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牛犊子：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时雨慧畅想未来，意气风发，大说大聊。
但小牛犊子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瞪着大眼对着石铁心左看右看，等到吃完饭才把碗一放，一脸认真地说道：“叔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
石铁心闻言吃了一惊，看向小牛犊子：“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没事。”
小牛犊子却固执的摇摇头，万分笃定道：“不对，你肯定很难过。”
石铁心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我的天赋神通撑不住了？我的守心如玉不管用了？不会吧！
我觉得我装的挺好的。
我觉得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可以调整过来了。
看看时雨慧，她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但为什么偏偏会被小牛犊子识破呢？
石铁心沉默了一下，终究没有撒谎：“我确实有些情绪低落——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时雨微的表情认真的像个三岁的孩子：“我感觉的到，你的心情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就很难过，所以我能感觉到你很难过。”
“自从小时候迷路把小姐姐老奶奶的胳膊扯断之后，我就一直很难过。前些天被那个姐姐打过之后，我就更难过了。”
石铁心立刻响起了林水怜的那些小花招。
他没想到比赛过去这么久了，那些影响依然残留在时雨微的心中。
时雨微托着小脸，一脸惆怅：“这些天我吃饭都不快了，睡觉也不香了，练武功也练不下去了，连蹲厕所都不畅快了，经期也——”
“别说这种傻话啊！”时雨慧抓狂的一拳崩在牛头上，然后又对石铁心摊摊手：“不过这倒是真的，这呆子最近一直状态不佳。从前学习学不进去，现在连武功都练不动了，废了啊废了。”
石铁心立刻眉毛一竖，怒火上涌：“特娘的林水怜，竟然用这么阴损的办法斩人前途，看来我打她还是打的太轻了！”
说着就要盘算着再去沙椤城把林水怜揪出来多打两顿。
“也不怪她啦，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时雨微倒是非常大度：“因为我后悔，所以我难过，与他人无关。等我不难过了，就一切都好了。”
石铁心闻言按耐住了去痛打林水怜的念头。
小牛犊子虽然傻乎乎的，但向来是个倔强自强的人，她的道路，自己不应插手，林水怜还是留给她自己去对付吧。
而且她的想法也没错，心病还须心药医。林水怜的花招只是个引子，把本就潜藏的心灵问题翻出来了而已。
这种心灵问题在小牛犊子身上长期存在，终究是要解决的。如果小牛犊子能够破而后立，对她来说倒是个好事，能够代来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
时雨微用纯透的眼睛看着石铁心，眼里都是同情：“那么叔哥哥，你又为什么难过？你也是因为后悔吗？”
“我……”石铁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对，后悔，很后悔。”
时雨慧忽然用硬气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其实上一次我就发现了，这一次必须提醒你一下，虚幻的终究是虚幻的，千万不能沉溺其中。”
“即便不是虚幻的，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真实发生的，那又怎么样？人生不如意事多的是，无可挽回的失去和痛苦的离别将会伴随我们终生。必须调整好心态，然后再度奋发起来。否则你就是自断前途，明白吗？”
“别天天在屋里窝着，走出门去，到广阔的世界里去，去见识见识更丰富多彩的真实生活，去体验一下竞争激烈的主流社会。你要真闲着没事干，就去沙椤城靓团，把从前找事的那些瘪犊子全都修理一遍！”
“堵着门把他们揍趴下，或者被他们狠狠的揍趴下！”
“可以哭可以叫，但发泄之后得振作精神！”
“别老是耷拉着脑袋跟个弱鸡似的，你得支棱起来！”
语调一点都不温柔，就像一个严厉的大姐头一样。
但这种当头棒喝，意外的让石某人感到些许力量。
“你说得对。”石某人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提振精神，拍了拍牛头：“牛儿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能走出阴影，你也得精神起来，我们共同加油。”
时雨微立刻握起拳头向上一举以示自己很有精神：“喔——！”
从时雨慧家回到靓团驻地，石某人开始琢磨自己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心灵深处沉淀着许多怀疑、后悔、悲伤、郁结、焦虑。这些问题不能解决的话，不论重来多少次，不论逆变先天多少次，自己都没办法敲响第九次天钟。
外在的力量可以不断加强，但内在的人格无法取巧。
“难道说，当不能开挂的时候，我就一无是处了么？”
石某人抬起手，五根手指上猛然迸发了劲力。地水风火雷五种力量按照四个四个相融的方式，形成了五种不同的劫轮，在五根手指的指端不断盘旋。
同时驾驭五种不同的四劫之轮，这已经是四劫相融范畴内登峰造极的表现。
然后，石某人的五根手指猛然一握，变成拳头。
轰隆！
五种各不相同的劫轮拼在一起，以让人不可思议的复杂结构互相套嵌拼接。仿佛最精密的机械结构，组合成一个巨大的多层劫轮。
这劫轮快速的转动着，五种劫力在其中互相绞缠碰撞，仿佛许许多多互相配合但又互相碾压的磨盘。
这种奇妙的拼合，某种意义上形成了五劫合一。
轰隆隆的转动中，劫轮的最中心处孕育出一股奇特而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看不出颜色，混沌而雄浑，包含着五种劫力全部的特性，又超出五种劫力的上限。
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
这就是无极劫力。
但石某人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成功，因为这是只有本体和两个应身共同努力，集合三人脑力，才能够用远超常人的精神负载力硬生生推动的特殊拼合方法。
换而言之，就是大力飞砖硬怼出来的。
第823章 石某人的雅典娜之惊叹
就像核聚变研究早期，反应堆中的等离子流体确实能够在一亿度以上运行，确实能够产生核聚变反应，但那是硬怼出来的。距离长期稳定的输出能量，还差了许多。
看着巨大劫轮中心诞生的无极劫力，石铁心知道自己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不靠金光全凭自己的话，逆变先天的难度确实极其恐怖，难怪被梦梦姐定为二级天才的标志。
但是某个躲在外面听墙角的人不知道这是石某人硬怼的。
啪啦一声响，有人撞破玻璃从窗户上冲进了屋里，一脸见鬼的盯着石铁心的手看。石某人的武人本能让他反射性的就一巴掌拍了过去，手中劫力瞬间糊了那人一脸。
当那个人捧着保温杯飞出秘境的时候，脸上是疼痛与惊诧混合而成的扭曲，原本的压抑低语也因痛苦而猛然放大了音量。
“真的是无极劫力啊——！！”
十几分钟后，靓团的医疗室里，卓文溪哼唧哼唧的进行着治疗。
“诶呦~~~诶呦~~~”
他摸着脸，疼的龇牙咧嘴的。
原因无他，三身合力、四份五种劫力混合，这基本上是石铁心版本的雅典娜之惊叹了。卓文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脸硬接了这一招，加上石某人下意识中爆发的肉身力量，没当场打爆他的头已经算他的根基深厚、脑袋瓜子结实了。
医疗人员们一脸好奇的瞅着这边，不明白人事主管这是唱哪一出，怎么被人打这么惨。
石铁心则坐在病床边，手中削着苹果。以他的刀工，苹果皮自然又细又长，像绸带一样垂落到垃圾桶里，给人一种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感觉。
削好之后，石某人瞟了卓文溪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把苹果送进自己嘴里。
卓文溪立刻嚎叫起来：“你这是搞什么？也不知道给我这个病患吃一口！”
石某人毫不客气：“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搞什么？突然之间闯入我的房间，要不是我没用力，直接把你超度了。”
这话倒也没错，也幸好石某人在实验无极劫力的时候不会输出太多能量，否则要是真全力推动、丹气尽灌，卓文溪得当场去世。
“超度我？也就是我没有防备，要不然打爆你的头！诶呦~~~疼~~~这玩意儿还真和说的一样，攻击猛烈变化多端阴损难缠而且后劲还特别足，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功，就是牛逼！”卓文溪的锐气涌上了脸皮，发挥了锐气刚极应有的水平，快速祛除硬挨一招的后遗症。
揉了揉脸，好多了，卓文溪这才想起正事，一个挺身坐起来，啪的一下伸手抓住了石某人的胳膊，眼中光彩熠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刚刚那一下，是不是无极劫力？”
石某人犹豫了一下。
要说是，那倒也确实是。但要说不是吧，还真没完全练成。视界系统中没有显示，紫微星也没有升起，只能说踏在了门槛上。
石某人实事求是道：“如果你以为我完全练成了无极劫力，我老实告诉你，我还差点意思，只是初步凝聚了无极劫力，还需要再优化再探索。”
卓文溪却不管这些，立刻兴奋了起来：“别管这么多，只要是就行！我擦，小子你真可以啊，不声不响的把无极劫神功练成了，看来以后我真得给你敬酒了！”
啪啪啪，卓文溪的大巴掌排在石某人肩膀上。他没好意思动用锐气，但力道相当的沉重，蓄意报复的丑恶嘴脸昭然若揭。
石某人也没惯着他，立刻全功率开启苍茫霸体的反震。
卓文溪连拍了三巴掌，拍的自己手腕发麻，最后只能悻悻收手。
然后他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一脸热切道：“好事好事，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从土木堡靓团成立以来，几十年了，这里从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可以练出无极劫力的人才！没成想，在我这任上蹦出来一个金豆子。”
“看来土木堡这里还是人杰地灵，只怪之前的那些人事主管都是废物，还是老子我慧眼识人。小铁啊，你给哥哥透个底，你到底想不想继续在靓团发展？”
关于这件事，石某人也考虑过一段时间了，还咨询过时雨慧，对靓团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知，于是从容道：“如果靓团能够给我一份合理的合约，我自然会把靓团列为首选。”
自己在靓团已经有了一点根基和人脉，靓团的规模也不错，而且无极劫神功练的好好的，后续的无限劫神功大名鼎鼎，如非必要，他确实也不想改换门庭。
“那就好！”卓文溪兴奋的直搓手：“哥哥立刻帮你联系团里，绝对给你争取一个好待遇！”
靓团内部，对于无极劫力是非常看重的。如果能够促成好事，签下石铁心，在卓文溪自己的功劳簿上也会大大记一笔，他就能够调回沙椤城支部，不用再在这穷乡僻壤混了。
事关自己的前途，卓文溪非常上心，立刻开始联系上层，上报了石铁心的情况。重点强调了石铁心草根起步的传奇事迹，并突出了他从靓团大比到现在才三个月的事实。
没两天，沙椤城靓团支部就有了反应。
咚咚咚，有人敲门，石铁心起身开门，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上一次九城大比后和他接洽、带他兑换奖品的那个长老。卓文溪陪在后面，一脸陪笑。
