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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修仙全文阅读

作者:永恒蝶     我真的不修仙txt下载     我真的不修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1

    “机会只有一次,尔等若是直接越过了这面镜子,也便意味着放弃了这次机会。顶 点 X 23 U S”镜花使者轻飘飘地说着,“反之则有可能实现一个愿望!”

    “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做决定。”见到原本迈开脚步的那些铸鼎境武者突然脚步一顿,镜花使者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话说完,那镜花使者居然就直接从众人视线中消失,而镜子中那朵原本绽放的花朵此时此刻则好似时光倒流了一样,花瓣重新合上隐入迷雾之中,初时还依稀能看到其内有着一名身着彩衣戴有面纱的女子,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同突然出现,镜花使者又这般突然间消失,留下了一大堆面面相觑的铸鼎境武者。

    到底该如何选择?

    是否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许上一个愿望?

    不管究竟所许之愿能实现否,试上一试总归是可以的吧?

    在场的铸鼎境武者一时间暗自冒出各种想法,可这个时候却是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各自都有着自身的考量,使得此时唯留下一片无声。

    无声中,时间好似过得好慢,有些武者更是开始左右环视,似乎想要看一看继之前那名铸鼎境武者之后,有没有谁选择来到那面有着怪异的镜子前许下一个愿望。

    事实上证明想要许愿的人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一想到许下的愿望或许真的能够得以实现,而且还无须长久的等待,大多数人都难以抗拒移步到镜子前的冲动。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紧接着更多,如果说刚开始许多铸鼎境武者虽各自有着想法,但是还保持着某种观望态度,到了后来却几乎演变成了争先恐后之势,都希望能先行一步许下愿望,好似这样就能早点如愿以偿一般。

    秦天看到的是众多脸上有着茫然之意的铸鼎境武者冲向那面镜子,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却有种飞蛾扑火的意味,故而一动不如一静,他至始至终没有挪步,脸上也没有那种忘乎所以的茫然,更没有那种在镜子面前许下愿望的热切和激动。

    或者说现在的秦天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个人也是正确的,对于这所谓的镜花城他知之甚少,可有些最为简单不多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想要愿望实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如同那镜花使者所言,要想得到,首先就需要付出。

    这本没有什么不妥,可转瞬间那些许愿的铸鼎境武者就会出现在那面镜子里,尔后又在镜花城的街道上显露出身影,高呼什么终于如愿以偿。

    如此这般,秦天总觉得万般怪异,或者说极度不真实,所谓眼见为实,他此时此刻总觉得所见一切皆是虚妄。

    可又并非全是虚妄,至少按照秦天所想,包括自己包括这些个铸鼎境武者应该真实的,若真要当一切皆为虚妄,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否定了自己。

    秦天此时很清醒,故而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而是真的来到了这有着怪异的镜花城。

    若是连这种认知都是不正确的,那么秦天也只能感叹镜花城的怪异程度超过了他现阶段的认知,因为居然能瞒过他的灵魂感知,不过这种可能性显然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眸子中似微微散发出某种光,秦天盯着那面阁楼般大小的镜子仔细端详了起来,渐渐的竟觉得这面镜子很像是一道门户。

    正在思索间,秦天突然发现镜子前出现一个人。

    本来,下定主意来到镜子前许愿的铸鼎境武者络绎不绝,秦天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说自身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

    可是看到这个人是纳兰青沧之后,秦天目中散发而出的某种光还是微微闪了一下,正待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发现那镜子直接散发出一道光将女子笼罩。

    ……

    许不许愿?

    这是一个问题。

    纳兰青沧思索了许久。

    她的脸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茫然之色,而不像是某些满脸茫然铸鼎境武者,就算来到镜子前,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可实际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纳兰青沧都有着一个困惑,她不知道向这面有着怪异的镜子许愿后能否解开这个困惑,可毕竟这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于是她想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的时候,纳兰青沧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居然已经来到了那面镜子之前,好似脚步在之前的某个时段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不由觉得好生疑惑。

    自己只是想到镜子前许个愿,怎么刚浮现这种念头就已经出现在镜子之前了呢?纳兰青沧还兀自这样想着,可来都来了,干脆开口说些什么吧。

    之前的那些铸鼎境武者,都是在许愿之后才会被光芒笼罩带入镜子之中,可纳兰青沧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视线中便出现白蒙蒙的亮光,一时间好似隔绝的所有,再也看不见周围分毫,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可有何未了之愿?”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这样一道好似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纳兰青沧下意识张开嘴:“我想知道答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看到纳兰青沧被光团笼罩带入镜子之中,秦天不由一惊,可很快看到她在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上显露出身影,又暗暗松了口气,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下,秦天也没心思去端详那面镜子,更没什么许愿的念头,于是直接越过那面镜子向着不远处的纳兰青沧走去。

    “许个愿望就可能直接实现?而且谁都可以,有这么好的事么?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看着秦天挪动步伐,脸上神情还算正常的龙若舞不由嘀咕了一句。

    说起来对这个镜花城龙若舞还真是没什么耳闻,可之前听那镜花使者所言,她只觉鬼话连篇,根本难以让自己信服,当下自然也没有去许什么愿,于是眼珠子微微一转,索性跟上了秦天的步伐。

152

    当秦天走进纳兰青沧所在的那条街道,他的内心不知何故变得有一些不平静,依稀间甚至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m.www.uu234.net

    不多时,秦天和纳兰青沧只隔着三十三步,却又宛如天空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依稀间,秦天从纳兰青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挣扎,可是很快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冒出许许多多的人影,使得那三十三步之间人潮涌动,隔绝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紧随其后的龙若舞见此一幕不由大为疑惑。

    随着龙若舞和秦天越过那面镜子,走进街道,原本在两人第一印象中满是死寂的镜花城就好似突然间变得鲜活了起来,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闹市,置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听到龙若舞的疑惑,秦天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就算是四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可瞧了瞧身后的龙若舞,再看一眼不远处被茫茫人海围绕的纳兰青沧,秦天很明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那感觉就好似这些突然间出现的人影都是虚幻的。

    ……

    “姑娘,想要愿望成真么?如果想的话记得一定要去参加今夜城主府中的百花宴,届时祈愿定然心想事成……”

    纳兰青沧有些茫然无措的望着空旷的街道,似在疑惑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还来不及多想却又发现凭空间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将自己围绕,原本就显得空白的脑海不由就忘记了思索。

    这时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突然来到了纳兰青沧身边,拿出一张请帖,然后说了如上那么一番话。

    也不知纳兰青沧有没有听明白那名红衣女子的话语,不过她却下意识的将那张百花宴的请帖接过,愣愣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回首间,纳兰青沧感觉好似有人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可细细搜寻了一番却毫无所获,她在秦天的视线中,可她却看不见秦天。

    ……

    “纳兰青沧,纳兰青沧!”

    看着举止间有着怪异的纳兰青沧,龙若舞忍不住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在她眼前使劲晃了晃。

    “好奇怪,她怎么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两人?”眼见纳兰青沧没什么反应,龙若舞不由一脸怪异的望向秦天。

    纳兰青沧眉心的星魂印记处正散发着白蒙蒙的光,正是之前那面镜子散发出将许愿者笼罩的那种白光。

    而此时这些白光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叶子摸样出现在纳兰青沧的额间,秦天不由猜测道:“或许她被暂时蒙蔽了双眼,一叶障目。”

    “蒙蔽了双眼?就是说就算我们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可为何连说话都听不见呢?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也是如此?”一听到秦天的猜测,龙若舞立马跳跃性的联想起来。

    “也罢,这倒简单,只需要找到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验证一番便可解惑一二!”有着联想,龙若舞顿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自语着立马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她记得那条街道上有着另外几名对着镜子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眼见龙若舞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秦天却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此际纳兰青沧陷入这种一个怪异的状态中,他自然不便离去。

    “秦天,还真是如同你所说的那般,但凡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好似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倒显得咱们这些没许过愿有些格格不入……”

    “本以为进入埋骨之地后就能够如愿以偿找到完美铸鼎之法,继而自身真的完美铸鼎,却未曾想来到了这个透着怪异的镜花城。”

    “明明刚才还能看到街道之后就是城门,现在倒好居然连城门都看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条条街道纵横交错,原先穿过城门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观看到了镜花城的全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亦是棋局,而今我们不会已经是身在局中了吧?难不成要离开镜花城必须先破开这个局不成?”

    龙若舞回来的时候,顾自长篇大论了起来,说到离奇处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害怕的样子,反而是透露着一丝……兴奋,对,就是兴奋。

    看着兀自还有着兴奋的龙若舞,秦天脸上不免有些怪异,开口道:“就算真的如同你说的那般,破局定非什么轻易之事,你怎么看起来……”

    “高兴啊!在武殿学宫修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平静枯燥了,难得来到这个镜花城,而且还遇到这么稀奇有趣的事情,能不高兴么?”龙若舞没等秦天将话语说完,就直接打断道。

    话说但凡谁都会有着好奇心,龙若舞的好奇心明显是远超常人。

    “人生在世,不管是武道修行还是别的什么,总会遇到或大或小的难题,如若将这些难题解决,你说是不是会有很大的成就感?现在啊,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若是能够破局而出,对于己身的修行定然有着好处,你说是吧,秦天?”

    也不知道龙若舞是不是因为好奇心来得波涛汹涌,总之她整个人兴致都高得很,好似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没什么意思,不由一边絮叨着一边询问起秦天。

    “是吧。”秦天笑着答了句,也不知是不是苦笑的成分居多。

    魂魄重明之后,秦天大都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牛自居,故而此时也没有太过表现什么。

    “什么叫是吧?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勉强?知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破局么?”龙若舞瞪了秦天一眼,似乎对于他回答的语气有着不满,可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满脸兴致的问了句。

    “应该干嘛?”秦天适时接了一句话。

    “这也简单,当然是去参加今夜在城主府中举行的百花宴!看看这是什么?两张百花宴的请帖!”龙若舞一脸得意的拿出两张红艳艳的请帖,显眼处有着金灿灿的‘百花宴’三字。

    “是不是觉得本姑娘才智无双?”眼见秦天盯着百花宴的请帖看,龙若舞顿时得意了,心想:打架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论才智嘛,绝对拉开你有着……几条大街的距离。

    龙若舞此时所想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不过对于前往百花宴他确有此意。

153

    当夜幕降临,

    渐渐的,镜花城之上原本白蒙蒙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深邃,像极了被一块存在于无形中的帷幕笼罩。www.uu234.net

    镜花城的街道上,人流依旧来往不息,甚至两相比较之下竟觉比白天里还热闹了几分,街道两旁原本紧闭的门户不知何时已经开启,略作打量就会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了一个大红灯笼,灯笼之内燃有红烛。

    “真是太怪异了!秦天,你瞧那些打开的门户,朝里一看全是黑洞洞黑漆漆的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也不知道大街上这么多人影是何处而来……”周围越是热闹,龙若舞就愈发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秦天说起话来,若是一直静悄悄不说话她真的感觉自己有可能要发狂。

    现如今的秦天和龙若舞正跟随着前方不远处纳兰青沧的脚步,所行的方向正是镜花城的中心区域,而城主府就在这个区域。

    一路前行,镜花城内的条条街道开始不断交汇,秦天和龙若舞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铸鼎境武者,有熟悉的面孔,当然更多的是一些生面孔,其间又有少部分保持着一种与当前而言算作是“清醒”的状态。

    “这些清醒着大抵便是那些没有在那面镜子前面胡乱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龙若舞暗自思量着,同时有着疑惑,因为随着不断靠近镜花城中心区域,主街上出现的铸鼎境武者已经远超出她在城门口处所见。

    “难不成进入镜花城的入口不止一处?否则如何会出现这么多数量的铸鼎境武者?”龙若舞暗自嘀咕着。

    “既然是城,想必城门也不可能只有一处。”眼见龙若舞将疑惑的目光投来,秦天淡淡说了一句,扫视着那些好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铸鼎境武者,眼中不由出现一丝思量。

    说话间城主府已经近在眼前,

    单从外面看,这城主府倒是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只是紧闭的府门前有两座似狮非狮的白玉雕。

    少顷,许是时辰已到,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阵鼓点声,便见那原本紧闭的府门自行开启,门后红光一片,有着数名红衣女子分为左右齐齐而立,而两排大红灯笼看上去则如同两条红线一般,一直延伸向城主府深处。

    “诸位里面请!”

