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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武当派

    这“七星剑阵”乃张三丰的大弟子生前所创,威力不凡,武当派仗以打退了无数的高手,同武当另一个绝学“梯云纵”并称,这两样绝学并不是张三丰所传,而是他的弟子自创的。“七星剑阵”威震江湖,闻名已久,很少有人不知,祝红瘦虽然是剑谷这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弟子,也不敢托大,将剑谷的剑法施展开来,同七人大战。剑谷有四大圣书之一的“神异经”,能够使人脱胎换骨,与少林寺洗髓经有相似的异能,祝红瘦自幼修炼,资质聪慧,十五岁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力深厚,她今年不过十七岁,剑法日益增强,在剑谷中被视为下一代的谷主,若论单打独斗,元智虽然是武当派的元字辈的第二高手,要不是看在武当派的面子上,祝红瘦十招就可以让他受伤,如今七人联手,又摆出七星剑阵,威力顿时增强了百倍,祝红瘦一心一意对敌。

    七星剑阵结合了道家的阴阳,五行,八卦的生克互化原理,以太极运化为主,讲究以静制动,以逸待劳,静松动速,后发先至,柔化刚发,整个阵法轻快灵活,易守易攻,变幻无常,可以摆出四个阵形,即天罡八卦天枢阵、两仪分象天玑阵、斗载五行天旋阵、七星六合天权阵,先前两个阵形,武当派的弟子都学过,后面两个阵形,只有少数辈分高的弟子可以学,才是真正的镇山之宝。元智适才的那一剑不过是引动剑阵,祝红瘦当即就给卷入了阵中,八人相斗了片刻,祝红瘦越打越是心惊,暗忖:“都说武当派乃武林泰山北斗,原来指的是这‘七星剑阵’,果然了得!”又斗了片刻,七人依然紧紧的围住祝红瘦,祝红瘦想出去,是难上加难,他们要伤祝红瘦,却是更难,祝红瘦的一把宝剑就如惊雷一般,来去无踪,凡是给她撞着了剑身,手腕都是一震,要不是七星剑阵有互化之功,单凭这一撞,除了元智外,其他人的都要虎口破裂,不说长剑断裂,至少也能脱手飞出。

    沈红英也是剑谷的弟子,她出来闯荡江湖有十来年了,出谷的时候,祝红瘦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如今一见她的剑法,分明已得了本们剑法的精髓,心中欣喜不已,这次约会,是祝红瘦托人相告的,适才在楼上,祝红瘦只是谈了别来的闲事,并没有提到正事,不久被武当弟子打扰,心头早已不乐,见祝红瘦久战不下,扬声道:“师妹,本们剑法中最深奥的剑法,不知你学了几手?”祝红瘦听了,知道师姐的意思,扬声一笑,道:“剑谷剑法不敢称天下第一,但绝不会比武当剑法差,各位看好了,这才是剑谷的绝学!”随着话声,身形一转,使出一招剑法出来,顿时剑光大涨,剑芒吞吐,万分诡异,剑尖一抖之间,就如万条银蛇般,将方圆三丈笼罩,只听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七人都被她的剑气震退了一步,七人心头大骇,紧紧守住各自的方位,祝红瘦冷笑一声,道:“能接得住本门‘神异八剑’的第一剑,算你们有些本事,看好了,这是第二剑!”莲足一抬,看似踏向左方,却又不像,等到要确定她是踏右方时,猛地转向了前方,就在这一霎那间,一柄宝剑攻出数十剑,银光飞舞,七人举剑一挡,脚下走动,换了一个位置,还没有来得及定神,祝红瘦的第三剑业已刺到,均是横剑一挡,只听“当……”的一声,祝红瘦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与七人的长剑相撞,元智闷哼一声,身形晃了一晃,没有后退半步,丁保全虎口破裂,长剑险些脱手,“噔噔噔”的退了三步,而其他五人就如喝醉了般,退个不住,手中的长剑也飞到了半空,只听“当啷”声响,五柄长剑掉落在石地上,七人脸若死灰。

    祝红瘦收剑入鞘,冷然一笑,道:“怎么样,本们剑法的威力比之武当剑法,不知孰高孰低?”丁保全受不住对方的冷嘲热讽,长剑一挥,怒道:“祝红瘦,我跟你拼了!”元智举剑一击,将他打退,喝道:“师弟,你疯了!”扭头看向祝红瘦,一字一句的道:“武当派与剑谷没有仇恨,但与姑娘有比剑之恨,我等学艺不精,今日之耻,他日定当讨还!”祝红瘦冷笑道:“不错,这是我的事,犯不着扯上师门,你们回去给飞虹真人说一声,祝红瘦两日后,亲上武当,与他一比高低!”元智道:“祝姑娘,武当上下等着你的到来,到时一定大礼相待!

    走!“带着六个武当弟子,垂头丧气的走了。祝红瘦见他们走远后,倏的身形一起,凌空一翻,一剑刺出,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不怕死麽?”竟是一剑分刺方剑明与周风两人,方剑明身形一转,躲了开去,道:“祝姑娘,莫要误会,在下绝无歹意!”周风不退反进,手中的折扇一格,祝红瘦的剑尖一触折扇,突然一滑,贴着扇面,刺了过去,周风身形一斜,飞快的以扇面压剑,笑嘻嘻的道:“姑娘好快的剑,好美的人!”语气竟是有些轻薄之味。祝红瘦怒道:“你讨打!”飞起一腿,周风微微一笑,道:“小生情愿挨打!”回了一腿,两人小腿一交,周风“哎哟”一声,退出了五六步,皱着眉头叫道:“美人的这一腿,踢得好重!”祝红瘦杏眼一瞪,正待上前教训教训“他”,苏星浪在那头已是朗声道:“祝小妹,算了吧,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祝红瘦瞪了周风一眼,道:“我看你贼眉贼眼的,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

    扭头看了一眼方剑明,冷声道:“你还好,记住,别跟这种‘坏人’在一起,小心他把你带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三人低语了几句,祝红瘦同沈红英同乘一骑,三人卷尘而去。

    方剑明看着三人越走越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风见他发呆,忍不住道:“小子,你发什么呆,人家早就走了,看不出你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有了龙碧芸,还想……”方剑明忙道:“你胡说什么,我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说着,抬脚就走,周风冷冷一笑,摇着折扇,小嘴一扁,道:“希罕!”两人一前一后下山而去。

    回到客栈后,方剑明进了房间,叫小二端来饭菜,在房间里用餐,心头在想刚才的事,他曾听义父说过,白眉神君的师门就是剑谷,后来因为方滢滢,同师父关系闹僵,他师父一怒之下将白眉神君的右臂砍断,本来还想砍下左手,废掉白眉神君的武功,没想到方滢滢替白眉神君挨了一剑,断了左臂,这事发生在武林万事通评出天榜,地榜的第二年。祝红瘦与沈红英是剑谷的弟子,论身份,至少是白眉神君的徒孙一辈。先前,他见到八人动手,要上前劝架,一个是武当派,一个是剑谷,和他都有些关系(虽然白眉神君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白眉神君怎能忘本),但是,方剑明想了想,没有出去,这种事,他出去有个屁用,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说话没分量,正思忖间,祝红瘦大展神威,将七星剑阵破掉,方剑明想阻拦也来不及,见他们要离开,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他们自己知道白眉神君的事,转念一想,白叔叔从来没有提到剑谷,想来这早已成了尘封的记忆,一迟疑,祝红瘦三人走了,他也心头一松,还是随其自然吧,该来的会来!

    他本来也想到武当山去看看飞虹真人,如今出了这事,他更想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有事便长,无事便短,方剑明第二日起床后,往武当山的方向赶路,祝红瘦说好两日后会到武当派,以方剑明的脚程,可以及时赶到。周风不知打的是什么鬼注意,始终跟着他,这次还好,也同他说了些话儿,方剑明猜不透他的心思,心头有点坎坷不安,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惩罚他。过了一天,第三日一大早,方剑明赶到了武当山。

    武当山乃道教名山,早在唐朝,就有道观建于山中,此地山林茂盛,风光秀丽,山洞、清泉、飞岩、山涧点缀其间,峰峦与它处不同,七十二座山峰,峰峰俯首朝向主峰天柱峰,而天柱峰鹤立于群峰之巅,如王者之临诸侯,武当山高险幽深,飞云荡雾,而武林中九大门派之一的武当派正在山中。早年,张三丰结庐于此,那时道观也不太多,武当派也只是十几个人而已,后来,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取了侄子的皇位,说这是武当真武大帝的阴佑,当时就想封张三丰,不料张三丰离开武当多年,行踪不定,谁也不知生死,朱棣于是在武当山中大兴土木,在山中修成宫观大约有八千余间,这些年过去,山中的道观恐怕不下万间,从山脚下到山巅天柱峰金殿,用一色青石铺成一条一百多里里长的“神道”,沿神道两旁修建了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三十九桥梁、十二亭台等庞大的建筑。

    当然不能说这些产业都是武当派门下,武当派只占据了其中一部分,武当派的门徒,加上打杂,看院,扫地的,上下一共也有七八百人,真正会武功的人,大约有一半。方剑明同周风联袂登山,两人沿着青石路往山上走,对于他们武林高手来说,登山不过是小菜一叠而已,两人走了一株香功夫,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道观,周风的兴趣出奇的浓厚,沿途指点,就如一个贵公子,不要跟班的独自一人登山,方剑明没有他那么大的兴致,但也四处观赏,脸上带着笑意。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之声,方剑明心头猜想,准是朱红瘦来了,沉思了一下,腾身跃起,藏到了一旁,他可不想同祝红瘦有什么误会,周风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道:“你太胆小了,祝红瘦这么美的女子,旁人相见她都难得一见,你倒是躲着她,呵呵,我偏偏不避!”说着,停下脚步,假装成一个游客,东张西望的,过了一会儿,只见三乘坐骑不快不慢的行了上来,周风扭头一看,面上带着惊喜之色,微微向三人一拱手,笑道:“幸会,幸会,小生又遇见了三位,祝姑娘好!”她故意只说祝红瘦,似乎对祝红瘦特别有意,祝红瘦冷冷的目光瞪了她一眼,飞马而上,娇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们,你的同伴呢?”

    周风道:“咦,祝姑娘,我可是走在你们前面,怎么能说是我跟踪你们,我那位同伴害羞,生怕见到你,忍不住多看你几眼,但又怕你发怒,一下子就遛了!”祝红瘦听了这话,冰冷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苏星浪同沈红英拍马而上,苏星浪一抱拳,笑道:“幸会,幸会,请教尊驾的名号!”周风微微一笑,道:“小生一介无名,姓周名风,学文不成,学武又不专心,只好四处游玩!”三人一听周风之名,均是没有听到过,不知是真是假,苏星浪道:“周兄,你也到武当派去麽?”周风道:“不是,我只是四周逛逛,见到什么有趣的事,便要去看看!”祝红瘦冷笑一声,道:“待会武当派有好戏可看,你可不要错过了!”三人拍马前行,周风突然对着祝红瘦的背影朗声叫道:“祝姑娘,你这是邀请小生麽?”三人好像都是怔了一怔,祝红瘦感觉脸上微微一烫,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谁邀请你了,你要来便来,谁还管得住你的腿不成!”催马前行,苏星浪同沈红英相视一笑,回头朝周风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催马赶上祝红瘦。

    等三人走了,方剑明才从藏身之处跃出,叫道:“你怎么说我怕羞?”周风道:“你不怕羞?难道你怕死,怕祝红瘦一剑杀了你?”方剑明有理也跟她说不清,想起自己所作的事,心中微叹,暗道:“你说我吧,给你解解气!你杀了我,我也绝不反抗。”两人又前行。行了四五里路,周风抬眼一看,见路旁插着三根小棒,不是有心之人,万难注意,周风眼珠一转,突然“哎呀”一声,道:“你先走,待会我来找你!”方剑明随口问道:“你做什么?”周风脸上飞红,嗔道:“我的事你少管!”方剑明想到什么,老脸通红,尴尬的道:“那我先走了!”快步朝前走去。周风见他走远,飞身一跃,起落之间,落到了小亭子里,拍了三下手掌,只见两道人影从隐秘之处掠出,落在亭子外,两人单腿下跪,不敢看着周风,异口同声的道:“属下参见主子!”周风收起笑容,“嗯”了一声,道:“起来说话,有什么大事?”两人都是劲装块头大汉,右首那人道:“武当山来了许多高手,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冲着武当派来的!”

    周风眉头一皱,道:“他们的功夫如何高法?”右首那人道:“有多高,属下不知,但是他们随便一个人,就不比我们二人差,为首的那几个人,武功之高,我们身在远在,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周风喝道:“说!”右首那人道:“就像教主一般!”周风心头一惊,吸了一口气,道:“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右首那人道:“还没有查出!”周风沉思了一下,道:“你们退下去吧,不用为我担心,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击败我!”两人道了一声“是”,匆匆而去。周风立在亭子中,想了一会,这才继续行路。~

    方剑明在前面走了半响,不见周风赶来,也难得管她,暗忖她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什么危险,加快脚步,急如飘风,转眼已出了数十丈,眼看距离武当派的紫霄宫不远,山势也越来越陡,转过一个山角,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站在两个中年道士,一旁有一快大石,两个中年道士见他来到近前,左首道士叫道:“少侠是来烧香,还是来以武会友?”方剑明向二人抱拳道:“在下方剑明,见过两位道长!”两道士一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左首道士道:“哦,原来是以武会友!”方剑明急道:“不,不是,我想求见飞虹真人!”左首道士冷笑一声,道:“怎么这年头狂妄自大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掌门岂是谁都能见的!”方剑明不知道他这话是何用意,忙道:“我有事要面见飞虹真人,麻烦两位道长通报一声。”右首道士突然怒道:“今日武当派有大事,掌门不见外客,你怎么这般烦!”方剑明一想,原来是给祝红瘦的事弄得如临大敌,笑道:“在下同飞虹真人有些渊源,面见他老人家,有事相告!”左首道士见他语气诚恳,迟疑了一下,道:“那好,你先待会,我去通报,其实也没用,掌门此时怎么会见你!”走了十来步,只见从山上走下一个老道,那老道身材颇高,两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道内力深厚,那道士走上去拜见老道,同他耳语了几句,两人走了过来,老道淡淡一笑,道:“年轻人,据老道所知,掌门师兄并不认识你,你想见他,还是改天来吧,这会,我们武当派正有大事!”

    方剑明急道:“敢问道长法号?”老道道:“老道法号飞霜,武当五老之一!”方剑明道:“原来是飞霜道长,在下乃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前来求见飞虹真人!”飞霜道长微微一怔,沉思道:“你是少林寺的弟子,老道不敢肯定,就算你真是少林弟子,此时也不能面见掌门师兄,你把刀解下来,可以同老道上山,先住在迎宾观!”方剑明一听他要自己解下天蝉刀,急忙道:“为什么要解刀?”飞霜心头暗笑,道:“原来是个初出道的邹儿。”口中道:“武当派的解剑岩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不解剑!”方剑明这才恍然大悟,曾记得师父说过,武当派曾有这么一个规矩,但是要叫他解下天蝉刀,他可办不到,不是他不相信武当派,而是生怕天蝉刀万一有何不测,或者又发起脾气来,迟疑了一会,道:“不解刀行不行?”听了这话,三人都大笑了起来,飞霜边笑边道:“年轻人,你这种人,老道见得多了,你还是下山去吧,你见了老道,也不算虚此一行!”他把方剑明当作慕名而来的武学后辈。

    方剑明进不去,又不能解下天蝉刀,想了一想,退了回去,看了看四周的山势,正打量间,周风从后边赶了上来,见他神色古怪,道:“小子,你想干什么?怎么不进山?”方剑明苦笑道:“他们叫我解下天蝉刀,我不愿意,只好另做打算了!”突然脸色一喜,道:“好了,我从这里进去!”周风笑道:“还好,我没有兵器,可以进去!”见方剑明腾身一跃,落到了一个极为陡峭的悬崖边,问道:“你想跳崖不成?”方剑明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紧贴石壁,一尺一尺的移动,道:“跳崖?还不如让你一剑杀了我!”说着,动作迅速,很快消失在石壁上。方剑明人如壁虎般在石壁上游动,山风吹动脸面,有些生疼,底下是万丈悬崖,地形极为的险峻,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好在有时会碰上山凹,方剑明可以歇一口气,走了一会,扭头看去,见周风居然也“游”了过来,动作比他还要灵敏,速度也快,周风来到近前,方剑明诧道:“放着大道你不走,你为何要走这条险道?”周风“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你少管!”方剑明已经听惯了这句话,笑道:“看不出,你爬山真有一套,从那里学来的?”说着,往前爬去,没希望周风会回答,周风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道:“你想学麽?想学就拜我为师!”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强敌来临

    方剑明扭过头来,笑道:“你……”笑容顿时变为惊色,足下一滑,伸手一拉周风,低声叫道:“躲起来!”周风喝道:“你干什么!”

    两人往下滑去,越滑越快,方剑明眼睛一遛,觑见右首有个山凹,一拉周风,钻了进去,周风被他一扯,不由自主的跟着钻入,山凹不大,藏一个人还勉强,两人就显得够小的了。

    两人的身子紧紧挤在一处,脑袋几乎就要碰着脑袋,不知为何,周风只敢浑身无力,极为舒爽,感觉到方剑明身上的热力,芳心居然跳了起来,稍微一扭头,右脸庞已被方剑明吻了一口,周风怒道:“你……”方剑明“嘘”了一下,眼睛往上一翻,示意头顶,口气碰在周风脸上,令周风的芳心跳得更快,定了定神,轻轻的扭头往上看去,只见上方不远处,正有两个人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往前走动,那两人一个是位老头,肩头背着一把雨伞,另外一人却是个黑衣大汉,肩上却背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两人游走了两丈,便见第三个人从出现在眼里,那是一个大脸汉子,背上捆着一个包袱,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三人两前一后的往前游走,等他们消失不见后,周风这才送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方剑明,却见方剑明神色古怪,脸色涨得通红,周风心头大怒,在他胸口打了一肘,飞出山凹,低声骂道:“再沾我便宜,我就杀了你!”

    原来方剑明适才因为发现了来人,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注意,等到吻了周风一口,这才猛然醒悟,周风不是男人,她是一个女人,这般紧贴着她,阵阵香气扑如鼻中,如醉春风,感觉她软绵绵的娇躯,火热的体温,血液加速流动,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好在他定力极强,面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没有出现什么不轨,但是脸孔却涨红了起来,周风出去后,方剑明也跟着出去,两人不敢过分的走快。游走了大约有两里左右,两人才选择了一个有草丛的地方,爬上崖上,身上禁不住出了汗水,周风越想越气,狠狠的瞪着方剑明,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跟着这般倒霉!这一条险路,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不敢轻易涉险,也只有超一流的高手,才有把握保证不失足,方剑明上得崖上,眉头微皱,道:“这三个人能从这条道过去,武功确实不可小觑,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周风冷笑一声,道:“你又不是武当派的人,操哪门子心!”方剑明正色道:“少林寺与武当派素来交好,我可不能不管,就算没有这份交情,他们要是胡来,我定要伸手一管!”周风轻笑一声,道:“只怕你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方剑明笑道:“凡事有所为,便有所不为,我只要尽力就行了!”说完,穿过草丛,往前直行,周风呆了一呆,似乎有些意料不到,见方剑明走远,心中叹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跟着上去。

    两人走了一会,便看见有道观出现在眼里,两人小心翼翼的借着物体遮挡,渐行渐近,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除了有一两个道士进过之外,没有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方剑明翻身跃到一间屋顶上,从高出往四下观望,武当派的屋宇也不少,一眼看去,一间连着一间,方剑明运功凝神听去,慢慢的听见东首似乎有打斗之声,东首是紫霄宫的方向,方剑明施展绝顶轻功,身后跟着周风,两人就如轻烟一般遛走,行了一会,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身形一伏,藏了起来,只见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条小径上走了过来,正是先前的那三个行踪可疑的人。只听那背着伞的老头道:“这些弟子都不中用,给我们点了睡穴,没有半天功夫,是醒不来的,小甘,小雷,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那背着起形兵器的黑衣大汉看起来十分小心,道:“咱们在转转,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背伞老头笑道:“小甘,你担心什么,这次本门出动这么高手,一定能让武当派归降!”小甘笑道:“老柯,这可不能大意,咱们在后院点火,为的是乱他们的阵脚,可不要被发现,这场戏就不好看了!”那大脸汉子解下背上的包袱,道:“今日武当派来了什么人,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他们早已知道我们要来?”小甘道:“放心,我们来得神鬼不知,武当派怎么可能知晓,等他们发现,我们早已包围了他们,我听说好像有一个剑谷的女弟子要同飞虹老道较量,嘿嘿,到时也把那人收服!”老柯道:“我们只负责点火,安置炸药,其他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对了,小雷,你看这炸药应该放在那儿,你是行家啊!”小雷打开包袱,道:“炸药的位置当然是越轰动越有利,这样才能起到威吓之功!”说着,从包袱里掏出几个圆圆的东西出来,方剑明见了,心头大惊,他认识这些东西是雷家的火器。

    当年在断崖下,他无事的时候,曾翻阅过雷嫣写的制作火器之书,里面还有图画,详细的叙述着,方剑明虽不能说精通,但是多少懂得一些,他出来时,曾带着两个包袱,一个包袱装的是金银珠宝,另一个是部分火器,装火器的包袱,他藏在了雷柔给他们安排的那所府院里,雷家这种世家,一般不会轻易的在把这所府院在安排出去,他也不担心被人拿了去。见到了那圆圆的东西,方剑明记得它的名字好像叫做“冲天炮”,威力极大,三四颗就能炸毁一间屋子,其他两人称他为小雷,莫非他是雷家的人?

    方剑明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诡计,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向周风打了一个招呼,悄悄的掩近三人,三人站在小径上,每人手里拿着三个“冲天炮”,打算找个地方安放,那冲天炮一端还有一根引线,方剑明低头想了一想,在脸上抹了几把,顿时易容为一个中年人,将天蝉刀拿在手里,一闪身,到了小径上,快步走过去,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们武当派的重地鬼鬼祟祟,是不是想偷东西?”周风躲在暗处,见他转眼换了一个相貌,不禁暗自称奇,见他装模装样的样子,心头暗笑。三人心头均是一惊,果真有漏网之鱼!但是三人见过不少的风浪,老柯一使眼色,三人将冲天炮放回包袱内,老柯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大侠,我们不是来偷东西,我们……”走了上来,方剑明每走近一步,暗自运起功力,嘴里大声道:“你们三个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不说明来意,我要叫人了!”老柯道:“大侠,你老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一马,下次绝不敢了!我……”身形猛地一晃而近,两丈距离一闪而过,欺身一抓,抓向方剑明的头顶,喝道:“你去死吧!”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动也不动,老柯“噔噔噔”的退了三步,方剑明身形一起,叫道:“老柯,你给我躺下!”闪电踢出八腿,腿风如浪,卷向老柯。

    老柯一击之下,没伤到方剑明,反而被对方深厚的内力震退,心头大惊,他自忖自己的本事,并不比武当五老差,这中年人是何人?比武当五老还要厉害!眼见方剑明八腿踢到,急忙腾身跃起,一口气连翻了八个筋斗,道:“这点子硬,把他先作了!”说着话,反手一探,从身后取下雨伞,倏的一开,方剑明一掌击在伞上,竟然没有震破,这伞看来不是寻常的雨伞,另外两人听了老柯的吩咐,大喝一声,扑了上来,小雷使的是拳法,呼呼有声,拳劲的力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小甘取下背上的奇行兵器,那兵器似戟非戟,似铗非铗,通体长约三尺,顶上一个鸭嘴形的矛峰,下面托着血挡,血挡下面又有曲尺形的两根钢刺,五寸长,一指粗,一上一下,分列左右。这种兵刃叫做“指天划地”,利用血挡下面的钢刺,能锁夺敌人兵刃,顶上鸭嘴形矛子,两面微凹,见血透风,异常歹毒,猛地一击而出,方剑明只觉身后风响,脚下斜移三尺,矛峰从身旁穿过,刮起一道劲风,方剑明见了那老柯的兵器已是奇怪,见了他这件兵器,更是不知道怎么对付,只能闪躲,转眼之间,三人交手十数招,方剑明险象环生,只要他稍微慢上一分,便着了道儿。

    老柯的雨伞不是一般的雨伞,而是武林中的奇门武器——玄铁伞,撑开来还可以抵挡暗器,看似一把普通的雨伞,伞骨是用玄铁铸造而成,整把伞重量有七八十斤,伞面用一种天蚕丝制作,期间加上了一些少见的金属丝,一般的刀剑割不穿、撕不破,更别说是掌力了,只见他老柯一玄铁伞在手,身法展开,时而当作长剑、时而当作判官,时而当作齐眉棍,端的是奇妙万端。三人中,以老柯的武功最高,小甘次之,小雷是最差的,但三人均是超一流的好手,合力之下,就算是超级高手也讨不了好处,方剑明接了数十招,实在有些出乎三人意料之外,老柯眼珠一转,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武当派的人!”方剑明哈哈大笑一声,道:“不错,我不是武当派的人,我是一个过路人!”一爪抓出,一招击退了小雷,老柯惊道:“少林龙爪手!你是少林寺的人?”玄铁伞接连三舞,抢回了有利位置,小雷也重新上前招架。小甘“桀桀”一笑,道:“管他是什么人?在我们三个人联合之下,他还逃得了麽!”矛峰打出,左掌斜劈,掌风凛然,内力不小。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三位的武功足以名震江湖,为何要为虎作伥,暗算武当派?”老柯和小甘听了这话,均是哈哈大笑起来,老柯笑道:“老夫当年乃邪道人物,杀人无数,人称‘伞下无命’柯无情,所谓为虎作伥,老夫照干无误!”

