败将身上，难道你忘记联赛……”
“被我们淘汰的经历了？”
他不得不承认米拉和米雪吵起架来十分具有层次感，他们似乎拥有某种特殊的心电感应，能够无缝地接上彼此的话。王沈根本听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两个人不仅模样极为相似，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都是那种软软糯糯的少女音。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里面有一个女装大佬，王沈心里就不由一阵恶寒。
“这是双子用于迷惑对手惯用的战术，除了米拉和米雪自己之外，没人分得清他们谁是谁。”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王沈一跳，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和他一样鬼鬼祟祟的刘盛。由于在预读课上打了个照面，他对刘盛倒是有些印象。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哦，我刚才来这里上了个厕所。”刘盛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会场实在太绕了，他刚才急得差点就要拉裤子了。学院地图上唯一标注出的厕所就在图书馆边上。
“等一下！”王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三个人该不会跑到图书馆也只是为了上厕所的吧？”
“好像是的，刚才在厕所里就吵起来了，没想到他们一路吵到了这里。”刘盛回忆道。他当时在隔间里，从声音判断，古翔像是被突然跑进男厕所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那一身水手服加白裤袜，正常人第一眼绝对会把他当成女孩子。
而在高中联赛和这两人碰面的队伍都知道，米拉和米雪为了完美演绎对方的角色，常常会互换身份，连刘盛也不确定当时进去的人究竟是米拉还是米雪。
妹妹米雪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哥哥米拉负责战斗。在高中赛场，情报分析师通常是仇恨度最高的角色，所以绝大多数队伍遇上米拉和米雪都一头包。古翔率领的北高就在这对兄妹身上吃了大亏。
喂！
浅浅你到底在搞什么！？
王沈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来这对双子就够奇怪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乍一看不成了尾行这几个人上厕所吗？
你究竟让我干了些什么？
“抱歉，就算是超级人工智能，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浅浅的声音波澜不惊，听起来一点也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自责。
“对了，你在这儿干嘛？”刘盛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用可疑的目光打量着王沈。
“我……我当然是来看书的。”王沈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看书？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有这种爱好啊。”刘盛忽然间表情一变，两眼放光地盯着王沈：“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小说？散文？诗集？”
这年头能找到个在读书方面有共同爱好的人实在难得，他本来打算上完厕所就去图书馆泡到午饭时间，现在正好，他一会儿能和王沈好好交流一番读书方面的心得。
就你话多！
王沈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要和他交流游戏心得倒还可以，像他这种高中除了课本之外什么书都不看的人该怎么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现在他又不能当着刘盛的面把耳麦戴起来和浅浅私下交流。
“主人，这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全息手表上浅浅还打了一行字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诗集！我比较喜欢诗集。”这时候，王沈只能凭着感觉走，先随便乱选一个。
然而刘盛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情绪更加激动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兴致勃勃地追问道：“我也喜欢诗集啊，你最喜欢的诗人是谁？”
“阿……”王沈挠了挠头。
他记得自己高中语文课本学过西方诗人的作品，可是那个诗人究竟叫啥来着？
“阿？”刘盛也有些茫然。
“阿基米德！”王沈一拍脑门，说道：“我最喜欢阿基米德写的《浮士德》！”
刘盛：“……”
大哥！《浮士德》那是歌德写的！而且阿基米德明明是科学家！
但是他看着王沈的神情，一时间没好意思指出对方的谬误。
他觉得王沈看起来不太像那种虚心求教型的选手，这类选手通常经不起批评，如果你批评他，他就骂你。
