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面具
东2区另一端。
王沈面前，一位中年男人正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地对他说着些什么。两人身侧是一条深深的沟壑，几米之外的建筑物像是被什么利物轰掉了一小半，光是瞧上一眼就能自动脑补出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这个男人，自称是这场大战唯一的目击者。
“我当时都以为那个小姑娘死定了，毕竟她可是被狙击枪直接打穿了心脏啊！但是你猜怎么着？那小女孩后面直接长出来一个几米多长的尾巴，靠过去的大汉直接就被她扫进建筑里了！”中年人说话之余还不忘用手比划着当时波澜壮阔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说书：“不过这还不是最精彩的地方把壮汉扫出去之后，那个小姑娘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凭空消失了！”
中年男人虽说不是什么高玩，但玩家论坛的高端通关视频他七七八八看了不少，要他说，那六个伏击小姑娘的家伙的确打出了一场教科书般的伏击战，奈何对方实在是个怪物，被打穿了心脏不但没死，还转眼就把离她最近的几个玩家给秒了。
“再之后就是一场屠杀了，因为你根本看不到她。”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
根据他的观察，只要被对方近了身就是不讲道理的秒杀，而隐身的能力让她能毫不费力地接近任何人就连他这个围观的吃瓜群众也被当成敌人一起干掉了。而且他死的非常不服，因为系统提示并没有表露出那个小姑娘的身份。
系统：陆仁义已死亡。原因：不详。
这个系统提示没有任何说服力，因为在通常来说，死因“不详”的玩家往往都是蠢死的，这在玩家论坛已经相当于潜规则了。就好比玩家从楼上掉下来摔死、游泳被淹死、吃东西被噎死，这种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会统一被列为“不详”。
但如果仔细一想，ob致死好像也的确蛮蠢的，中年人竟一时无法反驳。
这个“不详”导致他说的话根本没人信，被那个疑似有自主意识的畸变体干掉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逢人便要把这场波澜壮阔的战斗给说上一说。信的人倒是没几个，但是他的行为成功让他以东2区“吹比战将”为名在论坛小小的火了一把。
中年人觉得玩家们不信他说的话也罢，这火神是个npc，他总不会知道“不详”在玩家论坛的含义吧？
所以这一次他连小时候听说书时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
王沈来这里是因为周珂给他发了条私信，提到了这个中年人，周珂觉得这个男人可能只是想借此火上一把，但她相信那个地方先前有大概率发生过激战，而且不是pvp的战斗，以现在玩家的装备，除非双方拿着火箭筒对轰，不然绝对无法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而只要是个玩家都知道，在pvp里拿单兵火箭筒的绝对是个弱智行为，有你瞄准发射的功夫，对方的狙击手早就把你爆头好几次了。
王沈也是这么想的，除了洛伊依，他的确没见过别人打竞技场时拿火箭筒即便是最低分段的鱼塘局。
见到这个中年男人，加上前前后后的参观时间，这人说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不过王沈把他的修饰性语句去掉后稍微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有六个玩家伏击了一个只有初中生那么大的小姑娘，结果被对方反杀了六个。
你们玩的是个哔啊。
王沈自始至终对中年人的说辞都不怎么相信，他心里已经把他和之前那些自称见过乱码六人组的玩家归为一类了。不，应该说这个中年人比先前的玩家还要夸张，他觉得如果任由对方这么说下去，搞不好故事再发展下去就变成星际争霸了。
反驳中年男人只需要一个最根本的设定就够了畸变体普遍不喜欢紫外线，即便能在紫外线下露头，行动也会变得极为迟缓，像这种一气呵成团灭对手的操作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另一方面，周围战斗留下的痕迹的确有些怪异。
王沈仔细观察了破损建筑的残骸，有好几处看上去被平整切割了下来，在他印象中能造成这种效果的，只有科幻片里演的那种离子切割型的武器。他们身旁的沟壑也不像是现代热武器造成的，这些细节用中年人的说辞推敲反倒都能说得通。所以王沈才一直听对方bb了这么久。
“主人，我想告诉您，他没有说谎。”浅浅的测谎仪在关键时刻再次起到了作用。
这哥们说的是真话？
王沈差点岔了气。
结果这个说起话来像科幻战斗故事的中年人才是真正的老实人？
“你能仔细描述一下那六个伏击者的模样么？”
王沈的问题让中年人差点热泪盈眶了：“你信我？”
他本就是个老实人，他敢赌咒自己说的没一点添油加醋的成分，他围观到的画面就是这么科幻，然而愣是没人相信他这个老实人的肺腑之言，不仅如此，玩家们还把他说成那种想借此火一把的不良人员。
王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那几个人相当好分辨，他们都戴着奇怪的动物面具，我记得被甩出去的那个壮汉是熊头，狙击手是个蛇头，其他几个死的太快了没看清楚。”中年人说道，但他不得不承认，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有点玄乎。
“你是说蛇脸面具？”王沈也楞了一下。
他立刻想到自己当时在黑森林逃亡时的偶遇，他当时在树上就看见了一个带着蛇脸面具的狙击手。当时还是托了那个蛇脸面具的福才让他顺利摆脱了npc的追捕。
“是的，就是蛇脸面具，而且还是个女人！”中年人无比确信。
“我知道了，你说的对我很有帮助。”这个意料之外的发现十分关键，他隐约觉得这条线索能成为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王沈把陆仁义的好感条顺手调高了100，然后他点燃氮气推进系统转而飞向了一处楼顶。
周珂，我发现线索了，我现在下线来找你。
……
同一时间，废都绿洲。
“石会长，外面有个奇怪的人找你。”一个靠近门口的公会成员朝里面招了招手。
“吵什么，没看见我们正在谈论公会的崛起大计么？”
“是个女人。”
“让她等着，我马上就来！”
第二十一章：隐瞒
面具一直以来都是艺术家们的钟爱之物，它总是能给人带来无尽的想象空间。www.uu234.net
最近一部引起广泛热议、和面具有关的电影，是一部名为《午夜动物》的犯罪片。一批狂热粉丝的出现，让这部过去好几年的作品重新成为了玩家们的热议的话题。如果不是新版本到来转移了玩家们的注意力，这个话题将会持续更长时间。
起因是有人在玩家论坛发送了一小段视频，视频中出现了六个戴着动物面具的玩家，他们全副武装，就如那部犯罪片一样，闯入了罗伯特机械公司。默契的配合，优秀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狠厉的处决方式，让玩家们立刻联想到了《午夜动物》这部电影。
但由于他们造成的破坏是在泰坦内部的，破坏在一两天后就能复原，所以现实中东区的警方并未接手此事。这件事就发生在系统维护的前几天，帖子也一度连着几天被顶到玩家论坛的首页。
周珂一查，一两周前有关午夜动物的热门帖就全都罗列在了电脑屏幕上。
玩家论坛们把这六个人称为东区的午夜动物，但和乱码玩家一样，王沈和周珂翻遍了帖子，也没有找到任何能表明这六人身份的信息。整个视频里六人一直戴着面具，玩家连他们的相貌都确认不了。
巧合的是，声望排行上的乱码玩家也正好是六个。
“六个人是有说法的。”查找资料之余，周珂还不忘给王沈普及一下中央城区的队伍分配标准：“这是目前世界最主流的小队构成模式，世界联盟许多特战部队都会采用六人制的分组。”
当然，如果单单是六人，可能只是巧合，但结合六人在视频中展现出的身手来看，周珂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很有可能真的是退伍军人。团队配合这种东西，光靠看电影是不可能学会的，他们之间默契的程度更像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
所以比起他们是谁，周珂产生了一个更好奇的问题。
按那个中年人的叙述，这六个人打出了一场教课书级的伏击战，周珂自认为他们小队中任何一个人遭遇了这种级别的伏击，即便拥有npc的模板，估计也够呛了。可他们袭击的那个小姑娘居然摧枯拉朽般地反杀了六人外加一个观众。
“如果她是npc的话，田博士那里应该能找到有关她的数据。”王沈说道。
“去找田博士吧。”
五分钟后
“所以说，你们认为那六个乱码玩家就是这面具六人组？”
田博士的语气有些沉重。她早就知道这面具六人组的来历，为此，她当时还特地跑去找了陈曦一趟。她本来打算忙过这段时间就让王沈在游戏里与这六人进行接触，但现在看来她不得不让这个计划提前一些。
“目前只是怀疑，我们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周珂严谨地做出表述：“此外我们想了解一下有关他们围剿的那个npc。”
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周珂就越来越觉得怪异。
把所有线索联系到一起之后，她才惊讶地发现，东2区的伏击战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与那个疑似畸变体的小姑娘交手，这件事之所以被玩家热议的主要原因是那个叫陆仁义的中年人目睹了伏击战的经过。但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从南区一路往上，共有好几处类似战斗后留下的残骸。
那些发了张截图的帖子没什么热度，发出来之后马上就沉了，周珂把它们全都挖了出来。如果把所有的残骸拼凑在一起，她得到了一条路线从南1区一路朝东北面进发，最终消失于东2区边界的行进路线。
而南1区正是渡鸦声称没有刷出畸变体的地方。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猜想。根据玩家的叙述，这个女孩疑似拥有隐形的能力，也就是说南1区的欧米伽级畸变体不是没有刷新，而是刷新出来时她就隐形了，她并没有像其他畸变体一样拥有强烈的主动攻击性，而那面具六人组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她，并尾行她一路北上，并在黑夜过去，能够复活后才第一次尝试对她动手。他们之所以获得了如此之多的声望，是因为他们一夜之间从南1区跨到了东2区，途中他们不可避免地遭遇了普通级的畸变体，声望自然随之水涨船高……所以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说。”
“为什么这只欧米伽级的畸变体白天没有刷掉？显然从她刷新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完全没有遵循你们输入的数据。”
“很有意思的猜想。”田博士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而是说道：“接下来请你们与面具六人组进行接触，我这边需要知道他们的具体长相才能有所进展。”
量子计算机能够瞬间追踪到目标位置的必要条件，是他们首先得知道自己的目标长什么样，田博士不认为这六个人在现实社会中也每天都顶着一副动物头套。
“对了。”见周珂和王沈正欲离开，田博士叫住了他们：“我一开始应该说明了吧，那只消失的畸变体由我全权负责，希望你们不要再把有限精力耗费在她身上了。”
“嗯。”周珂点头。
……
“你觉得怎么样？”刚一出门，周珂便小声问道。
在她看来，田博士是故意回避了她的问题，而且最后一句话也并不像是随口一说。那实际上相当于一句警告，警告他们再追查下去就要越界了。
“她在刻意隐瞒什么。”王沈与周珂的看法相同。
他的游戏经验更为丰富一些，在来到中央城区前也属于泰坦的狂热粉丝。所以他知道偏离数据对游戏而言是多么离谱的bug，目前的情况说严重点就是现阶段有一个足以秒掉任何玩家的红名boss在地图中乱转，这种消息如果发到玩家论坛，绝对会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说这是一个小游戏厂商犯的错误，王沈还能理解。但星耀的科技部和测试部可以算得上亚联邦最顶尖的科研部门，而这次版本更新更是筹备了一个星期之久，加上田博士最后的那句警告，事情就更显蹊跷了。
“队长……”
周珂忽然开口：“我们继续查下去吧！”
第二十二章：阴影
田博士的态度成功勾起了周珂强烈的好奇心，而另一个让她想要继续调查下去的，则是新版本的内容，虽然版本没有明确提及，但根据她一天以来的观察，几乎可以确信废弃都市就是非联邦的几座城市。www.uu234.net