熟人了。
这个长老上一次颇为大方给面，结了个善缘。后来通过卓文溪才知道，这长老是沙椤城靓团支部的人事处主任，姓李，权力不小，修为高深。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登门。
石某人赶紧把他请进来，卓文溪抢过了端茶倒水的活计，让石某人和长老好好聊。
石铁心吃惊道：“您怎么亲自来了？”
“哈哈，你的事团里比较重视，我觉得还是我直接过来一趟比较好。”这长老一脸和善，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小兄弟，咱们是熟人了，我就开门见山——你方不方便展示一下无极劫力？”
“可以。”
没二话，雅典娜之惊叹，走起！
复杂的劫轮环环套嵌，仿佛磨盘一般互相运作，最后在核心位置融合出一团接近混沌的力量。
这长老眼中亮起念气的光芒，仔细的观察着石铁心手中的劫力，整整看了一分钟后才点点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兄弟的无极劫力确实已经入门了，逆变先天已然不远。早就知道小兄弟天赋超群，未来必然前途远大，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惊人之举，实在了不起！”
“不知小兄弟明日可有空闲，我想邀请你来沙椤城一游，不知意下如何？”
卓文溪在后面拼命挤眉弄眼，用力点头。
石铁心应了下来：“乐意之至。”
第824章 礼遇
第二天，一大早，距离约定的出发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石某人还在驻地院落里活动手脚的时候，就看到一辆悬空豪车开进了驻地院落。
一看车标，一个大大的“汉”字。
来来往往的小蜜蜂们纷纷驻足观看，掏出手机拍着照，毕竟这种豪车可不多见。而且能够直接把车开到驻地内院，不知道是靓团的哪位领导。
卓文溪捧着保温杯快速迎了上去，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性。
准确来说，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漂亮的御姐，眉梢眼角不见皱纹，但身上却充满了自信强干又阅历十足的风范，让人看不出到底多大。
卓文溪客气的和这御姐握手寒暄，两人站在一起就是标准的懒蛤蟆和白天鹅。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一个帅气的白嫩小伙，一个漂亮的年轻小妹，年龄都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修为却都已经锐气巅峰。而且都不是普通巅峰，而是有希望进军刚极的那种，身上的天钟感觉远比飞腾教育的讲师要强，都应该是三响四响的水准。
至于那个御姐，看不出修为，反正比卓文溪要强。
众人说了两句，那御姐就立刻率领众人大步流星的向石铁心走来，提前三步就伸出手来，展现出极大的尊重。
石某人又不是不识抬举的人，立刻表现出对等的尊重上前握手。
“我来介绍一下，”卓文溪示意着为首的御姐：“这位是沙椤城靓团支部的人事处汪副主任。”然后分别比向了小伙和小妹：“这两位是人事处高干事、薛干事。”
“您好您好。”石铁心分别和三人握手，态度谦和：“实在没想到您几位会过来，在下受宠若惊。”
“这是应有的礼遇。”御姐的音调刚柔相济，不卑不亢，春风化雨，确实很适合做人事工作：“石先生，我先来带你游览一下沙椤城，团里分部上的领导随后就到。”
豪车开出了驻地，向着沙椤城去了。
驻地大院中的小蜜蜂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架势也明白肯定是黄衣之王又做了什么牛逼的事情。
豪车到了空港也不用下车，直接开进了专用通道。根本不需要摆渡飞行器，这辆车直接顺着能量通道飞了出去。
开车的薛干事一打方向盘，先不去对面的空港，而是直接上了观光环线，斜斜飞出一个巨大的弧度，沿着沙椤城外部轨道飞行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时速就开到了一千公里以上，而且还在不断加速，奔着两千公里去了。
石铁心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这才算是第一次看到了沙椤城的全貌。确实，就像梦梦姐说的，沙椤城就像是一些互相错位的蛋糕，从不同的高度上铺开了一个巨大的面积。
这些“蛋糕”互相之间或远或近，以能量场相互串联。落差之处飞泉流瀑，虹光溢彩。或者有数不尽的车流如同光带一般联通彼此。偶尔还能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交通工具，在观光环线上疾速飞驰。
再加上现在九城联通，另外八个一级太空城同样以能量锚定的方式链接在沙椤城上，让沙椤城整体形成了一个大的夸张的城市群。如果对比一下的话，单就面积来说，这一整个城市群恐怕已经不下于整个南直隶相加的面积。
如此巨大的太空造物，当真是让人震撼惊诧，叹为观止。
石某人赶紧用眼睛截图录视频，给另外两个应身发了个朋友圈，让那两位老土鳖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太空时代的风土人情。
另外两个应身在朋友圈中各自点了个赞，留了个言。
状元石：“真想去你那边看看！”
这留言，一如既往的平平无奇。
黑尊就靠谱多了。
黑尊：“两个跟班都有天钟三响到四响的底蕴，那个女人更厉害，很可能是战气甚至罡气境界。如此高手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你小心点。”
“我心里有数。”石某人给两人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和靓团人事处的人谈笑风生。
青年和少女显然也深谙人事工作的个中三味，一个个都很热情很活跃，不断给石某人介绍沙椤城的风土人情。从沙椤城的产粮基地到工业中心，再到商业水平和住房条件，尤其是着重宣传了一下沙椤城对外——也就是和其他二级太空城之间的激烈竞争及局部优势。
话里话外，把沙椤城一阵好夸。
汽车很快降了下去，来到了一片美轮美奂的区域上空。
“石兄弟请看，这里就是沙椤城的教育中心。这一片区域中大大小小建立了四十多所学校，包括各类文校武校和职业技能学校。”男青年小高抬手一指说道：“看，处在最佳位置的那个就是沙椤城的招牌学校：鹿鸣书院，我就曾在鹿鸣书院就读过。”
石某人立刻看过去，只觉这书院表面看起来也并不出奇。
但当他打开观澜天眼再看过去的时候，顿时发现书院地界中耀光点点，仿佛颗颗星辰徘徊其中，散发着光芒。
再细看时，忽觉眼睛一阵刺痛，情不自禁的关闭了瞳术。
伸手一摸，眼角竟然被刺激的流下泪来。
石某人心中暗惊，知道这是自己直视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反而伤到了自己。
他惊，旁边的高干事更惊。看到石铁心的反应之后立刻道：“小兄弟没事吧？都怪愚兄没有说明，鹿鸣书院不仅仅是学子、贡生们修行的所在，同时还拥有学府资格，是正式学士们潜修的地方。更有大学士在此开府，不能随意窥探。”
“不过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够修成瞳术，实在是出乎了愚兄预料。如果愚兄没记错，小兄弟还没有参加过乡试吧？”
“没有。”石某人回应着，揉了揉眼睛。苍茫霸体作用下，眼里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坐在旁边的汪副主任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暗中发了个信息。
“李主任，这个小伙子的天赋可不是单纯的无极劫力能够概括的，团里还需要再重视才可以。”
第825章 照天境，神功榜
“拥有特殊体质，身躯强度和恢复速度超乎常人。”
“正学入学不到一年已经修成瞳术，推测基础心术全完美。”
“三个月修出无极劫力。”
沙椤城靓团支部人事处李主任，也就是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长老，认真的看着副主任传回来的信息，心中可以说是颇为吃惊。
好家伙，够吓人的啊，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来还得再仔细调查一下才行。
想到就去做，李主任招来了信得过的手下干事四面出击查找信息，同时联系卓文溪进一步了解石铁心的资料。虽然已经进行过前期了解，但是再了解一遍后，依然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遗孤出身？”
“今年还不到十七岁？”
“一年之前还交不起医疗保险？”
李主任把石铁心参与过的每一场比赛都调了出来，模糊核算过比赛的金光获取量，再对比一下石铁心现在的水平，立刻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这是一个能够自然破限的天才！这家伙，不靠别人，单凭自己硬生生的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贫苦大众，一飞冲天的变成了九城大比的最大赢家。”
李主任反复看着石铁心和仇煌的决赛录像，从多个角度研究两人出招的每一下。他的背后展开了一个由念气组成的虚幻领域，两个虚幻的人影在其中完全复盘了那场比赛的整个过程，到处都是飞动的数据在进行精准测算。
然后再对比昨日的所见，李主任得出了更进一步的结论。
“这家伙，在最近的三个月内不仅没有止步不前，反而取得了更大的进步。”
“这是一个成长性超高的绝世天才！”
“而且，他身上总给我一种奇特的感觉。卓文溪说是无极劫力的感觉，我看不像。”
李主任给副主任发了个信息，让她继续重点观察石铁心，着重感受那种奇特的气机。其实大张旗鼓的派这个副主任过去，就是为了在不动声色之中摸透石铁心的真实情况，以辅助判断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新秀。
一个小时之后，副主任的信息发了回来：我怀疑，是灵机常驻。
“灵机常驻？！”李主任坐不住了，他左右踱步盘算片刻，然后带着自己的结果直接去了支部办公室，准备和支部委员会总委员直接汇报一下关于石铁心的特殊情况。
“如果没猜错，这恐怕是最近五年来，沙椤城支部能够争取到的最强天才了！”
石铁心这边，一天游览，收获颇丰。
人事处的人不仅热情而且周到，带着石铁心把沙椤城最具代表性的景区、商业区、住房区等地方都转了一遍。
更是着重带他参观了沙椤城的功法交易市场。
作为二级太空城，沙椤城的功法交易市场比土木堡不知强到什么地步。土木堡中难得一见的精气境白金功法，在这里可谓遍地都是。即便是精气境神功，也能以展品的形式放出来，留待某些特别有钱的有缘人。
锐气境界功法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蓄积锐气拓展经脉的根本功法、使用锐气各种变化的应用功法、还有在土木堡难得一见的炼体功法，这里不说应有尽有，但也绝对不缺。
作为武人不可能对这个不感兴趣，石铁心兴致高昂的看过去，家境贫寒的退出来。加上小高和小薛在旁边解释，渐渐看出些门道。
身躯、锐气、念气，三大路线的第二重天功法，最多有五层。
而功法的等级划分方式，和精气境界大同小异。
只有一层的是不入流。
有两层的是三流。
有三层的是二流。
有四层的是一流。
有五层的是白金。
也就是说，他手里拿着的四个第二重天白金兑换券，兑换的就是这种满五层的功法。
上面这些是大同，大同之外还有小异。
“贤弟请看，从白金开始，功法品级不再有层数区别，但却有了全新的差异化标识，就是颜色。每一本功法都必须标注自身颜色，否则就是违法、欺诈。”小高指着许多功法解释道：“先是白金，就是那种无法属性质变，练不出超凡属性的武功。”
石铁心点点头。
“白金之上，则是暗金色功法，能够练出超凡属性。”
暗金？
这个颜色的划分和视界系统中功法列表里显示的完全一样。
为了确认，石某人再问一嘴：“暗金之上还有什么颜色？”
“暗金之上是紫晶。”
还真是这样！
石铁心顿时奇道：“这种颜色划分有什么讲究吗？为什么用白金、暗金、紫晶三种颜色？”