    小甘“桀桀”笑道:“我是‘川北三煞’之一,江湖人称甘九郎,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你还是束手就擒,乖乖的听话,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小雷闷不吭声,说话之间,又过了十数招,方剑明被三人逼得退到了一角,方剑明对小雷喝道:“你是雷家的人,怎么能够做这等坏事!”小雷神色一惊,突然厉声道:“管你屁事,今日杀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是雷家的人!”三人加紧攻势,方剑明退到墙角,以无路可退,方剑明听了小雷的话,大喝一声,道:“好,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手一拔,天蝉刀闪电出鞘,只见一道刀光划破天空,无数的蝉儿飞舞,小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远远的摔了出去,柯无情见了方剑明的刀法,脸色大惊,惊呼道:“天蝉刀!你是……”话未说完,虎口破裂,玄铁伞脱手飞出,人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落地后,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甘九郎的“指天划地”断为三截,方剑明恨它歹毒,适才要是他身法超快,就要伤在这件兵器上,所以专门将它斩断,甘九郎如同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退出十数步。方剑明的这一招正是天蝉刀法的第四式“蝉灭”,这一招,他没掉下断崖前,曾使用过,那时将东厂的高手韩若望击伤,还毁了不少的兵器,震飞七个番子,砍伤五个番子,如今这三个人,柯无情同甘九郎的实力不比韩若望差,小雷也差不到那去,方剑明将三人击伤,分明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就算那晚同周风打了一架,也使用过此招,威力也没有这般大。

    方剑明心头大喜,想不到自己的刀法又增进了一些,一时也懒得去追究这个疑问,天蝉刀收回鞘内,向甘九郎走去,甘九郎看着他,就想看见了阎王似的,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想起刚才那一刀,就算是四大天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办到,只有三公可以做到,不禁胆寒,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甘九郎倏的撒腿就走,霎时跑出了十多丈外,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一股劲风,劲风尚未打到甘九郎身上,一条人影闪电飞出,手中折扇一压,甘九郎挥手去挡,还没有抬起,只觉浑身无力,被对方一股无形的真力锁住,竟是动弹不得,比见了方剑明刚才那一刀还害怕,道:“绕……”命字未出口,周风一扇压在他的脑门,甘九郎缓缓倒了下去,魂归地府。方剑明皱眉道:“他罪不致死,你何苦要杀他!”周风冷笑一声,道:“川南三煞无恶不作,杀了他,我还嫌脏了我的手!”方剑明在小雷和柯无情身上点一下,封住他们的穴道,对柯无情道:“姓柯的,说实话,你们是什么人?”柯无情厉声道:“少说废话,要杀要剐,尽管上来,老夫不皱一下眉头!”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还挺有骨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要来攻武当派,你们三人从另外一条险路摸上来,打算在后面添乱子,乱武当派的阵脚,是也不是?”听了这话,柯无情和小雷都是大惊,柯无情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方剑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了如今,你还不说实话麽?”柯无情想了一想,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们一会也知道我们的来路,今日武当派谁也逃不走,方剑明,你这是自投罗网!”方剑明一怔,道:“你知道我是方剑明?自投罗网怎么说?”不等柯无情说话,只听有啸声传来,方向正是紫霄宫,方剑明将二人抓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拿了装着“冲天炮”的包袱,同周风飞跃向东,片刻来到紫霄宫后面,两人飞身跃上屋顶,两人心神一沉,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宫顶,朝下偷看。

    只见大殿前,武当掌门飞虹真人站在一旁,他的旁边,立着一个老道,这老道方剑明认识,正是飞星老道,二人身后立着十来个中年道士,应该是元智辈的武当派弟子,四周围着上百个武当派门下,既有道士,也有劲装汉子,元智道士说过要用大礼对待祝红瘦,果然没有说错,这般大礼,除了一派掌门,谁又受得起!此时,大殿外的练武场上,正有八条人影穿来纵去,看情形是七个人对付一个人,七个人所排列的阵式正是武当“七星剑阵”,这个阵法在这七人手里出来,威力比那日不知要厉害了多少,被围困的是祝红瘦。苏星浪同沈红英站在练武场的左首观看,他们的马儿就在不远处,本来给他们安排有座位,但是见到祝红瘦屡次遇险,两人实在坐不下去,非得站着,沈红英握着苏星浪的手,焦急的道:“大哥,你说师妹能破阵麽?”苏星浪安慰道:“今日见了,我才知道她的武功比我们还要强,剑法这般神奇,难怪你们剑谷被称作‘四大隐门’之一!”这时,只听一声长啸响起,祝红瘦娇喝道:“‘七星剑阵’果然不愧为武当镇山之宝,晚辈得罪了!”听了这话,沈红英惊道:“不好,师妹要乱来!”话声未了,只见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剑气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八道剑光缠绕在一处,过了一小会,光柱消散,八人的身形停了下来,祝红瘦香汗淋淋,秀发有些散乱,手中的宝剑横举在前,微微气喘,其他七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举着宝剑,气喘不已,方剑明定睛看去,七人中有元智,飞霜在内,另外五个人中有四个是老道,另外一个却是位中年道士。

    飞虹真人脸露惊容,突然道:“无量天尊,祝姑娘的剑法,可是剑谷的‘神异八剑’?”祝红瘦点了点头,飞虹真人道:“这一剑是第几剑?”祝红瘦喘息道:“第六剑!”飞虹真人叹道:“剑谷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六剑,就能同武当的‘七星剑阵’打个拼手,倘若全出,剑阵必破!”祝红瘦缓了一口气,道:“可惜晚辈至今只学会了六剑,其他两剑尚未领悟!”飞虹真人道:“只此六剑,足以威震武林,祝姑娘,剑阵也见识过了,贫道可否请姑娘罢手!”祝红瘦微微一怔,却听一个老道叫道:“掌门师兄,这……”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飞虹真人道:“事关重大,我这也是为了武当着想,你们将五位师伯师叔,元智,元坤都扶到一旁!”身后跃出七个中年道士,将七人扶了下去,苏星浪,沈红英也将祝红瘦扶下,飞虹真人正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只见三个武当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飞虹真人喝道:“何事如此惊惶?”三个弟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中一个道:“掌门……不……不好了,有人闯……”话未说完,只听半开的大门“轰”的一声,两片大门飞了过来,大门用铁皮包着,重量没有一千,也有七百,这般飞来,威力加倍,声势惊人,有人哈哈大笑,道:“武当派的门下,赶快跪下听候发落!”飞星老道大怒,飞身跃起,凌空横渡八丈,双腿一绞,往前窜出窜一丈,双掌一伸一分,将两片大门接住,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两片大门回掷出去,只听劲风雷动,一股狂风卷起,灰尘飞舞,一条人影从大门外飞出,人在空中“哈哈”一笑,道:“你是武当派的什么人?有些本事!”双掌连环劈出,竟然以手代刀,将两片大门砍成数十片,散落在地,翻身落下,猛地一转身,面对大门,极为恭敬的道:“日公驾临,武当派门下快来听候命令!”

    听了这话,武当弟子均是大怒,拔剑出鞘,一时剑光耀眼,飞虹真人心头暗道:“师叔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飞身而起,冲向练武场,按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的道:“敢问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二十六章武当之危

    只听有人大笑一声,笑声一起,夹着一股庞大的内力,练武场上刮起一阵狂风,灰尘漫空飞舞,狂风吹动之下,一群人“飞”了进来,不错,他们的确是飞了进来,每一个人都运起内功,飘在空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达到了踏雪无痕以上的境界。那大笑之人是飞在最前一个老者,身材颇高,一身紫袍,相貌威武,顾盼之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看到他的眼睛,你似乎就如见到了豹子,极为的吓人。一群人翻身飘进大殿前,将练武场占去了十分之一,飞虹真人一眼扫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高手,一个个太阳穴高鼓,气势不凡,就算是天下第一教或者是丐帮,也不能一下子找出这么多高手来,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多高手涌进来,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就是藏身在宫顶的方剑明与周风亦是心头一惊,方剑明暗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这么多高手聚在一处,有谁能够控制他们?咦,那紫袍老者,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周风则是眉头微蹙,心想:“这些人是何来历,莫非是最近出现的那批神秘的组织,这下不好对付啦!”那个劈开大门首先闯进来的人是一个古铜脸色魁梧中年人,此时微微一笑,自动的站到了人群中,从他所在的位置来看,这人的身份在这群人中不过处于居中,不高也不低。飞星老道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他适才接了两片大门,感觉这人的内力极为深厚,只是稍微差他一些,如今他只不过是这些人高手中的一员,这些人的实力未免太恐怖了,想灭他们武当派也不是不可能的,暗自为本派担忧起来。

    魁梧中年人退下后,只见那紫袍老者眼珠一转,高声叫道:“飞虹真人何在?”显得目中无人。飞虹真人端详了他数下,见此人相貌生疏,心头将成名五十来年的高手迅速想了一下,没有一个同他有相像的地方,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你们是什么人,贫道就是飞虹!”紫袍中年人咧嘴一笑,看了看他,道:“飞虹真人,你听好了,本门看重了你们武当派,第一个来收服,你身位武当掌教,自需为你教着想,你归不归降?”此话一出,武当派的弟子一片哗然,有人骂道:“你们是从那里跑来的狂徒,居然敢口出大言,当我武当派是什么?”有人骂道:“如此无知小儿,还不……”话没说完,突然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在地方打滚起来,转眼之间,口角流血,双眼凸出,命归地府,只听紫袍老者淡淡一笑,道:“谁还乱说,这就是榜样!”武当派的人见了,噤若寒蝉,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怎么出手杀人的,飞虹真人也只是见他眼中寒光一闪之下,那名弟子就着了道儿。

    飞虹真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武当派自三丰真人创立以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武当派说这种话,你是第一个!”紫袍中年道:“武当派算什么?十日之内,少林也要遭受本门的攻击,实话告诉你,不出一年,中原武林就是我们的天下,三年时间,整个天下,任我门横行!”飞虹真人听了,心头大惊,心思急转,陡然失声道:“贫道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紫袍老者有些惊疑,问道:“哦,你说说看。”飞虹真人道:“你们是最近武林中出现过的一个神秘组织,前些时候,贫道在杭州见过你们的人,你的身形,贫道依稀记得!”紫袍老者神色微微一惊,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同我照过面了,我行踪一向诡秘,他怎么见到我的!”飞虹真人已是缓缓的道:“那日,你同赌神翻天上官前辈比试,不分上下,贫道身在远处,依稀所见!”紫袍老者道:“好,很好,能逃得过我的耳目,也称得上是高手,我们就不要说废话了,武当派是降是战,就看你的了!”飞虹真人看了一眼那群高手,这些人倘若一拥而上,武当派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自从他当上这个掌门一来,还未曾如此的感到无能为力,禁不住仰天长啸了三声,笑声中带着一种苍凉的悲愤,说不出的感伤,武当派的弟子听了掌门的啸声,均是大叫起来,道:“我们宁愿战死,也不归降,掌门人,我们与他们拼了!”

    只见那五个老道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们经刚才一战,虽然元气大伤,仍然走到飞虹真人身后,一字排开,跟着,飞星老道也加了进去,随之,元字辈的武当门下,纷纷站到了六老身后,外围则是下一代的弟子,六老猛地长啸一声,啸声同飞虹真人的啸声合在一处,练武场上刮起一股狂风,直冲云霄,武当派的弟子纷纷举剑,摆出了九宫剑法起手式,场中的形式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一场巨斗!紫袍老者见了他们的架势,倏的哈哈一笑,道:“飞虹真人,你白费心机了,如今武当派的后院弟子都被我们的人制住,你还想搬救兵麽?”飞虹真人脸色大惊,喝道:“你……”武当上下一片震惊,这些人来势未免太诡异了。紫袍老者一挥手,道:“放箭,让他们看看!”只见人群中跳出一个青年人,扬空一丢,发出三道响箭,响箭射向高空,就像三道绿色的光芒,猛地在空中爆炸开来,响箭远远传出,不出问题的话,整个武当派的都能听得见。

    响箭一出,武当派的人均是变色,等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异常,紫袍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喝道:“再发!”那青年扬手又发了三支响箭,但是过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这群人不禁有些诧异起来,想不通为何没有出现他们预料之中的事,紫袍老者脸色一沉,道:“想不到武当派还有高手暗藏于内,哼,飞虹真人,老夫在给你们一株香的时间,你要是不答应归降本门,就休怪我们大开杀戒,武当一派自此在武林中消失!如此一来,你就是武当派的罪人,哈哈!”飞虹真人脸色青黄,突然暴喝一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紫袍老者淡淡一笑,道:“你既然想知道,老夫就透露一下,老夫乃本门的日,月,星三公的日公,本门暂时没有名字,其下除了三公,还有四大天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看到了吧,老夫身后的这些高手,都是天罡,地煞中的人,在外面还有本门的六十六名属下,你们武当派这点人数,还不够看,不过,看在武当派老祖师张三丰的面子上,这才给你们机会!”

    听了这话,众人皆变色,飞虹真人更是心头狂跳,这些人的实力果然强大!他回武当,本来是处理派中的一些事后,就要到少林寺去,谁知这些人居然找上了门来,飞虹真人脑中电光火石般的想着此事应该怎么办,日公见了,微微一笑,转首看向苏星浪三人,道:“三位,剑谷之名,久仰之至,三位有没有兴趣加入本门?”苏星浪淡淡一笑,道:“剑谷既然是四大隐门之一,怎么会加盟你们?”日公哈哈一笑,道:“你们三个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今日也跟着武当派一起,归降本门,不然……”祝红瘦冷冷一笑,道:“不然怎么样?”日公一声冷笑,道:“杀了你们!”祝红瘦道:“好大的口气!”三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武当派这一边来,他们本想置身事外,谁知这些人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只好同武当派联手了!

    眼看一株香时间过了一半,飞虹真人仍然没有想出办法,突然往前踏出一步,道:“日公,武林中的事,自然以武林规矩来办,你愿意同贫道一战麽?”话声一落,只听有人阴阴一笑,道:“日公是何等身份的人,虽说你也是一派之尊,但是你还不够资格同日公一战,你要打架,我奉陪到底!”众人朝发话之人看去,见他站在日公的身后,乃是三个靠近日公最近的人,一脸的麻子,嘴唇上生着一对小胡子,头发半白,看年纪也上了年岁,飞星老道嘻嘻一笑,奚落的道:“你是什么东西,如此大言不惭!”麻子脸的人阴笑道:“五十多年来,江湖人都称我为‘麻脸修罗’,看你的身份,乃是武当的长老,你可知道我的名声?”飞星老道微微一怔,这人倒还没有听说过,只见飞月道长神色一惊,失声道:“你可是金大同?”麻子脸人阴笑一声,道:“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你是武当五老的老大飞月吧?”飞月没有回答,面上一片凝重,沉思着。飞星老道笑道:“敢问你在你们组织中地位如何?”

    金大同冷笑一声,道:“本门高手辈出,区区位列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速星!”此话一出,飞月脸色的表情更是凝重,他的年纪比飞虹真人还要大,年轻的时候,少年意气风发,在武林中闯荡了十数年,当时天榜,地榜高手的名声正大,不少武林高手虽然有名但是始终不是很高,这“麻脸修罗”乃当时有些出名的邪道人物,论年纪,和他差不了多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此人不能说是无恶不作,但是所杀的人,既有坏人又有好人,飞月就想去会会他,遗憾的是两人没有碰过面,后来这人的名声渐渐的淡去,谁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更没有人知道,想不到他这般身份,也不过在组织中混了个三十六天罡!

    金大同向日公微微一躬身,道:“日公,属下许久没有杀人,你老就让我去会会武当剑法!”话刚一落,只见他身旁一个瘦小老头恶声恶气的道:“天速星,老子‘一拐夺命’韦三岩还没有开口,你逞什么能!”金大同阴笑一声,道:“天满星,大家同列三十六天罡,你少在我面前叫板!”韦三岩正待要说什么,但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了!“一拐夺命”韦三岩出自他口中,武当派有不少人都是一惊,这家伙三十多年前,以一拐在西南一带横行一时,曾参加过反明活动,是朝廷通缉之人,武功高绝,近十年来销声匿迹,想不到竟然成了“天满星”。飞虹真人的脸色沉重起来。

    日公扬了扬袍袖,道:“你们谁都不要争了,人家是一派掌门,还是让老夫来会会他!”淡淡一笑,对飞虹真人道:“老夫早已料到你会有这种想法,嘿嘿,老夫的名气虽然没有你大,但是论年纪,论辈分,可以同你的师父‘千叶真人’并肩,老夫就让你心服口服,你上来,老夫三十招之内,一定击败你!”听了这话,飞虹真人心头一惊一喜,惊的是这个日公来头居然如此大,和死去了近三十多年的师父是一个辈分,喜的是如此一来,自己至少还有一成的把握挽救武当派,口中不动声色的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左手缓缓举起,将剑鞘举了起来,平放在空,双眼精光外露,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将周身笼罩住,众人知道二人这一开打,必定是石破天惊,均是后退开来。日公虽然自忖有把握能在三十招内击败飞虹,但他绝没有大意之心。飞虹乃是武当派的掌门,剑法已得武当剑法的精髓,岂是寻常之辈,在如今的武林中,绝对有资格称得上是高手。日公双脚微微一分,右手慢慢的握成拳状,左手大张,似爪飞爪,极为古怪。飞虹真人见了,眉头一皱,他看不出这人的武功是何门派。

    两人对视一会,飞虹真人突然长啸一声,啸声一出,闪电般拔出真武宝剑,飞身投向日公,剑气冲天而起,撕裂空气,一道青气环绕着剑身,刺穿日公的气劲,点向他的“气海穴”,日公脸色微微一变,暗道:“真武剑果然是把宝剑!”身形急转,闪电打出六拳,每一拳打出,飞虹真人的剑势都要为之一顿,六拳打完,飞虹真人的剑尖递到了日公的身前三寸,却再也刺不进去,飞虹真人惊呼道:“气罡!”扬手一掌打出,舞动宝剑,施展“太极快剑”,转眼间刺出七七四十九剑,只听“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剑刺在对方的气罡上,虽然震破了不少,但是都在即将刺着对方时,便被日公一拳打偏剑势,片刻间,两人交手十数招,飞虹真人都是攻势,日公完全是守势,剑气破空,青气腾飞,入目惊心,日公立在原地,一拳一拳的打出,左手却始终没有动,眼看到了二十四招,飞虹真人猛地剑式一变,大喝一声,脸色霎时变篮,眨眼之间,变得深蓝,缓缓的一剑刺出,就像在剑尖上压着万斤巨石,每移动一分,都显得极为艰难,武当六老见了,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出声。

    此剑一出,日公脸色凝重起来,左手猛地发动,凌空一舞,一团红色的光圈罩住了剑尖,将飞虹真人的剑势挡住,两人吐气开声,飞虹真人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剑尖却向前进了一寸,日公心头诧异,暗道:“这招剑法有些古怪!”不敢大意,内力一波一波的吐出,飞虹真人的额头渐渐流出了冷汗,蓦地,飞虹真人宝剑一劈,动作看起来慢腾腾的,但就像劈开了天地一般,掀起一阵气流,青气暴涨,向四面八方涌出,日公脸色一沉,喝道:“来得好!”右拳轰出,左手一挥,发出三道红圈旋转着撞向真武剑,身形一飘,欺身直进,只听“轰”的一声,两道人影一合即分,飞虹真人如同喝醉了般倒退十数步,日公身形晃了一晃,哈哈大笑一声,道:“还有五招,飞虹真人,看老夫怎么击败你!”说着,往前走上一步,一股庞大的力道扑面罩向飞虹真人,飞虹真人心头大震,正想拼着老命同他再比五招,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紫霄宫中传来,道:“欺负一个后辈,尊驾不显得丢脸麽!”随着话声,一道人影从殿中飞出,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同日公的力道一撞,一股狂风卷起,日公脚下的青石板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日公大笑道:“武当派的千字辈老道,你终于显身了!”腾身而起,只听“蓬”的一声,两人在空中相撞,翻落在地,日公得意的狂笑起来。

    来人从大殿之中飞出,除了飞虹真人,武当派的其他人都是一惊,大殿内明明没有人,怎么会出现一个人呢,听了日公的话后,心中均是一喜,就连武当的六个长老也禁不住喜形于色。不管是武林中,还是他们武当派,都传言派中还有一个千字辈的道长,但是此人是谁,谁也不知,也没见过,想不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来人落地后,转过身躯,面对武当派的人,道袍一翻一卷,脸色顿时变篮,深蓝,然后霎时成了紫色,淡紫色,武当弟子见了,纷纷躬身叫道:“弟子参见(师叔,师叔祖,太师叔祖)”呼声雷动,响彻整个练武场。来人道袍翻卷之后,一股温和的力道吹过,在适才同祝红瘦交过手的七人身上一拂(就是武当五老和元申,元智),七人只觉内力顿时恢复到八层,力气也恢复如初,面色大喜,拜谢不已。

    来人是一个瘦小的道装老道,一身道袍似乎穿了数十年,洗得发白,模样虽然苍老,但很有精神。见了老道的举动,日公咧嘴一笑,道:“老道,没用的,你这么做,白费心思了!”老道转过身躯,脸色恢复如前,叫道:“老道十日之前,修炼之际突然感到心绪不宁,料到必有大敌来临,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般快,势力如此强大,出乎老道意料之外,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日公微微一笑,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老道道:“老道法号千诀!”日公道:“原来是千诀真人,好,很好,有资格同我们谈大事。”顿了一顿,道:“本门卧薪尝胆许多年,志在一统武林,门下高手无数,今日所来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武当派乃九大门派之一,也是武林中泰山北斗,本门的天尊大人想同武当派结缘!”千诀道长问道:“如何结缘?”日公淡淡一笑,道:“武当派依旧可以沿用武当之名,不过要在前面加上这个……”说着,翻起袖口,只见一个血红色手印栩栩如生,千诀道长神色一凛,道:“血手!”日公笑道:“不错!”

    千诀道长沉思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日公道:“千诀真人为何发笑?”千诀道长笑过之后,瞪着日公,沉声道:“自从师伯退出武林之后,我们武当派的名声大不如昔,倘若老道的师伯还在世上,单凭你这一句话,师伯一定叫你知道什么是自大成狂的后果,今日老道既然显身,便要拼死一战,也要保住武当派的名声!”日公笑道:“你所说的师伯就是张向风?”千诀道长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日公低头想了一想,突然面色一沉,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同意了?”千诀道长道:“宁死不屈!”日公怒道:“千诀真人,你真是不识好歹,本门所来的人都是顶尖高手,你看看你们武当派,所谓顶尖高手,不过十来人而已,还有几个是凑数而已,老夫只要一下令,武当派顿时就要血流成河,可惜武当派的基业要毁在你们手里,好,既然你们不拍死,老夫就成全你们,千诀,老夫……”

    蓦地,神色微微一变,喝道:“外面什么事如此喧哗?”

第二百二十七章天王高手

    原来他武功绝顶,虽然心思放在这里,但对外面也很在意,听觉异常灵敏,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响,论武学修为,千诀道长并不下于日公,只因一门心思放在此地,才没有发觉,听了日公的话,运功凝神一听,面露诧异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远远的有人朗声一笑,道:“老夫第一次拜山,没想就遇到如此蛮不讲理的人,这些人看来并非武当派的弟子,非奸即盗,老夫打发了他们了事,武当掌门何在,白眉神君前来拜会,请出来见礼!”话声中,一股庞大的气劲从远处传了过来,霎时到了门外,一个白眉,独臂,英俊的中年汉子,一步步“飘”了进来,在他脸上,不管如何的发笑,时光怎么流逝,怎么也抹不去一种沉郁之色。

    见了此人,隐身在宫顶窥视的方剑明心头大喜,白眉神君居然来了!

    周风的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慢慢的移动着,猛地按在了方剑明的背心大穴上,方剑明回头传音道:“你干什么?”周风传音道:“你想出去见白眉神君?”方剑明道:“白叔叔来了,我怎么不去见他?”周风传音道:“我不许你去!”方剑明道:“为什么?”周风传音道:“不许就是不许,不然我封住你的穴道!”方剑明忙传音道:“你别乱来,不见就不见!”这背心大穴被封可不是好玩的,定然要元气大伤。

    白眉神君一到,武当派的飞字辈高手均是惊喜不已,就是千诀道长也感到有些意外,心头暗道:“白眉神君不是地榜高手麽?怎么会突然来武当拜山?”飞虹真人,武当六个长老,遥遥向白眉神君打个稽首,口称“无量天尊!”飞虹真人道:“贫道正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白老前辈光临本派,实乃本派的荣幸,只因有人前来闹事,贫道不能上前迎接,请恕贫道失礼了!”白眉神君淡淡一笑,道:“武当派乃名门正派,是何方妖魔,敢来此地生事?”话声未了,只见两条人影飞起,向白眉神君猛然发动攻击,白眉神君抬眼一看,喝道:“无知小辈,滚回去!”左掌一翻,掌力如山发出,那两人的手掌还没递到白眉神君身前五尺,就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挡住,白眉神君的掌劲如洪水一般涌到,两人急忙双掌一翻,运足全身内力,全力施为,只听“轰”的一声,灰尘飞舞,白眉神君眸子内精光一闪,那两人倒翻而出,落地后各退三步,口中均是哇哇大叫,其中一人怪声怪气的道:“厉害,厉害,果然不愧地榜高手!”

    这两人的相貌有些相似,大概是兄弟,白眉神君接了他们的掌力,心头微微一奇,问道:“你们两位是那里人氏,武功还不错麽!”说话的人笑道:“我叫百里酒!”另外一个人道:“我叫百里饭!”两人合声道:“我们是百里兄弟!”白眉神君眉头一皱,道:“没听说过。”哥哥百里酒道:“你当然没听说过了,我们兄弟名不见经传!”白眉神君淡然一笑。日公没有回头去看白眉神君,他心中暗自叫怪:这姓白的怎么来到这里,难道他知道我们要来?此人一来,一定会出手相助武当派,加上白眉神君一个,他们虽然也能摆平武当派,但是他们也将元气大伤,死伤过半,这可不是天尊大人所希望看到的,听到百里兄弟同白眉神君说了几句话后,头也不回的道:“天暴星,天威星,你们退下!”

    百里兄弟十分听话的道了一声“是!”白眉神君一眼扫过去,脸色惊奇起来,暗道:“这些人是何方神圣,内力都这般出奇的强,难怪敢来武当派闹事!”眼光投向远处,一动不动的定格在日公的背影上,心头一震,气劲隐隐有发动的迹象。自从他一进来,站在最后一排的六个人早已转身面对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其他的人都是背对着他。这些人,一共分为五排,日公是第一排,金大同,韦三岩,还有一个矮胖老叟是第二排,第三排有六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劈开大门的汉子,第四排也是六人,其中有百里兄弟,第五排却是面对着白眉神君的六人,这二十二个人中,白眉神君唯独对第一个人感到忌惮,感觉得出此人必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正想开口,日公已然冷笑一声,道:“白眉神君,老夫早就想会会你,你自动送上门来,正好不过,你们闪开,接招!”“闪开”两字一出,身后的人自动跃开,空出位置,白眉神君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物体,紧随着“接招”一出口,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场中猛地掀起一股狂风,一股无形的气劲射向白眉神君,识货的人皆是心头骇然,利用气劲相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方剑明见到日公的时候,就感觉此人在那里见过,后来想了一想,心中猛然大惊,这人不就是那日同赌神翻天相斗的人麽?后来又经飞虹真人证实,果然真是此人,看来,这些人真是一伙人,什么日,月,星三公,什么四大天王,都是“九哥”一伙,方剑明想到孙家祖孙若要报仇,恐怕是难如登天,吴世明就算相助,也无能为力了,除非那个“九哥”落单。想着,抬眼朝场中看去,这日公那日同赌神翻天交手,亦是运用气劲,好像气劲就如吃饭一般容易,这次遇上白眉神君同样级别的高手,毫不犹豫的就打出,显然是极为看重白眉神君。

    白眉神君冷哼一声,踏上一步,双眼闪过一道精光,犹如实质,发出一股气劲破空而出,同对方的气劲缠绕在一起,气流旋动,一个一个小型旋风绕着二人转动,十分的怪异,过了一会,两人同时长啸一声,白眉神君嘴皮嚅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日公背对着他,嘴唇快速的说着什么,只听“蓬”的一声,两人身躯晃了一晃,白眉神君面色沉重,嘴皮嚅动,左手拇指一翘,小指指地,往前缓缓推出,日公始终没有回头,就如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嘴唇轻启,双手猛地一背,脚下一滑,轻轻的向左移动了三寸,白眉神君冷冷一笑,朝左踏上一步,左手五指拼直如刀,斜刺而出,招式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端的怪异,日公脸色一变,缓缓的转过身来,每转动一分,身躯均是一震,直到正面对着白眉神君,猛地大喝一声,道:“白眉神君,你也硬接我一记!”左手似爪非爪,闪电打出,白眉神君站得笔直,面带凝重,双肩突然一耸,硬接了日公的这一记。

    日公见了,哈哈大笑一声,一边笑,一边嘴角流血,道:“白眉神君,没想到你的武功这般高强,老夫奈何不了你!”白眉神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道:“我要是猜得不错,你们就是血手门的余孽!”日公微微一愣,道:“什么血手门?”白眉神君诧道:“你们不是血手门的人麽?”日公变色道:“白眉神君,本门还没有正式打出旗号,你是怎么得知的,难道你未卜先知?”这说说的古里古怪,前后不通,白眉神君说他是血手门的余孽,他表明不知道这血手门是什么东西,白眉神君怀疑他不是血手门的人时,他却又神色大变,质问白眉神君如何得知,白眉神君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日公神色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蓦地大叫道:“武当派既然不愿归降,先灭了他们!”话声未了,纵身一掠,扑向了白眉神君。

    得了命令,只见第二排的三个人飞身跃起,扑向千诀道长,千诀道长高声喝道:“老道看你们谁敢上来,来一个,老道就下重手杀一个!”说着,回身从飞虹真人手里“抢”过真武宝剑,随手一劈,一道青色的光柱飞出,那三人脸色大惊,退了回去。千诀道长真武宝剑在手,犹如战神一般,内力注入真武宝剑内,只见青色的光芒大涨,剑芒长达八尺,就如一杆长枪,千诀老道跳出两丈,发出气劲,向左右分开,竟然没有一个人冲得破他的气劲,奔杀进来,纷纷被弹了回去。

    这时,日公已同白眉神君交上手,每一招均是石破天惊,青石板上留下了两人的脚印,深达一寸,日公大喝一声,道:“联手攻他,看他能支持多久!”这一分神,险些被白眉神君打中,再也不敢分心,一心一意的同白眉神君苦斗。只见那矮胖老叟——天杀星厉声道:“大家助我一臂之力!”说完,心神一沉,运足全身功力,双掌平推而出,金大同与韦三岩阴笑一声,一个搭他的左肩,一个搭他的右肩,只见那天杀星的双掌顿时变黄起来,十分怪异,也不知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一股黄色的真力劈出,正中千诀道长的气劲,“轰”的一声,千诀道长身形一晃,气劲堪堪敌住,猛地大吼一声,往前踏出一步,将三人逼退了一步。

    那劈开大门的古铜脸色中年人乃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勇星,见状长啸一声,同他身边的天猛星同时飞出,一人搭着金大同的肩头,一人搭着韦三岩的肩头,内力输送而出,这一来,就如加了一股生力军,千诀道长的脸色转眼之间变得深蓝,猛地转为紫色,气息微喘,真武宝剑的青色光芒时暗时明,飞虹真人见了,同飞星老道相视一眼,往前窜出,伸手搭在千诀老道的双肩,道:“师叔,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如此一来,抢回攻势,又把对方逼了下去。

    百里兄弟见了,飞身而出,就要去搭天勇星和天猛星的肩头,却被天平星伸手一格,挡住了,百里饭怒道:“你干什么?”天平星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们还要不要天杀星活了,你们冒冒失失上去输送功力,他万一支持不住,爆体而亡怎么办?你们两兄弟白活了六七十岁,我来!”说完,心神一沉,学着天杀星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掌平推而出,百里兄弟听了他的话,面上微微一红,伸手搭在他的肩头,一股强大的真力从天平星掌上发出,轰向千诀道长的真武剑,千诀道长闷哼一声,神态昂扬,眸子里精光流动,十分炫目,突然嘴唇一咧,嘴角开始流血,依旧举着发着青色光芒的真武宝剑,寸步不让。武当五老见状,急忙飞身而出,飞月搭手在飞虹真人肩头,飞电搭手在飞星的肩头,飞雪搭手在飞月的肩头,飞霜搭手在飞电的肩头,飞雨则是搭手在飞霜的肩头。就在五人搭手传功之际,对方也加上了不少人,千诀道长手中的真武宝剑时明时暗,在两方之间的气流突然不动了,显得异常的古怪。

    元智,元申(飞虹真人的大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飞身而出,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劲弹飞,吐出鲜血,幸亏被武当弟子接住,不然要摔得头破血流,他们的内力要差得远啦!突闻有人笑道:“你们不是也要我们加入你们麽,好,先看看你们的实力有多强!”苏星浪牵着沈红英,沈红英牵着朱红瘦,跃身而出,苏星浪一掌缓缓向前推出,排山道海的真力翻涌出去,加入了武当派这一方,这一来,优势又跑到了武当派这一头,对方一见不对,急忙又加上了几个人,如此一来,两方又是势均力敌,但是武当派是高手尽出,还有三个外人,对方却还有三个高手,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三人突然狞笑一声,走上前来,正要出手相助,却听“轰”的一声巨响,人影翻飞,众人脚下的青石板一块一块的飞起,遇到空中的真力,禁受不住,转眼被炸得粉碎,武当派的一干弟子只觉一股庞大的气流冲来,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震飞了出去,一个个摔倒在地,有的甚至飞入了紫霄宫中,砸在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浑身疼痛难当。

    一条长长的大坑出现在两方人之间,横穿练武场,两方的人都飞退开,千诀道长“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将真武宝剑反手一丢,飞虹真人伸手接住,见了千诀老道的动作,变色大喊道:“师叔,不要!”千诀道长“哈哈”一笑,头顶冒出了一股股的白雾,极为的怪异,对方的人见了,不知他要做什么,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暗自戒备,天杀星倏的大叫道:“这老家伙要使出‘天魔解体大法’,大家小心!”

