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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三章

    第八百二十三章

    金宣耐着性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殿下又有什么事?”

    唐寅没有马上说话,凝视了金宣好一会方说道:“广玄灵要比我难对付的多,你……小心一点。”

    一个人,活了五百多年,早已变成了人精,无论他的头脑还是灵武,都远非常人可比。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金宣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会小心的。”

    “如果,你暗中调查广玄灵的事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两种可能。如果你猜错了,圣王并不是广玄灵,我会安然无恙,如果真的不幸被你言中,那么,我便绝无生路。”金宣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

    唐寅沉吟片刻,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抖手扔给金宣,同时说道:“如果事情败露,你又能逃出来,凭借此牌,无论在风国的哪一个郡县,都能得到当地官府的庇护。”

    金宣接下他扔过来的金牌,握在掌中低头瞄了两眼,淡然一笑,挥手又扔回给唐寅,傲然说道:“本座做事,无须外人协助,神池的事,也自会有神池的人去解决。告辞!不过,还是多谢风王殿下的好意了。”说完话,她冲着唐寅嫣然一笑,而后再不停留,几个晃身,人已消失在密林当中。

    望着金宣离去的背影,唐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一个骄傲的神池长老啊!”

    常封在旁接道:“如果金长老肯收下殿下的好意,那才叫怪了呢!”在神池的众多长老中,除了他的师傅皇甫秀台外,他最熟悉的长老就是金宣了。

    唐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拍了拍常封的肩膀,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看起来,我们这次是回不了镇江了!”

    常封心头一惊,疑问道:“殿下不会是亲自去神池吧?”

    “当然不会,如果有可能,我想和肖轩见上一面,在没有解决广玄灵这个祸害之前,风川两国之间绝对不能爆发国战。”连那么好战的唐寅现在也不敢再对川国发动战争了。

    唐寅带着常封走出树林,与守在外面的阿三阿四汇合,返回营地后,他马不停蹄的写下一封书信,然后召来乐天和艾嘉二人,让他俩把这封书信抄写两份,派人分别去往川国,将书信送于肖轩。

    一封书信,分成三份,又让人分开传送,可见这封书信的重要性。乐天和艾嘉不敢怠慢,连忙应是,领命而去。

    唐寅给肖轩的这封书信里其实并没什么重要内容,只是说想与他会面,至于会面的地点,最好选于风、川边境,会面的时间也最好是近期。

    他与肖轩会面一事暂且不提,且说金宣。

    从唐寅那里得到的信息对于金宣而言太震撼了,神池的君主,受万众瞩目的圣王,在金宣的心目当中,那就是神,也是她打心眼里崇拜的对象。

    她不相信唐寅说的那些话,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唐寅的话,也正因为这样,她更要去证实圣王的清白。

    金宣从安地返回神池,回到神池后,她找上的第一个人便是皇甫秀台。

    身为大长老,皇甫秀台在神池的家宅很大,不过里面的人却很少,护院几乎没有,当然,以他的灵武和修为也根本用不着护院,即便是府内的下人也少得可怜,算他自己在内,上下加到一起也不足十人。

    当金宣到的时候,皇甫秀台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拿本书,目光呆滞,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又在算计怎么抢回你的徒弟新娘呢!”随着流苏晃动的哗啦啦声响,金宣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甫秀台被她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然后不满地皱起眉头,沉声训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来之前不会让下人先通禀一声吗?没规没矩!”

    金宣完全不把他的恼怒放在眼里,走到皇甫秀台近前,弯下腰身近距离地打量他,接着扑哧一声乐了,说道:“果然是在想你的新娘!”

    皇甫秀台狠狠瞪了她一眼,将身子扭想别处,懒得看她。顿了片刻,他又回头问道:“你找回你的徒弟了?”

    金宣低头在桌上看了一圈,见他身边有茶杯,问也没问,直接拿过来一饮而尽。

    “那是我……”见她已把茶水喝干,皇甫秀台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冷冷凝视着她。

    “我的好徒儿投奔了风国,现已被风王收容,我有找风王要人,可他不肯交人,还与我动起手来!”金宣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角。

    啪!皇甫秀台猛的一拍桌案,怒道:“又是唐寅!”

    金宣在旁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有话好好说嘛,都这么一大把年岁了,还动不动就发火!”

    皇甫秀台可没心思和她废话,问道:“唐贼不知死活,竟敢与你动手,你可有杀了他?”

    金宣扬头说道:“记得你上次说过,风王的修为是灵神境,不过,这次我与他交手时,他的修为已到灵空境。”

    “这么快……”皇甫秀台闻言也是一怔,他是过来人,自然清楚从灵神境达到灵空境有多难,而唐寅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简直太可怕了。

    他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果然邪门,若不能及早铲除这个贼子,日后必成大患。”说到这里,他又追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杀了他?”

    金宣缓缓摇了摇头。皇甫秀台气道:“为何还留下此贼?”

    “风王若是能杀,你为何不动手呢?”金宣笑吟吟地反问道。

    “你怎知我没……”说到这里,皇甫秀台猛然顿住,然后闭上嘴巴,再不多说一个字。

    金宣乐了,抬手点了点皇甫秀台,而后,她话锋一转,说道:“这次前来,我是有一事要拜托师兄。”

    皇甫秀台张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金宣。注视她好一会,他身子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上一次叫我师兄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二十、三十年前?”

    金宣脸上的笑容更浓,看着皇甫秀台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柔光,她垂首低声说道:“师兄啊,这次宣儿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明日中午,宣儿仍未来找师兄,那么师兄就立刻动身去往风国,找风王殿下……”

    不等她说完,皇甫秀台腾的站起身形,急声说道:“你……可是要去找唐贼拼命?这大可不必,杀唐贼,那是师兄的事,师兄也自有办法,你千万不可贸然……”

    金宣摆摆手,说道:“师兄听宣儿说完嘛,等师兄找到风王殿下的时候,他自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于你,届时,师兄务必要沉住气,万万不要像现在这样的莽撞,急于为宣儿报仇!”

    在外人看来,皇甫秀台和金宣的关系并不算好,见面时总会免不了相互挖苦一番,互相揭短,似乎以把对方弄得下不来为乐趣,而实际上,在神池那么多的长老中,他二人却是最亲近的,数十年的师兄妹之情早已经化为亲情,在金宣要找一个能托付的人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皇甫秀台。

    “这些年来,宣儿疏于修炼,勤于炼丹,倒是把灵武荒废了许多。”

    说着话,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皇甫秀台,含笑说道:“这是多年了宣儿炼丹的心得还有配方,师兄……就暂且帮宣儿保管吧!”

    听闻这话,皇甫秀台立刻把眼睛瞪圆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托付后事啊!他下意识地抓住金宣的手腕,急声说道:“师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师兄,纵然有天大的事,自会有师兄帮你顶着!”说到这里,他心思转了转,又急声道:“是不是因为唐寅?我现在就去找他,哪怕受圣王的责罚,我也要杀掉此贼!”

    说话之间,他随手抓起一件披风,大步就往外走。金宣连忙把他拉住,皱着眉头说道:“师兄怎么总是如此冲动,宣儿这次要做的事与风王无关,师兄只需记得宣儿的话就是了,以明日正午为限,若我不归,师兄务必要去拜访找风王,切记、切记!”

    “到底什么事,你……你这不是成心要急死为兄吗!”皇甫秀台脸色涨红,看着金宣直搓手。

    神池当中,恐怕也只有师兄会如此真心实意的在乎自己、关心自己了,为了自己,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金宣心头突然一酸,把马上要涌出来的泪水又忍了回去,然后满脸笑容大咧咧地拍拍皇甫秀台的肩膀,说道:“你可要好好保管我的炼丹秘籍,如果弄丢了,我可不依不饶你啊!”

    说着话,她又拍下自己的大腿,挺身站起,笑道:“我先走了,你啊,以后不要整天想着老牛吃嫩草,惦记你的这个徒弟新娘,丢不丢人,我都替你脸红,好了,不多说了,越说越气闷。”

    皇甫秀台哪肯放她走,把她的手腕抓得紧紧的,追问道:“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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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第八百二十四章

    第八百二十四章

    “你想知道?”金宣笑吟吟地看着他,露处两排贝齿。

    “少废话,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

    “那边!”金宣随手指向窗外,趁着皇甫秀台扭头去看的时候,她另只手迅速地在他虎口上弹了一下。

    皇甫秀台就觉得手掌一麻,抓住金宣手腕的五指下意识地松开,趁此机会,金宣一个闪身飘到书房的门口,回头笑道:“师兄,多保重!”说话之间,她人业已出了书房。

    “师妹!”皇甫秀台箭步追了出去,可是到了外面再看,院中哪里还有金宣的身影。

    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师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甚至还交代起了后事。

    可师妹的灵武并不比自己差多少,谁又能有本事把师妹*到这等程度呢?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这里,皇甫秀台狠狠跺了跺脚,系好披风,纵身跳到院墙上,随后几个起落,人也不见了踪迹。

    深夜。神池禁地,诸余山。

    诸余山一向是神池君主闭关修炼之地,也是神池最重要的几处禁地之一,能进出这里的,除了神池君主外,就是持有君主手谕的长老和心腹。

    今夜,金宣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圣王究竟是不是广玄灵,关键就是看世上到底有没有灵魄吞噬这个技能,而在诸余山内,藏有天下所有灵武技能的书籍,包括暗系灵武,如果确实存在灵魄吞噬技能,那么一定会有秘籍或者记录。

    当金宣走到诸余山的入山口时,立刻被守在那里的侍卫们喝止住,有人沉声问道:“大胆!何人胆敢私闯禁地?”

    “是本座!”金宣慢步走上前去,淡然说道。

    侍卫们纷纷举起火把,定睛细瞧,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侍卫们急忙躬身施礼,纷纷拱手说道:“原来是金长老。”

    “圣王有急事召本座入内,你等速速让开。”金宣冷漠地说道。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头目小心翼翼地说道:“金长老,我等……并未接到圣王的口谕啊!”

    “圣王交代之事,难道还需知会你等不成?滚开!耽误了要事,别说本座不会放过你等,就是圣王也绝不会轻饶你们!”金宣沉声喝道。

    众侍卫们吓得一哆嗦,脸色顿变,再不敢多言,齐齐向两旁退让。在神池,除了国君外最具实权的人就是长老,而且以前也有过君主在闭关期间约见长老的先例。

    看也不看两旁的侍卫,金宣盛气凌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等她进入诸余山,不在侍卫们的视线之内了,金宣也不由自主地长嘘口气。

    如果侍卫们硬是拦阻她不放行,其实她也没办法,好在她有长老的身份,让侍卫们颇多忌惮。在禁地之内,绝不会再有侍卫,整座大山当中,只会有圣王一人。

    凭金宣对广寒听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是在山顶的圣庙中修炼。

    那座圣庙是前古遗迹,供奉的也不是神池崇信的神明,所以里面并无侍奉,但圣王喜欢这座圣庙,他闭关修炼的时候,十天当中会有九天都在那里。

    而诸余山的藏书阁则位于半山腰,刚好可以避开圣王,这也是金宣敢潜入诸余山最主要的原因。

    山中黑暗,好在山路平坦,金宣也走得飞快。从山脚走到半山腰的藏书阁,她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

    这座藏书阁规模极大,是由纯石料构建而成,高大雄伟,异常壮观,单单是藏书阁的大门就有三米多高,进入其中,里面的空间更广,而且还分出数间大厅。

    每一间大厅里藏书的质地都不同,第一间大厅里的藏书皆为纸卷,再往里走,还有绢卷藏书、羊皮藏书、竹简藏书等等。根据藏书质地的不同,也可判断出藏书年代的远近。

    在藏书阁的最里端,则是一间混合质地藏书的大厅,这里面,纸卷、绢卷、竹简等等应有尽有,而且每一本藏书都是极为珍贵罕见的,里面所记载的灵武技能也都是在世间难得一见的绝技。

    金宣进入藏书阁后,直接走到了这里,她想灵魄吞噬这种秘技,如果真在藏书阁内的话也一定会摆放在这。

    她从袖口里抽出火折子,将其吹着,向四周照了照,找到灯台,将上面的小油灯点着,而后一手拿着灯台,一边仔细查看书架上的藏书。

    金宣也是第一次进到藏书阁这么深的地方,看着书架上摆放的那些书卷,个个都是灵武绝学,本本都能让她爱不释手,只可惜现在她不是来学知识、长见识的,她要找的是那本唐寅所说的灵魄吞噬。

    在偌大的厅堂里,众多的书架当中,要找到那本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藏书又谈何容易?金宣找得认真,观察得仔细,生怕会有遗漏,她是一本一本的拿起来细细查看。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金宣也仅仅查完两个书架,望前看,至少还有十多个书架没有查看过,她忍不住暗叹口气,估计等到天亮的时候自己能查完全部就算不错了。

    她深吸口气,振作精神,继续往下核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金宣已查到第六个书架,当她正在翻看书卷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她的身后传来低沉的问话声:“找到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可把金宣吓得不轻,她的身子像过了电似的,猛然一激灵,紧接着,她转回身,举目一瞧,正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明亮的眼睛。

    看清楚这对眼睛的主人,金宣的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手中的书卷抓握不住,直直的坠落在地。

    “本王有这么可怕吗?金长老似乎是被本王吓到了。”一只人影从黑影中缓缓走出来。这人身材高大,有一米八挂零,穿着白色的长袍,上镶玉饰,做工精细,材质精美,向脸上看,头发虽已斑白,但却是红光满面,眼角眉梢连条细微的皱纹都看不到,如果隐去他的头发,只看他的样貌,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的模样也生得俊美,白面无须,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双唇薄厚适中,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和蔼又可亲,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给人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那并不是灵压所造成的压迫感,在他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灵压散出来,只是单纯的气势。这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现任神池君主——广寒听。

    金宣没想到广寒听会在藏书阁里出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她呆住好一会才恍然惊醒,紧接着,她急忙屈膝跪地,说道:“微臣叩见圣王。”

    “还好,金长老还记得本王是圣王。”广寒听背着手,垂视金宣,笑吟吟地说道:“起来吧!”