    府门处的红衣女子收过那一张张请帖,然后轻声软语道,话音听上去有着软绵绵的感觉。

    随着人流,秦天和龙若舞也踏进了城主府门。

    面上带着丝好奇,龙若舞不由暗暗打量了那些红衣女子几眼,可一时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依稀觉得她们好似比之前大街上那些来往的人流更显真实了些许。

    青青池塘,游鱼欢戏,有长桥卧于其上,行过处,楼阁林立,廊腰缦回,城府幽幽,难辨东西,仿若走进的不是城主府,而是一座城中城。

    “这城主府,从外面看时不觉有何稀奇之处,没想到里面倒是别有一番光景,却不知道那镜花城主究竟为何人,说不得要见识一番!”除了一开始有些惊奇之外,龙若舞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真要打个比喻的话,她感觉这城主府就宛如截取了武殿学宫的一部分,就算说不上气象万千,但也差之不远。

    踏进府门,又过一扇门,行过一座桥,其后曲曲折折而行又不知道穿过多少扇门后,秦天等人面前出现一排白玉石阶,石阶之上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只是殿门紧闭故而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大殿之前有着一尊笼罩在白蒙蒙光团之中的鼎。

    “这城府还真是够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此语,龙若舞表示赞同,不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际,大多数铸鼎境武者都已驻足,好似冥冥中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默默注视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什么异样的龙若舞忍不住就有着独自一人闯入那座大殿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是默默将四周的铸鼎境武者观察了一番后,她暗暗压下这种念头,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的秦天同样没有什么动作,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镜花城内所发生的种种虽说有着极大的怪异,可对于他而言还真是不算什么,此际正好静观其变。

    秦天并没有言语什么,可目光中却有着一丝奇异,突然之间他敏锐感知到一股阴寒的气息。

    这种阴寒的气息很是熟悉,秦天瞬间联想到了凌惜体内的那种阴寒之气,曾有过为对方化解寒气的经历,并且都已经能将这股气息纳入体内化为己用,故而他对此的感知自是敏感无比。

    感知到这股若有如无的气息,有所联想后,秦天第一时间觉得凌惜就在附近,毕竟此女来历莫测便是英灵郡王也没有多加提及,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可来到武殿学宫后却很是容易就通过了入门摸底考核,更罕见的是在铸鼎境便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明镜,映照外物’,委实超出了常人想象。

    “若真是凌惜,那么她现在又在何处?”秦天暗暗疑惑,因为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他一直没有发现凌惜的踪影,而且那股阴寒的气息若有若无,根本分辨不清来源何处。

    按照秦天的推断,简单而言进入埋骨之地的铸鼎境武者,如若踏上白骨路并且没有迷失其间,那么遇到那紫色的雾气后应当受到某种指引,最终都会来到镜花城。

    依着对于凌惜的某种了解,或者说单单只是一种感觉,秦天可不认为对方会在白骨路上迷失,更何况此际发现来到城主府的铸鼎境武者人数众多,于是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暗暗观察留意,却未曾有所获。

    就在秦天的疑惑间,那紧闭的大殿之门掀开了一条缝隙,好似正在缓慢开启,若是此时出现在殿内便会看到一座雕像,离了雕像几步远有着一个蒲团,蒲团上正跪有一名身着月白衣袍带着面纱的女子,这女子双手合十,看样子像是在虔诚祈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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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时辰已到,众星齐聚,流光皎洁,镜花结缘,虚实相映……”殿内,一名红衣女子走到那个蒲团之旁,对着那名戴有面纱的月白衣袍女子轻声说道。www.uu234.net

    听闻此语,那名双手合十正闭目祈祷的月白衣袍女子微微点了下头,尔后缓缓睁眼,奇怪的是眼神中却一片暗淡,不过也就一瞬间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亮,随着这丝光亮的出现顿时让这女子原本暗淡无神的双眼看上去多了一种灵动。

    月白衣袍的女子伸手轻轻一挥,殿门缓缓开启,依稀间好似看到了耀眼的白光,她有着一刹那的恍惚,可很快眼神中便充满了一种坚定。

    “殿门开启,难不成城主要出现了?”

    大殿之前的那尊鼎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龙若舞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透过那缓缓开启的殿门她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不由如此猜测着。

    与此同时,那来到城主府来到这大殿之前的众多铸鼎境武者几乎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仰着头,或迷茫,或疑惑,亦或是眸中带着种清明,全都望向了那已经开启了小半的殿门。

    秦天,同样如此,他清亮的眼中夹杂着一丝疑惑,因为感知中的那股原本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此时突然变强,甚至可以感知到这阴寒气息的源头就在那大殿之,正是随着殿门开启使得这股气息再无遮掩的散发而出。

    率先从大殿内走出的是数名红衣女子,初看上去宛如是从耀眼的白光中直接走出,连身上都好似带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这些红衣女子出现,大殿之前那尊鼎上散发出来的白光再度一亮,一瞬间宛如白昼,可紧接着这些白光便暗淡了下来。

    这时候大殿石阶下的众多铸鼎境武者才能看到一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缓缓从殿内走出,而那些消散的白光则好似全都聚在了她身上一样,目光望去竟觉得这女子耀眼无比,周身都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圣洁的光,与之一对比不由自主就兴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世间居然有如此女子!”原本神色如常的龙若舞此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茫然,竟不由如此自语了起来。

    实际上,龙若舞根本连月白衣袍女子的面目都没有看清,因为对方带着面纱,可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却不受控制的在她心里头兴起,好似本该如此,这使得她不由的出现了茫然。

    月白衣袍的女子走出大殿,身后的殿门自行关闭,她莲步轻移来到石阶之前,俯视着大殿之下那些越发茫然的铸鼎境武者,眼神好似一汪丝毫不见波动的水。

    上善若水,水是温婉的,水是灵秀的,水是无争的,水是无忧的。

    看到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秦天的思绪好似有着一种不受自身控制的飞扬,好似思绪离开了自身,好似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种茫然状态,吾思故吾在,可此时的他却像是忘记了思考,宛如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脸上出现的茫然越来越多。

    这一刻的秦天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的灵曦,或许他忘记了太古时期的一切,可唯有这名女子好似烙印在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从未曾忘怀。

    那名无争亦无忧的女子,渐渐的居然和视线中月白衣袍的女子有了一丝极小的重叠,这一丝不知是真是虚的重叠使得秦天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好似一个激灵,整个人从那种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月白衣袍女子的视线迅速从大殿之下的那些铸鼎境武者身上扫过,可是突然她若有所觉目光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落到了秦天身上,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便宛如一汪平静的水被丢进来的一颗小石子所打破。

    若是将此时此刻大殿之下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比作是喝醉了酒的话,那么秦天算是清醒的那一个,他的目光中有着清亮的光,思绪回归己身,早已没有丝毫茫然之意。

    暗暗一凛,秦天不由抬头朝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望去,正好对着女子再次投来的目光。

    那双眼眸中虽说多了灵动和光亮,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秦天好似看到了月白衣袍女子的内心。

    尽管她戴着面纱,甚至身上都好似有着淡淡的光芒环绕,使得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切之感,秦天还是很快就从中寻找到了一丝熟悉,尤其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寒气息。

    这名月白衣袍的女子就是凌惜,秦天暗暗想着,他有种直觉自己不会认错,可至于对方为何会从大殿内走出,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众人之前,他却是有着疑惑。

    城主府,百花宴,难道凌惜便是镜花城之主?

    疑惑的同时,秦天不免就有了猜测,看到那一名名红衣女子充满了恭敬之意,这种猜测更浓了。

    正如同秦天所想的那样,从大殿走出来的月白衣袍女子正是凌惜,她目光再次落到秦天身上,虽说眼神中泛起一丝波动,似疑惑秦天为何短瞬间就从茫然中恢复如此,可很快就将目光收回,默默聆听着一名红衣女子的轻声低语。

    留意了一下自己身侧,秦天发现之前还面色正常的龙若舞此时已经面露茫然,望着大殿之前的凌惜,目光中更有着一种狂热,目光再大略一扫,便发现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更是如此,好似全然迷失了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这个感觉秦天之前也有过短暂的体会,他甚至都没想到方才居然连自己都会沉迷其间,不由暗暗心惊。

    英灵郡,凌惜,旒夏,武殿学宫……

    一件件事情慢慢回想着,好似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窜了起来,秦天觉得自己好似理出了一丝头绪,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或许英灵郡王秦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甚至都可能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可当初却没有多言,是觉得不会有什么危机么?

    一时间,秦天想到了许多,而正是这时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口中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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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一个奇怪的音节发出,只见大殿之前的凌惜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尊玉质小鼎,这小鼎看上去也就婴儿拳头般大小,通体晶莹却有着一种极为古朴的气息。www.uu234.net

    初时,玉鼎散发出的古朴气息还淡若不觉,可也就是几息之后这种古朴的气息不断扩散,就宛如一点墨汁滴入了一杯清水之中,使得这一杯清水瞬间变色。

    这古朴的气息除了秦天之外其余的那些铸鼎境武者感触不深,亦或者说无知无觉故而难以感知,因为这些人尽皆处于一种茫然不清醒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此时众人的脸色还是出乎本能的一变,因为眉心星魂印记所在之处突兀的裂开一条细缝,细缝也就是伤口,伤口处赫然出现一滴眉心之血。

    古朴的气息好似化作了锋利的剑刃,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到了,就如同严寒中吹来的一道风一样,格外的刺骨,只不过如今却是切肤,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

    如果不出意外,扩散而出的古朴气息同样会让秦天眉心处的星魂印记裂开一条细缝,这一点单单环视一番在场的众多铸鼎境武者便可以得出结论。

    不过凡事总是有着例外,姑且先不说秦天,此时纳兰青沧眉心处的星叶草印记突然闪了一下,顿时额前那片由白色亮光形成的叶子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原先好似被蒙蔽的双眼突然间睁开,纳兰青沧脸上的茫然之意依旧很浓,宛如熟睡的人儿在黎明前惊醒一样,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短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眉心处原本将星魂印记罩住的白光叶子颤动了一下,随后就消散了,一同消散的还有那道古朴的气息,故而纳兰青沧并没有如同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一样渗出眉心之血。

    眉心处,星魂印记之所在,对于寻常人而言是处死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更是至关重要,众多铸鼎境武者渗出眉心之血后,脸色募得一白,好似身体受到了某种重创,可即便如此脸上却依旧是茫然,目中的火热都不曾消退分毫。

    这一幕甚是诡异,可现在的秦天显然无暇去理会,他觉察到那锐意的古朴气息来临,好似一根原本藏于口袋中此时却已经破袋而出的尖锥,如若要加以形容,那么锋芒必露再为合适不过。

    锋芒毕露,难以避让,如何处之乎?