在王沈最为窘迫之时，古翔和米拉米雪间的争执又有了新的变化。
“哼，我懒得和你们这种变态计较。”
古翔觉得以一敌二似乎不太划算，他打算扔下这句话之后潇洒离去。然而米拉和米雪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前一秒还和他争锋相对的两人竟在同一时间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装可怜对我是没用的。”古翔双手环胸，语气不屑。
“老师，他……”
“欺负我们！”
米拉米雪异口同声，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古翔身后的图书管理员哭诉起古翔的种种恶行。
这对兄妹绝对是戏精！
在远处目睹一切的王沈瞠目结舌。
米拉和米雪是标准的初中生身材，个头才刚刚到古翔肩膀，这场景乍一看的确像是古翔在欺负两个初中生。这要是在大街上，估计分分钟就有正义感爆棚的青年冲上来指导古翔一些社会经验了。
显然图书管理员也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中年大叔，只见他眉毛一横，斥责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两个小姑娘，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谁理你啊！”古翔冷哼一声，抽身欲走。
“老师，你看他！”
“知错不改！”
“一会儿你走了他又要欺负我们了！”
米拉和米雪振振有词，他们生动形象的表演成功蒙蔽了图书管理员。只见他一把摁在古翔肩上，说道：“你是这一届的新生吧？看来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你德育方面的课程啊。”
古翔两眼一眯，下一刻，他身子一斜，一记扫腿踢向了图书管理员的小腿肚子。
紧接着……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他就被图书管理员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提溜了起来：“哟呵，你年纪轻轻脾气倒不小啊，走！今天我就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于是，在王沈和刘盛面面相觑的状态下，古翔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拖进了图书馆。
第一百四十五章：书山有路
所以说中央城区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古翔被一路拖进图书馆里的画面把王沈和刘盛看得一愣一愣的。m.www.uu234.net大概卧虎藏龙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他们路上随便遇到的清洁工或者图书管理员都有可能是单手吊打前五顺位新生的怪物。
至少古翔在图书管理员面前被收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古翔再怎么说搏击课程也是奔着满分去的，他在搏击方面应该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边两位同学，想来的话就一起过来吧！”图书管理员把古翔弄进图书馆之后，又探出身来，热情地朝王沈和刘盛招了招手。
图书管理员咧着嘴，露出他那闪闪发亮的洁白牙齿，比划起的大拇指让人莫名产生一丝哲♂学的气息。
他们居然被发现了。
王沈觉得一定是他和刘盛谈论文学和诗集的响动太大了，才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刘盛本来就是来图书馆的，只不过刚才是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王沈，才入乡随俗地跟着对方一起玩起潜行来。
所以图书管理员一说，他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图书馆里的古翔看见先后进来的刘盛和王沈，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他刚才被图书管理员秒杀的场景一定被王沈看见了！
“你们两就是那个吧……那种偷偷跟踪偶像的粉丝之类的。”进门时，图书管理员就已经脑补出了几人的身份：
古翔是品行恶劣却实力强劲的尖子生，米拉米雪是路过的无辜初中生，躲在盆栽后的两人是仰慕古翔的狂热粉丝。
“根本一个都没猜对啊！”古翔大叫一声。
真要说品行恶劣，米拉和米雪才是最腹黑的，堂堂5、6顺位的尖子生居然会在老师面前装可怜；更荒唐的是那两个“粉丝”里面，有一个排名还在他之上。不过能把5个人的身份全部猜错也是需要些本事的。
图书管理员狐疑地问道：“这么说的话……你们几个都是这一届的尖子生了？”
“嗯。”刘盛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图书管理员的表情更加凝重。他不是第一天在这里了，往年根本就没几个新生会来他这儿，难道说今年的课程有什么变动，才让这一届的首席生们齐聚于此……？
“不，他们只是来上厕所的。”王沈无情地打破了图书管理员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说什么？难道这间图书馆还没有厕所吸引人吗？”图书管理员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质问道。