“呃……”小高有些哑口，看向了汪副主任，这个他真不知道，不是他能了解到的信息。
御姐立刻接过话头，轻声解释道：“这个颜色并不是随便定的，而是源自于太皇殿。太皇殿有一面照天境，相传为圣人所留，能够直接沟通天道，上面分门别类的列出了人类世界的所有武功。”
小高和小薛隐秘的对视一眼，心中门清，自己是沾了石铁心的光才听到这种秘闻。一方面对石铁心的重要性再度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御姐的讲解。
“照天境上照出的武功都有各自的品级和颜色，白金、暗金、紫晶之说，就是依照照天境呈现的颜色而来的。”
“最神奇的是，照天境会将所有武功进行高低排布，每季度更新一次，这便形成了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神功榜’。”
“白金、暗金、紫晶，三种颜色的武功都会上榜，但高低层次泾渭分明。白金不排名次，所以一般来说并不把白金算作神功，但暗金和紫晶却有明确的高低排名。”
“无数武功研究家、修行理论学家，全都以创造一种被照天境认可的、能够名列榜上的神功而殚精竭虑。”
“而神功修行者之间的胜负成败，武功的推陈出新，高低名词的逆袭和反逆袭等，也是最被这个层次的人所津津乐道的话题。”
石某人闻言大开眼界，忍不住悠然神往，这才知道自己从前真是井底之蛙，这个世界最绚烂的地方还没有向自己展现出来。
随后，人事处又带他参观了自由搏击区，观摩了沙椤城搏击馆中武者拼杀的场面，当真是比土木堡高出一整个大层次。搏击馆中的高手过招真真是惊心动魄，看的石铁心简直目不暇接。相比于第二重天中的职业高手，他和仇煌这种确实还太过青涩。
晚上，人事处的几位一直将他送到高级酒店里入住，礼数非常周全。
站在窗边，看着灯火通明绚丽多彩的沙椤城，石铁心不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这个舞台，远比之前想象中更大啊。
第二天，副主任上门接人：“请跟我去支部坐坐吧。”
石某人知道，正菜终于来了。
第826章 这一刻，单纯的少年忽然长大了
根据昨天小高小薛的介绍，靓团的组织架构和各大帮派门派的组织架构大同小异。
按照地区从小到大，逐级划分。
土木堡这种一级太空城的总驻地，称之为营业部。沙椤城那么多“蛋糕”也设营业部，意思是涉及基础业务营业的层级，简称就是送外卖的地方。再往下，好比牧原区，原则上就不再设部，只有分理处，所有的人事关系都在土木堡营业部里管理。
这里的基本都是外门弟子，由千千万万个小蜜蜂跑腿赚钱，只有个别管理层是内门。
比如卓文溪，就是资深内门弟子。
往上一级，到沙椤城这种二级太空城，这里的总驻地被称之为靓团支部。支部除了管辖下属的各营业部以外，本身不负责具体的跑腿业务，主要负责培养内门弟子，并向各营业部输送管理层。
从前见过的印青苔，就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更像是企业里的委培生，修文习武下放基层，历练一段时间后再积功挂职，到营业部中锻炼一段时间，再转正成为管理层。
人事处负责组织调派这些内门弟子，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再向上，就是靓团分部。
沙椤城靓团支部的上级，是土星系三级太空城“雄皇道”。这一次石某人的事情由雄皇道靓团分部直接派人下来与石铁心进行接触，并确定最终结果。据说，这个最终结果会到土星系唯一的四级太空城“裂天座”的靓团委部那里报备。
“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视吗？”卓文溪出现了，他一大老早就等在了沙椤城支部里，看到石某人的一瞬间就凑了上来，说什么也得在这种时候露个脸。
毕竟是提拔重用石某人的老上级，汪副主任等人也不可能把他撵走。反正分部领导也还没到，便由着他带着石铁心在支部内转转。
石某人也乐的从卓文溪嘴巴里打听点消息，于是一边参观一边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练成了无极劫力，而这是成为真传弟子的直通车。”卓文溪一脸羡慕、如数家珍：“外门弟子是韭菜的，内门弟子是佃户的，只有真传弟子才是自己人。”
“想成为真传弟子有三条路，第一条路走的人最多，就是积功而升。在三十五岁之前能够积累足够的功绩，并且拥有罡气境修为，就可以在支部委员会的推荐下经过考核成为靓团真传弟子。这条路更现实，大多数支部领导都想走这条路。”
“就像那个汪副主任，她曾经六响破锐，现在拥有罡气修为，而且还不到三十五，拥有成为真传弟子的可能。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被委以重任当上人事处的副主任，更不会被派来和你接触。”
汪副主任果然是罡气境！石某人再度对沙椤城的水平感到惊诧，在土木堡找不到的北，在沙椤城果然就能找到了。
“第二条路，就是在罡气境的基础上开启天赋域。只要打开天赋域，成为罡气天成，那么就可以免于功绩考核，特殊提拔为真传弟子。不过天赋域太难开了，不是能靠磨时间磨出来的，要看天赋，所以走这条路的人少。”
罡气天成，时雨慧的境界。
石铁心这才感受到罡气天成和普通罡气的区别，难怪时雨慧一脸骄傲，她的修为在土木堡应该已经非常牛逼了。
“还有最后一条路，也是走的人最少的路，就是在精气境界修成无极劫力，便能够直接成为真传弟子。”
“准确的说，应该叫‘真种’。”
“因为真传弟子都是三重天，没有到达三重天的都叫真种，但却可以享有真传弟子的大部分待遇。一般来说，大家都把真种和真传看成一类人，毕竟能当上真种的人，极少有成不了罡气的。”
“真传弟子的人事关系都放在各分部里，分部及以上才有资格培养、传授、管理真传弟子，所以必须等分部领导来了才能正式和你谈。”
“说实话，老哥我也曾想尽办法修炼无极劫力，但实在太难了。再是到处参赛、刷金光，可是质变属性可不靠金光，就这已经卡住了相当一部分人，更不用说五种劫力都要质变。”
“质变出劫力还只是第一步，之后还要融合劫力，那才让人绝望。”
“两两融合、三三融合、四四融合，到最后的五劫合一，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最麻烦的知道是什么吗？”
“最麻烦的就是，这个融合必须是在精气境界才能达成，破锐之后就没法再融合了。”
“但谁有功夫在精气境界磨蹭几十年呢？毕竟二十四岁不等人啊。”
“所以能够凭借无极劫力修成真种的，我估计沙椤城支部也就是两三年才能出一个了。”
原来如此。
石某人心里有了数，然后又好奇的看着四周。附近来来往往有许多人，这些人看到他时大多都不断盯着他看。
看也就算了，毕竟人人都有消息渠道，真种的消息肯定被他们知道了——偏偏这些人的眼神很奇特。尤其是某些女性，一副爱恨交缠、畏惧又向往的样子。还有一些颇有些跃跃欲试，好像要一口吃了他一样。
这可不是围观真种的眼神。
石某人不解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卓文溪的表情立刻猥琐了起来：“你不懂？”
“不懂。”
“看来你还是年轻啊！”卓文溪一脸lsp的样子：“武功嘛，千变万化，想怎么用怎么用。你是不是可以随意把各种劫力运转到各个位置？”
“可以啊。”
“那不就结了！”卓文溪比了个男人都懂的姿势，一副谁用谁知道的模样低声说道：“火热、水润、土坚、风透、雷刺激，懂了吗？”
卧槽！这样也行？！
“更牛逼的还在后面呢。在你前面有一个人也练成了无极劫力，对劫力的控制出神入化，而且是个很……有想法的家伙。那家伙能够直接用无极劫力刺激人大脑中的快感中枢，某些积年**差点被那家伙弄死，到现在好几年了依然念念不忘的，在支部这里直接成为了都市传说！”
卧槽！！还能这么搞吗？！！
石某人的天赋神通也罩不住了，震惊的看着卓文溪，这还真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应用道路。
这一刻，单纯的少年忽然长大了，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第827章 通用二型天才合约
四周人来人往，石某人却忽然一阵恶寒，总觉得很多老阿姨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不寒而栗的。
无极劫力的这种用法，是不是有些偏离了创造者的初衷？
靓团大龙头王洪亮知道这种事后，会不会暴跳如雷？
呃……也可能不会……
毕竟，从老汤到卓文溪，从王大发到烂仔飞，大家好像都是一个德行。
再说了，这种武功的创造初衷，又有谁说得清到底是什么呢？
卓文溪收起猥琐，又严肃的说了起来：“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别和普通人这么玩。尤其是年轻小姑娘，刺激太强，真的容易导致生理和心理的不良后果。轻则昏迷受伤，重则奴役他人、断人前途，严重影响他人破锐的成功率。”
“要玩也是和锐气以上的修行者。”
“到了锐气级别，意志和能量合一，对自身意志的把控和对自己的约束力都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尤其是天钟破锐的，锐意更加强大。”
“对她们来说，这是调剂是消遣是情趣。”
“可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勾魂镰刀、是夺命毒药。”
“年轻人可不要害人害己啊！”
“要知道，破锐之后才是成年人的世界，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刻，石某人再一次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侧面，感受到了破锐后的强大。锐气之后就不是凡人了，这一点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都没有错。
古代婚配说门当户对，指的是官职和门第。
现在婚配也说门当户对，则已经包含了生理范畴内的东西。
想想无极劫力，想想当初楚飞烟的能耐，当一个人能够轻易控制另一个人的反应，控制对方的所思所感，又怎么可能互生情愫？当修为差别太大的人，连痛苦和快乐都无法同步，又怎么可能天长地久？
星际社会的阶层割裂，确实是全方位的，甚至已经出现了种族差别。就好比石某人，他的后代若是遗传他的苍茫霸体，将天生强大。而想孕育他的后代，则也必然是强大的女性才能做到，否则根本供应不上胎儿所需。
强强联合，后代自然强，强与弱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也幸好圣人在上、天道为公，否则主世界线早就是人间地狱了。
游览片刻，大老远看到了李主任对这边招手。
“小石，雄皇道分部的曹委员来了！”他过来和石某人低声说道：“乔委员是分部管委会委员，老牌罡气天成，可以决定待遇等级，你心里要有数。”
“我明白。”石铁心吸了口气，撑起天赋神通，跟着李主任走向了支部委员会办公室。
卓文溪跟在后面，看得出他有些忐忑。
支部委员会委员，和分部委员是一个级别的，全都是真传弟子中比较强的、有实际任职的那些。他一个小小的外派内门弟子，看到这样的大人物，不论是修为上还是身份上，都自然产生压力。
相比之下，倒是石某人天赋神通强悍，守心如玉效果也不错。加上长期接触时雨慧，对罡气天成这个级别并不算太陌生，所以倒是还撑得住场面。
李主任在前面暗中观察，心中啧啧称奇，敲门后引荐入内。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豪阔舒适的办公室，布置堪称极尽奢华。说是办公地点，不如说是豪宅主厅。
再看屋里，正有两人对坐而饮，美御姐陪坐下手。
这两个都是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个四五十岁。身上气息含而不漏，看似寻常，但又极不寻常。好似全无架子，但又能随时爆发惊天威严，明显是长期发号施令的人。
“我来介绍一下。”李主任上前说明：“这位就是石铁心，小石。陪着来的是发掘、培养了小石的卓文溪。而这位是雄皇道分部管委会曹委员，这位是沙椤城支部委员会总委员，刘总支。”
石铁心立刻尊敬的打着招呼：“曹委员好，刘总支好。”
