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陈明其人
陈曦、陈明，从名字就能看出陈远山老院长希望他的儿女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而陈曦和陈明也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希望，部长级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就拿田博士为例，别看她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关于游戏方面的设计和知识储备绝对属于大师级别的。
不过瞧他这话问的，搞得他们和陈大小姐很熟似的。
陈大小姐在星耀不但是部长，还是一队的教练，除了王沈之外，其他人连当面交谈的机会都没有，陈曦也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对他们提自己的家事了。
当然，这个八卦还是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周珂的好奇心。
原来陈大小姐还有一位兄长，同样是科技领域的天才级人物，现在还成了华夏学院的教练，这么一看，宿敌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周珂已经脑补出未来几年内兄妹两人同台竞技的画面了。
“总之，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我现在找纪明雪有点急事，请问你们看见她了没有？”
陈明笑得人畜无害，说话时还挠了挠头，活脱脱一个善良的阳光青年，导致王沈差点脱口而出纪明雪就在隔壁的屋子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感受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就是隔着一扇门都能体会到的那种，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暴露了纪明雪的藏身之处，后者绝对会破门而出，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套连招把他带走。
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王沈改口道：“纪……纪明雪没来过这里，有可能b组打完比赛就直接散了吧。”
“咦，那还真是奇怪了，明明刚才还看见她了来着……啊，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等下次有时间我再和你们好好聊聊。”
目送陈明远去，纪明雪才探头探脑地伸出了半个身子，确认对方不会杀个回马枪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这一系列动作惟妙惟肖，就像当年初中王沈由于没交作业下课躲着班主任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珂恨不得自己把这番景象给录下来。
当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级人物做出这些普通人的行为时，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差萌，原来尖子生大魔王也是个会躲教练的人啊……奇怪，怎么她一个女生都觉得大魔王莫名得可爱？
不过真正了解纪明雪的人都会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乖学生的类型。
上一个教练已经被她气跑了，陈明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陈明应该是占了上风，至少纪明雪之前从来没有因为躲上一任教练来寻求他们的掩护。
“呼，总算走了……来，一起出去吃晚饭吧！”纪明雪提议道。
“比起这个，你和陈明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要是我早知道学院会让他来当教练，四院联赛我绝对会锤死你们！”一点水都不放，力场全开，招招致命的那种。这句话也从侧面反应出了纪明雪对陈明的恐惧“那个家伙是个神经病！”
“这么说你们的教练不太好吧？”至少从刚才的谈话来看，王沈并没有觉得陈明哪里有问题了，相较而言，反而他们的代理教练田博士更神经质一些。
“那家伙当年被我们投票给踢了，现在绝对是来报复我的！”纪明雪心有余悸。
“当年？”周珂狐疑地盯着纪明雪。
纪明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解释道：“我们以前参加一个活动，在他和他妹妹中选一个，我们所有人都选了他妹妹，把他给踢了……嗯，就是小时候参加的那种暑期夏令营活动。”
她的话只有王沈听得明白。
纪明雪说的应该是少年兵计划，金旅说当时每个家族的嫡子都获得了稻草人部队的邀请，看来陈家有些特殊，陈曦和陈明都获得了稻草人的邀请，然而在“投出你最不想做队友的人”的环节中，陈明被其他六个人集体投票出局了。
要是单单纪明雪一个人投票陈明还能理解，毕竟她是能在心理评估中和评估员吵架的选手，但同时被金旅、李景、王世之投票出去，说明陈明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是的，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嗦。”纪明雪尚且惊魂未定。
当年能获得稻草人的邀请，陈明在天赋和潜力上和陈曦大小姐旗鼓相当，可这两个人的行事风格全呈两个极端，陈曦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而陈明人狠不狠不知道，但他却是真的能bb。
实训第一天，其他人说的话加起来都没陈明一半多，后者最恐怖的地方，在于特别喜欢操心别人。
纪明雪觉得在陈明眼中，其他人都和需要关心照顾的小宝宝差不多。
万万没想到票选陈明多年之后，当年的噩梦又卷土重来了。
世界线变了。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她没有自闭的这段经历，自然也没有把教练气走。
大叔教练，或者说一般的教练好对付多了。华夏学院的名誉教练大多自持身份，历年都是新人求着教练，所以偶然遇到像纪明雪这样的“刺头”，能赢比赛，教练根本懒得管，但要是输了比赛，那这些“刺头”就该倒霉了。
不同的是，今年的纪明雪和李景教练踢不动他们，于是只能找个借口把自己给踢了。
而陈明和其他教练的风格完全不同。
你如果不听管教，他就会苦口婆心地来和你讲道理。只要给他一张椅子一杯水，他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一整天。偏偏他讲的东西纪明雪还无法反驳，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遇到了陈明，她就只能开溜。
这么多年不见，陈明嗦的本事突飞猛进，大有成为现代版唐僧之势。
说到唐僧，纪明雪就想到了美猴王……咳！
总之，她现在能躲多久就躲多久，一旦被陈明逮住，那多半就是一顿正能量教育。
“所以你们知道了吧，这个人太恐怖了，这几天就要拜托你们了。”纪明雪进行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拜托我们指的是……？”
“当然是找你们借宿了，那家伙找不到我，肯定会去宿舍蹲点的！”纪明雪认真地说道：“等决赛我把你们淘汰了，他应该就没话说了。”
“有你这么拜托人的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杀意（上）
尽管纪明雪拜托人的方式并不友善，但周珂还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m.www.uu234.net没办法，谁让她在高中的时候也算得上纪明雪四分之一个小迷妹呢？
所以她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把纪明雪安排到了自己的寝室。
至于为什么是四分之一的小迷妹？
因为她本来是完完整整的小迷妹，可是第三女中每次被华附虐一次，她就自闭一次，崇拜之情也随着自闭渐渐减少了。纪明雪和李景打比赛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讲情面地碾了对手，这会对高中选手带来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你看他们这支队伍多好。
近的，打南方联盟，承诺不先使用核武器（王沈），练兵的目的达到了，也不至于让对手输得那么难看；远点的，院内选拔的时候，他们可是唯一一支全员都拿过mvp的队伍，可谓是打谁都55开。
当然，这种打法有利有弊。
他们虽然获得了四院联赛的冠军，但至今还有不少人坚定地认为他们和华夏学院之间相差悬殊，给足了对手面子，但有时候让观赛的观众很生气，据说院内选拔的时候，纪大区长就被他们气得不轻，和王昭打决赛之前，纪量生都懒得来看他们的比赛。
不过和纪明雪共进晚餐了之后，周珂又变回了完完整整的小迷妹。
原来大魔王在私下里竟是这样的反差萌。
不但没有端架子，反而出奇得平易近人，饭桌上会和普通选手一样吐槽对手、吐槽教练。
“啊吃撑了！”纪明雪伸了个懒腰。
边说话边吃饭就是这点不好，说着说着就吃撑了。她平时都习惯一个人吃饭，以李景那生活作风，巴不得饭送到他的房间……不，应该说最好有个人坐在他床边喂他。纪明雪觉得李景以后娶的老婆一定很辛苦，这人是个放鸽子的好手，不到关键时刻，他永远不知道在哪里睡觉。
“所以说为什么李景这么喜欢睡觉？”徐子清不解地问道。
四院联赛的时候他专门跟踪过李景，然后惊讶地发现这哥们每天至少要睡16个小时。那一通模仿，他知其然，但不知所以然。李景睡觉，他也找个地方睡觉，睡到后来他头都疼。
“因为能力的负荷啊。”纪明雪说道。
这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怪不了李景：“他那个能力是精神系方面的，这种类型的能力据说特别费神，用完之后的后遗症就是犯困。”
“超能力，你指的是透视？”
“不是透视，只是他能够借用别人的视野。”纪明雪耸肩，她记得在稻草人部队的时候，有人还预测过李景的能力到达lv5之后绝对是最强的侦查能力。他现在只能借用自己视线里的人，而形成力场式的覆盖之后，他就成了人形自走雷达了。
部队高层畅想过无数李景能力的用法，然而在他们实施前少年兵计划就终止了。
“原来是借助别人的视野。”周珂把这个重要信息记到了自己全息手表的备忘录上，看来以后他们围剿李景的时候需要彼此隔离，这样一来，李景的能力就失效了。
“喂，你就这么容易把队友的能力暴露了？”王沈满头黑线。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你们的情报分析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纪明雪满不在乎，她对周珂的了解不深，但几场比赛看下来，周珂在队伍里的地位很高，甚至要比副手徐子清还高。
王沈看得上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啊，哈哈哈，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周珂心虚地把全息手表藏了起来，虚伪地附和道。
其实吧，直到看完华夏和天海的败决，她都一直以为李景的能力是单纯的透视。
“出去走走吧。”吃撑了就不能回寝室坐着，女孩子的形体可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为了维持好身材，纪明雪每天都坚持锻炼。她的提议得到了李雅和周珂的赞同，而徐子清和齐石却不约而同地称自己有点急事，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齐石一走，顾白自然也跟了上去，于是王沈就成为了在场唯一的一名男性。
“其实吧，我肚子也有些疼？”王沈摸了摸肚子。
肚子疼完全是可控的，任何时候，他都能以肚子疼来……
“别想溜。”纪明雪斜了王沈一眼。
星耀打南方联盟的比赛她可是看了的，齐石、顾白、徐子清想休息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比赛里都出工出力了，而王沈则一直在小屋里挂机到比赛胜利。站着挂机都能站到肚子疼，你骗鬼呢？
见自己的肚子疼被识破，王沈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三个女生开始了饭后散步，顺便收获了无数路过学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三个女生说了些女性话题之后，纪明雪忽然问道：“对了，你们教练呢？”
“对啊，我们教练呢？”李雅也跟着问了一句。