准确地说，是被畸变体与战争吞噬的城市。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她就像是站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时间节点在看待同一个事件。实战考核是战争与病毒爆发的开始，而现在的腐化之巢与废弃都市就是病毒扩散后的结局。
实战考核虽然早就结束了，但它牵扯到的事件却仅仅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们最后知道汉森是为**武装服务的研究院，整场疫病的源头是黎多城的格尔特制药厂，战争与死亡只不过是加剧了畸变体孵化的速度，而他们仍然对开发生化武器的组织一无所知。
周珂并不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那些**武装的首脑。这些军阀打着掀翻非联邦政府的旗号，他们的诉求直接明了，把小半个非联邦变成人间地狱显然不符合他们的诉求。他们渴求的是政府的更迭以及新政权的建立，而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畸变体海。
按照这个思路再往下推演，周珂甚至认为汉森真正的上司不是**武装，而是另有其人。
周珂猜测田博士不愿意卷入其中的原因，是星耀甚至整个亚联邦高层和这件事有联系。
“你的想法很危险啊。”王沈不得不提醒激动不已的周珂。
并不是所有时候揭开阴谋都是一件好事，尤其现在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学生。
“我们迟早会接触到的。”周珂倒是不以为然：“我问你啊，那个面具六人组追杀了那只畸变体一路，你觉得他们仅仅是为了击杀欧米伽级畸变体之后出名么？”
“当然不是，否则他们也不会匿名了。”王沈脱口道。
别的不说，凭他们的战斗力，只要避开那些危险种的高级畸变体，完全可以在废弃都市的夜间刷取大量的声望值。王沈觉得，在不使用npc模板的情况下，他们小队也能做到。官网的“不可能”是针对普通玩家的，退伍军人自然不在其中。
“所以说嘛。”傻白甜可当不了情报分析师，周珂在和田博士交谈时也隐瞒了不少她个人的看法。
退伍军人是她沿用玩家论坛对面具六人组的定义，而她认为，这六人军人的身份是跑不了的，但却未必是退伍军人。
他们的所有行为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完全不像是退伍后漫无目标的松散状态。
袭击罗伯特机械公司和追杀这只欧米伽级的畸变体，这更像是某个军事组织派出的敢死队。
他们暂时搞不明白原因，但周珂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沿着这条线一直查下去，他们最终一定会知道某些星耀或是联邦高层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的秘密。
故而周珂总结道：“也就是说，这是一道送命题。面具六人组和那只欧米伽级的畸变体是捆在一起的，揭开一边的秘密时，就必定会触碰到另一边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只有两条路，要么硬着头皮追查到底，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蒙混过关。”王沈听明白了周珂话中的意思。
“嗯哼。”周珂点头。
田博士希望他们继续追查面具六人组，但并没有要求他们一定查出些什么，他们大可以在泰坦里玩大富翁消极怠工，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即可。她认为田博士更希望他们选择这种方式，田博士方才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比起查清这六人的身份，她更不希望他们了解到有关欧米伽畸变体的事。
欧米伽级的畸变体只是一个设定，但是拥有自由意志，完全摆脱数据束缚的“npc”就不简单了。
“还是征求一下其他的人意见吧。”王沈说道，他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他也不会替别人做决定。
“我去和他们商量，你也多注意泰坦里的情况，毕竟他们最后出现的位置在东2区。”
“我会托人留意的。”王沈一下就想到了石会长。
这种时候有一个公会的支持还是很便利的，要是石乐志他们真的能把废都绿洲的想法付诸于实践，也就相当于他在东2区建起了一个情报站，玩家人多眼杂，肯定会出现和陆仁义一样的目击者。
几分钟后，王沈上了线。
这一次他没有以火神的身份登录，他上线时就在先前的房顶，失去了控制的火神就像一具傀儡般斜靠在天台入口的墙边。王沈锁了门，确定没有玩家能跑上天台之后，赶往了废都绿洲。
……
“哟呵，你小子总算上线了啊！”
石乐志本来在草拟废都绿洲的计划书，一见来者是王沈，他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去：“这可不像你啊，以往新版本你绝对是玩得最凶的一个！”
“大学的事比较多，平时抽不出多少时间。”王沈随便编了借口。
“也是，学业为重，游戏偶尔玩玩就得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现在有一个宏大的计划，你坐下来，帮我好好参详参详。”
不用说，王沈也知道他指的是废都绿洲的计划。
“先等等，我有件事想找你，你今天有没有遇见一个大概和洛伊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哎，我说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对初中女生感兴趣？还是说你们触发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隐藏任务？”见王沈对自己的计划兴致缺缺，石乐志有些不满。
“之前还有别人问过你这件事？”
“那可不是？刚才就有个女人来找过我，啧，那身材可攒劲了，就是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非要蒙着脸，不过我猜她绝对是个大美人。”
王沈心里咯噔一声，他连忙问道：“怎么蒙的？”
“她戴着个丑了吧唧的蛇头面具，完全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嘛……”
“她问你什么了。”王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怎了？你们认识？”石乐志被王沈骤变的态度吓了一跳：“也没什么，就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上初中的小姑娘，我当然说见过了，也把洛伊依那丫头带给她看了一眼，不过她见了洛伊依之后，就失望地走了。”
第二十三章：狭路
“那洛伊依呢？她没事吧？”王沈转而问道。www.uu234.net
“她能有啥事，不过小姑娘开学好像要模拟考，这几天她要复习功课。”石乐志还真有些佩服洛伊依的自控力，他不由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光，那时候能玩游戏他绝对不学习，就算在父母的高压政策下，他也会想方设法地玩上几盘：“她昨天没上线就是在背书，今天上线只是来和大家打声招呼。”
石乐志觉得洛伊依有这毅力，以后绝对是干大事的人。
洛伊依下了，瓦蓝和他公会的妹子下了，不走寻常路攻略组几人也相继下线，他们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这人上了年纪，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王沈来了，石乐志也打算下线睡觉的。
他这次瞅准了机会休了年假，引得同事们一片嫉妒。
“哦，对了！”
王沈不来石乐志差点忘了，他之前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忽略了一直被他关在地下室的老a。其实石乐志自己也没想好怎么收拾老a，他了解老a这种人，想让对方把骗去的钱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你主意多，你去会会他吧。”石乐志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王沈：“顺便一说，废都绿洲了解一下？趁现在赶紧入股，到时候大家都能狠狠赚上一笔！”
“嗯。”
老a在这里王沈是知道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李雅把老a推到了火坑里。归根结底，老a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如果不是洛伊依的关系，王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与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与石乐志告别后，王沈走向地下室。
因为王沈忽然意识到，像老a这样的角色现在居然能派上不小的用场。作为一个职业诈骗团伙的首脑，除了口才外，老a还需要不小的人脉。他的仇人一定不少，那些土豪玩家得知自己上当受骗后，一定会有人气不过找人天天蹲老a，他能一直行骗至今肯定是有些门道的。
“石……怎么是你！”
门一开，老a 就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你怎么了？”
王沈见老a浑身是血，灰头土脸的模样也让王沈大吃一惊。难不成石会长虐待老a了？仔细观察了老a肩膀上的伤势后，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不像是常规武器造成的创伤，老a伤口处皮开肉绽，但绝大部分撕裂处已经结了痂，老a那淡定的表情就像浑然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般。
泰坦里面的疼痛指数调到最低也会承受10%左右的疼痛，这么大的伤口，以老a这么怂的性格，应该早就躺在地上打滚了。
“摔……摔的！”
王沈见老a没有实话实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说道：“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
“不行，我不走！”老a一反常态，撒泼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啥？”
“事到如今我是不可能轻易走的！”老a强硬地说道。
说话时，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只能说那只欧米伽把他关了，作为欧米伽的御用眼线，对方警告他不准离开这栋建筑，一旦她发现老a逃跑，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人死了，隐藏任务线就没了。可他不走，这栋建筑就相当于敌人的大本营，随便见到几个玩家都相当于想把他弄死的红名怪。
老a觉得他被这个隐藏任务搞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
“是的，我被你们会长弄出毛病了，现在想让我离开这里是没可能的。”
“那我送你一程。”王沈默默从道具栏里拿出手枪，顶在了老a的眉心。这是一种试探，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老a真的疯了，另一种就是他隐瞒了什么。他觉得疯的概率不大，一定是老a又在暗中盘算着阴谋。
“别别别！放下枪，有话好好说！”老a瞬间认怂，这一枪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本来打算上来先来一招虚张声势迷惑王沈，但却没想到王沈压根不吃这套，直接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现在不方便露头，外面有人想要我的命。”老a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能让王沈信服的说法。他摸不透王沈的性格，贸然把隐藏任务的事告诉王沈，难保他不会幸灾乐祸地一枪把他爆了头。
“说明白。”
“我……我得罪了血色战线的人！”老a继续胡扯。这已经是相对来说最靠谱的回答了，因为血色战线就是最不靠谱的公会，任何人得罪血色战线都在情理之中，哪怕你只是走在大路上都可能由于“看你不顺眼”之类的原因招惹到他们：“真的，我们不小心抢了他们几只怪，他们就一直追杀我！”
老a越说越找到感觉了。这才开服第二天，双方由于抢怪发生不愉快简直太常见了，这个借口接近完美。
“放你的屁！”王沈一句话让老a瞬间凉了大半。
要是平时他保不准就信了，然而王沈昨天一晚上都以火神的身份躺在楼顶看老a刷怪，从头到尾血色战线的人就没出现过，他怕是在梦里把血色战线的人得罪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骗我，我马上送你回复活点！”