    千诀道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去,就如看着一个死人般,天杀星心头一凛,千诀道长双手缓缓抬了起来,眼看就要完成此功时。蓦地,“唉……”的一声,有人深深叹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似乎在东,又似乎在西。千诀道长心头顿时一凛,双手再也抬不起来,倏的,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道打入体内,有人在耳边道:“你又何必如此,坐下调元!”话声虽然不大,但却有一种魔力,不得不听他的,千诀道长坐了下来,闭目调元。

    这一声叹息突然发出,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见到千诀道长猛然坐下调元,更是诧异,天杀星见他居然坐下调元,心头大喜,长啸一声,飞身跃出,道:“大家一起杀过去!”话声刚落,只听有人缓缓的道:“武林还是这般争强斗狠!什么一统武林,什么称霸天下,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天杀星闷哼一声,在空中练翻了八个筋斗,落下地来,“噔噔噔……”的退个不住,金大同与韦三岩正想去拦,谁知天杀星陡然一翻,违反常理,古怪的往前冲出三步,然后又是左三步,右三步,接着在原地转了三圈,就像有人拉着他奔跑一般,他人长的矮胖,如此举动,神态显得极为的狼狈而又可笑。此时的天杀星早已被吓得冷汗浸湿,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当出头鸟,这说话之人利用真力,隔空将他制住,这一份本事,别说他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那人将他“戏弄”之后,才松开他,话声又传了过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飞虹真人惊疑不定,不知他是何人,随口答道:“今年是大明正统十三年!”那人似乎在沉思,顿了一顿,叹了一声,道:“大明?不是元朝麽?”听了这话,众人心头大惊,这人是何方神圣,听他这么一说,敢情曾经经历过元朝,看来年岁应当不小。飞虹真人不知他是敌是友,但他所说的话有一种威力,自己不可抗拒,开口道:“元朝早已灭亡,如今已是朱家的天下,前辈是何方高人,可否出来一见?”顿了一顿,那人才道:“元朝泰定帝四年距今有多久了?”飞虹真人按住心头的震惊,掐指一算,道:“大约有一百二十年!”那人大概是感觉时光飞逝,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时光如此快,红颜早已变老,伊人早已化作成白骨,就算武功高强,又有何用,你们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众人听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问出这句话,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生怕答错了,惹他生气,又要遭受天杀星一般的下场。那人突然“咦”了一声,道:“这两个人武功不错,再过一段时间,把握机会的话,定当可以进入无上境界!”众人知道他说的是日公和白眉神君二人,抬眼望过去,只见两人头上冒着阵阵白气,相距一丈,日公双手下压,白眉神君左臂如同一把剑般做势斜劈,两人的双腿深陷一尺,此时还在不停的往下险,练武场的上层不是泥土,有一层厚厚的青石板,两人竟然深陷下去,其内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两人打到现在,始终不分上下,两人的额头都出现了汗珠,对外界的情形一概不知,突闻那人叹息道:“在斗下去,紫霄宫就要被你们毁了!”话声一落,只见一根树枝破空射来,插入二人之间,树枝慢慢的化为碎末,两人长啸一声,翻身退开,闭目调元,调元了一会,两人睁开双眼,眸子内精光四射,白眉神君扬声喝道:“是那位插手我们的事?”那人微微一笑,问道:“你不高兴麽?”听了这话,白眉神君眉头一皱,他居然听不出这人身在何方,这人所用的功夫难道是“天南地北无音功”?日公也在暗自凝神听着,所得的结果,同他一样,此人的武功比起他们,只高不低,两人不知是敌是友,暗自戒备。日公抬眼望去,见场中两方居然没展开厮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禁暗自叫怪,微微一怒,喝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把武当派的人拿下!”不等他们说话,那人轻笑一声,道:“你是这些人的首领麽,我武当派何时得罪了阁下,阁下要拿武当派的人?”此话一出,别说是日公这边的人奇怪,就是武当派的人,也半天摸不着头脑,他们武当派何时有这么一个高人?

    日公神色大惊,咬咬牙,道:“看来武当派当真是藏龙卧虎,你难道也是千字辈的老道士?”那人道:“不是!”日公道:“那你是什么人,武当派何时出了你这号人物?”不知为何,那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们走吧,我就不与你们为难!”日公还不清楚他的实力高到何种境界,闻言,咧嘴阴阴一笑,道:“你算老几,敢……”话没说完,只听那人叫道:“叫你们走,怎么不走?你是不是自忖功夫了得,好,你接得下我的三剑,我叫你师父!”

    随着话声,一根树枝破空飞了过来,刺向日公的左胸,日公冷笑一声,道:“大言不惭!”运功一劈,想将树枝劈碎,谁知真力一触树枝,心头狂跳,感觉这根树枝就如一把宝剑,锋利之中夹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他一霎那连换了十八种身法,那根树枝依然跟着,并不落下,白眉神君见了,惊呼道:“以气运剑!”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不死的

    树枝的招式突然一变,一晃之间,闪出一百多条树枝影子,破空呼啸,犹如摧枯拉朽般刺破日公的护体真气,日公连环劈出七掌,踢出八腿,才堪堪敌住,身上业已出了一股冷汗,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天王级别高手!那人冷笑一声,道:“刚才这一招是武当派‘太极快剑’的第六招!”树枝慢腾腾的画着圆圈,斜劈而出,道:“这是‘太极慢剑’的第三式!”日公厉啸一声,间不容发之际冲天而起,“啪嗒”一声,树枝掉落在地,砸了一个深坑。日公一飞冲天,直上十多丈,才缓缓下降,得意的笑道:“怎么样,三剑已过,你……”那人轻笑一声,道:“我说到做到,你先看看你的左袖袖口!”日公翻开袖口一看,只见袖着的血手印,掌心之上多了六个小洞,一见之下,心头大骇,这人的剑术***太厉害了!那人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然你这只左手一定不保,你们走还是不走?”话声一了,突然轻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方剑明与周风以为说的是他们,心头暗惊,方剑明是惊中有喜,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下去见白眉神君了,两人正待出去,却听得右首有人大笑一声,道:“高人果然不愧为高人,在下令狐松,来得无礼,高人勿怪!”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翻身落地,站在了日公的身前,日公见了此人,心头一凛,躬身道:“日公参见天尊大人!”其他人也跟着施礼,想不到这个名叫令狐松的就是他们组织的天尊,方剑明凝眸望去,见他长相优雅,如同一个中年文士,怎么也看不出他那里厉害,能够领导这么多高手!白眉神君也仔细的看着令狐松,想从他脸上找出熟悉的痕迹,可是白眉神君失望了,这人陌生得狠,当年所围杀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长得像此人,也许他是另外一批人所遇到的血手门余孽吧。令狐松出来之后,那人叹了一声,道:“你的武功进入了无上境界,何苦要跟武林作对,你们走吧,好自为之!”令狐松微微一笑,朝着东北方向微微一拱手,带着门下的人,走出了武当派的大门,他们一行人走下紫霄宫,沿途躺着许多劲装汉子,看样子是被人点了穴道,自有人给他们解穴,下山之后,日公猛然想起一件事,道:“天尊大人,天异星三人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

    令狐松摇摇手,面色有些不乐的道:“我已经叫人把他们救回去了,死了一个地奇星!”话刚一落,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跳出来,大叫道:“天尊大人,是谁杀了老三?”日公面色一沉,喝道:“放肆,没大没小,有天尊在,你们着什么急!”令狐松道:“你们三兄弟情深义重,也怪不得你们失仪,回去我在告诉你们!”两人狠狠的朝武当派的方向看去,这才退了下去。日公回头看了一眼紫霄宫的方向,问道:“天尊大人,你一来,我们还怕武当派不成?为何……”令狐松微微一笑,道:“这次围攻武当不过是一次试探,试探之下,那老儿果然还活着,嘿嘿,我们真正要围攻的是少林寺!”众人听了,心头均是一凛,这不过是一次试探,这是在开玩笑吧!顿了顿,令狐松慢慢的问道:“你们知道刚才那人是谁麽?”日公面色一凛,道:“请教天尊?”令狐松“嘿嘿”一笑,道:“老一辈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此人,他就是武当派的老不死张向风,当年人人称道的张大侠,哈哈!”

    等这一群人走后,大家都在等着那人的吩咐,谁知等了半天,始终不见那人发话,白眉神君皱眉道:“阁下是武当派的那一位高手,何不显身一见?”飞虹真人也恭敬的道:“是啊,弟子等人及其渴望见到你老的法架!”过了一会,那人才深深的叹了一声,他似乎很喜欢叹息,道:“相见不如不见,在你们的眼里,我早已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对了,白眉毛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白眉神君道:“在下白胜衣,人称白眉神君!”那人道:“白胜衣?呵呵,我没听说过,我看你的剑法,好像是出自剑谷一派!”白眉神君神色一黯,道:“尘年往事,不提也罢!”那人笑道:“怎么,你对师门好像有所不满?”

    白眉神君朝朱红痩与沈红英看了一眼,神色越发的黯淡,淡淡的道:“阁下语气咄咄逼人,出来一见,大家也好说话!”那人道:“剑谷的‘潇湘剑客’贺青衫是你的什么人?”此话一出,饶是白眉神君一百多岁了,也禁不住吃惊的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我师祖的名字?”那人叹了一声,道:“遥想当年,我与贺大哥把酒言欢,互论剑道之玄妙,是多么畅快之事,时光如梭,眨眼就是百年,他现在还活在人世么?”

    不等白眉神君说话,朱红痩业已高声说道:“前辈,祖师爷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晚辈祝红瘦,乃剑谷弟子,敢问前辈尊姓,前辈为何不显身一见呢?”那人长叹了一声,道:“不见也罢!”顿了顿,道:“白胜衣,我想你打听一个人!”白眉神君诧道:“何人?”那人道:“他的名字好像叫做俞天都,你可知道此人?”白眉神君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老天的名字外人没有几个知道,他从何处得知老天的名字?”口中道:“前辈,你认识我大哥么?”那人“咦”了一声,道:“他姓俞,你姓白,他怎么会是你的大哥……哦,我老糊涂了,你们一定是相认的,呵呵,记得当年他小小年纪就在武林中闯荡,我对他极为喜爱,要是他还活着的话,也一百三十多岁了吧!”白眉神君神色变换不定,突然“哎呀”一声大叫起来,惊道:“你……你莫不就是张大侠?”那人笑骂道:“胡说,什么张大侠,那不过是别人给的,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侠,真正的大侠,要敢于面对这无奈的苍天,能做到这种境界的人,天下又有几人?”白眉神君神态顿时恭敬起来,向东北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飞虹真人思前想后,猛然间,神色惊喜无比,“扑通”一声,面朝东北方向跪了下去,掩不住激动的神色,道:“弟子飞虹,率武当派的门下,拜见祖师!”他跪下了,武当派上下没有一个不跪下的,顿时,扑通声响成一片,纷纷大叫起来,有的叫道:“拜见祖师”有的叫道:“拜见祖师爷!”乱糟糟的,场面显得有些滑稽,那人道:“胡闹,都给我起来,你们拜见我也没用,我不会再出山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飞虹,三日后,你同你师叔到天柱峰来见我,我有事要交待!”众人站起身来,面上一片喜色,飞虹真人道:“谨尊师祖法旨!”那人道:“好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们……”白眉神君突然道:“张大侠,晚辈有一事请教。”那人道:“哦,什么事?”白眉神君道:“何谓心中有剑?”那人大概在思考,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道:“世界之事,本为一无一有,剑在手,自然就是心中有剑,剑与心相通,心则就是剑,剑就是心!”白眉神君眉头一皱,道:“那么手中无剑呢,又如何体会有剑之道?”那人大笑一声,道:“不是说了么,剑在手,自然就是心中有剑,剑不过是有形之物,如执着一物,焉能成大器,你试试无形之剑吧!”

    白眉神君听了,沉思了一下,心头似有所悟,猛地眉头一扬,面朝东北方向恭敬的施了三礼,扬长而去,居然也不打一声招呼,武当五老本来想叫住他,却被飞虹真人以眼色制止住,道:“白前辈这等高人,行事洒脱,我们还是不要多礼了!”沈红英见白眉神君走了,神色微微一黯,祝红痩见了,暗自诧异,低声问道:“师姐,这个白眉神君当真是我们剑谷的人么,我怎么没有听师父,师祖他们说起?”沈红英叹了一声,道:“师妹,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回去之后,你有什么疑问,师姐可以回答你!”这时,飞虹真人已叫弟子收拾残局,众人走散,千诀道长兀自坐在那儿调元,飞虹真人看了三人一眼,道:“今日多亏了三位相助,贫道谢过三位!”说着,打了一个稽首。祝红痩没有想到他胸怀如此宽大,非但不怪罪她无礼闯山,还感谢他们,面上不禁微微一红,道:“飞虹真人,你这是折杀小女子,我收回我以前对武当派的无礼之言!”飞虹真人“呵呵”一笑,道:“祝姑娘,你敢作敢为,贫道也深感敬佩……”顿了顿,道:“近些年来,武当派的弟子确实有些自大了,经此一事,我想也给我们深刻的教训,祝姑娘,你们倘若无事,不妨在武当山盘桓几天!”沈红英发话道:“飞虹真人的邀请,我们本来是不得不遵,无奈我们还有事在身,请真人原谅!”

    飞虹真人笑道:“那里,那里!”想了一想,道:“对了,贫道有一封书信要给剑谷谷主,你们可否代为传达?”沈红英笑道:“应当效劳!”飞虹真人把元申叫来,陪着三人说话,自己去写书信。这元申要比元智稳重得多,号称武当派元字辈的第一高手,不过,比起他们三人来,似乎要差了一截!

    方剑明看到此处,传音道:“你该放开我,让我下去了吧!”周风眼珠一转,道:“好,我放开你!”说着,手移开方剑明的背心大穴,方剑明正要飞身跃下,周风一把抓住他,传音道:“你怎么这般冒失,武当派已成了惊弓之鸟,你这么跳下去,非得同他们打起来不可!”方剑明面上一红,道:“不错,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两人轻轻的移动身躯,从宫顶爬了下来,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翻身落地,周风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剑明却不在乎,两人转身……

    “呀……”方剑明大惊失色,险些大叫出来,周风神色一惊,面色接着一沉,原来两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大的长袍老者,那老者相貌威严,宽宽的额头,头发花白。周风紧盯了对方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张向风?”那老者点点头,方剑明大惊,这张向风,他曾听天都圣人提到,天都圣人一提到此人,神色极为恭敬,想不到他是这个样子,周风冷笑一声,道:“很好,你还活着!”张向风道:“你不是男子,你是一个女子!”周风神色微微一凛,她女扮男装,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就算是华天云也没有看出来(这不是武功的问题,而是一种直觉,阅历,或者某些关于意识的问题),周风冷笑一声,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的门下了吧?”张向风点点头,道:“他还活着?”周风道:“你都没死,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先死!”张向风叹了一声,道:“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比剑!”周风鼻孔中哼了一声,方剑明听了二人的对话,被弄得莫名其妙,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向风看了看方剑明,道:“小友,你的易容术很高明啊,我险些看走了眼!”方剑明大吃一惊,高人果然就是高人!不等他说话,张向风问道:“你来自少林寺?”方剑明诧道:“张……张大侠怎么知道?”张向风看了他身后的天蝉刀一眼,接着又朝他胸膛看了一眼,神色古怪,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方剑明,突然间,神色显得有些迷茫,问道:“小友,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夫,我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来?”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张大侠,我的武功有些古怪,就连我也弄不清!”张大侠笑了一笑,道:“奇人自有奇功,小友,既然见面,便是有缘,只可惜你学的是刀,我学的是剑,不过,剑刀之道,殊途同归,我有一句话,要赠与你!”方剑明躬身道:“晚辈候教!”张向风沉思了一下,道:“世界万物,皆有其生,有容为大,不败之身!”说完,人影一晃,消失了踪迹,两人居然看不出他的身法,也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而去。

    方剑明细细的回味着他的话,猛然间似有所悟,面上一片欣喜,周风面色冰冷,突然道:“姓方的,我要走了!”

    方剑明微微一怔,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周风多少有些感情,虽不能说喜欢她,但是总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她那种时而寒冷,时而欢颜的形象,在方剑明心头怎么能够抹去,听说她要走,禁不住有些伤感,问道:“你要到那里去呢?”周风淡然道:“从何处来,就到何处去!”方剑明道:“那晚,我是对你不起,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周风冷冷一笑,道:“我不希罕,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抬脚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尽管有矛盾,此时心头竟有些依依不舍,周风头也不回的道:“姓方的,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还会来找你的,你记住,你……要是心中有愧,应该见好就收!”丢下一句令方剑明摸不着头脑的话,飞身一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接着远处有人吆喝之声,猛然间一声长啸传来,啸声落在方剑明的心中,方剑明不由感到了一阵失落,这种感觉让他极为的不舒服,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喂……前面的那人,你是那一门的弟子?”有人大声喝道。方剑明猛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三个道士提着长剑,大步走了过来。方剑明急忙抱拳道:“在下方剑明,前来求见武当派掌门!”为首的道士见他相貌陌生,喝道:“你怎么闯了进来?说,你是不是刚才那些帮人的奸细?”方剑明道:“不是,不是,我来自少林寺,三位代为通报一声!”为首道士道:“原来是少林寺的人,你站着别动,你要见我们掌门人,我去给你通报!”说完,对两个道士交待了一句,匆匆而去,过了一会,只见飞虹真人,飞星老道带着那名弟子快步走了过来,飞虹真人身在远处,就已大叫道:“剑明,你来了么,唉,要是他们早些通报一声,多了你一人,就不至于如此了!”抬眼一望,却见对方是个中年人,神色微微一怔,方剑明低下头,在脸上抹了几把,恢复了本来面目,笑道:“真人,晚辈见过你老!”又向飞星老道行礼道:“道长,我们又见面了!”飞星老道“哈哈”大笑一声,道:“那日在石壁上,老道来去匆匆,没有得见你大展神威,一战成名,遗憾,遗憾!”

    飞虹真人一把拉起方剑明,向飞星老道使了一个眼色,飞星老道对那三个道士道:“方少侠来武当的事,你们不可胡乱传出去!”三人连忙道了一声“是!”只见飞虹真人拉着方剑明快步急行,飞星老道跟在后面,三人说着话,渐行渐远,三个道士心中大奇,掌门人居然对这个少年如此看重,还好他们适才小心行事,没有看轻方剑明,要是得罪了这姓方的,掌门怪罪下来,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飞虹真人拉着方剑明,同飞星老道进了武当派的密室,飞虹真人严令弟子在外面看守,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然后对着方剑明道:“剑明,你怎么来了?觉……世明呢,没有和你一起来?还有华帮主!”方剑明道:“我一个人来的,真人,你……”飞虹真人苦笑一声,道:“剑明,我知道你早就来了,那名弟子通报之时,飞霜师弟也在一旁,他说曾有一个名叫方剑明的少年求见,他叫你解下兵器,到迎宾观相候,还好,你没有依言行事,不然武当派上下就成了罪人,倘若天蝉刀落入那些人手里,武林更加大乱!”顿了一顿,道:“剑明,你来得正好,如今武林风起云涌,少林寺即将受到威胁,你赶快到少林寺报讯,此事不可耽搁,我处理完武当派的事,立即赶去!”说着,起身走到内间,片刻,只见他拿着一封书信走了出来,把书信交给方剑明,道:“这封信,你要保管好,千万不要让人抢了去,到了少林寺,要亲自交给你师祖伯,就说我过几天就来,唉,这帮人,势力强盛,九大门派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胜他们,此时就要看其他帮派的立场了!”

    话刚说完,只听外面有人敲门,飞虹真人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低声问道:“什么事?”只见守在外面的弟子低声道:“外面有人求见掌门,说有要事亲见掌门!”飞虹真人心头奇怪,道:“好,我立刻就来,叫弟子好生招待!”

    回到屋里,对方剑明道:“事不宜迟,剑明,你赶快下山,直奔少林,你这次来,来得不是时候,下次来了,我定要好好的招待!”方剑明道:“真人,你说那里话,少林寺有难,我心里也急,那我就告辞了!”飞虹真人对飞星老道说道:“师弟,你带剑明出去,抄近路走!”飞星老道笑道:“知道!”带着方剑明匆匆而去。飞虹真人处理完此事后,来到客厅里,只见千诀道长正在同一个带着帽子的人说话,一旁坐着武当五老,那人见飞虹真人来到,立刻起身见礼,显得异常的恭敬。飞虹真人看了看他,觉得有些面熟,诧道:“我们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是……”只见那人微微一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飞虹真人见了,神色微微一怔,倏的大叫了一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看唱本

    千诀道长眉头微微一皱,暗道:一派之尊,怎能在客人面前失仪!武当五老心头也是奇怪,掌门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失态!只听飞虹真人惋惜的道:“阴差阳错,你们两师徒怎么都到了武当山,偏偏又没让你们碰上!”那人摘下帽子后,露出光亮的头顶,居然是一个和尚。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个子不是很高,那和尚听了飞虹真人的话,先是一怔,接着诧道:“真人,你这话的意思是?”飞虹真人苦笑道:“剑明刚走,你就来了,偏偏你如此打扮,不然,贫道就先让你们见上一面!”那和尚听了,喜形于色,他这次出山,一来是到武当派传讯,二来就是寻找方剑明,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道:“那小子也来了麽?”猛然发觉此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僧人之口,急忙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众人见了他古怪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一笑。

    只听飞霜道:“你们说的这个方剑明到底是谁啊?”飞月沉吟道:“莫非就是前些时候,飞星师弟回来说的那个方剑明?”飞虹真人道:“正是此子!”飞霜却还是不知道,原来此老许久没有下山,对武林中的事,也不甚关心,所知情况停留在几年以前,近些时候的很多年轻高手,他所知的了了无几。那和尚不是别个,正是方剑明心中想见的师父清成和尚,这些年过去,看趋势,他就要恢复当年的“豪情”了,清成按下心中的激动,从怀来掏出一封信,递给飞虹真人,道:“真人,这是掌门人的信,要弟子亲自交给你老!”飞虹真人接过来,撕开封口,拿出信纸,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看完之后,脸色沉重起来,道:“想不到崆峒派出了这等大事,对了,清成,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现在才赶到!”清成苦笑道:“我出少林寺的时候,不是这身打扮。也不知道是那一路人,屡次找小僧的麻烦,武功不高,但是十分缠人,耽搁了不少日子,有一晚来了两个蒙面高手,小僧险些命丧他们之手,幸亏隔壁住着一个使刀的少年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命,那少年刀法高强,互相询问,没想到他居然是魔刀门的人,他还说认识小僧,小僧对他却没有印象。后来,小僧就改装成这个样子,一路上,多亏他相助,小僧才得以安全达到武当山下,到了山下,他才告辞而去,小僧问他姓名,他没有说,说什么日后自然得知,对小僧似乎很恭敬的样子,嘿嘿,小僧这一辈子,还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觉得怪怪的!”

    飞虹真人沉吟道:“魔刀门的人很久没有出现武林了,不知这次是什么事惊动了他们!那些找你麻烦的人,想来就是凌云子的人,他也真狠毒,他师兄已经这般了,他还不放过!”清成问道:“对了,真人,你刚才说起明儿,他来过武当派麽?”飞虹真人点点头,道:“来过,不过已经走了……”清成极为的失望,他真想看看方剑明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大方回寺的时候,说他长高了不少,成了翩翩少年郎,飞虹真人道:“算了,你们早晚都要相见,你暂且住在这里,过几天,贫道也要亲自到少林寺一趟,你同贫道一块去!”清成尽管极为的想念方剑明,听他如此说,也只好打消了立刻去追方剑明的想法。

    飞星老道带着方剑明抄近路,送了方剑明一程,这才告辞回去,方剑明走了几步,不由摸到了肩头挂着的包袱,“哎呀”一声大叫,飞星老道回头笑道:“少侠,你还有什么事麽?”方剑明道:“我险些忘了!”解下肩头的包袱,将发现那三个人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然后将包袱交给飞星老道,道:“道长,我想这个东西,你们用得着,此事有雷家的人参与,不可小视,这里面就是雷家的火器,可以作为证物,那三个人一个死了,两个还活着,被我点了穴道,放在……”将详细地点告诉了飞星老道。飞星老道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发了响箭,也不见有人捣乱,弄得我们莫名其妙的,多亏了少侠!”方剑明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偷偷的溜进来,还请道长保密!”飞星老道见他还脱不了童真,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方剑明与他抱拳告辞。

    下山之后,方剑明取道向北,他虽然不清楚少林寺的具体所在,但是知道地理方位,向北而行,一路打听,是可以赶到少林寺的。既然要尽快赶到少林寺,那就不能光靠两条腿走路,他在武当山下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到了黄昏时分,那马可遭罪了,方剑明见它奔跑得“呼哧呼哧”的喘气,他下马来,牵着马儿走了几里路,走入一个小镇,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下,此时夕阳西下,四下一片清冷冷的,他牵着马,在镇上走着,蓦地,身后传来一声驴叫,方剑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躺在一头极瘦的驴子上,一颠一颠的跟着,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了身后的,方剑明竟然毫无所知,他一路之上,并没有看见这奇怪的老头,依照驴子的脚程,怎么可能追得上他的快马,难道他是半路冲出来的?

    那老头躺在驴子背上,似乎在睡大觉,“呼噜”声隐隐可闻,方剑明一见之下,既感古怪,又觉有趣,故意放慢脚步,谁知那驴子的脚程及其缓慢,直到方剑明找到了客栈,它才走近方剑明身后两丈,客栈的一个伙计牵着马儿到马槽,另一个伙计领着方剑明进了客栈的大门,没想到,那头驴子没有人约束,跟着方剑明,也进了客栈的大门,那伙计回头见了,变色道:“喂,喂,这是谁家的驴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跟了进来,出去,出去!”向方剑明道了个谦,叫他稍等,自己则跑到驴子旁,对着睡觉的老头叫道:“老人家,天黑了,你也该醒醒了,你的驴子都想住店了,你是打算住在本店麽?”那老头兀自“呼呼”大睡,睡得就像死人一般,伙计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将他叫醒,伙计心头大奇,暗自嘀咕道:“你这老爷子睡得怎么这般沉,好在看你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被坏人偷了去,你就倒霉了!”说完,伸手就去推驴子,不料推了半天,没有将驴子推动一分,憋得满脸通红,叫起来道:“这驴子生根了不成,怎么推它不动?”方剑明看到此,心头暗自叫奇,这老头是何方神圣,看来有些道行。伙计急得无法,气得哇哇大叫,引得许多房客驻足观看,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道:“伙计,你走一边去,让俺来治治这孽畜!”那伙计见此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块头大,想来力气不小,急忙道谢不已。

    那汉子摇摇手,道:“不用多礼,俺最喜欢多管闲事了!”说完,走了上来,那伙计退到一旁观看,只见汉子蹲下身躯,双手一扣,将驴子的前肢紧紧的抓稳,高喝一声道:“起!”声到驴起,连人带驴的高举了起来,众人见了,大声叫好,那伙计拍着手道:“大爷好大的力气,就算是霸王在世,也不过如此!”汉子得意的四下一扫,举着驴子迈步就走,走了八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右腿抬在半空,不肯落下,姿势古怪之极!众人见了他古怪的动作,心头叫奇,伙计见了,跑过去,叫道:“大爷,你这是怎么了?”转到汉子前面一看,只见那汉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怪异得很,那只脚就像吊着一般,说什么也不落下,伙计心头惊疑不定,伸手就去推汉子,汉子倏的叫道:“不要碰俺!”