“是的。”
果断而坚定的回答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沈身上。
一方面是因为王沈居然毫不避让，更重要的则是他刚发出了女孩子的声音。
“根据网络上的最新调查，现在学生课外阅读的时间每天不足10分钟，还保持阅读习惯的人不到5%，在闲暇的时候，更多的人倾向于影视类作品。而这5%的人群中，超过九成的读者采取了电子阅读的方式，只有不到一成的人会选择纸质书籍。”
王沈的全息手表响了。
这段标准的裁判式发言让图书管理员脸色铁青，偏偏他还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浅浅。
“你那是什么？人工智能吗？”
“我的全名是军……”
“她叫浅浅，是我的高级人工智能。”王沈赶忙打断浅浅。
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军用初代人工智能a型是个什么东西，他偷偷上网查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型号的人工智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在搞清楚浅浅的具体来历前还是别暴露浅浅的身份了。
“高级人工智能可是稀罕货啊。”图书管理员弯下腰，凑近了王沈的全息手表仔细观察起来。
他听过星耀科技部部长陈曦的演讲。
用她的话来说，目前评判人工智能是初级还是高级的方式就是看它们具不具备自主学习的能力。
“不过请您不用多虑，由于全息技术和网络技术刚刚进入全盛时期，现在阶段的人们倾向于影视类的作品属于正常现象，但是文字类的作品具备着其他载体无法表达的内涵，所以当这股风潮过后，会有不少人重新回到传统的阅读途径。”
看看，看看！
这才是高级人工智能！她拥有全局性的眼光，不被现状所蒙蔽，尤其是那句“具备着其他载体无法表达的内涵”让图书管理员尤为喜欢，这也是他一直认为的。
“啪啪啪！”
图书管理员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道：“说的好！瞧瞧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还没有人工智能有觉悟！浅浅小姐，敢问还有多久这股风潮能过去呢？”
“正在启动模拟模块，请您稍后……根据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来判断，再过100年左右的时间，文字类的作品就会重回巅峰。”
100年之后我早就嗝屁了！
图书管理员鼓掌的动作僵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快，他有些无所适从。
同为读书爱好者的刘盛见状赶忙挺身而出，使出了他惯用的见面三板斧“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小说？散文？诗集？”
王沈总觉得刘盛再说这话时悄悄离他远了一两步，似乎是拒绝和他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哦？你也是读书爱好者吧？小子，有前途。你一定是他们之中排名最高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读书人真是连气质都不一样啊！”
……
图书管理员豪爽的发言再次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连刘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
算了，你开心就好。
王沈和古翔交换了眼神，达成了共识。
“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散文吧！很少有文字能像散文般表达出一位作者波澜壮阔的情绪，当然，诗集和小说也不错啦，我在图书馆里可是每天都看……”图书管理员一边介绍着，一边翻动前台的堆积的书籍和杂志：“我平时涉猎广泛，这些都是我上班喜欢看的书，其中我最喜欢的是这一本……”
“啪嗒”
翻找之中，一本封面艳丽的杂志掉在了地上。
图书馆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包括图书管理员在内的众人都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杂志。
杂志封面笑得浪荡的模特摆出了一个勾人的姿势。
《playboy》。
连不怎么看书的王沈都知道这杂志是干什么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揽客
问：什么事能让一名老师瞬间在学生面前颜面尽失？
答：看小黄书当场被学生发现。www.uu234.net
“你们别误会，这个是……”图书管理员看着封面模特勾人的笑容，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这真是百密一疏，一定是平时没什么人来图书馆巡视让他麻痹大意了！
其中最受打击的还是刘盛，他脑海中突然产生了类似“人类都不值得信任”的念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书友，这本应该是双份的快乐……可是其中一个人说《浮士德》是阿基米德写的，另一个最喜欢的书籍是《playboy》。