然后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和田博士一同失踪的人，还有季胖子。田博士打完比赛谜之失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周珂的经验判断，她绝对是和季胖子旅游的时候忘了时间。这18支参赛队伍里，田博士绝对是最闲的一个，出去逛逛街、旅旅游，比赛就赢了。
你瞧瞧人家京都大学的总教头，联邦大赛期间都快得抑郁症了。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田博士凉飕飕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吓得心里有鬼的周珂差点原地起跳。
季胖子跟在田博士身后，手里提着一个食品袋。
其实周珂的推断没错，他们两个人参观完校园，本来打算顺便体验一下霓虹群岛的美食，然而他们刚进店不久，一份加急信息就发了过来。两人风风火火赶到信息所说的地点时，18支队伍的教练都到齐了，一片严厉的目光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庆幸的是这次的事和星耀无关。
“南方联盟出事了。”
“选手自闭了？……应该不至于吧，比赛结束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和我们握手来着。”周珂说道。
难不成还有表面握手的？
“不对，他们在回寝室的路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现在正在京都大学的医院进行抢救。听说伤得很重，情况不怎么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杀意（下）
“京都大学从现场的情况判断，认为不像是学生下的手，所以他们只是紧急召集了所有教练，并且封锁了消息，叮嘱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生，以免引起恐慌。m.www.uu234.net”田博士思路清晰。
她开完会的第一时间，就是冲过来把“绝对不能告诉学生”的事告诉了王沈等人。
以往联邦大赛场外竞争也出现过，但那仅限于下药、闷棍这种不伤及性命的手段，虽然主办方从来都不提倡这种行为，但大多情况下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次情况不同，袭击者是奔着杀人去的。
田博士隐约听到的描述是南方联盟的几名学生内脏都碎了，若不是发现及时，可能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医疗设备在全世界都排的上号，能让他们做出“生死未卜”的判定，可见几人伤得有多重。
“探头没拍到么？”周珂问道。
“对方似乎对京都大学的构造很熟悉，专门挑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下手。”田博士说道：“但这不是重点，据说南方联盟的选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制服了，学生里面能做到这种事的也就是只有……”
她瞄了瞄王沈和纪明雪。
纪明雪、王沈、李景、还有御守铃，学生层面只有这四人有能力这么做，而御守铃是使太刀不是用锤子的，所以还能再排掉一个人。这也是京都大学下定论的主要原因，星耀和华夏代表队虽然有能力，但却没有动机，往届下绊子的目的都是为了晋级名额。
“虽然京都大学没明说，但我估计他们觉得是某个代表队的教练干的，而且很有可能是a组的教练。”
田博士觉得京都大学急着召集所有教练，可能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人会露出马脚，不过无论是谁做的，他一定很擅长伪装，至少在刚才的会中没看出来丝毫端倪。
现在a组反而是最容易晋级的，因为这组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热门队伍，少了南方联盟之后，任何队都有可能晋级。学生之间搞不定南方联盟的选手，但许多代表队的教练自己就是前选手，从部队退下来便进入学院执教，对他们来说想要无声无息地搞定几名学生实在太轻松了。
“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王沈说道：“大家就是来打个比赛，没必要做到杀人的地……”
“怎么了？”纪明雪见他戛然而止，问道。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之前见到过几个选手，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周珂说他们是来自战乱地区的，他们盯着我看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是不是这样的？”
纪明雪开口的同时，王沈陡然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连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纪明雪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用机械手臂的电流对准对方，以获得些许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和他当时见到那几个人的时候有些相似，但强烈了好几倍。
几秒后，压迫感消失了，而全程其他四人都和没事人一样。
“是这样，不过没这么强烈。”
“这是杀气。”纪明雪解释道：“一些藏不好杀气的人就会让你感觉到不太舒服。”
“杀气，还真有这种东西？”周珂啧啧称奇，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王沈想多了。
“解释不清楚，杀人杀多了总会沾染些奇怪的东西。”纪明雪摊手。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一提气势就容易吓到新兵蛋子的主要原因，他们并没有刻意培养这种气势，只是常年的生与死的战斗会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不过杀气还是有用的，对那些直觉特别敏锐的人来说，杀气会让他们陷入非自然的状态。
手脚冰凉，恨不得立刻拔枪自卫，这实际上是面对危险的本能。
纪明雪早就发现了，王沈这个人的直觉不是一般的强，所以杀气对他的影响也会更加明显，像周珂这些直觉没这么强的人，顶多会觉得放杀气的人看上去比较凶。
“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那些人下的手。”纪明雪又说道。
战乱地区的选手身上有杀气再正常不过了，她去过的许多战乱国家，小孩子生日时收到的礼物是军火，他们几乎从不上学，唯一要学习的内容，就是如何杀人与自保，只有掌握了这些手段，他们才能从当地毒枭、军火商的火拼中活下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杀过人，就不会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王沈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他十分赞同纪明雪的理念。
但正是因为地区之间的差异，别的地区的“下泻药”、“使绊子”的盘外招放在战乱地区就成了打黑枪。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选择的应该是一把消音手枪，而不是锤子之类的东西。”
内脏震碎了，这种伤听起来像是遭到了钝器的重击，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冷血杀手，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消音手枪，那南方联盟的选手们现在可能已经在被进行尸检了。
被子弹打爆了头在世界任何地区都没得救。
而对退伍军人来说，想弄到一把消音手枪并不困难，京都大学也没有推行非常严密的禁枪令，除了进比赛会场需要安检之外，别的区域并没有诸如此类的限制。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凶器是锤子。
南方联盟的正选相当于以后当地政府军的人才，这些人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能把他们内脏震碎的凶器不可能是那种敲螺丝钉的榔头，应该是一米多长的大锤，被这种锤子迎面抡中一下才会震碎内脏。
现实里有个人拿着这么大个锤子到处乱跑，肯定早就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这八成是能力者做的。”纪明雪思索了片刻，得出了结论。
常理解释不通，就可以开始往能力者方面猜测了。在这种级别的赛场上，出现一两个能力者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他应该没想到南方联盟的选手生命力这么顽强，为了避免暴露，他们很有可能再次下手。”
“没错，这正是我来找你们的目的！”田博士眼前一亮，就差竖起大拇指了没想到纪明雪的觉悟如此之高：“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这项艰巨的使命就交给你们了！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些选手的病房。”
第一百三十四章：夜袭
田博士的心是好的，但她却忽略了京都大学并没有邀请他们来保护昏迷的南方大学选手。m.www.uu234.net
而她能想到的事，京都大学的高层自然也想到了，校医院看起来松松散散，实际上到处都是化妆成来回巡逻的警卫，其中不乏军队里退下来的好手。
他们似乎也在引诱袭击者再次下手。
王沈和纪明雪的a计划是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申请带他们两个，收获的答复是：关你们屁事。京都大学的校卫队和教练不同，他们并瞧不上现在的选手，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经历过选手的道路，还参过军，等于已经把学生们走过的路走了一遍，要他们高看一年级的新人，那显然不太现实。
所以他们只能采取b计划：潜入。
浅浅入侵了监控系统为他们望风，他们一路没什么波折就成功潜入了重症病室。病室门口有两个持枪的守卫，所以纪明雪给王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翻窗**当时她就是用这招翻进王沈宿舍里的。
对稻草人的军人们来说，翻窗只是个日常手段，和一个不会翻窗的厨子不是好士兵是一个道理。
王沈觉得翻窗并不困难，但是他们明明是来保护选手对抗邪恶的，却要偷偷摸摸地溜进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病房内的探头被浅浅轻松地搞定了，纪明雪轻手轻脚地来到病床旁边，查看了一下选手的情况。
可能状况要比田博士说得更糟。
脏器已经被破坏殆尽了，几人现在正在进行体外循环以维持生命。
痊愈的几率渺茫，只要断开了体外循环，人就死了，而即便痊愈了，以这种程度的伤病，肯定无法再参加职业联赛了。她打开全息手表的照明设备，撩开其中一人的病号服，查看了一下他们受伤的部位。
腹部呈青紫色，但受伤面积却并不广，完全不像是被大锤正面击中，这个面积倒像是被拳头抡了一下。
“怎么？”王沈是看不明白这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伤得有点奇怪。”
一拳把人的内脏都打碎了，这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单凭普通的训练很难打到这种地步，她还是猜对的，袭击这几名选手的是个能力者，看起来和**强化系的能力有关。
纪明雪的心理素质极强，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伤得再奇怪的人她都见过，再莫名其妙的环境她也经历过。稻草人以保护类的委托为主，偶尔他们还会接到“在目标没有发现他们的情况下”完成护送任务。
“发布任务的人是有多无聊啊。”王沈听得满头黑线。
“比方说离家出走的任性大小姐之类的。”纪明雪摊手，这个世界远要比他们想象得更广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猫头鹰都有：“我还见过让我们去毒枭的大本营营救一个政府要员，结果最后发现他是去那里和毒枭做生意呢。”
反正现在无事，纪明雪索性讲起了从前的经历。
当时他们潜入进去的时候，发现“遭到绑架”的政府要员和毒枭本人坐在桌前，牛排美酒奉上，两人交谈甚欢，酷似多年未见的挚友。于是陈曦当机立断黑进了当地的警局，发现每隔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位要员就会被“绑架”一次。
当场抓获。
营救、护送任务最后演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这位被当场抓获的政府要员在当地被称为“缉毒先锋”，人们都以为他是遭到了大毒枭的记恨才每隔一段时间就被绑走“折磨”一番。