    伙计吓得退了一步,道:“大爷,你支持不住了麽,要不要小的来帮忙!”汉子骂道:“放屁,俺怎么可能支持不住,俺的外号就叫‘小霸王’,一条小驴子加一个面条般瘦的老头能有多大重量,看我的!”大叫了一声,那只抬起的右脚稍微向下落了一分,却怎么也不能沾到地上,汉子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道:“***,俺活了三十多岁,还从来没遇到这种事,伙计,你们这客栈有邪气!”伙计急道:“大爷,看你说的,本店乃是老字号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不知凡几,从来没有什么邪气!”汉子额上开始流出了汗珠,气喘喘的道:“没有邪气,俺……俺怎么落不下脚,有……有什么东西在俺的脚板底下,俺……”大叫一声,颠倒出去,摔在地上,那匹驴子却安然无恙的站在了一旁,无辜的眼神看着汉子,汉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叫道:“中邪了,中邪了!”

    伙计跑上去扶汉子,汉子这才站了起来,众人见了这头倔犟的驴子这般神奇,都是啧啧称奇,谁也不敢上前赶它,方剑明有心出手,但又怕得罪这个风尘异人,正迟疑间,只听有人冷冰冰的道:“什么事如此吵闹,你们店里还让不让客人歇息?”随着话声,两女一男走了上来,方剑明抬眼望去,面色微微一怔,原来这三个人正是苏星浪,沈红英,祝红瘦三人。众人见了那两个女子,都是瞪大了眼睛,呆住了。三人见到了方剑明,没想到方剑明也会在这家客栈落脚,面上均是微微诧异,多看了他几眼,尤其是祝红瘦,还在他身旁搜寻着什么,接着微微露出失望之色。苏星浪道:“伙计,什么事这般吵闹啊?”话声惊动众人,伙计神色清醒过来,苦笑道:“大爷,这位老爷子在驴背上睡大觉,它的驴子闯了进来,小的正想办法赶它出去呢?”

    苏星浪笑道:“你赶它干什么,只要它的主人住店,不需赶走啊!”伙计脸色为难,道:“可是这位老爷子睡得就像个死人,小的问他是否要住店,他始终不醒,小的只好将他们赶出去,不然掌柜怪罪下来,小的担当不起!”三人微微一愣,祝红瘦走上前去,瞧了瞧老头,只见这个老头,身形极瘦,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颌下稀稀疏疏的生着几根黄须,下巴高翘,相貌奇特,祝红瘦冷冷一笑,道:“老人家,天黑了,你的驴子要住店,你说句话!”

    这话当真奇妙,那老头居然挺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双眼微微一张,大叫起来,道:“哎呀,天都黑了……”抬眼看着祝红瘦,神色一愣,高兴的大笑道:“仙女啊仙女,我终于遇到仙女了,你是天上的仙女姐姐麽?”此话一出,祝红瘦当即翻脸,喝道:“谁是你姐姐!”举手就打,打到半途却又放了下来,道:“看你这般年纪,我也不好打你,你给本姑娘小心一点,说话注意!”老头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的道:“这是人间,那里来得仙女?呵呵,我看错了,看错了,不过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比我家隔壁的小叶子不知要漂亮多少倍!”祝红瘦听他赞美,这句话才像句人话,面色和缓了不少,淡淡的道:“老人家,你的驴子跑到人家店里来了,你打算住店麽?”老头看了看天色,道:“天都要黑了,我当然要住店!”祝红瘦道:“那好,你去跟伙计说吧,我没功夫同你说话了!”说着,转身走了过去,路过方剑明身旁时,低声问道:“周风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麽?”方剑明微微一怔,一怔之下,祝红瘦已从身旁走了过去,方剑明道:“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那里!”祝红瘦心头微微一失望,同苏星浪,沈红英走回房去,众人眼神发呆的看着他离去,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只听那伙计又大叫了起来,道:“什么?没钱?没钱你还住店,老人家,你还是另找一家客栈吧,我们这里不是善堂!”那老头坐在驴子上,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你就行行好,让我们住一晚吧,我向菩萨保佑你们老店千年不倒!”伙计轻笑一声,道:“说得倒好听,只怕你连菩萨的面也没见过,走吧,走吧,你没钱,住什么店啊!”老头苦着老脸,叹了一声,道:“这年头怎么没有一个好人啊,我都这般年纪了,还受奔波之苦!”说完,拍了拍驴子,道:“小子,人家不让我们住店,我们就出去吧!”那驴子叫了一声,调转方向,慢慢的走了出去,方剑明心头一动,叫道:“伙计,老人家也不容易,他要住店,就让他住吧,多少银子,付在我的账上!”老头陡然转过身躯,速度之快,简直就不像一个老人的样子,笑呵呵的道:“还是这位小兄弟好说话,好人啊,好人!”在伙计眼里,只要有人肯付帐,他可不管是谁付,转眼换了一个脸色,笑道:“好的,两位大爷,你们两位跟小的来!”说着,在前面带路,方剑明同老头行在一块,老头坐着驴背上,问道:“小兄弟,看样子你是闯江湖的吧?”方剑明笑道:“算是吧!”老头道:“要小心,最近道上不安全,你孤身一人,万一被绿林大盗劫走了身上的财物,那就不好走路了!”方剑明笑道:“我还会几手武功,他们要是敢来,我便不怕!”老头“嗯”了一声,翘起大拇指,赞道:“有志气,有胆色,对了,你老弟如何称呼?”方剑明毫不隐瞒,道:“我姓方,叫方剑明!”

    老头听了,点点头,道:“好名子,好名子!”好在那里,却说不出,方剑明问道:“老人家,你呢?”老头道:“我?呵呵,我叫看唱本!”方剑明一愣,道:“什么?”老头笑道:“看唱本啊,看见的看,唱歌的唱,书本的本!”方剑明忍俊不住,笑道:“那里有这种叫法的,有姓看的麽?”看唱本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有啊,我爹,我爷爷,我太祖,他们都姓看,我自然就姓看了,你没听过‘骑驴看唱本’麽?”方剑明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呵呵,老人家,你真风趣!”看唱本笑道:“谁叫我是看唱本呢!”两人说着话,随着伙计到了东院,伙计回头道:“两位大爷,你们……老人家,你怎么骑着驴子就进来了!”看唱本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不骑着它,你叫它到那里去,它可是我的老伙计了,生死相依!”伙计苦笑了一声,立刻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并点亮了油灯,走出来笑道:“老人家,你的驴子还是交给小的,小的去给你安排!”

    看唱本跳下驴背,道:“驴子交给你了,别弄丢了,我这驴子只吃水果,你弄些水果给他吃,对了,别忘了,给它五两小酒,不然它明天不会上路!”伙计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道:“你这驴子还真娇气,居然还喝酒,五两还算小酒!”方剑明听了看唱本的话,不禁想起了麒麟鼠,不知这小子如今在干什么,笑道:“伙计,就按老人家的吩咐吧,全算在我的账上!”伙计笑道:“好,好,好!”牵着驴子走了。

    过了一会,伙计上门来询问,是否要吃饭,方剑明肚子确实有些饿了,道:“你们店里也有饭厅麽?”伙计道:“有,我们店不仅开客栈,还开饭馆!”方剑明叫了看唱本,说请他吃饭,看唱本笑呵呵的十分高兴,两人跟着伙计来到饭厅,只见饭厅里坐满了人,想找个座位还真难,伙计皱了皱眉,突然见有人起身离坐而去,笑道:“这下有座位了!”看唱本突然大笑了一声,道:“稀奇,稀奇,众位有谁见过驴子喝酒麽?”很多人都回头望着他,纷纷道:“没见过!”看唱本笑道:“如今在马槽里,正有一头会喝酒的驴子,大家都去看看!”那伙计也惊奇的大叫道:“是啊,是啊,看才还是我去给它送酒的,现在还在喝!”众人听了这稀奇事,有一半的客人扔下银子,起身离坐而去,许多好位置都空了出来,看唱本拍手笑道:“这下位置多了,一定要找个好位置!”选了一个好位置,对方剑明道:“小兄弟,过来坐啊,我的五脏庙早已咕咕叫了!”方剑明笑了一笑,走了过来坐下,对伙计道:“有什么好菜,上几个来,再来一壶酒!”伙计点了点头,叫跑堂的去做。

    片刻,酒菜上来,看唱本抓起酒壶,先给方剑明倒上一杯,道:“小兄弟,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大好人,你请我住店,吃饭,喝酒,我无以回报,只能给你倒酒,然后敬你三杯!”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向方剑明敬酒,方剑明举起酒杯,道:“看老,你就客气了,四海之内皆朋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两人一干而尽,看唱本又敬了两杯后,两人放开肚子,吃喝起来。两人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开心,两人都没有互相探询对方的来历,但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相处甚欢。吃喝完后,两人各回自己的房间,方剑明坐在床上盘膝打坐了一个时辰,不知怎么回事,他感到内功居然有了不少的增进,这几天,他都没有修炼,就是在梦里,他也常常和绿衣仙子说话,很少练功,这内功怎么会增进了这么多,实在有些古怪,思前想后,不得其解。

    正想安息的时候,谁知门外传来夜行人的衣袂破空声,那人落地后,也不放慢脚步声,径直走到方剑明房间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方剑明心中奇怪,问道:“什么人?”那人低着嗓音道:是我!“方剑明一听,心头大奇,原来说话的人居然是祝红瘦的嗓音,方剑明不知她找自己作什么,自己和她并没有交情,夜深来找他,难道有什么大事不成?方剑明开了门,只见祝红瘦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她曲线玲珑的身躯表露无遗,淡扫蛾眉,清香扑鼻,惹人遐思,方剑明尽管见怪了美女,也忍不住看得一呆,祝红瘦欺身直进,将方剑明推了进去,回身将门关好,神态显得小心翼翼,方剑明不知她要做什么,心头不争气的跳了起来,问道:”祝姑娘,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又遇伊人

    祝红瘦回过头来,问道:“我问你,周风到那里去了?”方剑明的心跳才缓慢下来,暗笑道:“原来是找周风,我还以为……”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说过了啊,她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祝红瘦柳眉轻皱,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是好朋友麽?”方剑明苦笑道:“泛泛之交而已,怎么,你要找她?”祝红瘦脸上越过一道红晕,道:“谁找他了,我只不过问问,你……”顿了顿,道:“你知道怎么和他联系麽?”方剑明心头暗笑道:“还说不找她,问得这般详细,不找她才怪!”口中无奈的道:“我不知道,我和他相识也并不很久!”祝红瘦好像非常的失望,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道:“今晚我来找你的事,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知道了么?”方剑明听她的口气就如大人对小孩子般,苦笑道:“我说它干什么!”祝红瘦道:“打扰你了,再见!”说着,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事,随口问道:“对了,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门派的?”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在下方剑明,出自少林寺!”伸手就去关门。

    谁知祝红瘦听了这话,猛地转过身躯,冲了过来,险些撞在了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只觉她身上所发出的幽香,进入鼻中,阵阵酥人,心头一荡,诧道:“怎么了?祝姑娘!”只见祝红瘦推他进来,把门关上,有些不相信的,而又仔细的端详着他,看着看着,冰冷的脸上突然掠过一道红晕,暗道:“看不出他长得满标致的,就是不知道武功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么!”方剑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期期艾艾的道:“祝姑娘,你这是为何?”祝红瘦面色一寒,淡淡的道:“你就是得到了‘天河宝录’的方剑明?”方剑明道:“嗯!”祝红瘦道:“这么说,你的武功一定极为厉害!”方剑明道:“姑娘过奖了,我的武功还算可以吧!”祝红瘦哼了一声,道:“方剑明,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方剑明愕然道:“姑娘此话何意?”祝红瘦道:“我出身剑谷,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出师门到武林中闯荡,为的就是会尽天下高手,在本姑娘眼里,你算是一个高手!”方剑明笑道:“姑娘抬举了!”

    祝红瘦眉头皱了一皱,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方剑明又不知道那里不对了,道:“姑娘,你这话又怎么说,我那里做的不好!”祝红瘦冷笑了一声,道:“过于谦虚就是骄傲,我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方剑明道:“我的人就这样啊,我并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祝红瘦脸色一变,娇喝道:“你!”方剑明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的话,在下还要安息,明早,在下还得赶路!”祝红瘦寒着一张俏脸,心中气极,她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剑谷,还是在江湖中,每一个人见了她,对她只有三种态度,一种是畏惧,一种是讨好,一种是敬佩,像她这般绝色的女子,大多数是讨好,而只有敌人才会对她畏惧,武功高的人,对她多为敬佩,没想到这次遇到了方剑明这种怪胎,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极为的随意,既不很热心,也不讨厌,方剑明要把她“赶出门”,分明就是不在乎她,一个如此出众的绝色美女,岂能忍受男子的这般对待,方剑明叫她走,她偏不走!尽管她平时对人,大多是冷冰冰的,让人不可亲近,但是她也是一个少女,一个比方剑明大一点的女子,孩子般的天性仍然存在,只见她冷冷的盯了方剑明一眼,道:“你要赶我我么?”

    方剑明就怕她误会,急忙道:“祝姑娘,我怎么敢赶你走,不过,业已很深了,姑娘也要安息啊!”祝红瘦冷声道:“我今晚不休息!”方剑明诧道:“那你想干什么?”祝红瘦俏脸一寒,突然“铮”的一声,拔出宝剑,飘出八尺,以剑身指着方剑明,宝剑寒气森森,油灯的火苗时明时暗,祝红瘦冷笑道:“方剑明,本姑娘要和你比剑,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方剑明那有心情和她比剑,也不想同她比剑,道:“祝姑娘,我不会和你比剑的!”祝红瘦诧道:“为什么?”方剑明道:“不为什么,我不想比剑,谁也不能让我比!”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要杀你,看你跟不跟我比剑!”说着,剑尖一晃,一招“金针渡线”,刺到方剑明左肩,方剑明动也不动,眼看剑尖就要刺到方剑明肩头,祝红瘦怒道:“你想死么,好,本姑娘成全你!”剑招一变,剑尖一晃,化作两点寒光,点向方剑明的双目,方剑明一动不动,面色不变,道:“祝姑娘,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和你比剑的!”

    祝红瘦手腕一撤,寒光在即将击中方剑明眼睛时,收了回来,宝剑回鞘,拿捏之准,速度之快,高明到了极点!祝红瘦冷声道:“方剑明,你还算不算男人,为什么不出手!”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不能和你动手!”祝红瘦冷笑道:“原来你是怕了我,你怕打不过我,丢了你的名声,你放心,我们之间的比武,不管胜负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的!”方剑明摇摇头,道:“不是,我并不是担心这个,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我不在乎,我……”迟疑了一下,祝红瘦见他似有话说,腾身一跃,凌空一翻,曼妙之极的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道:“你这个主人真不称职,我进来半天了,也不叫我坐,你什么,说!”方剑明苦笑了一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面对着祝红瘦,看到她虽然冷着一张脸庞,但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韵味十足,要是一辈子看着这么一个绝代佳人,不吃不喝,未尝不是人生的一件美事!淡淡的灯光下,方剑明的眼神射来,在祝红瘦脸上晃了几晃,祝红瘦突然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方剑明道:“祝姑娘,你出身剑谷,我的一位叔叔也是剑谷中人,我不想跟你打,免得伤了和气,再说了,你……”祝红瘦心头一惊,沉声问道:“你说你叔叔是我们剑谷中人,他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方剑明道:“祝姑娘,其实你也知道他是谁,你还见过他,就在武当派紫霄宫前!”

    祝红瘦妙目一转,道:“你说的是白眉神君?”方剑明点点头,道:“就是他!”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听师姐说,他当年背叛师门,被祖师爷砍断了右臂,再也不是剑谷的门人,我同情他的遭遇,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紫霄宫前的事,你当时可不在场?”方剑明“嘿嘿”一笑,道:“祝姑娘,不瞒你说,我当时就在紫霄宫顶观望,你们只注意下面的情况,当然没有发现我了!”

    祝红瘦神色一凛,暗道:“还说自己的武功一般,能逃得了这么多高手的耳目,只此一手,谁也不能小看于你!”对方剑明的评价又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淡淡的道:“你的这个理由不成立,你刚才说了,还有什么?”方剑明脸色一红,道:“没了,没有什么理由了,反正我不会和你打的!”祝红瘦见他分明就在说谎,冷笑道:“你耍本姑娘是吧?还有什么理由,你说出来,不然我就要非跟你比不可!”方剑明面色胀得通红,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祝红瘦道:“你说,我不会生气!”方剑明道:“你的神态很像我的一个姐姐,我不想和你比武,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原因吧!”祝红瘦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是龙碧芸么,听说你是她的未婚夫!”方剑明道:“不,不是她,是另外一个!”祝红瘦听了,神色显得有些不屑,暗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花花肠子,有了龙碧芸,还想着别的女子,我非要和你比武不可!”喝道:“方剑明,这些都不是理由,本姑娘和你的比武,势在必行,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

    方剑明道:“除非什么?”祝红瘦想了一想,脸色微微一红,道:“除非你跟我把周风叫来,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方剑明奇道:“你找她干什么?你不可以自己去找么?”祝红瘦柳眉一竖,道:“这你不要管,我要是知道他在那里,还用得着你么?”方剑明道:“那我也不知道啊,你叫我找她,我又到那里去找?”祝红瘦道:“至少你和他曾经走在一起!”方剑明越听越觉得荒唐,断然拒绝道:“我没功夫去找周风,祝姑娘,你请便吧!”祝红瘦冷笑道:“怎么?你想赶我走?”方剑明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怕姑娘的清誉受到玷污!”祝红瘦变色道:“我还怕这个?方剑明,你要是一个男人,就不能拒绝我!”方剑明正要说话,只听隔壁有人笑嘻嘻的道:“小兄弟,你和谁说话呢,这么吵,好像是个女人啊,是你的相好么?三更半夜,不要弄得那么大声,你拒绝你相好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年轻人,胆子就要大!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偷听了!”看唱本的声音传来,两人都是一惊,这看唱本的听力瞒厉害的。

    祝红瘦变色道:“谁!”挥出一掌,掌力击出,眼看就要打中墙壁,方剑明脸色大变,道:“祝姑娘,不可!”挥掌格开了她的掌力,两人一交手,顿时身形都是晃了一晃,祝红瘦看了方剑明一眼,冷笑了一下,起身离座,道:“方剑明,你好功夫啊……今晚本姑娘暂且放过你,你不要得意,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冷着一张脸庞,走了出去。方剑明见她终于走了,心头松了一口气,这祝红瘦简直有些不可理喻,让他难以招架。方剑明关上门,笑道:“看老,多谢你了!”看唱本的声音传来,道:“小兄弟,你也真是的,把你相好都气跑了,还不去追!”方剑明苦笑道:“看老,你不要在开玩笑了!”

    看唱本一本正经的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大道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我看她还不错么,就是脾气有些大,呵呵,不过美女的脾气,一般都是很大的!她们有那个资本!”方剑明可不想听他胡缠下去,生怕他越说越不像话,急忙道:“看老,咱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明早我还要赶路,睡觉吧!”看唱本道:“嗯,就听你的,不过,你相好的跑了,你不怕她出事麽?”方剑明苦笑道:“她不是我的相好,她就住在客栈里,不会出事的!”看唱本“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算了,睡觉吧,我明天也要赶路!”两人这才安静的睡下。

    翌日,天微微透亮,方剑明就已经起床,匆匆吃过早点,这便取道向北。他走的时候,悄悄的溜进看唱本的房间里,见他还在浓睡,心头暗笑,在桌上放了一张银票,这才离开。这看唱本虽然是一个风尘异人,但是方剑明确实感觉到他身上并没有银子,出门在外的人,怎么能不有些银子在身,方剑明和他交浅言深,不想他这把年纪了,还风餐露宿,十分大方的留给他一张银票。方剑明骑着快马,径直向北奔驰,中午的时候,出了湖广的地界,开始进入河南境内,进入河南后,方剑明倍感亲切,八年前,他初次离开少林寺,当时什么都感到稀奇,见识少,不知不觉间,八年时光一晃而过,恍然如梦,这次回来,自己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已长成了一个少年,离少林寺越走近一分,方剑明的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到了少林寺,他就可以见到师父,师祖,师祖伯他们,还有许多的师叔,师伯,师兄,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身体还是这般安康麽?

    黄昏时分,方剑明骑着马儿走进了一个镇上,他一进此镇,看到某些熟悉的事务,回忆如潮,心头顿时欣喜不已,原来这个镇,他还记得,在镇上,师父还买了不少好玩,好吃的东西给他,这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字叫做“豫地第一栈”,他记得就是在客栈的前厅里,他见到了圣手何飞与雁北双邪。到了此地,不要两天,随着驿道走,就可以赶到少林寺。方剑明飞身下马,打算在“豫地第一栈”打尖,才走了十来步路,只听得身后蹄声如雷,方剑明回头看去,远处尘头大起,十几骑正向镇上飞奔而来,方剑明往左首移动,给他们让路。片刻,那十几骑飞奔而到,来势极为快速,方剑明无意之中抬眼望去,见了当前一人,脸色陡然一变,嘴巴长大了,心头惊喜不已。

    这群人中,最前面的一骑,端身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所骑坐的马是一匹世上稀少的“乌云盖雪”,紧随在她身后,是六个红衣的中年妇人,在后面,是八个汉子,三个脸色冷淡,另外五个,尽管坐在马背上,身躯也很高,比那三个汉子高了不少。方剑明没有注意到那五个高个子,在他的眼里,只有那蒙面女子的存在,在这里突然见到她,一霎时,方剑明心头狂跳,真想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但是,他强忍着这股冲动,他已不是小孩子了,他一定要控制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常。那十几骑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从方剑明身旁飞一般的奔驰而去,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方剑明心头暗道:“是依怡姐,不会错的,一定是她,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赶紧跟了上去,转过拐角时,只见那群人到了“豫地第一栈”的大门外,纷纷飞身下马,客栈的大门前,早已站着几个侍侯的小二,满面笑容的接待,方剑名凝眸望去,那三个脸色冷淡的汉子和六个中年妇人中的三人,他是认识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曾经追着他和刀神不放!

    剑明见了那五个身材高大,如鹤立鸡群的大块头,微微一愣,暗道:“这不是中州五虎么,他们怎么和魔门走到了一块?”心头疑惑不已,等他赶上去时,白依怡带着手下已经进了客栈,方剑明牵着马儿,走到一个小二面前,笑道:“小二,你们这家客栈是不是还经营酒店?”那小二道:“是的,客官!”方剑明道:“你给我这匹马弄些吃的,我一会还要赶路,先进去打尖!”小二奇道:“客官,眼看天都要黑了,你还赶路?”方剑明笑道:“是啊!”小二道:“客官,你是外地人吧,往前赶路,就算走到半夜,也未必找到住处,客官,最近路上不安全,深夜孤行,经常被人打劫,有时连性命都要丢在荒郊野外!”方剑明想了一想,道:“那就依你所言,我还是小心为妙,在你们客栈暂且住上一晚!”小二笑道:“好的,客官,你跟我来!”说着,在前面带路,自有人将方剑明的马匹牵去。方剑明要了东院的一间套房,这客栈里住了不少人,整个东院,住了八层的客人,方剑明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在房间里,领了钥匙,要小二带他去前厅吃饭,两人快要走到前厅的时候,小二回头笑道:“客官,前面就是!小的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吩咐,只需招呼便是!”方剑明随手给了他一点碎银子,道:“麻烦你了!”

    那小二欣喜若狂,想不到这个客人如此大方,屁颠屁颠的道谢而去。方剑明进了前厅,厅中华灯初上,一片通明,顶楼之上,还高高的挂着八个超大的灯笼。方剑明一身武林中人的打扮,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是第二次来到,对于前厅多少还有些印象,也知道些规矩,直接走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自有跑堂的上来问候,方剑明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一壶酒。方剑明四下一扫,见二楼上的客人,大多是客商打扮的人,没有几个武林中人,放心了不少!不一会儿,跑堂的将酒菜端上,方剑明放开肚子,自斟自饮,想起白依怡也住在这家客栈,暗道:“依怡姐带着魔门的人要到那里去?魔门在杭州的势力被魔教打退,不知她们这次又有什么行动?对了,那中州五虎不是和魔门有隙么,怎么走到了一块?奇怪,奇怪。难得遇上依怡姐,今晚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她!”一边暗忖,一边吃着,过了一小会,只听楼梯声响,上来一个脸色冰冷的红衣美女,众人眼前一亮,方剑明见了她,脸色微微一变,甚是为难,暗道:“她怎么来了,她怎知道我走的是这条道?”上来的人正是他怕见到的祝红瘦,她一上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只见她眼光一扫,看见了方剑明,冷冷一笑,向方剑明这头走了过来,她每走一步,方剑明就要心跳一下,暗道:“你可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客栈,不能动武的!”祝红瘦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姓方的,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以为我真的追不上你么!”说着,也不等方剑明邀请,坐了下来,跑堂的上前问候,祝红瘦看了方剑明桌上的酒菜一眼,道:“和他的一样,也给我来一壶酒!”跑堂下去以后,方剑明讪讪的道:“祝姑娘,你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我要走这一条道!”祝红瘦寒着俏脸,道:“不是我神通广大,我一直就跟踪着你,你的江湖经验好差,居然也不知道我在后面!”方剑明脸色微微一红,假借饮酒掩饰,问道:“祝姑娘,你不是有事么,怎么有空跟踪我?你师姐和苏公子呢,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 问情

    方剑明苦笑道:“祝姑娘,你这又何必?”祝红瘦冷笑道:“我的事你少管,总之我想做的事,没有达到目的,绝不会罢手!”方剑明想了一想,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传音道:“祝姑娘,实不相瞒,我这次急着赶路,是要到少林寺报讯,你也知道,那群高手,不几日就要围攻少林寺,少林寺却没有防备,我不能袖手旁观!”这时,跑堂的将祝红瘦的酒菜顿上来,祝红瘦一边斟酒,一边传音道:“这又怎么了,少林寺能人辈出,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还怕他们麽?”方剑明传音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对方实在过于强大,武当派就是一个例子!他们既然有胆围攻,便自忖有这个实力,我为少林寺担心,要去助师门一臂之力!”祝红瘦传音道:“这么说来,你是怕自己万一遭遇什么不测,不能和我比武?”方剑明传音道:“祝姑娘,我们坦白说吧,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比武,天下的高手多的是,比武也得有个理由啊,不充分的话,那也不是理由!”

    祝红瘦一愣,不错,她为什么非要和方剑明比武呢,两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互相切磋,那也得一方同意,她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过份了?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知怎么一回事,自从昨晚知道方剑明的身份后,她就感到这个人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自己很想和他结交,真的,这种结交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没法说清楚,反正只想和他结交!她要同方剑明比武,真实的意思是想同方剑明产生交情。方剑明那里知道她这种结交方式会如此奇特,被她逼得生气也不是,苦笑也不是,这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祝红瘦一个大姑娘家,当然不可能坦白的说出心中所想,但祝红瘦是一个非常大胆(尽管冰冷)的女子,听了方剑明的话,传音道:“我们的比武,不含任何因素在内,我只想看看你的实力有多强,另外,我想……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方剑明一愣,传音笑道:“你的心思真奇怪,你真想和我交朋友麽?”祝红瘦传音道:“不错,要不是如此,我还不想和你比武,本姑娘能看上眼的,还没有几个!”方剑明轻笑一声,传音道:“原来你只是想和我交朋友,这很好办!”说着,举起了酒杯,朗声道:“祝姑娘,在下敬你一杯!”祝红瘦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端起酒杯,回敬方剑明,方剑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见祝红瘦也饮尽了杯中酒,十分高兴的笑道:“祝姑娘,喝了这一杯,你可不许在逼着我和你比武,不然,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

    祝红瘦发觉上当了,怒道:“你敢耍我!”方剑明道:“祝姑娘,我那里敢耍你,咱们既然已喝了结交酒,彼此就是朋友,你再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们还是朋友吗?朋友可不是这样的!”祝红瘦冷哼了一声,板着俏脸,闷着头吃菜,过了一会,倏的“噗哧”一笑,犹如寒梅怒放,道:“好,有你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滑头!”方剑明“哈哈”大笑,连饮了三杯,然后道:“祝姑娘,咱们既然是朋友了,在下请问你的芳龄,彼此有个称呼!”武林中人,不像世俗儿女,这种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祝红瘦看了他一眼,道:“我一定比你大!”方剑明笑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祝红瘦想了一想,脸上突然掠过一道红晕,道:“我比你大,你当然要称我为姐姐了!”方剑明道:“那好,我就称你一声祝姐姐!”