“停停停，刚才是我不好，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老a汗如雨下，他不知道王沈是怎么知道他说谎的，难道这家伙的洞察力和他的身手一样恐怖不成？难道真要把隐藏任务线的事告诉对方？
可是……
“是什么？”
“是……你先小心身后啊！”老a突然怪叫一声。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王沈感受到身后的劲风，直接向前一扑。这一击直接把地面砸得龟裂开来，老a吓得失了神，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欧米伽那一记尾钩直接钉穿了地板，要不是王沈反应迅速，他和王沈刚才绝对会被欧米伽一起扎个透心凉。
王沈借势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尾钩的瞬间，他便接连扣动扳机。那尾钩顺势一侧犹如盾牌般挡在了欧米伽的身前，子弹打在她的尾巴上擦出了几道火花。
眨眼之间，王沈手中的武器发生了变化，他料想到了普通武器无法破开欧米伽的防御，他将雷鸣近距离瞄准了欧米伽脑袋的位置，因为面具六人组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打心脏是没用的。
欧米伽一个回身，尾钳再次呼啸着扫向王沈的脖子。
第二十四章：突破口
“停手，停手，都是自己人！”
老a躺在地上抱着头大声喊道，这一人一畸变体打起来太有气势了，他生怕自己突然死于不明aoe。www.uu234.net场面上，他看欧米伽依旧是红名怪，王沈则是一个随时准备把他爆头的“仇人”，他能当着这两位说出自己人这句话着实需要些勇气。
但是为了隐藏任务线，他不得不勇敢起来。
老a的呐喊似乎起到了功效，欧米伽长长的尾巴停了下来，王沈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停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老a。
“欧米伽，他不是来追杀你的！”而且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刚才是想连我一起干掉吧？”
刚才如果不是王沈连他一起扑倒，他的隐藏任务梦估计已经宣告破灭了。
“你不是能像其他‘玩家’一样复活么？”欧米伽理所应当地说道。
“复活了隐藏任务就……”老a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
王沈立刻明白老a先前为什么畏畏缩缩的了，一旦死亡任务线就断了，所以老a才宁愿顶着皮开肉绽的胳膊也不死出去复活。
“总之，我现在绝对不能死，明白了吗？”老a看向王沈的眼神有些尴尬，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首先需要转变观念的人明显是欧米伽，这货就是一个人形自走大杀器，待在他身边估计一不注意就被干掉了。
“嗯。”欧米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么好说话？连老a自己也愣了一下。
趁此空隙，王沈也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欧米伽。就如陆仁义所说，忽略了她身后锋利的尾巴，那她就与普通的初中生无异，看起来感觉比洛伊依都要小一些。王沈先把枪收回了道具栏，欧米伽见状，也收回了尾巴，那条比她整个人还长的尾巴耷拉在地上，场面颇为古怪。
“好了，现在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老a借此机会说道。
“谁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别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是，王沈也会一脚把他踹进水里去。
他的话再次让老a脸一黑，他心里打着小算盘，王沈的战斗力他是领略过的，如果能把他们三人绑定到一起，何愁隐藏任务完成不了？然而这小子的难搞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精妙的计划再次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你们是朋友？”欧米伽有些疑惑。
她的直觉告诉她，老a对王沈只是单方面的热情，王沈的态度十分冷淡。而且她攻击前，王沈正用枪抵着老a的脑门，以至于她下意识地把他和面具六人组当成一伙的了。
“当然。”
“不是。”
两人同时回答，答案却截然相反。
王沈凶狠地瞪了老a一眼：“别套近乎，如果你不把骗洛伊依的钱还给她，你就死定了。”以前老a光脚不怕穿鞋的，烂命一条死了大不了就跑尸，现在被王沈抓到了把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老a还钱的机会。
老a死不起，一死他的隐藏任务线就玩完了。
“还！一定还！”老a干脆的态度让王沈一愣，他接着说道：“等我完成了这条隐藏任务线，一定把钱都还给她！筹备那么多钱也得时间啊，所以在那之前，你得让我留在这儿。”
“随便你。”王沈说道。
王沈本来还打算从老a那里盘问出面具六人组的信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在废都绿洲的地下室遇到了欧米伽。
难不成他这个酋长级的人物这次要偷渡欧洲了？
不，这一定有什么阴谋，王沈保持了最大程度的警惕。以他多年的经验，每一次幸运，都是为了接下来的更大的不幸进行铺垫。直觉告诉他，找到欧米伽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绝对会引来无数麻烦。现在全世界都在找她，渡鸦的顶尖玩家、面具六人组、田博士，和他们。
王沈有些矛盾。最甩手掌柜的做法就是把欧米伽在这里的事告诉田博士，让星耀全权接手，到后来哪怕和面具六人组怼起来，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这样一来，他们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当时非联邦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王沈的好奇心虽然没周珂那么重，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也不好受。
“我们注意到你从南区一路北上到了东2区，能告诉我原因么？”王沈问道。他想了想，最终决定根据欧米伽的回答调整自己的战略。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欧米伽是一只极度危险且脱离了数据控制的畸变体，但接触下来，她的人性似乎占据着主导的地位。
刚才袭击他，也只是把他误认成了敌人。
“因为这里有一只坑道蠕虫啊。”欧米伽歪了歪脑袋：“我打算等它今晚出来时捉住它。”
一提到坑道蠕虫，老a的脸就变成了酱紫色，那一排排尖牙让他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捉坑道蠕虫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可能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坑道蠕虫打交道。
“你捉坑道蠕虫做什么？”
“当然是让它带我离开这里！”
坑道蠕虫被研究者们认为是残暴程度首屈一指的畸变体，但在畸变体的社会里，这些常年生活在地下的大家伙们是不可多得的交通工具。它们常年生活在地下，只有捕食时才会来到地表，挖洞是坑道蠕虫的看家本领，它们能以极快的速度在地下快速穿梭。
欧米伽又补充了一句：“在捕捉到坑道蠕虫之前，我打算把这里当成巢穴。”
她暂时对废都绿洲的地下室十分满意，这里来往的人少，更重要的是，方才她都察觉到面具六人组的气息了，然而在她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后，却发现面具六人组已经被石会长劝退了。
欧米伽意识到只要待在这里，就不用再去烦心那几个追着她的“玩家”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腐化之巢才是你的家吧？”王沈继续发问。
“那当然是因为……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呀。”
升腾而起的蘑菇云，顷刻间被夷为平地的城市，在那种冲击之下，即便是畸变体也很难存活下来。
而这些，都是时不时闪烁于她脑海深处的影像。
第二十五章：灾厄的预兆
一个个画面犹如预兆般不停在欧米伽的脑海里浮现，她就站在城市的某处，眼睁睁地看着蘑菇云造成的余波将她淹没，灼热的火浪将她的躯体吞噬殆尽，与生俱来的直觉让欧米伽意识到了危机的迫近。www.uu234.net
“那你打算去哪？”王沈问道。
“不知道。”欧米伽茫然地摇了摇头。从她拥有记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实验室了。十几年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外界所有的传闻她都是从其他同龄人口中听说的。他们告诉欧米伽，实验室的尽头有一个电梯，电梯连接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这么对她说的同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但欧米伽觉得，她也早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她多出了足以把研究员们拦腰斩断的尾钩，也长出了能把警卫们碾碎的前肢。
研究者们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他们不再称呼她为421号，而是欧米伽。他们恐惧与喜悦参半的眼神让欧米伽有些疑惑，而随着她的转变越来越多，喜悦消失了，那些人盯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然后呢？”王沈问道。
“然后他们好像说战争爆发了，就把我关在了房间里，自己逃走了。”
王沈对欧米伽的来历有了大致的了解。李雅和季胖子曾经深入到了黎多城的地下研究设施，421是欧米伽的编号，保守地估计，在她之前至少有420个和她一样的孩子被送到了那个地下研究所。至于欧米伽所说的“消失”，王沈估计那些孩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结合周珂先前对生物武器的评论、他们在实战考核中的见闻、以及田博士反常的态度，王沈几乎确信欧米伽的经历是在非联邦真实发生过的。王沈稍微理解田博士的意图，对于非联邦发生过的战争，只有宏观层面的报道，现在又是好多年过去了，随便找一个当时看过报道的人，他们估计连战争的前因后果都讲不清楚。
而根据欧米伽的描述，那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分明就是核弹。
世界联盟在非联邦的领土上使用了核武器，生物武器重现人间。这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造成不同程度的恐慌。
欧米伽觉得那些都是预兆的唯一原因，应该是她在核弹爆炸的那一天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承载了欧米伽记忆的数据。王沈已经很难界定她是一个npc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欧米伽拥有自由的意志，完全不受初代机的运行逻辑干预，不过她的愿望十分质朴，欧米伽只是想在核弹降临前离开这里。
“卧槽，原来你这么有来历！”听完欧米伽全部的叙述，老a只是感叹了一句。他大抵能代表玩家层面的反应，这些离奇的故事在他们看来相当于背景设定，欧米伽只是这个版本登场的一个重要的敌对npc，他们或许还会赞许官方在欧米伽这个角色身上下足了功夫。
事实上老a就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官方对量子世界的态度和以前截然不同，他们不仅设计出了全新的地图、全新的敌人以及全新的玩法，就连npc的故事背景都补全了。除了欧米伽，现阶段出场的火神、游侠等职业npc都先后发布了有关他们的个人小传。
核弹，生化武器这种背景设定很宏大，他要给官方的剧情组点个赞。
“如果你没想好去向的话，我可以帮你。”王沈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老a脸一黑。
mmp！明明是他先和欧米伽遇上的，结果这小子居然想捷足先登？
“喂，你……”