绝望！
“嗯，我拿它出来只是检查一下图书馆的藏书列表。”面对几名学生鄙夷的目光，图书管理员只能选择强辩。
“这些也是吗？”古翔翻了翻前台凌乱的图书，除了上面基本是诗集、散文等文学著作之外，下面摆了一个系列的《playboy》。每一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甚至有几本还被打上了书签。古翔在心中冷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王沈心中顿时也有了数。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手法，他们在高中的时候早就用烂了，比如把手机藏在语文书下面玩游戏，或者包着历史书的封皮其实是刚刚出版的本子。
浅浅说：“现在学生课外阅读的时间每天不足10分钟”，而另一个王沈不忍心告诉图书管理员的残酷现实是，这10分钟“课外阅读”绝大多数是在传阅本子。
“我有什么办法！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实在太无聊了！”见事情败露，图书管理员不得不承认。不过他必须强调的是，这个系列的书可不是学院进的，全是他自己在网上掏腰包买的。
这事要是被教官组知道了，轻则没收，重则让他写一篇长达一万字的检讨。
“放心吧，我们对检举你没什么兴趣。”王沈摇了摇头。
这图书管理员也实在太惨了一些，让王沈没想明白的，是图书管理员刚才一个回合就k.o了古翔，难道说有这种身手的人在中央城区只能混得上一个图书管理员当当？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图书管理员是个有故事的人。
“既然你知道这没什么人，为什么不试着吸引人气呢？”刘盛问道：“每年都有这么多新生来这儿，如果找到合适的宣传方法，人总会多起来的吧？”
“我也想啊！”
图书管理员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如果这里只有一个图书馆那倒还好，可是论娱乐设施，没有哪里比这里还要丰富了他的主要竞争对手有深受男生喜欢的游戏厅，还有被女孩子追捧的养生温泉，单单这两个项目每天就能吸引走绝大多数新生。更别说晚上还有酒吧、桌游室这种可供新生成群结队打发时间的场所。
就算每年的学生里可能有那么几个文学少男少女，到最后他们也会被好友拉去别的场所。真正来图书馆的几乎全都是考核累了来这里坐着休息一会的新生，看书的根本没几个。
“你难道不会用一些社交途径来宣传这里么？”米雪问道：“我看见各个学院的官网上都有对场馆设施的介绍，图书馆却只有个标题，连配图都没有。”
“对哦，还能用社交平台！”图书管理员恍然大悟。他是个行动派，只见他飞快地在全息手表上输入着什么一分钟之后，新生论坛上多出了一个帖子。
《新生指南：图书馆一日游》
“真是多亏了你们啊，果然和年轻人交流交流就是不一样。”图书管理员发完贴后，满怀期待地回到了前台：“你们别走，一会儿到点了，我一定要请你们吃饭！”
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图书馆热闹起来的画面。
事实上他并不是设法让所有人都爱上读书，他仅仅想让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他喜欢与人交流，所以这种冷清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然后五分钟过去了。
帖子的浏览量是6，回复数是0，除了他自己之外，贡献了另外五个点击量的是王沈几人。这几分钟里，他们见证了图书管理员从一脸兴奋到生无可恋，也见证了这个帖子从第一页被顶到了第十页。
现在还在考核期间，被顶到前列的都是各个课程的攻略和心得，以及讨论究竟哪一门课程更难的撕x帖。
“算了，我已经认命了，总之还是谢谢你们。”
“米拉，米拉，看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还是帮帮他吧？”米雪侧过脸看向自己的哥哥。女孩子还是比较容易同情心泛滥的，图书管理员一个大男人垂头丧气可怜怜兮兮的模样让她有些于心不忍。
再怎么说，这个大叔刚才也帮他们教育了古翔一顿。
“其实想把人吸引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这需要所有人一起的努力。”
“别扯上我，我对这种事可没什么兴趣。”古翔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拉米雪一左一右地拽到了王沈身边。
“笑一个。”
王沈还没反应过来，米雪就按动了快门。
不一会，又一个帖子诞生了。
《我们都在图书馆哦，如果有需要请教的问题可以来这里请教我们》
帖子的一楼什么都没说，米雪只是把五人的合影发了上去。
这个帖子刚发出去一秒，回复数就多达了几十个，由于回复数众多，帖子一直留在前几个。整个会馆的新生都炸了，他们本以为这是谁发的无聊帖子，结果点进来一看差点闪瞎他们的双眼。
照片里的五个人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除了华夏学院之外其他三院的首席生！
别说请教这些首席生问题，平时能和他们说上话的次数都不多。没有进入下一个课程的新生蜂拥而上，导致大楼内的电梯发生了严重的堵塞，还在完成的新生心思早就飞了到了图书馆。