    祝红瘦听得心头一震,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心头,令她有些不甚酒力了,她暗自提醒道:“你和他乃朋友之交而已,怎么能如此多想!”口中道:“那我就叫你一声方弟!”方剑明“嗯”了一声,笑道:“就这样说定了!”高兴虽然高兴,但是并不很特别!祝红瘦心头掠过一丝不快,同时也有些失望,暗忖:“看来他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两人边吃边谈,别看祝红瘦是个女孩子家,见识倒不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祝红瘦在谈,她说起这一年来,在江湖中所干的几件自己得意的大事,听得方剑明眉飞色舞,翘起大拇指道:“祝姐姐,你真了不起,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侠女!”

    祝红瘦道:“你这是笑话我,我那能和你的龙姐姐相比,说到侠女二字,她才是名归实至!”方剑明笑道:“我倒是没有感觉出来,不过,龙姐姐的为人很好,呵呵!”祝红瘦道:“你还不知道么?”方剑明诧道:“知道什么?”祝红瘦道:“北五省的许多邪道高手,自从折在你的龙姐姐手里后,不仅不怀恨在心,反而对她十分的敬佩,听说他们已经制作了一块金匾,要送给你的龙姐姐!”方剑明奇道:“真的么?”祝红瘦道:“那还有假?”问道:“对了,你不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不见她?”方剑明苦笑道:“我和她暂时分手了,要到京城的武林大会才能相见!”祝红瘦“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原因。酒足饭饱之后,方剑明问道:“祝姐姐,你也住在这一家客栈么?”祝红瘦道:“我还没有入住,到了镇上,直接就来找你,没功夫住店!”方剑明笑道:“那咱们今日就说到这,我先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见!”

    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想走?”方剑明知道她的脾气就是这样,道:“是啊,我得回房间去了!”祝红瘦沉吟道:“你住在那儿?”方剑明道:“东院!”祝红瘦道:“那好,我也到东院去住,有事的话,彼此有个照应!”方剑明微微迟疑,祝红瘦道:“既然把我当作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去少林寺凑凑热闹,住得近,明早才好一同上路!”方剑明正要婉转的拒绝,祝红瘦瞪了他一眼,方剑明只好把要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去。

    两人出了前厅,祝红瘦叫来小二,说自己要住店,最好安排在方剑明房间的隔壁,那小二面有难色,道:“东院都已经住满了人,客官,你看,能不能住在西院?”祝红瘦断然说道:“不行!”方剑明见小儿十分为难,插话道:“算了,祝姐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住在西院吧!”祝红瘦沉思了一下,道:“那好,我就将就一下,方弟,明早我来找你,你回房去吧!”两人互相告辞。方剑明回到屋子里,盘膝打坐,过了两个更次,夜深人静,这才起身,从怀里掏出龙碧芸曾送给他的香帕,在脸上一蒙,出了屋子,施展绝顶轻功,犹如一道轻烟,打算去找白依怡。

    在北院的一间房里,灯光明亮,此时,正有两个人在屋里说话,两人都是蒙着面纱的女子,两人大概是谈到了尾声,只听左首蒙面女子道:“师父,你这就要走了么?”右首蒙面女子道:“嗯,是的,我还要赶回去!”顿了一顿,突然笑道:“依怡,上次师父没有给你拿到那件宝物,你不会怪师父吧?”左首蒙面女子道:“徒儿不敢,师父,你对徒儿的大恩,徒儿一辈子铭记在心!”右首蒙面女子想了一想,道:“这就好,你既然知道我对你这般好,那么,师父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你可以答应师父吗?”左首蒙面女子道:“师父吩咐下来,徒儿一定照办!”右首蒙面女子问道:“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起过,你认识那个方剑明?”左首蒙面女子身躯微微一颤,道:“是的!”左首蒙面女子笑道:“你不要瞒着为师了,六年的相处,你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为师看得出,你已经爱上了他!”

    左首蒙面女子心中一惊,急忙争辩道:“不,师父,徒儿……”右首蒙面女子大笑了一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托付终身的人,好在你只是圣姑的身份,可以论婚嫁,嗯,听说那方剑明,一表人才,应该还配得上你!”左首蒙面女子起身离坐,双膝跪倒,道:“师父,徒儿那里做的不对,请师父责罚!”右首蒙面女子将她拉起来,道:“依怡,你这是干什么?为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还立了一件大功呢!”

    左首蒙面女子心头惊疑不定,道:“徒儿敢问师父,徒儿功在何处?”右首蒙面女子想了一想,道:“那方剑明武功奇高,身怀两件宝物,倘若我们收服了他,我们的势力不啻是更上一层楼,你想办法将他拉拢过来,怎么样?为师还要见他一面!”右首蒙面女子心头又惊又喜,道:“师父,只怕他不听我的话!”右首蒙面女子笑道:“他怎么会不听呢,依怡,我保证他会听的,好了,为师也该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看到那姓方的和你在一起!”说完,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左首蒙面女子送她到了门外,她才施展轻功,掠上屋顶,一晃身,消失在夜色中,左首蒙面女子转身回房,坐在椅子上,心中所想的尽是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人,不禁有些痴了。

    也不知想了多久,油灯突然一跳,将她的心神惊动,她抬起头来,看看油灯,收回心神,将油灯拨小,走到内间,摘下面纱,正打算宽衣安息时,蓦地,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心头一惊,急忙带上面纱,取了宝剑,飘到门边,悄悄的打开房门,一晃身,飞身跃出,那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出来,轻轻一飘,快如闪电的飞上对面的屋顶,月光下,只见那人背对着她,身后背着一把刀,显得有些威风凛凛!她凝眸望去,感觉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似曾见过,那人头也不回,突然招招手,示意她跟来,接着飞身而起,她见了对方的这个动作,心头一凛,立刻猜到了此人是谁,禁不住有些激动,想了一想,暗道:“你这冤家怎么找上来了,算了,还是见你一见吧!”纵身上房,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急如飘风,转眼出了客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荒郊野外,前面是一片树林,那人飞身入林,站在了一颗树下,缓缓的转过身躯,伸手一扯,将脸上的帕子扯下,含笑说道:“依怡姐,你还好吗?”声音有些颤抖。

    她也停了下来,动也不动,静静的面对着对方,透过面纱,她又看见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一时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那蒙面人正是前来寻找白依怡的方剑明。只见他慢慢的走近白依怡,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道:“依怡姐,我们又相遇了,你……”白依怡突然冷声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有了龙碧芸麽?”方剑明苦笑道:“依怡姐,你生气了?我知道我有错,但是你知道麽,自从你那日离开我后,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见上你一面,那日在石壁上,你不搭理我,视我为陌生人,我感到十分的苦恼,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就这么对待我麽!”

    白依怡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一张绝世的面庞顿时出现在月光下,不过,在这张脸庞上,此时,正无声无息的留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伤心的流泪,心头一痛,趋前一步,伸手握住白依怡的一只玉手,道:“依怡姐,你瘦了!你怎么哭了?”白依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住眼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道:“弟弟,你怎么来了?”对方剑明的称呼,由原来的“方小鬼”变为了如今的“弟弟”,不知是亲近了呢,还是疏远了!方剑明并没有注意她称呼的转变,只要依怡姐能和他说话,他便感到极为的幸福,兴冲冲的道:“我在路上见到你们飞马奔驰,投宿在这家客栈里面,我也跟了进来,依怡姐,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白依怡轻叹了一声,道:“什么叫做好?”方剑明道:“依怡姐,你瘦了,我想你一定过得不好,你有什么忧愁,说出来,我可以为你分忧!”白依怡听了他孩子气般的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你才多大,口气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既然你来了,我倒要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着,拉起方剑明,走到一棵大树下,两人并肩坐了下来,白依怡将宝剑放在草地上,一双妙目出神的看了看方剑明,冰冷的面庞再也不能冰冷起来,含笑道:“弟弟,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去了什么地方?上次天罗,地网护法找你的麻烦,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方剑明听她提到这两个人,心中有气,道:“还好我们有高手相助,不然‘天河宝录’就要被那两个老家伙抢走了!”白依怡想问他有关这个高手的底细,但是想了一想终于忍住,道:“弟弟,你一定责怪姐姐没有给你报信!”方剑明急道:“不,我不会责怪依怡姐的!”白依怡道:“为什么?你把姐姐当作朋友,姐姐却一点也不关心你,你应该很恨姐姐才对!”方剑明好不容易和她相见,听她如此说,立马激动起来,抓住她的双手,道:“依怡姐,你不要说了,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只希望依怡姐不要不理睬我!”

    白依怡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她这一生,还没有一个男子对她如此好过,听了方剑明发誓一般的话儿,看着他,回想从前自己对他的冷淡,心头隐隐生疼,这一刻,她对方剑明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微微叹了一声,道:“弟弟,你真傻,我并不值得你这般做的!”

    方剑明正色道:“依怡姐,我说的句句是真!”白依怡怔怔的看着他,暗道:“你这个小冤家,难道非要我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麽!”两人的眼光一触,心头均是一荡,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突然低声道:“依怡姐,你真美,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你像……”白依怡道:“像什么?”方剑明道:“像我的妈妈……”白依怡心头一痛,暗道:“他把我当作了他的妈妈,这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她真想对他说:“我不想作你的妈妈,我要作你的……”眼睛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方剑明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但我认为我的妈妈也和你一般的美,依怡姐,真奇怪,我虽然觉得你像我的妈妈,但我又不愿意你像我的妈妈,我……”抬头看见白依怡无声无息的流泪,面色大惊,道:“依怡姐,你不高兴么?我那里说错了,我真该死,该死!”不由自主的去给白依怡抹眼泪。

    白依怡止住眼泪,冰冷的追问道:“你不愿意我像你的妈妈,那你愿意我像你的什么人?”方剑明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你又要哭了!”白依怡冷冷的道:“你说!”神色严肃,凛然不可犯,方剑明心头一震,大声叫道:“我好喜欢依怡姐,要是你像我的妈妈,我就不能喜欢你了,我不想这样子!”说出这句话后,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白依怡听了,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草地上,方剑明急忙扶住她,变色道:“依怡姐,你不要这样啦,你再这样,我……”

    白依怡惨白的脸上显出一道红晕,含笑道:“弟弟,我不做你的妈妈,我做你喜欢的人,行么?”声音约为颤抖,显然心中无比的激动,方剑明愣愣的看着白依怡,猛地欢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白依怡,哭道:“依怡姐,你真好,你真好……”白依怡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含笑道:“弟弟,我如今才知道,我们从前都在捉迷藏,现在好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你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方剑明收住眼泪,脸色红红的推开白依怡,道:“依怡姐,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白依怡的脸色红艳艳的,就如涂了胭脂一般,方剑明看了,心头一荡,险些失控,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方剑明这才问道:“依怡姐,你刚才吐血,真是吓死我了!”白依怡嫣然一笑,伸手一掠鬓发,道:“不要为我担心,我吐了那一口鲜血,感到好多了!”方剑明惊疑莫名,暗道:“怎么吐了血,反而好多了!”却没有问出来。

    其实,白依怡这一口鲜血吐得恰到好处,她大痛大喜之下,憋着一股浊气,要是不及时的吐掉,不说性命堪忧,就是内力也会减半,这在武学上属于一种“走火入魔”。

    方剑明见她气色确实好多了,不想提伤怀之事,笑道:“依怡姐,你不是问我这些天到了那里么,其实,我也没有去什么地方,就在杭州待了一段时间,依怡姐,告诉你的一个好消息,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她约我到京城去,说要在京城告诉我!”白依怡含笑道:“真的麽,是谁?”方剑明道:“就是魔教的公主,她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白依怡道:“原来是她!”柳眉微皱,道:“弟弟,你小心着了她的暗算!”方剑明奇道:“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暗算我,依怡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想这种可能性很小!”白依怡叹了一声,道:“江湖凶险,并不是一定非要有仇有恨才会施加暗算,有时,自己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剑明笑道:“那好,我听依怡姐的,我会小心的!”

    白依怡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问道:“刚才你在屋外听了多久?”方剑明一愣,老实的道:“我没有听到什么,我来的时候,就惊动了你,依怡姐,你的武功越来越高了!”白依怡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故意弄出来的脚步声,我还不知道么!”方剑明被她说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想起一件疑惑的事,问道:“对了,依怡姐,我问你一件事!”白依怡道:“什么事?”方剑明沉思道:“中州五虎怎么和你们走到了一块,我记得他们曾经给童老爷子助过拳!”白依怡想了一想,道:“弟弟,依你和我的关系,我本来不该瞒你,但是这属于本门的机密,姐姐不能告诉你,你不要怪姐姐!”方剑明笑道:“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怎么会怪依怡姐!”

    白依怡想起一件事,柳眉微微一皱,一字一句的道:“弟弟,龙碧芸真是你的未婚妻吗?”方剑明心头大叫一声“不好!”他最怕白依怡问起这件事,额上顿时流出了汗珠,脸色显得极为不自然,半天才道:“好像是真的!”白依怡暗叹了一声,道:“她既然和你有婚姻关系,你就不应该辜负她!”方剑明冷汗直流,道:“我……”白依怡笑道:“你怕我吃醋么?姐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姐姐看得出,你不是属于一个人的,你是属于大家的!”方剑明吃惊的看着她,没有弄明白她所说的话,道:“依怡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白依怡叹了一声,道:“姐姐别的不多求,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忘了姐姐,更不要和姐姐作对!”方剑明心头一松,道:“依怡姐,这怎么可能呢,我方剑明对天发誓,将来要是和依怡姐作对,就让我……”话未说完,白依怡伸手掩住了他的口,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发什么誓!我不相信誓言!”方剑明笑道:“那我就用行动表明我的心意,依怡姐,你看着吧,我会证明的!”

    两人在树下情话绵绵,突然树顶有人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笑嘻嘻的道:“是谁在树下卿卿我我的说着情话啊,我都被你们吵醒了!”两人心头一惊,同时飞身而起,向树顶抓去,只见一条人影轻轻一飘,就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身法之快,比他们高出了不少,两人见了此人的身法,心头都是一震,这人的轻功未免太高了,只有进入了无上境界的人才有可能使出这般轻功!那人落到树顶,横依在一根树枝上,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手中拿着两个果子,一抛一抛的。方剑明凝眸望去,惊喜的道:“看唱本,怎么是你?”

    看唱本愁眉苦脸的道:“就是我啊,小兄弟,你的艳福不浅吗,一个接一个的,可惜我老成这般模样,没人喜欢,真羡慕你啊!”白依怡对方剑明道:“你和他认识?”方剑明笑道:“这位老前辈名叫看唱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风尘异人!”白依怡皱了皱眉,道:“他所用的名字一听究知道是假名,说,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何居心?”看唱本苦着老脸,道:“姑娘,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居心,我本来在树上睡觉,被你们吵醒,我还没有问你们是何居心呢!”方剑明伸伸舌头,惊道:“看老,你一直就在树上?”看唱本道:“是啊!”方剑明道:“那我们怎么没发现你?”看唱本笑嘻嘻的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反正我早你们一步到这里!就你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别说是我,就是一般的江湖中人,你们也发现不了!”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红,看了看四下,问道:“对了,看老,你的毛驴呢?”看唱本笑道:“就在那边睡觉呢!”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只听远处想起驴叫之声,口哨同驴叫互相呼应,显得极为的滑稽。方剑明大笑了一声,白依怡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方剑明赞道:“看老,你来得还挺快的嘛!”看唱本扁扁嘴,道:“小兄弟,你就不够意思了,我不是说过,我也要赶路麽,你撬了我的窗子,偷偷溜进屋子里,怎么也不叫醒我,害得我起来的时候,日上三竿,赶紧赶路,赶了一整天,才到这里,本打算好好的睡觉,没想到,偏偏又撞上了你们,在树下,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又是哭又是闹的,呵呵,又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兄弟,这又是你的相好麽,你的相好真多!”方剑明脸色一红,转眼去看白依怡,白依怡的脸上并没有生气,淡淡的眼神看着看唱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并没有反对看唱本的话。

    方剑明心头暗喜,正待要说话,却见看唱本伸指在嘴前一竖,“嘘”了一声,道:“不要说话,赶快上树躲藏起来,有人来了!”说完,不知道用的什么身法,树枝一晃动,人影一闪,也不知道藏到那里去了,看得两人心头大吃一惊。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高的武功,武林中怎么没有听说过!片刻,果然听到了夜行人的衣袂破空之声,白依怡捡起地上的宝剑,两人纵身而起,落到了树顶上,藏入了树枝之间,这些大树,长得又高又大,尽管到了冬季,树上的枝叶还有一大半茂密的存在着,不是有心之人,不容易发现树上有人。过了一会儿,只见两条人影从远处,一前一后的急射而至,两人透过枝缝,定睛望去,前面那人身材单瘦,似乎正被后面的人追赶着,来到一棵大树下,猛地回身一掌劈出,怒吼道:“师哥,你好卑鄙的手段,可怜我忠心耿耿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掌风急卷而出,后面那人腾身一跃,躲过这一掌,一招“鱼翔浅底”,左手闪电般的击向那人的头顶,冷冷一笑,道:“师弟,谁叫你要背叛我,你不要作困兽之斗了,你中了毒,支持不了多久的!”

    白依怡见了此人狠毒手法,传音对方剑明道:“弟弟,此人是一个高手!”方剑明点了点头,传音道:“依怡姐,我们要不要出手救人?”白依怡传音道:“看看再说!”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十数招,两人的身法快捷,出招狠毒,想看清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一时还不容易!蓦地,被追赶之人猛地大吼一声,双掌连环拍出,抢攻而上,疯狂的要同对方拼命,对方阴侧侧的一笑,道:“来得好,师弟,就让我送你去见阎王!”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掌力接实,被追赶的人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那人一声冷笑,正待赶上去,一掌结果了此人。

    蓦地,有人大喝一声,道:“你还想杀人麽!”方剑明从树顶上飞下,一掌凌空击出,那人回身,双掌一翻,两人掌劲接实,“蓬”的一响,那人被震出了七八步,方剑明则是凌空打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见对方是一个短须中年人,陌生得很!那人一见形势不对,自知不是方剑明的对手,抬手虚空一甩,道:“看打!”方剑明一个“燕子大翻身”,凌空一转,跳了开来,谁知对方的用意并不在此,另一只手闪电般的发出一枚暗器,正打中“师弟”的心脏部位,阴侧侧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跑,方剑明喝道:“卑鄙!”心神一沉,劈空掌力排山倒海轰出,那人咬咬牙,回身双掌一拍,硬接了方剑明的劈空掌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沉声道:“厉害!”借着方剑明的这一震,如电而去。方剑明正想去追,白依怡从树上飞下,道:“弟弟,不要追了,我们还是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方剑明道:“好的!”

    两人走到那人身旁,见了此人的相貌,两人面色微微一变,方剑明惊疑的道:“帐房先生,怎么会是你!”说着,蹲下身躯,将那人扶了起来,那人面色惨白,苦笑了一声,嘴角的鲜血直流,道:“不错,你们想不到吧!两位,没用了,在下活不了多久,这也是我罪有应得,你们不要管我,我……”看了看方剑明,神色一动,伸出右手,握住了方剑明的手,悄悄的在方剑明手心塞了一个东西,摇晃着方剑明的手,道:“小兄弟,我死后,拜托你挖个坑,将我掩埋,在下感激不尽,一切拜托你了!”最后一句说得十分的沉重,似乎别有用意,方剑明微微一愣,道:“那人既然是你的师哥,为何要杀你?”那人微微一笑,气若游丝的道:“他怕我说出他们的阴谋!哈哈,哈哈……”眨了眨眼睛,双腿一伸,顿时断了气,嘴角边的血迹慢慢的变成黑色,白依怡见了,脸色一变,急忙一把将方剑明拉开,道:“不要再碰他了,他体内有剧毒,剧毒发作,当心你也沾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近乡情怯

    方剑明抓着那个东西,感觉是一个纸团,不知该不该对白依怡说明,想了一想,想起帐房先生临死前的话,分明就是暗示他不要声张,决定不说出来。方剑明抬起头来,喊道:“看老,出来吧!”一连喊了三声,看唱本好像是走了,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应,白依怡道:“他已经走了,大概是去追赶刚才那个人!我们就不要管他了!”眉头一皱,问道:“弟弟,这人怎么办?”方剑明道:“他叫我将他掩埋了,我花点时间,将他埋了!”白依怡道:“你想过没有?客栈的帐房先生突然死在这里,客栈的人不见了他,你想他们会怎么做?”方剑明道:“这有什么难猜的,除了报官,就是置之不理!”白依怡沉思道:“依我看来,一定会是置之不理!”方剑明诧道:“为什么?”白依怡道:“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个杀了他的人,有可能就是‘豫地第一栈’的幕后老板!能开得起这么一家客栈的人,绝非一般人物,据我们魔门探知,这家客栈同朝廷走得很近,圣手何飞不止一次来这里住,除非有朝廷的支持,否则不会开得起!”方剑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他们这是窝里斗!”看了一眼帐房先生的尸体,道:“不管怎么说,我既然答应了他,先把他埋了再说!”

    方剑明说到做到,选择了一个松软的地方,劈空掌力打出,不要三五下,就将草地上震出一个深坑,然后运起内力,隔空推着帐房先生的尸体放在了深坑里面,衣袖连挥数下,泥土盖住了深坑,将尸体掩埋,这个帐房先生自此便消失在世上,他的这一生算是走完了,生前默默无名,死后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底细!方剑明干完这一切后,已过了四更,拍拍手,方剑明笑道:“依怡姐,咱们回去吧!”白依怡点了点头,道:“我明天还要赶路,你呢?”方剑明道:“我要到少林寺一趟!”白依怡道:“是了,你也应该回少林寺,去看看你的师父!”方剑明“嗯!”了一声,别的话没有多说。

    两人施展轻功,在黑夜中,风驰电掣般的往客栈的方向赶去,到了镇上,白依怡道:“弟弟,你答应姐姐一件事,行麽?”方剑明道:“什么事?”白依怡道:“京城的武林大会后,你到秦岭一趟,我师父要见你一面!”方剑明道:“秦岭?你说的是魔门的圣母?”白依怡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回事,一提到这个人,方剑明就会把她想象成一个凶狠,毒辣的女子,有些犹豫的道:“为什么要去见她?她当年逼死了童老爷子,手段毒辣,我怕和她要发生冲突!”白依怡道:“不会的,我师父对人很好,你见了她就知道,弟弟,你可答应?”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去见见她!”白依怡心头一喜,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到了秦岭,自然有人和你联系,弟弟,我走了,你保重!”

    方剑明叫道:“对了,依怡姐,京城的武林大会,你不去麽?”白依怡的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参加了,但是白妹妹会代表魔门,前去参加,你也见过她,她就是我们魔门的圣女,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同她聊聊,她的人很好!”说完,纵身而起,跃进了客栈。听了这话,方剑明立时就像起了那个白依人,这个姑娘,号称江湖八美之一,不知长得怎么样?想起她所说的那句“你要倒大霉的!”,似曾在那听过,不禁有一些愣神。

    这一晚,方剑明见到了白依怡,两人互通情意,收获确实不小,他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剔亮油灯,将帐房先生赛给他的纸团展平,只见纸团上写着这么一些字:“王行刺,引扶桑浪人入室,大错矣!师兄召见,定有阴谋!”方剑明看了,/暗道:“王行刺,什么王行刺?行刺的又是谁?扶桑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稀奇,他既然知道师兄要暗算他,他还要去见!”想了一会,始终没有得出结论,将纸团烧了,也懒得入睡,干脆盘膝坐在床上打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真气充沛,精神十分的清爽,睁眼一瞧,屋里隐隐见到日光,刚起身,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来到门外,“笃笃”的敲门,祝红瘦的声音道:“方弟,你醒来了麽?”方剑明答道:“醒了!”打开房门,祝红瘦打扮齐整的站在门外,方剑明笑道:“祝姐姐,你起得真早,我先去梳洗下,你在我屋里等一下!”祝红瘦点点头。

    方剑明梳洗之后,两人在客栈里用过早餐,到帐房付了房钱,帐房先生换了另外一个人,客栈的小二,没有一个为这事感到奇怪,看来真的被白依怡说准了!

    临出门的时候,方剑明抱着侥幸的心情,故意拖延了一会,却没有见到白依怡一行出来,心头微微有些失望。两人出了客栈的大门,纵马飞驰,中午时分,两人见路旁有小店,进去打尖,方剑明要伙计拿一壶酒来,谁知伙计却说已经买光了,两人心头大奇,问他怎么卖得这般快,那伙计正迟疑间,只听门外吵吵闹闹的,走进一群叫化子,伙计招待得特别殷勤。祝红瘦柳眉一皱,方剑明使了一个眼色,传音道:“是丐帮的人,祝姐姐,我和丐帮交好,我们吃完就走,不要招惹他们!”祝红瘦点了点头。只见这群叫化子一个个面色悲伤,胳膊上套着一个黑布,似乎要赶去奔丧,话也不多说,内中一个看来是头头的叫化道:“大家快点吃,我们还要赶去参加丐帮大会!”其中一个年轻的乞丐愤愤的道:“这事到底是那个龟儿子干的,我们丐帮和他誓不两立!”那化子头看了看方剑明二人,低声道:“小七,你少说一点,吃了好上路!”那乞丐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腿,似乎要把心头的愤怒发泄在鸡腿上,这群乞丐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风卷残云般,用过午餐,纷纷起身而去,那伙计从屋里抱出五大坛子酒,交给五个乞丐。方剑明,祝红瘦见了,脸色一变,那伙计向二人连使眼色,等乞丐们拿着酒坛走后,居然连帐也没有付。祝红瘦面如寒霜,一拍桌子,冷冷的道:“伙计,你不是说酒卖光了麽?怎么还有?你是不是……”伙计歉意的陪笑道:“对不起,刚才小的还没有说明,他们就已经来了,不瞒两位,这酒是他们预订的,帐也早付了,本店再也没有酒可以买给你们,两位还请不要着恼!我们掌柜的说了,今日两位的饭菜钱,不用给了,算是给两位道歉!”

    方剑明奇道:“他们要这么多酒干麽?”那伙计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他们要聚会,要酒去助兴,这附近的酒店,存库里的所有酒,都被他们预先包了下来!”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伙计,吃饭付帐,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怎么可以不付帐!”将银子往桌上一放,同祝红瘦飞快的出了酒店,飞身上马,纵马而去,那伙计同掌柜面面相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

    两人疾驰了一个时辰,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乞丐,一群一群的,一看就知道是丐帮的人,每一个人的胳膊上都套着黑布,似乎是丐帮死了什么重要的人,他们都要去奔丧,祝红瘦道:“丐帮出了什么大事?一路上,所见的乞丐,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人,除非是召开丐帮的大会,不然不会惊动这么的人!”方剑明皱眉道:“看来丐帮真的出了大事,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然我也想去看看!”祝红瘦道:“你又不是丐帮的人,这等大事,他们不会让外人在场的!”方剑明笑道:“你那里知道,我和丐帮帮主华天云华大哥是好朋友,丐帮出了大事,倘若不是因为少林寺的事,我很想去看看!”祝红瘦“哦”了一声,道:“方弟,那华天云的武功如何?”方剑明笑道:“高深莫测!”祝红瘦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我去会会他!”