“少嗦。”王沈直接把枪顶在了老a的脑门上。这件事过于复杂，他不能也懒得和老a多费口舌，对付这种人，拿枪抵在他脑门上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接下来我不想听见你的任何意见，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复活点。”
王沈决定暂时不把欧米伽在这儿的消息告诉田博士。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虽在集训中遇到了李景和纪明雪，但却依旧对东区几年前的行动一无所知袭击他们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事依旧处于一片迷雾之中。所以这一次，王沈决定自己找出真相，他不会放过任何和联邦秘密部队有关的线索。
“行行行，你说的算，你说的算！”老a双手抱头，无奈妥协。
这情景欧米伽已经见了一次，所以没再做出过激的反应。她想了想王沈的提议，问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想离开这里并不一定要依靠坑道蠕虫，我们也不是本地人，都是坐船过来的……你说是不是，老a？”
“是是是！”
“船？你指的是那种能漂浮在海上的大铁块吗？”
“差不多吧。”
“我在实验室的杂志上看到过，我也能乘坐它吗？”
“当然，只要给你买一张船票就可以了。”王沈点头。
一张船票50联邦币，这点钱他还是掏得起的：“不过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们手头上还有一些事，等做完那些事，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放心吧，那肯定是在爆炸来临之前。”
“嗯，我在这里等你们。”欧米伽乖巧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没必要藏在这里，并不是所有人类对你都有敌意，至少楼上那些人都是我朋友，你可以选一间稍微舒适一点的屋子。”王沈想了想，补充道：“但是我们得先约法三章，他们比你脆弱多了，你可不能袭击他们。”
欧米伽再次点头：“我不会把它们当成食物。”
“那我呢？”老a指了指自己。
“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吧。”
“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伙的吗？”老a难以置信。他还以为听完欧米伽的一番叙述后，他和王沈之间的关系也顺带着拉近了呢。
“谁跟你是一伙的，在你还清洛伊依钱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吧。”
“不公平！这不公平！我失血过多了，我需要治疗！”
“行，我一会儿就给你找个医生。”
王沈看见自己好友列表里上线的名字，阴测测的笑了：“放心，绝对药到病除。”
第二十六章：实习医生
药到病除？
老a愣了愣，这小子前一秒还对他横眉冷对的，怎么现在突然还帮他请起医生来了。www.uu234.net难道说这小子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王沈要是能知道老a的心理活动，绝对会恶心地起一身鸡皮疙瘩。
几分钟前，他好友列表里石乐志的名字灰白了，不出几秒，另一个人上了线实习医生林琳，这个id一看就能让人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作为石乐志钦定的荣誉副会长，她在公会的声望和人气都要远远高过石乐志。用石乐志的话说，副会长的存在就是为了他万一哪天出了事，顶替他位置的。
王沈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一个坐班的小白领会“万一哪天出了事”。
公会的荣誉副会长兼具着两种属性大姐姐气场和医生的气场。尤其是后者，可遇而不可求。
游戏的战斗职业里没有奶妈，医生相当于副职业，而医生也被誉为除了枪械铸造师之外最难修的副职业。一直以来，医生这个副职业都饱受玩家的诟病，因为它除了难修之外，还远不如枪械铸造师赚钱，只要把枪械铸造的副职业修满了，瞬间就有无数大公会把你包了，而难度仅次于枪械铸造师的医生却完全没有获得和难度对等的收益。
泰坦的复活机制直接决定了如果玩家打得缺胳膊少腿，他直接自杀复活，debuff就能完全消除。只有类似老a这样碍于种种原因不能死亡复活，或是遇到一些通过死亡无法驱散的debuff玩家们才会想到医生。这种人一千个里面能遇到一个，至少在现阶段，医生这个副职业根本赚不了钱，加上修满医生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玩家早早就放弃了这个副职业。
进修困难、性价比极低、进修体验极差，所以说能把这个副职业修满的人，绝对当得起信仰玩家的称号。
实习医生林琳就是一个。
只不过她能把医生修炼满的主要原因，是她在现实世界就是个实习医生。她听同事说泰坦里的高阶医生能直接参与手术，特地先来模拟场景里学习的。
王沈没接触过医生这个副职业，但他听林琳说这个职业的许多手法和知识和现实完全相同，唯一有所改动的就是大大缩短了病人康复的时间，比如骨折这种程度的伤打好石膏只要休息几个小时就好了。
“琳姐好！”见到林琳，王沈主动打了声招呼。他把欧米伽扶到自己身前，介绍到：“这位是洛伊依的朋友，打算留在这里。”
“没问题，反正这里现在还没建设起来，随便找一个房间吧。”林琳说道：“老石说他太困了，让我顶一会，我也是抽空才上线的。”说话间，林琳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果糖，弯腰放在欧米伽的手心里：“这个给你。”
在现实里，林琳是儿科医生，她很喜欢小孩子。所以从洛伊依加入公会的那一刻起，林琳就无比关照这个新来的初中生。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拓展一下，恨屋及乌也是一样的。就比如血色战线之前一直骚扰洛伊依，林琳便是公会里第二讨厌血色战线公会的成员。但碍于她自己对战斗一窍不通，无法冲上第一线和血色战线的玩家火拼。
第一讨厌血色战线的自然是王沈，有段时间他甚至把血色战线的玩家杀得不敢落单去战区。
所以王沈来找林琳的原因很简单。
“林琳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假如说你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病人，但他恰好是骗了洛伊依钱的骗子怎么办？”
闻言，林琳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你们找到他了？”
洛伊依进公会的原因她早就有所耳闻，她私底下还去战区试图找出那几个骗子，可惜她完全不知道副本门口的人天天都在说些什么，更分不清谁才是骗子。不过这仇，她倒是一直记到现在。
“不只找到了，他现在人就在地下室。”
“好的，我这就去宰了他。”
“冷静点林琳姐，由于一些原因现在我们得饶他一命，但他胳膊上有伤，需要治疗……你懂我的意思吧？有没有那种过程很漫长、很疼的治疗手段？”
这真是个奇怪的诉求，恰好和普通病人的诉求截然相反。
但如果一个医生真的想让病人在治疗过程中感到疼痛，他分分钟就能疼得原地起飞。
“有数了，这边就交给我吧……我来的路上遇到了血色战线的玩家，你多注意一下他们。”
“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听说他们正在找一个初中生……真是的，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是些萝莉控么？”
“这群垃圾！”王沈跟着骂了一声。
不过这次他很明白，那些人找的初中生应该是欧米伽。他觉得面具六人组失去了欧米伽的踪迹之后一定会想其他办法，却没想到他们立刻联合了东区最臭名昭著的公会。血色战线的玩家很多，他们分布各地，随时都能充当起眼线的作用。王沈不知道他们前几次找到欧米伽是否也使用了相似的方法，但如果现在欧米伽出去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林琳姐，那个骗子就交给你了，我会盯着血色战线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林琳点头道。公会众多人里，王沈是最值得信赖的一个。她不由想起当初王沈说他要追杀血色战线的玩家，公会里的人还纷纷劝他不要冲动，结果没几天，血色战线的人就被杀怂了。
更高明的是，王沈暗杀到守尸一气呵成，到现在对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王沈和欧米伽目送林琳走向地下室，然后两人对视许久。
“我让你遇到麻烦了么？”欧米伽剥开糖纸，将糖果送进嘴里：“如果对你们造成了困扰，我可以离开，他们找不到我的。”
“不用，你就安心暂住这里吧。”
王沈有个优点，他玩游戏从来不怂。先前他打竞技场的风格还一度受到了不少热议，玩家们普遍认为当你队伍里有一个劣势冲脸，优势站在对面脸上嘲讽的选手绝对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而对于血色战线这种欺软怕硬的公会就更不能怂了，一认怂反而他们就骑脸了。
“喂，开门！里面的人出来一下！”
王沈话因未落，门口就传来了这样的叫嚣声。
第二十七章：医学常识
废都绿洲，地下室。m.www.uu234.net
“你这是怎么弄得？是被什么动物蛰了么？”
林琳检查完了老a肩上的伤口，蹙眉问道。王沈说不能让老a死了，所以她检查时还是比较上心的。检查的结果让林琳十分意外，老a之所以能面不改色顶着这么大一个伤口，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伤口处的毒素麻痹了他的痛觉神经。
奇怪的是毒液并没有顺着血液流遍老a全身，那伤口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实际上已经结痂了，不然光是流血就能把他流死。
老a看上去像是被某种蝎子蛰了，但想要造成这么大面积的创伤，林琳保守地估计那条蝎子的尾钩至少有一两米长。
“嗯，这个是我路上遇到小混混，被他们打的。”老a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琳之所以这么问，就说明王沈没把真相告诉她。老a自己的隐藏任务线还指着王沈和欧米伽呢，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添乱。不过如此近距离地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照顾着，这让老a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敢肯定，王沈那绝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口口声声说不接纳他，但却还是让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为他治病。林琳的长相并不惊艳，但胜在耐看，弯弯的眉毛，聚精会神检查伤口的眼神，和她对视时，老a像是触了电一般。
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有一个医生小姐姐为他担心为他忧虑，这般待遇是老a曾经从未遇到过的。
事实上林琳的确在忧虑。
只不过她忧虑的问题是伤口处的神经毒素，这毒素现在完全起到了麻药的作用，反而像是在帮助老a度过伤口最疼的时间。一番检查后，林琳终于诊断出了老a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算不经过包扎，以泰坦的恢复速度，再过一两天就能痊愈了。
林琳意识到想让老a感觉到疼痛，就必须把这些神经毒素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治疗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住。”
老a看着慈眉善目的林琳，完全没想到厄运即将降临在他的头上，他很干脆地伸展手臂，说道：“林琳医生，你就放心的来吧，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畏惧疼痛的。”
“是吗？”
林琳笑得更开心了。
她从道具栏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盛满了白色的粉状颗粒。将瓶子摆好后，她又先后拿出了酒精和消毒好的纱布，作为一名医生，她的道具栏随时都准备好了这些便携式的道具。
“首先我要用酒精清理你的伤口，你现在之所以感受不到疼痛，是因为毒素麻痹了你的痛觉神经，而将毒素清理后，你的痛觉会渐渐回来。”林琳一边说着，一边用蘸了酒精的纱布为老a擦拭伤口。
“然后就要用到那些颗粒了吧？”老a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这一定是最新的药品吧！”
“你说笑了。”
林琳掩嘴轻笑：“这只是随处可见的日用品。”