    “是!圣王!”金宣缓缓站起身形,不过仍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广寒听的目光。

    广寒听说道:“你贵为长老,更应该懂得神池的规矩,没有本王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禁地,金长老不仅深夜进了禁地,还潜入藏书阁内,不知,金长老到底是要找什么?”

    他的语气很柔和,也听不到有任何的责怪之处,但金宣的冷汗已顺着额头不断的滴淌下来。她此时的反应,和当初程莲见到她时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

    金宣沉默许久方说道:“回禀圣王,微臣……微臣近年来疏于修炼,以至于灵武退步,所以,所以才斗胆进入藏书阁,想从中找些速成的秘技。”

    她这番话,若是偏偏旁人或许还行,但想骗广寒听,那根本就不可能。

    金宣是个什么样的人,广寒听太了解了,她喜炼丹而不喜修灵武,不然以她的资质,成就早超过她的师兄皇甫秀台了,以前就算自己把最珍贵的灵武秘技摆在她眼前,她都会看也不看一眼,现在却主动来学,而且还冒着触犯神池重罪的风险偷偷潜入禁地的藏书阁中来学,这怎么可能呢?

    他也不急于戳穿她,笑呵呵地柔声说道:“金长老倒是很用功嘛,不知,翻看过这么多的书架,可有你中意的秘技?”

    “哦,微臣暂时还没有找到。”

    “说说看,你究竟要找那一种,本王来帮你找。”

    “这……微臣不敢劳驾圣王……”

    “不敢?连禁地你都敢私自闯进来,还有什么是你金长老不敢的呢?”说话间,广寒听走进金宣,嘴角噙着笑意,低头审视着她。

    金宣打了个冷战,头也垂得更低,小声说道:“微臣……知错了。”

    “你应该知道,一直以来本王都是最信任你的。”广寒听边说着话,边把手搭在金宣的肩膀上。

    金宣身子一震,忙应道:“是!”

    “如果,你还想继续得到本王的信任,那么就告诉本王实情,你究竟在找什么!”

    他轻轻揉捏她光滑的香肩,柔声道:“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扯谎,你也应该明白,那骗不过本王,本王也一向最讨厌谎话。”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五章

    第八百二十五章

    金宣明白,现在无论自己再编造什么样的理由或借口都已经于事无补,以圣王的精明,自己肯定骗不过他。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缓缓抬起头来,强迫自己正视广寒听的眼睛,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圣王,微臣要找的是一本名为‘灵魄吞噬’的秘技!”

    听闻‘灵魄吞噬’这四个字,广寒听的身子明显一震,金宣也清楚地感觉到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颤抖一下,她可以肯定,圣王是绝对是知道这个秘技的。

    广寒听微微眯缝起眼睛,接着,退后一步,拉开他与金宣之间的距离,眼中精光闪烁,在金宣的脸上扫来扫去。

    不用他说话,仅仅是在他的*视之下金宣就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的脸色也慢慢开始变得涨红。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金宣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憋死的时候,广寒听终于开口,他嘴角挑起,含笑问道:“灵魄吞噬?你怎知藏书阁里有这本秘技?”

    金宣暗暗吞口唾沫,振声说道:“微臣……微臣是听人传言的……”

    “哦?你是听谁的传言?”广寒听柔和地笑问道。

    “微臣是无意中听门下的弟子提起过,至于弟子们又是听谁说的,微臣也不得而知……”

    “你又在扯谎!”广寒听含笑打断她,慢悠悠地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藏书阁内根本就没有‘灵魄吞噬’这本秘技!”

    没有?金宣一怔,那怎么可能呢?只要是确实存在过的灵武秘技,藏书阁内都有记载,即便没有原文,但也有手抄本。

    这时候,广寒听再一次伸出手来,抓住金宣的肩头,不过这一次他掌上的力道可大了许多,如果是普通人,此时定然已受不了他的手劲了。

    他冷冷问道:“金长老,灵魄吞噬之事你到底是听何人说起的?”

    金宣深吸口气,反问道:“微臣只想问圣王,天下到底有没有这个灵武技能?”

    广寒听凝视着金宣半晌,缓缓开口说道:“有!”

    听到他亲口证实,金宣的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她又问道:“圣王……也会?”

    “也会?还有何人会此技能?”广寒听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据微臣所知,另外会此技能的人就是五百年前的神池先王——广玄灵!”

    广寒听的身子又是一震,脸色顿时间沉了下来,捏住金宣肩头的力道变得更大,他凝声问道:“说!到底是何人告诉你的此事!”

    金宣现在已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她就干脆问个清楚明白。她遥遥头,正色说道:“圣王请恕微臣失礼,微臣现在还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人说,先王广玄灵利用灵魄吞噬,使其长生不死,一直存活至今,也就是现在的圣王,请问圣王,此事当真?”

    她这番话像把刀子似的插进广寒听的心脏,也豁开了他心中那最深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广寒听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震颤着,手上的力道业已大得让金宣都受不了,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他捏碎。

    “告诉本王,此话究竟是出于何人之口?”广寒听眼中闪现出慑人的火光,原本俊美的五官也变得狰狞又可怕。

    他如此反应,无疑是从侧面印证了唐寅的话。原来这都是真的,真的不幸被唐寅言中了,广玄灵不仅愚弄了自己,也愚弄了神池的所有人!

    想到这里,金宣猛的一挥手臂,把广寒听捏住她肩膀的手掌打开,紧接着,她向后连退数步,与此同时,周身上下散发出白蒙蒙的雾气。

    她以陌生又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广寒听,说道:“以吞噬他人的灵魂、占据他人的肉体来达到永生,圣王难道不觉得太恶毒太卑鄙了吗?”

    广寒听看着义愤填膺的金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淡然说道:“有人妖言惑众,欲败坏本王的声誉,难道金长老还信以为真了不成?”

    金宣急声说道:“若是有假,圣王为何会知道灵魄吞噬这种技能?”

    广寒听耸肩道:“本王还知道更多不被人知的灵武技能,这并不足为奇!”

    说着话,他慢慢向金宣走过去,道:“金长老,本王一直厚待你、信任你,难道,只凭贼人的三言两语,你就对本王产生了怀疑吗?”

    他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他知道有灵魄吞噬,并不代表他学过和使用过灵魄吞噬。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广寒听,金宣的思绪也在急转。

    猛然间,她又激灵灵打个冷战,想起了唐寅曾说过的话,她幽幽说道:“那人还说过,先王广玄灵有左手吃饭的习惯,但用剑却是右手,他有洁癖,每天要洗三次澡……”

    她越说,广寒听的脸色就越难看,她话还没有说完,广寒听已再忍不住,毫无预兆,他突然一个箭步窜到金宣的近前,都没给她罩起灵铠的机会,一把将她的脖子扣住,五官扭曲,咬牙切齿地喝问道:“快告诉本王,那个人究竟是谁?”

    金宣也没想到圣王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她脸色煞白,呼吸困难,本能地张开小嘴,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人就是……就是五百年前被你害死的挚友……”

    她并不知道广玄灵和严烈之间的恩恩怨怨,她都不知道有严烈这个人,她只是听唐寅说他和广玄灵之间有世仇,想必是唐寅的先祖曾被他害过,而且通过唐寅对广玄灵的了解也不难判断,他的先祖和广玄灵的交情一定很深厚。

    被自己害死的挚友?难道是……广寒听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表情‘百年’难得一见的露出恐惧之色,脱口惊叫道:“严烈?”

    金宣可不知道唐寅的先祖是谁,又叫什么名字,不过听广寒听叫出严烈二字,她已能更加确实,广寒听就是广玄灵,不然他的反应不会如此之大,更不会叫出人名。

    一时之间,金宣心头百感交集,五味具全。一直以来,被自己无比尊敬和崇拜的圣王,竟然是个卑鄙无耻又恶毒阴险的小人,为了延寿,圈养供他吸食魂魄的傀儡,还装模做样的将其封为神池的公子、公主,天下之间,怎还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她猛然大叫一声,佩剑出鞘,横扫而出,斩向广寒听的腰身。

    唰!剑锋划过,但只斩到了广寒听留下的残像,他人业已飘到三米之外。

    这时候,他脸上的惊讶和骇然之色已全部消失,又变回原本和蔼可亲的模样,他笑吟吟道:“金长老不仅相信败坏本王声誉的传言,难道现在还要对本王动手不成?”

    “凭你?根本就不配做神池的圣王!五百年来,你不仅愚弄了神池的人,更玷污了神池的荣耀……”

    “谁知道!”广寒听打断了她的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良久,他方收住笑声,凝视着金宣,幽幽说道:“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此事了!”

    说话时,他身子前倾,突然之间,他的身子像是变成了一座风口,藏书阁的大厅里刮起阵阵的狂风,吹得周围书架上的书卷噼啪作响。

    金宣心头一惊,立刻把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灵气化为灵铠,同时把手中的佩剑也完成灵化,她边向后退边说道:“知道此事的至少还有那个揭露你丑行的人!”

    “严烈吗?哈哈——”广寒听再次狂笑,说道:“那个死鬼,活着的时候本王尚且不怕,现在已成冤魂,难道本王还会怕他不成?”

    现在他还不确定是何人把这些事告诉的金宣,不过想让金宣自己主动把实情说出来已然不太可能了,他也只能用强了。

    他继续向金宣*去,不过随着他的走动,两旁的书架像是被两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推开似的,在一阵阵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中,书架纷纷向后移动。

    这就是广寒听灵压的可怕,在他的灵压之下,连巨大沉重的书架都承受不住。金宣的冷汗流了出来,她不清楚广寒听的灵武有多强,但她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

    此时,金宣感觉无形又沉重的压力由四面八方向自己席卷过来,压得她直不起身,甚至都压得她身上的灵铠嘎吱吱的直响,似乎随时都有被压碎的可能。

    广寒听的灵武,五百余年的传承,又岂是用可怕所能形容?金宣自知无法与其匹敌,她大喝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广寒听虚斩了一剑,紧接着,抽身而退。

    她挥出的一剑是斩出一记灵波,不过对这记灵波,广寒听即未挡,也未躲,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它向自己飞射过来。

    当灵波距离他只有两尺的时候,竟然不可思议的消失无无形,那是灵波被他所散发出来的灵压硬生生的压灭。

    单单是灵压都恐怖到这种地步,广寒听的修为也就可想而知了。他长笑一声,突然飞身而起,直直向金宣飞扑过去。

    说来慢,实则所发生的一切极快,金宣仅仅跑出不到十步,广寒听便已飞扑到她的背后,双指伸出,点向她的后腰。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六章

    第八百二十六章

    感受到背后急速传来的劲风,金宣已没时间再回头细看,身子横着向旁一纵,就听咔嚓一声,广寒听的双指没有点中金宣,却凌空将地面击出个深深的窟窿。

    仅仅以手指便可射出灵刺,这样的灵武,金宣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可惜她现在已无心去欣赏,她所能做的只有逃,逃出禁地,逃出神池。

    只是,广寒听根本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一击不中,他身形回转,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金宣的胳膊,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广寒听臂膀用力一甩,只听嗡的一声,金宣的身躯已被他狠狠的甩飞出去。

    嘭、嘭、嘭——金宣的身子飞在空中,一连将数个书架撞出窟窿,而后一直飞撞到墙壁上,又发出轰隆一声的闷响。

    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墙壁被金宣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大凹坑,整个人都深陷其中,若非她有灵铠护体,当场就得被撞成肉泥。

    广寒听哼笑一声,身子轻灵的越过书架,而后一步步向‘镶嵌’在墙壁上的金宣走过去。

    “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把实情说出来,本王或许还可以饶过你这次,给你一个隐居山林的机会。”

    “呵呵……”金宣笑了,扬起的嘴角慢慢流淌出鲜血,她喘息着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话,她大喝一声,周身上下的灵铠瞬间燃起汹汹的烈焰,紧接着,她拚尽全力,从石壁中挣脱出来,手持燃烧的灵剑,飞身迎向广寒听,臂膀抖动之间,一连刺出十余剑。

    金宣的修为是不如广寒听,但她拼起命来,广寒听也不敢大意。后者抽身而退,躲避开灵剑锋芒的同时,他的身躯上也散出一层白雾,灵铠瞬间笼罩于全身。

    “执迷不悟,自找苦吃!”广寒听沉声说道,当金宣的又一剑向他刺来时,他身形微侧,并抬起单掌,以掌心硬挡灵剑的锋芒。

    当啷!灵剑的剑尖正刺在广寒听的掌心,可是在他掌心的灵铠上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就更别说刺透灵铠伤到他了。

    他冷笑出声,五指回收,嘭的一声,燃烧着烈火的灵剑剑身被他一把抓住,也没见他用力,轻描淡写的往回一拉,另一侧的肩膀再顺势向前一顶,喝道:“撒手!”