“你好。”曹委员没有有过分热情，平平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至于卓文溪，他就是看了一眼，点点头算是给面子了。
曹委员看卓文溪，就像石铁心看普通锐气一样，都是毫无前途的屑畜、修为低下的废物。都这个年龄了才这么点修为，未来毫无潜力可言。能点个头，算是莫大的赞誉了。
至于石铁心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实力也很弱，但颇有潜力。
就像职业拳击手看小孩，再能打的小孩也是小孩，不过那些天赋异禀的总会更受重视，因为未来可期。
双方寒暄两句，各自落座。
曹委员开口道：“我单刀直入，小石，把无极劫力展现一下。”
“好。”
石铁心再度大力飞转。
多飞两次之后，飞的也更顺畅了些。
近似混沌的力量出现在他手中，屋里的几位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团力量。卓文溪羡慕的流口水，大御姐和李主任也颇为意动，因为这团力量才代表着靓团的根本嫡系。
曹委员看了两眼，对刘总支微微点点头。
刘总支开口道：“李主任、汪副主任，还有小卓，你们几个都忙去吧，我和曹委员跟这位小石聊聊。”
几人立刻识趣的退出房间。
一出房门，李主任就拍了拍卓文溪的肩膀：“卓主管，这次为我团发掘培养了一个好苗子，立功不小啊。”
卓文溪立刻兴奋的握起拳头，里面的两位会和石铁心单独聊，就说明他们已经确认过那团确实就是无极劫力，而不是什么乌龙。
但他不禁又担忧起来。
团里到底会给石铁心什么条件，石铁心又到底会不会在靓团继续发展呢？
屋里，三人也没多说。
曹委员立刻拿出一个合约，放在了石铁心面前：“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再聊。”
石铁心拿起合同，睁开观澜天眼，一目十行的快速看着。
这是一份“通用二型天才合约”，里面约定了双方的义务。靓团给出的条件是按照真种规格对石铁心进行培养，人事关系挂在雄皇道分部，定期到雄皇道接受考核和培训。而具体的培养地点，考虑到石铁心求学的情况，暂且放在沙椤城由支部委员会直接进行培养。
第828章 权责义务，我觉得低了
各种好处林林总总，会按照修为下发基本工资，并且在锐气境界后还可以任职拿取绩效工资，工资数量比当黄衣之王的时候强得多。
其他资源都有明确规定，按期下发。
除了死工资以外，合同规定还可以参加各种比赛获取奖金、参加商业活动获取酬劳，这些收入靓团都不会抽成。
但也并非全无限制。
在参与商业活动前，必须向培养组织报批，而且必须在活动中明确自己的靓团身份。
比如说如果石某人要与飞腾教育合作，必须向沙椤城支部委员会报批，并且在宣传过程中明确自己是靓团的人，且不可以做有损靓团形象的事，不能说不符合靓团利益的话。
石某人点点头，这些都是应有之义。
在向下看，就规定了石某人的义务。
首先是靓团组织的“业务外拓”，在需要的时候必须参与。简单来说，就是和“友商”死磕的时候，必须往死里磕。一旦有懈怠、避战、通敌的情况发生，严惩不贷。
其次是靓团组织的“社会宣发”，在需要的时候必须参与。简单来说，就是进行某些“行业峰会”的时候，该动手时必须上场动手，不能因任何其他私人商业活动而延误战机，否则严惩不贷。
再次是在任何场合下都要维护靓团形象和利益，具体来说就是一旦“友商”使绊子，就必须往死里打。如果“友商”没使绊子，就要想方设法使绊子，然后再往死里打。
总之，只要“友商”入侵了势力范围，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句“这特么是来找事的！”，然后就是一顿打，打完之后再“are you ok？”也不迟。
其他类似规定林林总总，但都是一个意思：团里培养你就是让你当打手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绝对不能怂，绝对不能躲！
而所有这些，全都与个人考核挂勾。个人考核的成绩，又和下一步的待遇挂勾。
这一点石某人也可以理解。
一旦成为靓团真传，利益便会深度绑定，想不维护也不行。只是，看着合同中白纸黑字写的这么多条，可想而知在这个级别中，武力纷争和摩擦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要激烈。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石铁心一路往下看，看到了自己最关系的事情。
无限劫神功。
二级天才合约规定，从破锐之日起，即可领取无限劫神功全部分支的前两层。
但代价是，绝对禁止修行“友商”帮派武功，原则上不允许修行其他帮派、门派、学派、教派的内门、真传武功。确需修行，需报批准，严禁私练。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看到这里，石某人皱了皱眉。
曹委员开口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面对老牌罡气天成高手，面对这个可以随便把自己打成齑粉的强者，石铁心没有任何迟疑，实事求是的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所谓的私练，到底怎么评判？比如我本身在正学中学习心术，并且从朋友那里获得了其他玄心斗术、瞳术，这算不算私练？”
“我来解释一下。”旁边的刘总支开口了：“这条规定，主要针对的是第二重天以上的武功，并且针对的是非官方功法。学联心术等官方功法不在此列，不仅可以自行学习，而且鼓励修行。一旦取得较高成就，甚至会下发奖励。”
“这条规定主要是为了避免势力之间的错杂关系，防止吃里爬外的现象出现。从第二重天开始，势力之间的争端加剧，团中必须对这一点严防死守，希望你可以理解。”
“至于因私交而获得的各种武功，只要不是势力特色过强的武功，一般都可以在报备审批后修行。尤其是市面上流通的开放武功，团里不会限制个人发展。”
石铁心点点头，这倒还好。
毕竟靓团是一个比较偏科的帮派，无限劫神功虽强却也不是面面俱到。
曹委员冷淡道：“小石，我知道你在同龄人中算是不错，但不要好高骛远，贪多求全。第二重天功法繁多，投资巨大。除了物质资源，还需要投入很多天赐金光。胡练乱练，只是在自断前程。”
“太皇殿每个季度发布一次照天境上的神功榜，神功榜上有名有姓的神功，才是通往强者的捷径。”
“我团无限劫神功，在分类榜中名列太阳系前八，是著名的紫色六星顶尖神功。而无限劫的每一个分支也全都是暗金神功，在每一个细分单项中也全部名列前茅。能够修行这种功法，可以说是多少人拼尽一切都求不来的，何必分心他顾？”
这倒也是。
其实，在昨天汪副主任和小高他们带自己游览沙椤城的时候，石铁心便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
那些人定然是对自己的情况进行过专门分析，担心自己这个土包子不知道天宽地阔、不识货，所以专门领他去功法市场让他开开眼界，点出了神功榜的存在，然后再在那么多眼花缭乱的神功里的最高处，指出无限劫神功的位置。
不得不说，他们研究的很准，因为石某人确实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紫色六星，已经是最新版神功榜中，锐气应用分类里星级最高的神功了。只有和它并列的，没有明显超出它的。
“但是据我所知，我团在锐气根本功法方面却没有特别强的神功。我团最强锐气根本功法……呃……《帅呆酷毙炫彩奇功》……排名不佳。至于炼体方面，似乎更不擅长。”
这个功法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起的，想说出口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曹委员老靓团了，根本不觉得害臊：“《帅呆酷毙炫彩奇功》排名不佳，也总比你从市场上弄到的大路货强得多。排行榜上的高位神功，哪个不是大势力的真传嫡传？司命教、血佛宗、清宁学派、飞仙剑门的根本功法排名再高，你也弄不到。”
“如果弄得到呢？”石铁心沉稳说道：“并非在下不识抬举，也不是在下存心抬杠。向武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年纪轻轻，还是想冲一冲黄金三角，看一看仙种风情。如果未来有机会因个人奇遇获得锐气根本功法和炼体神功，还望我团能够让我修行。”
黄金三角，仙种？
曹委员的眼神波动了一下，然后皱眉道：“未来之事未来再说，先说当下。”
“那好，我就先说眼前。”石铁心指着合约说道：“我觉得，二类标准天才合约，低了。”
第829章 该吹牛逼时，就得吹牛逼
低了吗？
曹委员一皱眉。
他心知肚明，确实低了。按照二类天才签约标准，石某人其实是超过的。不过曹委员因为某些缘故想压压价，所以不想拿出更高的合约。
再看对面，刘总支也看向了他。
在正式和石铁心见面之前，刘总支和管委会已经通过气，把石铁心的正式培养地定在了沙椤城支部，所以石铁心的成长效率和刘总支也是有关系的。
石铁心若是不提，曹委员自己自然不会提，而对面的刘总支毕竟和自己同门多年，也不好主动提。
可没成想这个小土包子一点不怯场，该谈就谈，把话说出来了。
曹委员身上出现了无形的威严：“你凭什么觉得低了？”
石铁心却全然不怯。
这种威严，已经动摇不了他的锐意。
在争取天才待遇的时候，绝对不能藏着掖着，必须把自己最牛逼的地方都展示出来。别说暗中黑手在靓团的概率很低，就算在，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摆上来，自己就不能玩扮猪吃老虎那一套。
靓团真种，土星委部直接备案，这不比自己一个人暗搓搓的憋大招安全得多？所以不仅要火力全开的争取，甚至还需要适当的吹吹牛逼。
所以石铁心神色一正说道：
“不瞒曹委员、刘总支，在下一介遗孤出身，无人指点无人照拂，一路全靠自己打拼，又要赚钱又要修炼，东学一招西拼一式，时至今日不足十七已经第一重天巅峰。”
“炼体、精气两方面，在下已经逆变先天。”
“无极劫神功拿到至今区区三月，无极劫力已经入门。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逆变先天也在眼前。”
“心术方面二十四层全完美，正在想办法凝聚七窍文心，而且已经有了眉目。”
“精气、炼体、外功、念气，四大领域，在下基本都已登顶。”
“未来以仙种为目标，绝非狂言。”
“仅此，便已经超过了二类天才合约的标准。”
曹委员和刘总支神色不变，石铁心这点修为早让两人摸透了。但是表情虽然不变，心中却依然泛起道道波澜。亲眼看到这小子雄姿英发的样子，亲耳听到他自信昂扬的话语，仿佛此人的逆天崛起之路就在眼前徐徐展开。
任谁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是难得的天才，其风采比三个月前的九城大比赛场上更胜一筹。
刘总支终于开口帮腔：“小兄弟的才情，我也是佩服的。”
曹委员不再多说，又拿出一份合约：“这是三类标准天才合约。”
三类合约，所有待遇水平都往上提了一级，而且破锐后即可获取的无限劫真传，从两层变成了三层，且兑现后续内容还有优先权。
石铁心却面不改色：“还低。”
刘总支开口道：“三类合约已经是最高级的合约了。”
石铁心却早有计较：“普通中的最高，但在上面还有特殊合约。”
“特殊合约？你？”曹委员的神色沉了下去，不怒而威：“不要贪得无厌！靓团家大业大，仅仅雄皇道，每年就签下十余真种，个个都有超人天赋，你凭什么要特殊合约？”
刘总支坐直了一点身体，沉声道：“莫非你符合什么特殊合约的条件？”
“是的。两位法眼通神，但一时片刻内或许不甚清楚，在下精气路线的逆变根基，是司命教的自在小法。”
两人眉毛一挑，却并不特别惊讶，因为石某人在九城大比上已经展现过自己非同寻常的精气续航能力。
有这种特性的功法就那么几种，个个都有自己的特色。联系石某人在土木堡靓团竞速赛上敢于勇闯废尘区域的行为，靓团内部其实早有推测。
毕竟，这年头信息通畅，谁都经不住高两个大层次的高手研究。
曹委员语气平淡：“司命教行事古怪，获得筑基功法的人年年都有，有所成就的也多的是，不止你一个。”
石某人：“但阁下不知，这门功法本是残缺的，是有歹人心存不轨，故意送来要害我的陷阱。”
“哦？”刘总支有些惊奇了：“那你是如何补完武功，逆变先天的？”
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前面的都是实事求是，这里开始吹牛逼了！