    两人说着话,一路疾驰,当晚投宿在客栈,第二日,继续前行,中午时分,终于到了登封。嵩山就在登封境内,因地处中原,故称中岳,分太室、少室二山,少林寺就在少室山下,两人骑着马,赶到少室山北麓的五乳峰下,此地百塔林立,少林寺就在位于塔林之中,附近生着密密匝匝的树林,环境清幽。方剑明翻身下马,面上一片激动,道:“我终于回来了,师父,师祖,师祖伯,明儿回来了!”眼眶热乎乎的,险些掉下泪来,祝红瘦静静的陪着他站立了片刻,方剑明按下心头的激动,回头笑道:“祝姐姐,少林寺有一个规矩,女子不得入内,你恐怕是进不去了!”祝红瘦道:“这我知道,这样吧,我在山下找一家客栈,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地方,你比较熟悉,我难得来一趟,明天打算四周走走,看看风景,你可要给我带路啊!”方剑明道:“好的,祝姐姐!”祝红瘦纵马而去,转眼消失在树林中。

    方剑明在山门前站立了一会,平静了心情,正要上前去敲门,倏的,听得身后有人用粗嗓子大叫道:“喂,那个背刀的小子,你是什么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大之徒

    听了这话,方剑明眉头一皱,暗道:“佛门净地,什么人说话如此粗鲁!”回头一望,只见两个男子从树林中走了上来,左首那位,矮矮胖胖的,右首那位,打扮就像一个书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显得风度翩翩。

    这两人来得很快,转眼来到方剑明身前两丈开外,两对眼睛打量着方剑明。方剑明见了他们,微微一怔,认得他们是那日在风铃渡口,声言要找自己的西域高手,那日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九哥”!不知道他们为何来到了少林寺,难道是追踪自己来的?但是,看情形又不像。矮胖汉子见他不说话,粗声粗气的道:“小子,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方剑明道:“你又是什么人?”矮胖汉子道:“我们是来自西域的武林高手,我叫鲁达,这是我的师兄,名叫路逸,你来少林寺也是来比武的吗?”方剑明微微一怔,道:“什么比武?”鲁达道:“不是来比武,那你来干什么?”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少林寺的人,到少林寺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你说我来干什么?”鲁达双目一瞪,道:“原来你是少林寺的人,那好,你进去禀告你们少林寺的掌门,就说西域高手要找他比拳,少林寺的拳法,听说天下无敌,我想见识见识!”方剑明笑道:“老兄,少林寺起止拳法厉害,棍法,刀法,剑法,更是武林一绝!”

    那名叫路逸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会面色微微一变,变色道:“兄台贵姓?”方剑明明知他们要找自己,也没有隐瞒,道:“在下姓方!”路逸脸色一惊,追问道:“可是方剑明?”方剑明淡淡一笑,道:“不错!”两人听了,哈哈大笑,路逸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剑明,我们找你有多时了!”鲁达傲然一笑,道:“原来你就是方剑明,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我还当你长了三头六臂呢!”方剑明笑道:“三头六臂的话,岂不是成了怪物!”问道:“我与两位毫不相识,不知两位找我有何贵干?”路逸笑道:“我们初到中原武林的时候,听说你技压群雄,夺得了四大奇书之一的‘天河宝录’,是也不是?”方剑明心头暗道:“果然是为了‘天河宝录’而来的!”口中道:“是,难道你们想从我手里抢去吗?”

    逸微微一笑,道:“方剑明,‘天河宝录’乃无主之物,不能说就是你的了,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抢走?”方剑明冷笑一声,道:“那好啊,我看你们怎么了来抢!”鲁达大吼一声,道:“方剑明,我来会会你!”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方剑明一拍马背,将马赶到了一旁,面露微笑,盯着鲁达,看他有什么功夫要使出来。路逸叮嘱的道:“师弟,小心了,这小子不可小觑!”鲁达道:“放心吧,师兄!”运功于双臂,飞身而起,就向方剑明击来,方剑明立着不动,打算以静制动,没等两人交手,鲁达身在半空之际,只听少林寺内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如此放肆,敢在少林寺前动手!”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寺内飞出,有如苍鹰在天,横渡五丈,一掌闪电功向鲁达,鲁达怒道:“***,你是什么人?”双拳强攻,两人硬碰了一记,只听“蓬”的一声震响,两人一合即分,鲁达矮胖的身躯滑稽的转着,落下地来,“噔噔噔”退了三步,那人翻身落地后,身躯晃了一晃,赞道:“好拳法,好功夫!”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此人是一个长袍老者,微微一怔,暗道:“此人是谁?”

    只听有人高声喧道:“阿弥托佛,敢问是那位武林朋友来到?”随着话声,少林寺的大门打开,走出一群和尚,当先一个,高高的身材,两太阳穴高鼓,相貌威严,方剑明见了,脸色惊喜,面对老僧,突然双膝跪倒,道:“师祖,弟子回来了!”那老僧大惊失色,急忙趋前一步,将方剑明扶起,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施主,你这岂不是折杀老衲?”方剑明道:“师祖,我是明儿啊,我回来了!”那老僧一怔,突然惊喜起来,激动的叫道:“你是明儿么,你真的是明儿?”方剑明点了点头,这老僧正是戒律院的长老大苦,方剑明的师祖。大苦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喜道:“回来就好,我们都惦记着你了啊!明儿,一别八年,你的变化真大啊,都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好,好,等我处理完此事后,就和你进去!”顿了一顿,把那长袍老者介绍给方剑明,方剑明听他就是崆峒派的掌门凌霄子,连道久仰,凌霄子却是摇头苦笑不已,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介绍完后,大苦抬眼看了看鲁达与路逸,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两位到少林寺来,不知有何贵干?”路逸突然也双手合十,笑道:“大师莫不就是少林寺的戒律院长老大苦禅师?”大苦微微一惊,暗道:“我已不在江湖中走动多年,还有人知道我么?”见了路逸的动作,微微一奇,道:“阿弥托佛,两位施主可否赐告来意?”

    鲁达大叫道:“老和尚,我……”路逸急忙截口道:“师弟,此位大师乃少林寺的高僧,不可无礼!”鲁达面色一红,道:“好,我听师兄的!”路逸面带微笑,道:“在下名叫路逸,这是在下的师弟,名叫鲁达,大师,我们师兄弟听说少林寺的拳法乃武林正宗,特来求教!”大苦听了他们的腔调,问道:“你们不是中原人氏?”路逸道:“不错,我们来自西域!”大苦脸色微微一变,道:“西域的武林高手,有一个被称作‘西域老虎’的,两位不知认不认识?”二人听了,脸色一变,鲁达叫道:“那是我们的师父!”大苦神色一凛,道:“阿弥托佛,原来两位就是他的徒弟,幸会,幸会!”路逸微微一笑,道:“大师,你还记得家师麽?”大苦叹道:“老衲怎么能忘得了他,二十年前,老衲到布达拉宫作客,一时气盛,曾与他切磋武艺,败在他的手里,这事老衲还记得清清楚楚,唉……”鲁达“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尚,我师父说了,你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大苦苦笑了一声,问道:“两位到少林寺,只为了切磋武艺么?”路逸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另外,还要向这位兄台专门请教!”方剑明冷冷一笑,道:“在下随时恭候!”对大苦道:“师祖,我们不必和这种无聊的人多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见师祖伯,明儿想先进去了!”大苦道:“什么事如此紧急?”方剑明道:“此事非常重大,等见了师祖伯,我再详细的告诉你老!”大苦道:“那好,你先进寺见见掌门师兄!”叫出两个和尚,同着方剑明进去了,他的马匹也牵进了少林寺内。

    方剑明进了寺院,赶到方丈室,见过大方禅师,大方见他突然来到,惊喜不已,拉着他的手,显得很激动,方剑明道:“师祖伯,我已经到过了武当派,见过飞虹真人!”大方一愣,道:“你怎么到了武当派,你是从武当派赶过来的麽?”方剑明点点头,道:“师祖伯,真人还有一封信要我面交于你,这是书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交给大方,大方接过来,打开一看,面色一惊,越看下去,脸色越是沉重沉,看完之后,禁不住叹道:“阿弥托佛,想不到他们已率先动手,少林寺危矣!”想了一想,对方剑明道:“对了,你见到了你师父没有,我已经叫他到武当派送信去了!”方剑明奇道:“没有啊,我并没有见到师父,师父如今不在少林寺麽?”大方道:“崆峒派出了事,我叫他到武当派去传信,唉,当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方剑明有些失望,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大方沉思了一下,道:“他倘若是在你之后到了武当山,那么,过几天就会到,要是在你之前,恐怕暂时不会回来!”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那我只有等等看了!师祖伯,此事你打算怎么办?”大方道:“我先召集几位长老前来商量此事,他们既然敢来,便是有恃无恐,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做好防备!”正说到这,外面有弟子前来禀告,说那两个从西域来的人已经和达摩院的武僧交手,大方听了,有些奇怪,问道:“什么西域高手?为何交手?”方剑明将那两人的来意简单的告诉了大方,大方苦笑道:“少林寺树大招风,这些人好不无聊!”方剑明道:“师祖伯,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大方摇摇头,道:“算了,让师弟他们去处理吧,我还有些话和你说!”

    两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那名弟子又来禀告,说那名叫鲁达武功了得,连败了三位武僧,此时正在和大悟长老交手,二人听了,面色微微一惊,大方眉头一皱,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要让师弟亲自出马!”过了一会,又有一名弟子前来禀告,说大悟长老已经击败了鲁达,那名叫路逸的出手了,同大悟长老打得难分难解,大方眉头紧蹙,起身道:“不好,师弟要遭,明儿,我们快去!”话没说完,只听院里脚步声甚急,一名弟子有些惊惶的前来禀告,说大悟长老受了内伤,那名叫路逸的气焰嚣张,声言要掌门前去同他一战!大方听了,脸色大变,方剑明冷笑一声,道:“狂妄自大,师祖伯,不用你动手,我来打发他!”大方想了一想,道:“那好,我与你同去,见见这两个人!”

    两人疾步而行,很快到了达摩院,只见少林寺众僧围着那两个人,大悟长老坐在蒲团上,运功调息,大苦和凌霄子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都是脸带愠色,看样子就要出手,大方喝退众僧,看了看大苦,大苦走上前来,在大方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大苦脸色微微一惊。方剑明刚一到少林寺,就有人前来肇事,这事还多少同他有关,他心中不禁发怒,抢上一步,对路逸冷声道:“路逸,说好是切磋武艺,你为什么要打伤人!”路逸笑道:“方剑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与大悟长老交手,出招迅猛,那里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不是他打伤我,就是我打伤他,哼,我已经算是格外的手下留情了!”方剑明冷笑一声,面色一沉,道:“那好,你不是要抢夺‘天河宝录’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完,心神一沉,运起功力,飞身而上,使出少林龙爪手,抢攻而上,路逸见他来势凶猛,不敢轻敌,运功于折扇上,一把折扇使得密不透风,同方剑明大战起来。两人身法飘逸,出招迅速,片刻,已打了数十招,始终不分胜负,方剑明倏的冷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敢来少林寺闹事,真是一个狂徒!”说完,一掌逼退了路逸,路逸冷笑一声,道:“方剑明,我刚才不过是和你玩玩罢了,算是热热身,这下我来真的了,你要是不拔出天蝉刀,打伤了你,你可不要怪我!”方剑明道:“好啊,我倒要看你怎么打伤我,我不用天蝉刀,也一样能击败你!”两人变换招式,又开打起来,这次,方剑明所使用的武功是“梦逍遥拳”,东倒西歪的强攻上去,那路逸一把折扇,当作短剑来使,招式奇特,折扇破空之声,如同奔雷,只要被折扇轻轻一碰,不死也得脱层皮!大苦见了,叮嘱道:“明儿,小心啦,大悟长老就是伤在他的这一套武功上的!”方剑明笑道:“有劳师祖关心,我会注意的!”说话之间,已同对方连折了几招,招招迅猛。

    两人这一使出真功夫来,越打越快,越打越猛,打到后来,只见两条人影在场中翻动起来,那一个是方剑明,那一个是路逸,再也分不出来!过了一株香的时间,突然只听得方剑明长啸一声,身形纵起,头下脚上的一拳击下,路逸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不等对方变招,又是一拳击下,路逸脸色大惊,躲避不及,只好又同方剑明硬碰了一招,这一下,路逸吃亏不小,只觉体内的真气浮动不已,“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被震飞了出去。鲁达见了,大吼一声,道:“方剑明,你敢打伤我的师兄,我和你拼命!”一拳轰向方剑明,方剑明冷笑一声,亦是一拳轰去,道:“你不是要来少林寺比拳麽,我叫你知道少林寺拳法的厉害!”两拳相撞,只听“蓬”的一声,鲁达踉踉跄跄的退出十多步,这才拿稳脚跟,方剑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啸一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滚下山去,要是再来闹事,休怪我手下无情!”

    两人见识了方剑明的手段,心头均是一凛,暗道:“这方剑明果然厉害!”路逸揉着胸口,冷笑一声,大叫道:“方剑明,好本事啊,我们技不如人,这就告辞,他日再来讨还!”方剑明沉声道:“在下等着你们!”两人就要出去,有几个武僧飞身前去阻拦,却被大方喝退了,两人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大方看着方剑明,笑道:“明儿,想不到你的武功已经超过了我们,看来这一次你来得是对了!”说完,在大苦耳边低语了几句,大苦脸色一惊,点了点头,也不知同凌霄子说了什么,凌霄子点点头,对大方道:“大师,我先下去了!”告退下去,大方对众僧道:“大家都散了吧,明儿,你跟我来!”方剑明道:“是!”跟着大方而去。

    两人回到方丈室,落座以后,大方问道:“明儿,这次少林寺有难,恐怕是凶多吉少,你有什么看法?”方剑明心中一惊,有些惶恐的道:“这等大事,还是由师祖伯作主,弟子不敢胡乱说话!”大方叹了一声,道:“现在还论什么辈分啊,少林寺千年的基业,岌岌可危,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师祖伯,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欲图称霸武林,首先要下手的,恐怕就是九大门派,他们围攻武当派,现在又要来攻打少林寺,这便是一个证明,我觉得大家应该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大方微微一惊,沉思道:“莫非……莫非崆峒派的事也是他们干的?”方剑明诧道:“什么崆峒派的事?”大方叹了一声,将崆峒派的变故大概的说了一下,道:“这就是崆峒派掌门凌霄子待在在少林寺的原因,他想请我和飞虹真人为他主持公道了,看来这公道是难以主持了!”方剑明咬咬牙,道:“看来,他们早就动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高手,照他们的话说,他们门中高手如云!”

    大方点点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说到这,少林寺的几个长老前来,分别是戒律院长老大苦,达摩院长老大悟,知客长老大德,还有三个长老,法号大能,大玄,大慈。大方叫他们坐下后,对大悟道:“师弟,你没有事吧?”大悟道:“有劳掌门师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方剑明上前一一给他们行礼,长老们见了他,都十分高兴,探问他的情况,大方却打断他们的问候,面色沉重的道:“我们先不要说这些,等我说过此事以后,恐怕你们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大苦诧道:“什么事如此重大?”大方将飞虹真人写给他的书信,传给他们观看,看过之后,几个长老齐声念道:“阿弥托佛!”面色沉重。大方问道:“你们有何高见?”

    大悟道:“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掌门师兄,不管他们有多么强大,我们一定誓死要保住少林寺的基业!”大方道:“我也知道这个,关键是对方的底细,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有很多高手,我回寺的时候,曾给你们说起,那会使用‘青冥掌’的人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其实力可想而知!”众人在方丈室内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好结果,只是暂且决定,少林寺内要严加防范,这才各自回去。大方对方剑明温和的笑道:“旅途疲惫,明儿,你先下去休息去吧,你当年所住的屋子,还给你留着,你也知道怎么走,不用我叫人给你带路啦!”方剑明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师祖伯,你知道么,屠龙棍已经出现了!”大方脸色一惊,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方剑明“嗯”了一声,将屠龙棍出现的事说了出来,道:“世明哥得了屠龙棍,要是让他知道少林寺有难,他一定会前来助战的!”大方沉默不语,挥了挥手,道:“明儿,你先下去,师祖伯要静思片刻!”方剑明道:“是!”静静的走了出去。

    方剑明沿着石子路,走到了他以前所住的院子里,看到熟悉的东西,都禁不住一阵激动,最后进了他的屋子,只见屋里的摆设,依旧同从前一样,似乎有人经常前来打扫,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脏乱,方剑明想道:“这一定是师父做的,他希望我快些回少林寺来,都怪我,如今才到,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他躺在床上,感觉这一切就如做梦般,是那么虚幻,而又那么真实,他记得走得时候,感觉这张床是那么的大,自己可以横着睡,如今这张床在他眼里,已不是那么的大,感觉就如一般的床,刚好躺得下他,感觉中,什么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偷袭

    少林寺的人听说方剑明回来了,时不时的有人来看他,这些人以前和方剑明的关系很好,方剑明一一和他们见面,想起以前的种种,大家都笑了,那些师兄,师叔,师伯们,相貌没有改变,只有他变化了不少,许多人都不认识了他,说他长大了,现在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又夸他不愧为少林寺的弟子,在石壁上,大展雄风,技压群雄,夺得了“天河宝录”,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提起要见识见识“天河宝录”,方剑明知道这是几个长老交待下来的。

    黄昏的时候,吃过晚饭以后,天色渐渐的变黑起来,大方唤方剑明到了方丈室来,方剑明进门一看,六个长老都在里面坐着,心头微微感到奇怪,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找他,难道是为了天蝉刀,屠龙棍,或者是“天河宝录”?大方见了他满脸的疑惑,笑道:“明儿,你不要奇怪,我叫你来,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招呼几个六个长老,走在前面带路,方剑明心头更是迷惑,不知他们要带自己去那里,静静的跟在了后面。

    八人施展轻功,乘着夜幕降临,悄悄的出了少林寺,径直跃向后山。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怪沉闷的,飞奔了一盏茶功夫,树林逐渐增多,地势更为陡峭,过了一会,八人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只见此地大树参天,有些阴森,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好在大家都是学武之人,目光强于常人百倍,能把四周的情形看清,方剑明凝眸四下打量,见三面都是峭壁,峭壁上还趴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心头微微惊奇,这地方,他还没有听少林寺的任何一个人说过!突然,他的心头微微一凛,感觉身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飘动着,眉头微微一皱。这时,前方的大方身形一顿,道:“到了,大家准备进洞吧!”话声未了,方剑明倏的脸色一变,喝道:“是谁?给我出来!”回头飞身而出,一掌劈出,这一掌暗含他的七层内力,当下犹如狂风一般卷出,击向一棵大树,只见一条人影从树后鬼魅般一闪而出,双掌一挥,发出一道强大的真力,同方剑明的掌力一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树林内就如袭来一阵暴风,树枝呼呼作响,有几棵大树更是摇摇晃晃,险些连根拔起,场面顿时激烈无比!

    方剑明身形一晃,退了一步,那人闷哼一声,不等外人看清他的面貌,怪笑一声,道:“方剑明,你果然厉害!”身形一纵,闪电一般的飞去,转眼没入夜色中。

    大方等人没有料到身后会有人跟踪,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已追出了十数丈外,大慈,大德身形一起,也追了上去,大方一转念头,高声发话道:“算了,你们都不要追了,此人既然有本事跟踪,便不怕你们追踪,由他去吧,此人极有可能是对方的探子,他既然已发现了此地,这便不算是什么秘密,两位老禅师也该出来了!”三人追出数十丈,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踪影,只好退了回来。大慈眉头紧蹙,道:“掌门师兄,此人的轻功比起我们来,只高不低,和明儿大概在伯仲之间,对方果然是高手辈出!”大方道:“阿弥托佛,希望两位师叔能够化解少林寺的危难!”说完,身形一拔,高高飞起,凌空一翻,往石壁上撞去,方剑明凝眸一望,只见大方所撞向的石壁,隐隐约约的现出一个洞口,要不是认真看去,还真不容易发现。其他六人都飞身而上后,方剑明也跟着飞身而上,大家鱼贯而入,大慈长老突然身形一顿,立在了洞口,道:“你们进去面见师叔,我在洞口守着,以防万一!”大方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

    这时,只听洞内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叫道:“何事如此喧哗?”六个长老面色一肃,显得异常的恭敬,大方也恭敬的双手合十,道:“师侄大方,偕同六位师弟,前来面见两位师叔,师侄还带来一个小弟子,有重大的事要禀告!”顿了一顿,只听那人慢慢的道:“好,你们就进来吧!”七人进洞之后,走了几圈,便到了一个光线明亮的所在。

    方剑明心头惊疑,原来少林寺还有无字辈的高僧活着,他不禁想起了无名大师来,抬眼望去,只见洞里盘膝坐着两个白眉,白袍的老僧,在二人的身后,笔直的站着两个白衣青年和尚,一人拿着一根棍子,棍子的模样,和方剑明所见到的屠龙棍一般模样,另外一个拿着一把很长的剑,那剑比他的人还要高出一截。方剑明定睛看清了其中的一个老僧,面色大惊,指着对方,道:“是你,你……”忽觉此举实乃大大的无礼之至,赶紧收嘴低下了头!被他所指的老僧双眼猛地一张,精光四射,直视着方剑明,似乎要把他一眼看穿,沉声道:“阿弥托佛,你是谁的弟子,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大方急忙道:“师叔,他就是我曾跟你们提起过的方剑明!”

    两老僧惊异的“哦”了一声,身形一晃,起身来,两对眼睛,闪着精芒,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方剑明,慢慢的将眼光移到了方剑明身后的天蝉刀上,刚才的那个老僧问道:“你刚才为何惊叫?”方剑明脸色一红,迟迟疑疑的,半天没有回答。原来这个老僧他是见过的,不过那是在梦中所见。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看到了少林寺十八铜人阵,当时惊动了一个老僧,那老僧的模样就和眼前的老僧一模一样,看来,少林寺真的是有“十八铜人阵”!

    众人见他半天没有回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憋得通红,心中均感奇怪,大方温和的道:“祖师问你话呢,明儿,你怎么不回答?”方剑明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捎捎头,不好意思的道:“我见祖师非常的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才失声叫出来!明儿失礼了!”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那老僧笑骂道:“胡说,你才多大一点,老衲何时与你相遇过了,老衲在此洞的闭关修行时,你都还没有出世,老衲看你是看花了眼!”方剑明借着他的话头,笑道:“看来弟子真的是看花了眼,两位祖师,明儿给你们见礼!”说着,给两人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另外一个老僧突然说道:“把你的天蝉刀解下来,老衲和师兄要好好的看看这把天蝉刀,当年就是因为这把刀,害得大师兄丢了性命!唉……”方剑明暗道:“看来无名祖师和他们是兄弟!”恭敬的应道:“是!”解下天蝉刀,递给第一个说话的老僧。那老僧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用手在刀鞘上反复的摸着,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始终没有拔刀出鞘,看了一会,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递给另外一个老僧。另外一个老僧接过来,禁不住眼眶一热,叹气道:“大师兄,天蝉刀今日重回少林寺,你也应该安息!”说完,就要拔刀出鞘,那老僧脸色一变,喝道:“师弟,你要做什么?”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打在刀鞘上,另外一个老僧只觉天蝉刀一沉,没有立即拔出,苦笑道:“师兄,这洞里还残留着大师兄的阴魂,我想让他看看天蝉刀,满足他的心愿!”

    那老僧喝道:“胡闹,大师兄都死了八年,那里有什么阴魂!天蝉刀的魔力,我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但却是听到过的!”另外一个老僧长叹了一声,那老僧道:“好啦,天蝉刀也该返还了!”说着,从他手里拿过天蝉刀,递给方剑明,方剑明却没有接过来,那老僧诧道:“怎么?你不想要刀了么?”方剑明道:“都是因为这把刀,才害死了无名祖师,如今明儿回来,这把刀应该交给两位祖师处理!”两个老僧微微一怔,呆住了,就是大方等人,也是意想不到方剑明会有如此想法。

    两个老僧突然“哈哈”大笑了三声,一边笑,一边落泪,方剑明见了,诚惶诚恐,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只听那老僧道:“好孩子,你真不愧少林寺的好弟子!师弟,我们的心胸要是有这般宽大,早就飞升了,还苦苦的在这里修禅么?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另外一个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师兄,一切由你决定吧!”说完,盘膝坐了下去,双眼一闭,嘴唇嚅动,念着佛经。

    那老僧从怀里掏出三张发黄的纸,连同天蝉刀交给方剑明,含笑道:“好孩子,天蝉刀既然选择了你作它的主人,你就当它是你的了!这是天蝉刀的前三式,你拿去自己禅修,这三招刀法,我听大师兄说过,只能运用天蝉刀,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威力,万万不可随意运用,你一定要切记!”方剑明双手接过,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老僧将他扶起,含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孩子,少林寺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就算你不出家,少林寺也以你为荣!”说完,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走吧!”

    大方愕然,道:“师叔,弟子……”他本来是有许多话话要说的,那知老僧听也不想听,就让他们退下,显然是被方剑明的行事作风触动了神经。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你们不用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近日,我与师弟静修之时,忽而感到心绪不宁,想来不久以后,少林寺会有一场劫难,如何抵御强敌,你们自行安排,不用知会我们,到时我和师弟会及时出现,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托佛,你们都下去吧!”大方等人面色肃然,齐念了一声“阿弥托佛”,带着方剑明悄悄的退出了洞府,会合大慈,施展轻功,飞身下得石壁,此时,天色浓黑,树影僮僮,张牙舞爪,犹如鬼魅魍魉一般,不知名的鸟儿从树顶一飞而过,留下了它们的尖叫之声,刺耳之极。大方抬头看着天色,心头沉重得就如压下了万斤巨石,自从他当上掌门以来,还没有如此的感到艰难!

    翌日,方剑明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舒展筋骨,打完之后,感到精神百倍,想起祝红瘦在山下等着他,要他带她到四周看看,急忙回房梳洗了一下,刚走到院子里,只听得脚步声响起,一个年青和尚走了进来,看了方剑明一眼,脸色一喜,叫道:“你就是剑明师弟么?你的变化真大啊!”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是觉真师兄,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觉真疾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剑明师弟,一别八年,你还好么?”方剑明笑道:“还好,觉真师兄,你也来看我么!”觉真走近方剑明,笑道:“是啊,我昨晚听说你回来了,今早就来看你,你不会怪师兄来迟了吧!”方剑明笑道:“觉真师兄,一别八年,你的功夫一定越发厉害了!”觉真笑道:“再厉害,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想不到你长得这般高了!”

    着,亲热的伸出手去,一拍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微微一笑,道:“觉真师兄,你的力气好大啊!”觉真面色突然一厉,五指摸着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发出六道气劲,封住方剑明六处穴位,同时运劲一按,扣住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冷笑道:“方剑明,这次我看你往那里跑!”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的快,谁会想到觉真出手暗算?

    突听方剑明冷笑一声,道:“是么!”被封住的穴道豁然解开,同时肩头一滑,如同泥鳅一般移开了三尺,一爪抓出,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觉真师兄暗算于我,觉真师兄是不是被你暗害了?”说着话,两人闪电般的动手,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身躯微微一转,猛地飞身一起,一掌劈出,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就是你昨晚跟踪我们!”“觉真”桀桀一笑,飞踢三腿,喝道:“方剑明,我的易容术如此高明,骗过了不少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说着,攻了一掌,拳风强劲,威力不在方剑明之下,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你的易容术再高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再说了,你还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觉真师兄从来不叫我剑明师弟,他一直叫我‘觉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血手门’这个组织的人?”那人微微一惊,冷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我们血手门!桀桀……实话告诉你,我乃血手门客卿之一,方剑明,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去!”运功于掌,闪电拍出十数丈,掌风四起,整个院落飞砂走石。

    方剑明心神一沉,喝道:“你要是逃了出去,我就不姓方!”闪电般解下身后的天蝉刀,伸手一摸天蝉刀刀柄,感觉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道,猛地长啸一声,一刀挥出,漫天均是飞舞的蝉儿,那人脸色一变,道:“来得好,一招见生死!”十二层功力,如数轰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哇”的一声,吐着鲜血飞出,撞在墙壁上,那堵墙立时被撞了一个大洞,石片乱飞,那人躺在石头之下,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方剑明双眼闪过一道黑芒,微微喘气,天蝉刀不知何时已然归鞘。这一刀乃是天蝉刀法的第六式“蝉动”,方剑明恨他出手偷袭,觉真师兄可能遭遇了不测,气愤之下,将全部功力都用上了,一击之下,对方顿时不敌,被震飞出去,受了严重的内伤。他们的打斗,惊动了附近的僧人,七,八个僧人飞身跃了过来,见了那堵墙壁,被人砸穿,暗自心惊,纷纷叫道:“觉醒师弟,出了什么事?你和谁打架了!”

    方剑明走到那人身边,道:“就是这个人!”蹲下身躯,打算看看此人的真面目,蓦地,那人双目猛地一张,寒光一闪,冷喝道:“方剑明,你去死吧!”双掌一翻,劈在了方剑明的胸口,方剑明闷哼一声,却没有被震飞出去,那人心头大骇,他这一掌,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金铜铁片,他也能击破,方剑明的胸膛被击中,除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然绝没有不受伤的道理。

    方剑明双眼一瞪,一字一句的道:“你打了我?”那人惶恐的道:“老子就是打了你,你又怎么样?你怎么还不死!”“死”字一落,支持不住内伤,双眼一阵迷糊,倒了下去,同一时刻,方剑明“哇”的一声,狂喷一口鲜血,右手弹出三道指风,点住了对方的穴道片刻,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倒退了数步,直挺挺的向后就倒。

    这几下快如闪电,等那些僧人回过神来,方剑明已“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僧人见了,脸色大变,纷纷疾呼道:“觉醒师弟,你怎么了!”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其中有一个武僧,平时脾气暴躁,冲到那奄奄一息,被方剑明点住穴道的人身边,看也不看的就是一脚,骂道:“你这奸贼,小僧让你……”面色突然一变,大叫一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觉真师弟,不可能是的……”惊慌的连退了好几步。这时,只听衣袂破空之声,大方,大苦带着一群武僧飞奔而到,大方身形一落地,道:“阿弥托佛,出了什么事?”那武僧见方丈到来,急忙扑了过去,道:“掌门,觉醒师弟不知为何,同觉真师弟打了起来,两人都受了重伤!”