    显然秦天不是那种任由宰割之人,他目中不由闪过一道寒芒,刚要有所动作,可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却率先散发出一股吸扯之力,于是便没有了针尖对麦芒,在吸扯之力下,那原先锋芒毕露的古朴气息消散一空,好像根本未曾出现一样。

    石阶高台上的凌惜看着一名名铸鼎境武者眉心渗出的血滴,眼神淡然,一手虚托着那尊玉质小鼎,另一手则是捏了一道法诀,口中道出一字:“聚!”

    随着这个‘聚’字落下,大殿周遭的区域突然间就刮起了一阵风,风中有着阴冷的气息,使得这风就像是阴风,一被刮到就觉得浑身拔凉拔凉的。

    那些铸鼎境武者的眉心之血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风所牵引,如同一点点血色雨点,不同的只是雨点从天而降,这些血滴则是在半空中汇聚形成一条细长的血流,而后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向凌惜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

    看到空中的那道血流,秦天的眉头不由一皱,他虽然还弄不清楚凌惜此举究竟为何,可这总总的一切显然和此女有着斩不断的关联。

    想到未曾进入埋骨之地前,凌惜话语中透露着好似对于此处一无所知的意味,而如今却是这般,秦天皱着的眉头没有立刻舒展开。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芥蒂便是这样产生的,当你相信一个人,到了后来却发现许多事情和自己所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截然相反的时候,便会有一种难以言状或者说难以承受的感觉。

    当然对于秦天而言,默默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秦天。”纳兰青沧的脸上还带有着些许未曾散去的茫然,环顾四周,看到身后的秦天,一下子宛如找到了依靠一样,脸上不流露出一丝欣喜。

    记得自己对着那面镜子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依稀听到了些什么,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看上去人很多的样子?暗暗疑惑着,纳兰青沧走到秦天身边。

    看到纳兰青沧无恙,秦天也就安下心来,可储物戒指中却突然传来一股震动,这震动的源头正是那枚寄身有通灵雀的铜钱。

    拿出那枚铜钱后,秦天就看到雀宝立刻显化而出,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感,不过对于周遭阴冷的气息雀宝显然有着不喜,不由扑扇了几下翅膀,顿时便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许是觉察了雀宝的出现,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不由朝着秦天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将目光收回,伸手朝着空中汇聚而来的血色细流一点,顿时这细流就全部聚到了那尊玉质小鼎之中。

    做完这一切,凌惜双指并剑竟对着自己的眉心处隔空一划,顿时那缭绕在她周身的阴寒气息更浓郁了,甚至使得那眉心处的血滴都变成了冰晶。

    血滴变作冰晶坠于凌惜手中,看上去宛如一朵带有妖异的花朵,她目中的光亮在这一瞬间好似暗淡了几分。

    挥手一弹,凌惜手中那枚冰晶便真如一朵妖异的花朵一般,带着嫣红之光直朝大殿之前那尊被白光所包裹的大鼎而去。

    随后她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毫无征兆的碎裂,碎片化作了一只只素白色的蝶,亦好像一朵朵白色而柔软的花朵,追随着前方那枚好似带有妖异气息的冰晶而去。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纳兰青沧不由兴起好多疑问,忍不住想去询问秦天,可看着对方的样子,想了想又忍住了。

    轰鸣声突然响起,凌惜所作的一切好似刮起了一道风,吹散了大殿前那尊鼎上笼罩着的白光,甚至使得这白光转变成了云雾般的存在,汇聚到大鼎的上方,于是那轰鸣声便宛如雷声,而后雨落,夜来风雨声。

    看到那尊完全显露而出的鼎,凌惜无悲无喜的眼神中也不由出现一丝变动,伸手高指头顶上空道:“请尊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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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尊碑!

    这三字犹如一声呐喊,似在对着天空苍穹表达着某种不满。

    镜花城的夜空漆黑如墨,此时却是突然间划过一道闪电,配合着那大鼎上方的雷鸣声,真真就是电闪雷鸣。

    划破夜空的闪电初时如同一条雷蛇,可紧接着这条‘雷蛇’好似盘踞在了一起,从而就形成了一道圆球状的闪电。

    凌惜原先是对着高空一指,见到这球状闪电的出现,她嘴里默默念诵着什么,指尖出现一朵有着妖异气息的花朵,然后对着虚空重重一点,便瞧见那球状闪电居然如同流星一般坠落,而坠落的方向正是大殿之前的那尊大鼎。

    无声又无息,那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雷鸣声,风雨声于刹那间消失一空,好似无声胜有声。

    安静,无声,可秦天却发觉自己的内心好似受到了某种震颤,竟久久不能平静,而一旁的纳兰青沧更是如此,甚至脸色还有点发白。

    至于那些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此时眼中的火热之意却是更盛了,并且嘴巴不断张合,发出一个个怪异的音节,这些音节连成一片,听着有点像诵经,可又有着不同。

    随着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很快就有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其内散发而出,这些白光汇聚隐隐间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眼见这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凌惜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难掩的激动,同时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可最终的眼神归于平静,平静中却有着坚定和执着。

    当白光形成的模糊人影出现的时候,纳兰青沧不知为何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传来一阵疼痛,好似有着一道光突然间闪过,她不由暗暗奇怪,却根本不知为何会如此。

    那道虚幻的模糊人影出现得突兀,不过消失得也极为快速,至始至终都好似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再去看时却发现发散的白光已经再度凝聚,在大鼎上方形成了一块长条形的碑石。

    “雀灵,来!”眼见光质化的碑石出现,凌惜再次朝秦天所在的方向看来一眼,对着通灵雀传出一声呼唤。

    说是呼唤,可又宛如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一般,正顾自扑扇着翅膀的雀宝好似变成了有着丝线牵引的风筝,不管如何扑腾可终究是难以挣脱,离那口大鼎越来越近。

    “回!”

    之前一直冷眼旁观,可此时凌惜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通灵雀身上,秦天目中寒光一凝,立时便以手中的铜钱为媒介,利用己身与通灵雀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系,要将之强行收回铜钱内。

    之所以要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秦天觉得通灵雀与己身联系颇密,容不得别人沾染,更是因为觉察到在同一时间自己体内原本就虚弱的神魂传来一股拉扯撕裂之意。

    这种感觉秦天异常不喜,因为这像极了有一双冥冥中存在的手,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神魂扯下一块,而这一块的神魂之力正是当初极点星魂印记吞吸的通灵雀之力所形成,宛如一切的一切都难以逃过命运的手所摆布,挣脱不了命运的丝线。

    只是秦天自不可能受之摆布,同时他想到了些许如烟般飘渺的往事,不由发出一声低吼,低吼中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甘。

    人生有两大悲事,一是求之而不可得,二是拥有而后又失去;

    同时也有两大喜事,一是想到想做什么,另一个是做到了想到的。

    所谓喜,简而言之便是愿望,尔后愿望成真,当喜从天降,大多数人自是难以抗拒,故而当初在刚进入镜花城之时少有人会忍住许愿的冲动。

    其实就算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就真的不想许上一个愿望么?

    或许并非如此,只是这少数人发现某些怪异之处,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一言可成真,这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

    但是显然,在秦天看来镜花城的那面镜子没有超乎寻常的神秘力量,与其相信一面镜子,不如相信自己,毕竟想要如愿是想到做到,而不是说到,说不如做。

    眼见秦天的举动,凌惜漠然无言,可眼中却流露出一股不可违抗之意,似此时此刻谁也不可逆了她的意,哪怕这天地都要顺其意,更何况这镜花城本身就有着神秘。

    同样的,秦天也没有任何废话,不过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要想对通灵雀做什么,不行!哪怕这通灵雀可能原先就和凌惜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可依旧不行!

    秦天和凌惜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于是不由陷入了僵持。

    对于凌惜而言,她自不愿筹划了多年的布局在这一刻出现什么意外,目中冷芒一闪,便准备不顾对英灵郡王许下的承诺强行为之。

    而对于秦天来说,辗转百世,浑浑噩噩,而今终得苏醒重明,就算天要亡他,便是天意难违也要斗上一斗,更何况眼前的只是凌惜,与之斗有何不敢也?修行之路,万不可能因为眼前的是一名女子便有所退缩,更何况目之所见有时只是虚妄。

    这样一来,那通灵雀倒好似被禁锢在了空中,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只得张嘴喷着火焰,好似火气很大的样子。

    一声叹息于此时突然响起,在四面八方回荡,秦天还没辨清这叹息之声从何而来,可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却是身子微微一颤,竟好似对于这声叹息无比熟悉,将视线全都落到了那块光质石碑上。

    光质石碑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着,宛如在呼吸,就好像是在叹息,不多时石碑表面的亮光化成了无数个光点直冲夜空,如同烟花绽放。

    只是烟花易冷,短暂的璀璨过后,接着又如下起了一场光雨,数不清的光点降落在以大殿为中心的这片区域。

    一切的一切凌惜都没有去在意,她的眼中有着哀愁,却没有悲伤,或许是已经忘了悲伤,唯留下了某个执念。

    看着那块光芒散尽后的尊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似在回想到着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此碑无字,其上却有着浓厚的岁月气息,此刻好似从岁月深处被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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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落尽,到头来人还是要追求深层次的内心的东西,那些都是最纯最为本真的。www.uu234.net

    伸手轻拂那块带有浓厚岁月气息的无字碑,凌惜眼中的回忆更浓,或许唯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回忆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镜花城主,独守孤城,枯等了一年又年,如同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

    风雨声中不知多少花儿凋零,尽管花儿凋零总有再度盛开绽放的时候,可惜的是花依旧是花,虽说相似却终究有着不同。

    烟花易冷,原本耀眼的白光如同光雨撒落,大多数光点落在了凌惜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好似有了某种改变,眼中好似多了一种沧桑之意,秀发在白色光点的渲染下看上去更像是白发,有一种瞬间白头的错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光雨无声,落于身上,有一种奇异之感,秦天目中不由有着惊讶,因为他发觉这些光点不是消失了,而更像是融入了自己的体内,以某种特异的方式滋润着自己,竟使得自身的气息缓慢增强。

    在铸鼎境,秦天原本隐隐卡在了一个瓶颈上,如若想要有所提升,那么最快速有效的办法便是突破至星府境,而突破至星府境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不过秦天显然不满足于此,他要的是完美铸鼎,或者说甚至不仅仅是完美铸鼎,故而才会有了此次埋骨之地之行。

    随着这些带有奇异气息的光点融入己身,不知为什么,总之秦天冥冥中有着感觉,似乎完美铸鼎的契机就在眼前,这种感觉很奇异却又很真实。

    既然如此,秦天自然不希望错过什么,于是便依着建立起来的某种联系催动起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顿时印记处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

    这样一来,秦天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立马明亮了起来,好似原本属于众多铸鼎境武者的光点被他夺占了过去,就算没有一个人全部独享,可明显不是那些此时还处于茫然状态下的铸鼎境武者所能比拟的。