守心如玉全力发动，石某人眼中精光一闪，天赋神通和雄姿英发同时起效，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超凡脱俗：“我是靠了无敌的天分，自己领悟补全的！”
刘总支和曹委员当场就懵逼了：“啊？！”
自己领悟补完神功？
你特么怎么不说你直接得了司命教主的传授呢！
曹委员的表情瞬间奇特起来，身上控制不住的溢出了强大的压力：“你是在逗我？别以为有点天赋，就能信口开河、冒犯我的威严！”
哗啦拉，无风而吹拂，轰隆隆，无雷而侵袭，石铁心顿时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升腾变化恐怖绝伦的无穷灾劫，让人瞬间大脑空白、浑身战栗。
强！
好强！
看不到边际的强！
恐怖的压力直接卡在了精气境界能够应付的最极限，几乎要摧垮一个人的神智。
刘总支看到也不拦着，而是缓缓问道：“你的炼体功法是什么？”
绝大的气势冲击力，石某人的神智似乎被完全压住，艰难而又呆滞的说道：“我的炼体功法……是霸王……东极劲……”
曹委员呵斥道：“霸王东极劲我略有耳闻，不足以让人逆变先天。你在说谎，你到底靠什么逆变的？说！”
“我没……说谎！”石铁心浑身的鸡皮疙瘩乱跳，整个人如同被道道狂澜席卷，却依然清晰而肯定的答道：“我把功法……推陈出新……逆变成功！”
推陈出新？
一个遗孤，能有多大的本事推陈出新？
这根本不是天赋不天赋的问题，没有相关的眼界、知识、底蕴，并经过长期研究，怎么可能推陈出新形成一种稳定的全新的可以逆变先天的武功？
这事儿要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那么多武功学者殚精竭虑？
——除了，一种可能之外。
“你说谎，你根本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怎么推陈出新的？”
石铁心脸上显现痛苦之色，心神被压到了最极限：“是……武心禅……是一个梦……是一段天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块碑……”
刘总支和曹委员的眼神猛然变了，比从前任何一次变的都厉害。
曹委员紧急追问：“什么样的碑？”
两大应身共同承受心灵负载，看似喘不过气的石铁心现在演技全开。他想起了悠悠的一切，想起了她说过的事情，趁此机会，进行了自己最大的试探：“一柄——战锤！”
第830章 敢不敢赌个大的？
从黑尊世界线回来之后，石铁心的心中一直有一个隐约的疑问。
虚灵，在主世界线，存不存在？
讲道理，不同的世界线并不是毫无关联的异世界，而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发展轨迹，是不同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黑尊的世界线，就是主世界线的另外一种遭遇而已。
那么，虚灵出现在黑尊世界线，另一个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在主世界线出现——或者曾经已经出现过。
当然了，就虚灵母巢那样的实力，也就是在黑尊那边才会显得不可战胜。
要真来主世界线浪……呵呵！
但另外一件事就就更让石铁心好奇了。
虚灵或许来过或许没来过，但悠悠提过的那些碑，在主世界线到底有没有呢？那些守护世界镇压虚空的碑，在主世界线这里到底是否被人察觉呢？
梦梦姐曾经说过，主世界线有种天道碑，所有开启天赋域的人都能够去天道碑那里感悟天道，获取圣人歌单，开启好声音音乐梦想之旅。
那个虚空中的战锤，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天道碑？
如果真的是，如果真的能够近距离接触，那么石铁心不论如何也得去研究一下那块碑，问问它到底还有没有希望，让悠悠——
嗖，曹委员的气势完全收敛了，再也不剩点滴。
刘总支缓缓道：“之前还奇怪你的成长，原来你是蒙天之启。能有这种奇遇，算是你的造化。”
碑的事解释了很多，也洗清了石铁心的许多疑点。
其实，盘问这个，也是两人的重要任务之一。
毕竟草根出身混满十六年，而今一展风云逆天而起——这特么不扯么！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石铁心有些愣愣的，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气势压迫下回过神来，呆呆的问道：“什么是天启？”
“就是在某种莫测的机缘下，精神与天道对接，获得了天道的直接启迪。”刘总支有些感慨道：“这种事时有发生，全无规律，效果有强有弱，纯属圣人的恩惠，你还真是个好运的小子。”
石某人渐渐回神，揉了揉脑袋，貌似随意的问道：“那我看到的那柄战锤，就是天道碑了？”
曹委员却没好气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有能耐进天赋域就自己去看，没能耐问也没用。”
石某人有些莫名，这家伙吃枪药了？
不过也对，面对自己这种“好运的小子”，不开心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看他们的反应，战锤形石碑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曹委员的目光落在合同上：“你虽然蒙受天启，但并不能说是你自己有本事研发神功。这个特殊合约的条件，你有点勉强。”
“勉强，但还是有戏的对吧？”石铁心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这样吧，我也不要求其他的待遇，甚至再低一点也不要紧，我只要无极劫神功那一部分的特殊优待。另外，在根本功法的选择上，希望团里能给我更多自由。当然了，我随时接受团里审查，绝不会吃里爬外、里通外敌。”
曹委员沉吟起来，想答应又不想答应的样子，好像非常犹豫。
刘总支目光一动，忽然开口道：“这样吧，到底是不是真天才，归根到底还是要看天钟地鼓。我团不看心术，所以便以天钟作为衡量指标。前面的都是积累，天钟响几下才代表未来。”
曹委员的纠结稍稍放松，点头道：“既然刘总支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成人之美。这样吧，石铁心，你敢不敢与我一赌？”
赌？
自在小法的拨浪鼓很久没开张了，听到这事儿立刻精神了起来。
“怎么赌？”
“很简单。”曹委员目光锐利：“我们签一个对赌协议，条件就是你能不能天钟九鸣破锐。”
“如果能，我就代表雄皇道分部管委会，承诺你一个特殊天才合约，满足你的种种要求。包括你想修行团外武功的条件，我都有办法找到符合你想法的合同。其他一应待遇，绝无半点折扣。”
“这是莫大的优待。”
“而如果不能，别说特殊合约，就是二级合约都没有。到时候只会给你一个一级天才合约，签下之后你就会从最普通的真种做起，一点点熬上去。”
“限制条件有两个。”
“第一，如果你签了对赌又输了赌约，却又不想签一级天才合约，想去其他帮派发展，可以——违约金三个亿。”
“不要觉得我狮子大开口，一旦你真的按照特殊合约等级被签下，团里投资在你身上的资源只多不少。”
“第二，时间限制——一年。”
“一年之内天钟九鸣，我输。一年之内天钟不够九响，你输。出了一年再九响，你还输。”
石铁心看着对面的曹委员。
曹委员也看着石铁心。
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躲闪。
片刻后，石铁心缓缓道：“一年内九响，你的这份赌约，很苛刻啊。”
曹委员毫不退缩：“那是因为你想要的多。想要更多，就必须承担更多。赢家通吃一切，输家一无所有，这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从精气来到锐气，就像是从孩子长成大人，你就必须习惯更残酷的竞争、更凶险的赌局。”
“而且，我的条款，是有道理的。”
“你练的自在小法中不是有小赌法么？”
“此赌若胜，你就是毫无疑问的特殊天才，绝非我特殊优待你。我也能向雄皇道管委会、向裂天座委部交代，没有愧对上层领导对我的信任。”
“但此赌若输，你赌法反噬根基受创，也就只值个一级合约了，算不得我故意压价，打压新人。”
石铁心闻言缓缓点头：“曹委员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为我团甄别良才，是我职责所在。”曹委员指了指桌上的合同：“那么，你到底是签这个三类合约，还是接受我的对赌呢？”
石铁心的目光凝固了。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对赌。
但是想想自己在天钟九响时遭遇的事情，原本坚不可摧的锐意，忽然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最后，石铁心说道：“我考虑一下。”
曹委员微微笑了：“平时我不会让人考虑，但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优待你一下。这两份合约我都放在刘总支这里，一个月内，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过来签。”
第831章 八星炼体，风起云涌
石铁心走了。
曹委员和刘总支在屋里喝茶。
两人是老相识了，又是同一批签的真传弟子，关系很近，能说些真话。
茶香四溢，这种特殊的茶叶妙用多多，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喝的到。
品了一口香茗，刘总支放下茶杯叹道：“你对那个小伙子的考验，可是够严格的。”
曹委员不置可否：“他灵机常驻，而且四大路线基本到顶，一年九响并非不可能。”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给他的‘优待’。”都是高手，刘总支立刻就看出了门道所在：“你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恰恰是最大的陷阱。他若当场签了也就罢了，现在返回头去考虑，越考虑就会越紧张，越考虑就会越焦虑，随后自我怀疑、自耗锐意。”
“考虑得越久，天钟九响的几率越低。真要是考虑一个月，他的赌约就输定了。”
曹委员淡淡一笑：“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意志不坚，心态不定，这样的人走不远。曹某任职管委会，时常感到领导对我的期许颇深，我可不能让假冒伪劣的天才鱼目混珠、耗损我团资源。”
刘总支却不吃这一套，斜了他一眼：“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你老曹倒是考验的很仔细啊。一个少年人，经历少阅历少三观简单情感激烈，和你这种积年老熊能一样吗？我看他本来很有机会罡气天成，你这么一折腾，玄了。”
曹委员品着茶，老神在在：“少年又怎么了？正是要优中选优，遴选出天生超凡的真正天骄。毕竟，他想当仙种嘛，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刘总支给气笑了：“扯犊子！你啊，有私心！是不是有什么门道，也帮我指指路呗？”
曹委员立刻把茶杯一放：“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点私心都没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对我团来说，现在的局势可不怎么好。”
“迷雾壁的探索碰壁，太阳系的地盘被基本填满。看似繁花似锦百家争鸣，实际上最惨烈的淘汰和最激烈的内卷就要开始了！”
“风起于毫末之时，而这大风，正是要从最根基那里吹起来。”
“我收到了消息，中央星的‘天极计划’和日冕宏环的‘玄星计划’都在齐头并进、互相赛跑，似乎已经出了成果。”
刘总支闻言，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他们已经成功了？”
曹委员：“今天就是本季度神功榜放榜之日，成功没成功，看看照天境的结果不就知道了？不过如果真的成功了，就说明人类对根基功法的研究踏入了新的层次，距离理论极限将更进一步。”