    受其拉力,持剑的金宣下意识地向前抢出一步,可同时又被他的肩膀撞了个正着,她惊呼出声,灵剑脱手,身子离地而起,向后倒飞出去。

    轰!她足足飞出五米多远才摔落在地,再看她的胸口,灵铠碎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窟窿。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金宣没等爬起身,先喷出一口鲜血。

    “本王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出实情,要么就是死!”广寒听甩手把抓在掌心中的灵剑扔飞,走到金宣近前,垂首俯视着她。

    谁能想到,堂堂的神池长老,那么厉害的金宣,在广寒听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实力相差之悬殊,犹如天壤之别。

    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呼哧呼哧地大口吸着气,缓了好一会她才勉强把腰身挺直,强忍着巨痛,颤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话音刚落,她灵铠上原本已减弱下去的火焰又重新变得旺盛起来,并隐隐放射出光芒,毫无预兆,巨大的羽翼由她背后生出,她的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快速地向藏书阁外飞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现眼!”

    广寒听纵身追了上去,一走一过之间,他随手抓起一只书架,那巨大的书架在他掌中仿佛轻若无物,只是信手一挥,书架已被他抛了出去。

    呼!巨大的书架在空中打着旋,挂着闷雷一般的风声,恶狠狠砸向金宣。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书架将正贴地飞行的金宣活生生拍在地上,书架四分五裂,金宣也在地上向前翻滚出数米开外。

    等她控制住身形后,气都没来得及缓上一口,直接从地上窜起,继续向外狂奔。

    她快,可广寒听更快,后者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身形在空中一个跳跃,轻松越过金宣的头顶,落地后,人业已挡在她的面前。

    “你要找死,本王就成全你!”说话间,他手掌探出,快如闪电地抓向金宣的脖子。她心头震颤,双臂交叉,使出全力向上硬搪。

    啪,广寒听的手掌被她的双臂挡开,趁此机会,金宣背后的羽翼扇动,使她的身形悬浮在空中,她双脚齐出,对准广寒听的脑袋一口气踢出一十二脚。

    她的出招也堪称迅猛,十二脚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完成,换成旁人,根本闪躲不开,可是她现在的对手是广寒听,一个活了长达五百多年的‘怪物’。

    他抬起双手,挡开金宣的十一脚,等他面对第十二脚的时候,突然变挡为抓,双手把金宣的脚踝死死扣住,猛的用力一握,就听咔嚓一声,她脚踝处的灵铠俱碎,连带着,踝骨也被折断。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叫声,广寒听双臂向外一轮,将她的身躯再一次甩飞出去。

    轰隆!金宣也又一次撞到墙壁上,不给她任何的喘息之机,广寒听追踪而至,人未到,拳头的劲风先至,那力道之强猛,将周围书架上的书卷都刮飞到空中。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金宣哪还敢硬抵其锋芒,她咬牙忍着身上和脚踝上的痛楚,扇动羽翼,在广寒听拳头击打到近前的一瞬间贴着墙壁飞躲开。

    轰隆!广寒听的拳头击打在墙壁上,将墙壁生生震出个一人多高的大圆轰隆,现场石屑横飞,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不过此时金宣敏锐地意识到机会来了,她飞回到广寒听的近前,双拳齐出,猛击他的太阳穴。

    他冷笑出声,双臂抬起,轻轻松松的化解了她的双拳。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金宣的拳头只是前招,后面还跟着一记杀手锏,双指如钩,直取他的双目。

    不管他的修为有多高深,灵武有多精湛,灵铠又有多坚韧,终究是保护不到眼睛的,看到金宣的双指恶狠狠插来,他心头亦是一震,抽身而退。

    金宣要的就是把他*退,她也不追击,趁着他退开的瞬间,顺着墙壁上的窟窿窜了出去。

    她的速度太快,而且早有预谋,当广寒听意识过来时,她已飞出七、八米之远。

    广寒听眼中精光一闪,手掌向前平伸,只听‘唰唰唰’数声,他指尖处的灵铠突然暴长,如同五支离弦箭似的,一同钉在金宣的背后。

    咔嚓!五根延伸出去的灵铠结结实实地击在金宣的后背,将她背后的灵铠击碎出五个窟窿,而后力道丝毫不减,贯穿金宣的身躯,并由内而外的又击碎她胸前的灵铠,血淋淋的灵铠尖刺由她前胸探出。

    这并不是兵铠灵合,而是单纯的以铠之灵变作为武器。飞在藏书阁外的金宣惨叫出声,身在半空中的她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地摔落下来。

    扑通!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灵铠上的火焰全部熄灭,羽翼化为乌有,就连灵铠也在散发出丝丝的白雾,看起来随时都有气化的可能。

    沙!广寒听收起铠之灵变,五根延伸出去的灵铠也从金宣的身上一并撤回,再看此时的金宣,鲜血从她身体下方慢慢扩散出来,只一会的工夫,便将地面染红好大一片。

    “我说过,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也飞不出本王的手掌心,可你不听,现在,只怕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话之间,他侧头发出一声哨音,时间不长,随着扑拉拉声响,一只通体洁白的鹦鹉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肩头。

    广寒听散掉灵铠,同时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一下鹦鹉的羽毛,面带着笑意,弯腰要跨出墙壁上的窟窿。

    可就在这时,墙外突然飞射过来三记灵波,这三记灵波并非是射向广寒听,而是齐齐射向藏书阁的墙壁。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石头墙壁在这三记灵波的攻击下轰然倒塌,大厅里的广寒听也意识地倒退数步。

    等灰尘散去,他定睛再看,墙壁已完全塌陷,将他刚才打出个那个大窟窿也堵死。

    难道金宣还带有帮手不成?广寒听勃然大怒,双拳齐出,以强大的灵压将塌陷下来的落石强行推开,随后纵身窜了出去。

    来到藏书阁外,低头一瞧,地上哪里还有金宣的身影?只留下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哎呀!他身子一震,急忙抬头向四周观望,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还有旁人。

    金宣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的秘密,如果让她存活下来,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后果将不堪设想。

    广寒听握紧了拳头,突然晃动肩膀,沉声喝道:“去!”随着他的话音,原本站于他肩头的白色鹦鹉呼啦啦的舞动翅膀,飞上天空,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快速地飞走。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七章

    第八百二十七章

    广寒听没有想到金宣会在外面留有帮手,而且还是个比她更厉害的帮手。能够无声无息通过守卫、进入禁地的,除了长老,便是自己多年来培养的那些心腹。

    心腹们绝对不会背叛他,长老中也没有谁敢冒死闯入禁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救走金宣,现在他所能想到的对象只有一个人,金宣的同门师兄——皇甫秀台。

    他还真猜对了,关键时刻救下金宣的正是皇甫秀台。

    白天时,金宣前脚刚刚离开他家,皇甫秀台后脚就跟了出去。他有找到金宣的踪迹,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气,如果真是要做关乎于生死的大事,自己贸然出现,她非得把自己赶走不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一直在暗中跟随金宣,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结果他一路跟踪金宣到了诸余山的禁地,来到这里,皇甫秀台也终于弄明白了,金宣要做的大事就是私闯禁地。

    难怪她对自己连一丁点的口风都不肯透露呢,这要是被圣王发现,可是要受到重罚的。

    本以为金宣只是私闯禁地,他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后竟还和圣王打了起来。就躲在藏书阁后身的皇甫秀台刚好看到了金宣破墙而出,又被广寒听以铠之灵变刺穿身体的那一幕。

    他不清楚金宣为何要和圣王动手,他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生死攸关之际,他的私心战胜了大义。

    他是以圣王马首是瞻,是对圣王忠心耿耿,但是师妹就只有这么一个,他不可能也做不到眼睁睁瞅着师妹死在自己的面前。

    危急时刻,他没时间做过多的考虑,突然出手,甩出三记灵波,当然,他不敢伤圣王,所以三记灵波都打在藏书阁的墙壁上,将墙壁震倒,挡住广寒听后,他这才趁机现身,抱起金宣,转身窜进附近的山林当中。

    皇甫秀台可是最顶尖级的修灵者,当他使出全力的时候,速度之快,犹如旋风一般,只是几个纵身,人业已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他怀抱着金宣,不敢耽搁时间,更不敢停下来查看她的伤势,现在他只能跑,得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禁地,不然等到圣王追过来,他和金宣谁都活不成。

    由藏书阁所在的半山腰一直冲下山去,他所用的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当皇甫秀台狂奔到了入山口的时候,守卫们还是满脸的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还没看明白什么情况,皇甫秀台已大喝一声:“统统都给本座让开!”

    大长老发话,下面的守卫们谁还敢上前拦阻,纷纷向两旁退避,皇甫秀台直接中人群中穿过,当守卫们回头再看,山道上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暗道一声好快,侍卫们面面相觑,似在互相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且说皇甫秀台,他抱着金宣,刚出了入山口,便钻进路边的丛林里,又奔出好一会,感觉跑的足够远了,即便是圣王亲自来追查,想查到这里也得花费好一段时间,他这才停下脚步,将怀中的金宣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此时,金宣身上的灵铠已然全部散去,红色的衣裙几乎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再看她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气息如丝,睁开的双目已全无神韵。

    “师妹,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急声问道。

    金宣缓缓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宣儿恐怕……不行了……”

    只说出这么半句话,她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水中全是气泡,显然,她的肺部已被广寒听的铠之灵变刺穿。

    皇甫秀台见状,眼圈顿是一红,老泪差点当场掉下来,他急忙深吸两口气,垂下头来,先是摸了摸金宣的袖口,接着,犹豫了片刻,又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起来,边摸边喃喃道:“药呢?师妹精于炼丹,一定有保命的圣药!”

    金宣依旧摇头,看着已急得乱了手脚一个劲在自己身上乱翻的皇甫秀台,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滴淌下来,虚弱地说道:“这样的伤……无药可救……师兄……不该来……更不该现身救我……广寒听不会放过你……师兄……别管我了……你现在得赶紧走……去找风王……就……就说他推测的……全对……”

    她还要许多许多的话想说、要说,但说到最后,她已说不出话来,嘴唇一张一合,但吐出来的全是血水。

    皇甫秀台再忍不住,老泪纵横,一只手按在金宣的胸口,压住伤口,另只手忙乱地擦着她嘴角的血迹,哽咽着说道:“师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要私闯禁地,又为何要与圣王为敌啊?”

    金宣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她很想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她现在已经办不到了。眼看着金宣眼中仅存的神采也开始涣散,游走的气息更加微弱,皇甫秀台明白,师妹已到极限。

    受了这么重的伤,换成普通的修灵者早已经死了,也就是金宣修为深厚,体内灵气护住心脉才活到现在,但她终究是人不是神,再高深的修为也阻止不了重伤之下生命的流失。

    皇甫秀台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恍然想起了什么。

    他手掌哆嗦着伸手入怀,慌慌张张地掏出一只小瓷瓶,看着金宣说道:“师妹别怕,师傅留下的元丹会有用,一定会有用的!”

    他边说着话,边拔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丹药。他快速地把丹药的蜡封捏碎,同时说道:“师妹继承师傅炼丹的衣钵,所以师傅并不担心你,倒是时常担心我与人争强斗胜,哪一天会性命不保,这才给我一颗元丹作为保命之用,几十年来,我一直没能用上,倒是师妹这次……”

    说到这里,他也说不下去了,胡乱抹了抹老泪,将丹药塞入金宣的口中。

    元丹的具体功效如何,皇甫秀台不清楚,他也没吃过,只知道师傅穷其一生也仅仅炼制出三颗元丹而已,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却有止血生肌的奇效,师傅也曾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元丹后人便死不了,是真是假,他无从去查证,现在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丹药入口即化,无须生嚼硬吞,和着唾液便流进了金宣的肚腹中。

    没吃下这颗丹药,金宣本还有口气在,可服下这颗丹药后没过多久,金宣立刻气息全无,眼帘闭拢,原本一起一伏的胸口也静止下来。

    皇甫秀台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膛目结舌地跪坐在一旁,目光呆滞地看着金宣,先是轻声连唤道:“师妹?师妹……”

    “师妹啊——”呼唤了好一会,他忍不住大吼一声,伏在金宣身上放声大哭。

    回想起这数十年来的兄妹之情,回想起年幼时小金宣追着自己叫师哥时可爱的模样,再回想起离开师门后兄妹情谊有增无减、不离不弃,皇甫秀台的心都碎了。

    “师傅啊,你要害我倒没关系,可你现在害死了师妹啊……”

    皇甫秀台老泪纵横,顿足捶胸,现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师傅性情顽劣,吊儿郎当又不正经,自己怎还能相信师傅留下的丹药,还拿师妹去做试验呢!

    正当他哭得昏天暗地,连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的时候,他身下的金宣突然发出嘶的一下长长的吸气声,紧接着,她的胸口又开始有了起伏,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连她死灰一般的脸庞都在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皇甫秀台傻眼了,呆坐在那里好一会,忍不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所看到的并非真实的,等了好一会,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先摸摸金宣的脸颊,感觉到温热,再抓住她的手腕摸摸她的脉门,同样感觉到了脉搏,百分百的确认金宣确实是活不过来,皇甫秀台则再次伏在金宣身上,放声大哭,不过这回他是喜极而泣。

    其实,他以前一直都没有发觉自己和金宣的感情竟然已深到了这种地步,当他意识到金宣已死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失去了再活下去的欲望。

    亲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的奇妙,当它就在你的身边让你习以为常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忽略了它,可一旦失去,便又能领会到它的重要,追悔莫及。

    “师……师兄……”金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皇甫秀台,不免有些错愕,这样的师兄可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

    “师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甫秀台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他整理一番自己的情绪,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把泪水忍住,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不断地滴落下来。

    金宣拉住他的衣袖,奋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很不可思议,胸前的伤口不仅已止住血,而且还开始愈合,就连她折断的脚踝都已重新接好,现在只剩下微微的刺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金宣觉察到自己口中残留的余香,而后又看到一旁的空瓷瓶,她急忙拿起,放到鼻下仔细闻了闻,惊道:“元丹?”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八章

    第八百二十八章

    听到金宣还能开口说话了,皇甫秀台又是哭又是笑,哽咽着连连点头。

    缓了好一会,他才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感叹道:“咱们师傅这辈子没干过几件正经事,算起来也只有两件,一是收了你我为徒,第二件,就是给我留下这颗保命的元丹!”