“学院的图书馆除了供人阅读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作用吧。”米雪指出了图书管理员理念上的谬误：“虽然在‘娱乐’方面，图书馆难以和其他的场所媲美，但这里的氛围却非常适合学生们进行复习和小声的探讨，我说的没错吧，刘盛？”
“没错！”刘盛眼前放光。
在他们高中，每逢考试前的中午，图书馆就会爆满，前往那里的新生不是为了看书，而是几个人坐在一起复习，这种氛围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拟的。
图书馆，是不会消亡的！
刘盛就差仰天长啸了。
“不愧是队长！”
“队长？”王沈一愣。
“咦？我之前没告诉你吗？我们是一个小队的，米雪是我们的队长。”
“嘁，看来好人都让你当去了啊。”古翔冷哼一声。
米雪的行为，一方面给了图书管理员一个人情，顺便还巩固了自己队内的地位刘盛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钦佩与憧憬。这家伙看起来像个初中生，但心机却深多了。
“叮咚”
几人交谈间，电梯的提示音响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满满两队新生一股脑涌了出来，他们如同饿久了看见食物的狼般，满眼放着绿光，急不可耐地冲向图书馆。
第一百四十七章：授人以渔
一波接着一波的新生堵死了图书馆大门的去路，图书管理员两眼放光，他连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这间图书馆会迎来这么多的光顾者。
“既然如此，我们就比一比吧！”
古翔并未像往常一样拂袖而去，而是瞧了王沈一眼，对其下了战书：“比比谁能帮助更多的人完成课程！”
你是闲着没事干了吧？
古翔的“竞争”意识王沈算是领略了，这哥们估计连吃饭的速度、睡觉的时长都想和他一争长短。王沈看了看古翔，又看了看狂热的新生们。
“不干，我回寝室了。”他正为胖子的事烦心着呢，哪有功夫管其他人能不能完成课程。
“啥？”古翔满腔的热情被王沈这么一说，顿时消散了。
王沈正打算离开，浅浅却开口说道：“主人，我强烈建议您留下来，您要寻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他停下了脚步：“好吧，既然你想在这里一决胜负的话，就来吧！”
王沈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在高中时和那些评论员都叫不出名字的选手组队时都没惧怕过北高，现在他更是信心满满。而他信心的来源……他是一天之内能抽到3个最难课程的酋长级人物啊！
第一个早晨，他就把最难的四个课程通过了三个！
可是……
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的状态就像是那些在终点高振双臂，手握奖牌却留着苦涩眼泪的运动员一般。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请务必遵守图书馆的纪律，安静地排队，每人限时3分钟。”米拉和米雪很快商量出了计划，刘盛这时充当起了维护纪律的工作，新生没有多言，他们迅速地列成了四个队伍，分别排在了四人的桌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沈的桌前队列的人数要远远高于其他三人。
王沈今天一天的行踪已经传开了，其中包括他没上过外骨骼装甲课程却能拿高分，潜行课上和倪教官争锋相对后还帮季胖子通过了考核，这种传奇度已经远远盖过了同在图书馆的里的其他人。
而更给予他们希望的是……既然连季胖子都能完成t1难度的课程，为什么他们不行？
“王沈同学……不，王沈大哥，请问预读课程究竟要怎么通过啊？那是我下一门的课程，我不求高分，只想完成课程就行了！”
不一会儿，队伍最前列的新生坐了下来，只见他双手合十，虔诚地问道。
“预读课程的诀窍在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王沈很快进入了状态。新生们的问题比较类似，让他们无比纠结的便是那四门“死亡课程”了。考虑到倪教官对他说的话，他并没有将告诉季胖子的方法分享出去，而是给出了新生们他个人层面的理解。
王沈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当老师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特别，新生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的一下子就能抓到他提示的重点，也有的要解释好半天才顶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大概高中时他们老师也是带着现在的心情这么教导他们的吧？
当然，除了咨询四门课程的新生之外，其中也混杂着一些比较奇怪的问题。
比如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收不收徒，晚上能不能进行一对一的私人辅导之类的。
对于这种问题，王沈一概礼貌地回绝了。
米雪发的贴一直被顶在第一页，新生去了又来，排列的队伍一直没散过，直到他们意识到留给他们完成课程的时间所剩无几，才悻悻地排队下楼，一些人离开前还不忘询问明天有没有“补习班”之类的活动。
见人群散去，王沈伸了个懒腰。