    “好舒服,全身暖洋洋的!”纳兰青沧不由惊喜道,她就站在秦天身边,光芒汇聚而来自是感受最为明显。

    初时,纳兰青沧只觉得全身无比舒坦,不过紧接着她就发觉自己才突破不久修为的竟有着再度突破的趋势,喜悦之下已经顾不上再说什么。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曲曲折折一直通向白云深处,光芒一闪之后,秦天出现在了这条路上。

    此路乃是心之路,对于铸鼎境武者而言也可粗浅的称作星之路,因为每当铸鼎境武者隐隐到达突破的门槛之时,此路便会在武者静气凝神时显现,推开路上出现的星府之门就可以成为一名星府境武者。

    当然想要推开星府之门,最重要的就是凝聚自身灵识,所谓灵识,光从字面上解释就是灵魂意识,不管是人亦或是其他生灵,总之万物有灵,便是一些死物都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因某种机缘诞生出灵性,更别说生灵。

    修行之人,若说铸鼎境的时候己身的灵魂还处于一种类似‘沉睡’的状态,那么凝聚灵识由铸鼎境突破至星府境便可以看作是将灵魂初步唤醒的过程。

    一遍一遍的走心路聚灵识,当灵识强到可以推开星府之门的时候,穿过星府之门,修行之人的境界也便从铸鼎境变成了星府境。

    这也就是说当铸鼎境武者到达铸鼎九重,若是寻找到突破的契机,即便只有九鼎之力也可尝试进行突破,只不过这样突破的概率要下降许多,而且往后的潜力也会随即下降。

    毕竟九鼎之上还有着完美铸鼎,甚至武殿学宫的预备弟子都要求入门摸底考核时必须在青石道上登上三十阶,也就是说至少能承受三十鼎之力,这便是为了学宫弟子的总体潜力而考虑。

    故而,虽说铸鼎九重是能够尝试进行突破,不过对于突破一事甚少有人会急不可耐,正常而言都是发觉己身在铸鼎境实在难有进展才会进行考虑。

    这样一来,武殿学宫的鼎湖峰才会有着不少明明可以突破的正式弟子却一直压制着己身。

    修行的路很长,贸然突破到星府境看上去好像是一下子变强了许多,甚至好似可以随意打败大多数铸鼎境武者,实则却是极为不明智的。

    这一切,秦天自是清楚至极,此时他正催动的极点星魂印记,冥冥中感应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还未曾多想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心路之上。

    有着不同寻常的神魂,秦天自是不必不断凝聚着灵识,也无须担忧凝聚起来的灵识会如同聚拢的烟雾一样缓慢散去,而是直接以凝练的灵识状态踏上了心路。

    迈步前行,秦天看到了心路上方有着数不清的雪白小点降落,如同下着一场雪,其实这正是那些融入他体内的光点,也不知这些光点有何奇异之处,居然能够在心路上呈现,并且看起来宛如实质的样子。

    一开始,心路上的这些光点还是一种随意降落的状态,可随着灵识状态的秦天不断前行,这些光点好似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凝聚力一样,尽数朝着秦天聚去。

    这样一来就如同无数雪花被揉在一起形成了雪球,心路上灵识状态的秦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球,或者说更像是是一个光茧。

    秦天尝试着继续前进,果不出其所料,被密密麻麻的光点所包裹之后,路途变得举步维艰了起来。

    其实,此时灵识状态的秦天看起来好似变成了光茧,实际上却还只是数不清的光点以他为核心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内来回穿梭,在这不断穿梭的过程中光点与光点之间有可能会碰撞在一起,尔后两个光点变作一个。

    光点相互融合的过程持续不断进行着,心路上的秦天渐渐发觉自己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所有的光点融合为一,真真切切形成一个茧将心路上的秦天包裹,他再也难以前行分毫,时间好似都于此刻暂时停下来脚步,而某种蜕变正在那那茧内缓慢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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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心路难行,却不是为了自缚。www.uu234.net

    城主府内的那座大殿之下,秦天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感知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此刻,秦天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待那道灵识破茧而出时,完美铸鼎入星府可期也,现在只不过是时机未到,因为光点融入体内,正进行着一种类似洗经伐髓般的过程。

    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变化对于秦天来说还真是颇有一种峰回路转之感。

    本来进入埋骨之地就是为了寻完美铸鼎的契机,却没曾想来到了镜花城,来到镜花城后没去多想所谓的契机,结果反倒是就遇到了这契机,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实按照秦天事先所了解的,进入埋骨之地后,通过白骨路若是能够一路顺畅来到第七岛,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据记载在第七岛上有封鼎台,成功踏上第七岛的铸鼎境武者会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被传送到铸鼎台上进行战斗,胜者可获得些许铸鼎之念,通过不断的战斗胜利获取更多的铸鼎之念,才有着一定可能寻到完美铸鼎的契机。

    如此,铸鼎境武者进入埋骨之地后才会有年轻一代‘封鼎之战’的说法。

    当然,就算以众多铸鼎境武者为基,每次埋骨之地开启后能够真正寻到这种契机的铸鼎境武者少之又少,甚至数次开启而无一人功成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这些,秦天在没有进入埋骨之地时便事先有所了解,此际未曾到达第七岛,却在这有着神秘的镜花城寻到了不可多得的契机,也无怪乎他眼中有着亮光闪过。

    要是此刻换作一名普通的铸鼎境武者,不说大呼小叫,估计喜形于色那是肯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普通武者还真就不太可能遇到这种契机。

    便说现在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尽管同样有着光点落于身上,可大部分武者只是原本苍白的脸庞变得略微好看一些,使得眉心处的那道细小的伤痕缓慢愈合。

    单是这样,那些铸鼎境武者就像是先挨了重重一棒,然后又被赏了一小粒糖,所获好处根本都无法与纳兰青沧比较,更别说是秦天。

    对于这正在发生的一切,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似乎没有理会的意思,带着某种回忆和追思,她伸手在身前一划,顿时殿前的那尊大鼎散发出浓郁的紫气,紫气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

    看到这充满紫意的巨手,想到那将众多铸鼎境武者带到这个神秘空间的手掌,秦天瞬间发现了许多相像之处。

    刚想到这里,秦天就看见一团紫气将凌惜包裹,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紫色的气泡。

    这紫色气泡刚一形成便带着凌惜直奔镜花城的夜空而去,也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完全融入了夜空。

    利用这紫气形成的气泡便可以离开镜花城?

    看到凌惜在视线中渐渐消失,秦天不由如此想着。

    现如今已经寻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这镜花城自然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更何况秦天还感知到无形中传来了一股排斥之力,似乎就算自己不主动离开此城,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强行送出。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离去,早些返回武殿学宫也好巩固己身,尽快助心路上的那道灵识破茧而出。

    主意已定,秦天不由看了身旁的纳兰青沧一眼。

    很快,纳兰青沧扶着已经快要清醒却还是有着茫然的龙若舞,再加上秦天,三人走上了石阶。

    随着秦天三人登上高台,那尊大鼎顿时好似感应到什么,紫气散出被空中的大手一挥,一个紫色气泡瞬间形成,于是之前所见的一幕再度出现了。

    身在紫色气泡之内,纳兰青沧一开始还很是担忧,生怕这气泡破灭,因为铸鼎境武者还无法做到腾空而行,若是从高空中一头栽下去可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

    所幸的是所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渐渐的纳兰青沧也就放下心来,可疑惑却又产生了,这气泡直奔镜花城的夜空,难不成要破天而去么?

    光是这么想想,纳兰青沧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紫色气泡还真就带着三人升空,而且还越升越高。

    朝脚底下望去,镜花城已经越来越小,目光望去就真的如同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稍过片刻再去看时则成了一个小点,显然此时所处的高度已经非常之高,而紫色的气泡也越发膨胀。

    觉察到紫色气泡愈发膨胀,好似下一刻就会‘啪’的一声破灭,纳兰青沧原本已经差不多散去的担忧再度浮上心头,不过看了一眼满是淡然的秦天,她又觉安心不少。

    许多时候便是这样,

    若是一个苹果分出去一半,那么自己就只剩下了半个;

    可将开心快乐传递出去,却不会影响自身,反倒是更觉欣喜;

    而担忧害怕的时候,若是有一个可靠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无名的就会觉得充满了安全感,担忧害怕之意也会随之消减大半,甚至有可能消失。

    显然,在纳兰青沧的眼中,此刻的秦天是一个可靠的人,或者说从小至今她一直将对方当作是可靠的人。

    若说其间的区别,小时候纳兰青沧是觉得秦天既然口难言语,忆难长存,那么与之说些秘密说些心里话也就无须顾忌什么。

    至于现在,至于现在纳兰青沧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将秦天当作了亲人吧,总之看着对方就好似觉得格外安心。

    纳兰青沧此时此刻所想所思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他只晓得如今的紫色气泡几乎达到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高地,当然这里的‘天’是指镜花城的上空。

    紫色气泡愈发膨胀的同时上升的速度则突然间一缓,甚至有着片刻的凝滞,似乎已经触碰了到镜花城之上天空的尽头。

    透过呈半透明色的气泡朝外看去,所见的唯有一片漆黑,似这里就是夜空最深处。

    凝滞的感觉持续一小会,紫色的气泡轰然一震,如同破开了什么阻隔一样,以无比快捷的速度上升,原先深邃的漆黑中也渐渐有了亮光。

    借着这些光亮,纳兰青沧依稀看到了外面模糊的画面,脸上出现不可抑制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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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朽的气息弥漫,就算是有着紫色气泡也难以完全阻隔。www.uu234.net

    若说前一刻还是在深邃的夜空中,现在则是来到了水中,而腐朽的气息正是从水中散出,似这水乃是死水,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可如果是死水,那么有着腐朽之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纳兰青沧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讶,自然不单是因为扩散到紫色气泡内的腐朽气息,更多是因为目光所见的模糊画面。

    短暂间,她还想不明白为何明明之前还在高空中,有着种高处不胜寒的寒意,怎么紫色气泡凝滞了一小会后加速上升反倒是来到了水中。

    都说天外有天,怎么镜花城的天空之外是水呢?而且还是充斥着腐朽气息的死水?诸如此类的念头如同自己蹦出来一样,不断出现,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惊讶也是在所难免。

    惊讶过后,纳兰青沧脸上接着浮现出的却是悲伤。

    她不知悲从何来,只是发觉随着那种腐朽的气息出现后,内心深处竟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一种悲伤之意,似乎这紫色气泡之外的水不仅仅只是死水,而且还是愁水,有着思绪。

    悄悄看了眼秦天,纳兰青沧却发现对方面色平静,脸上别说是悲伤之意,竟是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看不出来,当下不由疑惑了。

    难不成秦天觉察不到那股腐朽之意?也对,也对,或许他就算觉察到了也不会太过大惊小怪。

    可悲伤呢?悲不知从何而来,却直透内心,难道说秦天也没有丝毫感觉么?