“那超能力案件你们遇见过多少？”
“部队里不把这些定义为超能力案件，只有能力者协会才会这么定义。我们平时的任务大多要和几大恐怖组织打交道，那些组织吸纳的能力者不在少数，而且比那些头脑一热抢劫银行的劫匪要难对付多了。”纪明雪说道。
老实说，她心里根本就没把能力者协会当回事，几次让她去开lv5会议她都鸽了。协会里虽然有众多lv5，但其中大多数都是理想主义者，就比如挤掉百犬登上管理者席位的轰鸣，他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让能力者地位合法化，境外那些组织不惹到他头上，他根本懒得去搭理。
总的来说，能力者协会这个组织太过局限了，他们能想到最“正义”的事，仅限于维持四个行政区的治安。
“但是这也没办法，这就是能力者和军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一名优秀的军人需要多年的培养，磨练出的不仅仅是作战的能力，同时还有眼界和意志，而能力者大多是突然觉醒了能力，和暴发户差不多，让一个暴发户忧国忧民的确有些为难他们了。”
对于纪明雪的个人看法，王沈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他对稻草人和能力者协会都不怎么了解，在完整地了解一个事件前，他不会妄下定论。
这是小时候老爹一直对他强调的，现在回想起来，老爹当真是装糊涂，许多事不明说，却在潜移默化间改变着他的认知和看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不知过了多久，浅浅忽然发出了警告：“主人，有不明生物正从通风管道迅速向你们靠近。”
通风管道？
王沈和纪明雪同时抬头，望向屋顶。
许多特工类的作品都会活用通风管道，但他们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是如何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迅速”移动的。通风管道虽然隐蔽，可一旦被提前发现，里面的人基本就gg了。首先他如果想从通风管道下来，就必须要拧开挡板的螺丝，这个过程中，他的头早就被人打爆了。
纪明雪摸出刀，屏住了呼吸。
来了！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从挡板里落下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粘稠的银色液体。液体顺着挡板的空隙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在地上扭曲了片刻后，渐渐凝聚成了人类的形状。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
这绝对是王沈今年看到过最恶心的登场方式了。
粘液凝聚成的只是人类的雏形，他们并没有明显的外貌特征，浑身光秃秃的，就如同崭新出厂还未来得及二次加工的机器人。
而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两声枪响。
枪响过后是长达十多秒的沉寂，沉寂过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守门的两个门卫倒飞进来，躺在地上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击飞他们的罪魁祸首缓步走了进来一个和粘液人一模一样的人形生物！
第一百三十五章：复制体
“这是什么玩意？”
酷似人形，但王沈却很难把他们当作人类来看待，正常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粘液从通风管道里渗透进重症室的吧？
两个粘液人的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他们的动作也出奇的相似不打嘴炮，直奔王沈和纪明雪而来。
“嘭”
王沈用机械手臂挡住对方的一记铁拳，这一拳力道之大，震得他手臂发疼。称其为铁拳并不是比喻，而是这个拳头实实在在就是个铁块，纪明雪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的刀砍在对方身上只发出了“咣”的响声，并没能刺穿他的皮肤。
“复制体。”纪明雪眯了眯眼。
“复制体？”
“不然你以为天蝎组织绞尽脑汁地想要窃取人格代码是为了什么？”
看见粘液人的同时，纪明雪就明白了。事实上那也并不是粘液，而是液化了的铁，这是物质系能力的使用方式之一，高阶物质系能力者能够将自身转化成物质本身，并且能改变物质的形态。
看来袭击南方联盟学生的并不是其他代表队，而是雷霆部队“铁人”的复制体。
她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复制体，是因为她在另一条世界线上见过它们，复制了能力，被当做廉价兵器使用，而这一切都是从人格代码失窃开始的。普通的三代机器人并不能继承能力，只有使用了人格代码、介于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四代机器人才能做到。
获得人格代码，意味着量产兵器得到了满足，同时也解决了他们人手不足的最大弱点。
由于恐怖组织在世界上处于人人喊打的局面，他们并不可能像军方一样建立学院，训练军人，而想要挑起战争，除了高阶战力本身之外，还需要庞大的、随时能够牺牲的炮灰。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们只是鼠辈，可一旦解决了这个弱点，他们就蜕变成了随时能够挑起大规模战争的超级势力。
时间加快了。
纪明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在另一条世界线里，大规模的复制体是后来天蝎组织掀起战争才出现的，那至少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也就是说，这条世界线里虽然他们失去了王沈，但科技却要领先先前一大截。
“嘭！”
一声闷响。
王沈将机械手臂摁在复制体的脸上，在他挣扎不已时，机械手臂释放出了强烈的电流。经过了几次失利，王沈特别研究过如何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敌人，虽然这些复制体能变成铁人，但似乎耐受不住高压电机，电流在他身上窜了一圈，复制体便瘫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纪明雪的手段则简单了许多。
她的大拇指轻飘飘地在复制体的额头上一按，势不可挡的巨力将复制体狠狠砸向了地面，这一击直接把地板都给打穿了，复制体半截身子卡在裂开的地板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仰面朝天，翻着白眼，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是什么绝招！？”王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机械手臂好歹是陈大小姐出品的科技产物，而纪明雪什么都没借助，单凭大拇指就把浑身刀枪不入的铁人给摁进了地板里。
干净利落，一招制敌。
“只是快力场的运用罢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反正你又不会用。”纪明雪耸肩。虽然王沈“窃取”了她的能力，但在能力的开发方面和她差远了，现在的王沈不进潜意识状态，能发挥出lv4的威力就顶天了。
她可是累积了两辈子的能力开发经验！
而且这招她在比赛里其实也用过，只不过当时被没看出个所以然的记者们描述成了“摸头杀”，荣登“摸头杀”背景板的选手，就是古-没错又是他-翔。不得不说，古翔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战力衡量单位，打不过古翔的通通可以被踢出新生第一档了。
纪明雪这一招立竿见影，这一声巨响把整栋医院的校卫队都招惹来了。
一分钟后，王沈头上顶着五把枪，被人押送出了房间，由于纪明雪是女孩子，校卫队倒是没为难她，只是让她在后面跟着。
幸运的是，这次对方就派来了两个复制体；不幸的是，王沈被当成了袭击南方联盟学院的罪魁祸首押送去了审讯室。
“说，你们大半夜地跑去病房干什么？”负责审讯他的是一位严厉的老教练。
这种时候，只有犯罪分子才会回现场消除证据。
而这次事件的证据就是目击者南方联盟的学生。虽然情况不乐观，但教练组和京都大学的高层仍然希望他们能够苏醒，并指认袭击他们的犯人。这些孩子们的职业生涯多半是毁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些孩子们主持公道。
绝对不能姑息这些胆大包天的犯罪分子！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怀疑袭击他们的犯人会折回来，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晚上潜入了病房，而且犯人的确出现了，是一坨粘液，从通风管道里流到了地上，然后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王沈戴着手铐的双手努力描绘出那两个怪人的模样：“光头，就像刚刚出场还没来得及加工的三代机器人。”
“给我老老实实地讲真话！”老教练两眼一瞪。
嘿！这小子在和他讲科幻小说吧！
什么粘液机器人的，这套东西即便在科幻小说里也早都过时了：“你的意思是袭击他们的还能是暴走的机器人不成？”
“不是机器人，是复制体，就是复制了别人能力的那种东西。”
“放屁！现场什么都没找到，既没有你说的粘液，也没有机器人残骸！”
“都说了不是机器人啊，是复制体！”
王沈有些绝望，他觉得自己和这个老教练沟通起来有着深深的代沟。以及为什么他刚刚阻止了一场杀人事件，还惩治了罪犯，然后转眼间他自己被抓了起来，关在这里接受审讯？
“我管你是机器人还是复制体，你袭击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特么哪里袭击他们了？”王沈差点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了。
他终于明白当年纪明雪为什么会差点和心理评估员动手了，有的时候，说话和沟通，还不如两个人出去打一架。
“不是他们。”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另一个年轻教练走了进来：“昏迷的校卫队成员醒了，他们声称遭到了粘液怪人的袭击。”
“你看，我都说了是复制体！”王沈把手铐敲得咣咣作响：“快把我放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黑锅
好消息是由于三名校卫队人员醒来，王沈成功洗脱了嫌疑；坏消息是王沈因为不尊敬师长遭到了额外10分钟的批评教育。m.www.uu234.net
经此一役，王沈深刻地意识到了把手铐砸得咣咣作响是一件极不礼貌的行为。
出门时，田博士已经连夜跑来领人了。纪明雪则比王沈出来的快很多，一方面她没有砸手铐，另一方面她说这一切都是王沈的主意，她只是来打下手的。
“你太没义气了吧！”王沈对纪明雪提出了激烈的批评。
整个审问环节，他可是连一句纪明雪的不是都没说过，而且归根结底，明显是纪明雪那一记“摸头杀”声音太大才把整个楼的校卫队给引了过来。他们本来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就像神偷狄仁杰一样。
等一下，神偷狄仁杰是谁来着？
“主人，那是神探狄仁杰。”浅浅不得不纠正王沈常常会犯的文化常识方面的问题。
你并不能指望一个认为《浮士德》是阿基米德写的的选手突然学会了引用经典。
“义气有什么用？自己能先出来才是真的。”纪明雪摊手。
别说她本来就是被田博士卷入这件事的，就算由她主导，她也能把这件事完完全全推到王沈身上，同时入狱的队友不就是用来出卖的么？人们总是对美少女容忍的态度比较高，加上隔壁牢房里又是个乱敲手铐的“刺头”，审讯者也立刻相信了这事都是王沈策划的。
“幸好这次及时澄清了，没什么事……”
“谁说没事？”
田博士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以为你们大半夜溜进医院一点事都没有吧？你和纪明雪都被警告了，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星耀和华夏都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啧。”纪明雪充满鄙视。
说白了不就是这一届华夏和星耀太强了么？京都大学巴不得把他们的比赛资格都给取消了，好让他们自己体验一次夺冠的感觉。并且就算投票，除了两个学院自己之外，应该都会赞同把他们给踢出去。
没有人喜欢比赛开始前就已经包揽了前两名的对手。