刘总支闻言不再多言，心中思绪万千。
中央星的天极计划和日冕宏环的玄星计划，是“强基计划”的重要一环，旨在针对第一重天修行功法进行强化，创造出更强的基础功法。
人类武者虽有三大路线，但是根据最前沿的研究成果，身躯才是根基中的根基。所以强基计划第一环，就是想要创造出更高等级的炼体功夫。
一旦成功……连锁反应将接踵而至。
两人品茶，聊天，耐心的等待。直到日影西斜，日落西山之时。
嘟，轻微的提示音响起，刘总支和曹委员同时收到了信息。
两人各自打开自己的设备一看，齐齐屏息。
第一重天神功榜，炼体分区：
第一名——天极道体，紫色八星。
往下看。
第二名——玄星钛体，紫色八星。
曹委员顿时深吸一口气：“他们真的成功了！不愧是中央星和日冕宏环，当真是让人汗毛耸立啊。紫色八星，好可怕的紫色八星，距离理论极限只有一步之遥。人类即将走到发展的顶端，然后，就是大兼并时代了。”
“中央星和日冕宏环，谁能阻挡？”
啪，曹委员的胳膊忽然被人使劲儿抓住了。
一抬头，发现是刘总支，死死捏着曹委员的手腕，一脸见鬼的样子指着神功榜说道：“别先感慨，你接着看下面，下面这又是啥？”
曹委员立刻去看，然后瞳孔忽然扩大。
第三名——苍茫霸体，紫色八星。
第四名——玉清妙体，紫色八星。
“这——！”曹委员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俩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强基计划两人都知道，天极道体和玄星钛体的出现也算是情理之外、预料之中的事。但另外两个紫色八星的出现，就是彻彻底底的黑马。谁都不知道是谁研发了它们，谁都不知道这两种体质又到底有怎样的神威。
虽然排名有高有下，但毫无疑问，紫色八星就是紫色八星，是同层次的绝顶神功。
“现在，中央星和日冕宏环的人得炸锅了吧。本想镇压一世，却横生波折。好，真的好，不知道是哪个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声不响的忽然来了这么一下，但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曹委员一副双喜临门的样子，眉开眼笑道：“看来百花齐放的时代还会继续一段时间，我们还有点机会。”
刘总支看着被大大刷新的神功榜，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但他话锋一转，绕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上：“说了这么多，还是解释不了你的私心。这些玩意儿，和你针对石铁心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曹委员拍拍神功榜：“看看这个，炼体只是一个开头，第一重天的八星时代即将来临。这个浪潮中，跟不上的就会被淘汰。这个大时代里需要的已经不是天才，而是绝顶天骄，是绝世妖孽。大浪淘沙，再多的普通天才被洗出都不要紧，唯有真正的妖孽，才能开辟未来。”
刘总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试探道：“看你这意思，如果石铁心赌赢了，你已经给他想好了去向？”
“那是当然的。体质好，能量储备多，对无极劫神功谙熟于心，如果还能天钟九鸣的话，就符合了所有条件。”曹委员笑了笑，讳莫如深：“老刘，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开那么好的特殊合约。咱们靓团，可是也有自己的野心的！”
刘总支恍然，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合约，一语双关道：“那我——敬候佳音。”
叮铃铃，电话响了。
第832章 注定的孤独
离开支部驻地，石铁心在沙椤城繁华商业区中独自行走。
在这里，他确实找到北了。
但那种迷失感，依然挥之不去。
其实，刚刚在说出那句“我考虑一下”的一瞬间，石铁心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说，他知道自己应该直接答应下来，签下对赌协议。
但是他还是没有改口。
当他走出那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的开始苦笑。
他对自己感到失望，失望于自己对自己竟然失去了信心。
而这种失望，就更加加剧了这种没信心。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石某人不由叹气：“我的运道，确实不太好啊。”
如果当初在东京，在他无畏无惑的时候，他能够有一个好环境、一个好准备、能够带着四十瓶原素瓶开始破锐，他必然可以一鼓作气的敲响九响。
毕竟从小到大，他虽然艰难过，却没绝望过。而且最近日子越过越好，一切都在向上，未来可期前途远大，正是锐意无穷昂扬奋发的时候。
可是，当悠悠化作飞灰，飘向大海的时候，他绝望了。
他真正的、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珍重的人。
再也没有挽回的办法，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不论是视界系统还是异世界线，什么外挂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悠悠死了，就是死了。
他以为，两个多月的主世界线休整，可以让自己淡忘这些。
但他错了。
他忽然发现，网上的一个段子说的真准：
女孩子失恋，一开始很痛苦，一个月后就没事了，再过一个月甚至开心的想笑。
男孩子失恋，前一个月屁事没有，甚至开心的想笑，终于没人耽误自己打游戏了。一个月后开始闷过味来，然后越闷味越重，越往后越难过，随后陷入了长久的痛苦中。
女孩子那边说的对不对石某人不知道，但他现在确实处在越是掩盖、越是刻意想放下，就越是放不下的阶段。
况且他不是被甩，不是被绿，不是因为忍无可忍的不和而争吵、又因无穷无尽的争吵而厌恶，最终耗尽一切甜蜜而分手。
他是在同甘共苦的经历后、在生死一线的磨难中、在真真假假的谎言里，终于和悠悠克服一切、走到一起，互相理解，互相欣赏，互相钦慕，互相信任。是处在情最浓爱最真的时候，是最想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时候。
而就在这个时候，悠悠香消玉损。
她逝去了，变成了他永远的追忆、永恒的光弧、和彻骨难愈的伤痕。
一直到现在，那个世界线的黑尊在日常生活里虽然看起来挺正常的，但石铁心很清楚，他一直处在半疯狂的状态。
疯狂的怒，疯狂的恨，疯狂的痛苦，让黑尊的锐气每时每刻都在提升。哪怕没有根本功法，黑尊依然在本能的、缓慢的，提升着锐气的总量。
这或许就是锐气最原初最原始的增强方法。
一旦有了真正的锐气根本功法，黑尊的锐气修为将突飞猛进。
但反过来说，若不是有本尊和状元石分摊黑尊的痛苦、稀释黑尊的疯狂，黑尊必将走向自灭。
飞入虚空杀掉虚灵，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石铁心很清楚，黑尊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
黑尊的痛恨，自然影响了石铁心。
另外一边，状元石的生活虽然平稳富足，但却并不能给石铁心带来慰藉。
事实上，石铁心现在根本不敢去状元石的世界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面对凌星见。
这种心情太复杂。
甚至比单纯的失去，更让他迷失。而这种迷失感对他的影响，比失去的痛苦更强烈。
他搞不清楚，说不明白，只是越是看到凌星见，心中的孤寂就越发强烈。
若是他只是单纯的黑尊，然后单纯的穿越到凤鸣一中，单纯的看到了全新的凌星见，他会以无比的狂喜感谢上天的恩赐，感谢命运终于让他们重逢在温暖的阳光里，让他有一个挽回一切、共度一生的机会。
但情况没那么单纯。
黑尊还是黑尊，还在疯狂的边缘游走。
这不是重来，而是平行的可能。
凌星见是还活着，而且活得挺不错。
可这又怎么样呢？
悠悠死了。
凌星见和悠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自己就永远的失去了爱人。
可如果是一个人，苍天又为何只让我一人记得一切，仿佛被放逐在因果之外？
这一刻，石铁心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孤独。
他更是忽然间惊醒，然后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注定孤独。
因为黑尊的失去不会是终点，只要他石某人继续经历，继续前进，有些无可奈何的事情总还会继续发生。
即便随着自己修为日深，力量渐强，能够避免悲剧的发生，剩下的却未必是戏剧。
因为每一个世界线的自己都会与人发生联系，都会有美好的、快乐的、惊喜的、难过的、哀伤的事情。
与自己共度这一切的，本应是自己最珍视的人。
但可惜，每一个世界线的自己所珍视的那个人，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多少个她、说过多少次一样或不一样的话，经历过多少个类似或不类似的事。
她不可能知道自己很多时候为什么而笑、为什么而哭、为什么而疲倦、为什么而恍惚。
她不可能走过他走的路，受过他受的苦。
他的爱人，注定无法理解完整的他。
所以他注定孤独。
这是普天之下，整个太阳系内，独一份的，极致孤独。
孤独到，甚至连一个可以理解他的人都找不到。
而这，才是他那浓重的迷失感的根本来源。
而这种迷失感，和无法缓解的痛苦加在一起，才是导致他无法九响破锐的根本元凶。
他越是理智，越是清醒，就越知道自己几乎无法排解这种迷失感，因为跨世界线的特性本身就会让他不断迷失。
“难道说，我此生注定无法九响破锐？”
石铁心有些不甘，但又不知如何是好。他走着走着，一直在沙椤城街道上走着。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不知自己走了多远，不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
身边人多了又少，少了又多，阳光猛烈了又稀薄。
他就这么走着。
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梦梦姐，我先走了，关店的事拜托你啦！”
第833章 感慨而幸福着
石铁心猛然驻足，飞速的一个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很复古的小巷子里。
巷子一侧有一家小花店，几个姑娘开开心心下班去。姑娘们一抬头，看到花店门口站着一个又高又帅又威风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多瞟了一眼，然后嘻嘻哈哈的跑了。
而最后剩下的那个还穿着店长制服的老姐，正在落日的金色余晖中收拾着花盆、哼着歌，清澈而快乐。
石铁心忍不住失声道：“梦梦姐！”
“嗯？”梦梦姐抬起头，看向了石铁心，脑袋上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我们见过吗？”
看看梦梦姐疑惑的眼神，石铁心一窒。
他抿了抿嘴，最后变成一个苦笑：“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啊。”
从前当教练尽心尽力培养学生，出谋划策征战大比，那些热血那些奋发那些肝胆相照，高冲霄他们忘光了，梦梦姐也忘却了，只剩下自己，记住了本应该存在却已经不存在的事。
对他们来说，到底什么是真实？
对世界来说，到底哪个是假象？
看到了梦梦姐，石铁心心中的迷失感和虚幻感更强了。好像陷落在梦魇中，找不到真实的支点。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不想再打扰梦梦姐现在平静的生活。
但他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等下，小伙汁。”
小伙汁？！
石铁心浑身如触电，猛然间转回身，惊喜的看着梦梦姐：“你记得我？！你没有忘记我？！所有那一切，你都记得？！”
