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生物学狂人楚飞鸿
楚飞鸿？ 石铁心念气闪烁，快速检索出了相关信息——楚飞鸿不就是老大哥世界线里遇到的楚大脑袋么！ 上次见面还是个长着触手可以爬行的头颅，现在则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楚飞鸿竟然是楚飞烟的哥哥，这兄妹俩实在是一丁点都不像。 甩开了脑子里楚大脑袋的固有印象，再看眼前这个男子，当真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真乃人中龙凤。 这个形容词放在主世界线或许有些太普遍的。 但眼前这个楚飞鸿，是那种一看就特牛逼，特有学问，特有能耐，特有修养的类型。这种感觉源自于一种发自灵魂的自信，和一种超拔的生命特质。不需要动手，石铁心的身躯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子的生命层次远高于他，很可能是炼体系仙化大佬。 更奇妙的是，楚飞鸿身上还有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源自于无比精湛的心术修为，考虑到他的本职是科学家，他在心术上的造诣只会比炼体更高。 不知他罡气系修为如何，但看这巨大的研究院，石铁心估计此人十有七八是个仙种，否则没这么大面子弄这么大家业。 楚飞鸿完全没有摆真人大佬的架子，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就是石铁心啊，土木堡的寒门贵子、天钟九响、七窍文心、靓团真种，我已是久闻大名了。” “今日一见，更胜传说，看你灵光聚顶，想必是念气冲关地鼓九震，且灵性十足大盈若冲。如此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杰，加之体魄强大根基坚实，假以时日应成仙种，前途不可限量。” 楚飞鸿赫然对石铁心的情况如数家珍。 石铁心哪敢飘飘然：“您过誉了，今天是来向楚院长求教、请您指点迷津的，实在是当不得您的赞誉。” “诶，小兄弟何必过谦。我就飞烟这么一个妹妹，你是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这样见外。到了我这儿，就像回到家一样。”楚飞鸿看起来很大方：“这样吧，我先带你转一转，咱们边说边聊。” 石铁心点头：“不胜荣幸。” 楚飞鸿带着石铁心在园区里转了起来，楚飞烟没有跟着，似乎不愿意掺和到两人的谈话中。 这园区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大，想来是用了空间压缩扩容的技术。 石铁心寒暄几句：“楚院长年龄不大，已经坐拥如此奢华高端的园区，当真是青年俊杰。” 楚飞鸿云淡风轻：“呵呵，这不算什么，只是在沙椤城开拓市场而已，纯赚钱，没意思，不具备科研条件。我在雄皇道的总部可比这里好玩多了，有空去那里玩啊。” 好家伙！ 这楚飞鸿言语之中一副“我对钱没有兴趣”的样子，着实让石铁心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楚飞烟就这么穷困潦倒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妹妹那么穷，我这么富？”楚飞鸿似乎看穿了石铁心的感慨，微笑说道：“飞烟常说我有一种天赋神通，就是特别会投资，也特别会拉投资。呵呵，这都是开玩笑的。” 不，等会儿，我可不觉得这是开玩笑，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想一想另一个世界线，陈进手下那么多资源，偏偏让楚大脑袋当了他的首席科学官。楚大脑袋那么多好项目不去，偏偏投入到了一条一看就很绝望的不归路上，跟着陈进跑到荒凉的火星上造反。 如果不是石铁柱横空出世半路杀出，陈进一人得道楚飞鸿必然鸡犬升天。 所以这个投资与拉投资的天赋神通，很可能是真的。 “想赚钱，还是要靠真刀真枪的硬本事。”楚飞鸿侃侃而谈：“上古三皇，女娲造人，但造的不考究，不完备，不平衡，得改。” “起源圣人给了我们一条通天大道，一个向上攀登的可能，但这条路还是太长、太难、太曲折，得缩。” “我是搞生命科学的，我的研究目标就是直接重塑、提升人类的先天生命层次。当前的目标，就是破解唯我之力的秘密，通过技术手段，让人生来就是唯我之力。” “到那时候，无羸弱病苦，无天残地缺，黄金三角常开一角，人人都有机会踏入仙门，岂不快哉？” 石铁心不由竖起大拇指：“好志向！听起来狂妄，但搞科研必须有远大的目标，不够狂妄不足以认知真理、驾驭真理、利用真理！” “说得好，小兄弟也是有慧根的人啊。”楚飞鸿笑道：“当然了，现在还没有进展到天生唯我之力的那一步。我们院当前的水平，是可以完全控制基因，并将相关成果进行产业转化。比如说，基因重塑的私人定制。” 楚飞鸿一挥手，半空中出现许多投影，辅助讲解。 “基因重塑，是二重天炼体最复杂的一步，也是人真正掌握自身性状、不再当基因奴隶的一步。” “这一步，很容易行差踏错。” “哪些基因有用，哪些基因无用，该剔除什么改变什么增添什么强化什么，最终能否平衡完善没有漏洞，大多数炼体修行者是搞不清楚的。” “这个时候，就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进行综合研判，并给出完善的解决方案。从基因规划，到未来路线，从编撰针对性功法，到以科技手段辅助重塑，全方位解决一切问题。” 随着楚飞鸿的讲解，半空中的画面也不断变化。男性，女性，全性，无性，高矮胖瘦，肤色种族，随意改变。 保留原貌还是焕然一新，你的基因你做主。 石铁心看的心驰神往，他也处在这个阶段，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而楚飞鸿对基因的认知，显然比他要深刻太多。 他不会选择来楚飞鸿这里做方案，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技术借鉴还是没问题的。 “难怪楚院长身家非凡，如此业务当然日进斗金。” 楚飞鸿却淡笑起来：“呵呵，这个业务确实日进斗金，但区区‘斗金’只是小钱。本院真正赚钱的业务，是‘优生’。” “优生？”石铁心念头一动：“你是说编撰新生儿基因？那不是被禁止的么？” “确实，完全编译新生儿基因是被禁止的。不过我不是凭空编译，而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人可以做‘选择’。”楚飞鸿伸手一指：“看，正好有一对夫妇来做‘选择’。”
第1196章 性状选择与基因相亲
半空中投影出一个接待室中的情形，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和一对夫妇详谈。 那对夫妇拿着平板，比比划划，细细思索，似乎在做什么选择题。楚飞鸿伸手一抓，半空中画面切换，直接把那平板中的内容实时显示在这里，完全没有替客户保密的意思。 石铁心定睛一瞧，赫然是各种性状。 眼大眼小，眉粗眉细，浑身上下许多细节琳琅满目，随便一看就有数百条，很像古早游戏的捏人菜单。不过与能够随意调整的捏人菜单不同，这里只能在有限的选项中做选择。而且很多选择是联动的，变了这个就会变那个，不会让人随心所欲。 “这就是‘选择’。”楚飞鸿说道：“基因，是生命科学中非常浅显的内容，早就被人类吃透。而我们院的优势，只是用最合理的成本、最便捷的手段，把科研结果下放到了产业中。” “在这个项目内，我们会对夫妻双方的基因进行全面分析，而后得出全性状数据。夫妻两人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后代性状，自由组合，选取最喜欢、最优秀的那一种。” “不管怎么选，我们都不会修改基因本身。不会插入外来基因，也不会删除原有基因。” “新生儿百分之百就是这对夫妻的孩子，而且可以规避几乎所有的遗传病。不管从伦理学、从遗传学、从优生学、还是对孩子本身来讲，都有好处。” 楚飞鸿点击了一下“预览”，立刻生成了一个婴儿的虚拟形象。下面还有一个年龄轴，随意拉动，就能看到这个婴儿快速变成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的模样。 石铁心认真看着，这就是生物学系的高级应用之一，效果当真恐怖。 “我们能做到的还不止如此。如果愿意多付一点钱，还可以看到更重要的信息。”楚飞鸿又点了一个“潜能评估”，旁边立刻出现了一个蛛网图。图上标注着这个婴儿各方面的先天底子和成长率，甚至可以估算出天资和未来能达到的高度。 旁边用简明的词汇进行概括，比如“低劣”、“平庸”、“良好”，最高到“仙资”，时刻刺激着夫妇的神经。 “看，一目了然，这才是我们主要的赚钱方式。” 石铁心不由为之惊叹，科学方面来讲，这确实是极其夸张的水准，甚至比凭空设计更困难。 但是，看着画面中的蛛网图，看着从生到死的生命演绎，石铁心的心底又忽然升腾起巨大的厌恶。 他问道：“若真的如此选择，是不是意味着，选择出来的孩子要比自然孕育的孩子更优秀？” 楚飞鸿微笑着：“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最优秀嘛，当然会千挑万选，左思右想，匹配出最好的性状。而自然孕育的婴儿是无数性状的随机匹配，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 “所以理论上来讲，选出来的孩子毫无疑问更优秀。” 言外之意，自然出生的婴儿是劣等品。 石铁心的眼前浮现出了遗孤院中的一天天，一幕幕，一个个男孩女孩。他们被抛下，他们被遗弃，他们挣扎在生活泥潭的最底层。 而他们被遗弃的原因真的都是父母双亡吗？ 是不是也有一些，是被放弃、被淘汰的“劣等品”呢？谷 而我自己，也是吗？ 石铁心呼了口气，心中心潮起伏，表面则似在开玩笑：“看起来，这是自然婴儿的大危机。” 楚飞鸿微笑着，貌似温文尔雅：“可以理解，毕竟父母都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同样都是生孩子，为什么不生一个先天上更优秀的呢？身强体健，免疫力高，不会随随便便生病发烧、住院吃药。而且通过规划激素水平，还能让孩子乖巧、听话、懂事，简直完美。” “想想看，一个自己会换尿不湿的婴儿，还有比这更让父母省心的事吗？” “而且，从效率学上来讲，养育孩子也是需要成本的。花同样的钱报学习班，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学到更多？同样供养一个丹成龙精、体炼全极，谁不希望把成本降到最低？” “投入同样的资源，获得更多的产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 石铁心嘴角一扯，滋味复杂：“要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赚钱的门路不止优生，还要加上‘体检’。” 楚飞鸿：“体检？” “对。”石铁心似笑非笑：“古代测八字，现在测基因，情侣结婚前都得来楚院长这里测一测，匹配不出优良的性状就换人再测，每测一次都是生意。” “而且未来做大做强，可以和婚恋、相亲机构达成战略同盟，搞个科学相亲、基因相亲。充值越多解密越多，会员越高信息越全，这不比优生的市场大？” “这业务越琢磨越赚，楚院长，干脆我投奔你，咱一起来赚基因相亲这份钱吧！” 楚飞鸿抚掌叫绝，哈哈大笑：“石兄弟啊石兄弟，你真是妙想天开，就为你这点子，我都要给你个大红包啊！” 石铁心和楚飞鸿对笑片刻，然后又收起笑容：“楚院长的优生，是效率论的胜利。” 楚飞鸿却摇头：“真的胜利了吗？我想，单纯的选择，还不够。” 他指着眼前的投影：“你看，这夫妇两个都凑不出一个‘骨骼密实’的性状，他们难道还真会因为这个离婚不成？” “选择性状的胎儿很优秀，但同样都是选择，也有高下之分。” “这高与低的差别中，隐藏着潜在的风险。” “以后恐怕会产生性状歧视，进而演变为血统歧视，根源歧视，那会是比什么种族歧视、地域歧视都更严重的问题。” “而如果完全放开基因定制，而且把成本压缩的足够低，就会很大程度的避免这个问题。” “效率论来讲也是如此。太阳系内资源就那么多，必须竭尽全力的提高利用效率，才能给人类的未来找到出路。” “全面基因定制才是最有效率的出路。”楚飞鸿看着石铁心，目光深湛：“您说是不是呢，石铁心兄弟？”
第1197章 辩生命，论基因