“诶？日用品也能用来治疗吗？”
“能哦。”
“快告诉我那是啥，让我也涨涨知识。”
“盐。”
林琳眼睁睁地看着老a傻子般的笑容变成了如同《呐喊》主人公的表情，老a梗了好久，才用一脸惊悚的语气问道：“盐……？林琳医生，你别拿我寻开心啊！”
老a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却也听说过在伤口上撒盐这句话。
“别误会，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林琳说道：“在许多缺少药品的地方，盐水也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为了让你尽快康复，我打算用盐敷的方式为你治疗。”
林琳学医之后发现，许多病患真的非常缺乏医学常识，就比如傻子一样的老a。
但凡他稍微有点医学常识，就会明白已经有酒精的情况下，消毒根本就不需要用盐来替代，而医学上只有冰敷热敷的说法，盐敷则是林琳随口编出来的。更何况医学使用的是生理盐水，它只是含有氯化钠，并不是真正的食盐，直接把未经消毒的盐敷上去只会让伤口更加恶化。
可惜老a对此一概不知，他只能满脸纠结地接受了林琳提出来的治疗方案。
其实林琳能随时拿出好几种让老a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治疗方案，尤其在医疗水平日新月异的今天，麻醉药品更新换代，实际上只要一粒小小的药片就能让老a撑到伤口完全愈合。
作为医生，林琳不会给出错误的处方，但她骗老a是有目的的。
她拿起装满了盐的瓶子，转过身，在老a看不到的地方将其换成了生理盐水，浸湿了纱布。
这是最简单的心理暗示，用生理盐水消毒伤口本就会产生一定的疼痛感，加上老a的伤口面积这么大，他会误以为是盐敷加剧了疼痛。
老a自然也看不见林琳咬牙切齿的表情，他还满心以为林琳是位真心为他考虑的好医生。
“来吧，林琳医生！”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a不想在林琳面前露怯，他咬了咬牙伸直了胳膊，正如林琳所说，疼痛感已经渐渐回来了，即便只有10%的痛觉，伤口处的胀痛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他的大脑。
处理完纱布，林琳把纱布对准了老a的伤口。
“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可是会很疼的。”林琳又暗示了一句。
如果说老a现在的疼痛指数是3-4，在心理暗示下，他会感觉到5-6程度的疼痛。
“嗯，来吧！”
“真的很痛哦。”
“好的，我尽量忍住。”
“忍不住的话，就大声叫出来吧，那样能缓解你的疼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琳心里想的却是：疼死你，你这个人渣！
与此同时，废都绿洲门口。
面对门外趾高气昂的血色战线玩家，王沈默默地拿起石会长昨天击退众多畸变体的重要武器，将其挂在了门口。
里面没人。
王沈与血色玩家们对视了片刻。
“你小子是在耍我们吧！？”
“识相的话就赶紧让我们进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听说你们这里是要开旅店的吧？你们就打算这么对待客人么？”
“客人是上帝这句话听过没？”
王沈用冷漠的眼神扫视几个叫嚣着的玩家，他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经过商量之后，我们觉得旅店不赚钱，改开诊所了，你们走吧。”
“诊所也可以，我今天腰疼，赶紧把你们的医生叫出来。”
然而在新一轮的叫嚣与挑衅来临前，一声绵远悠长的惨叫声盖过了所有声音。
声源是地下室，发出杀猪般惨嚎的人是老a。
第二十八章：浅浅的秘密
老a的惨叫声成功把叫嚣着的血色战线玩家们给唬住了，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www.uu234.net惨叫停歇没多久，老a又像是飙高音般连续嚎了好几嗓子。
“你看，我们已经改成诊所了。如果你们真想接受治疗的话，就让腰疼的那位志愿者……哦，不对，病人进来吧。”王沈说道。
“你刚才说志愿者了吧！绝对说志愿者了吧？”
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之前称自己腰疼的那个玩家，因为他的队友们正以“牺牲你一个造福全人类”的目光看着他。他们之前也会是道听途说来的情报，有人说一个初中生大小的姑娘进了废都绿洲就再没出现过，他们才组队来了此处。
万一那人骗了他们，而这又真的是什么黑心诊所，那他岂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
“我的腰突然好了，完成720°托马斯螺旋都不带喘气的！”该玩家谢绝了队友们“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建议，毅然说道。毕竟老a那叫声实在太凄惨了一些，抑扬顿挫的感觉绝不像是表演出来的。光是这几声惨叫就足以让他们几个联想到类似恐怖医院的场景了。
也许一场治疗之后，他们的肾就不翼而飞了。
虽然是在游戏里，但只要想象就觉得一阵恶寒。
“估计是我们找错了，你们应该还有不少病人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几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落荒而逃。
王沈注视着几人仓皇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老a还是挺有用的。那惨叫隔着地下室一直传到了这里，要不是他那几声惨叫，想要打发血色战线的人可没这么容易。连王沈都有些好奇林琳到底对他采取了什么恐怖的治疗方式。
几人离开后，王沈去了欧米伽所在的房间。
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看来经过一整夜的奔波她是真的困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就睡了过去，睡觉时她那长长的尾巴又长了出来，欧米伽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尾巴，也许是老a实在太吵了的缘故，她用尾钳盖住了自己脑袋，似乎是想以此隔绝噪音。
“浅浅，你怎么看？”
“按照galgame的定律，如果您能把她抚养长大，她以后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你的恋人。”浅浅一本正经地解说道，欧米伽不是人类，所以可以套用魔物娘的模板。先前为了帮助王沈更好地恋爱，她在网络上搜集了不少知识，现在正好能拿来使用：“按照galgame里的定义，欧米伽对您而言属于天降系，在绝大多数作品里，天降系都是人气担当！”
“呸！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王沈一个趔趄。
“互联网。”
所以说现在互联网真是乌七八糟，连纯洁的浅浅都未能幸免。浅浅很万能，但她无差别接受信息的能力也未必全是好事。就比如galgame这件事，王沈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网络信息的危害，难道说那些小电影也不小心被浅浅看到了！？
“不必担心，我能自主屏蔽那些涉黄涉黑的信息。”
浅浅十分自豪，她配备的搜索引擎可要高明多了，galgame她也只浏览了那些纯爱向的作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是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我打算暂时瞒着田博士，你难道没有意见么？”
“没有。”
“咦？这不像你说出来的话呀。”
一直以来，浅浅都致力于将王沈培养成一个作风优秀的青年，其中优秀就包括尊敬师长，像欺骗老师，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都是禁止的。刚得到浅浅的那段时间，王沈深受其害，因为他不写作业然后第二天告诉老师忘带了的伎俩被浅浅识破了，而由于浅浅自带医疗系统，他想装病不去学校的计划也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而现在，浅浅居然支持他瞒着田博士？
难道说田博士已经天怒人怨到了连浅浅都看不过去也要针对她的地步了？
“生物武器是t2级机密资料，您没有权限访问这一级别的数据库。”浅浅的语调忽然变了，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中央城区信息播报使用的那种统一的机械合成女声。
“浅浅，你没事吧？”王沈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只是想告诉您，如果您想知道有关生物武器的资料，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真相。”浅浅的语调又恢复了正常。
王沈却并未就此放松下来，他思索一番，忽然开口道：“浅浅，访问t2级的数据库。”
“错误，访问权限不足。”浅浅的语调果然又变成了机械合成声。
“浅浅，t2级数据库是什么？”王沈问道。
他知道如果浅浅真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认为这是来自浅浅的暗示。在次之前，浅浅从未以任何方式对他提及数据库的事。这么一想，王沈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浅浅一无所知。
“t2级数据库收录了所有范围广、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情报。按照规定，我仅能在您遭遇到t2级数据核心时，能对您进行提示。”
“你的意思是……欧米伽是t2级数据核心？”
“正确。”
“那我现在能访问什么级别的数据库？”
“正在查询……您现在的身份登记为：0，很遗憾，您不能访问任何数据库。”
……
王沈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跌入了谷底。
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那无良老爹故意恶心他的设定，毕竟从他记事起，他老爹就送给了他许多专门用来恶心他的小发明，比如说踢一脚就爆炸的足球，到半夜会突然播放老年disco的抱枕……但在王沈看来，他老爹给他最过分的东西便是几年前临别时的电话号码。
老爹临走前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拨打上面的号码。结果有段时间王沈没管住自己的手氪了一发十连揭不开锅试图打电话求助时，才发现那号码是空号。
只有老爹想找他时，他们才能短暂地通上话。
忽然间，王沈突发奇想，问道：“浅浅，我老爹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侦测到t1级数据库的访问请求……错误，访问权限不足。”
“t1级数据库又是什么？”
“错误，访问权限不足。”
第二十九章：私会
王沈又试了好几种不同的问法，得到的结果却都是统一的权限不足。他感觉事情渐渐陷入了僵局，欧米伽睡得很沉，兴许她那尾钳真的起到了隔音作用，王沈的和浅浅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欧米伽。
王沈出门时不忘把门锁死，以免公会的人发现房间里还藏了这么一只“怪物”。
将所有线索整理到一起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有关欧米伽的秘密全都藏在那间地下实验室里，而实验室位于腐化之巢的腹地，想要得到那些情报，就不得不深入腹地。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况且外面血色战线的玩家和面具六人组还虎视眈眈地盯着欧米伽，揽下这件事之后，王沈才意识到这究竟有多么麻烦。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时，身边总有季胖子排忧解难，再不行他就去玩上一整天游戏。然而自田博士让他们担任职业师之后，王沈感觉自己对泰坦的热情淡了许多。只要他想，就能知道各职业的转职方法，失去了探索的乐趣，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玩些什么了。
算了，下线吧。
经过了一整夜的鏖战，绝大多数玩家都下了线，而新玩家在得知了昼夜系统后，大多也选择下线养精蓄锐。昼夜系统大概是田博士良心发现的产物，她把泰坦新版本的核心玩法错开了工作学习时间，避免大规模旷课旷工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田博士永远不能避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上班族和学生。