    大方动容道:“真的么!”身形一晃,到了方剑明身边,头也不回的道:“大苦师弟,你去看看觉真!”大苦飞身落到那人旁边,低头一看,果然是觉真的模样,心头大惊,急忙去摸他的脉搏,见他的脉象微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也查出他被封住了三处穴道,正想伸手去解,猛地一想,暗道:“明儿小时候和觉真的关系极好,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还打得如此惨烈,难道这个觉真是假的不成!”凝眸在觉真脸上仔细看着,面色渐渐沉重起来。那边,大方突然叫道:“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谁走漏了风声,就以门规处置!”众僧听了,都道了一声“是”,一个武僧见地上掉落着天蝉刀,正想去捡起来,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众人看得均是一愣,那种表情,就像看到了人用鼻子吃饭一般!只见天蝉刀飞到了方剑明身躯上方,古怪的转了三圈,稳稳落在了方剑明身上。

    大方见了,神色一动,道:“这把刀,你们谁都不许碰!”说着,双手一抱,将方剑明从一个武僧手里抱了起来,飞快的进了方剑明的屋子,将他平放在床上,天蝉刀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众僧都在外面守着,不敢进去。这时,大苦已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叫道:“谁给我去拿一碗水来”一名弟子高叫了一声,迅速的取了一碗水来,大苦将那碗水一泼,全倒在了那人的脸上,众僧见了,心头暗奇,有个弟子忍不住叫道:“长老,你怎么不救觉真师弟啊?”大苦脸色沉重,喝道:“他是假的!”过了一会,只见那人的脸色渐渐的变化,大苦在他脸上抹了几把,顿时显出他的真容,原来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那名弟子变色叫道:“哎呀,原来他是假的,那真的觉真师弟不是……”大苦叹了一声,道:“恐怕是遭到了此人的毒手!”众僧面色一片悲愤,这时,大方从屋里走了出来,道:“怎么样?”大苦道:“这个觉真是假的,真的觉真多半遭遇了不测,阿弥托佛,等他醒了之后,一定要审问他的来历!”大方脸色甚为沉重,叹道:“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明儿刚来少林寺不到一天,就遇到了这般事,我试探过他的脉搏,奇怪得很,跳动虽然极为微弱,但是感觉生机异常的强盛,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一条命!”说时,面上愁眉不展。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

    大苦叫出两个武僧,将那个冒充觉真的中年人抬了出去,挥退了众僧,纷纷他们,要严加返防,不能让人轻易的入寺,大苦等他们走了以后,眉头一皱,问道:“掌门师兄,要不要去告诉师叔他们,由他们出手,明儿或许能救回来!”大方摇了摇头,道:“他们来了,也未必有用……”顿了一顿,面色突然露出惊奇的神色,道:“师弟,你跟我来,有一件事很奇怪!”大苦从来没有见过方丈露出这种神色,心头疑惑,暗自叫奇。大方带着大苦走近房中,回身将门牢牢的关好,语气惊异的道:“你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方剑明。

    大苦抬眼看去,只见天蝉刀压着方剑明胸膛的那个地方,隔着衣服,发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似乎有什么宝物在那里发光!见了这种奇特的场面,大苦禁不住变色道:“这是什么东西,明儿的体内有什么宝物不成?”大方悄声道:“我们走近去看看究竟!”两人走近了,只见方剑明双目紧紧的闭着,气色如常,鼻翼轻轻的扇动,似乎就在入睡一般,在他胸膛上方,天蝉刀四周一圈一圈的发出阵阵金色光芒,大苦惊声道:“难道是天蝉刀在作怪?”大方摇摇头,道:“你再仔细看看!”大苦凝神前瞧去,那金色光芒分明是从方剑明身上发出来的,大苦脸色一变,惊呼道:“难道是天河宝录?”

    大方眉头紧皱,沉声道:“有可能是!我已经问过他有关‘天河宝录’的事,明儿说除了睡觉以外,他就一直放在怀里,不敢离身,‘天河宝录’如今就在他的怀里,这道金芒多半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河宝录’乃四大圣书之一,除了它,还会有什么东西如此神奇!”话刚说完,只见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飞了起来,绕着方剑明转了十来圈,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身边,同方剑明并排躺着,好像也要睡觉一般。那一圈一圈的金芒依旧闪烁,两人见了,面面相觑,惊诧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只听“哗哗”的水流声响,从方剑明的怀里飞出一件东西,两人见了,失声说道:“天河宝录!”不错,这飞出来的东西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天河宝录。只见它轻轻的飞动着,似乎在寻觅着什么,方剑明身上的那一圈圈金芒,依然闪烁,似乎没有停顿的意思。两老脸色大惊,并不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啊,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方剑明还有什么宝物不成?又过了片刻,只见一跟蓝色的洞箫从方剑明怀内飞了出来,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吹奏着歌曲一般,飞了一会,大概是飞累了,轻轻的落到了天蝉刀身边,静静的躺了下来,方剑明怀里的那道金芒依旧不停的闪烁,越来越闪亮,越来越诡异,二老不能理解当前的情形,一霎时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

    “天河宝录”突然发出更加猛烈的水流声,“哗哗……”,声音刺耳之极,两老回过神来,急忙运起功力相抗,片刻,“天河宝录”猛地厉啸一声,撞向了方剑明,钻入了方剑明的体内,一道白芒夹在金芒之中,似乎要同金芒争锋,两道光芒互相缠绕着,谁也不让谁,两老身上不由出了一股冷汗,感到了从没有有过的恐惧!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过神来,只见两种光芒渐渐的弱了下去,白芒开始渐渐的不如金芒,终于,白芒消失不见了,金芒却时不时的发出一两下光辉,两老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了上去,大方沉声道:“师弟,待会有什么异常,你要助我!”大苦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及时出手的!”

    大方伸出手去,试探般的摸着了方剑明的衣衫,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大方心头一喜,飞快的解开了方剑明衣扣,并把他的内衣敞开来,露出了方剑明的胸膛。两人见了方剑明的胸膛,双眼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方剑明随身带着的那个像玉佩的东西,此时,正发出一道道的金芒,原来真正作怪的是这个东西,另外,在方剑明的胸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副山水画,栩栩如生,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精微的画,就算是国手也不能做到,这副画就像刺绣一般,同方剑明血肉相联,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牵动肌肤,那幅山水画就如活了一般,给人一种灵动之气,把两老看傻了眼,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河宝录居然不见了!

    大苦苦笑了一声,叹道:“原来这块像玉佩的东西还是一件宝物,当年我们算是看走了眼!”大方神色不定,不知这对于方剑明是好事还是坏事,给他系好了衣扣,道:“真想不到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咦,对了,那‘天河宝录’呢,怎么就不见了?莫非是……”看了看大苦,大苦颤声道:“明儿身上的那幅山水画!”两人冷汗直流,一时不敢接受这种理论,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仙迹不成?如果没有,方剑明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如何作解释呢!

    就在方剑明的身体出现异常的同时,在海南的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正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行走在四周都是毒虫猛兽的竹林内,这些毒虫猛兽,一个个张牙咧嘴,长相恐怖,对老太婆虎视眈眈,留着口诞。那老太婆厌恶的看了四下一眼,猛地冷笑一声,冷笑声一出,转眼划破气流,整个竹林都是她的冷笑声,竹林内掀起了一阵冷风。那些毒虫猛兽开始感觉到了一种不妙,均是面露恐惧之色,夺路而逃,老太婆心神一沉,气劲牢牢的锁住整个竹林,猛然厉啸一声,也不见她动一下,无数的剑气从她身上飞奔而出,只见鲜血横飞,惨叫声连连,那老太婆蓦地飞了起来,如同飞人一般在竹林里飞来飞去,惨叫声响成一片,竹林内就如地狱一般,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血流成河。

    过了片刻,老太婆冲天而起,双掌朝下一推,一道光芒从她手中飞出,脱手之后,慢慢的变大,落到地上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就如数十万斤火药爆炸了一般,竹林内气流四窜,再也没有一个毒虫存活,到处是残肢和碎裂的竹片。老太婆一步步的从空中走了下来,就如空中搭着一个无形的梯子,落地后,面色微微有发红,突然,她的面色大变,盘膝一坐,心神一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令她感到极为的兴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她缓缓的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惊容,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它真的要出世了么?唉……我得回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那个牛鼻子!”

    就在同时,在贵州的山川之间,一个高高的山头上,一个白发飘飘,如同仙人一般的道袍老者,正对着日光打拳,日光照耀下,山头上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只见那道袍老者动作极为的缓慢,一招一式,无不飘飘若仙,每打出一拳,都要停顿一下,脸上却是一派肃容,只听他一边打着慢拳,一边念道:“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那满山遍野的草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均是跟着舞动起来,突然,风云变化,一大片乌云从天边迅速的移了过来,离山头越来越近。

    那道袍老者头也不抬,只管打他的拳,天色越来越沉,隐隐的有闷雷声传来,那道袍老者念道:“……缓应急随理贯通,进退顾盼定五行……”拳法渐渐的打到了尾声,猛地全身一扭,双掌一分,左右各画了一个圆圈,角度优美之至,妙到毫颠!微微一笑,身形一顿,立在山头,声如洪钟的说道:“这套拳法,时至今日,才渐趋成熟,有所大成,哈哈……”笑声未毕,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如红龙一般,划破天空,直窜下来,霹雳一声响,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道袍老者的头顶,方圆数十丈之内,一片土焦,草木尽碎,没有一块完好的石头。

    半响,只见那道袍老者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嘴吐出一口浓烟,大叫道:“不好,不好,无辜遭雷击,一年之内,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看来,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这该死的雷电!让我先睡一会儿吧!”说完,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莽莽的昆仑山,气势磅礴,银装素裹,白色的雪峰如一把把巨大的宝剑直插苍穹,玉虚峰,海拔两千多丈,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此时,就在峰顶高处,一个花白胡子的高大老头,赤着上身,站在一个巨大的八角火炉旁边,时不时的挥出一掌,掌风劈出,撞在火炉上。火炉内的火焰熊熊飘舞,那火炉奇怪得很,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燃烧,但是却能持续不断的发出热气,火焰舞动。那老头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汗珠,蓦地,八角火炉一阵晃动,老头脸色大变,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眉头紧紧的皱着,八角火炉晃动了片刻,又安静了下来,那老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天下有什么大变不成?‘神火八角炉’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惊动,嗯,我还得抓紧时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沉着老脸,继续挥动掌风,“啪啪……”的击打着巨大火炉。

    京师,魔教的总坛,魔教教主孤独九天,公主“修罗魔女”东方天骄,散人飞龙子,还有教中的众多长老,聚在宽敞的大堂内,正在商讨着什么重大的事情,突然,地下一阵激烈的晃动,就如发生了地震一般,众人运起功力,牢牢的坐稳,但是尽皆失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发生了地震?外面一阵喧哗,吵吵闹闹,惊惶之声,远远传来,飞龙子长啸一声,一掌拍在桌上,飞身而出,穿过长长的大堂,脚尖在大门边一点,冲天而起,高达十五六丈,运足功力,大声叫道:“大家都不要惊慌!”话声达到总坛的每一个角落,顿时吵闹之声小了下去,片刻,大地又恢复了平静,飞龙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眉头紧皱,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长老面色一沉,猜道:“难道是魔门不顾京师重地,在附近放了火药,欲图炸毁本坛!”独孤九天脸上一片高深莫测,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散人府的方向,东方天骄见了,心头一凛,暗道:“师父,你果然没有说错,本教的宝物的确还在总坛之内!”

    此时,在一座大山之中,一个山洞里,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立在一个带着鬼面面具,身披灰色大麾的人下首,那鬼面人一挥手,声音硬如钢铁一般的道:“好,就这么决定了,这次一定要让少林寺名存实亡!”那儒雅的中年人告退下去。鬼面人静静的站立了片刻,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安,蓦地,人突然消失不见,所使用的轻功居然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大法”,这时,他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山洞内,这个山洞内,在上首的位置上,凌空飘浮着一把泛着血红色的金枪,金枪长达两丈,同平常的长枪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枪尖处,笼罩着一团黑色的气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枪尾上,画着两颗如同泪滴一般的东西,极为奇怪。鬼面人立在金枪前五丈开外,露在面的一对眼睛,阴森森的直视着金枪,一股庞大的气劲充满了整个山洞,不知从那里吹来一阵狂风,将鬼面人的大麾掀动,鬼面人突然尖啸一声,两道白芒从眸子内射出,击在金枪上,金枪微微转动了一下,鬼面人却消失在了洞里,转眼功夫,那鬼面人又出现在洞里,阴沉沉的冷笑道:“四十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这般死气沉沉的,为什么不让我拿起你来,杀尽所有的仇人,称霸天下!”

    话声未了,只见枪尾那两颗泪滴般的东西,猛然间发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耀眼之极,鬼面人心头一震,整个山洞摇晃起来,开始掉落石块,鬼面人一动不动,心神牢牢的锁住金枪,感觉金枪的魔力似乎有所减弱,心头一喜。过了一会,山洞停止摇晃,那鬼面人却“桀桀……”的阴笑起来,笑声中,施展“瞬间移动大法”,来到了另外一个山洞内。进洞之后,每隔五丈,就有两个手拿长枪的银衣武士分立两旁,见了他,躬身行礼,鬼面人看也不看他们,很快的走到一个石室外,一个银衣武士不等他吩咐,急忙打开了石室的大锁,将铁门打开。

    鬼面人飘身进去,银衣武士轻轻的合上铁门,退了回去。鬼面人进了石室,看了看盘膝坐在一张大床上的一个蓝袍老者,那老者紧闭着双眼,对他的到来,始终不闻不问。鬼面人“哼”了一声,阴笑道:“师兄,告诉你一件好事!”蓝袍老者眉毛轻轻一动,鬼面人一字一句的道:“它就要快被我收服了!”此话一出,那蓝袍老者脸显惊容,双目陡然一张,张口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鬼面人“哈哈哈”的一阵大笑,道:“师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蓝袍老者道:“你当真要‘逆天而行’?”鬼面人道:“谁叫我修炼了‘逆天典’呢!”蓝袍老者悔恨的道:“都怪我当年不够绝情,这才有此横祸,以致你要残害生灵!”鬼面人一听这话,心头就有气,怒道:“师兄,什么叫‘残害生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明明就是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嘿嘿……”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阴笑道:“师兄,多亏你砍断了我当年的那双腿,这双腿比原来的那一双好用多了!”蓝袍老者变色道:“你……”

    鬼面人道:“我什么?你是不是感到很气愤啊,哈哈,这些年来,你被关在这里,是不是很郁闷,放心,等我拿到那个宝贝,我会让你出去透透气的!”蓝袍老者胸口起伏,双目圆瞪,道:“你……你不怕麽?”鬼面人冷笑一声,道:“怕?怕什么?我会怕师叔?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老家伙,如今我修炼了‘逆天典’,加上‘血手神功’,我根本就不怕他,他只要敢来,我让他打滚求饶,过不了多久,我一拿到那件宝贝,天下之间,又有几个是我的对手!”蓝袍老者突然平静了下来,缓缓的道:“你错了!”鬼面人愕然道:“我什么地方错了?”蓝袍老者抬头看着石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一个人倘若还活在世上的话,不管你的功夫有高多,你都难以战败于他!”

    鬼面人道:“谁?张向风麽?还是那两个老不死?”蓝袍老者轻笑一声,道:“此时的张向风,或许比你稍胜一筹,一旦你拿到了那件宝贝,他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至于那两位前辈,他们早已跳出五行之外,不管世俗之事了,我说的是一个青年人!”鬼面人狂笑道:“笑话,笑话,什么青年人这么厉害?”言下之意,并不相信,蓝袍老者道:“四十多年前,在你逃出来的前三个月,我出外遇到了他,他当时正从一个神秘的地方闯出来,还有他的妻子,我虽然没有试探他的武功,但是我感觉得出,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战胜于他,你也不能!”鬼面人冷笑,道:“他是谁?”蓝袍老者道:“你想去找他麽?”鬼面人只是冷笑,并不回答,蓝袍老者一字一句的道:“他姓文,你记住。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不会找你的,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他的妻子,他谁都不卖帐!”鬼面人的气息开始有些混乱,蓝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其实,不用他出手,你将来的下场也不会好,除非……”鬼面人道:“除非什么?”蓝袍老者道:“师弟,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啦,在这世上,有一处神秘的地方,有神秘的力量,那里住着一群人,你只要惊扰了他们,你所有的一切将会毁于一旦,包括你的生命!”鬼面人冷笑道:“你说的是‘仙人谷’?哼,我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要他们敢来,我叫他们不得好死!”蓝袍老者心头一惊,道:“什么办法?”鬼面人冷笑不语,突然挥了挥衣袖,道:“师兄,你看着吧,有一天,这个天下,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血手门的令旗存在!”说完,哈哈大笑,推开铁门,走了出去,蓝袍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声,面色痛苦,双眼又紧紧的合上了!

    无尽的黑暗,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在黑暗之中,一个硬如钢铁的声音问道:“怎么样?那姓文的青年,你算出来了没有?他是死是活?住在何处?”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算出来一点,卦象表明,此人已经死了,住在什么地方,算不出来!”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你在算算,我的大事成功,有几层的把握?”接着便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一声惊疑传了过来,道:“文!”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什么文,姓文的不是死了麽?”苍老的声音奇道:“不错,姓文的的确是死了,我算得一清二楚,怎么又出来一个文字?”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你在算!”苍老的声音道:“一个月之内,我只能算两次,再算,我的老命就要没了!”硬如钢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苍龙的声音愤怒而又妒忌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活在黑暗中,而师兄却能活在光明之下!我不服气,不服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远方来客

    同样是在黑暗中,朦朦胧胧,两条人影相对而坐,右首一人,戴着一顶大连草帽,将他的半个脑袋盖住了,只看得见一个下巴光突突,刮得十分干净,看肤色,应该三十出头,左首一人,白色的锦衣,眉清目秀,却是一脸的冷煞,两人相对而坐,阵阵的杀气从他们的身上发了出来,充彻四周,突然那戴着大连草帽的汉子下巴一扬,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白衣青年轻叹了一声,冷冷的道:“大师兄,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汉子冷声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白衣青年道:“刺杀龙碧芸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汉子冷声道:“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白衣青年道:“怎么说?”汉子道:“她时刻的戒备着,那小子又常常待在她的身边,后来又出现华天云,我还不想死,暂时不能得手!”白衣青年道:“如今情况有变,师父说了,刺杀龙碧芸的事,立即取消!”汉子变色冷笑道:“为什么?”

    白衣青年冷声道:“不为什么?师父的话,你敢不听?”汉子冷笑道:“作为一个杀手,我的原则就是六情不认……”白衣青年脸色一变,道:“你……”杀气猛烈的涌现,汉子道:“不过,师父既然有话,我就听他老人家的!”白衣青年轻笑了一声,杀气收了回去,顿了顿,道:“师父还有话说!”汉子道:“有什么事,全部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白衣青年道:“师父要我们去截杀一人!”汉子道:“谁?”白衣青年道:“刀神!”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想了一想,道:“为什么要截杀他,他是天榜高手,我要截杀他,只有两层的把握!极为冒险。”

    白衣青年冷笑道:“不是你一人,是我们四个!”汉子道:“师父呢?”白衣青年冷笑道:“师父自然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汉子沉思了片刻,缓缓的道:“只是刀神一人麽?”白衣青年道:“还有四个同我差不多大的人,是魔刀门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弟子,号称‘魔刀门四秀’!”汉子冷笑一声,道:“仅是一个刀神,就够我们受的了,何况还有四个魔刀门最杰出的弟子!”

    白衣青年阴笑一声,道:“那四个人不足为惧,关键是刀神,只要除了刀神,那四个人好对付!”汉子冷笑一声,道:“以我们四人的力量或许还可以同刀神一拼,但是再加上那四人,我们绝没有胜算!”白衣青年“嘿嘿”一笑,道:“天尊大人送给了师父一套四人联手的剑阵,此阵一使出来,威力增倍,刀神想破阵,难如登天!”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去修炼此阵吧?”白衣青年道:“不错,以我们的资质,顶多只要七天,就可以将此阵修炼得天衣无缝!”汉子沉思了一会,缓缓的道:“那好,我也想去会会刀神!”说完,两人身躯一晃,消失在黑暗中。

    夜半三更,少林寺外,一条人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落到了塔林之中,那人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身夜行衣,只见她手拿宝剑,施展轻功,快如飞鸟,转眼穿过塔林,绕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四下微微一打量,飞身入内,那大门,在她眼里就如平地一般。进寺之后,在东北角转了一圈,又转到了西南角,蓦地,有人大喝一声,道:“阿弥托佛!敢问是那位施主深夜光临,可否下来一见?”随着话声,三个老僧从一座禅房内走了出来,六对眼睛,紧紧的盯着房上的那个蒙面女子。

    当前一位,正是少林寺的方丈大方禅师,左右两旁,分列达摩院长老大悟,戒律院长老大苦,那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飞身落入院中,道:“我问你们,我弟弟怎么样了?”三人见她的身形,分明就是一个女子,脸色禁不住一变,少林寺内的规矩,女子不得入内,这女子岂不是犯了少林寺的规矩,大悟大吼一声,道:“阿弥托佛,女施主,你深夜私闯少林寺,该当何罪?”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你们把方剑明怎么样了?是不是软禁了起来?”

    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施主此话何意?”蒙面女子道:“他答应过我,要出来见我的,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怎么不见他位女施主麽?”蒙面女子道:“正是!”大方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乃佛门重地,女子不得入内,女施主还是快快离去,明儿他在少林寺内,没有什么伤害,女施主不要为他担心!”这蒙面女子就是祝红瘦。她本来和方剑明约好,要方剑明带她到少林寺的附近游玩,谁知,这些天来,方剑明不曾来找过她,她到少林寺来询问,却被少林寺的僧人拦在门外,说觉醒师弟正和掌门,长老们商讨重大的事情,暂时不见外人,祝红瘦起始还有些相信,等了三天,觉得不对,方剑明此人,她还看得出他的为人,就算要商量重大的事,他也得出来问候她一声,她可是他得朋友啊!这般不闻不问的,一定有问题,是以今晚,她换了一身夜行衣,打算来一个夜探少林寺。

    她对少林寺并不熟悉,就如瞎子一般乱闯,少林寺本来是戒备森严,她进寺之后,虽然仗着轻功的绝顶,逃过了不少僧人的耳目,但是却没有桃逃过大方等人的耳目,当下出来喝问她的来意。祝红瘦听了大方的话,想了一想,道:“那好,你说他没有事,那么,我要见他一面,你叫他出来,我要见他!”大悟面色一沉,道:“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出口如此无礼,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祝红瘦只关心方剑明,那还管得了他们是什么人,冷笑一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方弟不来见我一面,我绝不会走!”大悟冷哼一声,大方挥了挥衣袖,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敢问女施主尊姓大名?”祝红瘦见他慈眉善目,比大悟要和气多了,笑了一声,道:“我叫祝红瘦,大师听说过吗?”

    大方沉思了一下,面色微微一惊,大苦却已经叫了起来,道:“阿弥托佛,女施主可是剑谷中人?”祝红瘦道:“不错!”大悟脸色微微一变,喝道:“就算你是剑谷的人,也不能私闯少林寺,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麽?”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的长辈告诉过我,朋友有难,绝不能袖手旁观,至于少林寺的规矩,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一个大活人要被一个死规矩困住麽?”大悟脸色一红,想出手却碍于她是一个小姑娘,又是剑谷的人。

    大方沉思了一下,沉声道:“两位师弟,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张!”大悟变色道:“掌门师兄,你……”大方道:“阿弥托佛!”大悟一挥衣袖,有些生气的进了禅房,大苦面带苦笑,也跟着进了禅房。大方双手合十,道:“女施主,你跟老衲来!”祝红瘦伸手就要去摘脸上的面纱,笑道:“还是你这个大师通情达理,我……”大方脸色一变,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女施主,千万不可如此,你这么做,便是叫老衲成为少林寺的罪人了!”祝红瘦微微一愣,想了一想,明白了大方的意思,歉意道:“好,我听大师的,小女子失利了!”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在前面带路,祝红瘦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会,祝红瘦突然问道:“大师难道就是少林寺的方丈大方禅师?”大方道:“正是老衲!”祝红瘦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和尚的修养实在太高了,武功不知怎么样?”想到这,产生了要试探一番的想法,大方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双手合十,念道:“阿弥托佛,女施主,你的气劲隐隐发动,难道四周有敌人麽?”祝红瘦感觉脸上微微发热,暗道:“这老僧好奇怪!”过了片刻,两人来到方剑明所住的屋子前,祝红瘦感觉得出,这四周至少埋伏着十多个一等一的高手,虽然这些人在她眼里,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她十招之敌,但是她隐隐感觉到,只要他们联手,自己取胜的把握顶多只有三层而已!

    大方打开了方剑明房间,道:“女施主,老衲给你一株香的时间,你进去见过了明儿,不管你看到什么,切记不可声张!”祝红瘦道:“多谢大师!”说完,走了进去,大方轻轻的将门合上,面对夜空,双手合十,低声道:“南无阿弥陀佛!”嘴唇嚅动,念着佛经。祝红瘦进门之后,四周约一打量,眼光顿时定在了一张床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她想要见的方剑明,方剑明衣服齐整,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任何的掩盖物,祝红瘦心头大奇,暗道:“他怎么不起来见我?”鼻中隐隐的闻到一阵阵的香气,走近去看,身形突然一晃,打了一个踉跄,心头一怔,暗道:“什么味道,这么浓烈!”在那阵阵的香气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气味,令人只想睡觉,好在祝红瘦内力深厚,定了定神,便将睡意赶走,来到床前,轻声唤道:“方弟,方弟!”方剑明动也不动,就如沉睡着了一般。祝红瘦伸手去摇了摇他的身躯,方剑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祝红瘦心头暗自叫怪,不知道他怎么了,抬眼看去,只见床头里面,并排躺着两件东西,一件是天蝉刀,一件却是一把蓝色的洞箫,感觉中,它们似乎也在沉睡一般。

    祝红瘦心头暗笑,传音道:“方弟,你在搞什么鬼,还不醒来见我!”方剑明还是没有回应,祝红瘦这才感觉不对,伸手去试探方剑明鼻息,眉头一皱,接着又去把方剑明的脉搏,过了一会,自语道:“难道是睡着了麽?不可能啊,就算是睡着了,我运用传音入密,他也能听得见呀,真是奇怪!”想了半天,依然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悄悄的退了回去,打开房门,向大方告罪道:“小女子错怪大师了!”大方笑道:“你一定很奇怪,其实,我们也很奇怪,他自从进寺之后,第二天就是这个样子(他隐去了方剑明被偷袭一事),叫人实在难以猜透!”祝红瘦轻声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大方叹了一声,苦笑道:“女施主,你问老衲,老衲又去问谁!”祝红瘦一想,方剑明是少林寺的人,少林寺绝不会加害于他,方剑明这般样子,大概是练功所致,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听大方道:“女施主,你见过他之后,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祝红瘦心头一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到院中,恭恭敬敬的给大方施了一礼,道:“大师,小女子多有冒犯,这就告辞了!”大方微微颌首,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女施主走好!”祝红瘦飞身一跃,出了院子,施展轻功,犹如一道轻烟,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方剑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来到了梦中的那个神秘谷,他感觉前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吸引着他,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树林,穿过树林之后,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观,只见谷中的那条河上白茫茫的笼罩着一层气体,在也看不见对面的景物,绿衣仙子正立在河岸上,静静的看着,方剑明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发觉。方剑明张大了嘴巴,惊声道:“仙子姐姐,这些是什么东西?”绿衣仙子柳眉微蹙,道:“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所拿的那个‘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方剑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绿衣仙子道:“我在树林中休息的时候,突然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过来一看,就见到了这副景象,弟弟,这东西恐怕跟‘天河宝录’有关!”