石铁心和楚飞虹对视着。 现在他是有求于人。 但他在一秒钟的沉思后，做出了决定，认真说道：“我觉得不是。” 楚飞虹不喜不怒，看不透想法：“你是想说生物多样性？” “我还没有狂妄到在您面前谈生物。”石铁心斩钉截铁：“我觉得不是，是因为看起来强大的，未必真的强。” 这是一句来自天碑的圣人名言。 楚飞虹眯起眼来，伸手一比：“愿闻其详。” “好。”石铁心吸了一口气，整理了思路，娓娓道来：“调制的基因，定制的婴儿，与生俱来的禀赋，这一切看起来很美。” “但是其中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忽略，却又极其关键的问题——赋因和动因的失衡。” “基因调制的所有优点都是赋因，也就是外在的硬性条件，那些因素确实很棒。但动因，也就是驱动一个人去展开行为、做出选择的内在因素，却被极大的削弱了。” “圣人定下的六大根本心术中，最主要的两门就是数学和言辞学。数学讲究‘悟性’，言辞学讲究‘受感’。数学衍生出自然科学，言辞学衍生出社会科学。” “自然科学太奇妙了，太伟大了，带来了神话一样的社会发展和物质享受，所以很多人都更重视自然科学，重视悟性，重视理性。” “不过，以理性探索自然规律，这没错。可要以理性规划社会未来，那就大错特错了。” “自然科学，并不能越俎代庖，替社会科学当家作主。” “比如说以基因调制的手段定制婴儿的问题。” “理性上来讲，效率越高越优秀。那么应该把人当细胞用，设定好社会分工，并且尽可能地细分、专精，才能效率最大化。” “这样诞生的孩子生来就带着既定的使命，你负责工程，我负责医疗，他负责战斗，只有个别获得强化，大部分维持低能级低能耗低熵增，才能完全不浪费资源。” “但关键问题是，这样的孩子还有承担使命的内在动力吗？” 楚飞虹问道：“你是说，个人意愿？” “没错。”石铁心侃侃而谈：“为了便于说明，我假设一些场景。” “假如说你是一个皇朝太子，没有天生的超凡本领，但父皇疼你，母后爱你，几个皇子兄弟和你肝胆相照，几个公主姐妹对你又喜又宠，还有严厉却慈祥的太傅，美丽而坚强的太子妃。而今山河破碎，群敌环伺，敌国想掳掠国境杀你父兄淫你妻妹，你会怎么做？” 楚飞虹淡定说道：“我会制造基因靶向武器，一场流感，灭敌满门。” 石铁心一拍巴掌：“对吧，肯定是和那些王八犊子拼了。” “拼不过就爆种，爆种不行就开挂，开不了挂大不了战死城头，哪怕死也得咬下敌人两块肉。” “这就是强大的动因带来的效果。” 楚飞虹微微点头：“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石铁心说道：“好，我换个情况。假如，你是某个家族的调制孩子，你的基因被调制的很强大，天生圣体霸血仙骨神髓。” “但一切都有价码，为了获得这些天赋，家族在你身上投资甚巨，所以对回报率的期盼也很高。” “你的体力充沛，根骨坚实，普通人的训练强度对你算不了什么，但他们会按照你的承担上限规划课程，不断加码。” “病了就医，累了就电，只为一个目的，就是要带来足够的收益，让这笔投资更合算。” “你从记事就被不断训练，被不断洗脑，被刻上了忠于家族的思想钢印。不存在人际交往，不开阔见识眼界，因为家族造你就是为了要一件顺手的工具，为了让你大杀四方。” “一天，你被派到族间大比的赛场上，发挥你的特长。” “但你发现到处都是类似的家族，到处都是调制之子。” “调制之子们厮杀着，撕裂圣体，流干霸血，挫断仙骨，抽离神髓。” “家族族老们台下观战，阴晴不定，忽怒忽笑。怒，不是心疼你受伤，而是因为你败了造成了损失。笑，也不是因为你奋起，而是和其他家族私下达成了交易，做到了止损。” “你倒在了血泊中，像个报废的破玩具。” “万幸，你忽然觉醒了宿世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转生的穿越者。” “家族把你带回去，但已经战败你的你不具备继续追加投资的价值。你和几个一模一样的调制之子被扔到一起，评估着该摘除哪些器官，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调制品。” “解剖医生的刀子在你身上比比划划，准备下刀，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楚飞虹笑了：“我还是会制造基因靶向武器，还是一场流感，灭敌满门。” 石铁心一摊手：“看，这就是动因失衡的恶果。没有爱的浇灌，没有心的紧贴，凭什么为某些人打生打死、奋斗一生？” 楚飞虹面色平静：“你要知道，调整人不会是穿越者。” 石铁心针锋相对：“你要知道，斯巴达克斯也不是穿越者。” 楚飞虹：“你要知道，我可以通过调整基因，将情感波动抑制到极低水平。” 石铁心：“你要知道，我可以造几个根本没有情感波动的机器人，成本也很低廉。” 楚飞虹摇食指：“你的例子太极端了，调整人的父母也可以灌注情感。” 石铁心也摇食指：“不会这么简单。调制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带着功利性、目的性的。” “调整人天赋再好，免不了是一场生意。” “生意多了，人情就少了。” 楚飞虹点点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说完全的基因调整是被禁止的。” 石铁心则摇摇头：“楚院长，说句不圆滑的话，不仅仅是调整人，就是现在选择性状的婴儿，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普通孩子的表现若不能如父母所想，父母吵架时会说——熊孩子，死随你爹！口气虽然埋怨，但内里终究是有血脉的牵绊。” “孩子听着，知道自己是被骂了，可也会有种‘哦，原来我更随我爹啊’的感觉，是有依赖、有温度的。” “可若是被选择的孩子表现不佳，父母从前挑选的多仔细多纠结，就会多怨愤多后悔。吵架时会说：唉，真后悔，早知道当时选那一种了。” “孩子听着又是什么感觉？” “没有亲情，只有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 “这样的孩子难道就不可悲，难道就不可怜吗？” “他们长大了，真的就会为社会做贡献，为父母尽孝心吗？” “恐怕反而会事与愿违，催生出许多悲剧。” “再多说一句，别说选择性状，就是古早时的代孕，也一样如此。” “有钱人或是为了避免疼痛，或是为了保持身材，找个女性做代孕。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但还是那句话，这是一场生意。” “生意多了，人情就少了。” “孩子是爱的结晶，是上天给与夫妻的惊喜，也是天命的凝集。这个惊喜不是凭空得来的，父子情母子情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每一天的期待、每一天的忍耐、每一天的牵挂、每一天的呼唤，共同凝聚起来的。” “除了先天疾病、无法自孕的人以外，找代孕的唯一理由就是不想承担孕育的不适、分娩的痛苦，实际上就是减少了自己的付出，削弱了自己的责任。” “付出越少，越是省事。但省事，未必是好事。” “古时帝王生子无数，却不需要他自己费心养育。饿了有嬷嬷，病了有太医，不关注不牵挂不陪伴，多么省心省事。但也正因此，无情最是帝王家。” “现在打工人远程务工，儿童留守扔给老人，打个电话寄点钱财，以此来尽抚养之责，相比而言多么省事。但也正因此，留守问题频发。” “选择、调整，都是为了省心，殊不知费心本身就是锤炼情感的必经之路。” “自己会换尿不湿，自己会去冲奶粉，这样的婴儿很省事，但反过来说，父母和婴儿之间互相不需要，互相不依存，如何建立情感的链接？” “少了情感，就少了心灵的赋能。” “动因失衡，后患无穷。” 楚飞虹抬起下巴，眯起眼睛：“若依你所说，当前社会为什么还要允许性状筛选？” 石铁心表情自信，铿锵有力：“因为性状筛选确实可以避免很多先天疾病。人道主义理念盛行后，劣质基因无法被自然筛除，每一个基因都可以继续传递，这本身也不是好事。形状筛查，能够以人工选择代替自然选择，重新推动基因洗出，也算是大功一件。” “但这并不是决定性要素。” “真正让这个社会可以包容性状选择这一做法的原因是，我们的世界拥有进化的道路。” “这条道路扩展了生命的外延，平衡了根骨和心性的权重，也筛除了真正的残次品。” “你所担心的性状歧视，并不会真正成为风气，因为性状并非决定高下的主因。” “修为，才是决定性因素。” “调整人、选择人比自然婴儿身强体健，可在修行的路上，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毕竟鸣天钟震地鼓的关口前，基因，使不上力。”
第1198章 克隆圣人！
石铁心明确的表现出对调整人的反对。 楚飞虹听罢，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欣赏的样子。 “石铁心啊石铁心，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他拍着石铁心的肩膀，双眼放光：“你可知道，我主修生物，辅修言辞。如果你违心奉承我，我最多看在飞烟的面子上保护时雨雷本身周全，其余绝不多说半个字。” “可你直言不讳，敢发雷音，这才是真正的人中英杰！” “你这人，我楚飞虹投资了！” 为了接茬，石铁心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楚院长不生气？” 楚飞虹大气道：“我生什么气啊，若学术探讨也要生气，那器量也太过狭窄了。何况我又不是只学理不学文的木头脑袋，某种意义上讲，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完全的理性会导致完全的空虚，唯有感性方能赋予意义。完全的感性则会导致完全的无序，唯有理性方能指引其方向。文理双修，才能世事洞明，思维练达。” “而且你有一点说的很到位，生命的外延不仅限于基因，而这也是生命科学难以突破的地方。” “我们早就对基因了如指掌，但生命的含义远比基因的信息要宽广。” “我可以创造生来就基因完美的个体，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唯我之力的天堑。” “我想，那就是生命的本质，是‘真我’之所存。” 看着兴奋的楚飞虹，石铁心看不透他的兴奋是真是假。 真，说明他心性纯诚。 假，代表他城府深刻。 但不论真假，都代表了楚飞虹深不可测的底蕴。 石铁心还在琢磨的时候，就听楚飞虹说道：“所以说这方面还是天命教玩的最绝。那手笔，不得了。” 嗯？天命教？ 石铁心眸光一闪：“怎么个绝法？” 楚飞虹笑眯眯说道：“呵呵，这件事本不应该告诉教外人士，但既然我说要投资你，那就以两条消息为资本，对你注资吧。” “第一条，就是我下面要说的事。” “你听说过——截天灵胎么？” 截天灵胎？ 石铁心皱起眉头：“什么是截天灵胎？” “这还要从圣人说起。”楚飞虹慢慢说道：“要知道，起源圣人和我们是不同的，具有本质上的区别。区别的最大体现，就是圣人的功法。” “圣人立天碑，所有开启天赋域的修行者都有感悟天碑的机会。很多人从其中悟出各种各样的功法，但没有一个是可以直接修行的，只能转化改造，转译为自己的东西，才可修行。” “为什么圣人功法不论难易都不可修行？学界对此一直争论不休，又没有准确结论。” “最后只能用一个词来定义这种情况，叫做‘不可知现象’。” “有趣的是，这个词本身都是从天碑里悟出来的。” “漫长的研讨中，大家渐渐形成了一些猜想。比较靠谱的一种是，圣人功法行于天道、存于彼岸，人可接近却不能抵达，就如有质量之粒子无法抵达光速一般，所以我们终身不渡苦海。” “不可知，就是这苦海的具象化。”谷 “由此可推，谁能破解不可知现象，谁就能打破从苦海到彼岸的天堑，找到真正稳定可靠的成圣方法。” “那么，该如何破译不可知现象呢？” “天命教给出的办法是老路子——转译。” “只不过这一次转译的不是功法，而是，天道本身。” 石铁心闻言心思电转，结合“截天灵胎”的名称，有了个十分惊人的推测：“你是说，天命教，把天道截取出来了？” “对！”楚飞虹说到这里，进入了相当亢奋的状态：“二十八年前，天命教杀上月球，把持天碑整整九日，把天碑的信息直接导出截取，并开启了绵延十余年的项目！” “这个项目，成功的把天道直接转译为生命，转译为人！” “这些人身上有天道的一角，是圣道的体现，是圣人信息的复写。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圣人的克隆体！” “这就是，截天灵胎！” 石铁心听到这里，简直五雷轰顶。 他很难相信世间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这种近乎于渎圣的事情。 他喃喃道：“圣人在上，不觉冒犯？” 楚飞虹摇头：“圣人他老人家大道至公，不动私怒。天命教遭受了各种势力的施压围堵，唯独圣人本身没有降下天罚，所以天命教最终撑住压力把这个项目做了下来。” 石铁心赶紧问道：“那这个项目成功了吗？” “成了。” 哦！ “也，没成。” 哦？ 石铁心一脸腻歪：“楚老爷这话还挺有玄机——不是，老哥咱别玩梗了，赶紧和我聊聊吧，怎么个成了，怎么个没成？” 楚飞虹平淡说道：“成了，是因为天命教用圣道信息凝聚的信息之种并没有影响生命个体的生存。所有接种个体都顺利出生，成长，没有因为这个而横死早夭，部分还有了些天生的禀赋。” “而没成，是因为截天灵胎没有达到预期。” “说没天赋也算有，说有天赋吧，也就那么回事。”楚飞虹一比自己：“你看我，我就是截天灵胎。” 石铁心大吃一惊：“你就是？” 楚飞虹毫不在乎的点着头：“对，而且我算是灵胎中上乘的，大部分灵胎走不到我这个高度。但圣人功法该不能练的照样不能练，圣人他老人家也不会给我托梦传讯、唠嗑聊天。” “我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绝世天才而已。” 这……石铁心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楚飞虹继续说道：“天命教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最初的热情也就慢慢消散了。教主把这个大项目降级下放，变成了散线发给外包。” “一旦发现觉醒的灵胎，天命网络自生感应，便会发动招标。” “命格为星宿以上的人可以参与投标竞标，谁认筹多，谁就能承包下来。承包之后，教内其余人等不得再因灵胎一事插手染指。而承包人则可以长期观测研究截天灵胎的情况，若有发现可以得到相当丰厚的功绩点。” “比如说我，我入教就是为了承包了我自己。承包之后，果然没人再来骚扰我。开开心心赚钱搞研究，还能获得天命教的资源渠道，两头吃，快乐的很。”
第1199章 我成替身了，与迷雾之外