偏偏校卫队的人又没什么本事，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即便是铁人的复制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干掉的，以纪明雪的经验，这些复制体虽然在能力方面远达不到本体的程度，但却能完完全全复制出本体的作战经验。
欧米伽是雷霆部队理想生物武器的完美形态，而复制体则是欧米伽各方面的劣化版本。
劣质，但却能量产。
能力者在与非能力者战斗时往往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想要对付复制体，glock和usp可不行，校卫队成员必须配备能够穿甲的武器才能打穿复制体的防御。
今天他们不来，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南方联盟的学生被杀，顺便还搭上两个校卫队的成员；可惜在面对这种威胁时，京都大学还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取消华夏和星耀的比赛资格，这思维简直是蠢货中的蠢货。
嘁。
要是她还在稻草人就好了，哪里需要这么多伪装，直接走流程，说怀疑恐怖组织渗透进了京都大学，根本就不需要看校卫队的脸色行事。校卫队说出来好听，说白了也就是年龄到了被勒令退伍的军人，和联邦的最高行动部队比起来差得可不止一个级别。
“我听他们说那两个复制体不见了，是怎么回事？”王沈问道。
“两个都昏迷了，不可能自己逃走，可能现场还有别的复制体。”纪明雪分析道。
“那南方联盟的学生岂不是……”
“不知道，只能等明天的通知了。”
………………
王沈回到寝室天就快亮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感觉自己刚合眼，周珂的电话就打来了。关于这点，京都大学倒是很殷勤，天刚一亮，他们就对外发布了两条通知，一条是讣告，另一条则是关于他和纪明雪的警告。
警告声称他和纪明雪的出现打乱了京都大学的作战部署，从而导致了南方联盟选手的死亡。
等于说，这个黑锅让他们背了呗。
不过站在京都大学的方面考虑，他们的确得想办法把这锅给甩出去自己启动了校卫队，还以南方联盟的选手作为诱饵，引诱敌人的出现。结果敌人没抓到，南方联盟的选手还死了，这让京都大学的脸往哪儿搁？
当然，这种警告也就骗骗吃瓜群众，明眼人都知道京都大学心里有鬼。
要是计划真的是被纪明雪和王沈破坏的，那还只是口头警告？肯定直接取消比赛资格，同时还要追究两名选手的责任，随意行动致人死亡判个终身禁赛一点也不过分。
可惜京都大学没这个底气，最多甩甩锅，要是动真格起来，华夏和星耀也不是好招惹的，不把当夜录像翻个底朝天，再把京都大学的校卫队抨击得体无完肤你还不知道自己排第几了。
“田博士觉得这事就这么算了，华夏学院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周珂在电话里说道。
然而她觉得没有动静的主要原因，是纪明雪昨天睡在她的寝室，陈明教练暂时找不到她。纪明雪醒来后听见这个消息，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
南方联盟讣告后半部分则是紧急通知。
院方称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目前仍在尽力追查当中，通知中他们警告学生和选手们要一起行动，避免去人烟稀少的区域，尤其是选手，傍晚过后最好待在各自寝室内不要出门。
京都大学也加强了警卫的力度，入夜后会有大量的警卫进行巡视。
凶手太嚣张了。
居然胆敢在联邦大赛期间，公然在赛区行凶。
可是京都大学也从来没面对过这种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根据那两名被袭的校卫队员的描述，子弹对凶手的收效甚微，他们接连开火，却无法伤到对方分毫，反倒是对方一拳就让他们失去了意识。
“现在怎么办？你们还要追查下去么？”
“纪明雪怎么说？”
“我问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周珂才说道：“纪明雪说她查到附近开了一家茶餐厅，问你现在去不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序幕
“弃权，我们弃权。www.uu234.net”
王沈刚一连接天网终端，对手便直接放弃了比赛。
这是一周之内星耀的第四场比赛，周珂本着尊重对手，顺便练兵的宗旨，并没有在比赛上对对手做出多么过分的行为。问题全都出现在了场外，京都大学的紧急通知并没能取得成效，星耀每战胜一个对手，该队伍的选手就会在当天遭遇袭击。
回寝室的路上，甚至是在自己的寝室里，偌大的京都大学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安全的角落。
只有星耀的对手会在当天遭遇这种情况，所以第四支队伍求生欲很强地选择了主动弃权。而在此期间，京都大学甚至教练们都自发地对王沈展开了监视，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们觉得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经过他们的监视，发现王沈根本没什么问题，每当袭击发生时，他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不幸中的万幸是致死事件没有再次出现，也许是因为选手们早早做足了准备，一旦遇到状况，他们撒丫子就跑，所以即便有的人被打得半死，却也总算捡回了条命。
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能够在学院内自由穿梭的粘液怪人，而且怪人的数量还不止一个。
京都大学焦头烂额，南方联盟选手遇害他们尚且还能让王沈背黑锅，那后来发生的事无疑是一次次地打他们的脸。
安保能力不足。
不乏有教练指出京都大学的安保能力似乎并不足以承担起举办联邦大赛的重担。
京都大学也觉得冤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举办联邦大赛，可无论任何一届联邦大赛拎出来看，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粘液怪人是个什么东西，整个京都大学被底朝天地翻了两三次，就差没把通风管道打开派人上去查查粘液怪人是不是住在通风管道里面了。
纪明雪则告诉王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就当无事发生过。
一旦他满世界去追查对方，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总不能像个保姆每天蹲在对方选手的寝室里。而且就算王沈想这么做，对手的教练也会把他当成变态，说不定还会想个办法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
就和京都大学一样。
“我估计我们整个系列赛打完，对手已经全都被送去医院了。”和战战兢兢的对手握手完毕，周珂打趣道。他们也算是创了联邦大赛的一项记录每打完一场比赛，对方至少有一名或多名选手被送进重症病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真人pk的。
周珂现在兴致全无，本来想借这个机会练练兵的，结果对手遇到他们畏手畏脚，就差把他们当成袭击者了，在这种状态下，能发挥出来的水平甚至还不如院内选拔里的一些队伍。而到了这场比赛，对方更是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比赛开始，直接打出gg，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么，晚上的受害者是谁？”
“未必是受害者。”王沈摇了摇头：“我看了对阵表，下一场比赛是战区的那支队伍。”
“还在想他们啊。”周珂说道：“不是说那些复制体来自恐怖组织么？”
复制体和恐怖组织只有队员们知道，但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校方。
本来按照流程，事情应该通知京都大学，也许京都的特别行动部门就来了，那些人至少要比校卫队可靠多了。可是因为京都大学的那一番甩锅行为，纪明雪生气了，她懒得计较，但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和他们分享。
反正等京都大学的脸被打够了，学院的管理层也就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对手是谁了。
“我总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劲，晚上的时候小心点啊。”王沈提醒几人。
事实上这一个多月来，他和战区几人组也就只有一个照面，后来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几次，要他具体说出来那些人哪里不对劲，王沈也解释不出来。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就像经验丰富的警察遇见了罪犯，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觉察出很多信息。
………………
傍晚，由于a组这几天的状况，现场的座位连一半都没坐满。
王沈破天荒地在赛前打足了精神，走在了队伍的第一个。对手比他们到的更早，六人还是奇装异服，并没有统一的制服。六人无一不是用头巾包着脸，朝他们迎面走来。
“祝你们好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王沈却警惕地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脑补出了如果他们突然暴起发难自己将如何应对。然而任凭他在脑海中补全了十几种交手画面，对手却只是很平常地伸出手，回应道：“祝你们好运。”
“你看，多半是你搞错了。”跟在王沈身后的周珂小声说道。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
而且她连王沈和纪明雪所说的“杀气”都没感觉到，这几个战区的选手除了手有些冰凉之外，和别的选手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这次应该是王沈神经质了。
当然周珂觉得这也怪不了王沈，后者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了，比赛开始一个月前，就为了追踪灾厄，一个人孤身前来了京都，期间又被卷入了御守一族和安倍一族的恩怨，消停了没多久又被卷入这种袭击事件。
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神经衰弱了吧？
周珂只是想了想就觉得有些头疼了。
“祝你们好运。”每过去一个人，双方选手便礼貌性地相互说道，而对方最后一名选手经过王沈时，他忽然紧紧握住了王沈的手。
露出头巾的眼睛瞪着王沈，他似乎裂开了嘴，在“祝你们好运”之后，小声说道：“隔离区的时候承蒙你的关照。”
王沈楞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松了手，径直走向属于他们队伍的选手室。
错觉……？
整个过程相当短暂，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最近神经崩的太紧产生了幻觉。
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却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周珂，刚才那个人经过我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没有啊。”
周珂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答道：“他只是很普通地和你握手，祝我们好运……我觉得吧，这场比赛打完了，你真该放松一下，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上一觉。”
可能吧。
王沈定了定神。
他熟练地来到自己的座位，连接到天网终端。紧接着，眼前的景象一片漆黑，伴随着内网项目启动时的系统语音，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缸中之脑（1）
也许是他想多了。www.uu234.net
王沈缓缓躺下，打开全息手表，连接上了终端。
正在统计人数：12/12，双方小队已就位
正在抽取项目，请稍后……
正在抽取项目，请稍后……
正在抽取项目，请稍后……
错误，抽取项目失败，终端链接无法架设，请求已终止。
这是王沈第一次被踢出天网终端，屏幕黑了之后，满屏幕出现了一大串错误代码，代码跳了一会，他就被弹了出来。周珂等人和他的情况差不多，几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联邦大赛的天网终端是直接连接到架设在京都的初代机核心，像这样的断连意味着初代机核心出了问题。
观众席也传出了一阵骚动。