    纳兰青沧默默的想着,疑惑也就浓郁了起来,却没曾料到正好借此冲淡了那种悲意,抑制住了隐隐要落泪的冲动。

    泪落如雨,从目中划落,融入飘零浮沉处,其间的过程便是悲伤。

    望着紫色气泡外愈发清晰的画面,纳兰青沧没有落泪,不过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脸上依旧留有茫然的龙若舞却是稀里哗啦的落下泪来,或许是被那种无处不在的悲伤之意所影响,泪水竟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目之所见,死水也,可其间却又混杂着悲伤,仿若有着思绪,这样一来,或许比作愁水更为恰当。

    若是将‘泪’字拆开,就是目中三点水,落泪刚一触碰到气泡便消失了,好似融入了那愁水之中。

    看见龙若舞不住的落泪,纳兰青沧不免有些焦急,想了想不由低声安慰起来,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也可能对方此时的这种状态,若是不能自己彻底清醒,便是千言万语也是徒劳。

    眼见纳兰青沧安慰无效,反倒是被龙若舞的泪水再度带入到那种悲伤之意中,若是继续下去,很可能就要梨花带雨,秦天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那种直透心底的悲伤之意,秦天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不过对于他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大,故而从表面上看,他依旧是一脸平静如常的样子。

    朝下方望去,透过气泡,秦天看到了白蒙蒙的光,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在镜花城中的一些画面。

    随着紫色气泡继续上升,离视线中白色光源所在之处也逐渐拉远了距离,这样一来倒是有了一个更趋于直观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秦天的视线中的那些白色之光看上去已经变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只是这朵花显然庞大之极,便是隔了极为遥远,与之一对比亦觉自身之渺小。

    这愁水之中的白色花处于盛开的状态,那白色的光正是从花瓣上所散发出。

    一花一世界,此时此刻,秦天就觉得那花瓣便如同一片天,而自己、纳兰青沧和龙若舞所在的紫色气泡之前其实便是透过花瓣才出现在了愁水之中。

    在秦天此时目光难以望清之处,花瓣轻轻摇曳了一下,很快花瓣之上便出现了一些小点,正是一个个紫色气泡,气泡内有着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

    这些铸鼎境武者,可不正是进入镜花城的那些人么?随着时间推移,虽说这些人本身依旧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可还是被紫色气泡包裹着送出了镜花城,似乎镜花城其实就在某一片花瓣之中。

    很快,紫色气泡内那些茫然的铸鼎境武者脸上又多了浓郁的悲伤,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汇入愁水之中。

    这一切,隔得极为遥远,现在只有铸鼎境的秦天自然看之不清,可就算看之不清,他原先的猜想其实也已经得到了某种验证,只是他本人还不清楚。

    在秦天等人的更前方,还有着一个紫色气泡,其内自然就是率先离开镜花城的凌惜。

    凌惜默默往下望去,愁水中那朵庞大的花在她视线中已经变得很是娇小,伸手虚虚一托,仿若都能捧在手心里,她的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悲意,可是却没有落泪。

    当愁水深处的那朵花变成一个白色光点,直到最后在视线中消失,凌惜所在的紫色气泡距离水面已经很近了。

    在某一瞬间,紫色气泡破水而出,然后就好似耗尽了所有能量一样,破开了水面的同时自身也破碎了。

    水面处是一条白线般的路,绵沿向视线尽头,这路上有着一个个节点。这水面上的路便是白骨路,而那一个个节点其实就是一座座小岛。

    当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受到某种牵引之力,凌惜没有掉入水中,而是出现在了一座小岛上,一座风雪交加的小岛。

    冰雪岛上有一个传送光门,当初数不清的铸鼎境武者正是通过这个传送光门来到了冰雪岛,尔后踏上了白骨路。

    纳兰青沧有些没想到,当破开水面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自己连同秦天和龙若舞又来到了冰雪岛,这里是路的起点,现在又好似变成此番埋骨之地之行的终点。

    略微交谈了几句,秦天三人就来到了传送光门之前。

    看着传送光门,纳兰青沧真觉得埋骨之地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做梦一样,甚至关于镜花城中的某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知是真的去过镜花城,还是茫然间镜花城来到了自己梦中。

160 雪忧山

    穿过传送光门便能够离开埋骨之地,或许现在就是梦要醒的时刻。

    纳兰青沧暗暗想着,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显然没有继续踏上白骨路前行的意思。

    至于秦天,他已经寻到了对于自己而言极为重要的契机,自然没打算继续到白骨路上走一遭。

    而龙若舞此时则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情间透露着某种难掩的疲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茫然间哭累了。

    秦天等三人踏入传送光门,视线中便充斥着耀眼的光,同时还有着细微的眩晕感传来。

    ……

    “听说了么?这一次进入埋骨之地,学宫弟子所佩戴的感应手环居然统统失去了效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某本学宫典籍上的记载,埋骨之地开启,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每隔些年头就可能会出现一次。”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这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真想要一探究竟的话,中元那天你自己怎么不索性进入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还是算了吧,进得去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更何况这种情况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若是一不小心在里面出现什么差池可悔之晚矣!”

    天都岭武殿学宫,鼎湖峰山脚那个湖泊附近,几名学宫弟子正在交谈着。

    “咦?刚才湖泊上的传送光门好似光芒闪动了一下,你们看见没有?难不成有学宫弟子从埋骨之地出来了?”一名学宫弟子如此道,目光所望那碧蓝的湖泊上有着一道传送光门连接着埋骨之地。

    “不会是看花眼了吧,若真是有学宫弟子传送出来,受牵引之力所牵引理当直接出现在湖岸边,可你们看看,哪有什么人影?”

    “就是,总不可能直接坠入湖里面了吧,就算是那般,也该有落水声才对,可这湖面看上去平滑如镜,分明……”

    另外几名学宫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显然都有着不赞同。

    听着这些话语,之前发现传送光门闪烁了一下的那名学宫弟子不由也疑惑了,暗想着:该不会是自己真的看花眼了吧?

    ……

    当视线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秦天本认为会重新回到天都岭武殿学宫,可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山依旧是山,可却没有湖。

    “这里好像不是鼎湖峰,不是说从何处传送进入埋骨之地,离开后便会出现在何处么?为何我们出现在了此处?”纳兰青沧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对于武殿学宫虽说不是很熟悉,可还是很快就认出了如今所在之处不是鼎湖峰,当下不由疑惑道。

    “或许是传送光门出现了偏差,按理说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秦天猜测着,他同样有些疑惑,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很平静的。

    “若真是传送光门出现了什么偏差,看此处白雪皑皑,应该不会与天都岭相隔太远,说不定就是在天都岭的某座山峰上。”纳兰青沧想了想道,不过她也就对长白医谷和英灵郡较为熟悉,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白雪山峰,一时还真不知身在何处。

    大山深处,人烟罕至,自非久留之处。

    “嗯……这里是?”朦朦胧胧沉睡中的龙若舞眉头皱了皱,尔后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双目不知为何酸疼无比,看了看四周,她说出来的话好似在呓语。

    揉了揉眼睛,再被冰寒的风一吹,龙若舞明显清醒了许多,没等纳兰青沧和秦天回答,又顾自继续说道:“我们还在埋骨之地么?怎么之前发生了些什么总觉得模模糊糊的?这里是冰雪岛么?不对呀,明明是在一座山上。”

    “若舞师姐,我们已经离开了埋骨之地,通过传送光门就来到了这里……”听着龙若舞自说自话,看着她满脸疑惑的样子,纳兰青沧不由细细解释了起来。

    “这么说我们在埋骨之地还去了镜花城,可为何对于镜花城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到纳兰青沧说着说着提到了镜花城,龙若舞细细回忆着,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越是去想越是觉得头疼,到了后来竟觉脑袋有种割裂般的疼痛。

    “若舞师姐,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是不是真的去过什么镜花城。说来也怪,刚才还模糊有些印象,好像梦中醒来所留有的某些片段,现在说着说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或许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吧?”看着龙若舞双手捂着头,眼睛因为长时间落泪有着红肿,而脸上则是带着丝丝痛苦,纳兰青沧连忙如此说道。

    纳兰青沧也觉得奇怪,也就说话间的功夫,她发现镜花城在自己脑海中残留的些许印象居然变成了空白,甚至都想不起刚才怎么就说到了镜花城。

    “既然你也有些记忆模糊,那么问问秦天就知道了……”龙若舞说道,转而就要去询问秦天关于镜花城的事,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连‘镜花城’三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如此这般,分明有着怪异,龙若舞愣了一下后却好似觉得正常无比起来,再也没有去询问什么镜花城,如若根本想不起镜花城,又如何会去询问?

    雪花飘飘,飘落之后聚在一起,便可凝结成冰。

    听着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秦天立刻联想到了自己。

    关于镜花城的记忆如同一片片雪花,随着紫色气泡的破灭,随着离开埋骨之地,这些记忆好似消融无形,又好似凝聚成冰,渐渐被冰封住了一样。

    自己去回想确实觉得有着些许模糊,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模糊还会缓慢增加,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在某一时刻彻底忘记镜花城的那一段经历。

    不过不同于纳兰青沧和龙若舞,刚离开埋骨之地,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空白起来,秦天的记忆还是十分清晰的,若非之前听着二女的对话,他刻意去细细回想了一下,甚至都还没有此种类似记忆消散的感觉。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可也不会就这么一下就全部消失,秦天明白这其间定然有着蹊跷,可此时显然不是去深究的时候,只要大家安然无恙便好,于是他索性也没有去打断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

    三人行,朝着山下而去,正和纳兰青沧交谈着的龙若舞脸上突然一喜,开口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雪忧山!”

161

    “书之气,不足一段!”

    测试书碑散发着微乎其微的光芒,与之相反的却是那七个显得无比刺眼的大字,少年面无异色,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也可能是早便料到了这种结果,可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因为大力,指关节都变得发白,带来阵阵疼痛,他却犹如未觉……

    “秦古,书之气,不足一段!泯然众人。顶 点 X 23 U S”测试书碑旁,看着书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一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语气漠然的将之公布而出,看了眼秦古,眼神中却隐隐有着些许可惜之意……

    中年男子的话语刚出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潮涌动的学堂之上掀起了一阵骚动,伴随着那刺耳的嘲讽、嗤笑……

    “不足一段?呵呵,原本万象学堂的“天才”果然又一次捍卫了第一的宝座,只是以前是正着数,如今却是倒着来。”

    “唉,这废物真是将咱们学堂的脸都丢尽了,什么泯然众人,依我看分明是连众人都不如。”

    “要不是先生好心收留,这种家伙早就被劝退出学堂了,哪还有什么机会与我等为伍,白白的让丽城其余的学堂看低。”

    “读书修行当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五岁便觉醒学识的天才少年,也不知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摸样?”

    “说的倒是,我记得几年前他都已经书卷气六段,如今却是连一段都不足。”

    “谁知道呢,估计是人品问题,惹得圣贤恼怒,故而无法汲取书山海中的书卷气。”

    “不过这倒也有个好处,以后家里人再也不会说什么:要向你们万象学堂里的那个天才学习什么什么之类的了。”

    周围的不屑嘲弄以及惋惜惊奇亦或者幸灾乐祸,声声入耳,宛如一个个尖刺狠狠扎在了心头,让得那宛如木桩般站立的少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却只能保持着沉默,于无言中直面那惨淡的现实。

    秦古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中带着些稚嫩的脸,漆黑的眸子在学堂内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同龄人身上扫过,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却难掩心中的苦涩。

    “在强烈的反差对比中可以得到满足感么?果然,以前那些华丽丽的赞美都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如今倒也好,全部都还回去吧……”苦涩的笑,却是有一颗不服输的心,默默的转身,秦古抬着头安静的回到了人群的后头,孤单的背影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正如华清园刚刚毕业的他本来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却因偶得神秘的黑色古卷,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个书气的世界。

    “下一个,冷雨萱。”

    中年男子的声音在书碑旁响起,紧接着一名短发少女快步从人群中跑出,少女刚刚出场,顿时周围的议论声就少了许多,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双双略显火热的目光或大胆,或悄悄,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少女有着齐耳的短发,说不上绝色,却是非常耐看,有种难言的清爽,稚气未脱的小脸似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多瞧上几眼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爱慕。

    微微吸了一口气,冷雨萱伸手触碰着书碑,睁着眼睛似在期待着结果。

    “书之气,七段!”