石铁心暗中点头。 原来楚飞虹是因为这个才加入天命教的。 他虽然说得轻巧，可石铁心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轻轻松松自我承包，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苦难和劫数。 不过烤串哥的说法与楚飞虹的经历互相印证，倒确实提供了个不错的思路，让石某人心头大动。 楚飞虹继续说道：“截天灵胎的分包与承包市场就这么运作了下来，觉醒的没觉醒的，贵的便宜的，有潜力的没潜力的，就像切石赌石，有赔有赚又波澜不兴。灵胎本身也大多乏善可陈，异禀有限，所以热度渐落。” “直到——万物载体，出现了。” “紫色九星，理论极值，万物载体，横空出世，天命教不可能不重视。而且天命网络自生感应，大家才知道，嚯，这还是个觉醒的截天灵胎！” “于是整个市场都被引爆了。” 楚飞虹说到这里，停下了话语，双眼放光的看着石铁心。 石铁心与其对视，忽然领悟，而后指着自己诧异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截天灵胎、万物载体吧？” 楚飞虹反问：“难道不是吗？查到你的事迹时，我就感觉你非同寻常。亲眼见到你后，更加确定这一点。” “和你谈天说地这么久，我也不是只聊风月。推推你，拍拍你，也不是瞎推乱拍。” “我非常确定，你削减了电磁力对你的影响。” “虽然消减的幅度不多，但本质没错，这可是生命元磁的雏形啊！一个一重天的基础体质就拥有生命元磁的雏形效果，放眼全太阳系，没有一个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你还说你不是万物载体？” 石铁心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我怎么不知道我能削减电磁力对我的影响…… 不、不对！ 等会儿！ 有，确实有！ 苍茫霸体那不讲道理的抗击退、抗击飞的特性，还有霸者无阻等特效，都具备这个性质！ 从前石铁心一直不知道这些特效是怎么起作用的，现在一琢磨正牌万物载体时雨微那种免疫念动的特点，不得不承认确实像——除了自己太弱。 对了，还有高防御、强元力、皮实耐揍等等特点，也确实像——除了自己太弱。 这么一想，卧槽，还真是黄泥掉了裤裆里！我还一直琢磨着怎么帮牛犊子掩盖，怎么保护她，合着现在我成替身了！ “你不愿意承认也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也没区别。” “我只想告诉你，承包人发动渠道寻找万物载体找了很久。” “之所以找这么久，是因为万物载体的记录曾被人为销毁过，消除的一干二净。” 石铁心目光一闪：“销毁？谁销毁？” “上代承包人。”楚飞虹目光灼灼：“就是万物载体的生身父母，从前的天命教星宿。” 石铁心瞳孔地震：“什么？！” 牛犊子的父母是天命教星宿？ 石铁心满脸动容：“那、那他们……” “死了。”楚飞虹微微欠身：“请节哀。” “据我所知，他们本应是打算避祸，甚至从中央星跑到了当时的文明边陲、穷乡僻壤。但后来还是仇家上门，被人杀死。” “承包人死了，灵胎重回无主状态，也就可以招投标了。” “不过他们死前把承包的几个灵胎的资料都销毁的一干二净，这种保护方法非常有效，以至于那几个灵胎很长时间内都未上市。”谷 “如果不是万物载体觉醒，九星体质震动寰宇，这些灵胎可能会平平稳稳的生活一辈子。” “可惜，灵胎觉醒，触动天命网络，投资人疯狂了。” “新的承包者花了大价钱请动仙人大佬演算天机，冥冥中捕捉到一些咨询，这才一路追查找到灵胎。”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这条投资信息到此为止。” 石铁心闻言目光发直，呼吸粗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实际上他也确实震动，但不至于这么震动，毕竟说的不是自己的爸妈。 但他又不能太过平淡，那样过于可疑。 幕后黑手想承包万物载体，肯定会想办法把好肉烂自己锅里，不会到处宣扬，所以现在还有守秘的可能。石铁心不能表现得太反常，那会加大小牛犊子广泛暴露的风险，只能先演着。 再说了，说不定那夫妻俩某天还真就成自己爸妈了呢？ 就当是提前默哀了吧！ ——特娘的，忽然间发现这么多世界线凑不齐一对活着的岳父岳母！ 难不成我还有吕布的天赋神通？ 石铁心心中吐槽着，表面上缓缓回魂，好像不想再说这个，谈下一话题：“我知道了。那么，您投资的第二个信息是什么？” “是一段趣闻。听说今天沙椤城来了一位体质罕见的人，能够身涨红脉、眼放死光。” 石铁心：“诶，那不就是——” 楚飞虹立刻竖起手指：“嘘，quiet，quiet。这种罕见的体质，我身为生命科学系的大学士，关注一下、和人聊聊，没什么问题吧，可不是透露什么消息，干扰什么承包啊。” 石铁心一点头：“明白。那您想分享的趣闻是？” “那是一桩陈年往事了。”楚飞虹目光深邃，好像火堆旁故弄玄虚讲着故事的老爷爷：“你可知道，人类并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命？” 石铁心淡定点头：“知道。” 楚飞虹地铁大爷问号脸：“你咋知道的？” “这，我该从何说起呢。” 虚灵？ 天启？ 邪秽？ 我说哪个？ “我早就听说过火星异种的故事，一个锐气刚极的屠夫把异种剁了之类的。很多人都说那是从迷雾外面来的生命，所以这也不算新鲜。” 楚飞虹：“原来如此，看来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一般来说这个消息是三重天之后才能获知，但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就索性多说点。” “不错，迷雾之外是有生命的，而且种类繁多，数量庞大，远不止所谓的‘火星异种’。” 石铁心一听，这特么是超级关键的信息啊！ 理论上来讲，不同的世界线是不同的可能性，那么其他世界线遇到的怪物，也有可能在主世界线遇到。 反之亦然。 若能参考主世界线的遭遇，同样也可对其他世界线的情形有心理准备！ 石铁心立刻追问：“都有什么生命啊？” 楚飞虹：“太多了，这些迷雾壁外生命有强有弱，形形色色，我现在要讲的就是其中比较强的一种，也是第一个造访太阳系的外来者。” “氪星人。”
第1200章 太阳系往事
“那是迷雾二十九年。” “也就是旧历1948年。” “那时候的人类已经建立了统一的政权，对中央星的开发也日新月异，但尚未走出地球。” “遥遥宇宙深处有什么资源，存在什么风险，对人类来说还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而且，那时候的人类在航天科学和技术上还有欠缺，不足以支撑空间远航和深空探索。” “就在这一年，送宝童子来了。” 石铁心接茬道：“这送宝童子，就是氪星人？” 楚飞虹一点头：“没错！” “迷雾二十九年四月十二日，人类观测到一艘飞船突破了迷雾壁的阻隔，进入了太阳系。” “飞船用了十四天时间观测太阳系内的全部行星，然后目标明确的冲着地球来了。” “他们来到了地球的同步轨道上，黑了我们即将废弃的低级通讯网络，并且对全地球直播。” “直播中发现他们与我们的外貌长相完全一样，称自己是高贵伟大的氪星人。领头的是个什么佑德将军，宣布将征用地球重建氪星。还给我们三天时间迁走，不走的钉子户就怪不得他们心狠手辣了云云。” “啊？”石某人一脑袋问号：“这是要强拆中央星？他有几个氪星师？” “一个都没有，一共只有十四人。” “十四人？能放这狂言，莫非他们全员亚圣？” “也不是，差得远。” “我知道了，这佑德将军脑子轴。” 楚飞虹一竖食指：“诶，你说对了，他就是脑子轴。不知道他在迷雾里遭遇了什么，反正变得神神叨叨的，脑子里缺了好几根筋，上手就要全灭我们。” 十四人全灭中央星人类？石铁心虚眼呵呵。 “还别说，氪星人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他们的先天体质非常强大，十四个氪星人最弱的都有唯我之力的强度，领头的佐德将军更有人仙强度。” “而且他们先天具备部分生命元磁特性，可以以力量场飞行。还能吸纳黄光，晒太阳就是充能。加之他们体质坚实，格外耐揍，可以双眼放死光，颇有异能。” 石铁心心中大动。 这性状听起来和那个袭击者很像啊，不由问道：“后来呢？他们真的进攻中央星了？” “进攻了！但立刻就把自己折里头了。” “你想想，人类三十年来一直都想知道迷雾之外有什么，现在遇到了迷雾之外的来客，还有深空远航的技术，这要不拿下岂不是对不起上天、对不起圣人？” “于是当时已经成仙的强者们一合计，马上定好了计划。” “精通言辞学的鬼仙变实为虚，上天查探。本只想刺探些情报，却大获成功，把那些氪星人耍的团团转，骗他们全体出了飞船接近地球。” “地球大气外，埋伏在这里的人仙、散仙、地仙、元仙、神仙，那是一拥而上。” “一交上手，仙人们就发现这些氪星人看着厉害实际上挺弱。” “他们弱点很多，心灵方面尤其弱小，控心简直一控一个准。” “而他们最强的地方——体质，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 “比如佑德将军的身体强度固然可以和人仙并驾齐驱，但终究没有完整的生命元磁，没有办法减免或增幅三大基本力的伤害。” “同样都出100的力，他打人仙一拳，实际效果不足1。人仙打他一拳，实际效果破10000。” “所以经过了乌泱泱一顿暴揍，氪星人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谷 “拿下之后马上研究，发现氪星人竟然没有亲妈，而是生物编程的流水线产品。” “氪星人的科技成果被吸纳，氪星人的巡航记录被封存，氪星人的基因性状被公布，引起了生物学界热情高涨的研讨和试验。一直到现在，氪星系形状样本都在不断地被探讨，尽可能地保持优点、剔除缺点。” “某些人为了即战力，在基因重塑阶段引入氪星性状，就会显得特别强。实际上，据我所知，氪星性状的优点和缺点深度绑定。哪怕消除了心控缺点，也必然有别的缺点冒出来，就看找不找得到了。” 懂了。 石铁心了然点头，深感这个信息听的值。 楚飞虹继续说：“关键是，战力碾压了氪星人后，人类整体探索外空的想法大为坚定、勇气大幅增加。” “趁着这股东风，次年，就是迷雾三十年，人类正式大规模殖民月球，开启了异星殖民新篇章。” 石铁心听的心潮澎湃，又想到了个关键问题：“氪星人全员唯我之力，又是基因量产，若大举来犯，咱们顶得住吗？” 楚飞虹摆摆手：“放心，经过搜魂推演，可以确定不会有后续了。氪星人母星已经灭了，那十四个就是最后的死剩种，所以才会想着‘重建’氪星。” 石铁心感到诧异：“氪星人那么强，谁能灭他们母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仙人们从未公布内情，对此讳莫如深。造访太阳系的外来生命中，十个有九点九个都是孤魂野鬼，说明迷雾之外一定有我们暂时不知道的危险存在。” 石铁心听的入迷：“那，剩下那零点一个不是孤魂野鬼的是谁？” “那便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还残留有成建制的文明体系的外来者——三体人。”提到这个，楚飞虹笑的很坏：“这三体人，更是个送宝童子啊。” “迷雾四十年，一个质子颗粒突破迷雾壁，以亚光速进入太阳系。这颗质子，就是三体人派来的探子，一个从高维展开到低维、蚀刻电路、又升格到高维的纠缠态单质子。” “自称，智子。” “三体人肯定以为万无一失，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亚光速微粒当探子，不可能被发现。” “但很可惜，当时乃是出圣人的时代，是人类实力的波峰之一。” 石铁心吃了一惊：“圣人？哪位圣人？科学圣人还是时空圣人？不对，年代都对不上啊。迷雾四十年时，科学圣人早已遁隐宇宙，时空圣人则远未成道，你说的这位是谁？” 楚飞虹只是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对你而言太早了。总之，那位当时虽未成圣，却也只差临门一脚。” “智子到来，自生感应。” “那位瞬间将智子捕捉摄拿，困于指尖宇宙，一念间无量红尘生灭，以大幻境演绎了一个完全虚假的人类世界、编了一篇跌宕起伏的英雄悲歌。” “那位的思维，超过智子数个量级，形成了彻底的信息囚笼。不论智子如何以亚光速运转打探，都无法识破虚假。” “所以，智子、和智子背后的三体人被骗的团团转。” “三体人误认为自己被什么‘面壁人’算计，被什么‘执剑人’逼迫，但还存有一丝征服太阳系的可能，就送了科学送技术，送了文化送艺术，送了坐标送意图，送的老彻底了。” “次年，人类首支大编组深空舰队建成，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三体人的功劳。” “九年后，那位成道，遁隐宇宙，临别时将智子转赠给了一位真仙。” “那位真仙继续哄骗三体人，用个编出来的圣母‘程心’吊着三体人的胃口。三体人完全没发现真仙‘成心’骗人，他们又觉得有机会了，重新燃起希望，就一直送一直送。” “后来技术上全面落后真实的人类了，他们就把自己全送来了。” “就现在，三体人的举族大舰队都还在向太阳系进军呢，预计三年后到达。” “我们正琢磨着怎么认知迷雾之外的风险呢，这些三体人就眼巴巴的给我们趟地图，这送宝童子真是太棒了。” “三年之后，咱们相约去太阳系边界迎接三体大军啊。” 石铁心点头：“一定一定，如此胜景不可错过。对了，您还知道别的系外来客吗？” 楚飞虹一挥手：“这样吧，有位知事仙续写了一本《新编山海经——迷雾外经》，我就送你一册参详参详，就当开阔眼界了。”
第1201章 味美，为群仙所喜……