    方剑明神色一动,道:“是么?”伸手就去摸那层气体,绿衣仙子脸色一变,娇声喝道:“不可!”话声未了,只见方剑明大叫一声,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震飞了出去,人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落地之后,“噔噔噔……”的退出十来步,到了树林内,这才拿稳脚跟。方剑明伸伸舌头,惊讶的道:“它的力量好强啊!”飞身上前,落在了绿衣仙子身旁,绿衣仙子见他没有什么伤害,这才缓了一口气,道:“方才我已经试过了,我也不是它的对手!”方剑明暗自心惊,绿衣仙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连她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两人站在河岸上,观看了一会如此奇观,蓦地,只见那层气体慢慢的转动起来,两人稍微退了一退,打算看看它要做什么,片刻,气体越转越快,一股强大的气流扩散开去,两人立脚不稳,飞身退到了树林内,抬眼望去,只见那层气体中慢慢的现出一个黑洞出来,两人见了,惊骇之极,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一道人影从黑洞中急射而出,那人双袖一挥,翻身落地,眉开眼笑,怪声道:“原来这个‘天河宝录’乃是通往异界的通道,哈哈,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方剑明定睛望去,双眼瞪得老大,欢呼一声,道:“不休师父,怎么会是你?”飞奔了上来,那人正是不休。只见他瞟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小子,想不到吧?这‘天河宝录’如今附身在你,你可要好好揣摩,好啦,我还要回去,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也不等方剑明扑到身前,飞身而起,投入了黑洞之中,方剑明大叫道:“不休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啊!”不休一进黑洞,黑洞立时又慢慢的缩小,终于消失不见。

    方剑明立在岸上,扁扁嘴道:“来得快去得更快,也不跟我解释一下!”绿衣仙子走了上来,嫣然笑道:“这人就是你的师父不休么?”方剑明点了点头,绿衣仙子道:“我还没有见过他呢,没想到他是一个和尚!”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仙子姐姐,你没想到的还更多呢!”一拉绿衣仙子的左手,道:“走,我们到树林里去说话,在这里说,总觉得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绿衣仙子掩嘴一笑,右手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竟敢这般说你师父,你不怕他麽?”方剑明道:“我怕他做什么!”

    话声一落,只听有人说道:“臭小子,又想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吗?”随着话声,一个木头人大步走了过来,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木头叔叔走路,不禁看傻了眼,木头叔叔来到近前,一把抓住了方剑明的衣领,提起就走,便走便道:“绿绿,这小子最近经常偷懒,大哥带他去训练训练,训练完之后,再交给你发落!”绿衣仙子笑道:“好啊,大哥,我也觉得应该给他一些苦头吃了,他最近越来越嚣张,像跟屁虫似的总是跟着我!”说完,“格格”大笑起来,十分得意。

    方剑明被木头叔叔抓着,感觉浑身无力,动弹不了,嘴里大叫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木头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定会改过来的!”木头叔叔大步向前,道:“先跟我去修炼,其他的话,修炼完之后再说!”提着方剑明,没几下,就穿过了树林,来到小谷深处,走进了山洞之内,过了一会,只听方剑明的惨叫之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从山洞之中传来,绿衣仙子掩嘴娇笑,飞身而起,人在空中一翻,突然消失不见,树林里一股香风飘来,满地的花草顿时闪烁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树林内一片生机盎然!

    天气并不怎么样,有些阴沉,时不时的吹来一阵寒风,越过山间,呼呼作响,少林寺内随处可见拿着棍子的武僧,隐隐之中,能够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今日,是方剑明来到少林寺的第七天,方剑明依然沉睡,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飞虹真人带着武当派的六个长老,一个小道士,还有清成和尚,早在两天前就到了少林寺,他们进寺之后,清成最想见的人就是方剑明,但是大方跟他说了方剑明的怪事之后,众人都是叹气。清成每一天,都要来看方剑明五六次,他每当看到方剑明那张含笑的脸时,想起他如此沉睡,不知何时能醒来,眼眶总是一热,险些掉下眼泪,好在他是一个和尚,多少有些修为,不至于像平常人一般,哭哭啼啼。他是方剑明的师父,是看着他慢慢长大的,这种师徒之情,岂是旁人所能体会的。昨晚,天一变黑,少林寺内出动了三分之一的武僧,分布在寺内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敌人没有来,似乎他们只是在吓唬罢了!

    一大早,清成看过了方剑明后,出得房门,正想去见见师父,只听“当当……”的钟声响起,钟声悠扬而又缓慢,在山中回荡不已,清成微微一愣,暗道:“我们不是在戒备着敌人麽,所敲的钟声应该是急促的,怎么却成了欢迎的钟声!”出了院子,只听得脚步声杂乱,少林寺的僧人向山门的方向快步而去,清成抓住一个中年和尚,道:“师兄,是谁来了?”那和尚道:“师弟,你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少林寺来了贵客!”清成诧道:“如此关头,会是什么样的贵客,师兄知道麽?”那和尚笑道:“好像是从天竺来的高僧!”清成微微一怔,那中年和尚快步行去,加入了僧人的行列。

    清成满头雾水的回转院子,他的屋子就在方剑明隔壁,这院子里就只住着他们师徒二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出了院门,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偏瘦的中年和尚,生着一个大鼻子,没等清成开口,那偏瘦和尚欢喜的笑道:“四师弟,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少林寺不用怕那帮牛鬼蛇神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竺僧

    清成微微一愣,诧道:“什么消息?”那偏瘦和尚乃是大方的徒弟,法号清玄,在清字辈的僧人中,武功能够排在前三甲,而清成的武功,能进前十。清玄笑道:“你跟我去,咱们边走边说!”两人并肩疾步而行,清玄道:“今日一大早,有人来报,说从天竺来了一批人马,在山下停顿,马上就要到少林寺来!”清成微微一凛,道:“素闻天竺功夫,乃天下奇功,不知为首的是什么人?”清玄笑道:“听说是天竺的国师和王子!”话声未了,只听从山下,有人运用无上的功力,缓缓的发话道:“天竺国国师雷音偕同天竺国王子鲁林,前来参谒少林寺!”此人的内力当真是惊骇之至,声音远远传来,就如洪钟一般,清晰无比。

    他的话声刚落,只听大方的声音传下山去,一字一句的道:“阿弥托佛,雷音神僧,鲁林王子,请恕老衲迎接来迟!”声音虽然没有雷音神僧那般洪亮,但是却久久不散,在山中回荡,大方的内力也是极为的深厚。两人听了,急忙施展轻功,向山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通往少林寺的山路上,分两旁站满了少林寺的僧人,从山下从上一批人来,少林寺的主持大方,还有六个长老,率领部分清字辈的弟子,走出少林寺的大门,向山下走下去,以如此隆重大礼相待,可见对这批从天竺来的人极为的重视。其实,说起渊源,少林寺和天竺有不少的瓜葛,不过这是题外话,不提也罢。只见大方走在最前面,面上带着微笑,可见他的心头禁不住欢喜,两方的人终于在半途相遇,来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老的僧人,此老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从他身上,你看不出他有武功的迹象,一般来说,内力深厚的,两太阳穴都十分的高鼓,但他的太阳穴就如常人一般,毫无出奇之处,不过他的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走起路来,脚步稳健。在他的一旁,走着一个奇装青年,模样十分的英俊,带着一顶古里古怪的帽子,打扮十分得体,既不光鲜,也不寒碜。二人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竟然有三十多人,其中既有一脸冷淡,腰挂弯刀的武士,也有模样奇特的异族人。

    大方抬眼见了他们一行,快步迎上去,看着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神僧光临少林寺,乃少林百年难遇的盛事,请恕贫僧来迟!”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大师万勿如此,老衲数十年前到中原一游,却没有到少林寺拜谒,实乃人生的一大憾事,今日路过此地,终于得尝所愿,大师以如此大礼相待,我等深感荣幸,阿弥托佛!”大方心头微微一怔,看着那青年,口中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天竺王子吧!”那青年面对大方,极为恭敬的双手交叉,轻轻的在肩头一放,道:“鲁林见过禅师,来得鲁莽,还请大师不要见怪!”大方心头暗道:“这个王子还不错,将来必然是一个明君!”急忙还礼,道:“贫僧代表少林寺,欢迎王子到少林寺作客,远方的贵客,里面请!”老僧微微一点头,对鲁林道:“王子,我们进去吧!”于是,一行人往少林寺的大门走去。来到少林寺的大门前,同二人所来那些弯刀武士,都留着了少林寺外,由少林寺的弟子招待,老僧和鲁林带着几个扮相古怪的人,在大方等人的陪同下,进了少林寺内,很快的到了大雄宝殿。

    进了大雄宝殿,老僧,鲁林,那几个看来像他们手下,但是又不像的人,均是面对大殿上的佛像拜见,然后,在大方的招呼下,众人分宾落座,大方双手合十,道:“神僧等人不远千里到中原来,少林寺本该留神僧等人在少林寺多住几日,但是由于少林寺有事,不敢久留神僧等人,请问神僧等人前来何事?”一上来,大方就没有同对方客套,打开窗户说亮话,此话一出,对方的人都是脸色微微一变,老僧诧道:“敢问大师,少林寺有何大事?”大方叹了一声,道:“不瞒神僧,如今武林中,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邪恶势力,前段时间,攻击了武当,今日又要来围攻少林寺,少林寺不敢懈怠!”老僧双手合十,面色一肃,沉声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这些人如此猖狂,可见一斑,请问,大师可否知道他们的底细?”大方想了一想,道:“不瞒神僧,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组织,以天尊为首,高手众多,目前还没有正式的打出旗号,不过,贫僧听人说,他们似乎同一个叫‘血手门’的有关!”

    老僧听了,眉头一皱,道了一声“阿弥托佛!”,面色沉重,然后双目一闭,众人均是一愣,只见他又张开双目,一道金芒在眸子内灼灼生辉,只听他缓缓的道:“果然是血手门的余孽!”大方听出蹊跷,忙问道:“莫非神僧知道他们的来历?”老僧叹了一声,道:“大师,想来你也知道老衲的来历?”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贫僧倘若没有猜错的话,神僧应该是当年的天榜高手天竺神僧!”老僧面露苦笑,道:“那不过是当年的一点虚名罢了。老衲壮年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出家人,但极为的争强好胜,在天竺学成武艺,听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特意来到中原武林,想同中原高手一比高下,没想到,中原武林,当真是藏龙卧虎,奇人辈出。老衲在中原行走的几年,会过一些高手,其中最为敬佩的就只有一个人!”众人听了,都是微微一奇,一奇是像他这等高手,居然还有令他敬佩的人,二奇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要说起故事来了,大方虽然心中惦记着血手门的人,但是听了天竺僧的话,不得不问道:“不知此人是谁?”天竺僧看了一眼佛像,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此人就是无空大师!”此言一出,少林寺的人均是大吃一惊,大方颤声道:“神僧见过家师?”

    天竺僧道:“正是,老衲到中原以后,到武当派比武,武当派以七星剑阵攻之,最后老衲险胜一招,后来又到华山派,峨嵋派去较技,都是侥幸胜出,后来遇到一个名叫飞龙子的人,也稍稍的胜他一招,这时,老衲就有些目前一切,决定到武林圣地少林寺来比武,不料,在半途遇到了无空大师,老衲同他交手,始终不能胜他,这才知道少林寺果然不愧为武林圣地,这才打消了到少林寺的念头,这也是老衲为什么没有到过少林寺的原因!”

    大方心头暗道:“师父一向不喜多言,行事也很低调,这等事情,在他看来,自然是稀疏平常之事,难怪他没有告诉我!”口中道:“原来家师和神僧还有这番交情!”天竺僧道:“老衲自从同无空大师交手之后,不敢在小觑中原武林,后来,又遇到了一个高手,此人名叫孤叶,武功高得惊人,老衲和他不打不相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来找老衲,说有一件大事需要老衲帮忙!此事就是关于‘血手门’!”众人听他终于说到了正题,均是凝神细听,天竺僧道:“原来孤叶先生有一个师弟,自大成狂,欲图称霸武林,铲除异己,秘密训练了一批高手,自称‘血手门’,这事被孤叶先生探知,他立刻联络了当时的众多高手,前去破坏,老衲也只是其中的一位,那一战极为的惨烈,后来终于将‘血手门’瓦解掉,孤叶先生的师弟也被斩断了双腿,不得为恶。这事并没有传出于武林,是以武林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有‘血手门’这个帮派的存在过,没想到,‘血手门’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依老衲看来,其中的蹊跷有可能是当时‘血手门’中有人假死!唉,中原武林又将掀起一场风波,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众人听了,耸然动容,大方道:“这么说来,家师也参加了这一战?”天竺僧点了点头,道:“正是。事隔多年,老衲本来不想提起,可他们既然已经来了,老衲不得不对你们说明,好叫你们知道他们的底细。其实,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怀疑他们怎么能卷土重来,而是想办法对付他们!”顿了一顿,突然微微一笑,道:“老衲是第一次到少林寺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七位大师不要推迟!”大方同六个长老听了,脸色一变,大方道:“神僧有何要求?”天竺僧笑道:“当年老衲同无空大师交手,他所用的功夫都是少林寺中的绝技,但始终没有使出所谓的少林寺七绝之一,老衲感到有些遗憾,今日来到少林寺,除了另外一件大事外,就想同七位大师比试一招!”大方急忙道:“神僧武艺通天,身份尊贵,贫僧等人不敢!”

    天竺僧微微一笑,道:“老衲痴长你们几十岁,尚且还是老当益壮,难道你们就没有如此雅兴么?”大方想了一想,扭头去看各位长老,看到他们都是点了点头,大方才道:“神僧既然有此吩咐,贫僧等人就同神僧各试一招,点到为止!”说着,就要起身。

    天竺僧摇摇手,含笑道:“我们就隔空相试,不必起身!”七人都是微微一愣,这等比法,需以深厚的内力作为辅助,一般的人万难办到,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困难,只听天竺僧道:“少林寺绝技甚多,尤以七绝名震海外,老衲作为客人,不能失礼,那位大师先来?”知客长老大德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贫僧法号大德,向神僧讨教一招!”天竺僧点点头,道:“好!大师赐教!”大德端坐蒲团之上,想了一想,突然长袍一挥,右手食指在长袍下猛地一指,一道指风飞出,指风斯斯,闪电打到。天竺僧脸上含笑,道:“少林寺一指禅功,果然名不虚传!”双手合十,猛地一分,一股无形真气旋转着同大德的指风一碰,那道指风立时被引到了一旁,“蓬”的一声,击穿了殿上的一根木柱,留下一个洞眼,大德微微一惊,叹服道:“神僧果然了得!”这一指,他顷尽了全力,而对方只是使出了三层的内力,可见天竺僧的实力已然通天。

    般若堂的长老大能见了,神色一惊,眉头一皱,道:“神僧内力深厚,贫僧般若堂长老大能讨教!”说着,双手念了一个法诀,隔空一招打出,招式奇怪,双手有一半藏于长袍之内,一股无形的气劲猛然发出,天竺僧微微一笑,道:“少林波罗密手!佩服,佩服!”双掌一推,气劲一转,对方的气劲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方见了,脸色微微一惊,道:“少林寺的散花掌!”天竺僧含笑点头。

    大玄大吼一声,道:“罗汉堂长老大玄讨教!”隔空打出一拳,虽然只是一拳,但只见七个拳影一晃之下,化作七道劲风攻向天竺色,天竺僧笑道:“少林寺的‘偏花七星拳’,这一招莫非就是‘七星聚会’?”说时,一拳打出,所使用的拳法居然是少林寺的入门功夫“罗汉拳”,只听“蓬”的一声,大玄身形晃了一晃,惊道:“大智若愚,无巧不拙,神僧不愧为神僧!”天竺僧却是动也不动的坐在远处,微微一笑,道:“大师的拳法也很了得!”只见大慈含笑道:“神僧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贫僧菩提院长老大慈讨教一招!”说着,右手竖直如刀,虚空缓缓一劈,一道热浪掀起,天竺僧脸色这才显出一丝讶色,赞道:“好!老衲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少林寺的燃木刀法!”说着,手底下不敢怠慢,一掌劈出,一股掌风同热浪相撞,热浪突然之间消散而去,掌风也消失不见,大慈面显惊容,道:“金刚掌!”

    天竺僧含笑道:“不错,罗汉拳与金刚掌,乃少林寺的入门功夫,老衲也曾见识过,所以会使!”大方听了,心头暗道:“那‘散花拳’,你又是如何学去的?”这话他不想当面问出,正想出手时,却听大悟道:“阿弥托佛,贫僧达摩院长老大苦讨教一招!”话声未了,一爪隔空抓出,气劲似发未发,端的古怪之极,天竺僧道:“大师的这一手,恐怕就是‘因陀罗抓’了!”一掌缓缓劈出,还是用少林寺的“金刚掌”法化解掉对方的招式。大方见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戒律院长老大苦叹了一声,道:“神僧的武功化腐朽为神奇,令人钦佩,贫僧戒律院长老大苦,向神僧讨教!”说完,身形突然跃起,飞到了半空,凌空一转,一转之间,打出了八种手法,天竺僧脸色微微一变,道:“这是什么功夫?”双掌一沉,宽大的袍袖突然鼓起,就如装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往上推出,只听“蓬”的一响,大苦从半空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刚才所坐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此乃少林寺的‘拈花擒龙手’,神僧的‘金刚护体神功’已臻上乘,贫僧贻笑方家了!”天竺僧含笑道:“大师的‘金刚护体神功’业已具备火候,老衲受教了!”说着,双手合十,大苦急忙起身施礼,这才落座。

    六个长老同他各试了一招,均是被他一一化解,只剩下掌门大方没有出手,从此处,可见天竺僧的武艺的确是惊世骇俗,大方心里忖道:“六位师弟的招式都被他一一化解,我上去,恐怕也是枉然,难道要让我动用‘大慈大悲手’么?”微一迟疑,天竺僧却突然站了起来,众人急忙立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天竺僧面对大方,道:“老衲来此途中,听说大师修炼的神功,正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大慈大悲手’,老衲向大师请教‘大慈大悲手’,请大师赐教!”大方心头一凛,沉思了一下,道:“既然神僧有此雅兴,贫僧恭敬不如从命!”说完此话以后,两人闭上双眼,均是心神一沉,众人不约而同的退了开去。大殿上顿时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都凝神看着二人。

    两人相对了片刻,突然都向前跨出一步,右手往前一推,动作竟然一模一样,大殿内蓦地掀起一股微风,众人见了,心头大奇,大方双目猛地一张,惊道:“神僧!”表情惊疑,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但又无法相问!天竺僧双眼轻轻一启,精光四射,一道有如实质的光芒飞出,正中木柱,开了一个洞口,众人见了,一脸惊骇,那鲁林王子面带喜色,道:“国师,您的‘波罗龙相功’终于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天竺僧却没有半丝的惊喜,轻轻一叹,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老衲失礼了!”说完,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东西来,众人定睛望去,见是一个羊皮卷。大方见了,满脸的惊容,颤声道:“神僧,它……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天竺僧苦笑一声,叹道:“都怪老衲!老衲私心甚重,找到了少林寺的秘笈,直到今日才来归还,大师在上,请受老衲一拜!”说着,面对大方,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慌得大方急忙跳开,道:“神僧万万不可,这岂不是折杀贫僧!”天竺僧正色道:“这一拜是应该受的,同为佛门弟子,老衲的这一拜,其实是拜少林寺。”不等大方问话,继续说道:“当年老衲在一个深山大泽找到‘大慈大悲手’真本,一时起了贪念,带回天竺修炼,本来是想在三年之后归还,没有想到,老衲习练之后,渐渐成迷,以至被智障所蔽,久练之下,时而惶恐,时而惊喜,对于‘大慈大悲手’却始终不能得到真髓,这才悔悟此功并不适合老衲修炼,哎……此举误人误己,倘若老衲一心一意的修炼本门功夫,不贪图其他,也不至于到了今天才得到正果!”

    完,走上来,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了大方,大方双手合十,一脸恭敬,道:“阿弥托佛,贫僧代表少林寺,谢过神僧,此等大恩,少林寺一定铭记在心!”将“大慈大悲手”接了过来。天竺僧摇了摇头,长长叹了一声。大方拿到“大慈大悲手”秘笈之后,心中激动,虽然有心一探,但不敢当众展开,正想叫人把秘笈放到藏经阁去。

    蓦地,只听脚步声急促,一名弟子快步来到大殿门口,道:“掌门,各位长老,山下来了一批人,不知是何来历,就要到了半山!”众人抬眼看去,见他头上,身上粘着不少的雪花,众人微微一愣,目光投向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居然下起了小雪,众人因为一门心思放在大殿里,竟然毫不知情。听了那名弟子的话,天竺僧面色肃然,双手合十,念道:“阿弥托佛!”还没等大方开口,就对大方道:“大师,大慈大悲手已经物归原主,老衲心愿已了,便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大方听了,心头一震,感觉一种不祥,天竺僧又对鲁林含笑道:“王子殿下,你以后定要听取各方意见,采纳善言,作一个万民敬仰的好国君!”鲁林脸色大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天竺僧仰天长啸一声,双袖一挥,纵身掠起,闪电一般飞出了大殿,越过无数的瓦面,径往寺门的方向冲去。

    在外面守着的少林寺僧人看了,脸色均是吃惊不已,这人的轻功居然这般强悍!天竺僧的声音远远传出,声达整个山头,钻入每一个人的耳内,道:“阿弥托佛,血手门,让老衲来看看你们如今的实力如何强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死有何惧?

    就在天竺僧凌空横渡少林寺的瓦面之时,一群人施展轻功,来到半山,在这群人后面十丈之地,人头攒动,清一色的劲装汉子,个个气势昂扬,人数之多,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之众,浩浩荡荡围攻上来,天竺僧的身形从山上凌空冲下,而且传来话声,话声落入众人的耳鼓,嗡嗡发响,每一个人心头都是一凛,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脸色一变,毫不示弱的仰天长啸,一阵狂风卷过,十长之内的雪花,转眼之间,化为雪水,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喝道:“天竺僧,本天尊等的就是你,你这是自投罗网!”说完,冲天而起,凌空扑了上去。

    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雪花飘舞之中,只见两条人影急如飞鹰,在空中一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雪花四散,两人落下地来,相对而视,气劲将周围十丈内牢牢的封住,外人不能踏进。天竺僧心神一沉,气劲发出,欲图锁住对方,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气劲发出,两道气劲在空中相遇,只见气流暴烈的转动起来,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陡然之间停在了半空,就在这一霎那,天竺僧眸子内精光一闪,飞身而上,双掌推出,这一掌无声无息,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劲道,但是儒雅中年人见了,脸色大变,喝道:“想不到你要和我同归于尽,你都快要死了,本天尊就成全你!”全身的功力运在双掌,缓缓的推出,这一掌推出去也是无声无息。

    天竺僧人在空中,双掌递到对方身前五尺之际,猛然间龙吟象鸣之声响起,天竺僧的“波罗龙象功”发动,儒雅中年大吼一声,眸子内闪过道道寒光,只见满天的雪花被他们的气劲一震,纷纷像逃命一般乱溅,一股狂暴的龙旋风冲天而起,在这股龙旋风中,不停的传来龙吟象鸣之声,儒雅中年人脸色突然一红,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天竺僧双眼神光大涨,双掌又前进了一尺,儒雅中年人长啸一声,喝道:“天竺僧,本天尊与你拼了!”话声未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双掌终于接实,两人一合即分,儒雅中年人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飞到七丈之外,盘膝一坐,调元起来,对外界竟然不闻不问。天竺僧则是慢慢的从空中飘下立在地上,雪花一直飘落,很快就落满了天竺僧的头顶,肩头,只见他双眼直视着前方,嘴角含笑,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突然间大笑三声,每笑一声,气劲就减弱了许多,三声笑过之后,气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跟着盘膝坐了起来,看样子,不是在调元,但双目却微微的闭上了。

    那群人冲到儒雅中年人身后,十丈外的大批劲装汉子停下来,无数的目光,都看着两人,谁也没有上前,片刻,内中一个紫袍老者走上一步,抬起头来,大声喝道:“少林寺的人,都给老夫出来归降!”话声一落,只见大方带着少林寺的人,武当掌门飞虹真人带着武当派的人从山上飞跃而到,鲁林见了天竺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落满了雪花,心头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禁不住心酸,走上去,道:“国师,国师!”大方见了,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神僧,你这又何苦呢!”飞虹真人却是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

    天竺僧双眼突然慢慢的张了开来,含笑说道:“阿弥托佛,老衲离开天竺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既然老衲活在世上的时日不多,老衲就在即将离开人世的这一刻,做一件有功于武林的事,此人已经被我的波罗龙象功击伤,三个月之内不能动武,老衲也是倾尽全力了,阿弥托佛,老衲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说完这话以后,抬眼看了一下鲁林,目光慈祥,接着又把目光望向西方,面带微笑,双手合十,长长的道:“阿弥托佛!”说完之后,双眼慢慢的合上,寂然不动。

    鲁林心头一颤,唤道:“国师,国师,国师……”天竺僧却是没有回应,就如睡着了一般,大方叹了一声,道:“阿弥托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神僧当之无愧,可谓是功德圆满。王子,神僧已经圆寂了!”大声宣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众僧跟着齐声念道:“阿弥托佛!”飞虹真人则是带着六老和一个小道士念道:“无量天尊!”整个山间,回荡着这震耳的响声。

    鲁林听了,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幸好被身后一个腰间插着根鱼杆的矮小老头扶住,鲁林眼角一酸,满面悲伤,禁不住留下眼泪。这天竺僧在天竺国受人敬仰,鲁林自从一生下来,就接受了他的洗礼,二十多年来,得到天竺僧无数的指点,两人感情极为的深厚,他想起天竺僧待他的众多好处,又怎么能不感到伤心!那紫袍老者正是血手门的日公,只见他看了一眼天竺僧,“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大方,飞虹,你们还不投降麽?”大方神色一肃,道:“少林寺乃武林正宗门派,你们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日公冷笑一声,道:“少林寺的名声的确是大名鼎鼎,不过,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如今的少林寺,要想恢复当年的盛况,哼,给你们百年的时间,你们也办不到!”大方怒道:“无知狂妄之徒,竟敢如此污蔑少林寺,少林十八罗汉何在?”话声一落,只听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十八个中年和尚飞身落到了大方身前,手中的木棍一挥,齐声道:“掌门,十八罗汉听令!”

    大方道:“他们之中,谁要是敢冲上来,我以掌门人的身份,命令你等,出手阻拦。敌人武功高强,你们要小心,不可轻敌!”十八个中年和尚齐声道:“是,谨尊掌门人法旨!”说完,身形飘动,排成一行,拦在了两群人之间,就如一道人墙一般。日公冷冷一笑,道:“少林十八罗汉阵,本公闻名已旧,你们既然不肯归降,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顿了一顿,问道:“大方,本天尊问你,前些天,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人大方淡淡的道:“那人已经自杀了!”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好,很好!”想了一想,沉声道:“大方,本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归不归降?”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你可曾听说少林寺对任何邪恶势力低过头?”

    日公脸色一变,喝道:“那好,这是你们自找的!大方,你看清了,本公给你介绍一些令你们胆寒的大人物!”说完,扭头看着一个相貌阴沉的中年人,笑道:“这位就是本门的日,月,星三公的星公,六十前,他在武林中的名号是‘邪秀才’,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大方听了,脸色大变,原来此人的名号,大方年轻的时候,曾听说过他,名气虽然不太大,但听说此人极为的邪气,武功很高,论年纪,比大方还要大上十多岁,如今也有九十出头,没想到他的相貌却是一个中年人模样。

    日公指着三个相貌丑陋的长袍老者,笑道:“这三位是本门的客卿,许多年前,武林人称‘阴司三君’,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那三个老者“嘿嘿”一笑,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的丑陋,日公报出他们的外号,少林寺这一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底细,大悟想了一想,突然脸色一变,道:“什么‘阴司三君’,原来是‘阴司三丑’,想不到你们这三个邪道魔头依然还活在世上!”原来在许多年前,黑道上出现三个人,杀人如麻,因他们的长相丑陋,被武林中称作“阴司三丑”,在东北一带横行一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销声匿迹,这三个人,论辈分,同地榜高手上的那些人都是一个辈分的。

    “阴司三君”的老大陶大横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道:“三丑也好,三君也罢,今日少林寺不归降本门,少林寺就要血流成河,哼哼!”日公微微一笑,又指着两个怪人道:“这对夫妻,你们一定听说过,他们便是威震西北的‘铁金刚,俏罗刹’,也是本门的客卿!”

    他所说的这对夫妻,男的身材奇高,就如巨人一般,块头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大了一倍,那女的却身材娇小,不足五尺,两人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睡觉一般,对在场的人,连正眼也不看一下,感觉极为的傲慢。这对夫妻,四十多年前,在西北一带称霸,近十年来,听说已经退出了武林,没想到他们居然当上了血手门的客卿,他们的武功,没有人知道有多高,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日公“哈哈”大笑着,又接着介绍了几位客卿,这些客卿一一报出来后,大方等人不禁流出了冷汗,感觉对方的实力简直就是强得吓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多年前的武林高手,论身份,至少也和大方等人是一辈,有这么多高手被“血手门”收去,难怪他们敢找上少林寺,并扬言要称霸武林。光以眼前这些高手而论,血手门足可以横行武林,就不要说其他不为外界所知的高手了!

    日公介绍完客卿之后,笑道:“其他的,本公就不用介绍了,他们都是本门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足以称雄一方,凭你们少林寺,加上武当派,还有前来助拳的武林高手,你们自问抵挡得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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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介绍:
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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