    听闻这话,金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师兄这么说师傅,小心师傅回来找你算账!”

    “上一次见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师傅指不定已经在哪座深山老林里作古了呢。”皇甫秀台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谢师兄!”金宣收起笑容,垂下头来低声说道。

    皇甫秀台愣了愣,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死鱼脸,沉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和圣王动起手了呢?”

    提到圣王,金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四周望望,急声问道:“师兄,这里是哪?”

    “禁地外面的山林里!你知不知道,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宣已开始挣扎着站起身,她只是用力挺了挺腰身,便又痛得坐了回去。见她精美的五官都快揪成一团,皇甫秀台又气闷又心疼,埋怨道:“伤得这么重,你还乱折腾什么!”说着话,他伸手扶住金宣,低头瞧瞧,见她胸口的伤口又渗出血水,他急忙卷了卷衣袖,下意识地想帮她擦掉血迹,可立刻又意识到不妥,急忙把手收了回去。

    金宣正色说道:“师兄,宣儿现在没时间对你解释了,我们得赶紧走,离开神池!”

    皇甫秀台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向圣王动手,乃大逆不道之罪,一旦被擒,绝无生路,自己虽未参与,但毕竟是在圣王的手里救走了师妹,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他小心地扶着金宣慢慢站起,问道:“师妹,离开了神池,我们能去哪?”

    金宣表情复杂地看眼皇甫秀台,心中满是歉意。

    这事本来与师兄无关,但师兄却因为自己平白受到牵连,现在只能随自己一起亡命天涯了。她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会有人收留我们。”

    “谁啊?”皇甫秀台想不出来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收留圣王要抓的人。

    金宣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着头,小声说道:“风王殿下!”

    皇甫秀台眨眨眼睛,紧接着火往上撞,尖声叫道:“师妹是要为兄去投奔唐贼?”

    金宣急忙抬起手指,发出‘嘘’声,然后紧张地向周围望了望,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压低声音,细声说道:“师兄,我们不是去投奔风王,只是暂时寄居于风国,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惩奸除恶,重回神池的!”

    “惩奸除恶?”他不解地看着金宣。

    “奸恶就是广寒听,不,应该叫他广玄灵才对!”金宣眼中闪过精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此事以后宣儿再向师兄细细解释,我们现在得赶快走!”金宣面露急色地催促道。

    皇甫秀台不再多问,蹲下身形,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上来,为兄背你走!”

    金宣也不客气,直接趴在他的背上。背起金宣,皇甫秀台站起身形,然后身形如箭,向前窜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甫秀台已不敢进神池城了,他背着金宣到了神池城的城外,拿出他独门的信号弹,打向空中。烟花在空中炸开,没过多长时间,人影闪烁,快速跑来三人。

    这三人,皆是皇甫秀台的门下弟子,一位是他的三弟子冷歌,一位是六弟子朱廉,还有一个是不记名弟子。

    三人来到这里后,向四周巡视,什么都没看到,那位不记名弟子忍不住狐疑道:“两位师兄,刚才这里明明是师傅放的信号,怎么没看到师傅他老人家呢?”

    冷歌和朱廉也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没有紧急的事,师傅是不可能放出信号弹的,但是到了这里还偏偏见不到师傅的身影,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三人茫然不解地时候,皇甫秀台背着金宣从暗处走了出来。

    冷歌眼睛最尖,也是第一个感受到了皇甫秀台的灵压,他急忙快步冲了过来,说道:“师傅!”

    “只来了你们三人吗?”皇甫秀台环视了一眼,同时沉声问道。

    “是的,师傅。”冷歌在应话时看到了皇甫秀台背后的金宣,禁不住惊道:“金长老?师傅,这是……”

    “不必多问,你等现在马上回城里,命令师门下的弟子们马上去往风国与为师汇合,对了,再顺便叫上金长老的弟子们!”皇甫秀台一口气把话说完。

    冷歌三人连连点头应是,师傅与风国的恩怨他们自然清楚,现在把所有门徒都叫上,显然是要去和风国拼命了。

    三人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为牺牲的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了,一个个皆是热血沸腾。

    “师傅你就放心吧,徒儿们即刻就到!”

    知道他们是领会错了,但皇甫秀台也没时间向他们多做解释,挥手说道:“你们快去吧!还有,不可大张旗鼓的出城,你等要分散开秘密出城!”

    “徒儿明白,这事是绝不能让长老院和圣王知道的!”冷歌三人自以为是地点头应道,然后齐齐转身,向城内飞奔而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皇甫秀台暗叹口气,现在叫他们去风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能逃出来多少人算多少吧,不然,自己这些弟子们只怕也一个都活不成。

    通知完弟子去风国与他汇合后,皇甫秀台背着金宣又马不停蹄的离开神池,去往风国。

    风国的扩张倒是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和神池接壤了,现在,皇甫秀台和金宣可以通过安地直接进入风国境内。

    他二人不敢走大道,只能在荒山野岭中穿行,即不能坐马车又不能骑马,只靠两条肉腿,速度自然大大受限。

    两人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来,他俩都是在密林中穿行,走到后来,连皇甫秀台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按照大致的方向赶路,至于是不是已经进入风国,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这日,皇甫秀台背着金宣正往前走着,发现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又向前走了一会,两人已走出林子,向前观望,前方是座大山坳,山坳中有炊烟升起,似乎住有人家。

    皇甫秀台面露喜色,侧头说道:“师妹,前面好像有村庄,我们过去瞧瞧如何?”

    金宣应了一声,随即又提醒道:“师兄小心一点。”

    皇甫秀台耸耸肩,说道:“神池只是个弹丸之地,我们已走了三天,估计现在早已出了神池,这里应该就是风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金宣仍不放心。她说道:“即便到了风国境内,也未必会太平。”

    皇甫秀台一征,笑问道:“难道广寒听还敢派人追进风国不成?”

    这些天,金宣早已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向皇甫秀台详细讲述过一遍。刚开始时,他也是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如果广寒听不是广玄灵,以他的宽宏大度,根本不会致金宣于死地,充其量就是惩罚训诫她一番,恰恰因为广寒听就是广玄灵,秘密被人揭穿,所以他才会气急败坏的痛下杀手。

    “事关重大,师兄也得提防广寒听狗急跳墙啊!”金宣提醒他道。

    “恩!有道理!”皇甫秀台点点头,转而问道:“那……我们还是不要进村为好……”

    金宣一笑,说道:“师兄只需小心一点就好,我们也得找人问问这里到底是哪嘛!”连日来,皇甫秀台也很辛苦,背着她连走了三天三夜,铁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血肉之躯呢!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这座位于山坳中的小村庄走去。

    没等进村,二人先在村口看到了一间小茶棚,十分简陋,就是四根木桩子支撑起一个茅草棚,里面更是简单,只放了两张桌子,周围摆着几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坐塌。

    皇甫秀台添了添发干的嘴唇,然后迈步向茶棚走过去。他刚走出没两步,趴在他背上的金宣突然开口说道:“师兄,这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皇甫秀台急忙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向左右观望。

    “怎么村子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闻言,皇甫秀台举目向村内望了一眼,可不是嘛,村子里的街道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该不会是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刚亮不久,大概是卯时吧!”

    “这正是普通人家起床做饭的时候,村子里应该很热闹才是,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下地里干活呢?”金宣狐疑道。

    是啊!听她这么一说,皇甫秀台也意识到这座村子太过反常,可是,他又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灵压的存在。

    正在他颇感疑惑的时候,从茶棚里走出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冲着他俩笑问道:“两位是路过本村吗?”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九章

    第八百二十九章

    “是!”皇甫秀台点点头。

    “进来歇歇喝碗茶吧!”说着话,那名中年人乐呵呵地走进茶棚里,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手巾,将桌面快速地擦了擦。

    皇甫秀台也确实有些渴了,正要迈步走过去,趴在他背后的金宣突然开口低声说道:“师兄,小心点,此人是修灵者。”

    恩?皇甫秀台一惊,在这人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灵压的存在,师妹怎么说他是修灵者呢?他微微侧头,同样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金宣淡然一笑,说道:“这人眼神锐利,英华内敛,绝非普通的山村野夫!”

    皇甫秀台吸气,如果不是金宣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他疑问道:“难道此人……是事先服下了散灵丹?”

    金宣说道:“十之八九。”

    皇甫秀台不再多问,他眯缝着眼睛,缓缓向茶棚走去,走到茶棚的门口,他没有进去,而是含笑问道:“掌柜的可是本村人?”

    那中年人茫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啊!”

    “不知本村叫什么名字?”

    “杏园村。”中年人手指向北方,笑道:“老先生请往那边看,山上长满杏树,本村也是由此而得名。”

    皇甫秀台瞄了一眼,接着又问道:“为何这一大清早的,村子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本村的村民这么早就下地干活了?”

    中年人笑道:“村里的人懒散惯了,现在可能都还没睡醒呢!”

    “掌柜的倒是很勤快嘛!”

    “小本生意,不勤快点又哪能养家糊口啊!”中年人依旧是乐呵呵的。

    他对答如流,也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破绽,皇甫秀台不再多问,迈步走进茶馆内,他先是把金宣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中年人好奇地打量一番金宣,又瞧瞧皇甫秀台,问道:“老先生,这位患病的小姐是你的孙女?”

    金宣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皇甫秀台则是老脸涨红,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是比金宣大,而且大上十好几岁,但也仅仅是十几岁而已,可两人站起一起,看起来还真就像爷爷和孙女,这也是他平日里不太愿意和金宣走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见他脸色不佳,面沉似水,金宣笑吟吟道:“掌柜的,快上茶吧,我大哥早已经渴了。”

    “大哥?”中年人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两眼瞪得好大,狐疑的目光在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啪!皇甫秀台火往上撞,火爆的脾气一下子被点燃,猛的一拍桌案,大声喝问道:“你这里还卖不卖茶?”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两位上茶!”中年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身回到柜台前,沏了一壶茶,又拿出两只空茶杯,端送到他二人面前。“两位客官,请慢用!”

    即便是退开了,中年人仍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他俩。皇甫秀台气闷,什么话都没说,拿起茶壶,将两只茶杯倒满,然后将其中一只推到金宣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喝!”

    金宣的笑意更浓,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正要张嘴去喝,她又把茶杯放了下来。见状,皇甫秀台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只见金宣捏着茶杯,晃了一会,接着招手说道:“掌柜的?”

    中年人急忙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这壶茶不太干净,再换一壶来!”金宣是脸上是在笑,但眼中已射出寒光。

    “不干净?不可能啊,这是小的刚沏好的茶……”

    “掌柜的不信,可以自己来尝一下!”说着话,金宣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他。

    中年人干笑道:“这位小姐可是在开小的玩笑?”

    “哼!本座量你也不敢喝!”说话之间,金宣手腕猛的一抖,整杯的茶水全部倒在中年人的脸上。茶水滚烫,中年人哪能受得了,痛叫一声,双手掩面,摔倒在地上。

    没想到金宣说动手就动手,皇甫秀台心中亦是一惊,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茶杯里的茶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妹精于炼丹,对药物极为敏感,如果有人想在她面前用毒,无疑是班门弄斧。

    就在中年人倒地嚎叫的时间,突然之间,随着两声脆响,茶棚的棚顶露出两个窟窿,同一时间,两道寒光由上而下的射了过来。

    皇甫秀台反应极快,将手中的杯子向外一弹,随后抓起身边的金宣,抽身而退。

    嘭、嘭!随着两声闷响,两把弯弯的灵刀分别钉在他二人的坐塌上,两把灵刀很短,看起来就像是镰刀,在灵刀的末端还连有锁链,同样的,锁链也有被灵化。

    嗖、嗖!受灵链的牵引,两把灵刀又双双被收回,连带着,将两只坐塌也一并拉了过去。

    “什么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皇甫秀台面色凝重,单手搂住金宣,另只手已扣住肋下的佩剑。

    唰、唰、唰!没有人说话,四面八方一同飞射来无数的灵刀,这回灵刀攻击的是茶棚的棚顶,顷刻之间,数十把灵刀全部挂在棚顶之上,随着众灵刀的齐齐后拉,就听咔嚓一声,棚顶四分五裂,整间茶棚,这时候就剩下四根光秃秃的木桩子。

    数十名身罩黑色灵铠的修灵者由茶棚的周围缓缓走出来,手中持有相同的链子弯刀,走路时,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皇甫秀台和金宣可都是顶尖级的灵武高手,对方刚一现身二人就看出来了,心中惊讶道:暗系修灵者!

    这些修灵者无声无息的聚拢在茶棚的四周,将里面的皇甫秀台和金宣团团包围,人们没有马上发动进攻,一颗颗闪烁着寒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二人。

    啪、啪、啪,很快,众人当中慢慢走出一人,这人没有罩灵铠,一身黑衣打扮,胸前还绣着大副的金色图腾。

    他面带微笑,边走边打着指响,来到人群前方,站定,冲着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拱手一笑,说道:“皇甫长老、金长老,久违了。”

    对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皇甫秀台和金宣的身子同是一震,他俩打量着这人,前者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长老太令圣王失望了。圣王一直视两位长老为心腹、为知己,可两位却背叛了圣王,也伤了圣王的心。”那人满脸无奈地说道。

    皇甫秀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是圣王派来的人?”暗系灵武,一直被神池唾之弃之,神池当中又怎会有暗系修灵者呢?