但梦梦姐却抬起手指摇了摇：“nonono，我确实不记得你，我就是随口这么一叫而已。”
笑容僵在脸上，希望化作失望。
“但是，我看得到你的真诚。虽然我不记得你，可你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样吧，你等我一下，等我收完摊子咱们聊聊，好不好？”
石铁心点点头：“好。”
“那还等什么呢？”梦梦姐大咧咧一招手：“还不过来帮我这个弱女子搬花！”
熟悉的腔调和做派，让石铁心不由笑了。他卷卷袖子，和梦梦姐一起收拾花店门口堆放的各类鲜花。栽培的、种植的、扦插的，各种不同的花，分门别类一一收好。梦梦姐一边收拾一边讲解，各种花的效果特性花期和注意事项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尤其是花语，林林总总，说个不停。
恍惚间，石某人仿佛回到了被梦梦姐灌输“一个核心两个要点三个基本意识”的时代。
夕阳照入花店，馨香满屋，两人很默契。
在这平淡而又温馨的一刻，石铁心似乎忽然在虚幻和迷失中找到一个真实的支点，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呼，收拾好了，有你帮忙还真不赖，看来得多招两个壮点的男生打下手。”梦梦姐叉着腰一脸满意，然后大模大样的给石铁心递来一朵花：“拿着吧，这是你帮助本店长收拾的酬劳。”
石铁心接过了花，这是一朵淡黄中带着带粉白色的百合花，清淡雅致，清新悠远。
石某人不由问道：“这朵花的话语是什么？”
梦梦姐比了个大拇指：“美丽的重逢。”
重逢？
石铁心看着花，又看着梦梦姐，心潮起伏千头万绪，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啪，梦梦姐拍了石铁心的肩膀一巴掌，力度和手法都如此熟悉：“走，关店，到门口聊聊去！”
花店外的橱窗下有一个木制的小长椅。
两人坐在长椅上，西边的夕阳正落入两人的眼中。
梦梦姐坐在石铁心身边，像一个知心老姐，促膝长谈：“小伙汁，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愿意和我说说吗？”
“好吧，我就说一说，我的故事。”这一刻，石铁心忘记了梦梦姐身上的诡异和恐怖，开始以第三人称的角度描述着“学员”和“教练”的故事。
不指名道姓，但却说清前因后果。
“教练就这么消失了，所有痕迹全部消失。她的高明、她的爽朗、她的稳妥、她的关怀、她的功绩，最重要的是她与我们的感情，全部被彻底遗忘，没有一点残留。”
“世界的真实被篡改，一切因果完美自洽丝丝入扣。仿佛，她被排斥在世界的‘真实’之外，被排斥在所有人的记忆之外。”
“除了，我，我还记得。”
“曾经，我为教练感慨悲歌、愁情满怀。”
“现在，我为教练感同身受、同病相怜。”
石铁心看着梦梦姐，眼神无比复杂：“我想，她一定非常孤独吧，孤独到不想再与任何人有任何因果上、感情上的纠缠，因为一切都会化作虚幻，一切都毫无意义。”
很多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梦梦姐，都是类似的。
梦梦姐听着，思考着。
听罢，她却忽然摇摇头。
“不，我不这么想。”
石铁心惊讶道：“‘她’不会感到孤独吗？”
“或许吧。”梦梦姐目光坚定：“但如果我是她，我倒是在孤独之外，还会感慨而幸福着。”
石铁心瞪大了眼睛：“何谈幸福？”
梦梦姐理所应当道：“你不觉得，那个‘教练’干的很好、很酷吗？”
“当然很好很酷，她是最好的老大姐、好教练，但——”
“这就够了。”梦梦姐温和的笑起来：“你以为，被遗忘，就会把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我倒觉得不会。那位教练的价值，并不因她被遗忘而消失，而是会长久的存在，就存在在你的身上。”
石铁心不能接受的摇摇头：“不，我只是不知为何还记得她，但其他人——”
梦梦姐反问：“其他人就算不记得曾经的教练，就算在因果中被篡改成新的模样，但学员们的成长就会消失吗？”
“不，不会消失。不管学员们的记忆中到底是谁开解了他、教育了他、引导了他，学员终究是变成了更好的学员。而这，对于一个教练来说，就够了。”
“教练要的，本就不是被铭记。”
“就像我照顾花，也不是为了让花记住我。”
“只要花朵们美丽的盛放着，这世界就会更美好一分，我便心满意足——”
“感慨而幸福着。”
第834章 重整旗鼓，再度出发
石铁心瞬间哑口，目瞪口呆。他看着梦梦姐，心中仿佛有一道惊雷闪电划破了迷雾，为他在强大的迷失感中指引了一个方向。
他忽然发现，原来这件事还可以这么想，还能有这样的心怀。
这般感慨而幸福的感情，却又要比他自己高明到不知哪里去了。
“梦梦姐！”这一刻，石铁心的双眼忍不住湿润起来：“谢谢你，你又一次给了我最重要的指点！”
“不，我这算不了什么。”梦梦姐暖暖的笑着，夕阳的光芒在她脸上散射出金色的光晕：“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有很多迷惑，但我给不了你答案，也不应该给你答案。”
“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有迷惑是正常的。”
“你需要的也不是我的答案。”
“你需要一个父亲，或者一个老大哥。”
“每一个男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都需要这样一个成熟、明智、果敢的男性，当作自己模仿的对象、学习的目标、和成长的引路人。”
“在观察他、学习他的过程中，你能够对比对方，反思自己。不论是那个目标让你崇拜还是让你厌恶，你都会在这个过程中一天天变得成熟，从而，自己弄清问题的答案。”
“到那个时候，你的心结，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石铁心听到梦梦姐的话，只觉心中翻江倒海。
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
可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父亲？老大哥？
我没有这种角色啊！
我，铁霸王、大哥铁、状元石、黑尊、黄衣之王，走到哪里都是大哥大，谁能当我的领路人？
纵观所有认识的年长男性——老刘？抑或是王大发？或许有那么点意思，但他们最多算是自己的忘年交，还远远谈不上领路人的地步。
梦梦姐与自己在很多意义上类似，所以她说的话能够直达自己的心底。
可老刘他们不可能了解自己的处境，不可能站在一样的环境中面对一样的问题，自然就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领路人。
“我看你也算有点眉目了，这就好。”太阳渐渐低垂，时间指向六点。梦梦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解下了胸前的店长挂牌，脸上是感慨而幸福的满足：“快到时间了，我该走了。”
石某人一惊，赶紧其身：“你又要走？”
梦梦姐一脸莫名其妙：“不走干什么？该下班了。”
对，又是这种理所当然，又是这种普通寻常。
但石铁心已经不会上当了。
他回忆着梦梦姐的一切，没错，她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一次，每次都在三月、六月、九月、或十二月的某一个点上。
好不容易在这里偶遇，石某人不希望这个老大姐再次消失在因果之外。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表情便痛心起来。
“不要这样子，男孩子就要雄赳赳气昂昂，顶天立地无所畏惧才对。”长姐如母，梦梦姐现在真就像石铁心的大姐一样，安慰他，鼓励他，激励他，勉励他，给他打气，帮他重整旗鼓：“坚定信心，迎接挑战。无畏无惑，无悔无憾！”
“至于你的教练，我相信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到时候，你可以送她这朵花。”
“别忘了它的花语——”梦梦姐指了指石铁心手中的百合，爽朗的笑了笑，整个人好像融化在温暖的夕阳中：“美丽的重逢。”
这一刻。
夕阳碰触了地平线。
钟表指向了六点整。
太皇殿照天境再度发动。
石铁心有了一丝恍惚，再回神时，梦梦姐已经杳然无踪。
他坐在这花店外，知道梦梦姐又消失了。
但握着手中的那朵花，想着梦梦姐“感慨而幸福着”的话语，心中的迷失感忽然间减轻了许多。
他对着夕阳静静的看着，就像上一次送走梦梦姐时在穹层边缘独坐时一般无二。看着夕阳不断下沉，一点点没入地平线以下，天空和云朵变幻出瑰丽的紫红。
当阳光只剩一缕时，石铁心忽然长身而起，心灵一下子坚韧了。
梦梦姐没有给他答案。
但却给他指出了方向。
老大哥不老大哥的，他已经不在意。他只是忽然又重新鼓起勇气，坚定信心，重新驱动有些瑟缩的脚步，再度向前迈进。
他虽还是迷惑，却已经不再迷失。
既然自己阅历不够，那就去更多的经历、更多的思索、更多的领悟，自己一定会迈过这道坎！
他打了个电话。
叮铃铃，刘总支的电话响起。他接通了连线，对面是石铁心沉稳坚定的声音：“刘总支，那个对赌协议，我签了。”
刘总支放下电话，玩味的看向曹委员：“看，佳音来了。”
“后生可畏。”曹委员看着垂落的夕阳，感慨的叹道：“日月翻覆又一天。”
咚咚咚！
小赌法的拨浪鼓摇动起来，这是石铁心压上前途命运的最大豪赌。
而或许是命运的推动，或许是心境的迎合。
唰的一下，浩大的世界线星图再度展开。石铁心看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线里，正有一个意志在散发着波动。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线，一个全新的应身。
石铁心看了一眼天赐金光，这些日子以来，经过两个应身坚持不懈的刷金光，储量又回升到了两千两百多。
现在没有多少需要充值的武功，所以石铁心果断将一千点天赐金光灌注到武心禅莲里。武心禅莲的【缓释】对他穿梭世界线的帮助很大，现在去一个全新的世界线，手中又有余粮，当然是把武心禅莲再冲一个等级看看效果。
十滴天赐金光凝练液就像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入武心禅境，神妙而悠远。
金色的武心禅莲摇动起来，好像要产生变化。
但在石某人的注视中，这莲花只摇不变。仔细看去，每一个花瓣里都写着四个字——追加投资。
“这武心禅莲的价格涨得这么快吗？”
石某人无语，又是一千点放进去，手里只剩下二百应急用的金光。
这一次有动静了，只见金色的莲花在不断长大，同时莲花之下还出现了其他的东西——一片荷叶。
荷叶好像一个基座承托着莲花，比从前虚浮无依的时候稳定的多，不再随波逐流。
【武心禅莲进入第三阶段：心莲】
【增加新效果：舒心】
舒心？
啥意思？
啥作用？
不知道。
但石铁心不再考虑这个，因为投入金光越多，产出效果越好，向来如此，不必患得患失。
他回到土木堡，再次找到了时雨慧。
时雨慧：“刚回现实，又去幻境？你脑子坏掉了吗？”
“不，恰恰相反，哪里摔倒我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石铁心目光坚定，直视着世界线的彼端：“找到答案之日，完美破锐之时。”
唰，在世界星图的帮助下，石铁心的意识瞬间穿透浓厚的间层迷雾，投射向另一个可能性。
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来幽梦
忽还乡！
第835章 老班长是我们亲爱的老大哥
地球纪年——2042年。
啪嗒啪嗒，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几个人正在快速的行走着，全都穿着军装。
为首的是一个男青年，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高挑、英俊、长相不凡。他的面庞有一些小鲜肉一般的弧度，以至于看起来还有那么点萌萌的意思。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像标枪一般挺拔，像风暴一般猛烈。
加上他不断甩动的两条大长腿，正是年姑娘们最喜欢的那种英气帅哥。
而且他并不是普通的帅哥。