一个高高的露台上，石铁心独自吹着风，看着书。 打开迷雾外经，翻开一页，一种古朴苍劲的感觉扑面而来。 〈虚空之外，有异灵曰虚灵。虚灵者，虚无物质生物也，使人离心丧志失神绝心，而后夺身寄存，心网互联唯忠母巢。〉 〈母巢状貌甚恶，口感上佳，为群仙所喜。〉 〈知世仙注曰：虚灵者水属木性不可烫烤，断首去壳浇醋蘸酱，味甚甘。〉 〈已食绝，大憾。〉 呃……这…… 再翻一页。 〈荧惑之地，有异物曰天启。天启者，奇异物质微粒也，可寄生肉身改造共存，自生真空零点能以驭外力，互噬进化终将成天启本尊。〉 〈天启本尊貌伟力强，口感极佳，为群仙所喜。〉 〈知世仙注曰：天启者土属金性最合烧烤，切片剁排真火炙烤，味甚香。〉 〈险食绝，幸得抢救，濒危，忧之。〉 呃——这—— 再翻一页。 〈星乱之地，有怪奇曰克苏鲁。克苏鲁者，不可名状美食也，可凭梦魇乱人心智动人形貌。为免食尽，乃建拉莱耶海鲜城以存之。〉 〈拉莱耶海鲜城诸海鲜，嫩滑弹爽，为群仙所喜。〉 〈知世仙注曰：克苏鲁者美味属好吃性，煎炸烹炒生切整吞俱佳，味甚美。〉 〈驯化养殖，乃无灭绝之忧，大喜也。〉 这——！！！ 这特么到底是新编山海经还是新编家常菜啊！ 合着那么多外来入侵物种全都被做成食材了是吗！ 还有这个克苏鲁，美味属好吃性，就是除了好吃别的都不值一提了是吗？牛犊子三姐妹常吃的沙星鱼，就是从拉莱耶海鲜城提的货吧，是不是！ 还有这写书的，提到怪物不是蘸酱就是烧烤，到底是知事仙还是知食仙啊！ 不行，我不信，这不可能是食谱，一定有不能吃的东西。 再翻！ 〈魔涌之地，有异族曰精灵。精灵者，形貌与人俏似，泛人类属异族也。〉 哦？！ 有了有了！ 精灵，就是散装文学里面常见的异世界种族吧！ 看看，终于有个不能吃的了。 不过若是有精灵进入太阳系的话，为什么没在社会上见到过呢？ 石铁心目光落向后面，突然看到了让他瞳孔一缩的字眼： 〈味美，为群仙所喜〉 啪！ 石铁心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这群神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连泛人类种族都吃的吗？ 难怪只有三重天之上才能接触到这本书，要是让社会大众看到，还不得三观碎尽啊！ 石铁心已经不能直视这本书了。谷 不过最后瞄了一眼，石铁心突然发现不对劲。 仔细再看原文，反转了，前面还有一大堆字呢： 〈精灵诸技皆聊，唯善培树，尤以永恒树系为最。永恒果树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成熟，果品上佳，味美，为群仙所喜。〉 〈知世仙注曰：精灵者人属，性状多向。遇金木水火土雷光暗等诸能量，可化各性形态得其灵根。精灵一生均可一变，少数两变，极少三变，未见四变者也。〉 〈灵根之内，资质尚佳，灵根之外，难兼他技，源质弱势，不如人远矣。通婚繁育，将自消亡。〉 放下书本，石铁心若有所思。 遇到什么能量变成什么属性，听着有点耳熟……这是宠物小精灵吧！ 原来宠物小精灵，也是精灵啊！ 不过看到现在，各色外来物种不是吃光了就是在吃光的路上，或者因为基因压制而自行消亡，顿时让石铁心对主世界线的人类生出许多自豪感和安全感来。 哼，什么虚灵天启的，也就是在别的世界线逞威风，敢到这儿来马上被做成凉粉和烧烤。 那么多世界线里，有神仙存世、有圣人照拂的主世界线，真乃是不折不扣的黄金线了。 那，有没有让主世界线也感到棘手的外来物种呢？ 石铁心又翻，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雾氲之地，有霰瘴曰邪气。邪气者，心灵毒瘴也，可污念附心乱魂以成邪秽。邪秽以恶孽之力成阴间暗域，上可达邪仙之境。能否成圣，未可知也。〉 〈知世仙注曰：邪气者恶属气性，不可食。若诛邪破气，可剥灵性以养他人。〉 〈此物为圣道所不容，诛绝之。〉 〈邪气虽弱，却非寻常，或与迷雾共为同一源头，需慎待之。〉 需慎待之。 这是看到现在唯一这样表述的外来物种。 群仙都慎待之的邪气，绝非普通怪灵。石铁心有些忧虑，忧心于石大名捕那边的状况。虽然他的个人实力暂时领跑了邪秽的进度，但若不小心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邪秽反超。 毕竟，主世界线的记录中，邪秽最高达到了邪仙境界。 再加上邪秽互相吞噬概念的特性，强化速度或许会超乎预计。 “不止名捕，其他世界线也一样。” “别看群仙把外来物种写的像食材，那是对群仙来说的食材。” “旱魃食龙，不是龙弱，是旱魃有能耐。” “不知这迷雾外经中有没有更细致的记录，希望能够找到这些怪物的弱点。” 石铁心仔细翻看，惊喜的发现自己看到的都是简述，类似目录。 按图索骥找过去，会发现这本迷雾外经对外来物种的记述非常详细。包括发现的过程，产生的危害，解决的方法，还有研究的成果。 甚至还有每个不同修为层次的人，在遇到不同怪物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堪称御敌避难的宝典。 而且，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些外来物种都多多少少的推进了人类世界的发展。 首先是武功的演变。 大佬们从上至下改进功法，让人类武功可以针对异类产生更大、更特效的杀伤力，好似给全人类打疫苗，增强全民自保的能力。 一代代版本更迭，让锐气有了近乎一气破万法的特性，这是比让功法升星更伟大的改良。 这种特性还在不断努力下探，已经下放到了一重天神功之中，以劲力克外敌。难怪无极劫力对虚灵有特别的杀伤力，这不仅是黑尊个人的修为，更是整个黄金线人类智慧的结晶。 其次是对科技的推动。 无数学者研究外来物种的特性，借鉴其优点长处，举一反三的造福人类。比如天启的重力制造，辅助推动了力场操控方面的技术演进，才让超巨型太空城成为可能。 还有对虚灵的特质、对精灵的魔法的深入研究，催生了一种叫“虹光系统”的东西。书上没有细说，只说这“虹光系统”乃是军用，威力甚大。 能让知事仙说“威力甚大”，那就真不是一般的强大了。石铁心顿时心驰神往，很想见识见识黄金线人类前沿军事力量到底有多强。
元旦快乐！
“牙根断裂严重，必须尽快拔掉。”
经过一番检查后，陆离把金属夹以及探镜从病人口腔里拿出来。
“先……先……麻醉。”布莱恩先生口齿不清道。
坚持到现在，他已经疼得快不行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见状，陆离也不再犹豫，将标准剂量的三氯甲烷取出，放在布莱恩鼻前。
甜香味中，疼痛渐渐隐去。
这位先生忐忑地等待着，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相信新医生。
更何况，医术再差，也总比眼前这栋房子的上一任主人，那位约瑟夫先生强吧？
要不是疼得厉害，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他根本不可能来此。
而事实证明，陆离的拔牙手艺堪称精湛，三两下，布莱恩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这场小手术。
“好了。”
“咬紧这个药棉，等半小时后再吐出来。”
陆离一边说，一边将金属镊、拔牙钳放到消毒药水里。
接着，脱下手套，对身前这张仿佛在水里泡过的脸，补充道：
“您的出血量并不算多，没必要一直躺着，可以站起来走走，或者到那边的沙发上坐会儿。”
完事了？
手术台上，布莱恩先生满脸不可思议，以前又不是没看过牙医，那架势……简直跟屠宰场没什么区别，各种危险工具，在口腔里鼓捣。
不止是病人提心吊胆，就连医生也跟着受罪，尤其是对付一些坚固智齿时，得用锤子才能将它敲下来。
正因为如此，他咬紧浸泡了药液的药棉，含糊道：“真好了？”
“没错。”
陆离知道病人在担心什么，笑着回答：“您可以去沙发上坐着，等半小时再看，在此期间，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过去处理。”
这下，布莱恩先生终于信了，起身迈步朝休息区走去。
“先生……”
米高小心翼翼地从门外露出头来，看了看病人，又以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陆离，“炖肉再有半小时就好了，什么时候煎牛排？”
“现在吧。”
陆离一下就看穿小伙计的心思，但没有立刻说要教他，毕竟这东西不可能速成，必须积累。
三个月，只能打个基础。
“我下午要出趟远门，去东伦敦一趟，你可以去托尼神父那里，把行李拿回来。”
“至于协会那边，我哪天抽空陪你过去一趟，看看那些存款能不能取出来。”
说完，陆离转身走向药柜，开始给这位不知名的先生配药。
事实上，三氯甲烷和水杨酸这种药物，终归是少数，柜子里主要还是放着草药、动物骨骼、矿物质，给人一种现代医学与巫医相结合的感觉。
不过，存在即是合理。
有些草药和矿物质结合在一起，确实能产生药理作用。
安静在诊所内流淌，从后厨飘出来的焦香味，以及香料炖肉的味道，令布莱恩如坐针毡，肚子像是有了意识般，轻声嘀咕着、抗议着。
这是个好现象，只能尖锐难忍的疼痛消失，饥饿本能才会重新出现。
然而，陆离接下来的话，如同审判一般，让布莱恩先生坠入深渊：
“未来二十四小时内，注意饮食，越清淡越好，多饮水、休息，不要吃海鲜，更不用接触辛辣。”
“三天之内，不要用舌头去刺激伤口，等彻底痊愈后，酸性食物最好不要碰，咬牙切齿的动作尽量少做，让牙齿多处于放松状态。”
“对了，把药棉吐出来吧，用这个漱口，动作轻点，一日三次，用来清洁口腔和消炎。”
就这样，陆离完美处置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手术。
除去忌口之外，患者对这次治疗感到非常满意，给予诊金：十先令。
要是让米高知道这件事，他大概会更加坚定“学习改变命运”的想法。
十先令，他得擦一百二十双皮鞋，并清理两百四十只裤腿，不停工作至少六十个小时，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没算上交给协会的运营费，否则，还得在此基础上，多干二十个小时。
而陆离，仅用了几分钟就搞定一切，其它时间要么在发呆，要么在摆弄药柜，混时间。
对此，患者没有一丝怨言，在临走时更是握住陆离的手，说：
“先生，以后我们家，不整条街区的医疗工作就交给您了，我会帮忙宣传的，这是贝克街的荣幸。”
看着布莱恩先生远去的背影，陆离心中愈发好奇，那位约瑟夫医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他跟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有关联，在房间内遗留了一本神秘书籍，此外，医术极其蹩脚，身为一名外科医生，连给病人拔个牙都很困难。
午间。
诊所大门上挂起了暂停营业的木牌。
米高将提前切好的洋葱撒了上去，然后是少许黑胡椒。
平底锅上，一大一小两块牛排正在滋滋冒油。
一旁，炖锅飘出肉香。
从九点炖到现在，醇厚的土豆已经化作泥状，浸满了牛肉鲜美的汤汁。
“先生，我觉得咱们应该再添置一些调料，这样会更香。”
米高将炉火熄灭，从小凳子上跳了下来，“安娜太太说，炖肉时放些自产葡萄酒，甚至杜松子酒，味道会更好。”
“但今天的早市上并没有这些东西，我只买了些啤酒回来，现在还剩下一些，您喝点？”
“好。”
陆离点点头，将风衣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等待上餐。
三菜一汤。
煎牛排、牛肉炖土豆、凉拌西洋菜、蘑菇汤。
看着眼前这乖巧懂事的小家伙，陆离笑道：“以后厨房就交给你了，上午给的钱，拿去采购吧，最迟明天下午我会回来，再重新给零花钱。”
“明天？”
“先生，您不回来吗？”
“那晚餐怎么办？”
听到陆离这么说，米高瞬间慌了神，他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安全感。
见状，陆离揉了揉他的脑袋，等小伙计冷静下来，解释道：“最迟明天下午，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晚上会回来过夜。”
“记得把门锁好，早点睡。”
“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去一号找房东大叔，我临走时会委托他帮忙照看……”
最终，小伙计接受了这个残酷事实，保证尽早把东西从神父那里搬回来，并在太阳落下之前，回到诊所。
……
下午一点左右。
在成功为一名本地患者提供医疗服务之后，位于贝克街的这家小诊所正式歇业，老板陆离朝东伦敦进发。
由于要赶时间，他没有再挤进人潮，而是不计成本，直接包下了一辆马车，让车夫为自己提供长期服务。
东伦敦。
又被称之为群栖地，因为，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就像白嘴鸦那样，挤在同一个树上。
当然，这么做并非是因为喜欢热闹，而是生活条件所迫。
“先生，像您这样的绅士，到这种地方有何贵干？”
车夫是个老人，他驾驶着马车，在各条小巷中穿行，似乎没有明确目标一般，全靠车厢中的那位客人瞎指挥。
一会儿往东方行驶，一会儿又退回来，沿着反方向前进。
“访友。”陆离言简意赅。
正如乔尼大叔所言，受限于经济条件，约瑟夫医生搬到了东伦敦。
因为，很多街道都有着他的气味存在，只不过，干扰因素很多。
流浪汉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刺鼻味道，流莺身上难以言明的堕落气息、牲畜粪便味、工业废气味……
这些都在干扰陆离那灵敏的嗅觉。
万幸，随着时间推移，可疑区域被不断压缩，马车越来越接近那位来历神秘的约瑟夫先生了。
与此同时。
一间还算宽阔的房间内，海德·约瑟夫医生正在写日记。
更准确的说，他在一边观察窗外，一边做着记录。
【白教堂区，一个充满不幸的地方，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听到、闻到、感知到，居民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想在现世，找一个最接近地狱的地方，那我能给出明确答复：
白教堂区。
在这里，来自不同种族的穷苦人，可以说随处可见，他们身材矮小，神情麻木或者醉醺醺的……
刚来此地两天，我便发现了一个怪异现象，人们在讲话时，经常低头看着人行道，然后，毫无预兆地弯下腰，那姿态，如同平原上觅食的土狼。
原来，他们从到处是唾液和垃圾的黏滑行人道上捡橘子皮、苹果皮、葡萄梗来吃。
他们用牙齿嗑各种果核，吃里面的核仁（可以想象，这群人的牙齿健康状况有多差）。
他们捡起指甲盖大小的面包屑，上面又黑又脏，开心地咀嚼着。
我并不知道，这些现象从何时开始出现，但它们目前仍在发生着，并将一直持续下去。
讽刺的是，事发地点是世界历史上最强盛富足的帝国之首都。】
咔哒。
钢笔合上。
窗外。
流浪汉正在为可以裹身的破报纸大打出手，失业工人与流莺则在为嫖资多与少，而大声争吵。
此外，几名孤儿，其中有男有女，正在充满污泥的垃圾堆里翻找烂马铃薯、豆子与西洋菜。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尊重人格，但他们真的很像苍蝇。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烂掉出水的苹果，无异于一顿大餐，没有任何犹豫，当场狼吞虎咽吃掉，以免引来同伴的争夺。
“我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约瑟夫头疼不已，因为，钱袋里的存款不允许他再搬家了。
另外，目前租住的地方在贫民区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西区，但也比棚户区、下水管道强上百倍。
“麻烦您在这边等待，我去那边的诊所一趟。”
“当然，您是雇主。”
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子外，而陆离从车厢内跃下。