王沈尝试再次连接天网终端，这一次他干脆无法登录了。
紧接着，有人对他发起了紧急视频请求。
………………
牙医窝在自己顺来的面包车里，将全息手表自带的摄像功能对着窗户外面，他完全不需要聚焦就能拍摄下事态的严峻程度。变成迷你蝎子状的欧米伽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景象也不由紧张地摆动了一下钳子。
“怎么回事？”
视频另一端传来了王沈的声音。
“打仗了。”
牙医觉得用打仗形容此刻的情况一点都不为过，虽然在京都这种重点地区谈战争有些荒诞，但事实就摆在了他眼前。他在黑水安保待了不少年头，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种场面却是他连做梦都难以想象的。
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少说也有几百之众，光是他能看见的就有这么多。这些没有特征的恐怖人形生物就从运河中一个个凝聚成了人形，成群结队地来到了街道上。巡逻的警察立刻对他们发出了警告，并鸣枪下达了最后通牒。
眨眼间，警察的防线就被攻破了。
它们仿佛接到了某种引导，一股脑儿地朝天相阁的方向涌去。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你那边……”
咦？
他怎么忽然有些困了？
牙医揉了揉眼睛，这一个月他都在进行秘密的监视活动，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就是躲在面包车里偷窥，而且一个月来没再发生什么奇怪事件，偶尔会有鬼怪出没的怪谈，他今天就是为了追踪近期的一起案件才特地跑来了这里。
他在车上睡了一上午，无论如何也不该困才对。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他的窗户。
视频信号断了。
牙医把枪，警惕转过头去。敲响玻璃的人并不是复制体，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他的腰间斜挂着一把长刀，从袖口取出一张“大王”的扑克牌，贴在了车玻璃上。
将军。
男子微微一笑。
御守一族的人？
牙医满头问号地摇下车玻璃。自从御守家主被他们救醒之后，他们之间就没那么形同水火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算得上盟友。虽然他不认为面前的男子能阻止这场骚乱，但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他稍稍放下了戒心。
摇下车玻璃，牙医才看见了另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初中女生。
初中女生的个头仅仅到男子腰间，她穿着最近京都十分流行的卫衣，头发也扎成了可爱风格的双马尾，但是安装在她右臂上的机械手臂，以及背在身后的奇怪装置就和可爱搭不上边了。
这样一个初中小女生走在街上往往会被当成cosplayer，也许还会有狂热的肥宅要求与之合影，但牙医在看见对方之后，却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他不认识敲车窗的男人，但作为黑水安保的前工程师，这个小女孩的面孔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人认不出她。
“哦！出来了！”女生见牙医摇开车窗，歪头一笑，她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笑容看起来格外甜美：“你赢了啊，鬼牌！”
她刚才和鬼牌打赌，赌面包车里的是不是牙医来着。
“你……们好……！”牙医说话都磕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蝎本人，此时此刻，世界最凶恶的通缉犯就站在他的面前，还对着他笑。
而且对方刚才还若无其事说出了男子的称号。
鬼牌。
他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却听说过不少关于鬼牌的凶名。
“我只是个路过的面包车司机……”
“贺茂道一提供过你的照片。”鬼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个老头挺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如果不伪装的话，就会瞬间被干掉。即便车里放了不少军火，但让他脑袋搬家只是一瞬间的事。遗憾的是，这个老头早就荣登了他们的关注列表，而拉维什先生不希望这次行动出现任何差错。
一个前黑水工程师，参加过架设核心的成员，很可能带给他们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怕，一瞬间就结束了。”鬼牌的手移向了刀柄。
与此同时，牙医眼前一黑，终于昏睡了过去。
出刀与手刀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面包车顷刻间被一分为二，但是鬼牌却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天蝎。这一刀失手了，因为刀刃砍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牙医倒在座位上，只是陷入了沉睡。
“他好像挺有意思的，留他一条活路吧。”天蝎说道，她忽然凑近身子，踮起脚，惊喜地看着牙医的肩膀：“你看，这里有一只蝎子。”
欧米伽竖起尾钩，警惕地瞪着天蝎。
事实上自天蝎出现以来，她就一直绷紧了身体，不敢移动。不然鬼牌刚才拔刀的时候，她早就一尾钩怼回去了。天蝎和鬼牌带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虽然这个小姑娘笑得无比甜美，但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要比巢母更加危险。
绝对是欧米伽见到过的，最危险的生物。
生物本能的危机感让她想要一动不动地缩成一团。
“你们都叫我天蝎，所以我也要养一只蝎子作为宠物！”天蝎心血来潮地说道，她喜欢京都这个城市，和那些战乱国家不同，这里有许多漂亮的衣服，而且刚才在街上行走时，居然还会有人主动找她来合影。
哪里像战乱地区，她刚到那里，所有人都会藏进家中不敢出来。
“来，别害怕，到姐姐这来！”
天蝎弯下腰，对着欧米伽伸出左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缸中之脑（2）
“牙医，牙医，老大爷，糟老头！”
王沈连续对着中断的视频喊了好几句，但这一次牙医并没有恢复连接，并指责他居然敢偷偷说自己的坏话。m.www.uu234.net
信号是突然中断的，中断时王沈听见了有人敲车窗玻璃的声响。有人找到了牙医……但是，牙医身边有欧米伽陪着，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现实并没有留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选手室的门就被人砸开了。看样子是有人踹飞了选手室的大门，战区六名选手来者不善地走了进来。
根本不是他的错觉，这几个人就是有问题！
和之前的复制体不同，这几个人是能说话的，也许属于高级一点的复制体。他们有着人类的皮肤，而并不是铁块的颜色。不过王沈能肯定的，是这几个并不是他在《泰坦》里遭遇的面具六人组。
“你比当时强多了。”
“但是……”
“你的队友也有你这么强么？”
六人同时行动，直接奔向王沈等人。说到底，这些“尖子生”们太过依赖天网终端了，没了辅助，他们的实力就弱了一大半，尤其是王沈的队友们，现实中如果缺少了科技的辅助，战斗力不会比南方联盟的选手强多少。
而南方联盟的人面对劣质的复制体的时候，可是一瞬间就遭到了秒杀。
这不是一对一直接的单打独斗，而是真正的小队作战。
现实中的小队作战，失败者不会化成白光在另一端醒来，而是会死。
“第一个！”三人缠住了王沈，另外三人，则快速冲向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周珂。肉搏战并不是她擅长的项目，她是女孩子，力气本来就小，这几个怪人的力量可是一拳就能将人的内脏全部震碎……
她瞳孔一缩，三人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拳头已然落下。
“其实吧……”
下一刻，周珂浑身释放出了一阵高压电流，电流的强度甚至化为了刺眼的黄白色光束。
说话的是齐石：“说到现实，我现实里的货反而比《泰坦》里多多了，那里面大多是赠品用几次就没了，这边才是实际货物……顺便一提，这个东西叫应急电流装置，受到突然的袭击，就会释放出几万伏的高压电流，同时在放电时会对内制造出一个绝缘屏障，所以不必担心使用者会遭到电流的攻击。大批量购买的话，能打8折，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时联系我。”
不过袭击者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自然无法参加齐石所说的打折活动了。
同时传来的还有周珂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是被电的，而是被吓的。
她刚才一下子眼睛都快被闪瞎了，愣了好半晌才一嗓子嚎了出来。你想想，就算有个绝缘体隔离屏障，身处几万伏高压电流的中心肯定还是会害怕的吧！
“砰”
王沈和其他三名袭击者愣神之际，狙击枪声响起。
破空而来的穿甲弹直接将一个人爆了头。没有生擒的打算，力求一击致死。正如对方所说，这里是现实，被穿甲弹一枪打爆了头不会化成白光消失，而是一到血箭飙射到选手室的墙上，遭受枪击的人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若不是他在遭受枪击时下意识铁化了后脑，这一枪恐怕会直接把他整个头给打得炸裂开来。
不等王沈出手，刀影直指另一人的咽喉。
铁化的脖颈处却被这一刀硬生生斩开了缺口，御守铃利落收刀，这一刀之快，刀刃上连血液都没沾上分毫。
最后一人一咬牙，挥拳而上，大有与王沈鱼死网破之势。然而他充满力道的一拳却陡然间悬在了空中，视死如归的眼神变为了惊恐，他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纪明雪来到他的面前，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谁来着？”
电光散去，周珂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吓死宝宝了！
她的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喘息了好久，她才扭过头，愤恨地看向了罪魁祸首：“齐石，你要死啊！”
可从没人告诉过她这个装置能发射出几万伏的高压电流。
齐石把装置交给她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这个就相当于自动的防狼喷雾，带在身上就可以了”。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恐怖的防狼喷雾啊！
袭击她的三个人都快被电成焦炭了，这还是有铁块护体的情况下。周珂敢打包票，这么危险的装置绝对通不过安全考核，虽然她这次被迫成为皮卡丘拿下三杀，但齐石在周珂心目中的可信度下降了15个百分点。
之前可信度是5，现在是-10。
“原来这玩意这么厉害的吗？”徐子清一只手摸着下巴，琢磨着手心里只有耳机那么大的设备，他之前和周珂一样，并没有把这个装置放在心上。
只有齐石把王沈对复制体的描述放在了心上。
与其琢磨铁块人的弱点，倒不如直接采用已经生效了的方式王沈说自己用机械手臂里的电流攻击击晕了一个复制体，他们五个虽然没有机械手臂，但找来几个能够发出高压电机的装置还是难不倒齐石的。
“喂，你们几个人是怎么回事？”王沈满头黑线。
亏他刚才还心急如焚，结果一共冲进来六个人，三个被周珂电晕了，一个疑似被李景爆了头，一个被御守铃抹了脖子，仅存的一个也被纪明雪定住了，整个过程中，他除了“心急如焚”之外，没有做出任何贡献。
“你不是说了这几个人有些奇怪么？”
周珂还没缓过神来，所以和周珂关系最好的李雅代为解释起来：“虽然我们都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比赛前还是稍微准备了一下。”
没想到这次王沈的直觉居然应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齐石给自己的装置抛了回去“这么危险的东西别随便拿给别人用啊！”
周珂都被吓成这样了，李雅同仇敌忾。
万一漏电了怎么办！
就算不漏电，给使用者带来心理阴影怎么办！
“你们怎么来了。”王沈又看了看纪明雪。
“天网终端连不上，我在路上遇到了御守同学就一起过来了。”
“现在外面怎么样？”
从这里来看，外面的灯好像全灭了。
“断电了，而且来观看比赛的观众好像全都陷入了沉睡。”
第一百四十章：缸中之脑（3）
这个人是人类。
人类的血液，人类的心脏。不只是他，其他几名选手也都是真实的人类，而不是疑似四代机器人的复制体。