    金宣倒是不感意外,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唐寅的另一个猜测也应验了,神池内果然有暗系修灵者。

    那人没有回答,或者说这种没用的废话他懒得去回答,他慢悠悠抬起手来,啪,又打了个指响,在他的指尖上呼的一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他笑吟吟道:“两位长老,圣王宽宏大度,对你二人的所作所为,可以既往不咎,当然,前提是你二人得真心悔改,随我等回神池。”

    皇甫秀台和金宣的脸色又是一变,心中惊道:暗系内宗修灵者!

    见他俩膛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那人轻笑一声,道:“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两位长老,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皇甫秀台厉声喝道:“一直以来,神池都对暗系灵武深恶痛绝,你等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假冒圣王之名?”

    “哈哈!”那人仰面大笑,摇头说道:“深恶痛绝?哈哈,实在可笑!没有我们,又哪会有那么多的灵武天才做你们的弟子?没有我们,弹丸之地的神池早就因为人才凋零被它国吞并了?没有我们,你们这些长老又哪能在长老院养尊处优,整日夸夸其谈、无所事事?你们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适了,以至于让你们都忘了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一切。”

    说着话,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傲然说道:“是圣王!是我们!实话告诉你俩,今日,你二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随我等回神池,向圣王请罪,二……也就我用再多说了吧?”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众人。

    皇甫秀台气得身子直哆嗦,握紧拳头,凝声说道:“广寒听究竟还背着神池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广寒听该死,你等旁门左道的暗系妖人更加该死!”

    那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慢慢抬起手来,指向皇甫秀台,冷冷说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被碎尸万段!”

    说话间,他的周身上下散出黑色的灵气,紧接着,灵气凝化成铠,与此同时,又听呼的一声,黑色的灵铠之上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他侧头喝道:“上!死活不计!”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暗系修灵者们齐齐向前冲去,人未到,灵刀先至,一把把灵刀在空中打着旋,由四面八方射向皇甫秀台和金宣。

    若是平时,他俩也未必会把这些暗系修灵者放在眼里,可是现在金宣受有重伤,无力再战,而皇甫秀台还得分心去保护她,战力自然也大打折扣。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章

    第八百三十章

    皇甫秀台罩起灵铠,抽出佩剑,抖手将其灵化,接着,灵剑连出,只听‘当、当、当’他的周围连续传出脆响声,火星子在他的周身上下爆出,只是一瞬间,皇甫秀台竟把数十把飞射过来的灵刀全部挡开,而且还是在抱着金宣的情况下。

    他的出剑之快,已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程度。

    “杀——”两名暗系修灵者最先窜到他近前,一人蹲下身形,向他的小腹连出数刀,另一人侧高高跃起,以连接灵刀的锁链去勒他的脖颈。

    这两人一上一下,配合的娴熟又默契。皇甫秀台冷哼出声,身形后侧,先躲开攻向他小腹的灵刀,接着,又抬起手中的灵剑,就听咔嚓一声,对方的锁链正好被他的灵剑挡住。

    他猛然大喝一声,将灵剑全力向前挥砍,受锁链的拉力,那名原本已跃过他头顶的暗系修灵者怪叫一声,从空中倒飞回去,落地后又滑出好远,将茶棚的柜台都撞了个细碎。

    皇甫秀台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背后又窜上来两名暗系修灵者,一人取他的后腰,一人持刀刺向他的后脑。

    他反应也快,转回身形的同时,将手中的灵剑立劈华山的砍了下去。

    嗡!灵波激射而出。这道狭长的灵波,足足有两米多高,破风声刺耳,劲气惊人。

    那两名暗系修灵者脸色顿是一变,急忙收招,随着身体周围腾出一团黑雾,紧接着,二人的身影双双消失。

    这就是暗系修灵者的麻烦之处,如果无法限制住他们的暗影飘移,想要伤到他们,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两人刚刚以暗影飘移闪走,立刻又有两人以暗影飘移闪了过来,同时是刀刀砍向皇甫秀台的要害。

    这一次,皇甫秀台可不再给他们闪走的机会,提前施放出灵压,断绝他们的暗影飘移,随后,手中的灵剑光芒大盛,灵乱?极施放出去。

    灵乱?极被他用出,威力大之,天地变色,让人毛骨悚然。

    茶棚里就如同突然刮起了飓风似的,桌子、坐塌以及地面的木板皆被灵刃绞碎,无数的碎块、木屑被卷起好高,其中还伴随着鬼哭神嚎一般的呼啸声。

    那两名暗系修灵者大惊失色,可是在巨大的灵压之下,他俩无法使用暗影飘移,而在那漫天的灵刃之下,他俩又哪里有闪躲的空间。

    眼看着灵乱?极的灵刃要把他二人一并绞碎,突然间,两把灵刀先一步飞射过来,不是攻向皇甫秀台,这两把灵刀在两名暗系修灵者的腰际快速转了一圈,连接灵刀的锁链顺势将他俩缠住,紧接着,灵刀回收,被困于灵压之内的二人也一并被拉到了茶棚之外。

    嗡!灵乱?极刮过,大半的茶棚瞬间化为乌有,只可惜,并未能伤到对方的一丝一毫。

    这些暗系修灵者的配合,有攻有守,无比默契,也让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心头暗惊。

    广寒听对他二人灵武的深浅十分了解,既然敢派这些暗系修灵者前来抓捕,他们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这时候,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突然发出哨音,随着他的口哨,暗系修灵者们不再向前冲杀,纷纷后退几步,接着,伸出手掌,黑色的光球开始在他们的掌心里慢慢凝聚。

    “黑影魔咒?!师兄小心!”金宣惊道。

    一名暗系修灵者施放暗影魔咒就够恐怖的了,而数十号人一同施放暗影魔咒,其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皇甫秀台倒是艺高人胆大,全然不在乎,他冷笑一声,先是把金宣放下,随后他一手持剑,另只手的掌心顶住剑尖。

    随着他的掌心不断向剑尖摁去,灵剑竟然越变越短,到最后,整把灵剑竟然消失无见,仿佛被他的双掌吞噬掉了似的。

    不过同一时间,他双掌上的灵铠闪烁起流光异彩,那无数的光点迅速地分散开来,由他的双掌流淌到他的周身。

    这就是皇甫秀台的兵铠灵合!他的灵铠刚刚与灵兵完成融合,四周的暗系修灵者们也把手中黑色的光球齐齐掷向他和金宣。

    皇甫秀台动作飞快,一把把金宣拉到自己身下,他蹲跪于地,双臂和背部的灵铠齐齐向外延伸,眨眼工夫,灵铠化成了三面巨大的灵盾,相互之间密闭得严实合缝,滴水不漏,呈三角锥型将他和金宣全部护在其中。

    嘭、嘭、嘭!

    暗影魔咒同一时间击打在灵盾之上,爆炸开来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原本白色的灵盾一下子变成墨黑色,受黑暗魔咒的腐蚀,丝丝的白烟从灵盾上不停冒出。

    “砸碎你的兵铠灵合,看你还如何做缩头乌龟!”

    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怒吼一声,回手抓过来一把长枪,将其灵化,随后,飞身跃起,窜进茶棚,人还在空中,已将手中的灵枪全力向下猛砸过去。

    轰隆!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枪,结结实实地砸在灵盾上,爆发出轰隆一声的巨响,就连地面都为之震颤。再看化为三角锥形的灵盾,被砸得横飞出去,直接飞到茶棚之外。

    还没等落地,灵盾突然分开,皇甫秀台收回灵盾,将灵铠恢复成原态,并顺势揽住金宣的腰身,借助横飞的惯性,向外狂奔出去。

    他心中有数,眼下的这场仗根本没法再继续往下打,如果金宣没受伤还能战斗,那么自己二人还有与敌一战的本钱,可是金宣现在别说用不了灵武,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自己还怎么去和这么多的暗系修灵者拼命啊?

    现在,他和金宣只有一条路,就是跑,不管能不能跑得掉,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

    皇甫秀台想跑,可是这批暗系修灵者们又哪肯放过他俩?

    众人在后穷追不舍,趁着皇甫秀台在奔跑时不能施放出足够强大的灵压,暗系修灵者们时不时的以暗影飘移闪到他近前,抽冷子攻出一刀。

    好在皇甫秀台的兵铠灵合太过于霸道,浑身上下要害处的灵铠皆有灵合,异常坚韧,暗系修灵者们的灵刀即便砍在他身上,也伤不到他丝毫。

    时间不长,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也看出来了端倪,他一边手持灵枪追杀,一边向周围人大吼道:“攻他的薄弱处!”

    不管修灵者的灵武有多高深,终究会有保护不到的薄弱之处,比如膝弯、肘弯这些关节的地方,灵铠只是薄薄的一层,不可能如其他地方的灵铠一样坚硬,不然人也就动不了了。

    这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很聪明,看准的也正是这一点,你皇甫秀台的兵铠灵合再厉害、再霸道,你身上终究还是会有兵铠灵合达不到的地方。

    得到他的提醒,众暗系修灵者立刻改变战术,不再盲目的去攻皇甫秀台的要害,转而攻击他的脚踝、膝弯等处,另有些人还转而去攻击没有灵铠保护的金宣。

    如此一来,可让皇甫秀台压力倍增。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狂奔,可是他的速度再快,把暗系修灵者甩开的再远,也招架不住人家的一个暗影飘移就闪到他的近前。

    这正是暗系修灵者的难缠之处,一旦被他们咬住,再想摆脱他们,难如登天。

    皇甫秀台边打边跑,不知跑出了多远,他此时业已奔出山坳,向前看,一望无垠的大平原,可回头瞧瞧,他又忍不住暗暗咧嘴,数十号之多的暗系修灵者还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与他依旧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

    “皇甫秀台,今日你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和我们回去,你还有一条生路,执迷不悟,你将死无葬身之地!”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在后面喊喝道。

    皇甫秀台也不接话,只是卯足力气向前狂奔。这时候,他背后的阴影中闪出一团黑雾,一名暗系修灵者现身,手中的灵刀向前刺出,直取他的膝弯。

    他反应极快,向前弹跳而起,与此同时,回掌一击,指尖的灵铠延伸出去,锋利如刀,斩向那人的脑袋。那人急忙抬起灵刀格挡,随着当啷一声,那人的身形被震得倒飞出去。

    落地后,又翻滚了几下,方停下来,他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继续向前狂奔,加入到追杀的队伍当中。

    这只不过是现场的一角罢了,暗系修灵者们不停的闪到皇甫秀台近前,又不停的被他震开,然后再重回大队伍当中,继续参与追杀。

    打了这么久,仍未能拿下皇甫秀台和金宣,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也急了,喝道:“飞刀!”

    随着他的命令,暗系修灵者们再次改换战术,放弃近身搏杀,改为用飞刀进攻皇甫秀台。

    飞刀并不可怕,皇甫秀台也不在乎,关键是这些暗系修灵者的飞刀皆有锁链做牵引,而且也一并灵化,成为了灵刀的一部分,如此一来,灵刀在飞射的时候可以被他们随心所欲地改变飞行的方向,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在一阵嗡嗡嗡的破风声中,十数把灵刀漫天飞舞着射向皇甫秀台,有些是攻击他的薄弱之处,有些则是攻击金宣。

    皇甫秀台沉声大吼,延伸手掌上的灵铠,连续挥臂,将十数把灵刀全部挡开。不过这一次灵刀被挡开后可没有收回去,弹开的灵刀在空中纷纷打了个旋,又反折回来。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一章

    第八百三十一章

    这些暗系修灵者所用的武器让皇甫秀台也颇感不适应,他连出手刀,再一次把飞旋过来的灵刀挡开。

    不过他挡下一波灵刀,立刻又飞来一波,灵刀的数量越来越多,到最后,他的前后左右全是飞旋的灵刀,就好像一只只黑色的蝙蝠,把他团团围住。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么多的灵刀,皇甫秀台的出招再快,也难以全部挡下,他被迫无奈,只能以施放灵武技能来应对。

    他一个技能施放出去,往往能把一面的灵刀全部弹开,只是弹开的灵刀立刻又会反飞回来,以此循环,永无止境。

    但他体内的灵气可是有限的,再这么打下去,耗也得把他耗干,累也得把他累死。

    面对目前所处的困境,金宣自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为有她做拖累,这些暗系修灵者又怎能困得住师兄?她急声说道:“师兄,不用管我,你先走,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皇甫秀台没有接话,这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废话他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他猛然停住身形,与此同时,他使出全力施放出灵压。

    一时间,他的周围的空气如同被凝固住似的,受其阻力,飞射过来的灵刀都变成了慢动作,趁此机会,皇甫秀台一个反冲锋,迎向众多的暗系修灵者,施放出十字交叉斩·极。

    密集的灵刃铺天盖地的向暗系修灵者们飞袭过去。众人见状,作鸟兽散,在灵压之外的,以暗影飘移闪走,在灵压内无法使用暗影飘移的,则尽力向两旁躲避。

    此时,暗系修灵者们的灵刀都被困在灵压之内,想马上收回去解救同伴已然不可能,就算他们躲避得再快,可还是快不过十字交叉斩·极的灵刃。

    只听现场传出一连串的脆响声,有四名暗系修灵者闪避不及,被十字交叉斩·极打了个正着。

    在一团团的灵刃之下,这四人的身体先是被切得四分五裂,紧接着,分裂开的躯体又被绞碎,等灵刃全部掠过之后,再看地上,只剩下四滩细碎的肉泥,连个肉块都找不到。

    “该死!”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怒骂一声,抡枪上前,抵挡住皇甫秀台。他的修为明显比其他那些暗系修灵者高出一筹,灵枪在手,上下翻飞,枪枪皆奔皇甫秀台的要害。