眼前，衰旧建筑沿着小广场呈放射性散开，不少屋子旁，还保留着种植蔬菜的小园圃。
脚下的石板下陷，与泥土混为一体。
“在白教堂区，这地方称得上不错了……”
低语声传入车夫耳中，他不以为然，心道：出身西敏寺的老爷怎么可能来过这里，大概是道听途说。
崭新的猎鹿帽、一尘不染的风衣、长裤，皮靴更是被打理得油光锃亮。
陆离天生跟东区不搭。
路人们停下脚步，有模有样地在心里分析着，他要么来自金融城，要么来自西敏寺。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寂静。
头顶，木牌上用红油漆刷着四个大字：外科诊所。
“请问约瑟夫医生在吗？”
陆离语气中透着笃定。
因为，他在空气中嗅到了目标的味道，之所以不把约瑟夫医生说成猎物，是因为目前情况不明，无法妄下定论。
【关键人物】
用这个词来形容，比较贴合实际。
不多时，约瑟夫把头从二楼窗台探出来，大声回应道：“来了。”
咚咚咚。
陆离的耳朵捕捉到了下楼声，格外沉重，像个大笨熊一样。
事实上，约瑟夫医生与棕熊的体格相差无几，他推开锁好的大门，瓮声瓮气道：“老兄，什么事？”
话落，视线在陆离手中的狼头剑拐上一凝。
并非看穿了这其实是一柄武器，而是因为它的材质与雕刻工艺。
“可以进去聊聊吗？”
陆离很满意约瑟夫医生的表情，普通人在看到剑拐的第一眼，会猜测它价值几何、锻造年代有多久远，同时，或多或少还会带着些许贪婪。
而这位与神秘学院有联系的蹩脚医生，目光中却带着审视与思索。
“当然。”
在流浪汉与路人的注视下，诊所再度关闭。
用来诊治病人的前厅算不上昏暗，煤油灯亮着，散发出柔和的光线。
“手术台还没有准备好，药品倒是不缺，您要是牙疼，我可以开一些麻醉药，但不要滥用。”
约瑟夫医生似乎在装糊涂，又似乎是真把陆离当成了病患。
但，真有上门求诊的病患能做到陆离这般，满脸沉静吗？
“你好，我是外科医生协会的陆离，就在昨天，搬进了贝克街。”
说着，陆离将背在身后的箱子放下，里面装着四本书。
三本毫无价值的医书，以及那本来历神秘的牛皮书。
与此同时，约瑟夫被震住了，他在诧异，世间竟然有这种人存在，跨越半座城市，特意将一群废弃垃圾物归原主。
虽然最后一本，确实有特殊意义存在，但那早已成为过往。
第1202章 虽战死星空，必往之
合上书，石铁心深刻的感受到，黄金线的人类也并非生来就是黄金种。
每个外来物种后面都附着密密麻麻的文献导航，每个城市中都有数不胜数的敢战之士，每个学府里都有大学士穷究宇宙道理，并且把这些道理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推及宇内。
这才是主世界线人类被数以百计的物种入侵依然八方风雨巍然不动的根本原因。
“味美，食绝——呵呵呵，我们的仙人真是不得了啊。”石铁心忽然想起了牛犊子，她总是会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捡食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联想到她的万物载体和人仙特性，莫非牛犊子吃的丑章鱼真的很好吃？
再想想自己，自从拔河赢过天启之后，天启也确实香了起来。
看来美味一说，确有其事。
“有朝一日，我也会将异类怪物视作美食。”
“如今，先过眼前关。”
石铁心闭上眼睛，快速推演。
“星宿才能承包截天灵胎。”
“绝大多数星宿是三重天。”
“敌人拥有天命武装。”
“——推测敌人必然有开了天赋域的修行者。”
“从对方可以借出黄金宝镜的行为看，对方的天赋域不止一人，且犹有余力。”
“大姐下落不明。”
“加上敌方认定我为万物载体，但敌方三重天也未现身。”
“因此，推测是大姐正在和对方三重天互相纠缠，双双不得脱身。”
同一时间。
百万公里之外的垃圾山超立方中，坑洞的深邃处。
原本这里除了垃圾空空如也，但现在却被挖空内核，填充出一个巨大的金属要塞。
这要塞巨大而威严，黑漆漆的，内嵌在垃圾超立方的里面。
而要塞核心处，那个袭击者从单人飞行器中走出，一边走一边气急败坏的喊道：“砸啦！玩砸啦你们！还言之凿凿的告诉我石铁心就是万物载体，puv！狗屁！”
“研判研判，研判研判行吗，哪怕就一百轮呢，废不了多长时间。”
“还让我潜入沙椤城，还让我做那么多准备，我还全程装逼，就一个字——蠢！”
“几个三重天，连人都没搞对，还想承包截天灵胎？还想霸占万物载体？我都害臊！”
“现在人是抓不着了，沙椤城也进不去了，砸啦啊，砸啦！rua，砸啦！”
嘭，袭击者把自己往个大椅子上一扔，高高翘着二郎腿说道：“要不这样，我也不要分红了，你们就当我是个打工仔，工资一结，散伙走人，怎么样？”
袭击者的对面是一个空旷的钢铁大厅，大厅中空无一物，但却有一个浩大的声音响起。
“你我熟知已久，何必做这等姿态？”
“信息我已收到，那石铁心虽然不是灵胎，但却与灵胎关系甚笃。而且石铁心本人也有古怪，当真是好事成双，惊喜连连。此事非但未砸，反而才刚刚开始。”
袭击者一摊手：“对，惊喜，但我已经没辙了。九死一生从沙椤城逃出来，若再去一次，我的身份必暴无疑。话说你们就不能出手吗？”
那声音说道：
“时雨慧武感过强，洞察先机堵上门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如今双方争锋已在生死之间，实难抽手。”
“不过你且稍安，优势在我。”
袭击者的视线穿透大厅对面的钢铁墙壁，在那钢铁墙壁的外面，竖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像。这人像高约百米，浑身金光灿灿，脑后光圈层层叠叠，光圈上花纹繁复玄奥，轮转不修，带着巨大的超拔气息，好像一尊巨大的佛陀。
而人像双掌做合十姿势，掌心却无法真正合到一起。
双掌之间留着五米距离，掌心中间，有一个多层套嵌的透明立方体。
那立方体力场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方式转动着，内部则有四人死死纠缠在一起。
最中间的赫然是时雨慧。
而时雨慧身周，正有三个看不出男女老幼的人将她团团围住。
四人肢体交接，你镇压我，我踩踏你，互相锁止一动不动，但能量的冲突一刻不停。三种不同的罡气仿佛磨盘，一刻不停的碾压着时雨慧。但时雨慧身上赤红之光流动膨胀，如同永恒之火不断燃烧跳跃，虽然落入下风，但一种奇特的破灭气机仿佛被熔炼打磨一般，越发恐怖了起来。
来袭者吃惊的看着巨像：“你们四打一，打不赢一个时雨慧？”
巨像浑身金光浩荡，双目微闭，口唇不动却已经发出了浩大的声音：“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来袭者皱眉：“为什么？”
巨像平静说道：“前任神机星君、归藏星君夫妇本就是截天灵胎项目的重要成员，且精通斗数术算，强于惑乱天机。他们费尽心思承包的灵胎，个个跟脚不凡。更不要说他们不惜性命隐瞒保护之人，绝非普通灵胎可比。”
“这时雨慧尚未灵胎觉醒，但其罡气自带奇特的秉性。不仅杀伤力高出寻常，而且有种越挫越勇、越打越强的特殊效果。”
来袭者挠着下巴：“这种特性不算罕见吧，爆种流强者不是挺多么？”
巨像道：“爆种流虽多，时雨慧却非寻常可比，绝不能一杀了之，那将与我们的目的背道而驰。为今之计，只有悉心打磨，灭其形躯，夺其真灵，方能不虚此行。”
巨大人像双掌微微向内合十，缓慢，但却不可抗拒。
随着它的挤压，双掌中间的多维立方也在慢慢缩小。
“短则五日，长则七天，时雨慧必灭。”
“待时雨慧灭后，万物载体和那个石铁心便由我等亲手去捉，必万无一失。”
来袭者又问：“会不会出岔子？你的灵觉有征兆吗？”
巨像沉默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我的灵觉被时雨慧的武感扰乱遮蔽，未有感应。”
这情况了还能扰乱灵觉？
来袭者看着被死死压制的时雨慧，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尔无需担忧，我等藏身在此，又焉能被人寻到？何况教内我已打点清楚，绝不会有人来干扰。左右不过是五六日功夫，固守此处稳住局势便罢了。”
来袭者却微微皱眉：“教内不干扰，教外呢？还有那个时雨微和石铁心呢？”
人像微露笑容，毫不在意：“何况区区一个时雨微、一个石铁心，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他们若是聪明，当立刻逃亡小行星带，哪里还敢来送死？”
沙椤城中，石铁心还在演算。
“在我一无所知中，大姐冒死帮我挡了个大灾。”
“大姐必势危矣。”
“大姐若亡，对方高手必亲来捉牛犊子。如此看来，大姐虽危，仍未败亡。”
“为今之计，只有一往无前，直捣黄龙，救大姐于水火，才能逆转危局，盘活一切。”
“此去虎口拔牙，火中取栗，九死一生。”
“各位，我知道我之生死不仅限于一人，但大姐为我挡劫消灾，我绝不可有负。
“便是战死星河，我也必去！”
灵魂网络中，诸多应身齐齐注视着他。
石铁心本尊若死，所有应身的后续进化路线都几乎被锁死，理论上讲谁都可以冒险，唯独本尊不应该冒险。
可是没有任何人反对。
大丈夫生立于世，当俯仰无愧。否则就算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去吧。”老大哥底气十足的说道：“不就是几个三重天么，我们做好准备、放手一搏，不一定谁死！”
“对，不一定谁死！”状元石出着主意：“对方势大，心态必骄。需知道骄兵必败，我们偷营换家，说不定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石铁心却缓缓摇头：“唯有老阴逼才能理解老阴逼，别人或许会骄狂疏忽，但那个家伙，绝不会。他必定会做好准备，等着我们。”
同一时间，金属要塞中。
来袭者微微摇着头：“不对，你这心态不行。别人我不知道，石铁心必然会来。”
巨大人像微微睁眼：“哦？何以见得？”
来袭者目视虚空，目光深湛：
“傻子想来，找不到地方。”
“聪明人想跑，躲到天涯海角，却肯定躲不过仙人推演。”
“但他，他比聪明人还聪明。他知道自己跑也没用，所以必然会来，而且一定能找到这里。”
“唯有老阴逼才能理解老阴逼。”
“当他出现的时候，肯定已经做了他所能做到的最万全的准备。”
“我搞突然袭击都拿不下他，还被他探去了不少底细。若让他做足了准备，能做到什么地步实难想象。”
“再加上一个万物载体，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巨大人像沉默片刻，而后金光一动，一个一米见方的漆黑立方体从它的眉心处飞了出来：“杞人忧天，但不无道理。此物暂借给你，以保万全。”
立方体飞到了袭击者面前。
袭击者用手一碰，那立方体立刻从坚固的固态金属变成了流动的微粒，看起来很像纳米流。纳米流本身并不罕见，就连游戏厅中都多的是，但袭击者眼力不凡，立刻认出跟脚、吃了一惊：“妖傀？！”
“下级妖傀。”巨像重新闭上眼睛：“去吧，为我等护法，我等要全力磨灭时雨慧。”
说罢，巨大的双掌又向中间挤压了一分。
时雨慧身上发出了噼啪的爆响，有一寸骨骼被压断，赤红的罡气也跟着虚衰了一分。
来袭者看着沙椤城的方向。
石铁心也睁眼看向了天外。
两人同时呢喃了一句：“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1203章 刷，狂刷
邪气世界线。
咼国，德克萨州，达垃斯城。
众多民众和媒体人的夹道迎接中，一排车队驶向了市政厅。
居中的加长车里，凌星见的素手握着一只大手。她柔嫩的手指轻轻捏着大手的掌心，将过于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揉开：“我感觉，你最近有些紧张。聂之城还没有完全稳定，突然来到达垃斯约见政经商学媒五界要员，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石大名捕握住那只素手：“日程上确实紧凑了一些。”
凌星见抬起头看着他：“你不是莽撞无谋之人，难道说有什么变故？”
石大名捕注视着她，没有隐瞒：“确实有一些突发情况。”
“难道是邪秽有变？”
“不，不是邪秽。邪秽的发展趋势确实让人无法放松，但这次匆忙过来诛邪，乃是因为世界之外的缘故。”
“世界之外？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世界线的他我面临危局，不得不多杀邪秽以吸灵性。我必须在短则三日长则四日的时间里，能刷多少就刷多少，多多益善。”石大名捕弯曲五指，十指交互，把凌星见的小手包在大手里面：“倒是辛苦你，跟着我一起奔波了。”
“原来如此。”凌星见早已知道石某人的他我与本我全然一体，自己的丈夫不仅仅是铁心点儿石自己，也是所有世界线的聚合体。
那么他我的危局，就等同于他自己的危局。
于是她的目光锐利起来：“我明白了。政经商学媒五界藏污纳垢，滋生邪秽数不胜数，甚至有很多大邪秽潜藏其中。但不管多凶险，这三日之内我竭尽全力诛邪，你一定要安然度过难关。”
“放心吧老婆，我已经今非昔比，诛邪手段和从前乃是天地之差。达垃斯邪秽虽多，也已经算不得龙潭虎穴。来，我给你表演个刺激的。”铁心石按动按钮，**玻璃降了下来，外面的喧嚣立刻传入了车厢内。
他对着外面的人群挥着手，奇妙的存在感散发出去，牢牢吸住了人群的视线。所有人都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奇迹市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成百上千的目光汇聚向小小的车窗方位。
下一瞬，铁心石眼中亮起幽光，原本普普通通的场景立刻现出原形。
相比于聂之城，达垃斯这里没有任何人诛邪扫秽，所以潜藏在人群中的邪秽要比聂之城还多。
铁心石一双魔眼扫视过去，与那些邪秽挨个对视。
一枚枚魔种，瞬间落入了邪秽心中。就算是邪秽，也无法抵御心灵系超能知识的威力。
而后，常人听不到的嘭啪声响中，那些邪秽一串串的爆炸开来，变成了四散的浊流。一缕缕浊流被快速吸纳到汽车里面，又快速的提炼分离。
精粹的灵性融入了念脉，按照计划比例投放到不同科目的念脉里。剩余的沉渣则被做成了净天泡泡，放飞天空，扫除邪气。
这效率，比之从前真的有天地之差。
若说从前是冷兵器砍人，必须一个一个来，现在则已经是热兵器扫射了。