第二天各个单位和学校的出勤率高了不少，但这些去上班和学习的人大多都是在梦里度过地。他们已经计划好了，白天偷懒睡觉养精蓄锐，晚上把最高涨的热情投放到拯救隔离区的事业当中。
老a紧随王沈之后下了线，他下线的原因倒不是无聊，而是他得下线缓一缓。
林琳看着消失了的老a目瞪口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暗示居然这么有效，刚才她耳朵都快被老a喊聋了。
她发现了，看来老a不但是个人渣，还是娇气包，那点疼痛根本没有这么夸张。啧，真是集完全缺点于一身的男人。
……
几分钟后，王沈走出了测试部。
周珂把他们的执勤计划递交给了田博士，田博士自己忙得头都晕了，自然顾不上王沈。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了，在隔离区待久了的王沈感觉阳光有些刺眼。他并不怎么高兴，他突然陷入了一种玩游戏又不想玩，不玩游戏又不知道该干嘛的处境。
理论上来说，他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做调查欧米伽和面具六人组的来历，修炼超能力场筹备一个月之后的四院联赛。但要命的是这两件事都毫无头绪，如果没有触发隐藏任务，他还能跑去腐化之巢送次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好烦啊！
王沈想干脆找个地方仰面朝天晒一天太阳，他右手手掌遮住脸，往前一看，却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九月份天还没完全凉下去，不远处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偷偷摸摸地溜向了训练场。
王沈头脑一热也跟了上去。
伟大的哲学家季胖子曾经说过，你越是想找一件东西，就越找不到它；而当你不想它时，它就会偶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季胖子曾经身体力行地实践过这个哲理暑假之初，他的数学作业就找不到了，他并不慌张，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完全不去想数学作业的事。两个月之后，他成功忘记了写数学作业。
数学老师为了鼓励季胖子良好的心态，开学第一天奖励了他一本比暑假作业厚两倍的习题集，并勒令他一周内做完交上去。
这虽然是个悲伤的故事，但王沈觉得自己现在就遇到了季胖子所说的难题，也许他做一些完全不相干的事时，一些困扰他的谜题就自动解开了。
可以看出青年对星耀学院并不熟悉，他七拐八绕，走错了五六次。王沈在后面跟得好急，那青年明明自己不认路，却又拉不起架子承认自己迷路了，一位热心肠的学长问他是不是迷了路，这货愣是说他只是来晒太阳的。
半个小时之后，青年总算找到了训练场的所在之处。
王沈震惊于自己居然能忍耐住把这青年扯去训练场的冲动，他没有暴露自己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猜测这个青年搞不好是某个微服私访星耀学院的明星他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的明星都是蒙着个口罩戴着副墨镜的打扮。
青年找到训练场时，门口的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门口等着的人是古韵，她今天没穿天海的校服，上身套了件薄衬衫，下身是一件及膝裙，她把长发扎成了一束单马尾，比上次王沈见到她时显得年轻活泼许多。
王沈缩在树后面，这次算是不虚此行了。
连他这种从没谈过恋爱的纯洁少年都能看出这青年一定是古韵的相好。
古韵本有些不耐烦地在看手机，看见青年的瞬间，她略带兴奋地伸手朝对方挥了挥，不等青年做出任何反应，她便小跑着冲到了对方身边，一把抱住对方。
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王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这应该是古韵在和某个当红明星谈恋爱，但碍于该明星蒸蒸日上的事业，两人不得不对外隐瞒此事，两人平日只能在古韵训练结束之余私会……王沈一拍脑门就能想到一个模板化的言情故事。
青年被古韵抱的有些不自在，他试图拉开与古韵之间的距离，但古韵却不依不挠地为他整理了一下上衣的领口。然后，她的手伸向对方的口罩，在王沈注视下缓缓把口罩取了下来。
阳光下，王沈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噗！”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他的心情就像是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推理剧后，最后却发现凶手是天线宝宝一样操蛋。不过他至少确定了和古韵“私会”的人不是什么当红的明显，因为几天前，这哥们还一脸不服地指着他的鼻子说“率先成为lv4的人一定是他”。
王沈由于受到了惊吓，不慎制造出了些许响动。远处的两人都是洞察力一等一的选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暴露在了古韵和古翔的视线里。
“那什么……”
王沈尴尬地朝两人挥了挥手：“你们继续，我就是路过。”
第三十章：白鲸
“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餐桌上，古韵笑得前仰后合，古翔则别扭地看向一旁。www.uu234.net这既视感要多强有多强，以至于王沈随时做好了离席的打算。
这次尾随让他成功蹭到了一顿午饭。
古韵为了祝贺王沈和古翔共同通过集训，破费请他们去了星耀学院边上最脍炙人口的餐厅kfc用餐。古韵点了份三人餐，一共花了不到100联邦币，汉堡薯条鸡块摆满了餐盘，却无人率先动嘴。
用古韵的话来说，她是一个忠实的垃圾食物爱好者，kfc和金拱门在她的理念里是最高一级的款待方式，平时只有她的好友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王沈瞄了一眼古韵苗条得足以让绝大多数女生羡慕的身材，只能暗中感叹高热量食物并没能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就有吃不胖的身材，他们一直是季胖子所嫉妒的对象。因为季胖子的缘故，王沈连带着对胖瘦度十分敏感。而季胖子就号称自己是那种连喝水都会发胖的体质，他认为自己这么胖至少有一半原因是这倒霉的体质作祟，另一半原因是他发现自己拥有这体质之后自暴自弃了。
为了印证季胖子的观点，王沈特地进行了一个小测试。
季胖子并没有撒谎，他的确能做到连续一个月晚上晚饭只是一个苹果喝一杯水，但一个月之后他却增重了3公斤。季胖子认为这一定是他那被诅咒的体质在作祟，而王沈则认为增重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晚饭过去两三个小时后季胖子会点一份三人量的外卖作为夜宵有关。
“他刚才打扮得那么奇怪，任谁都会起疑吧？”王沈觉得刚才并不全是他的责任。
“通常来说，不同学院的王牌选手不宜串校。”古韵笑着解释道。
现在他们出了星耀的校门，就全然没了顾虑：“不过嘛，现在你们连一场比赛都没打过，串门也没什么影响。”
“都是我姐逼迫我来的。”古翔也趁势强调了一声。
闻言，古韵神态一变，她眉毛一横凶了古翔一眼：“自己的姐姐后天就要出国了，作为弟弟居然完全没有来探望姐姐的念头，啧，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古翔的反应让王沈震惊了。
所有人都说古翔是一个非常嘲讽的选手，要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也就是电子竞技刚刚兴起的年代，古翔就是那种线上杀一个人恨不得打十个？的选手。但就是这样一个选手居然被古韵教训的毫无脾气，古韵瞪了他一眼，古翔就像个受气包般再次看向了别处。
“学姐，你们后天就要出国了吗？”王沈觉得自己出于道义，该帮古翔岔开话题。他接了古韵的话茬，顺势问道。
“嗯，这次世界联赛定在了美联邦，后天中午的飞机。”解释完毕后，她还不忘幽幽地指责古翔一句：“打完比赛回国后就要办理毕业和部队交接手续，到时候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恐怕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学姐你要当兵了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敢说你们俩毕业时部队也会为了你们争得头破血流的。”
四院是亚联邦最高等级的学府，而每一届的首席生无疑是精英中的精英。四院为每一届的首席生倾尽了无数资源，就算到时候他们不愿意，也会被逼着选一个部队。现在世道不太平，像王沈他们这种经受过最顶尖军事培养的学生都是稀缺资源。
不过嘛……
古韵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沈一眼，似乎这个天赋拉满的小学弟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是白鲸吧？”终于，一直沉默寡言的古翔说了一句话。
“没错，是白鲸。”古韵点了点头。
这一问一答把王沈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心里满是“白鲸是个啥东西”的疑问，但碍于颜面，他没好意思直接问。倒是古韵看出了王沈的迷茫，解释道：“白鲸突击队，是目前亚联邦海军最高规格的特种部队。王沈学弟，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嗯……”
王沈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他憋了好半晌，才说道：“稻草人，我想加入稻草人。”
这是他唯一叫得出名字的部队了。
然而场面突然一静，古氏二姐弟身子一正，皆是用惊讶的目光盯着他。
“……怎么了吗？”王沈心里打起了鼓，难不成稻草人其实不是个特种部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糗大了？
“有志气。”古韵以可乐代酒，举杯道。
稻草人和海陆空三支顶尖特种部队的配置完全不同，自少年兵计划终止后，稻草人就停止了所有纳新，稻草人的成员十分稀少，目前全员只有7人，但这7人却撑起了亚联邦安保部队的门面。稻草人从不参与毕业招募，加入这支部队的方式一直是个谜，所以王沈开口后，他们才愣了一下。
“不过如果你以此作为目标，你或许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呃，学姐，你了解稻草人吗？”
“稍微有所耳闻，现在对你和古翔来说还为时尚早，等你们在各自的学院做出一番成绩后，就会接触到高级别的委托了，你们小队在委托中的表现，就是各个部队审核你们的主要凭据。”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古韵也拿起桌上的汉堡，拆开包装纸，露出了里面她最喜欢的新奥尔良烤鸡堡这味道据说几十年都没变过，她的长辈们就是吃新奥尔良鸡腿堡长大的。
古韵咬了一口，多汁的鸡腿肉迅速填充了她的口腔。她享受地嚼了几下，才说道：“加入稻草人的话，恐怕你至少也得完成s级的保护委托……嗯，具体来说，就是类似于保护纪量生这个级别的大人物。”
当然，这种委托也只是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这种级别的人物要么直接动用稻草人，要么雇用黑水安保的雇佣兵，普通学生想要接到这种程度的委托，除了要足够的实力外，还需要得到这些大人物们的认可。
“古翔你看，人家的志向要比你远大吧？”说罢，古韵不忘瞥一眼古翔，揶揄道。
第三十一章：能力者协会
“少嗦！我今天是来问你超能力的提升方法的！”古翔拍了拍桌子，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对哦，集训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做过那个测试了。”古韵摸了摸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嘛，我可没时间手把手指导你修行，就算有时间，我也懒得指导你。”
“你！”
“别把超能力的修炼想得那么简单啊，那可是有一套完整诀窍的！”古韵斜了自家弟弟一眼。她总觉得古翔在集训过后变得更加急躁了，他眼神里的急切显而易见，难不成古翔是在集训时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成？
集训后，她特意从宋心怡那里问了一下集训最终的分数。纪明雪和李景以全部科目满分霸占了第一第二名，王沈位列第三，古翔则因为外骨骼装甲糟糕的发挥落后于米拉，排在第五。