    皇甫秀台意念转动之间,手臂上的灵铠向左右延伸开来,形成一面灵盾,顺势护住被他搂抱住的金宣,另只手上的灵铠则延伸成一把怪异的灵刃,前细后粗,两侧皆有锋芒。

    他二人战在一起,以快打快,出招、收招令人目不暇接,在他二人激战的时候,周围的暗系修灵者们也没闲着,各自收回灵刃,对准皇甫秀台周身的薄弱处,抽冷子便甩出一刀。

    对付一个暗系内宗修灵者就够费劲的了,何况四周还有那么多的帮凶,皇甫秀台心中有数,此战若想获胜,只有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个暗系内宗修灵者。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突然发力,一口气攻出十多招,在*退对方的同时,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他又大喝一声,运足全力,施放出灵乱·极。

    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反应也快,先是连续向后跳跃,接着,手中灵枪光芒四射,施展出兵之灵变,只见他长枪挥舞之间,巨大的幻象在空中浮现,手持灵枪,向前飞扑过去。

    那正是暗系修灵者独有的灵武技能——幽魂血刃·狂暴。

    幻象冲进灵乱·极的灵刃当中,连续挥枪,传出的叮叮当当脆响声不绝于耳。在巨大的幻象被灵刃撕碎的同时,灵刃也全部被抵消掉。

    皇甫秀台眼睛一瞪,心中暗道:我看你的兵之灵变还能持续多久!他跨前两步,又要施放灵武技能,这时候,斜刺里飞射过来两记灵刃,飞取他的肘弯和膝弯。

    他暗暗咬牙,臂膀挥动之间,先把袭向他臂弯的灵刀挡开,随后单腿提起,等袭向他膝弯的灵刀飞到近前时,提起的脚猛的向下一踩,就听嘭的一声,灵刀被他硬生生的踩在脚下。

    没等他做出下一步的行动,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又趁势施放出灵武技能,这回是幽魂血刃·狂暴·七连决。

    由灵气凝化而成的幻象在空中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呼啸声,高举着灵枪,直奔皇甫秀台飞扑过来。他正想挥刃抵挡,可四面八方又飞射过来十多把灵刀。

    无奈之下,皇甫秀台只能先把四周的灵刀挡开,不过这时候幻象已到他近前,高举的灵枪恶狠狠的刺了下来,直取他的胸口。

    皇甫秀台下意识地以手臂上的灵盾格挡,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他脚下周围的尘土都被尘起多高,受这记重枪之力,他忍不住噔噔噔连腿三步,未等他稳住身形,幻象接踵而至,又是一枪猛刺下来。

    当啷!接下来的脆响声如同晴空炸雷一般,比刚才的那一声更响更尖锐,皇甫秀台也随之连退出五步。可是这并不算完,接下来还有幽魂血刃·狂暴·五连决。

    幻象继续出枪,皇甫秀台被动的以灵盾格挡,只听当、当、当又是三声巨响,他已被*退出二十多步。

    完全不给他喘息之机,周围跟上来的暗系修灵者们纷纷甩出手中的灵刀,依旧是偷袭他的薄弱处。

    即便皇甫秀台再厉害,在面对兵之灵变以及如此众多的灵刀时,也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应对,何况他还是在抱着金宣,有一只手臂不能动的情况下。

    他只是一个没照顾到,一把灵刃便将他左腿的膝弯划开一条口子,好在他的修为够深厚,薄弱之处的灵铠也足够坚韧,不然这一刀得当场挑断他的腿筋。

    就算如此,皇甫秀台仍痛得闷哼一声,向后踉跄着退出三步,他来不及查看膝弯的伤势,幻象又到。

    只见那巨大的幻想悬浮在半空当中,长枪由上而下的惯刺,其中的力道之大,又何止百斤?

    皇甫秀台膝弯受伤,移动不便,实在无力闪躲,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扬起灵盾,硬接幽魂血刃·狂暴·七连决的最后两击。

    当啷啷——在这声巨响声中,皇甫秀台的身子弹地而起,向后直直地倒飞出去,人还没有落地,幻象便飞追上来,这回是变刺为砸,把灵枪当棍用,对准皇甫秀台的脑袋猛砸下去。

    皇甫秀台无力招架,只能继续以灵盾格挡。

    轰隆!他倒飞出去的身形由半空中直接被震落在地,将地面都砸出好大一个坑,再看现场,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天地昏暗,日月无光。

    攻完这最后一击,幽魂血刃·狂暴所凝化出的幻象终于在空中消散,等现场的尘土纷纷散去后,人们定睛再看,皇甫秀台就站在那里,金宣也完好无损地被他抱在怀中。

    见此情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暗打冷战,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这皇甫秀台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个怪物,真不愧他大长老之名号啊!

    在连续施放完两次的幽魂血刃·狂暴后,连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都忍不住直喘粗气,可皇甫秀台也仅仅是膝弯受伤而已,而且这个伤口还不是被他伤到的。

    他喘息着扬起嘴角,发出一声狞笑,喃喃说道:“今日,我必吸食老皇甫!”说着话,他侧头喝道:“皇甫秀台已成强弩之末,冲上去,把他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愣神的众暗系修灵者纷纷反应过来,再次像群狼一般扑上前去,数十把灵刀或直射,或在空中画出弧线,由四面八方袭向皇甫秀台。

    此时,皇甫秀台虽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成为强弩之末,但也着实累得够呛,尤其是他连挡下幽魂血刃·狂暴·七连决的七次重击,也被震得体内气血阵阵翻腾。

    不过他此时不敢流露出丝毫的示弱,他明白,只要他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济之像,那么对方的进攻将会变得更加凶猛,甚至是毫无保留。

    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边退边拨打飞射过来的灵刃。

    他退,暗系修灵者则紧追不放,双方边打边移动,不过,暗系修灵者这边也是心存顾虑,人们只敢在远处控制灵刀,不敢再冲到皇甫秀台的近前做贴身肉搏。

    双方是走走打打,打打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升至头顶,看起来天到正午。

    战至现在,别说众暗系修灵者累得气喘如牛,即便是皇甫秀台灵铠内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经过三天三夜的逃亡,再加上这整整一上午的激战,老头子到现在早已累得虚脱,之所以还能坚持战斗,只凭求生的意志和保护金宣的责任在支撑他。

    正在双方的激战之时,忽听天际传来嘎嘎的鹰叫之声,众暗系修灵者纷纷抬头观望,发现两只黑鹰正在空中盘旋。

    人们只看了一眼,便又纷纷低下头来,继续战斗,没人会把两只鹰放在眼里,可是随着这两只黑鹰出现不久,在他们的北侧数百米开外的地方又出现了两名骑兵。

    有眼尖的暗系修灵者看得清楚,眉头大皱,急忙抽身而退,到了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近前,急声说道:“队长,北面来了风骑兵!”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二章

    第八百三十二章

    被唤为队长的暗系内宗修灵者心头一惊,转头顺势望去,看到了远处那两名正立马向自己这边观望的骑兵。

    看其军装盔甲,确实是风骑兵。他冷哼一声,说道:“只有两骑,怕什么?给我继续围攻皇甫秀台,圣王已经发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日我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跑他二人!”

    “明白!”

    暗系修灵者们看到了风骑兵,而被皇甫秀台夹在肋下的金宣也同样看到了风骑兵,虽说只有两骑,不过还是令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她对正与敌拼杀的皇甫秀台急声说道:“师兄,北面有风骑兵,快望那边跑!”

    受金宣的提醒,皇甫秀台闷不做声的改变后退的方向,边打边往北侧那边退去。暗系修灵者自然也明白他的意图,加紧攻势,对皇甫秀台展开更加凶猛的围攻。

    只是他们想在短时间内拿下皇甫秀台太难了。当他夹着金宣退到距离那两名风骑兵只有两三百步的时候,那两名骑兵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双双拨转马头往后跑。

    见状,皇甫秀台和金宣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就算你二人明知打不过这些暗系修灵者,至少得把战马留下来啊,怎能就这么跑了呢?

    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则哈哈大笑起来,他大声喝道:“风人已不管你二人的死活,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俩还想往哪里跑……”

    他话还没有说完,皇甫秀台已凌空向他甩出一记灵波。见掠来的灵波劲道十足,他吓得一缩脖,未敢用灵枪拨打,弯下腰身,险险避开。

    双方又打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突然,在那两名风骑兵消失的方向又浮现出一长排的红缨,放眼望去,仿佛地平线上升起一条红色的长龙。

    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红缨渐渐露处全貌,原本那是一顶顶风军的头盔,此时再看,一长排的风骑兵立于山丘之上,很快,号角声响起,立于山丘上的骑兵们齐齐狂奔下来。

    等到骑兵们冲锋下来,人们这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一排骑兵,而是漫山遍野,无边无沿。

    当骑兵们冲下山丘时,就仿佛拉下一面巨大的红毯,顷刻之间将整面山坡都染成了血红色。伴随他们而来的是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仿佛从天边传来的滚滚闷雷,地面亦由开始时的微颤渐渐变成剧烈的震动,轰鸣声和地面的震颤让人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皆有种透不上气的窒息感。

    不管神池人的个人修为有多高深,灵武有多高强,在面对如此众多的千军万马时,仍会被深深的震撼到,无论是皇甫秀台、金宣,还是围攻他们的暗系修灵者们,皆下意识地停止了打斗,一个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支风骑兵的速度太快,就像旋风一般,刚才还在远处,可转眼间就奔到近前,那一匹匹奔驰的骏马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人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双腿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

    “快……快跑啊……”

    一名距离骑兵方阵最近的暗系修灵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连暗影飘移都没来得及施展出来,人已被一匹战马撞飞出去,刚刚落地,后面的战马便从他的身上无情地践踏过去。

    当骑兵方阵开始冲锋的时候,那就是泄洪的洪水,谁都控制不住,谁也阻止不住,哪怕你的灵武再高强,灵铠再坚韧,在数万、数十万的铁蹄前面,都显得脆弱如纸、不堪一击。

    没有完成任务,暗系修灵者们皆不想撤走,可是眼前的场面又让他们不得不撤,双腿好像已不长在自己身上似的,即便那名暗系内宗修灵者也是先连连后退,紧接着,转身奔逃。

    皇甫秀台倒是没有跑,不是不想,而是此时他已没有再跑下去的体力了,就算还剩有一点余力,他也相信自己绝对跑不过风国这么庞大的马队。

    他依旧是把金宣护在身下,然后蹲跪在地,双臂和背部的灵铠化为灵盾,呈三角锥形把他自己和金宣笼罩在其中。

    现在他也是绝望了,破罐子破摔吧,自己的灵盾能挡下多少骑兵算多少,实在挡不下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了。

    他缩在灵盾里看不到外面的场面,不然一定会被吓一跳,当骑兵队伍奔到他近前时,如同分流的洪水似的,自他的左右纷纷绕开,而后继续向前狂奔,追杀逃走的那些暗系修灵者们。

    暗系修灵者也是人,他们跑的再快,也快不过战马的四蹄,何况,在这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他们连用暗影飘移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骑兵队伍当中将官的喝令之声,风骑兵们纷纷摘下弓箭,对准前方的暗系修灵者们展开齐射。

    密压压的箭阵由骑兵方阵腾起,又犹如乌云盖顶似的落到暗系修灵者们的头顶上。

    等箭阵落下来后,再看地面,就像长起一层黑色的杂草,黑压压、密麻麻的箭矢插满地面,在这一片区域内,都找不到一处能让人落脚的地方。

    千军万马的箭阵之下,修灵者的灵铠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被箭矢持续撞击下碎成千疮百孔,许多修灵者身中数箭还未死,倒在地上仍挣扎着、叫喊着……

    不过,没有人能救得下他们,很快,他们的叫声便被战马的轰鸣声所淹没,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无数的马蹄当中。

    骑兵队伍还想继续对残余的暗系修灵者进行追杀,这时候,后方传来阵阵的金鸣声,听闻后方已然鸣金,前面进行冲锋的骑兵们纷纷减慢马速,然后后队变前队,悉数撤回。

    且说皇甫秀台和金宣,在灵盾里也不知躲了多久,听外面渐渐没了马蹄的轰鸣声,他方慢慢分开灵铠,同时站起身形。

    举目向四周一瞧,好嘛,周围站满了风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已然将他和金宣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是风骑兵们都没有拿武器,一个个端坐在马上,正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俩,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奇异的灵铠上。

    不等皇甫秀台发问,风骑兵的队伍突然向左右一分,从人群当中走出一队将领,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材魁梧,银盔银甲,向脸上看,四十开外的年岁,五官端正,相貌堂堂。

    这员风将在马上冲着皇甫秀台和金宣拱了拱手,说道:“我乃风国虎贲军主帅南延,不知这位小……”他的目光落在金宣身上,本想称呼她为小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改叫道:“不知这位夫人尊姓大名?”

    呦!原来这支骑兵就是大名鼎鼎的虎贲军,这员风将就是风国的上将军南延!金宣精神一振,忙从地上站起身,拱手还礼道:“在下金宣!”

    南延闻言,眼睛顿是一亮,连忙翻身下马,含笑迎上前去,说道:“果真是金长老!我等在此地已恭候大驾多时了。”

    金宣和皇甫秀台愣住,前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出现?”