此刻，那辆加长行政轿车仿佛变成了大航海时代的战列舰，摇下的车窗便如同打开的炮窗，汽车行了一路就扫除了一路。
不断有人忽然失神，扑通扑通的晕厥倒地，都被人当成了面见明星过于激动的生理反应，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刷出了超过100%的灵性，比割韭菜还快。
“看，武器迭代升级，从前的敌人就不足为惧了。”石大名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我的力量来自于知识，越使用，知识就领悟的越透彻，掌握的越牢固，威力也就相应增强。这达垃斯的邪秽，挡不住我。”
凌星见这才放心，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露出了真性情：“有绝招你早说啊，刚才紧张死我了！”
车一停，到了地方。
有侍从拉开车门。
门外，石铁心抬眼就看到了达垃斯的市长，静静的站在十米外的红毯上。
那市长的皮囊是个七旬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风采照人。
但在灵性视角中，他的后背却爆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个张牙舞爪的魔影像冬虫夏草一样从躯壳中生长出来。
这魔影似乎被石某人刚刚的诛邪举动所激怒，亮出了三对漆黑的扭曲翅膀。翅膀上没有羽毛，而是层层叠叠数不胜数的眼球，死死的盯着铁心石，恨不得一口将铁心石直接吞下。
空气中弥漫着常人听不到的轰隆声响，漆黑的波纹振震荡着空气，产生了奇特的灵压，让附近的景物都有些模糊。
真实阴间。
而且初步突破了地域限制，不是单纯的地缚灵。
石铁心走下车，神色如常：“果然是个大邪秽。”
凌星见也走下了车，目光严肃：“还是个接近概念纯化的大邪秽，领域中应该拥有独特的‘权能’。看他这样子，那权能极可能和‘视线’有关。搞得定吗？”
“没问题。”铁心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向着达垃斯的市长走过去，主动伸出了友谊的手。
市长也笑着迎上来，同样伸出了热情的手。
啪，双方把手握在一起，象征着聂之城和达垃斯深度合作的开端。
两城经济的复苏，或许就要从此开始了。
一片闪光灯中，记者们拍下了这一幕，拍下了两位互相露出友好笑容的市长。如果要给这张照片起个名字的话，肯定叫做“自己人”。
只是，没有记者知道，达垃斯市长的眼底泛出黑光，以耳语一般的声音轻轻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我对视。”
铁心石的笑容却更加明朗了，用带着惊喜的口吻说道：“蜜兔！”
虚灵世界线。
德里理工学院大图书馆中，黑尊静静凝立着。
一本又一本书好像流水一样从书架中飞出来，悬在他面前，哗啦啦的翻一遍，然后又飞回书架上放好。
黑尊在这里刷书已经刷了很久了。
虚灵世界线里的科学水平，排在主世界线、天启线之下，高于邪气线和凤鸣线，属于中游。
这里的前沿科学，都还没有触及超能知识的高度。而且以主世界线的眼光来看，这里的知识还有很多谬误、疏漏的地方。
言辞学没有深入人性本质，数学没有做到根源简谐。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就更别提了，不论是理论高度还是工程技能，都差的太远。别说主世界线，就是猛女空降的天启线也比这里强的多。
但万丈高楼平地起，知识的台阶是一步一步搭建起来的。
那些强大的超能知识，一样少不了基础知识的承托。
理论上来讲，若是能够掌握所有基础知识，再给出足够的时间和灵感，就可以凭空推导超能知识。
黑尊一言不发的看着书。
忽然，他眉梢一挑：“好多灵性，看来名捕那里进展很快。”
大量灵性以武心禅莲为中枢运转过来，让很多嗷嗷待哺的念脉扎扎实实的吃了一口。
而最渴望灵性的，就是石某人在主世界线突破后新确定学科的三条脉络。
归纳一下，现在的念脉总体情况如下：
言辞学全三脉满灵性。
生物学全三脉。
物理学全三脉。
数学一主脉一辅脉。
化学一主脉一辅脉。
博物学两辅脉。
“还缺一个人，就能凑齐全六门全三脉了。”黑尊心下盘算：“强大的念脉是我们的最大优势之一，哪怕是新突破未充能的念脉，也是以100%的灵性为基础衍生出来的，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修行者。”
“那个袭击者的炸弹心术威力虽大，却有种死板感，只能照本宣科的使用，却不能灵活变通。”
“想来那心术不是他的自创，且他地鼓必不足九响，也无‘文心雕龙’的属性，灵性远不如我。”
“我们只要知识碾压，就可保证七成胜算。”
“名捕那边的灵性不断涌来，我也得好好加油了。”
黑尊继续看书。
天竺虽整体摆烂，但整体不代表局部。德里理工学院乃是天竺最好的大学，尤其擅长工程学和信息科学。
天竺人可以大规模占领硅谷，德里理工学院功不可没。
黑尊看着信息化和智能化的相关著作，研究着ai人工智能的算法和逻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惑：“为何主世界线诸多知识中，从不涉及人工智能？”
就连天启线都有“小灵”那种非常灵动的人工智能，主世界线人才济济，而且电子信息设备也非常发达，硬件甩这边八百条街。普通游戏厅里都是全沉浸纳米装备，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人工智能类学科？
超市里收银还要人工术算，送外卖送快递也是武者跑腿。除了救护车是无人驾驶，没见过其他任何一种真智能设备。
按理说，主世界线的土壤早就该孕育出强人工智能了才是。
“或许是环境不同吧。智能意味着便捷省事，但省事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对修行者社会来说。”
“那个世界线的入侵物种远比我们多，入侵风险极高，不可能也不应该让社会变得过于智能化、便捷化。否则全民摆懒，必危矣。”
第1204章 大腿抱的好，又香又管饱
念头闪过就被摁下，黑尊一刻不停的参悟着不同的知识。
六系念脉全齐，代表着所有知识都是脉内上乘。
一门门知识化作一片片树叶，让六大念脉看起来枝繁叶茂。不过这些叶子大多都是嫩芽，力量有限。毕竟现在还是囫囵吞枣，只有后续不断地学习和思考才能让这些叶子都成长起来。
真要想快速催生，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个字，充！
嗡嗡嗡，金光连照几下，把几门关键学科的某一层照到了完美，拿到了属性，绽放出缕缕星光。念气随之增长，力量随之增强，若全六系全知识全部发展壮大起来，心术的力量恐怕会强到惊世骇俗、超乎想象的地步。
不过看了看金光余额，黑尊给异世界线发了个信息：“金光存量已不足万，速刷。”
“我知道！我知道！逼死个人！”凤鸣世界线中，状元石回了个信息，同时挥动球杆。
啪咻，小小的高尔夫球划过大大的弧线，又高又远的飞了出去——咚，直接进洞，一杆清。
掌声伴着惊叹声响起，天赐金光照在身上，数量不少不多，二百多点。高尔夫毕竟是个比较小众的运动，社会关注度有限，不可能给太多金光。
状元石和附近的十几个老外挨个握手，收杆走人，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场比赛。
就连高尔夫这种小比赛都参加了，说明状元石最近是多么的饥不择食。
“下一场是什么？”状元石看了看日程表：“西海岸保龄球赛？真野鸡。唉，没得挑了，去吧。”
状元石如今正在美利坚，下午打完保龄球晚上还得坐红眼航班飞东华。
最近在英格兰谢菲尔德的克鲁斯堡剧院有个斯诺克世锦赛，是近日能寻摸到的最大规模、最具影响力的比赛了。
斯诺克本身没什么，状元石轻松吊打，问题是赛制拖拉的太长。所以石某人只能满世界的寻摸大大小小的比赛打野，依照影响力大小从高到低的排好序，然后按照不同的时区规划好路径，分秒必争的刷着金光。
保龄球场中，石某人把球一枚枚扔出去。轰隆乓、轰隆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头顶的小电视上不断出现大狮子的图像，平淡到甚至有些催眠。
扔球的间歇，他甚至可以抽出90%的时间帮助黑尊一起参悟知识。
一下午的比赛过去，状元石踩点进机场。
但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醒目的晚点提示。什么时候飞不知道，估计六个小时内没戏。
状元石一看急眼了：“六个小时？我还赶着回去周考呢！”
须知凤鸣一中的周考给的金光比什么保龄球大赛给的还多，再加上还有后续东华飞不列颠的航班安排，这里晚个几小时那不是要我老命？
要不，咱自己飞回去！
说不定还真行。
“速度而言，可以学一学那个袭击者。物理学念动加上化学系爆燃，再辅之以无限巽风劫力消减空气阻力，大气层内巡航飞行速度应该比民航客机更快。”
“但续航是个问题。”
“我一个人的念气和锐气储量，一次最多能飞三百公里。算上休息时间，还是不如民航客机快。”
“要是从别的世界线抽调锐气和念气，倒是可以飞很久。各应身交替休息恢复，说不定能一口气飞过太平洋，但又会耽误他们那边的进展。”
“赚了金光，却耽误了灵性、知识、锐气的修行，综合起来赔的更多。”
“要不……到大气外的真空中无限加速？”
“算了，修为不够，别找死了。”
“唉，麻烦啊，麻烦！”
就在状元石双眉紧锁，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有一个姑娘娉娉婷婷的走过来。
这姑娘身长玉立，一米九五的身高放在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协调完美的身躯比例，让她仿佛是天生神人，已经与凡人不属同一个种族。
不是方清绝又是谁。
方清绝径直来到状元石面前，浑身流转着常人感觉不到的强大元力。超规格的元力在她的身躯中周流运转，强到爆炸，却又无比驯服，好像一条条龙脉拱卫着神女。
“苍茫霸体？”状元石惊喜说道：“你已经修成苍茫霸体了？我就知道你能行！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方清绝却话不多说，只是抬起手来对他勾了勾修长的食指：“跟我来。”
状元石跟着方清绝出了机场大门，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劳斯莱斯。那劳斯莱斯直接开进了机场停机区内，一路狂飙，掠过一架架停着的飞机，目标直指不远处的一架空客a380。
a380巨大而优美的机身在眼中越来越大，状元石若有所思，肯定是方大小姐知道我急着回去，想办法让我上一趟不晚点的飞机。
还是大小姐路子广、面子大啊。
状元石看向了方清绝：“你怎么知道我要回东华？”
方清绝平静说道：“周考。”
状元石笑了：“你还真懂我。对了，今天只有一趟回东华的航班吧，眼前这趟难不成是昨天晚点晚到今天的？”
方清绝不说话。
车子也没减速。
然后，就听司机用对讲机说了句“开后门”，紧接着，就看到前面a380机尾位置的巨大后舱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空间。
劳斯莱斯径直开了上去，稳稳停住。
有人过来拉开车门。
方清绝迈着大长腿优雅的下车：“起飞。”
“是。”
十五分钟后，a380开始地面轨道滑动。
石铁心坐在舒适宽大豪华的大沙发中，感觉自己坐在了一座移动的宫殿里。他看着外面的落日余景，又看向对面的绝世美女，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我还是格局没打开啊。a380当私家飞机，这我是真没想到。”
a380有多大？
最小载客量555人。
五百多人啊！
有些人少一些的学校，一个年级也就这些人了！
这么一架巨型飞机，仅造价就不知多少亿，还有后期改造成私家飞机的改装费、使用费、机组人员的雇佣费、存放的场地费，我的老天爷，这乃是天文巨款啊。
别说什么著名运动员，就算是按“爽”赚钱，也买不起这种私人飞机。哪怕黑尊，出于种种考虑，也暂时没有配备这种级别的专机。
这已经是世界最顶级的享受之一了。
可对面的大小姐却平淡的说出一句出乎预料的话：
“送你了。”
状元石罕见的露出了土包子的表情：“呃……啥？”
“这架飞机，包括后面的运维团队、经纪团队、行程管理团队，都送给你了，省的你再像今天这样一筹莫展、左右为难。”方清绝捻起美食，尝了一口：“嗯，这厨子也不错，你要不要？”
状元石两眼发直：“那个，谢谢你为我着想。容我先问一句，这整一大套东西养护费用要多少？人吃马嚼烧油保养的，我这点收入，够吗？”
“我算过了，勉强够。”方清绝喝着红茶：“其实我本打算全包的……”
状元石伸手打断：“别，千万别！找朋友借车还得把油加满呢，我多少还得要点儿脸！算是我借你的飞机使段日子、装装逼好了，我不跟你提租金，你也别跟我提包养啊。”
方清绝浅浅的笑着：“我就知道。那么，从现在起，这一切全都归你了——吃你点甜点，不介意吧？”
石某人大气挥手：“请，管饱！”
飞行员推动引擎杆，航空发动机爆发出强劲的动力，巨大的空中客车加速再加速，昂首向上，直插云霄。
状元石的心情也和这飞机的陀螺仪一起high了起来。
这么多世界线，有盖世英雄，有一方霸主，但这种级别的享受，竟然是我这个废柴高中生先尝到了。
难道说抱大腿真的比个人奋斗更重要？
说到大腿，状元石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对面的大腿上。嗯，这腿，抱着肯定很舒服吧。
不过就算是方家长公主，a380级别的私家飞机也绝不可能轻易弄到。
这个人情，很大了。
状元石：“对了，现在又不放假，你怎么会来洛杉矶的？”
这本是一句闲聊。
方清绝却收起了笑容：“其实，我是专门来堵你的。”
“堵我？”状元石意外道：“为什么？”
“为了问你一个问题。”方清绝一双凤眼中有种特殊的通透和直接，除了极少数情况下，她的视线从不躲避、从不闪烁：“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参加比赛？”
状元石哑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是我个人总结的。”