    “耶!突破六段,如今书之气已经是高级了。”看着书碑上的五个字,冷雨萱开心一笑,略有些得意的朝着学堂内的同龄人看了几眼。

    “果然不愧是冷雨萱,才貌双全呀。”

    “七段,高级,想来要考入太儒书院也不再是一件难事,真是羡慕。”

    看到冷雨萱的测试结果,人群中有着毫不吝惜的赞美之词。

    如今的少女也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假小子了,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丝丝喜悦,视线透过人群,突然注意到后面那一道孤单的人影,冷雨萱的笑意不由淡去了许多,回到了人群,心里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年幼的天才,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得不说这是极其能够吸引少女的注意,曾经冷雨萱和秦古的关系是极好的,因为某种原因,两人当然说不上是那种彼此的爱慕,倒更像是那种宛如哥们姐们的感觉,只是如今……

    “下一个,张文杰。”

    听着书碑旁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名之前将目光牢牢落到秦古身上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少年很帅气,可脸上不见丝毫笑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冷酷,倒好像原本便是这般冷酷酷的,却依旧是让在场许多少女目中大露亮光。

    张文杰十四岁,说起来比秦古小上一岁,乃是学堂先生的独子,据说获得了这一年度万象学堂的推举机会,可以直接免试入学著名的太儒书院,这使得他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走到近前,张文杰伸手熟练的触摸着书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书碑上亮起刺目的光芒。

    “书之气,九段!”

    书之气,是每一位书生的必经之路,分为九段,这里的每个人自幼习读启蒙书籍,觉醒了学识便可称之为学子,而凝练出书卷气则被尊称为书生,若是书之气能够突破九段,便可汇聚书气之页,成为受人尊敬的书者!

    原本漠然的中年男子,望着书碑上出现的五个字,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少年略显恭声道:“张文杰,书之气:九段!果然不愧为万象学堂最优异的书生。”

    “啧啧,九段书之气,真是厉害,若能更进一步成为书者,凭借着学识神游书山海,便是留下属于点滴自己的印记也并无可能……”

    “那是当然,先生的独子定是非同一般的。”

    “张文杰,我们做朋友吧。”

    看着显示出来的测试结果,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夸赞的话语,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张文杰看了眼人群后的秦古一眼,脸色不见丝毫变动,却不知如何想的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年的你可是学识惊人,乃是学堂同龄人中第一个成功凝练出书卷气,从而由学子跨入书生,同时也是万象学堂百年内最为年轻的书生!”

    “那都过去了。”光听声音,秦古也知道了说话的乃是张文杰。

    “你一直压我一头,虽不知你凝炼出的书卷气为何会消散,不过我却不想因为这种方式将你比下去。”听着秦古宛如浑不在意的话语,张文杰有点恼怒,他原本是独子,却因为自己父亲多年前收留了孤苦无依的秦古,总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先生说了,这一年度万象学堂的推举机会他想留给你,以前我一直埋怨他有意无意偏袒着你,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觉得他的决定不错。”

    “我其实不需要。”秦古极其认真的回答,明显不是在说笑,“以前都已经过去,现在的也会过去,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进入太儒书院。”

    “我不信!”冷雨萱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身前,“以前是以前,如今你的书之气连一段都不足,如何能通过那严格的考核,我们万象三子当初可是说好的要一起相聚于太儒学院!”

    “我有办法。”秦古虽不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解释了下,“想进入太儒书院,以前只能通过考核或者推举,不过今年太儒书院特意出了一个征书铭文令,优异者可直接入学,我一定可以!”

    “既然如此,那推举名额便留给冷雨萱吧。”张文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秦古的话,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书之气的测试还在继续,学堂内时不时便会响起吵嚷声,不过大多数人的书之气都徘徊于三段与五段之间,极个别的才达到六段,如今唯有冷雨萱和张文杰分别高居书之气七段和九段。

    突然,原本显得有些吵闹的学堂安静了下来,大家一时似乎都变得拘谨了不少,却是学堂先生,也就是张文杰的父亲张一鸣出现在了视线中。

    许多年前,年幼艰苦自学成才的张一鸣一举通过太儒书院的考核,可谓是一鸣而惊人,成为了这丽城的一桩美谈,而后来云游八方的他又回到了丽城创办了这间万象学堂,为的就是培养更多的学子。

    “先生好。””先生好。”……

    见到张一鸣的身影,学堂内的人群纷纷行礼并问好,同时暗暗有些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只见张一鸣径直向着秦古走去,开口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是,先生。”秦古有些不明所以,恭敬地应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张一鸣的步伐,缓缓的向着学堂之外行去。

    “先生,何事?”看着张一鸣停下来脚步,却是久久未语,秦古不免有些好奇。

    “还记得这个么。”张一鸣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由锦帛包裹着的方状事物,“这些年来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如今也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婚书?”闻着淡淡的书香之气,锦帛还未完全掀开,秦古明显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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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那一纸婚书。www.uu234.net”张一鸣点了点头,“她来了,在你居住的草庐,去见一见吧。”

    拿着那一纸婚书,看着张一鸣离去的背影渐渐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秦古不由想到了多年之前那个书卷气满溢却无论如何无法汇聚书气之页的少女,她怎么会来,来做什么?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乍暖还寒,再有几个月便是太儒学院招生的时节,这所谓的生自然是书生,一般而言唯有凝聚书卷气达到六段以上的书生才有那么些可能通过考核。

    木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外秦古不知为何居然莫名觉得有丝紧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出现了变化,说实话他有些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

    这可是自己居住的草庐,难道还不敢进了么?想了想,秦古推开了那虚掩的门,有点意外视野中没见人影,他暗自有些疑惑,来回扫视了几眼,发现床榻上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如今却是摊开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睛,随着秦古的靠近,那长长的柳眉微不可觉的一动,静静的她有着清雅而淡然的气质,如同那初绽的青莲,已然初具一种脱俗的气息。很难想像,以后若是再长大一些,这少女将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而正是她,和秦古定有婚约……

    看着那露在棉被外的一截雪白柔嫩的皓腕,瞧着那似曾相识的容颜,几年没见,她倒是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比之先前的冷雨萱,无论是气质和容貌都胜了不止一筹……

    “秦古哥哥,好久不见。”突然,躺在床上的少女侧了个身,仿若方才只是在装睡,拉着那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在床沿边坐下。

    手被拉进了棉被,传来一种异样的温暖,坐在床沿边的秦古却是露出一丝苦笑:“如今的我可配不上你如此称呼。”

    多年后再一次相逢,因为少年的话语,方影儿心中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心想自己不辞辛劳赶来丽城居然是听到这样的第一句话,她有些不满和委屈是肯定的,不过那拉着的手倒是没有松开:“小时候是谁半夜三更摸到影儿床上,讲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吓人故事,搂着人家非要让我喊他为哥哥,哼……”

    “额。”眼观鼻,鼻观心,方影儿这么一说,秦古不免有点尴尬,被少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倒不好装聋作哑,只得弱弱的解释了一句,“那时候不是为了缓解你身上满溢的书气么?”

    “影儿当然知道那人是好心,可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怎么能跟男孩子搂搂抱抱,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方影儿有些不依不饶,“那时候估计谁也想不到我真的活了下来,可是那人明明立下书誓说好了要娶影儿,如今又好像要改变主意,秦古哥哥,你说那人是不是你?”

    “哼,影儿说的那人这般可恶,怎么可能会是我?你如此的好,我瞎了眼睛才会改变主意。”看着方影儿那认真的表情,听着那“恶狠狠”的话语,秦古终于确定她不是为了悔婚而来,突然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这些年两人虽说未曾见过面,却一直有着书信往来,某种程度来说早已经是亲密无间。

    眉儿弯弯,看着秦古那故作愤怒的样子,方影儿满是喜悦,心道族中的那些人果然是骗自己的,眼前的少年分明没有一丝一毫要退婚的意思。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不知怎么的方影儿就拉着秦古在自己的身边躺下,同塌而眠四目相对,她方才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俏脸不由布上了红晕,更显动人……

    “影儿,这样不好吧?”说是这么说,不过秦古的动作却好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虽说是隔着一层棉被,可毕竟是将方影儿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

    彼时,方影儿书气溢体,苦不堪言,就算是族中之人也皆束手无策,甚至断言她恐怕要年幼夭折。可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七年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族中之人带着方影儿来丽城寻访张一鸣,也就是在那时,她遇到了秦古,那个看似童年却根本不是童年的少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了,秦古依稀知道了这里的人生下来时脑海中便会有座学府,虽然历来的圣贤都无法解释为何会这般,可这脑海中的学府听似虚无缥缈可又是真实存在的。

    刚出生时的幼儿蒙昧无知,唯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渐渐觉醒学识,而利用学识内视己身千百回后可发现脑海中的学府,学府有大有小,间接的也说明了某个人的资质的高低,而若是学识强大到能敲开学府的大门那么便能进入书山海。

    而这书山海传言乃是往昔的众多圣贤耗尽心力所构建充实起来的世界,介乎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学子初入书山海时很容易迷失其间不能自拔,故而便有了学堂,培育着莘莘学子。

    来到这个世界的秦古脑海中同样有座学府,可与所有人不同的是这学府的大门是那黑色的神秘书卷,或者说他的学府大门早已经开启,黑色书卷只是虚挡在外罢了。

    “气大伤身,那时你书气四溢,我其实只是简单的想着让你消消气,没料到真的成功了。”隔着棉被搂着方影儿,秦古的思绪也有一瞬间纷飞到小的时候,他之所以当初能救得怀中少女的性命还真是多亏了神秘的黑色书卷吸收了那满溢的书卷气。

    不过也正因为此,仿若是触动了什么,自从方影儿离开丽城后,秦古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凝聚而来的书卷气居然也会莫名其妙的被黑色书卷吞吸,而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而他也是渐渐的从人们眼中的“天才”变成了“废物”。

    好在这黑色似乎懂得细水长流,倒是没有一下子将秦古的书卷气吸干,可就算是如此,他每天静下心来学识入书山海汲取的书卷之气依旧比不上那消散的速度,任由怎么的不甘心,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的的是每当秦古书卷气不足一段之时,那股无法抗拒的吞吸之力便会消失无踪,直到他再度凝聚出书卷气……

    “哪有你说的那般简单。”方影儿的脑袋往少年的怀里蹭了蹭,感觉格外的安心,那时她夜不能寐,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凋零,唯有像现在这般被秦古紧紧搂住方能睡得安稳,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也曾不少前辈高人尝试过替我疏导体内四溢的书气,可是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未能成功,反而是原本他们固有的书卷气莫名其妙会被我汲取,从那以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将我看成了一个怪物,根本没人愿意接近我……”

    “秦古哥哥,还记得那年我问你的那句话么?世人轻我,笑我,如果处治乎?”