“我帮助了72个人，你呢？”新生们一走，古翔就直挺挺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王沈面前的队列人数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们谁也没解答完全部的问题，所以决定胜负的点就在于两人解答问题的效率上。
“73个。”王沈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实际上来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就没仔细数。
“什么……居然比我还多一个！”古翔满脸震惊，他本以为自己的效率够高了，却没想到王沈比他略胜一筹。但是，论讲解的帮助，一定是他最多……大概！
他并没有质疑王沈给出的数据，而是接着说道：“不愧是我的劲敌，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下一次我是不会输的！”
不知不觉已经一点半了，午餐时间已经过了好久，此时此刻新生们埋头走向了各自的教室，打算在三点课程结束前进行最后一波冲刺。
“多谢，本来只是我们和古翔的纠纷，没想到把你卷进来了。”古翔离开后，米拉和米雪来到王沈身边说道。
经过了一个中午的相处，王沈依旧无法辨认出他们谁是谁。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那么，有缘再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他眨了眨眼，动作一模一样。
“嗯。”
几人先后离开，图书馆又回到了一开始冷清的状态。
王沈和图书管理员对视一眼，本打算告别离开，后者却放下手中的科学杂志，对他说道：“小伙儿，我有点事想问你。”
“怎么了？”
“这些只是我个人的好奇……你之前，应该从未像刚才那样指导过自己的队友吧？”图书管理员晃了晃全息手表，在王沈等人“接客”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他逛了逛学生论坛，除了米雪发的那个帖子之外，潜行课程上王沈和倪教官的冲突也成为了学生们热议的对象。王沈和倪教官的话被新生听了去，也一并发到了网上。
他大致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沈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不能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了。而且帮助学生，本就是老师的天职即使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
“小倪她刚刚加入教官组没几年，是个年轻人，所以有些话你别太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后来和倪教官说通了。”
“真的说通了？”
图书管理员问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论一下有关你朋友的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幸与不幸
在图书管理员看来，季秋杰能有王沈这样一个发小，是他最大的幸运。但在享受到了王沈能力给他带来的便利之后，这种幸运正在渐渐演变成了不幸。
“你会做饭吗？”
图书管理员冷不丁的问题把王沈问住了。
“只会一点。”
“那洗衣服呢？”
“只会用洗衣机。”
图书管理员点了点头，这和他预想得差不多。他注意到王沈身边跟着一个人工智能，他虽然不知道浅浅的具体型号，但现在在市场流通的机器人都具备最基础的家政功能，广告商的介绍通常把它们称为万能的管家。
“你知道么，或许你本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厨师也说不定。”
王沈没有否认。本来在高中联赛失利之后，季胖子和教练强烈建议他找点别的事干换换心情，为此季胖子还送了王沈一套中西餐的食谱，但在王沈正打算开始自己的厨师生涯时，浅浅从天而降了。
虽然浅浅后来一直以左手火焰喷射器右手加特林的形象出现，但她的厨艺真的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王沈想吃什么，浅浅都能给他做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季胖子经常吃了早饭还要来他家蹭一顿的重要原因。
王沈觉得，就算他去钻研厨艺，可能一辈子也赶不上浅浅，而且有了浅浅，他也没有继续专研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这和季胖子有什么关系？”
“我看了你的新生评估，你是一个全能型的选手吧？”
4a一s级的评定着实令人惊艳，这种级别的全能手意味着在高中生级别的赛场里，他通常能一个人解决全部的问题。而这暗含的信息是，王沈的队友在绝大多数的比赛里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取得了胜利。
“那么，你又如何能确定如果没有遇到你，季秋杰不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突围选手，或者近战高手呢？”
季秋杰最大的幸运是，当他遇到过不去的关卡时，王沈能帮他通关；当他遇到打不过对手时，王沈能替他找回场子；甚至当他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时，王沈都能替他想出更好、更利于实行的方案。