状元石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他的行程路线。从时间到地点，从路线到航班，有地图有表格有柱状图饼状图，还有各种数据统计。
状元石看向对面：“真全。”
对面的大小姐十指交叉，抿了抿嘴，目光下垂：“我知道这种总结会让人不快，对此我很抱歉。”然后她又抬起视线：“但最近半个月以来，你一直以分秒必争的姿态到处参赛，就像是，被什么追在身后一样。”
第1205章 翱翔
方清绝想起了凌星见手心中捧着的圣光。
她又看向自己的掌心。
自己掌心中没有圣光，唯有元力。
海量的，强大的，浩瀚的，险些要超出苍茫霸体最上限的元力。
视线的焦点后移，凝聚到对面的石铁心身上，方清绝的目光中带着不可动摇的执着：“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烦恼也不会是普通人的烦恼。可既然你传授给我这一切，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告诉我，你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紧张感，到底因何而起？”
状元石看着方清绝。
方清绝看着状元石。
轰鸣的引擎背景音中，两人静静对视了五秒钟。
状元石在考虑，他有些为难，甚至想给各位好哥哥发个信息问问这时候该怎么办。
但在五秒钟的静默之后，状元石终究没有问。
自己世界中的事情，自己处理。
“那么，好吧。”状元是站起身：“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方清绝果断地站起身来跟着就走。
只见状元石行不片刻，赫然来到了机舱门前，伸手抓在了开启机舱的把手上。
旁边的机组人员立刻紧张的上前阻止：“先生，危——”
念脉锵的换来一个言辞学系，状元石啪的打了个响指，无形的涟漪扩散出去，所有机组人员全都双目失神的愣住了。
这涟漪不仅限于附近，而是远远扩散出去，遍及全机首尾，所有人都在一个愣神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好像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一样。
状元石解释道：“从现在起，整架飞机所有人都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更不会记得我们的任何举动。”
方清绝目光思量：“我们要去飞机外面吗？”
“对，咱们找个风光更好的位置。”念脉又换来一个物理学系，状元石咔嚓一下打开了舱门。舱门滑到一旁，露出了外面浓密的云层。
方清绝瞬间出手抓住机组人员，防止他们被气流卷走。
但锐气膨胀，化作无限巽风。巽风无形无质，没有任何表现在外的气流，却把飞机舱门封的严严实实。
舱内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狂风，好像那高速掠过的云气都是播放的影片。
石铁心站在机舱门口，对方清绝伸出手：“来。”
方清绝来到门口，看着下面，这里已经是海拔七千米的高空，当真让人眩晕。再看旁边的石铁心，完全没有背个降落伞的意思。
这是想干啥？
但方清绝没有怀疑什么，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的伸出手，啪的一下稳稳抓住了石铁心的手。
下一瞬，状元石拉着她纵身一跃。
身后巽风一卷，舱门死死关好，状元石拉着方清绝的手从七千米高空跳了出去。
狂风吹卷，衣衫猎猎，自由落体的眩晕感袭上心头，白茫茫的云雾扑面而来，天旋地转不知东西南北。
就算是方清绝，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时间思维都有些短路。
这是，跳机了？！
但下一刻，状元石浑身锐气一鼓，巽风劫力席卷而出，形成一个无形而又巨大的气旋，完美的驾驭了四周的气流。两人立刻止住了下坠的趋势，变成了灵巧的滑翔，驾驭着狂风穿梭在云层中。以状元石今时今日的修为，即便只靠锐气和巽风都可以滑掠长空，便是万米高空跳机也不惧。
“这是、飞行？”方清绝瞪大眼睛：“我们是在飞行？你可以凭空飞起来？”
这已经超出了她对石某人超能力强度的推测。
“还不算，严格来说无限巽风劫的效果是御风而行，你可以理解为终极强大的滑翔和踏空能力，可以在相当程度上替代飞行的效果。不过在二重天内，想要真正意义上的飞，还得看知识的力量。”石铁心空着的另一只手向前一指，物理系念脉亮起光辉：“走！”
咻！
巨大的加速感中，方清绝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举着自己，拉扯着自己，让她以超过10个g的加速度向着前方狂飙。
这么大的加速度能把普通人直接弄晕，但对方清绝来说却刚刚好。
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血流速度加快，从心底生出巨大的兴奋感。迎面而来的猛烈云气被巽风的力量排开，无穷的茫茫白色在两侧划过，两人好像两条逆着瀑布向上狂飙的鱼，又神奇又梦幻又强到爆炸。
嗖！
同样都是学物理学，那个颜世杰只能慢吞吞的漂浮，状元石却轻松突破了音速。速度虽快，却别说激波、音爆，巽风作用之下，他们两个的破风声还不如60迈的汽车大。
状元石凌空的快速转向拐弯，拉扯着方清绝在天上飞过惊人的轨迹。方清绝手臂肌肉绷紧，死死抓住状元石的手掌，感受着远超任何极限运动的绝顶刺激。
状元石转过身来，伸出另一只手：“来，带你玩个刺激的。”
“好！”方清绝立刻牢牢握紧状元石的另一只手。
下一瞬间，天地反复，状元石高速旋转起来。
“哇——！”巨大的离心力作用在手臂上，方清绝一时间甚至睁不开眼睛，她尖叫着，像一个被男友抱起来转圈的最普通的小姑娘。
但某一瞬间，手中猛然一空，牢牢抓紧的手赫然松开了。
“啊——！！”惊叫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方清绝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被甩向了云层的深处。
手足无措，天旋地转，自由落体，生死危机。
但方清绝在一秒后就恢复了冷静，伸展双臂增大迎风面，调整好了飞行姿态。
左看，右看，没人，状元石不在。
糟了，他该不会是玩大了，不知甩到哪里去了吧！
狂风呼啦啦的吹着头发，危急时刻，方清绝却快速进入了极端冷静的状态。
她辨认着方向，对照着洛杉矶机场的位置、航线的方向、自己落在大海中的可能性，计算着高度与坠海的冲击力度。
身体姿态随之调整，方清绝快速向大海的方向滑翔而去，她完全没有绝望任命的意思，而是在尽自己所能的进行自救。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很近的地方，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嗨~！”
方清绝猛回头，才发现状元石竟然就在她身后半米处，和她保持着同步的下落。
刚刚自己怎么都没看到他，肯定是这家伙故意躲着。
方清绝忍不住咬牙——这混蛋！
第1206章 唯一看得到星空的世界
“抱歉抱歉，好像过于刺激了。”状元石这一次并没有伸手去拉，而是保持了平行的飞行姿态。
事实上物理学心术本就不需要肢体接触，刚刚的拉手不过是故意为之。
倒不是为了占便宜——呃，也确实占了点便宜，但主要还是为了给方清绝一个“必须拉着手才能飞”的暗示。
包括之前看向地面种种行为，都是暗示。
方清绝清淡宁静，智力绝伦，就算是心灵大师也不能保证看透她。所以唯有反复暗示，才能在松手时产生最大的情绪波澜，也唯有如此才能看出她无敌的面孔下，是否真的具备接纳真相的器量。
这心机很脏。
但事关重大，不脏不行。
而测试的结果嘛，无敌，果然是全方位无敌。
那就不需要向她隐瞒真相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回观景台吧。”他双臂伸展，念动力同时裹住了两个人。
咻的一声响，两人如同旱地拔葱一样眨眼间抬升向上，神箭穿空一般不断飞驰，不片刻的功夫已经看到了前面轰鸣着飞行的a380。
凌空一个苍鹰扑食般的俯冲，两人轻快的落在了客机的顶上。
石铁心双手结出三个法印，念气一震，嗡的一下扩散开一个区域。
眨眼间，狂风、噪音，都消失了，统统被隔绝在外。
同一时间，a380刺破云层，飞到了云海之上。姿态从爬升快速变换为平飞，一切都突然变得那么安静，那么平稳。如果闭上眼睛，除了脚下的震颤，根本感觉不到这是一在一架高速飞行的飞机上。
天边的夕阳已经半坠于云海之下，剩余的光辉洒遍天空，让云和天从西向东一路由金红变成青紫。
再看东天，月亮已经显露身影。日月的夹角里，是深青色的天空，天上已经可以看到繁星的身影，比在地面看时要清晰太多。
状元石打了个响指，声学和言辞学心术共同演绎起温柔的曲调，比任何演奏家的现场表演都更加优美，更加动人。
方清绝看着四周的景色，一时也有些痴了。
良辰美景佳人，美不胜收。
她又回头看向状元石，心中本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此时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一时间无法归纳整理，只能说出一句发自心底的感慨：“本以为你飞檐走壁，没想到你饮露餐霞。有本叫做《蜀山剑侠传》的小说，是否与你的情形类似？”
状元石琢磨了一下：“不完全一样，我不是传统意义上吸纳灵气、霞举飞升的修仙者。我的能力来自于辛苦的锻炼和知识的积累，类比一下的话，更像外国漫画里的灭霸。”
方清绝走过来，捋了捋头发，抬头看着他，双瞳中映着漫天星光，让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那么，你真的是天外来客？”
状元石点头：“是。”
这是韩剧。
“也不是。”
这是老梗。
“说是，因为我的知识确实来自世界之外。说不是，则因为我是土生土长的东华人。而且，你与我对‘天外’的理解，应该也不太一样。”
“我的‘天外’，不是飞升后的仙界，不是度化后的净土，不是审判后的地狱或天堂，更不是毫无关联的异世界。”
“要说的东西太多了，无法语言传达。”状元石抬起手，掌心中亮起念气的灵光：“还是以心传心吧，那样直观的多。”
方清绝看着那点光辉：“所以，你还会古一法师的本领？”
“你这么一说，确实和古一挺像的——准备好了吗？”
方清绝点点头，也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么，”石铁心的手迎向了她的手：“感受我所看到的真实吧。”
手掌相触，一点灵光贯通神经。
念气涌动，数不清的信息涌向了方清绝的意识。
这一刻，她仿佛灵魂出窍，固有五感完全被信息流压过。意识好似击穿了世界的外壳，掉落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宇宙弦维中。
世界线。
可能性。
天赐金光。
起源圣人。
辉煌的修行大世界。
虚灵、天启、邪秽等种种威胁。
还有弥天盖地、笼罩一切的迷雾纪元。
如果没有绝对强大的神经、绝对强韧的意志，这些过于浩大、过于沉重的真实，会把一个人直接逼疯。
当方清绝从空茫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机顶，天色已黑。
身旁，状元石躺着，头枕双臂眼看星空：“知道吗，我第一次掌握飞行能力时，兴奋到大半夜从学校宿舍向上飞了五万米，飞到臭氧层的边界，飞到力竭，险些掉下来摔死。”
“为的就是看一眼星空。”
“这满天星斗，真美啊，怎么看都看不腻。”
“这可是唯独我们的世界才能看到的绝景。”
“但其他所有世界线都已进入了迷雾的时代，也全都面临着外来入侵的威胁。”
“我想，迷雾和入侵，或许是相伴相随的现象。”
“万一有朝一日我们也进入迷雾，也遇到了虚灵、天启、邪气呢？也遇到了氪星佑德将军、三体水滴智子呢？那时候该怎么办？”
“黄金线有圣人、有神仙，这里，却只有我。”
状元石伸出手，推向了面前的夜空，仿佛独力撑天：“天塌下来，高个的顶。这个世界，我的个子最高了。”
方清抱着膝盖看着他，忽然觉得身旁的这个男人太孤独了。身怀天大的秘密，背负天大的压力，却无法向任何人说明。
她知道这种保密是有必要的。万一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乃至于，哪怕只是知道了石铁心这力拔山兮飞天遁地扰乱心灵的本领，都会引起政治、军事、社会、宗教的全领域大地震，现代社会的人类秩序可能会面临崩盘。
所以，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只能孤独的忙碌着，警惕着不知何时想起的末日倒计时。
换句话说，不是绝对放心、信任的人，他绝不会分享这个秘密。
方清绝看着他：“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石铁心摇摇头：“这个世界里，没有了。”
方清绝的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
然后她也躺了下来，同样头枕手臂，同样伸出一只手撑向夜空：“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我自己的小秘密吧。这世界，可不止你一个人个子高，也不只有你一个能听到世界之外的回响。”
第1207章 我的梦想，我的声音
石铁心瞳孔一缩，豁然撑起身子扭头看向躺在身旁的姑娘：“你也接收到了其他世界线的信息了？你也可以与异世界他我进行意识同步？！”
方清绝：“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诸我如一，但我确实可以听到世界之外传来的声音，那是些包含着强烈意志、强烈情感、和模糊讯息的钟声。”
“钟声？”石铁心瞪大眼睛：“你听到了钟声？”
难不成是天钟？
其他世界线的方无敌十响动大千了？
“对。285天前第一次听到，后面就频繁了起来。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听到六次钟声了。那些钟声早就让我产生了‘天外有天’的猜想，今日总算被你证实。”