以古翔强烈的自尊心，可能这个结果小小地打击到了他。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招生开始前，纪明雪和李景就锁定了“历代最强新生”的称号，除了明面上的评估外，更有说服力的是他们参加考核前就已经是 lv4了。
古翔那时只是前五的热门人选，古韵那时觉得古翔努力一下稳住第三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杀出来王沈这么一匹黑马。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弟控，古韵有些担心弟弟经受不住打击走向自闭。所以她想了想之后，做出了决定：“既然你这么迫切，那我一会就引荐你们去能力者协会吧？”
本来按照流程，除非被评定为能力者的新生在第一学期有明显的进展，否则他们会统一在第二学期结束后的暑假被安排到能力者协会实习。但如果有其他高阶能力者进行引荐，这个过程能缩短不少。
“能力者协会？那是啥？”很显然这个名词对古翔来说也是陌生的。
“简单地来说就相当于亚联邦所有超能力者的联盟，所有登记的能力者都在那里挂了名，学院应该也把你们的名单递交了过去。至于它的主要功能，大概就是以处理联邦各地超能力犯罪为主吧。”
实际上近十年来，超能力犯罪才是最让中央城区高层头疼的事件，而这个比例仍然处于稳固增长的趋势。
“训练一个优秀的军人，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但超能力的觉醒可能就在一念之间。而这些一夜之间觉醒了能力的人，由于没有匹配的心态，往往会将他们的能力用在犯罪的道路上，超能力者协会的职责就是去回收一些当地警方解决不了的超能力者。”
古韵看了看王沈和古翔：“不过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为了保护能力者，lv3以下的能力者是不允许接受委托的。”
“这么说的话，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所谓的超能力犯罪？”古翔问道。
“那是当然的吧，超能力犯罪会引发社会的动荡，尤其在能力者越来越多的今天，一个不留神就会变成阶级矛盾……所有的超能力犯罪在报道中差不多都变成天然气爆炸之类的新闻了。”
“……原来如此。”王沈终于明白了。
之前有段时间新闻隔三差五就在报道天然气爆炸要么就是物体自燃发生了火灾，作为东区的普通市民，他觉得现在的工程越来越豆腐渣化了。但如果那是超能力者之间战斗造成的破坏，倒是好理解了。
“不过在带你们去协会前，你们需要调整好心态。”古韵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提醒道：“超能力协会是一个阶层分化很严重的地方，我记得你们都是lv1吧？你们要把自己想象成小透明，在协会里lv3以下的能力者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王沈和古翔是各院的首席生，在学院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到了协会的落差难免让他们感到不适。
在协会里，lv3相当于战力的衡量标准，没到lv3的能力者大多都是挂名的，连战斗力都算不上。
“而且啊，有相当一部分超能力者看不起四院的学生。”
因为有资格通过选拔来到中央城区的新生，在他们看来都是努力的代表，超能力和战斗素养、作战技巧不同，它并不需要长年累月的锻炼，甚至在觉醒之后，能力的成长速度都和天赋直接挂钩，在协会的档案里，lv1一两个月就连跨两级成为lv3的案例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觉醒能力就已经具备了lv3的程度。
这也直接导致了个别能力者可能在一两个月间就掌握了比新生更强的战力，这种速成让他们渐渐产生了高人一等的观念。
“不用训练，也能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那些人大概就相当于另一个极端。说到底，超能力本身就是不平衡的存在……当然，协会里老一辈的能力者还是不错的，放心吧，我会给你们推荐给一个优秀的指导员。”
“多谢学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引荐新人本身也是高阶能力者的义务之一。”古韵伸了个懒腰。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协会了，天海入围后她还受到过不少来自协会的祝贺信，这次也正好回去给那些前辈们道声谢。
用餐完毕，古韵直接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在导航上输入了一段地址，出租车便朝着定位处自动驶去。沉默持续了片刻，王沈觉得自己应该提前了解一下他们的指导员：“学姐，你说的指导员大概是一个怎样的人？”
“唔……大概就是那种责任心很强的班主任类型，你们高中应该有这种老师吧？他指导新人还是有一套的，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的老师了。哦，对了，他的外貌有些奇特，你们见到他千万别对他的外貌评头论足，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很在意的。”古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她就吃了年轻的亏，当时学院和协会完成了交接仪式后，她就追着对方奇特的外貌问个不停。
古韵觉得吧，这可能就是她lv3之后每次接到的委托都凶险异常的主要原因。
这明显是记仇了吧！
听着古韵大大咧咧说起了过去的“趣事”，王沈和古翔心里皆是一凉。
这人真的能算“优秀”的指导员吗？
第三十二章：协会的日常
一刻钟后
“这就是……超能力者协会？”
王沈站在一栋水晶宫的建筑前，不禁发出了感慨。他本以为集训的会馆是现代建筑的极限了，但眼前这座水晶宫却超越了他的想象。超能力者协会的战地与集训会馆相当，整栋建筑看上去都是用水晶铸造的，奢华只是一方面，真正将王沈震慑到的，是这座建筑是浮空的。
水晶宫连接地面的只有门廊前的阶梯，建筑没有地基，而是以一种违反物理学的状态漂浮在空中。
“真气派啊。”
“别感叹了，进去吧。”古韵笑着说道，她在车上就能预料到王沈和古翔看见超能力协会的表情了：“顺便一提，这栋建筑的名字叫浮空城，据说是初代能力者将它浮起来的。”
古韵觉得自己无需为两人普及那几位初代能力者，到时作为初代能力者狂热粉丝的指导员自然会给他们讲解那几位传说中人物的种种神迹。
三人刚推开大门，一股热浪便迎面袭来。
拐角处窜出一道蓝色的火焰，一同朝三人袭来的还有充满战意的呐喊：“看招！阳炎！”
“啧啧，你的攻击还是这么无脑啊。”
低沉的声音传来的同时，温度骤降。薄薄的冰雾顺着墙壁蔓延看来，王沈低头看去，地面上已然结起一层薄冰。
古韵倒是风淡云轻，这已经算得上协会的日常了。
新晋的有相当一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几个超能力场相近的能力者会产生竞争意识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古翔眼前一亮，没打招呼便快步走上前去。王沈紧随其后，他对于这场战斗也有着不小的憧憬，一方面他从未见过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一方面火与冰的能力几乎在所有作品里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档。
王沈没想到刚来协会，就能领略一场顶尖能力者之间的……
“哈哈哈哈，这次你输定了，这是我思考了一个星期才想到的绝招巴西风热情烤肉！”
来到拐角时，王沈的状态和古翔一模一样，两人像木头人般僵在了原地。
拐角背后的景象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那边并没有擂台，也没有火焰与寒冰华丽的碰撞，发出叫嚷的是一个在柜台后面转着烤肉架的红发刺猬头青年，与之相对的则是一名有条不紊将混合在一起的水果放进杯子里的淡蓝色直发青年。
“来吧，看看谁才是协会的厨艺第一新人！”
两人异口同声，他们对着柜台前一个丸子头少女说道。
丸子头少女拿起叉子，品尝了一块烤肉，又啜了啜蓝发青年递来的特质水果茶。接着她闭上双眼苦思冥想了一阵，然后说道：“虽然特质水果茶很有新意，但我还没吃午饭……果然还是烤肉更适合我一些。”
听罢，红发青年高振双臂：“哈哈哈，这样一来就是357胜356败了！”
“啊？你没听她说么？你只是占了午饭时间的便宜罢了，论口感绝对是我的水果茶更好！”
“哼哼，对食客状态的把控是职业厨师必不可少的一环！”
“你不是超能力者吗！？”
……
王沈和古翔看着嘴上争吵，实际上却其乐融融享用午餐的三人，脸彻底黑了。
说好的超能力者大战呢！？
“你们期待过头了。”两人的表情把古韵逗乐了，她掩嘴一笑：“平时超能力者之间不允许私斗，一些竞争心极强的能力者都会采取别的途径进行比斗……看来他们今天比的是厨艺。”
“学姐，你认识他们？”
“嗯，那两个青年在协会算是有潜力的新人，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晋阶lv3，真是天生的死对头。”
王沈等人经过时，三人仍在争执谁才是真正优秀的厨师，根本没工夫和他们打招呼。古韵带两人走过一楼的大厅，协会内部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超能力者的认知在两人固有印象中，超能力协会本应是一个严肃的组织，所有能力者都如军人般排着整齐的队列，时刻等待着委托的到来。
但真实情况是，他们在协会里看到了“侦探事务所”、“健身房”、“厨师培训基地”等区域，且每个区域人气都不错的模样。王沈觉得如果把超能力协会改成商业广场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你们这完全是偏见。”古韵摇头：“在没有委托的时候，超能力者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啊，而且他们的能力完全能日常化。喏，就比如合伙开侦探事务所的那两个能力者，一个能看穿别人是否在说谎；还有一个能通过触摸，能看见对方过去一到两年内的经历。他们在中央城区可是很有名的，怀疑男女友出轨之类的问题都可以来找他们。”
古韵朝两人左边的“厨师培训基地”指了指：“刚才那两个家伙估计是去的这里培训了，我听说办培训班的人是一个味觉灵敏度是常人几百倍的大叔。”
味觉比常人灵敏几百倍有个屁用啊！
这么一听下来，古韵介绍的这几人的能力根本就不适合战斗。
三人很快就穿过了修建得如同商业街般的一层，古韵停在了最里面房间的门前。王沈和古翔的期待感已经降到了最低，按照协会的规格，这个屋子简直就和商业街主任室差不多。
“准备好了吧？我现在就要带你们去见协会最优秀的指导员之一了。”
两人点头，古韵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毫无期待感的两人本以为自己看见什么都不会太惊讶了，但在看见办公室里正襟危坐的……人之时，他们依旧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后脑勺。没错，他们不得不花上几秒钟的时间来确定屋内的人是不是正统的人类。
怎么说呢？
这位中年人的模样就像是发生了变异，两人看着他，莫名产生了狗面教官的既视感。
这不是骂人，因为那人的长相不是“像”狗，而是真的有一张狗面。
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古韵当时要对这位指导员的长相品头论足了，当你面对这么一个新奇的物种时，你很难安耐住自己的好奇。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
见到古韵，狗面教官憋了好半晌，才说出这么句话来。
第三十三章：平庸之人
王沈和古翔觉得这场面别有一番韵味，狗面和古韵的关系看起来就像是乡下的老父千等万等总算盼来了城里读书的闺女。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那种明明心心念念嘴上却不服软一直抱怨的模样真是绝了。
“我听他们说，你拒绝了能力者协会的工作函。”狗面一脸幽怨。
“啊，我想趁着年轻，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闯荡。”
“真是的，你不知道白鲸有多危险吗？”狗面更幽怨了。
超能力者协会的职责很窄，他们仅需要负责亚联邦内部的能力者犯罪案件，虽说这些年超能力犯罪一直呈上升趋势，但能力者协会成员众多，lv4以上的也有一票成员，案件一平摊下来，实际上他们的生活还是很清闲的，绝大多数时候，能力者们就像是一楼的那些人，利用能力开店赚赚外快，又或者在空闲的时间发展自己的爱好。
白鲸突击部队就不同了，它是亚联邦最高级别的海军部队，尤其是在渡鸦退出世界联盟后，世界范围内打击恐怖组织的任务就平摊到了他们头上。白鲸面对的可不是那些刚觉醒了能力就突然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小屁孩，而是经受过专业培训，有组织、有纪律，危险度极高的武装分子。