审问进展得并不顺利，他很好地继承了战区选手的最大特点不惧死亡。
从纪明雪带回来的情报判断，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三个会场同时遭到袭击，而铁人并不是唯一的复制体，会场内还有鬼牌的复制体，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便用催眠能力使所有人陷入了昏睡。
断电的不只是赛场，他们赶来时，整个京都大学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没用的，已经太迟了。”仅存的战区选手叫嚣起来：“这里已经被彻底封锁了，没有人出的去！”
“他说的没错。”
李景的话从纪明雪的全息手表中传了出来。他占据了制高点，比赛场馆位于山顶的位置，通过夜视狙击镜，他正好能看到山腰处的缆车。除了他们之外，京都大学还有其他人没有陷入沉睡，虽然缆车断电了，但依旧有人试图顺着山路一路向下。
然而他们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团突如其来的黑色物体就将他们卷了进去。
似乎是虫子。
李景觉得自己真是手贱借用了对方的视野他没看清是蚊子群还是蜂群，总之借用的视野刹那间就断了，这意味他借用视野的对象已经死亡。他顺着狙击镜再次观察，在卷进几人之后没多久，黑团就散去了，只留下两具骷髅。
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将人吸干了。
“那可是道一先生的咒术，你们已经完蛋了！”
“也就是说，他建立了一个屏障，把我们困在了里面……对了，你们的队友呢？”
“他们去查看其他区域了。”御守铃说道。
“被我赶走了。”纪明雪说道。
赶走的过程并不愉快，但实际上纪明雪是为了几人着想，包括周珂在内，她并不希望这些人卷入战斗。贺茂道一是s级通缉犯，就算毕业入伍的新兵遇到这个级别的敌人，都很有可能被对方干掉，而周珂等人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优秀毕业生的级别。
这不是打比赛。
一个失误，就会死。
“你们待在后方，把醒着的人召集起来。”纪明雪说道：“我们四个去边缘地带查看一下。”
“那这个人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纪明雪瞄向了维持着奇怪姿势的战区选手。
“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咧开嘴：“一直躲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能捡回条性命哦，也许道一先生会放过你们哦。”
当然，他只是骗骗这些人。
道一先生从不留活口。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而即便当场逃过了一劫，他也会将所有人追杀干净，就像许多年前那样。就算天赋优异，但这些家伙毕竟只是学生，和真正沐浴在鲜血中的人是不同的……
“知道了。”纪明雪的拇指摁在他的额头上：“可是对于恐怖分子，我们从不留活口。”
“嘭”
力场消失，遭到“摸头杀”的青年直接以夸张的速度飞了出去，他整个身体都撞进了墙里，失去了骨头的支撑，他的脖子垂了下来，已经断了气。
周珂决定收回自己昨天的看法。
大魔王哪有那么可爱，这杀起人来可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啊！
按照正常流程，这种犯人应该关押起来，进行长时间的审问，就算审问不出结果，到时候再以罪行论处，期间会经过一段相当漫长的过程。而且大魔王刚才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会选择和她同样处理方式的还有其他人。
周珂觉得自己打开了开启一扇不得了的大门。
看样子纪明雪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不是寻常的部队，那么就是比普通部队更高一级的特别行动部门？白鲸，还是稻草人？
纪明雪自出现时就和李景形影不离，这么一想，连李景也是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
天！
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吧！
明明是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却整天在赛场蹂躏其他选手，对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你们知道有多少怀着职业梦想的选手被你们虐得自闭了吗？
想到这里，周珂就忍不住想要对纪明雪致以谴责。
而王沈和纪明雪关系这么好，似乎入校前就认识了……
也就是说，他们队长其实是纪明雪的前队友！？
周珂突然间对王沈肃然起敬，没想到身为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竟然忍辱负重到大学才发挥实力！
不过她又觉得王沈的风格似乎和纪明雪不太一样，她也和王沈同时被卷入过一些事件。队长很强，但出手却不狠，除了喝醉酒的时候，每次下手都留有余地，即便在面对敌人时，似乎也本着“打到对方不能动弹”为宗旨。
周珂的内心世界十分丰富，但在现实中她什么都没做，目送王沈三人远去。
“先去看看李景说的边界吧。”纪明雪掂了掂手里耳机大小的装置：“你们队里的那个齐石还挺不错的，我瞄了一眼你们之前的比赛，会开车，会开飞机，还能随时拿出来这些奇怪的道具，真是个不错的工具人。”
别**裸地把别人当成工具人啊！
“你拿这个干什么？”
“李景说那团黑色的东西可能是虫子，高压电机可以用来防身。”说着，纪明雪递给了御守铃和王沈一人一个。齐石带了五个，最后就只用到一个，不过他倒是挺好说话的，纪明雪一伸手，齐石就把电击装置给她了，连一毛钱都没收。
“好用的话，下次可以来找我批发，熟人可以打7折。”
以上是齐石的原话。
其实吧，只有齐石和顾白知道，这批货卖的销量并不好。
功能是不错，但是放电的时候太吓人了，卖出的几批货都得到了差评，他的仓库里还囤积了好几堆卖不出去的电击装置。
“如果我猜的没错，贺茂道一应该是建立起了一个屏障，防止京都大学里的人出去。”纪明雪分析道：“而且我似乎知道他们前段时间袭击其他地区选手的原因了。”
校卫队处理不了复制体，京都大学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此刻他们可能把特别行动部门的人派来了。
而这样一来，本应由特别行动部门镇守的天相阁就开了条缺口。
第一百四十一章：缸中之脑（4）
开会是一个严肃的场合。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反派开会更是一个严肃场合。
由3名s级以上通缉犯的反派会议更更更是一个严肃的场合。
现在雷霆部队的铁人选手很想强调一句会议的基本原则，通常而言，他并不需要刻意强调这种精神，因为身为雷霆部队最顶尖的能力者之一，没有人敢在会议上不尊重他。可是现在是一次三方会议。
在拉维什先生牵线之下，天蝎、灾厄、雷霆这三个世界恐怖组织的高层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他的意思是……
这个鬼牌开会的时候把腿翘在桌子上就算了，灾厄的某国际著名黑客全程都在玩电脑他也忍了他明明都看见这个小鬼在玩cs：go，但后者却装作一脸无辜地声称自己在收集数据。
不过再怎么说，这两个人至少还在会议桌前。
可是那个天蝎那是怎么回事？
“来来来，小蝎子，吃不吃蛋糕！”
此时此刻被称为世界最危险的通缉犯正趴在会议桌旁边的地毯上，拿着一块蛋糕引诱趴在地上的迷你蝎子。
看到蝎子，就让铁人回忆起了他们在《泰坦》里的失利，这让他更加恼火了。
他现在恨不得三步并两步走上去一脚把这只迷你蝎子给踩扁。
天蝎组织的人难道连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吗？谁允许把宠物带进会议室的？在他的国家，宠物、食物一律禁止带进会议室，违反了这项规定，就做好卷铺盖走人的准备。
纵使心中万般恼火，铁人却不能表达出来。
所以他现在脸色“铁”青。
“现在维持能力是没有必要的。”黑客刚打完一局，瞄了铁人一眼，悠悠然说道：“把精力留着对付那两个家族吧。”
谁维持能力了？老子是被你们气得！
气得脸都控制不住铁化了！
铁人敢对灾厄的黑客怒目而视，但却不敢在天蝎面前有所造次。天蝎不但是所有政府部门的噩梦，同时也是恐怖组织的噩梦，她以喜怒无常闻名，前一秒还笑嘻嘻的，但只要一句话触怒了她，她马上就会力场全开捏死胆敢冒犯她的人。
lv7是什么概念？
比lv5整整高了两个级别，捏死lv5和玩一样。
面对诱人的奶油蛋糕，欧米伽把头扭向了一边，把尾巴留给对方。虽然天蝎对她的态度十分友善，但欧米伽一点都不情愿自己跟天蝎来到这里，天蝎的气场让她很不自在，她现在只想回到王沈哥哥的身边，然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进去。
哪有蝎子吃蛋糕的啊！？
铁人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他明明告诫自己要转移注意力，可是天蝎和欧米伽一起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动作实在太显眼了一些。
欧米伽转过头，天蝎就会爬到欧米伽面前，又一次笑嘻嘻地把蛋糕递到她的面前。
天蝎组织的人难道不会给天蝎普及一些常识么？
比方说，蝎，子，不，吃，蛋，糕！所以你现在可以回到座位上继续开会了！
蝎子要是能吃蛋糕，老子把头给你！
铁人在心里赌咒。
欧米伽实在被天蝎烦得受不了了，伸出钳子，夹了一小块蛋糕不情愿地送进嘴巴里，缓慢地咀嚼了起来。
“好吃吧，好吃吧！”天蝎笑得更开心了，这是京都最有名的糕点房制作出来的蛋糕，等任务结束了，她要买一箱子带回基地……不，一箱子也许很快就吃完了，要不就把糕点房的蛋糕师傅抓回基地吧，这样一来，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蛋糕了。
“那么，贺茂道一那边怎么样了。”
铁人表情一正，正襟危坐地挺直了身子，开口问道。
他刚才什么都没说。
蝎子会吃蛋糕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他的家乡，连小孩子都知道蝎子饿了的时候会吃蛋糕。
没毛病。
他的脑袋很稳重，并且暂时没有送人的打算。
“你怎么了？”鬼牌瞥了铁人一眼。
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铁人一直在偷偷打量天蝎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和天蝎开会的时候都会这样，而他就不同，鬼牌从来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以往组织内部会议的时候，他甚至会边吃肥宅快乐餐边听，所以组织里，他和天蝎最聊得来。
“中央城区来的那几个小鬼里似乎有个了不得的人物啊，他一个人没问题吧？”
“这是我们的事，你还是关注你们自己的分工吧。”黑客头也不抬地说道：“道一先生为了这个咒术准备了很长时间，他们是破不开的。”
“那就好。”铁人说道：“接下来就是天相阁了。”
麻烦的部队被隔离在了京都大学之内，能够驻守天相阁的，也就只剩下了那两个家族。他的复制体作为正面军攻入天相阁，但真正的杀招，却是藏在复制体之内的鬼牌的复制体。能力虽然无法完美移植，但是剑术却能通过人格代码传导过去。
“说到底，我们还要感谢白狼呢，要不是他偷出来了人格代码，这次的行动也不会如此顺利。”
“哦，你说他啊。”
同为一个组织，鬼牌似乎并不喜欢白狼，谈到他时语气也有参杂了一丝轻蔑：“只是个撞了大运的小角色。”
能力只有lv4，组织完全是因为人格代码的缘故才接纳了他。
更重要的是，白狼让他丢了面子。
蛰伏了这么久，销声匿迹地潜入中央城区，终于追踪到了人格代码和四代机器人的消息，但却因为突然出现的御守千代和昏睡而功败垂成，最后还要靠白狼这么一个lv4才把人格代码搞到手。
“铁人。”
“嗯？”
“你如果实在没事做的话……就出去转转吧。”
铁人和黑客说了一句话，讨了个没趣；又和鬼牌搭话，没想到又撞到了枪口上。总不能去和天蝎一起逗宠物玩吧？
其他两个组织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搞的？
看来这世界上，只有他们雷霆是个正常的恐怖组织联系制药公司，在贫穷地区建立地下实验基地，进行人体实验，培养人工能力者；同时在科技上也不落下风，随时关注世界的尖端科技，如果可能的话，就把它们抢夺过来。
这才是一个恐怖分子的职业操守。
在恐怖活动中逗宠物，打游戏？
丢人，退群吧。
当然，铁人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他选择采取了鬼牌的建议，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缸中之脑（5）