    南延一笑,说道:“神池的周边,有我国不少的密探和眼线,神池所发生的变故,我国亦是了如指掌,所以大王推算,金长老一定会路经这里,也算准了广玄灵不会放过金长老,必然派人追杀,故派我等在此等候。”

    “原来如此!”金宣听后,长松口气,同时也暗叹一声厉害,唐寅果真是精于算计。

    与此同时,神经松缓下来的皇甫秀台也终于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散掉身上的灵铠,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南延愣了一下,接着转头问道:“想必,这位就是随金长老一同逃出神池的皇甫大长老吧!”

    直至现在,皇甫秀台也对唐寅、对风国仍没什么好印象,他头也没抬地冷冷说道:“正是本座!”

    “大王也有特意交代我,若是见了皇甫长老,务必要礼遇厚待,两位长老,现在赶快随我去往御镇吧,大王就在那里!”南延正色说道。

    金宣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形,边查看皇甫秀台膝弯处的伤口,边关切地问道:“师兄,伤得怎么样?”

    “小伤而已,不碍事!”皇甫秀台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而后看向南延,沉声说道:“别以为你们的大王派你等来接应本座,本座就会感激他,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还不算完呢!”

    大王和皇甫秀台之间的罅隙有多深,南延也有所耳闻,世间的仇恨最大也莫过于两种,一是杀父之仇,一是夺妻之恨,大王和皇甫秀台之间恰恰就占了其一。

    他干笑一声,说道:“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所有的问题已不再是问题……”

    不等他说完,皇甫秀台已不满打断道:“谁和你是自己人?!”

    “是、是、是!”南延是好脾气,为人也随和,并不与皇甫秀台计较,他岔开话题,侧头喝道:“赶快去把医官找过来,为皇甫长老疗伤!”

    有风军将领答应一声,拨马而去,时间不长,带过来两名随军的医官,将皇甫秀台膝弯的伤口小心翼翼的作好包扎。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三章

    第八百三十三章

    神池,王宫,大殿。

    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的偌大殿堂,里面空空荡荡,显得有些空旷。此时,广寒听居中而坐,跪在下面的正是那名败逃回来的暗系内宗修灵者。

    “圣王,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圣王责罚。”他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头也不敢抬,透过光滑如镜的大理石,能看到他苍白的脸以及不断滴淌下来的汗珠子。

    广寒听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他。

    站于他身边的一名三十出头的侍女低声说道:“圣王,这次韩睢之所以失败,皆因风国的虎贲军出其不意的赶到,责任也不完全在韩睢身上。”

    显然,这名女侍从的话要比韩睢的话管用得多。广寒听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韩睢,你起来吧!”

    “谢圣王!”韩睢忙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接着颤巍巍地站起身形。

    广寒听问道:“皇甫秀台和金宣跑了,他二人的那些弟子、门徒可都有擒到吗?”

    韩睢忙道:“有些已被擒下,不过,另有些人现已逃出神池,跑进了风国境内。”

    “恩!”广寒听面无表情地说道:“抓紧时间审问他们,本王希望,能在他们身上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属下即刻就去办!”韩睢连连点头,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这些人不肯开口招供,属下……可不可以用黑暗之火进行追查?”

    广寒听挑起目光,凝视他片刻,随后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圣王,属下先行告退!”韩睢心头大喜,要知道皇甫秀台和金宣的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若将其吸食,对他修为的提升可是极大的。

    “还有一件事,本王需要你去做。”广寒听扬头叫住他。

    “请圣王吩咐!”韩睢必恭必敬地拱手说道。

    “你去趟川国,替本王除掉两个人。”

    说话间,广寒听向身旁的侍女使个眼色,后者脸色微微一变,暗吸口凉气,不过还是顺从地躬了下身,走下台阶,来到韩睢面前,将一只信封交给他。

    广寒听慢条斯理地说道:“里面记有这两人的名字、身份和背景,由于她二人身份特殊,所以,本王无法再给你增派其他的人手,此事你得自己去办,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到了川都邵阳,自然会有人接应你,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让本王失望。”

    韩睢急忙接过信封,仔仔细细地揣入怀中,拱手说道:“圣王请放心,这次属下绝不辱使命!”

    “恩!很好,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韩睢再次向广寒听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望着韩睢离去的背影,那名女侍从满脸的担忧之色,等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她方转身回到台阶上,来到广寒听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圣王,让韩睢孤身一人去做此事,只怕……即便事成,他也难以脱身啊!”

    广寒听看了女侍从一眼,嘴角扬起,哼笑出声,淡漠地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断不可信。”

    女侍从身子一震,忍不住倒吸口气。她一直以为圣王是最信任韩睢也最倚重韩睢的,没想到圣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有所不知,以前,广寒听确实最信任也最倚重韩睢,毕竟暗系内宗修灵者实在太难求,即便以他的能力,百余年来也仅仅培养出韩睢这么一个。

    但自从出了金宣这档事,自从金宣在他面前提起严烈,让广寒听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

    暗系内宗修灵者太可怕,太难控制,若不能及早根除,韩睢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严烈,以他‘洁癖’的个性,他绝不允许在自己身边出现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隐患。

    他的目光扫向女侍从,慢悠悠地说道:“欢雪,你也亲自到川国走一趟,一旦韩睢败露,被川国所擒,你可伺机,除掉他!”说完话,他站起身形,走出大殿。

    直至他离开良久,名叫欢雪的女侍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对着空空如也的空气福身施礼道:“是!奴婢……遵命!”

    对于早已经活成了精的广寒听而言,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谁都不会真正地得到他的信任,包括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在内。

    另一边,风国,安地。

    皇甫秀台和金宣在被广寒听派出的暗系修灵者追杀时,多亏虎贲军及时赶到,将他二人救了下来。

    虎贲军主帅南延对他二人礼遇有加,看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有伤在身,他还特意安排一辆马车供他二人乘坐。

    由虎贲军做护送,皇甫秀台和金宣去往原安国的国都——御镇。

    路上无话,不日,虎贲军的队伍顺利抵达御镇,皇甫秀台和金宣也一并被请入御镇城内的王宫当中。当然,此王宫已非安王宫,现在已是风国的行宫。

    在行宫的大殿里,两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唐寅。看到他二人,唐寅满脸带笑,客气地说道:“皇甫长老、金长老,一路辛苦了。”

    见到唐寅,皇甫秀台的老脸绷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说,金宣倒是流露出笑意,向唐寅拱手深施一礼,说道:“这次多亏风王殿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金长老说得哪里话!”唐寅仰面而笑,随即向阿三阿四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快步走下台阶,将大殿的殿门关闭。

    在场的众人,除了阿三阿四,还有尹兰、任笑、常封、程锦、乐天和艾嘉,都不是外人,说起话来唐寅也不必拐弯抹角。

    等殿门关上后,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广玄灵不仅是两位长老的敌人,更是我的敌人,所以说,帮助两位长老,也等于是帮助我自己。”

    他这么说,让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感轻松了不少。前者看向唐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风王不会像那广玄灵一样,也活了五百多年吧?不然你又怎会与他结仇?”

    这个问题也正是金宣想问的,当然,也是任笑、常封等人深感不解的。

    唐寅沉吟了片刻,问道:“两位长老可曾听说过暗系灵武学中有一种技能名为死亡献祭吗?”

    皇甫秀台和金宣先是怔了怔,接着心头一惊,异口同声问道:“难道,风王是……”

    “没错,我的灵武基础正是通过一个人在临死前所施放的死亡献祭得来的。”

    “那个人可是叫严烈?”金宣追问道。

    唐寅微皱眉头,疑问道:“金长老怎会知道严烈这个名字?”

    金宣说道:“是圣……是广玄灵在无意中提到的。”

    “呵呵,真的没想到啊,都过了五百多年,他竟然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名字。”唐寅脸上在笑,拳头却已下意识地握紧,关节都迸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果然是严烈!金宣虽说修炼的不是暗系灵武,但对暗系灵武也了解的不少,其实死亡献祭和灵魄吞噬有相识之处,都可以做到灵魂转承,但不同的是,后者要远比前者歹毒得多。

    死亡献祭只是把自己的灵魂与另外一人的灵魂相融合,说白了就是使用死亡献祭的人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记忆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灵魄吞噬则不然,是直接消灭对方的灵魂,达到占据其肉身的目的,被占据的人在被占据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的肉身只不过是占据者的傀儡而已。

    皇甫秀台可不想听五百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距离他太远,也和他无关,他只在乎眼前的处境。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风王接下来打算什么做?”

    唐寅正色说道:“将广玄灵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他话才刚起个头,皇甫秀台已连连摇头,说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神池将会威信尽失,本座以为,神池的事,还应由神池的人去解决!”

    唐寅乐了,气乐的,反问道:“那么请问皇甫长老,你打算怎么解决呢?你是有能力把广玄灵拉下王位,还是有能力致他于死地?”

    皇甫秀台闻言老脸涨红,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下文。

    唐寅继续道:“现在,广玄灵已对外宣布两位长老是背叛神池的要犯,两位长老的许多门徒以及那些和你们有瓜葛的人,都已被抓,想来,他们现在业已然是凶多吉少,可以说,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广玄灵已把两位长老在神池的根基连根拔掉,你现在还对我说自己去解决,你拿什么去解决?”

    在他的质问下,皇甫秀台咬着牙,瞪着眼睛,怒视着唐寅,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狠狠的一跺脚,将身子转向别处。

    金宣的性格比他要沉稳得多,或者说成熟得多,她对唐寅正色道:“其实,就算风王对外揭穿广玄灵的所作所为,但又会有谁相信呢?灵魂吞噬,若非亲自查证,连我都不会相信,殿下又指望谁会相信这些呢?搞不好,殿下还会弄巧成拙,让天下人以为殿下是蓄意栽赃神池的君主,有意陷害神池,反倒大大有损殿下的声誉。”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四章

    第八百三十四章

    金宣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也让唐寅很容易接受。

    仔细想想,唐寅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神池和神池的圣王在民间的威信太高,自己去揭穿广玄灵,无疑是拿自己的威信来碰撞神池的威信,下场十之八九是自己败下阵来,毕竟他只是风国的君主,而非全天下人的君主。

    他琢磨了好一会,方幽幽说道:“如果有两位长老站在我这一边,就变得可信许多。”

    “还不够。”

    “哦?”

    “殿下还需要拉拢更多的神池长老甚至大长老站出来,与广玄灵对抗,如此方有胜算。”金宣正色说道。

    “恩!”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想拉拢长老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想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更难,总不能人人都要像金宣那样,先亲自去查证一番吧!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一时半刻就能决定下来的,还得从长计议。

    他话锋一转,问道:“金长老曾和广玄灵交过手?”看着她胸口露出的层层绷带,唐寅能判断出来,她的伤势不轻。

    金宣默默地点点头,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是心有余悸。

    唐寅问道:“广玄灵的灵武已达到什么程度?”

    金宣正色说道:“可以将自身的灵压隐于无形,修为至少达到灵?归真的境界。”

    听闻她的推测,连皇甫秀台也不由得动容。灵?归真,那对他而言都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唐寅也是暗暗咋舌,不过他又有些不解,说道:“灵?归真固然是高深莫测的境界,但也没达到至高无上的地步,据我所知,广玄灵可是修灵奇才,难道他修炼了五百多年都炼不到灵武的最高境界?”

    金宣耸耸肩,说道:“这只有一种可能,灵魂吞噬并不能转承灵武修为,它只能转承灵武学识。五百年来,神池共更换八次君主,也就是说,广玄灵重新修炼过灵武八次,所以灵武学识早已了然于胸,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以至于现在他的修为才如此深厚。”

    皇甫秀台赞同金宣的观点,接道:“历代圣王,一生中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如果灵武修为可以转承的话,恐怕广玄灵到现在早已成神人,无欲无求,何必还贪恋神池的圣王宝座?”

    唐寅听后笑了,喃喃说道:“八次转生,八次的从头再来,广玄灵虽然苟延残喘了五百多年,但他活得也真够累的了,如果换成是我,恐怕早就自我了断了。”

    金宣噗嗤一声也笑了。皇甫秀台正色说道:“对了,广玄灵暗中还培养了一大批暗系修灵者,颇为厉害,其中还有一人和风王你一样,也是暗系内宗修灵者。”

    “哦?”这倒是唐寅所不知道的,他以为世上只有他一个暗系内宗修灵者,原来神池里也有。他好奇地问道:“那人的修为如何?”

    “跳梁小丑而已,若是单打独斗,他挡不住本座十招!”皇甫秀台傲气十足地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的修为与风王殿下应该相差无几。”

    在场众人闻言,皆感哭笑不得。

    不知道皇甫秀台是真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装的,前面说得好好的,非得在后面补充一句,言下之意,等于是说唐寅接不下他十招,在他眼中,唐寅只能划分到跳梁小丑那一类人里。

    唐寅也气乐了,不过懒得理他,他话锋一转,含笑说道:“我已接到川王的邀请,近日将要动身去往昭阳,两位长老就陪我一同去吧!”

    与肖轩会面,是唐寅主动提出来的,本来他希望与肖轩在风、川两国的边境会面,没想到肖轩给他的回书是直接邀请他到川都昭阳一聚。

    当然了,这封回书也等于是肖轩对他的试探,试他有没有胆量深入川国腹地,试他有没有议和的诚意。

    本来,唐寅还真有些心中没底,但若是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陪同自己前往,那他可就什么都不怕了,有这两位在,纵然是在昭阳和肖轩当场翻脸,他也丝毫不惧。

    皇甫秀台撇撇嘴,没有说话,金宣倒是立刻接道:“恭敬不如从命,师兄和我愿随殿下同行!”