没有任何一个指导员希望自己的学生涉足这个领域。
“我当然是因为知道了才选择白鲸的呀。”古韵笑得阳光灿烂：“你曾经不是总是对我说嘛，极度危险的罪犯会有lv5们顶着，我们这些人只需要享受lv5们创造的荫凉就可以了。”
古韵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才刚刚晋阶lv3……
“凉乘够了，现在轮到我们顶上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安心啦，为了防止你寂寞，我特地给你带来两个潜力无限的新人。”古韵适时让开身为，将王沈和古翔推到了狗面面前：“他们都是各自学院的首席生。”
狗面一改先前的幽怨，他仔细打量两人一番，说道：“你知道协会并不看重他们的学历，协会里80%的成员都没有受过联邦的军事教育，他们想要在这立足，需要的是对自己能力的开发那么，他们两的超能力如何？”
“一个a级，一个b级。”古韵答道。
“不错……超能力场呢？”
屋内突然安静了。
古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赧地回答：“目前都是lv1。”
狗面双目一凝，耷拉着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那模样和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宠物狗简直没什么区别，他平复了许久情绪，才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天赋不错？”
他还以为古韵为他推荐来了两个天才，却不想这两个小子完全就是门外汉。当时古韵被天海推介来协会时，都已经半只脚迈进了lv3了。lv1是什么概念？大概就相当于只能测试出拥有超能力，但对超能力的运用一窍不通，更差一些的连自己的能力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
说句难听的，lv1的能力者就是犯罪，都会轻易地被当地警方逮捕。
a级b级对只是目前两人眼前的大饼，看起来诱人，但超能力场达不到什么都是白搭。
“别这么轻易地下定论啊，百犬老师。”古韵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两人说些什么：“我当时来协会的时候已经自己摸索了一整年，起步自然和他们是不同的，如果现在开始能力的开发，搞不好他们未来能超过我也说不定哦。”
“大言不惭！”狗面冷哼一声。
古韵要真是随随便便就有能被人超过的话，他也不会对她如此上心了。放眼新生代，单论超能力开发这一点，能和她媲美的就只有被少年兵计划选中的那几个孩子了，要说这两个孩子能超过古韵，他是断然不会信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种事一问便知。小子，你第一次觉醒能力，是什么时候？”狗面询问王沈。
协会里有潜力的新人无数，真正的天才就算只靠自己摸索，几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他掌握自己的能力了。只要能熟练使用自己的能力，就相当于迈入了lv2。而像古韵这种单凭自己摸索一年就快要晋阶lv3的能力者才担得起“潜力无限”这四个字。
这也是狗面听后大失所望的原因，因为如果这两个孩子真有古韵说的这么优秀，应当早早就晋阶lv2了。
王沈仰头想了好半天。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难住了，如果让眼前事物变慢就相当于觉醒超能力的话，那就是好几年前，具体时间他已经记不清了，唯独能确定的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大概是见了纪明雪之后的几天。
“大概几年吧。”王沈十分年轻地说了实话。
“噗！”狗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就连古韵听后，神情也略有尴尬。
狗面觉得一年就是极限了，几年时间还没从lv1晋阶lv2的能力者怕是废了。
别说有潜力的新人，这小子根本在超能力方面就是个残次品啊。
“啊，那个，嗯……让一个开发不出能力的人开发出能力不是很有趣吗？”古韵不得不改变策略，将一开始的“天赋强推”引导向“十分有趣”。
失策！早知道来的路上她就该顺口问一句王沈的觉醒时间的。她见古翔这么推崇王沈，下意识地把王沈当成了天才。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良久之后，狗面点了点头。
古韵是他最看重的弟子，即使她推荐来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他也会接收两人。他从古韵方才的表情看出她实际上对这两个孩子的能力开发程度并不了解。
“你先好好打比赛吧，让我来好好指点这他们。”
说罢，狗面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王沈，他那锐利的眼神把王沈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不过介于你的情况，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一般而言，能力刚刚觉醒的一年是开发的黄金时期，觉醒时间越长，开发的效果就越弱，你的能力虽然被评定为a级，但现在距离你觉醒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之久……”
……
“这样的事有时也会发生，所以我现在必须问你一句如果你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却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场无法前进一步，这样的结果你也能接受么？”
第三十四章：心性
并不是所有能力品阶评定为a的能力者最终都能晋阶lv5，相反，能够攀爬到最顶点的只是少数，其中也不乏有人永远停留在了lv1，这种结果对能力者的信心无疑是具有毁灭性的。www.uu234.net
所以在接收这两个孩子前，狗面必须确保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当然。”王沈点头。
超能力对他来说本就相当于意外收获，而他从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就算他最终真的无法在超能力方面更进一步，他也一定会找到别的途径击败纪明雪。
“很好。”狗面姑且选择相信王沈。
“那么，交接完毕，我也得回去报到了。”古韵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她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古翔之前在电话里吵着要她指导他有关超能力的修行，将古翔交给百犬老师她也能放心了。
至于王沈，就是顺带的了。老实说，古韵对王沈的超能力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嗯，你先走吧。但是别忘了打完比赛回来看看！”狗面叮嘱了一句。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狗面目送古韵离去，待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彻底看不见了之后，狗面才把门关上。
“在指导你们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锻炼超能力的问题是什么？”
这是协会指导员在接收新人时例行的问题。
超能力协会和学院不同，协会里并不存在教学制度，指导新人并非高阶能力者的义务，他们只会提点那些看得顺眼的新人几句。不过鲜少有人指导，这个例行的问题就是狗面加进去协会手册的，遇见了无数能力者之后，他确信一个能力者的目的，将直接影响其未来的境遇。
“我有一个必须要战胜的对手。”王沈如实说道。
“变强。”古翔的回答则简洁了不少。
狗面不由扶额这两个家伙就连锻炼超能力的理由都是最容易走偏的类型。败北与蛊惑，这两点已经毁掉太多有潜力的能力者，就这一点来看，王沈几年还停留在lv1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晋阶的速度和古韵差不多，并且拥有a级品阶的潜力，那么狗面就不得不把他的名字列入危险名单。
lv5的能力者已经属于一个人能抗衡一支部队的怪物了，一旦lv5能力者叛逃，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根据协会的评估，一些能力较强的能力者在装置的辅助下，完全能在短时间内毁灭一个城镇。
“喂，在我超过你之前，我绝对不允许你灰心，我对超过一个颓废的对手完全没有兴趣！”见狗面不说话，古翔用自己的方式小声激励王沈。几年超能力没有进展，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颓废？谁告诉你我会颓废的？”王沈一脸莫名。
这怎么一个个都把他看成了那种遭遇挫折就爬不起来的选手了？他明明是心态良好型的选手，当初一轮游他都没说什么，论乐观程度，王沈觉得自己应该是他们高中仅次于季胖子的选手了。
“那样最好。”古翔讨了个没趣，闷哼一声不再搭理王沈。
“好，刚才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吧，我的代号是百犬，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为百犬老师。”思量再三，百犬自我介绍道。介于两人方才的回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两人普及一些超能力者圈子里的常识。
世道不太平，所以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百犬从桌上拿起两份超能力者的手册，递交到两人手里中。整套手册是他和几位老牌高阶能力者一同编写的，他们越来越意识到除了指导新人超能力之外，磨炼他们的心性也尤为重要。
“翻开第一页。”
王沈和古翔照做了，超能力手册的第一页并不是目录，空白的a4纸上只有三个类似标志的图案。第一个图标是一个渗人的骷髅头，两个盛了半管液体的试管作为骷髅头的点缀；第二个图标是一只弓着身子的蝎子；第三个，则是一道漆黑的雷霆。
这三个图标乍一眼看去都不像什么正经组织。
“你们知道这三个图标分别代表着什么吗？”百犬问道。
“应该是协会里由超能力者组成的部队吧？”古翔凭自己的经验推断道，图标纹在成员身上相当于兵籍牌，联邦每支叫的出名号的部队都拥有各自的logo。
“第三个图标……”
王沈仔细看了看那一道黑色的雷霆，他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对自己提起到过这个图案。
“你见过第三个图案？”百犬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
“不，我没见过。”王沈摇了摇头，经过了当年东区的事件之后，他对这类图标尤为敏感，如果见过的话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盯着图标看了许久，王沈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但我一个朋友见过！”
“你朋友？”
“是个玩家，当时我们触发完隐藏剧情之后，他说自己被纹着这个图标的人给暗杀了。”王沈指的是自然是瓦蓝。他记得之前有人对他提起过黑色雷霆的纹身，只是没想到现在在超能力手册上见到了。
“游戏么……？”百犬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泰坦世界里有存在着无数公会，每一个公会都有各自的公会徽记，加上还有一些中二病深入骨髓的少年，偶尔有一两个图标撞车也十分正常。
“你们猜对了一半，这的确是某个组织的徽记。”
百犬停顿几秒，才说道：“但这并不是超能力协会的徽记，第一个图标，名为灾厄，是一个创立于北欧，活跃于欧联邦的大型能力者组织；第二个，名为天蝎部队，里面聚集了一群鼓吹战争的狂人，近年来西太平洋战线以及霓虹群岛的全部战争都是他们挑起的；至于这第三个……”
“雷霆小队……前几年活跃于非联邦，暗中进行大规模生物**实验的武装组织，在非联邦战争过后销声匿迹，它们是目前最隐秘，外界对其了解最少的恐怖组织。”
这是每一位新人必经的第一课。
“开始训练前，你们首先要了解自己在未来将要面临的敌人。这三个组织和那些偶然觉醒了超能力的小混混不同，他们是同样接受过超能力方面的训练、并乐于将自己能力用于破坏与毁灭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