    “你且忍他,耐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说到方影儿的当年,秦古不由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心里原本存有的丝丝苦涩不知何时消散一空了,前行的路,其实这点坎坷算得上什么。

    “所以,秦古哥哥,就算现在大家都轻你,笑你,影儿也同样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当年你这般对我,如今我也会这般待你……”

    “影儿……”秦古忽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来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故而就算是以前被称作为“天才”,听着各式各样的赞美之词依旧是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其实这不是我的世界。”天色渐暗,方影儿的眼眸是那般的明亮,满满的都是少年的身影,秦古也不管她信不信说出了他一直未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语,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在这个书气的世界他可不是来当“废物”的,而是要书写出自己的精彩,“可是因为有你,这便是我的世界……”

    “那秦古哥哥可要将婚书收好了,若是弄丢了,影儿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方影儿很开心,注视着秦古过了许久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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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名字叫作‘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时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前往天书城游学,途中遇到了从丽城来准备参加太儒书院考核的书生梁山伯,一番交谈,两人一见如故颇觉相逢恨晚,遂于草桥结拜,然后相偕同行……”在秦古原来的那个世界,《梁山伯和祝英台》可谓是细腻的呈现了一段唯美侧骨,惊天动地的爱情,如今就算是转换了时间和空间,稍加编改,他相信《梁祝》依旧会散发出炫人的光彩。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方影儿认真的听着,很快便被吸引着了,仿佛自己化身成了祝英台,嘴里头不由嘀咕着:“梁山伯真傻,同室而居却始终没有发现祝英台其实是女儿身……”

    听着故事,其实很容易入睡,刚开始方影儿还会轻声说上一两句,渐渐的却不再说话,倒不是睡着了,而是全身心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不知过来多久,待听到梁山伯前往祝家求婚招拒,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之时,方影儿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她伸手轻轻捂着少年的嘴:“秦古哥哥,影儿不要听悲伤的结局,明天,明天醒来你再给我讲好么?”

    “好。”秦古点了点头,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方影儿很快便陷入了梦乡,不过秦古却没那么容易入眠,借着星光看着怀中那带着丝甜蜜笑意的少女,他很是满足,不过想要拥有和守护这份美好,光凭现在书卷气不足一段的他是明显不够的。

    默默闭上眼睛,秦古学识沉浸脑海,来到了学府,与其说这是一座学府不如说是一道门户,目之所及漆黑一片,唯有那道通往书山海的门户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漆黑本应该无光,不过那门户前虚挡着的黑色书卷明显是个例外,有着幽幽光泽,宛如能够吞噬一切,由学识凝聚而成的秦古略显复杂的看了眼黑色书卷,然后便一如往常那般绕而行之,穿过学府之门,来到了书山海。

    仿若是一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亮光,由漆黑到明亮,秦古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方才适应,重新睁开眼来,目之所及,见到最多的便是那些悬浮在天空中五光十色数也数不清的书籍,除此之外便是那些如秦古这般同样由学识凝聚而成的身影。

    “一段书生,欢迎来到书山海东华域!”一道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秦古却并未有任何惊讶,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像第一次来到书山海那般一惊一乍的。

    据秦古所知书山海和书气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比如说他如今在丽城,所以通过学府之门来到书山海后他也同样出现在东华域丽城的大街上,而那来往的人流看见大街上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也是见怪不怪。

    光彩琉璃的书山海永远都是明亮的,现实中有的这里都有,虽说明明知道是虚幻的可偏偏感觉上是那般的真实,而因为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许多现实中没有的这里也有。这也是为何刚刚凝聚书卷气的书生不经意间便会沉迷其间,甚至有的富贵家的子弟干脆放弃了继续修行,而选择了在长居此间,只为更好的贪图享乐……

    按照秦古的推测,书山海很像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或者说一个精神世界,只是这个精神世界广袤无垠,并且极度真实,而之前在他耳边响起的那道声音则是掌控书山海的山海天宫所发出,这里所谓的掌控更多的是维持秩序,凡是一段书生来此都会听到类似的话语。作为书山海的掌控者,山海天宫同样是书气世界最为顶级的势力,不过秦古此时显然没心思去想这些,因为由学识所凝聚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缓慢的消散,他需要抓紧时间。

    轻车熟路的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盘膝坐下,望着高空中无法尽数的书籍,秦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如果能直接汲取那些书籍内所蕴含的书卷气就好了,估计一下子就能突破数个境界。”

    如果毕竟是如果,摇了摇头,秦古将挥去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默默汲取那无处不在的书卷之气,毕竟书生境的修行还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最佳。

    在方影儿的睡梦中,在秦古的汲取书卷气中,天亮了,清晨,朝阳初生,草庐外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在鸟鸣声中,一名短发少女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草庐外的篱笆,看着那虚掩的门她径直推了开,大声嚷了一声:“秦古你这个大懒虫,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啊!”突然,少女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令她难以置信的画面,响起一声惊呼,忙从小屋内退了出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远处鸟儿,似乎在想着自己先前是不是眼花了。

    “冷雨萱,你怎么能不敲门就乱闯……”听着小屋内传来的声音,冷雨萱偷偷地透过门缝又往里看了一眼,果然方才她没有眼花,那床上躺着的除了秦古之外分明还有一名容貌和气质都胜于她的少女。

    本来想着趁现在赶紧离开,可是心里的好奇却是让冷雨萱又留了下来,她是真的好奇,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多出这么一名少女呢?而且,而且她居然和秦古同床共枕……

    想到同床共枕,冷雨萱不知怎么的变得有点愤怒,心想秦古你就算是被别人斥责为“废物”,可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如今倒好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拐骗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回来过夜,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都给糟蹋……

    “秦古,你这个禽兽!”越想越是气愤,冷雨萱隔着木门便怒斥了一声。

    “怎么了,秦古哥哥?”方影儿迷迷糊糊之间被吵醒,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秦古和她同床共被而眠,虽说两人都是穿着衣服的可是女孩子家有些羞意自然是在所难免,”你,你快点起来啦,怎么睡到影儿的床上,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秦古感觉额前冒出三根黑线,不过也不好辩解说这其实是他的床,想了想干脆直接道:“早就被人看见了,看见的人还在屋外站着呢。”

    也正在这时屋外冷雨萱那关于“禽兽”的言语传了进来,方影儿一惊,没想到屋外还真有一人,而且听着声音还是名女子,来不及想其余什么她忙起身准备装着衣物,才是发现衣服原本就好端端的穿着。

    “我姓秦,但不是禽兽!”秦古来到屋外一瞧,果然冷雨萱还在。

    “她是谁?”

    听着秦古的话语,跟在他后头的方影儿忍不住抿嘴浅笑,她姓方,所以落落大方,好像是巧合,冷雨萱和她似乎同时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她是冷雨萱,万象学堂的同学,这是方影儿……”秦古被两个少女目光同时盯着,突然感觉有些窘迫,并且浑身上下都有些许不自在。

    “冷雨萱?”方影儿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是想到了什么,“就是秦古哥哥书信中所说的那位异性兄弟?”

    “你是?”听到‘兄弟’这两个字眼,冷雨萱略显古怪的瞪了秦古一眼,不过方影儿听说过她,她明显不知道方影儿。

    “我是秦古哥哥的未婚妻。”方影儿没有避讳什么,直截了当的介绍着自己,柔嫩而又软腻的嗓音让得少年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几拍。

    “噢,原来就是你!”冷雨萱经不住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影儿,未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听说过我?”方影儿看着冷雨萱这么一副摸样,不禁有了疑问。

    “啊?”随意的一问,冷雨萱还真是被问住了,她最近时常听人说起秦古的那个未婚妻,不过所听到的多是一些诋毁的话语,倒是没想到这所谓的未婚妻居然就是眼前的少女,忙将目光望向了那天空,矢口否认着道,“没有,没有听说过呀。”

    “拜托,冷雨萱,你要撒谎也不要撒得这么明显好不好?”冷雨萱的目光有着躲闪,秦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插上了一句,“不就是那些好事之徒造谣生事么,我早便说了影儿不是那种人!”

    “那些好事之徒说些什么?”秋水般的眼眸微眯着,似带着一种清晨初醒时的慵懒,方影儿淡淡的询问着。

    “没什么,没什么!”那些难听的话语秦古自然不愿说给方影儿听,于是他只好摆摆手说着拙劣的谎言,然后便试图转移开注意力,“对了,冷雨萱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今天可不用去学堂。”

    “哼!”冷雨萱先是没好气的白了秦古一眼,心道你说的谎言还不是同样高明不到哪里去,不过想到自己的来意她也没兴趣再多说其他什么,“我听说丽城的书坊来了个入品的铭文师,张文杰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着汇聚书气之页,希望能一举成为书者,所以我只能找你来陪我去瞧瞧了,说不定能帮到你……”

    看着方影儿,冷雨萱有意多解释了几句,未了还将张文杰拉上来做垫背以便增加说服力,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旋即又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其实我一个人去也行……”

164

    “独行不如结伴,秦古哥哥,影儿好多年没来丽城了,你带我去书坊逛逛好不好。顶 点 X 23 U S”方影儿原本就打算今天让秦古陪着自己在丽城四处走走,正好冷雨萱有如此提议,倒真是巧,当下就同意了。

    三人行,在不大的丽城拐了几拐,然后笔直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城中心的那处最大的书坊。

    一般而言,书坊都是由当地的学堂或者书院所掌控,而丽城由于地处东华域的偏远之地,故而没有书院,只有三间比较出名的学堂,分别是万象学堂,一间学堂和王霸学堂。

    书坊之内贩卖有各式各样的事物,而丽城中心的这处书坊正是由三大学堂联合掌控,商人们若想在其内进行交易,则必须要缴纳一定的佣金。故而这三间学堂不仅是培养学子的地方,同时也算得上是丽城顶尖势力,隐隐间相互平衡和制约,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和和睦睦,不过背地里的一些明争暗斗是在所难免的。

    从书坊的大门而入,门口处,有着三大学堂的护卫队,作为往昔的“天才”和如今的“名人”,秦古明显被许多人所识,王霸学堂的人向来看不过眼万象学堂的,瞧着秦古被两名女子一左一右的簇拥在中间,瞬间有人忍不住讽刺道:“哟哟哟,这不是秦古,秦大天才么,噢,不对,不对,如今应该称作那废……废什么来着。难得呀,不好好读书,反而有空来这书坊闲逛!”

    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很是浓烈,忍一时风平浪静,秦古倒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万象学堂和王霸学堂起什么冲突,也就权当作没有听见,不过方影儿明显不能忍,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你敢再说一遍?”