“有了你的存在，他赢得了许多比赛，其中一定有不少是凭借他现阶段的能力绝对无法跨越的对手。当你们赢得了一些比赛后，你们的高中渐渐有了曝光度，媒体开始关注你们，然后他们惊喜地发现了在你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居然也能孕育出像你这样的选手。”图书管理员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你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吗？”
王沈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些话，浅浅和教练都从未对他说过。
“他失去了失败后审视自身的机会。”
从来没有将队伍抗在肩上，就体会不到失败的沉重。胜利了，是王沈一个人的胜利；失败了，也是他一个人的失败，这大概就是他高中比赛的缩影。季秋杰不是天才，而他所错过的，恰恰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选手失败后成长的过程。
“这就是强大的金手指所带来的弊端，那一天你没有翻开食谱，所以你直到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成为一个优秀的厨师；而季秋杰，也从未有过证明自己能否成为合格选手的机会。”
在王沈为新生们解答疑惑的时候，图书管理员也在悄然观察他们。
所以他一开始才要问那个问题。
你之前，应该从未像刚才那样指导过自己的队友吧？
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让无数新生趋之若鹜，哪怕只是在三分钟之内解决一个难题，他们都会心满意足。而作为王沈的队友，季秋杰拥有无数个3分钟，可是他已经渐渐失去了来询问的心思了。
“在小倪的课程上，你不是在帮他，只是又一次证明了你这个‘金手指’究竟有多么无所不能。但你终究是有极限的……在这里，优秀的学生不计其数，和你同一级别的对手就有数个，甚至还有比你更强的存在，再这么下去，毫无疑问，你会输。”
惨败，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他对你的倚赖是致命的，我猜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吧？”
除了王沈之外，其他人并不存在这种问题。
纪明雪、李景、古翔乃至米拉和米雪，他们早就经历过丛林法则，不合格队友被刷下去，个人能力是校队成员的唯一衡量标准，他们也从未有过王沈类似的经历，在他们的认知里，队友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
“你意识到了，但却不敢确定。所以，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吧如果你真是为了季秋杰着想，就不要拽着他跑了，他需要时间停下来审视自己的位置。他和你们是不同的，你的朋友需要的，是作为普通学生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过程……而你，早就把他拖离轨迹了。”
一番话过后，图书馆内一盘肃然。
纠结。
这也是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经历。
王沈实在是太特别了。在这几年里，图书管理员遇到的所有首席生都像是批量生产出的机器人，他们眼中只有考核成绩以及各自的对手，最优秀的新生理所应当地组成一队，为更高的目标进行冲刺，而像王沈这种为了队友直接和教官发生冲突的“刺头”实在是稀有动物。
所以一不留神他就多说了几句以过来人的方式。
“你所担心的问题是不存在的，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让好友在这种事上左右为难的。而且，谁都无法断定他未来无法追上你们的脚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了。”王沈深吸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浅浅所说的答案吧。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姓宋，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图书管理员罢了。”
“宋老师，你以前也遇到过相似的抉择吧？”王沈问道。
他实在不相信中央城区会让一个一只手就能制服古翔的人来当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只是他暂时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抛弃者还是被抛弃者。
“不，你完全误会了。”
宋老师摇了摇头：“我之所以在这当一个图书管理员，既不是因为抛弃了谁，也不是因为被谁抛弃了。”
紧接着，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脸色变得铁青。
“而是因为我在领导的生日宴会上喝醉了，当众辱骂了领导。”
……
？？？
以上的符号就是王沈精彩绝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