“我还无法清晰的解读钟声中的信息，但我知道，一定是异位的我在传讯。讯息中满含着斗争的精神和坚定的意志，我想，异世界的我也在和什么敌人战斗着吧。”
状元石不由咋舌。
好家伙，先天自带六次钟响！
我是几次来着？
石大名捕十响后，其他线的自己也才先天两响，这条赛道上方某人过分无敌了吧！
但——不对啊，如果方清绝先天六响，那种超凡脱俗的气机自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仔细感应着眼前的方清绝，确实没有先天六钟的痕迹，能量路线上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一丁点修行痕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
是她听到的并非天钟？
还是她体质特异，神物自晦，响了也看不出来？
甚或是，这个没有圣人、没有迷雾的世界本身，有古怪呢？
那边状元石还在琢磨，这边方清绝的眼中已经放出强烈的意志，向天伸出的手掌猛然握紧成拳：“我这一生，不弱于人，即便是异位的我自己也一样。有朝一日，我也要让其他的我听听，源自这个世界的声音。”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石铁心：“对了，既然你诸界一体，有没有遇到过熟人的异界同位体？”
“当然遇到过。”石铁心压下疑惑，聊起了其他世界线的故人趣事。
依然掉头发的通电老贾。
依然骚气冲天的沈骚夜。
还有校外小巷中的烤串老板，哪哪都有他，某个世界里还成了走火入魔的魔教poss佬。
方清绝兴致盎然的听着，然安安静静的。她本就是个话少的人，但她亮晶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让人时刻感受到她的聆听与专注，这是种很美妙的感受。
气氛就像是英雄和圣女坐在火塘边，吹着风，聊着冒险旅途上的传奇故事，虽然清淡，但很融洽。
不过，在听到凌星见的事情时，方清绝却忽然插嘴道：“这么说来，你第一个认识的她，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她？”
“对。”
“你在几个世界遇到过她？”
“都算上，四个。”
“你同步的他我，一共有五个对吧。”
“对。”
“哦……”方清绝凤眼微眯：“看来你们在其他世界很有缘，关系也都很好吧。”
能不好吗？恋爱谈三回、结婚结两次了都。
但这一瞬，石铁心脖子上的寒毛猛然竖了起来，这是生死中磨砺出来的直觉在发出警报。
危险！
危险！
请谨慎选择你接下来的回答！
于是状元石撑起天赋神通，运起守心如玉，发挥心理学大师的水平，平静如常：“还行。”
表情管理很到位。
可方清绝的视线却突然锐利了起来：“还行？”
状元石忽然想抽自己嘴巴子。
疏忽了啊！
我这该死的装逼金句，每次是我大满贯之后才会说“还行”！
多重意义上讲，自己确实已经把凌星见大满贯了，但这事不能说啊。
再看方清绝，我的天，这话不多说的姑娘给人的压迫力好强！
状元石的皮肤毛孔锁紧，压住蠢蠢欲动的冷汗，全力自救：“就是还可以，不坏。”
这救场着实救的不算高明。
但方清绝的凤目在他身上刮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敛了压迫力，继续问道：“那我呢？其他世界线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转移了话题，状元石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其他世界的我，并不认识其他世界的你。”
“准确来说，在一个世界线有过一面之缘。那个世界的你是天降猛女，科学巨匠，能源界大佬，可控聚变奠基者。那里的我则是悬空利剑，当代兵王，曾经被派去救过你，但也就仅此而已，话都没说一句，而且也是同步之前的事了。”
方清绝目光亮起：“也就是说，你所熟悉的我只有这里的我？”
状元石笃定点头：“没错。一中那个黑咕隆咚的操场，才是我在无限多的可能性中初次结识你的地方。”
这么一想，以后那个操场会成为多元宇宙的圣地也说不定。
“这样啊。”方清绝把脸扭开，不再看他，气氛重新变的恬静而融洽，看来对话终于选对了。
她仰面看着无尽的星空，又问道：“你说，如果没有迷雾到来，没有外敌入侵，日子就这么平淡的继续下去，我们的力量又该怎么用呢？”
状元石：“当然是光复山河。现在的东华，革命了却没有彻底的革命，独立了也没有完全的独立。内部阶级依然森严，封建余毒依然存在，门阀之风仍未除尽，可谓内外交困。”
“有朝一日，我定要内饬社政，外平敌患，犁庭扫穴，肃反门阀，让我华夏重归一统，再回中华盛世。”
他看向身旁的女孩：“姑娘，到那个时候，方家也可能变成我的阶级敌人。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方清绝没有丝毫动摇：“你有千秋之志，这乃万民之福。有我在，方家只会成为你的助力。若方家内部真有人耽湎享乐、不识天数，想做跳梁小丑——”她凤目含威，气息凛凛：“我自会除之。”
状元石看的暗中感叹。
大小姐果然和凌星见不一样。
凌星见是圣者慈悲心，大小姐是王者皇道心。她心怀大义，又杀伐果断，这可真不是普通女孩能做得到的。
但方清绝眼中的王道威风很快又弱化下去，重新变得宁静恬淡，像个普通女孩一样问道：“那么，再造山河之后呢？完成了所有责任之后呢？可以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你，‘想’做什么呢？”
这句话，把状元石被问愣了：“我……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
一直战天斗地的石铁心一族，真的没想过这个。
方清绝声音很轻柔：“那就放松下来，现在想一想吧。”
“我想想啊……”他皱着眉头思索着，然后眉眼一开：“对了，我想去探险！”
她凝视着他：“探险？”
“对！”他扭过脑袋看着她，满脸兴奋和憧憬：“我想去最高的山滑雪，我想去最深的海捉鱼，我想去南极摸企鹅，想去北极撸大熊。”
“我想去月亮上，用月尘画一副千年万年都不会变的画！”
“我想去金星看毁灭一切的日出，想去水星看看狂怒的地壳运动。”
“我想钻木星大红斑、我想畅玩土星环，我想从天王星的这边飞进去，从海王星的那边飞出来。”
“我还要去冥王星上比个心，再乘着冥王星，穿过柯伊伯带，遨游奥尔特云。”
“我，想去那里。”他又躺了下来，指着闪烁着的、无比瑰丽的星空：“我想去那无尽的宇宙中，探索无尽的奥秘。”
方清绝扭扭脖子，让脑袋躺的更近一些：“所以，你的梦想是探索未知的奥秘？”
“对。”状元石眼中是孩童一般的纯真向往：“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人的生命在宇宙面前太短暂了，可若成仙，成圣，就有千年万年的时光。宇宙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这梦想，真美啊。”方清绝的声音很缥缈，她侧过脸：“那么看过宇宙后，你还回来吗？”
状元石也一侧头：“当——”
声音豁然卡壳。
好近！
状元石的心忽然嘭咚嘭咚的跳起来。
其他世界线的石铁心，有情圣，有已婚，有霸主，但那什么都说明不了。
状元石，就是状元石。
一个单纯的，青涩的，情窦初开的，高中男生。
看啊。
风吹来，头发飘动。看那双眼，看那嘴唇，看那吹来的鼻息。
真美。
同时，方清绝也没想到会忽然这么近。
她也看着状元石，傻傻看了五秒钟，忽然反应了过来，耳朵尖刹那间变得通红，双眼很快变成蚊香眼。
正当她想一个鲤鱼打挺跑开的时候，状元石倒是率先撑不住，猛然坐起来，甩个后脑勺干笑道：“当、当然回来了！无穷的宇宙再、再大，这蓝色的星球，才是我的家啊！啊哈哈，啊哈哈哈！！”
看着状元石慌乱的后脑勺，方清绝的耳朵尖还是红红的，但蚊香眼倒是恢复了清澈。
她忽然无声的笑了，很开心。
她忽然知道，该给其他世界的她，说点什么了。
状元石的小剧场被所有世界线同步感知。
天启线，火星大气层外的异态物质陨石中，石铁柱微微一笑，感慨了一下清纯美好又一去不返的青春时光。
然后继续一言不发的推进自己的事。
这种危急时刻，还是坚毅沉稳的中年男人最可靠，能把人引向胜利。
第1208章 各自的行动
锐气光闪，同时肉身不断变化，石铁柱的血肉触须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陨石，像大树的根系抓牢了大地，不断吸收着陈进留下来的遗产。
天启是天启，陈进是陈进。
陈进是一个智慧型奇才，留下的遗产不仅仅是天启不死身，更多的是他在和石铁柱对抗的漫长时间里利用不死身做出的各种突破性研究。
这些研究成果没有记录在纸面上，而是隐藏在天启细胞之内。一对染色体，一段dna，或者一些不起眼的蛋白质，都有可能潜藏着陈进的智慧结晶。
以不死为目标的陈进，其研究方向也全都是抵抗类、免疫类、适应类能力。如果可以掌握，将会把不死身的能力开发到一个新高度。
曾经的石铁柱没有办法读取这些记录，空守宝山而不得其门。单纯的吞噬就像普通的进食，是彻底的暴殄天物。
但有了全三脉生物学心术后，尤其是在黑尊获取了相关知识之后，铁柱终于可以逐步发掘陈进的宝藏。
随后，石铁柱有个异想天开，但极其牛逼的点子。
现在，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了。
这三分之一，解决的就是锐气总量的问题。
他如今的真身已经不仅限于人类形态的本体，还有体积庞大的触须，甚至还包括具备他的血肉的n4盔甲，总量是本体的几十倍大小。
锐气顺着触须流淌出去，周流在全部的身躯里。
正常来讲，这并不会增加锐气的总量，因为锐气的储藏位置是丹田、是经脉，而一个人的先天经脉是有形态、有极限的，不会因为多了个肢体而增加，这便是修行者的真身所在。
可是别忘了，无极劫力有种特别的特性，就是可以随意转换劫力和精气。而且劫力只要不使用，就可以长期存续，不会浪费。
现在无极劫力化作灵根，进化为了无限劫力。无限劫力直接继承无极劫力的全部特性，并且直接开启各个特性的上位特性。
比如无限震雷劫力，天生克制一切雷系锐气，也可以随时让震雷劫力和普通锐气相互转化。
而劫力的存放位置，就不仅仅是经脉了。
当然了，经脉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更好的适配锐气能量，没有经脉加护的单纯肉身存不了多少劫力，过强的劫力会直接反伤自己——这一点石铁柱自己最清楚。
但如果把触须的细胞全都加上了“震雷劫力适应”、“巽风劫力适应”的特性呢？
效果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大量风雷劫力在密密麻麻的触须之间奔流涌动，无限劫力的超强操控性将劫力对肉身的损伤降到最小，而适应性细胞又进一步减免损伤，让庞大的根系真正成为了储气仓库。
这总量，就算是专精总量类的二重天顶尖神功，也望尘莫及。
“现在初步解决了锐气存量的问题，在对战上很有效果，但这只是一个能源库。”
“既不能增强经脉，也不能增加修为，更不能加快回气，充其量只能逮谁灭谁，在修行方面助益不大。”
“有机会还是要淘些素材，合成一门全方位无敌的神功。”
天启不死身的细胞不断转化着，强度节节攀升，唯我之力强度线已经近在咫尺——另外三分之一也差不多了。
“还有最后三分之一，若能成功，此行将胜券大增。”
名捕刷灵性，黑尊学知识，状元搞金光，铁柱堆战力，所有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那么石铁心本尊呢？
他当然也在忙，而且非常的忙。
首先，忙的是突破的事情。原本定好的突破日期，还邀请了一大堆媒体想搞个实况直播，却因为某人的来袭而被迫爽约。
幸好他没有在突破方面搞商业活动，或者像楚飞烟一样售卖门票，要不然他得赔偿巨额的违约金。
钱是不用赔了，事却还是得给个交代。
事也好办。
石铁心找时间开了个新闻发布会，说明了自己战中突破的情况，并去学联做了测试和认证。还记得小乡试前摸的那个晶球光柱吗？学联内部这种晶球多的是，各种型号都有，也有专门用来测地鼓的。
众目睽睽中，石铁心的晶球发出了耀眼的豪光，让他获得了“地鼓九震”的官方认证，也获得了来自众人的追捧。
天钟地鼓全都九响，这种天才实在罕见。各种溢美之词都涌了过来，商业洽谈眼花缭乱，若把这些合作谈拢的话，能再买两三门超能知识。
但石铁心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只能先打发走，事后再谈。
而在石铁心左右应付的时候，一些视频悄然在网上火了起来。
正是秘境破碎之后，石铁心等人与袭击者的对战视频。
这世界的高手太多了，随身设备也太多了，记录美好生活不要太容易。
没眼力劲的吃瓜群众只会赞叹于视频中战斗双方的实力，惊叹于秀到天翻的配合。但懂行的，却把视线集中在了最后出场的时雨微身上。
那地动天翻的一拳，还有肉手挡射线的一幕，实在非同寻常。
靓团驻地，管擎苍看着视频，听着手下的汇报。
他的手下，那个安言，观察到的可要比一个网络视频全面细致的多。安言细细描述，管擎苍默默听着。听罢，他挥挥手，安言躬身离开。
管擎苍则心神一凝，登录了天命教的地盘。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情报渠道，悬赏功绩点，不多时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截天灵胎，万物载体？原来是这件事。”
管擎苍看罢，感到有些吃亏。
万物载体已经被承包了，自己不能干涉。若是妨碍他人的承包行为，那就是明目张胆的违反教规，自会有人料理自己。
自己的功绩点似乎白花了。
但转念一想，这事情就发生在自己附近。就算不能插手，也可以寻找合作的机会。
“那么这万物载体到底有何神异，有何能力？”
情报贩子伸着手：“加钱。”
“奸商。”管擎苍付了钱，拿到了情报。
目光一扫，管擎苍的双眼猛然瞪大，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
修为有成之后，他还是首次如此失态。
只因这万物载体的某个能力，正中他的渴望。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