    方影儿的语气好似很平静,不过目中明显有着厌恶和不满,那名王霸学堂的护卫其实乃是名在业书生,被她的目光一扫,居然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哼,我就说他是废物,怎么样!”范建看着周围同伴们眼中的笑意,明显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居然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步,看着清雅脱俗的方影儿,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口水,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不愿弱了气势。

    “怎么说话的?怎可对这位姑娘无礼,范建啊我看你真是犯贱,就算秦大天才如今沦为了废物你也不应该当众说出来不是?”正说着话,大门处有多出一个人,他叫作王旦,前几年曾是王霸学堂的书生,不过自从从学堂终业以后,便不学无术,倒是成了丽城一霸,因他父亲乃是王霸学堂的掌控之人,许多人对他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无端更助长了此人嚣张的气焰。

    “王旦少爷说得对,是我犯贱,是我犯贱。”看清了来人是王旦,范建瞬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与刚才当真是判若两人。

    先前远远的看见冷雨萱,王旦眼睛一亮,暗道今天正是好运,没想到流连书山海许久如今方一出来便能遇到这等俏佳人,不过待看到方影儿之时他则是被震撼到了,只觉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美,连忙快步跑了过来,自以为幽默的插上了一句话。

    “在下王旦,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只要这书坊之内姑娘看上的,都统统算在王某身上!”冷雨萱王振是知道的,而秦古则直接被他给无视了,一双火热的眼睛全落到了方影儿身上。

    “影儿,我们走,何必跟一些跳梁小丑一般见识。”不屑的瞥了王旦一眼,秦古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如今书卷之气一段都不到,他还真想教训教训这王霸学堂的王八蛋。

    “原来是影儿姑娘,想来必定是从丽城之外而来吧,不若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王旦装作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说着话似乎极力讨好着方影儿,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却是心里想着书山海那些由学识凝聚的女子虽说玩弄起来感觉是极其真实,可毕竟虚幻的就是虚幻的,而且每一次都是代价不菲,若是……

    若是别的,秦古说不定懒得去理会王旦这种货色,可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调戏方影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拉着方影儿的手,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秦古听到王旦如此不怀好意的话语,看着那迫不及待挡在前面的王霸学堂护卫队,他干脆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冷光,直接挑衅道:“好狗不挡道!”

    “王旦,你少要放肆,这丽城还轮不到你们王霸学堂说了算!”冷雨萱在万象学堂颇受欢迎,趁着空档同样带着万象学堂的护卫队赶了过来,冤家相见格外路窄,根本无需多说什么,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书坊,两方人马估计还真立刻就会大打出手。

    “啧啧啧,万象学堂的护卫队,我,我好害怕啊,哈哈!”王旦站在王霸学堂的护卫队中,颇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他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可脸上却满是肆无忌惮,“有着万象学堂和一间学堂,如今这丽城当然轮不到王霸学堂做主,不过这世间之事谁能说的定呢?哼,也不怕告诉你,很快这丽城便由王霸学堂说了算!”

    王旦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冷雨萱,不得不说短发少女很是耐看,他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嘴上继续大放厥词:“冷雨萱,了不得呀,听说你喜欢万象学堂的张文杰,怎么如今又如此护着这废物,难不成身为一个女子你居然想着脚踏两条船,当然真是……啧啧啧。不若这样吧,你转投王霸学堂,跟了我,到时王霸学堂的太儒书院推举名额非你莫属!”

    “你,你胡说些什么……”少女的脸因为气愤而变得绯红,可是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其他更有杀伤力的话语,与狐朋狗友成群的王旦相比,冷雨萱毕竟是女孩子做不到那样的口无遮拦,可被说成自己脚踏两条船,她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已经是气急,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投向了秦古。

    目光中满含着一种期待,不过旋即冷雨萱又想到了什么,期待中多出了一抹暗淡,秦古已经不是几年前的秦古了,怎么还能如以前那般往那一站,便仿佛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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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服气?这样吧,大家都是读书人,毕竟这里乃是书坊,不宜动粗,你们三人有本事就挑出一人跟我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王霸学堂厉害,还是王霸学堂厉害!”看着气鼓鼓的冷雨萱,王旦反倒是笑得更欢了,他虽说不学无术,不过这几天因为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缘故刚好有所突破,正好想找人练练手。www.uu234.net

    “好,我跟你比!”觉察到王旦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秦古哪还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想法,他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缩了,当然也没有准备退缩,握着方影儿的手,两人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秦古这么说正好中王旦的下怀,心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又觉得光是赢了比斗没意思,因为根本自己不可能输,突然冒出个想法:“秦古,不管如何我都大你几岁,如今也不欺你,就比以前你最为擅长的……纸上谈兵。”

    “也好,王旦啊王旦你毕竟比我老上几岁,面色这么虚浮,身子骨肯定也强壮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我一向尊老爱幼,便让你一只手!”学着王旦的口气,秦古言语上丝毫不愿吃亏,这气势上可不能输。

    “哼,牙尖嘴利。”王旦似知道自己嘴皮子功夫比不上秦古,也没心思多说,命人拿来了一页看着极其特殊的纸。这纸名为棋纸,能够很有效的承载书卷气,四四方方看着很像象棋,只是原本的九宫格内将帅的居处变成了一座学府,所谓的纸上谈兵便是比斗者调动自身的书卷之气凝形聚于这棋纸之上,哪方能率先摧毁对面的学府则为胜。

    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王旦伸手冲着那棋纸一点,顿时书卷气化作一个个士兵,见状秦古脸上不见丝毫表情,却是同样伸出了一只手向前一点,顿时己方学府周围也出现了大队的士兵。

    “怎么可能,秦古明明书卷气一段都不到,如何能凝聚出如此多的纸上小兵?”冷雨萱原本不看好秦古,觉得他只是逞强,或者说不想在方影儿面前丢了面子,不过初一看这势均力敌的一幕,她顿时升起了疑惑,不过这疑惑如今明显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咦?有点意思。”对面的王旦也是微微一惊,他听说昨天万象学堂书之气测试时秦古连一段都不足,如今是怎么回事?算了,多想无益,这小子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不足为惧,这般想着,王旦大手一挥,顿时他这边学府周围由书卷气凝聚的小兵开始向着对面冲杀而去。

    兵来将挡,秦古盘膝坐下,闭上双目,调动学识凝聚成人影,只见那棋纸上闪过一道光芒,学识凝聚而成的秦古出现了,看着对面的小兵汹涌而来,当真如同身在战场一般。

    学识为将,书卷气作兵,王旦依旧是直立立站着,显然不将秦古放在眼里,不过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只见己方的小兵居然节节败退,狠狠地看了眼那盘膝坐着的秦古一眼,他同样是闭上了双目。

    “秦古,这道学识我收下了,居然敢学识出体,如今我便叫你有来无回!”学识凝聚的王旦出现在学府之前的高地,相比于秦古,他的学识看起来明显虚浮了不少,不过被成群结队的小兵簇拥着看起来倒是别具一番声势。

    “来得好,还真就怕你不敢学识出体!”秦古看着对面小兵阵中出现的王旦,心里一声冷笑,也不说什么,手中光芒闪过出现一柄黑色的长枪,二话不说便是领着身后的小兵杀了过去。

    “不对,不对。”冷雨萱越看越惊,王旦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毕竟比秦古大好几岁,书之气已经到了九段,可如今看来对面凝聚出来的小兵居然丝毫不占优,隐隐间还处于下风,”该不会是方影儿在身边,这家伙超常发挥了吧,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没道理呀?”

    胡乱猜测着,冷雨萱将目光落到了方影儿身上,只见少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秦古,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之色,好像料定了身边的少年一定会赢。

    “这秦古也真是的,怎么说让一只手还真让一只手呢?”看着秦古的一只手居然握着方影儿白嫩的皓腕,冷雨萱表示有点无语,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实才是少年的底气之所在,他可不只是傻傻的为了逞强,若真的没有一丝把握又怎么可能接下王旦的挑战呢?

    哼,谁不知道那小子学识凝练少有人及,既然如此便用书卷气耗死他!王旦原本以为这是轻轻松松的一场对斗,哪曾想一切都在意料之外,睁开双目,看着棋纸上自己学识所凝聚而成的身影被秦古一枪扫灭,他眼眸子瞬间变得通红,怪吼一声,身上的书卷气源源不断的奔涌向棋纸,同时也不顾学识受损,再度于棋纸之上凝聚出一个学识之影……

    看着对面突然出现过倍于己方的小兵簇拥成一团由中路杀过来,学识凝聚的秦古选择了暂避锋芒,退过河道界线,回到了己方的学府,不过暗地里则一左一右派出两队小兵沿着丛林由边路向着对面的学府潜行了过去。

    书坊本来就是个人潮涌动的地方,秦古和王旦的纸上谈兵很快便是吸引来了大堆围观的人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围观的人自然很是清晰的看到了秦古兵分三路,不过闭着眼的王旦明显是沉浸在了棋纸上自己的一往直前,浑然没去理会边路突破的小兵……

    “秦古,就算是学识深厚又怎样,废物就是废物,凭借着数量优势,我毫无压力的可以碾压你!”一路冲到对面学府的高地下,王旦仿若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开始大放厥词。

    “废物在说谁?”看着王旦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秦古暗笑,倒也乐得和他拖延下时间。

    “废物当然是在说你!”王旦一时明显没有觉察到秦古话语里面的陷阱。

    “噢,原来你这个废物在说我呀,哼,别以为你自称废物我就会让着你,识相的就赶紧投降!”想着先前王旦不断的用言语挑衅方影儿和冷雨萱,秦古如今也没跟他客气,连篇的话语说出口不带一个脏字,可偏偏让对面气得发狂。

    气得发狂还真是发狂,王旦甚至是有些丧失了理智,拿着一柄大刀便操控着学识之影奔上了高地,唯有的念头便是一刀斩灭秦古的这道学识,浑然忘了他刚才的那道学识是被秦古一枪扫灭的……

    眼见一刀夹带着冲奔的力道砍了过来,秦古没有选择硬碰硬,用枪尖轻轻一挑,四两而拨千斤,看似平淡无奇的这么一挑却是瞬间瓦解了刀势。

    借力打力,挑开那柄刀,秦古就势长枪一扫,不过王旦这回到好像是学聪明了,没有被一枪扫灭,而是以一个驴打滚的姿势极其不雅的躲过了一劫。

    可是躲得了一时却不可能一直躲下去,秦古最为自傲的便是远胜同龄人的学识,这王旦倒是好死不死的非要和他比斗纸上谈兵,分明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一挑一扫,紧接着一刺,宛如就是在电石火花之间,秦古一枪刺散了王旦那不管不顾冲上高地的学识之影。

    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王旦两度学识被灭,本人明显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重创,咬咬牙他正欲凝聚出第三道学识之影,然后不顾一切的拆了对面的学府再说,可是想法是好的,不过现实明显不会如同他想的那般……

    一声轰鸣,对面的学府直接被秦古这边书卷气凝聚的小兵摧毁,原来那自高自大的王旦全军出击根本没有留任何兵马驻守己方学府。

    收回棋纸上的学识和书卷气,秦古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如此轻松的便赢了这场比斗,只能说对面的王旦太过于无脑,当然在身旁默默支持着他的方影儿其实是最大的功臣。

    “真是奇了怪了,王旦该不会是有意让着对面吧?”

    “怎么可能,你没看见王旦眼睛里都仿佛是要喷火了。”

    “真是没想到,王旦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万象学堂果然不愧是万象学堂,所谓的王霸学堂根本就不能与之比……”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赢王旦的名叫秦古,据说书卷气都不足一段……”

    “额,那王旦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听着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王旦只觉胸口闷着一股气,脸色铁青铁青,不甘心的他站起身来将那棋纸撕了个稀巴烂,恶狠狠地道:“刚才不算,分明是你耍诈,现在我就真切的让你看看究竟是谁的拳头硬!”

    看着王旦一拳袭来,秦古没有去躲,他身边就是方影儿,故而也不能去躲,于是他同样挥出一拳。

    “书气之页,给我现!”王旦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强行调动前几天刚刚汇聚出来还不能如意使用的书气之页,看着样子是准备一拳将秦古给打残。

    书气之页,书者!秦古微微一惊,没料到这王旦居然汇聚出了书气之页,说时迟那时快,他的眼前出现一只温玉般的手,耳边响起了方影儿的声音:“哼,不自量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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