夜空中两道雷光闪动，几团黑影在电光的冲击下消失不见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成群结队的既不是蚊子也不是马蜂，而是一种王沈等人没见过的昆虫。拥有甲壳虫般的外壳，头顶长着一个尖角，苍蝇般的翅膀，飞行时会产生不小的噪音。
护身符是一次性的，王沈不再深入，他们三人协力把两具骷髅拉了出来。
骷髅完全干枯，身上连一丁点水分都没留下。骷髅的身份也无从辨认，他们的衣物以及携带的一切证件都被那两团昆虫群吞噬干净了。可能是选手，可能是教练也有可能是校工。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
过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着相同的制服，肩上镶有体现他们身份的徽记。
京都的立体机动部队，纪明雪听说过这支部队，他们是霓虹群岛的骄傲，特别擅长驾驶飞行外骨骼装甲进行中长线机动战。
但是没了机动装甲，这些人战斗力便会大打折扣。
这似乎也是贺茂道一将他们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京都大学里能够用于作战的飞行外骨骼装甲只有两三台，还是展示款，平时并不适用。由于没有储备备用电源，断电之后就沦为了花架子。
“外围被奇怪的东西封锁了，我们正在调查。”说话的是御守铃。
两人显然也认出了御守铃，脸色也变得和缓了一些。
敌人出现，他们却没有外骨骼装甲，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状况了。京都大学给了他们错误的情报，他们出发时以为自己要对付的只是十几个不遵守规则，肆无忌惮对其他队伍下手的小屁孩，所以连自己的外骨骼装甲都没开过来。
绝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昏睡，而那些长相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正在校园里四散猎杀醒着的人。他们在附近时看见了冲天而起的雷光，于是便立刻赶了过来，途中遭遇了一支两人为小组的复制体，他们费了点功夫才解决掉这种身体能变成铁块的怪物。
“被封锁了？”两人疑惑地看了看通往山下的路。
王沈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捡起一块石头，朝山下一抛：“只要跨过了某道界限，就会出现好几团虫群……我靠，这是啥？”
石头丢出去之后，并没有虫群出现。而是落点陡然变成了泥潭，被他抛出去的石头直接陷进了泥里，他隐约看见泥潭里伸出了像手一样的物体。
“看来出现的东西随着距离长短会改变。”纪明雪猜测道。
“总之先把人都聚集到一起吧。”御守铃提议：“看看能不能找到断电的原因。”
她觉得肉身往下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如果能恢复电力的话，或许能将几台用于展示的外骨骼装甲充能，然后从天空飞下去。
“你说的没错，必须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外界，我们需要空军的支援。”两人表示认同。
“你们的内部通讯线路呢？”纪明雪问道。
“无法正常使用。”
“一个人都联系不到？”
“除了内部线路，我刚才还试着打了朋友和同事的电话，都无法接通。”
“因为那边的状况也不太妙。”
王沈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有大批复制体出现在京都街道，而且正在向天相阁进发。”
这是牙医最后带给他的信息，而且京都的复制体要比这里壮观的多了，学院里的是几人一组的小分队，而视频里的景象俨然是一支入境的大军。还是一支由能力者组成的大军。
“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运河里。”
王沈至少确定了一个定律复制体溶于水。
他们过来这里，少说也有半个多小时了，牙医却没有再一次发来视频请求。虽然为了这位老大爷的生命安全考虑，他让欧米伽担任了护卫，但是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了。按理说，牙医应该在脱离困境的第一时间就试图与他联系才对。
王沈看了一眼自己的全息手表。
信号是满格，他们只是切断了京都大学的电力系统，并没有干扰他们的通讯设备。
王沈联络了周珂，他们几个已经在这半个小时里找到了一处据点，李克四人组也勉强地和他们开始了合作，正在将附近分散的人聚集到过来。在李景的掩护下，整个搜救过程有惊无险。
王沈回到据点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仰面朝天，睡觉姿势极为不雅的田博士和季胖子。
“我们在观众席上找到了他们。”李雅说道：“但是试过好多种方法，都叫不醒他们。”
两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尤其是田博士。
难不成他们也处于了噩梦之中？
这并不是好兆头，王沈记得鬼牌的能力，是能够通过梦境对昏睡者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当时他被梦境里的纸片人所伤，伤口就带进了现实。
“不，那应该是被我拧的。”李雅自首道：“只是在想办法叫醒他们”
最后一句说的没什么底气。
据目击者称，李雅一边拧，还一边碎碎念：“让你找我们加班，让你找我们加班！”
看来她还在对一个月的内测加班赶工颇有微词。
“试试这个办法。”纪明雪坐到田博士的身边，她一只手捏住田博士的鼻子，一只手捂住田博士的嘴巴。多亏了李景，她在叫醒人的领域有着许多特别的技巧，为了叫醒李景，她创造出了十八种绝学。
就连李景装睡也逃不过她的魔爪。
纪明雪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人其实可以叫醒装睡的人，只是他们使用的手法还不够激烈罢了。
纪明雪的方法似乎起到了作用，不一会，田博士整个脸都憋得通红，她张大了嘴，像个溺水者般挣扎起来，而纪明雪没有留给她任何一丝空隙，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十多秒，田博士突然间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她双眼布满血丝，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差点就死了。
在睡梦中，田博士似乎看见了死神正在朝她招手，她强烈的求生意志最终战胜了困意。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当时还在看比赛。
这是一件黑漆漆的屋子，屋子里聚集了不少人，人们惊魂未定，各个仿如劫后余生。
肯定发生大事了。
田博士做出了判断。
但在确定情况之前，她还有件重要的事她用严厉的目光环视周围所有人，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们谁趁我睡觉的时候掐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缸中之脑（6）
“京都大学的……电力室，在……训练大楼下面！”
田博士将李雅的脸扯得长长的，边扯别说道。www.uu234.net
真是气死她了，居然敢趁她睡着了掐她的脸，不知道女人上了年纪……呸！应该是所有女孩子的脸都不能乱掐，现在她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田博士现在地位有了，钱也赚够了，平日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她这还没结婚呢，连男朋友都没有，至少在成家之前，绝对要保养好她这张水水嫩嫩的脸。
“明明扑了那么多粉，已经被我发现了！”李雅碎碎念。
“你说什么！？”田博士两眼一瞪。
“我和纪明雪先去那边一趟吧。”王沈觉得自己不应该介入李雅和田博士之间的互掐，别的学院的选手和教练也时不时地瞥向她们这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这次来的两支中央城区队伍一个队友内讧，一个教练和队员掐架。
王沈和纪明雪走在前头，李景则在制高点给他们报信息。
没人知道李景是从哪摸出一把狙击枪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三个组织为什么要抢夺数据核心？”见四下无人，纪明雪才开口说道。
另一条世界线里，由于王沈加入了天蝎组织，导致后期他成为了拉维什的头号王牌，尤其是在他获取了上千个能力者的能力之后，他们几乎不需要使用任何阴谋就能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
然而这条世界线不同，纪明雪忽然想起了一个在另一条时间线里遭到了一起的计划。
“可能是为了窃取霓虹群岛的数据？”王沈猜测。
京都的飞行外骨骼装甲系统属于最顶尖的系统，只要掌握了这种技术，加上他们已经获取的人格代码，就能制造出一支中长距离的作战部队。
王沈越是细想，就越能感受到人格代码的恐怖程度。
继承能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在于它能够复制一个人的记忆，也就是说，一旦他们训练出了一位善于驾驶飞行外骨骼装甲的人，就能立刻复制出成百上千的复制体。能力会削弱，但经验和技巧不会。
“猜错了。”纪明雪摇了摇头。
战争是手段，不是目的。
两个人可能会出于因为无聊的原因大打出手，但两个国家不会。拉维什处心积虑地拉拢三大组织进行合作，也绝对不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
“你听说过缸中之脑么？”
“听过。”王沈有些得意，露出一副“没想到吧”的表情。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季胖子，他了解这个概念是因为一部电影。电影叫《黑客帝国》，看完这部电影的那段时间，季胖子每天都炫耀他那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奇怪理论，王沈不太服气，于是自己也查了一下。
缸中之脑是希拉里-普特南提出的学说：
如果他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于是有关这个学说诞生出了一个基本的问题：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事实上《黑客帝国》三部曲所展现的就是这一问题。
“嗯，还不错。”纪明雪不由对王沈刮目相看。
至少在另一条世界线她刚刚看到这个概念的时候，脑海里并没有相应的知识。
《黑客帝国》太古老了，自全息电影出现后，身临其境的环境更受人追捧，很遗憾，在用新技术翻拍的经典电影里，并没有出现过《黑客帝国》。
“干嘛这么问？”王沈突然感觉有些怪怪的。
作为故事的开端，也有个人突然对主角抛出了梦境与现实的概念。而纪明雪出现后，怪事也越来越多了，她甚至提出了另一条世界线的概念：“你该不会想告诉我，我们就处于这个困境之中吧……？蓝药丸和红药丸呢？是不是我吃了之后就会突然清醒过来？”
“不对！”
纪明雪使劲摇头：“这里就是现实。”
王沈这么一问，把她的思路都给打乱了。
“真的？”
“真的。”
“那你继续说吧。”
“你知道天蝎能力吧？”
“念力之类的东西。”在四院联赛中，王沈的“天蝎”体验卡实在太短了，并没有时间把她的能力研究透彻。根据已有的基础判断，他推测天蝎能够单单靠意念制造出无形的利刃，而这也是她最常用的攻击手段。
“是精神系的能力。”纪明雪说道，同时她进行举例：“铁人的能力是把身体化为铁块，这是典型的物质系能力；能力者协会的医务员叫风铃，她的能力能够帮助人快速愈合伤口，这是愈合系的能力；鬼牌的能力是催眠，大致上这类的能力被归纳为精神系的能力。”
纪明雪虽然看不上能力者协会，但不得不承认那些人对于能力的研究和归纳还是很十分详细的。
“这三个系是比较常见的分类。”
精神系的能力通常并不直接造成杀伤，只不过天蝎的超能力场实在太强了，所以单凭力场的波动，就足以切割力场范围内的一切物体。而对拉维什来说，天蝎最特别的地方并不在于杀伤力，因为任何能达到lv7的能力杀伤力都必定是惊人的。
但只有一件事是天蝎能做，而别人不能做的。
“我查阅过当时天蝎逃走时的资料，资料说：天蝎利用能力心控了维护人员，打开了她的隔离舱，从而逃离了机构。”
而在此事件中，沈奇被指控的罪名是，没有上报天蝎的心控能力，才导致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故。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有人认为，当时沈奇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恐怕也只有沈奇自己知道。
“所以拉维什提出过一个理论。”纪明雪说道。
由于初代机的存在以及虚拟社会的出现，目前根据最新的统计，全球每天有超过九成的人类在使用天网终端。而一旦拉维什掌握了全部的初代机核心，便相当于控制了全部的天网终端。
“这意味着天蝎可以在一夜之间通过天网终端心控所有使用天网终端的用户。”
第一百四十四章：缸中之脑（7）