他的左臂上贴着臂章，上书“中国人民解放军火卫”字样，肩膀上的军衔显示着他是一位上尉。
现在，英俊的面孔里压抑着愤怒，让跟在他后面的一位年轻小伙子大气也不敢出。
小伙子只能一边脚步轻飘的跟着，一边苦笑着低声说道：“连长，我错了……”
“这话别跟我说，去跟老班长说！”前面的英俊青年终于还是爆发了雷霆之怒：“你小子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数？知不知道老班长是什么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班长就是我们连队的宝贝，你小子还敢没轻没重的找事？回头看我抽不死你！”
小伙子讪笑着，心中也是内疚。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老班长的重要呢？
那可是从号称“悬空利剑，一往无前”、“空降兵最后的英雄连”——东风连，走出来的男人。
老班长是连队的士官长，戎马至今荣立个人一等功六次，集体一等功六次，其他功勋数不胜数，拥有特级战斗英雄称号。如果正装出席的话，胸前的功勋章多的甚至挂不下去。
而那些功勋章、奖章，全都是老班长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用铮铮铁骨打出来的！
老班长的事迹，不要说在他们连，就是在整个师部、甚至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中，都是赫赫有名。三战过去快十年了，东风连的事迹几乎要写进教科书里去，与******等英雄并列。每一个来到这个连队的人在听说那个男人就是“悬空利剑”时，都会大吃一惊。
只因那个男人实在不像是传说中的英雄。
他和普通大头兵吃一起、住一起、生活在一起，完全不搞任何特殊待遇，不讲任何吃穿条件。早起扫大院，晚睡擦器材，洗袜子扣脚丫打呼噜磨牙，然后用最严格的标准一视同仁的要求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班长一样。
想到这里，小伙子心中更内疚了，走路不禁又快了三分。
很快，英俊男人来到了地方，一马当先的推开了门，抓着闯祸小伙子的领子把他提溜进了屋里。
屋子里，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氧气面罩。
这个男人的身材应该很高大，因为被子都盖不住他的脚踝。但因为有氧气面罩，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一头花白的头发。
青年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中闪过痛色，然后一拍大头兵的后背：“说！”
大头兵手足无措的上前一步：“班长，我不该激你……”
病床上的男人努力的坐起来一点，看着大头兵只是摆手，又下意识的看了英俊青年一眼。
英俊青年立刻就懂了，老班长这是没听见，于是对着大头兵爆吼道：“声音这么小，老班长听不见！老班长是我们敬爱的老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听力受损，他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道歉？重来！”
“是——！！！”大头兵一个立正，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爆吼：“班长——！！对不起——！！”
病床上的男人这次听到了，赶紧摆摆手。他用力的咳嗽两声，然后开口了，声音粗哑而又艰涩，充满了硝烟的味道：“没事，大刘以后训练别偷懒，不能因为这里引力小就放松要求。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咳咳咳……”
“是！！”看着老班长艰难咳嗽的样子，大刘眼睛都红了，扯着嗓子喊道：“我一定好好训练！！”
“行了行了，也别吼太响，影响老班长听力复原。”后面的英俊上尉上前一步，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道：“老班长，没别的事了吧？”
那男人连忙摆手：“没事。”
英俊青年点点头，身上放松了，气压一下舒缓了起来。
病床上的男人艰难说道：“连长，我休息一下就回连队。”
没想到英俊连长的表情却一下子古怪了起来：“回连队？那可不行。来人！”
哗啦，门外进来三个大头兵，都是同一个连队的，和刚刚的大刘一起把病床团团围住，脸上都是笑呵呵的表情。
病床上的男人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他再说下一句，四个大头兵齐齐动手，把病床上男人的两条胳膊两条腿都给摁住了。
老班长立刻变了表情：“你们这是干什么？”
四个兵蛋子纷纷甩起锅来：
“老班长，你可别怪我啊。”
“别挣扎！再挣扎伤口都破了！”
“连长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
“对对，都是连长得事儿，您要揍就揍他！”
老班长用力抬起头，对着连长瞪着眼睛叫道：“啥情况？”
“您也别怪我，没看到我连臂章都带上了么，这是治行任务——师部有令，护送石士官长至前进号疗养。”连长一挥手：“连着床一起推走！”
呼啦一声，四个大头兵齐齐用力，把带轱辘的病床推的飞起，沿着走廊向前狂奔。
“疗养？疗什么养啊，我不疗养，我要回连队！”老班长挣扎着，但却手脚无力，挣不开这些大小伙子的钳制。
他对着抓着他左手的兵蛋子一瞪眼：“大刘，还不快把我放开？”
大刘嬉皮笑脸道：“老班长，您有脾气别冲我来，命令是师部发的，您有意见还是去找李政委说。”
“我、我这——”老班长瞪着眼，然后又猛然努力仰起头，对着床尾的连长叫道：“志豪，我东西都还没——”
一个小包袱立刻放到了病床上，帅气连长笑容可掬：“都收拾好了，放心，我亲手收拾的，上路吧。”
第836章 戎马半生，战斗英雄
“诶，我，我不想疗养！我好好的疗什么养啊，我要回连队，我要回——”哗啦，整张病床都被送到了一个飞行器里。
一个带着白口罩的女性医生在记事本上打了个勾，然后对着病床床头的某个机关一摁，氧气面罩里噗的一下喷出一些烟雾，病床上的男人立刻噗通一声躺倒，安静了。
几个大头兵赶紧过去固定病床，年轻连长则对着女性客气的说道：“大夫，老班长就麻烦您了。”
“放心吧，保准让他活蹦乱跳的回来。”女性声音柔和的说了两句，然后对后面招招手：“准备起飞。”
咻，飞行器的可变向喷射口中喷发出蓝色的羽流，推动着飞行器沿着轨道快速向前，它将会在交换站外升空。
目送飞行器远去，年轻连长叹了口气，低声道：“老班长的身体，渐渐撑不住了。”
几个嘻嘻哈哈的兵蛋子也都泛起愁来。
“是啊，老班长这身体就别硬挺着了，还是去文书部门吧。”
“可老班长又没文化，怎么去文书部门？”
“要不就直接退伍吧，反正现在也是和平年代了。老班长还单着的吧，赶紧退伍找个媳妇才是正事。”
“这个我看行！欸，你们觉得刚刚那大夫怎么样？带着口罩没看到脸，但看眼睛看身材都是挺好的。老班长要是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
几个兵蛋子没个正形，年轻连长却在心中叹了口气，暗道：“叔，别太勉强自己，保重身体啊……”
那架飞行器沿着轨道来到了交换站，经过了巨大的交换气闸，然后转变引擎推动方向，向着上边升空而起。
蓝色是等离子体的颜色。
这飞行器的等粒子推进器的推重比并不算很强，在地球上不足以提供足够的升力。
但在这里没问题。
因为——这里是火星。
一路向上再向上，昏暗的阳光下，火星的大地一片砖红。看起来很热，实际上很冷，因为这里距离太阳太远了。呼呼的风猛烈的吹着，但稀薄的大气并不能动摇飞行器的轨迹，最多带来接连不断的震颤。
戴着口罩的女性大夫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可以看得出她个子不高，皮肤白皙，眼睛很亮，但年纪似乎也不小了。
“悬空利剑，一往无前。”大夫看着男子花白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了拉病床上的被子角：“好汉，老了。做个好梦吧，梦醒了，就到前进号了。”
飞行器振颤着。
振颤着。
病床上的男人也跟着振颤着。
他确实做梦了，梦里也是同样的震颤。
梦中，他以一个熟悉的视角看着巨大的蓝色星球，身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共六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舱体中。
他记得，那是2024年。
舱体中有人在吼，是建国，严肃认真，东风第一队队长。
“我重复一遍，这一次是东风连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也是我军第一次执行轨道突击任务！”
“我们的作战位置是孟买，任务目标为营救被劫持的王部长，并且带领他撤离到安全位置！”
“为保万无一失的穿透印方防空层，我们必须无减速速降到两千两百米，预估最大g值在7.9个左右！”
“现在，倒数二十秒进入突击阶段！”
建国看着众人，众人也互相看着。
然后，失重来袭。
眨眼之间，剧烈的抖动感席卷了整个座舱，座舱的玻璃上能够明确的看到焰气从模糊到清晰，渐渐赤红。
激烈的震颤席卷一切，身躯的负荷不断提升。这是轨道突击舱，不是科考飞船的返回舱。更考虑武装，不太考虑舒适。
于是，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烈火中被熬炼一样。
在难熬的顶点，建国带着所有人喊了出来。
“东风连队，使命必达！”
“悬空利剑，一往无前！”
咚。
轨道突击仓如同流行坠地一般轰然砸在了孟买街头，砸在了预定的降落位置。预置自动武器应该第一时间向四面八方喷发自动火力，清除附近的大量目标。但或许是因为冲击导致了设备故障，火力覆盖的并不周密。
可不论出了什么情况，当攻击程序完成，众人也必须冲出去，冲到敌人的腹地里。以陷阵之志，完成最艰苦最关键的任务。
门开了，建国第一个冲了出去。
“任务编号a1，东风连——杀！！”
老班长同样冲了出去，那舱门的外面是——
呼哧。
老班长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环境。
身体疲乏，四肢无力，还残留着被麻醉的感觉，不过倒是没有那种熟悉的恶心反胃头脑昏沉的难受感，看来不是刑讯逼供用的药剂。
再转动眼睛看看四周，有几个护士在附近忙活着什么。
他这才想起来，哦，我这是被送到前进号上来疗养了。
呲的一声，屋门打开了，有什么人走了进来，老班长转动眼球想看看，却看不到人脸，只能看到一个白大褂，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主任，在这里。”护士走上去。
女大夫接过了结果看了一眼，对护士一招手，几人一起走出舱门。
门外，还有一人等着。
这是个女性，准确来说是个中老年妇女，头发基本都白了，但身穿军装身姿挺拔。看军衔，是少将。论职务，是这里的政委，级别相当高。
但这政委却有种强大的亲和力，能够不由自主的让人感到亲近。
她问道：“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不理想。他的身体负伤太多，数不胜数。断骨、断肠、肝切了三分之一，摘除了脾脏和一个肾脏，脊柱受损心脏瓣膜不齐等等，全都是大伤。至于鼓膜穿孔之类的，已经算是小毛病了。”
“四十岁的人，八十岁的身体。这一次在增压室中昏迷，根本不是哪一个老毛病的问题。事实上，他平时还能参加日常训练，我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愧是战斗英雄，有非同寻常的意志。”
“但也得爱惜身体。毕竟才三十九岁，还有半辈子没过呢。”
政委点点头，对大夫低声说：“我的补天药剂，先给他用了，别告诉他。”
大夫想了想，点了点头：“没问题。”
“好，麻烦你了。”政委和煦的笑着，拍了拍大夫的肩膀，然后开门走进了病房。
就在踏过病房门的一瞬间，政委的脸就变了，像头发怒的老虎一样直接咆哮出来：“石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