现实不是《黑客帝国》，但至少在这条线上，拉维什正在竭力促成这件发生，当他蛰伏多年终于获得人格代码时，他认为自己的时机来临了。m.www.uu234.net
纪明雪觉得自己面临着和上一条世界线相同的困境。
如果有人问她跨越时间是什么感觉，她会回答：平淡。合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地，周围的一切很熟悉，又有些遥远。
所以刚才王沈问住了她。
或者说她现在才开始正视缸中之脑提出来的假设，既然沈奇认为宇宙存在着不止一条世界线，而她甚至完成了世界线和时间线的穿梭，那么为什么她所有认知的一切就不会是一场“梦境”呢？
跨越世界线听起来深奥且难以达到，但是以现代的技术而言，缸中之脑并不是多么难以达到和理解的概念。偶尔也会有玩家把《泰坦》里的世界当成现实，把现实当成虚拟的报道，人们认为这些人疯了，因为他们自诩分得清虚拟与现实。
纪明雪猜测，这可能源于人们还需要通过天网终端来建立与虚拟世界的连接，而在离开虚拟世界时，还会出现极具象征意义的退出选项，这两者便是虚拟与现实中的参照物。
可一旦失去了天网终端的连接仪式，摘取了完全的人物面板以及各种数值的装置，再让他们从某处突然醒来，也许超过九成的玩家都弄不清自己所处的世界。
既然现有的技术就能达到上述的程度……
那么，她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军方的一次实验？
和使用内网的比赛相似，将选手们送进一个一个事件当中，寻求更优的解决方式。而他们经历的只不过是一个更加漫长的任务，军方为了寻求对抗三大恐怖组织的方式，将他们送入了这个虚拟的世界，而上一个模拟结束了，她只不过来到了第二个实验项目。
以纪明雪对中央城区高层的了解，他们的确会这么做。
为了培养最优秀的军人，他们能够将不到十岁的孩子秘密推向战场。
又或者当自己一觉醒来，恍然发现三大恐怖组织已然得逞，她处于反抗军的壁垒之中，作为一名测试员，一次又一次地寻找与之抗衡的方式。
毕竟在这个时代，记忆不但可以复制，还能修改。
种种猜测让纪明雪心中有些恐惧，所以她伸手掐了王沈屁股一下。
“嗷！”
王沈就这么在一个严肃的潜入场合疼得跳了起来。
他回头对纪明雪怒目而视，纪明雪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至少刚才的手感无比真实。
电力控制室已经被复制体占领了，看起来他们把这里当作了大本营。王沈认为没必要一路强行突围，单个的复制体威胁不大，但几十上百堆在一起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他和纪明雪的能力都属于单挑型的，aoe杀伤力严重不足。
基于以上考量，王沈选择了潜行。
他在游戏里潜行过很多次，但在现实里的实战机会有限，所以他鼓足了精神，倾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在这种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屁股冷不丁被别人掐上一下，疼倒是其次，关键是他被纪明雪吓了一大跳。
两人没时间争执，一同躲进了狭小隔间里。
复制体不是聋子，突然间“嗷”的一嗓子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行动统一，四条通道都涌来了两三个复制体，不打算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你干什么！？”
待复制体搜索无辜，四处警戒散开时，王沈才小声质问道。
“没什么，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纪明雪也压低了声音，并且用恶人先告状的态度质问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废话，要不我掐你屁股一下试试！”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王沈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些歧义。
“你敢！”纪明雪反正是不可能主动认错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就算真的是她的错，争吵到最后，她也会冷哼一声，拒不道歉。
“算了。”
王沈探出头朝外张望了几眼，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由于断电的缘故，浅浅也没法帮上忙，他对电力室的构造一无所知。地下建筑十分复杂，而且黑灯瞎火，加上时不时要躲避巡逻的复制体，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之前来打训练的时候他倒是见到过标注着电力室门牌的通道入口，但门板上写着“闲人免入”，当时周珂还打算溜进去，被王沈制止了。
早知道的话，当时就该让周珂进去一探究竟了。
“你说，中央控制室长什么样啊？”王沈问道。
“应该会有核聚变发电设备，很明显的。”纪明雪想了想说道：“能够支撑整个学院的电力，必定是核聚变发电装置。”
王沈这么一问，她才忽然被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这些复制体没有接受到“不顾一切，同归于尽”的指令，他们也只是隔离了入口，并没有到打算引爆核聚变装置的地步。
可能拉维什有自己的考量。
炸了京都大学，也许亚联邦会不顾一切地派出所有精锐的部队对他们展开地毯式的清剿，也许世界联盟也会出面。
这次是三大恐怖组织的第一次合作，可能他还没做好向全世界发起挑战的准备。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拉维什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善念，至于真相究竟如何，纪明雪也说不出。
“看来只能使出绝招了。”
“绝招？”纪明雪有些莫名。
难不成王沈又琢磨出什么新技巧了不成？
“秘术……”
王沈随便来到了一扇门前，拧开了把手：“随便开个门看看！”
当你迷失了方向的时候，就把命运交给运气吧。
纪明雪：……
“打扰了。”
王沈盯着里面看了几眼，脸色有些僵硬地关上门。
这门里有些古怪。
即便纪明雪没看清门里有什么，也能轻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这扇门里是亮着的，在电力系统完全关闭的情况下，这十分罕见。
王沈刚离开这扇门不远，纪明雪将门打开。
四个核聚变装置映入眼帘，不得不说王沈的运气方法取得了成效。然而她也同时看清了光源一个三米多高，完全由蓝色的球状闪电的凝聚而成的人形。
“打扰了。”
纪明雪关上了门。
第一百四十五章：缸中之脑（8）
“这是什么能力者？”
纪明雪关上门后，王沈和她在门外大眼瞪小眼。www.uu234.net纪明雪说物质系的能力到达lv4之后能够让全身物质化，而lv5更是能直接改变能力的形态，比如复制了铁人能力的复制体虽然硬度不足，但却能液化自身，无声无息地潜进霓虹群岛。
而能够将全身点荷化的，也许是一位lv5级别的电系能力者？
“那个应该不是能力者。”纪明雪摇了摇头。
无论这条世界线，还是上一条世界线，她都从来没听说过三大恐怖组织拥有一名能放电的能力者。
力场强度是统一的概念，但能力却有高下之分。同为lv5，像电、火、水、冰这些偏元素的能力运用方式和破坏力往往更为惊人。一名lv5的电系能力者，他的名声恐怕早就被世界联盟记录在案了。
连铁人都成了世界联盟最头疼的几位s级通缉犯之一。
房间里的电人并没有打算给他们详细讨论此事的时间，纪明雪关上门没多久，电流形成的蓝色冲击波便击飞了大门，冲击波并未就此停止，击穿了三四道墙壁之后，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外。
下一刻，蓝色的电流便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迅速雷霆是形容速度快的成语，纪明雪和王沈都没看清电流的移动轨迹，它的右手部位再度汇聚出一道电光，压向纪明雪的位置。电流凝聚成的人形足足有三米多高，出在两人之间如同巨人一般。
“分头行动！”纪明雪十分罕见地向王沈下达了开溜的指令。
这是不是人类都暂且两说，就算这真的是个未知的电系lv5的能力者，那么凭她和王沈现有的技能应该都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好在这玩意的速度虽然迅速，但却快不过两人的力场，否则遇到普通的人类，可能直接就被初见杀了。
纪明雪觉得单凭刚才的几下，这玩意的危险程度就足够定义为s级了。
这绝对是只有特定能力者，在做好了充足准备下才有可能应付的敌人。
“我来引开它，你去开电闸！”王沈选择了挺身而出。
这倒不是因为英雄主义，而是这个电流怪物拍向纪明雪的“巴掌”失手之后，就直挺挺地朝他追杀了过来。它光是行动起来，都带有很大的破坏力。并不似人类的奔跑，在移动的瞬间，人形便化为了流窜的电流，电荷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弹射，墙体被撞得支离破碎。
而这也是王沈遇到过，第一个无法用能力停止的怪物。
纪明雪似乎也无法完全限制住它的行动能力，看来快与慢的立场也是有极限的，一旦速度超过了某个阈值，力场便只能起到限制速度的作用。
潜入用了半小时，跑出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一路冲刺之下，王沈似乎隐约看见了几个复制体，但顷刻之间，复制体便被激荡的电流卷了进去，连渣都不剩。
“李景，搭把手！”
“这恐怕有些困难……”李景的食指已经摆在了扳机之上，回答王沈时他不由闭上了眼睛。稻草人的体检报告说，他拥有最顶级的动态视觉，这是成为狙击手的绝佳天赋，但此刻，天赋变成了负担。
王沈的立场无法覆盖到他这里，所以两人在他看来就和瞬移差不多了。
这已经不是无法瞄准目标了，而是他稍一眨眼，就会丢失两人的视野。
李景想象过王沈和纪明雪交手的场景，那视觉效果大概就是这样的。他满头黑线不是说霓虹群岛现在只有3个s级通缉犯么？鬼牌铁人加上贺茂道一，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破坏力很可能还在铁人之上的电流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玩意到底是人么？
“电路系统无法启动。”对讲机里传出了纪明雪疑惑的嘀咕。
她上上下下把电力系统开了个遍，指示灯依然没亮。几个核聚变发电装置也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这些电力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四个核聚变装置能带来多少电力？
纪明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对电工的事并不了解。但四个核聚变发电厂能产生的电力恐怕要以兆级来形容，这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难不成那玩意是……”
“嘶。”随之而来的，是李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响“啊，不好意思，对讲机忘了关。”
李景瞧了一眼自己皮开肉绽的胳膊，还好他直觉敏锐，刚才背后突然升起了一丝凉意，他试着躲了，不然这一刀扎穿的很可能是他的脊椎。
大意了。
这种话不应该从一名前稻草人成员嘴里说出。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大意。
京都大学的校园几乎被复制体占领了，所以他选择这栋建筑作为狙击点的时候，在各个通道内都设置了感应绊雷，但是对方却连一个机关都没有触发。
所以要么对方是一个潜入暗杀的超级高手，要么就是一个……
非人类生物。
现实是后者，他面前的奇怪生物很难被当成人类看待，它只有人形的轮廓，四肢是四把长刀。并不是太刀、唐刀这类具有美感的刀身，而是切水果用的西瓜刀。
“怎么了，李景？”
“我这边也有一些麻烦要处理。”李景摸向了腰间别着的手枪。
对一名狙击手来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到了屁股无疑是最糟糕的状况，而更糟的是，袭击他的生物连身体都不具备，空荡荡的西装作为身体的主题，裤管袖口都是由刀柄撑起来的。
说实在的。
是不是连他们也被不知不觉中催眠了？
不然为什么现实世界里会突然出现这些奇怪的生物？
先是电流，然后是西瓜刀怪人，能力者再奇怪，但首先也至少该是个人吧。李景的手心在冒汗，他并不认为子弹能够对这种奇怪的生物造成什么杀伤。而西瓜刀怪人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意图，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身子一退，挡在了李景和紧急通道之间。
那是下楼的唯一去路。
“lv5的刀片怪人……见鬼了，他们到底收容了多少lv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