    唐寅大喜,抚掌而笑,说道:“有皇甫长老和金长老陪同,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甫秀台在旁大翻白眼,暗暗拉了拉金宣的衣角,不满地低声说道:“我可没同意给唐寅做‘护卫’,要去你去,别拉我……”

    “你闭嘴!”不等他说完,金宣已沉声打断他下面的话。

    皇甫秀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宣,不过当后者转目怒视他时,他又立刻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以皇甫秀台的清高,此时可能还把自己当成神池的大长老呢,不过金宣心中有数,他二人现在就是寄人篱下,也只能依附于风国,日后要想拉下广玄灵,重返神池,更得多多倚仗风国,所以与唐寅的关系至关重要,保证唐寅的安全,也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可以说,现在他俩已和风国同处在一条船上,而唐寅就是那条船,如果船沉了,风国完蛋,他俩也一并完蛋。

    得到金宣的承诺,唐寅放下心来,也直到这时他才决定给肖轩写回书,接受他的邀请,亲自去往川都昭阳。

    唐寅去往昭阳的消息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在风川两国皆掀起轩然大波。

    风川两国前后共爆发过两次国战,一是由川国发起的伐风之战,二是在桓国境内发生的交战,在这两次国战当中,双方投入的兵力甚多,最后伤亡的将士们加到一起得超过百万,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两国的关系并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仇敌,风国的君主竟然肯亲自去往川国的国都,这在许多人看来都很不可思议,也实在无法理解唐寅这种自投罗网愚蠢至极的行为。

    远在镇江的风国朝廷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唐寅传封急书,请他三思,务必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易冒险。

    看到镇江来的传书,唐寅嗤之以鼻,他正是以大局为重才决定去往昭阳,不然的话他又何必冒险?

    川国是风国的大敌没错,但现在它已经排不上第一号了,取代川国的是神池,如果不先把神池的事处理妥当,不先除掉广玄灵,他将寝食难安。

    唐寅未听朝廷的劝告,从御镇动身,南下去往川国。他仪仗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千而已,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国之君,哪怕是于国内出行,护驾的兵力都得有几万甚至十几万。

    不过,唐寅身边的护卫质量可太高了,其中是以神池的精英为主。

    上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两位长老,下有任笑、常封这种出类拔萃的二代弟子,再往下,还有阿三阿四以及刚投奔他不久的程莲、叶志远、李冰、萧海等神驰子弟。

    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都远非寻常的修灵者可比,聚在一起,实力更是恐怖。正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唐寅也不需要用大军护送,哪怕不带一兵一卒,他也毫无惧意。

    连日来的相处,唐寅对皇甫秀台和金宣一直很客气,不再生疏地叫他俩长老,而是改称先生,并没有因为他二人的寄人篱下而对他俩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这也让皇甫秀台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不少。

    这日,风王仪仗又进入到安地的川口郡,由于天色已晚,仪仗于野外扎营。

    等安顿妥当后,皇甫秀台去了唐寅的寝帐,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唐寅。

    刚走到寝帐的门口,他便听到里面传来唐寅爽朗的笑声,低头向里面一瞧,只见唐寅和金宣正坐在寝帐里,不知正聊着什么,相谈甚欢,二人都是满脸的笑意。

    见状,皇甫秀台撇撇嘴,低声嘟囔道:“还好意思说我?老牛吃嫩草!哼!”说着话,他转身要走,金宣眼尖得很,冲着帐外笑道:“皇甫先生来了,快进来坐啊!”

    现在她又恢复成往常对皇甫秀台的态度,也不在他面前师兄长师兄短的了。

    皇甫秀台啧啧两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走进帐内,沉着老脸问道:“本座没有打扰到两位吧?”

    唐寅仰面而笑,金宣则嘀咕道:“打不打扰你都进来了……”

    皇甫秀台气得直哼哼,转身要走,唐寅忙伸手把他叫住,笑问道:“皇甫先生有事吗?”

    “呃……”皇甫秀台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目光扫向左右,没有说话。

    见状,唐寅的笑意更浓,摆手道:“皇甫先生请坐吧,不必见外。”

    皇甫秀台又站了一会,然后缓缓走到金宣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又憋了好一会,他方故作随意地低声问道:“半雪……在风国生活怎么样?”

    “哈哈——”对面的金宣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声。皇甫秀台则是老脸涨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唐寅目光转动,看了看他二人,接着收敛笑意,点头说道:“半雪小姐的性格很讨喜,柔儿也很喜欢她,想必,现在已在柔儿身边做侍女了。”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五章

    第八百三十五章

    “柔儿?”皇甫秀台不解地看着唐寅。

    唐寅说道:“本王的王妃。”

    “哦!”皇甫秀台应了一声,心中也长松口气。只要半雪还没有成为风王的女人,那一切都还好说。可转念一想,他又扬起眉毛,质问道:“你让半雪做侍女,侍奉你的王妃?”

    “不然还能让她做什么?”唐寅笑问道:“做本王的嫔妃吗?”

    皇甫秀台语塞,沉默未语。憋了半晌,他方沉声说道:“等从川国回来,本座便带她走!”

    唐寅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如果她自己愿意的话。”

    皇甫秀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形,大步向外走去。

    “皇甫先生不再多坐一会了吗?”唐寅笑问道。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皇甫秀台头也没回,走了营帐。

    金宣皱了皱眉头,随后向唐寅赔笑道:“我的师兄就是这么一副性子,风王殿下也别见怪。”

    唐寅淡然一笑,摆手说道:“不会。”顿了下,他又若有所思地说道:“看起来,皇甫先生真的对半雪小姐钟爱得很啊!”

    金宣点点头,轻叹道:“也许吧!”

    长话短说,数日后,唐寅的仪仗队伍穿过川口郡,抵达关口城,再往前走,便是川国境内。

    风国在关口城这里可是驻扎有重兵,三水军、新军都在这里,合计二十多万的大军。唐寅并没有进城休息的意思,抵达关口城后,他命令仪仗队伍绕城而过,直接去往川境。

    正当仪仗队伍要行过关口城的时候,前方的将士们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寅走出马车,举目向前眺望,好嘛,挡在仪仗前的全是三水军和新军的将士们。

    本来不想惊动他们,可他们还是迎出城来了。唐寅叹口气,让阿三牵过一匹马,随即骑马去往队伍的前方。

    到了队前,唐寅仔细一瞧,三水军的统帅梁启在,新军的统帅刘彰也在。

    唐寅面露笑容,催马上前两步。见到他,梁启和刘彰等人纷纷下马施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大王!”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唐寅在马上向他们摆摆手,而后目光落在刘彰身上,叫着他的绰号笑问道:“张三,你身上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刘彰急忙回道:“多谢大王关心,末将的伤业已痊愈大半。”

    “那就好!”唐寅含笑点点头,接着又对梁启说道:“快带着弟兄们回去吧,我只是路经这里,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梁启和刘彰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唐寅正打算拨马回头,可见他二人皆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不解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啊!”

    “大王……”梁启拱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唐寅不满地说道。

    梁启深吸口气,把心一横,正色说道:“前天,末将刚刚接到邱相的传书,邱相责令末将若是见到大王的仪仗,务必要拦挡下来,所以末将……”

    听闻这话,唐寅立刻瞪起眼睛,他先是看看梁启,再瞧瞧刘彰,随即他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不是来迎接我的,而是来拦我的去路!”

    “末将不敢!”梁启和刘彰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不敢?你们现在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嘛!”唐寅哼笑一声,语气也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让开!”

    “大王,川国这次邀请大王到昭阳,居心叵测,意图不明,大王千万不要上了川国的当啊!”梁启急声说道。

    刘彰也急忙跟道:“是啊,大王,我国正与川国交战,大王又怎能去川国的国都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还望大王三思而行!”

    “这次川国暗中援助关口城,想将其占为己有,但最终还是被我军识破,大王若去昭阳,川国朝廷必会把这口恶气出在大王身上!”

    “大王身系我国的生死存亡,还望大王能以大局为重!”

    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自己此次川国之行会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似的,唐寅颇感哭笑不得。等他俩把话都说完,他轻轻敲了敲额头,说道:“我又不是傻瓜,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岂会去冒险?!好了,你二人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自有分寸。你们,赶快带着弟兄们回去吧。”

    “大王……”

    见他俩还不肯走,唐寅虎目一眯,凝视二人,问道:“怎么?你们敢抗命不遵吗?”

    “末将不敢!”梁启和刘彰急忙垂首躬身。

    “既然不敢,那就赶快让开!”唐寅抬起手中的马鞭,拨转马头望回走。

    “大王?”

    “再敢抗命,军法论处!”唐寅回头又瞪了他二人一眼,沉声喝道。

    梁启和刘彰无奈,互相看看,只能带领各自的手下向两旁退让。邱真给他二人的任务本来就是无法完成的,如果大王非要去川国,他俩拦不住,朝廷也拦不住,谁都没办法。

    唐寅强行喝退了拦挡仪仗队伍的三水军和新军,而后,继续前行,很快,仪仗队伍就抵达风川两国的边境。

    川国朝廷派来迎接唐寅的使节早就抵达驻扎于边境的川军大营,当唐寅的仪仗来到这里时,川军方面业已列好了迎接的架势。

    这次负责迎接唐寅的使节在川国的身份并不普通,乃是川国的雁门侯肖维,也是肖轩的亲堂弟,即便金卓在他面前都得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风王的仪仗在川军的阵营前慢慢停了下来,随后,唐寅由众多的随行人员簇拥着,走出仪仗队伍。肖维没见过唐寅,但金卓对他可是再熟悉不过。

    看到唐寅,金卓的身子顿是一震,忙对身边的肖维低声说道:“侯爷,人群中穿戴黑衣黑氅的那人就是风王。”

    “恩!”肖维点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含笑走上前去,到了唐寅近前后,拱手施礼,说道:“川国雁门侯肖维在此地恭候风王大驾多时了。”

    “哦,原来是肖侯爷,不必多礼。”唐寅笑呵呵地摆下手。对方是侯爵,又姓肖,想必和肖轩也是沾亲带故的。

    “在下对风王殿下可是久仰大名,今日能目睹风王殿下的风采,已是三生有幸了。”肖维很客气,年纪虽不长,但身上并无王室子弟的骄纵之气。

    他含笑说道:“风王殿下一路辛苦,先到营中休息吧!”

    唐寅说道:“进营休息就免了,本王想早一点到昭阳。”

    肖维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只是怕劳累到风王殿下。”

    “不碍事。”唐寅转头又看向金卓,笑道:“金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金卓干笑着上前两步,拱手说道:“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向四周望了望,随口问道:“金将军在这里住得如何?”

    金卓没太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沉吟了片刻,说道:“还好。”

    “驻扎于荒野,只怕想好也好不到这里去。”唐寅看向他,笑道:“不过,想来金将军在这里也住不上多久了。”说着话,他转身回往自己的马车。

    金卓看着唐寅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风王此行昭阳是为了两国议和之事?

    想到这,他急忙转头看向肖维,后者则冲着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明白唐寅的意思。

    其实,这次唐寅为何要出访川国,他也不太清楚,肖轩也没有向他说明,只是让他来接唐寅回都,并且叮嘱过他,要一路照顾好风王。

    唐寅在风川边境没有久留,乘坐马车,直接进了川国境内。

    他带的人是不多,只有五千左右,但肖维所带的川军数量可不少,上下加到一起得有五万之众,而且皆为川国中央军精锐。

    肖维本以为接送唐寅到昭阳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可是事情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还没出川国的边阳郡呢,仅仅过了郡城大章,便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一支整整十万人的军团拦住他们的队伍,这支军团正是川国家族军之一的洪家军。

    听闻消息,肖维又惊又怒,第一时间赶到队伍的前方,看向对面人山人海的洪家军将士,他暗暗咬牙,侧头对身边的众将说道:“派人到对面去问问怎么回事,洪家军不在常谷郡,跑到边阳郡来做什么?”

    “是!侯爷!”有川将答应一声,正准备催马去往对面,哪知对面的洪家军当中先行出一群人,为首的一位,银盔银甲,内衬红袍,背后披着红色的大氅,坐在马上,威风凛凛,气势凌人。

    “对面的可是雁门侯吗?”那名川将望向肖维这边,大声问道。

    肖维一怔,拢目仔细观瞧,呦,这不是血衣侯洪越天吗,怎么连他也跑到边阳郡来了。这些地方诸侯,不听朝廷调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他心中气闷,不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催马向前几步,仰面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衣侯,请问,血衣侯不在常谷郡,跑来边阳郡做甚?”

    “做甚?”那名川将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当然是来铲除唐贼的!”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六章

    第八百三十六章

    洪越天的话让肖维脸色顿变,他下意识地回头瞧瞧,好在唐寅没在,不然这话让他听到,不得以为是大王故意哄骗他到川国吗?

    他沉声呵斥道:“你……大胆!”

    “哦?”洪越天冷笑出声,幽幽说道:“除奸恶,扬国威,天经地义,何来大胆?”

    肖维深吸口气,说道:“风王乃大王邀请的贵客,岂容你等在此放肆,速速让开!”

    洪越天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武夫,我只知道风国是我川国的大敌,风王是我国最大的敌人!吾王圣明,这次设计将风王骗入我国,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该让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肖维闻言气得身子直哆嗦,抬手指着洪越天,憋了半晌方蹦出一句:“你……你敢违抗王命,造反不成?”

    “护国安邦,吾辈职责所在,何错之有?倒是你,雁门侯,如此包庇风王、袒护风王,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早已与风国暗中私通不成?”

    洪越天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也从不经大脑考虑,不看对方是谁,想什么就说什么,当然,也正是他这张破嘴才遭人不待见。

    肖维闻言,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他是堂堂的侯爷,又是大王的堂弟,乃川国王族一系,怎么可能会与风国私通?

    他想破口大骂,可自小就受王室礼仪教育的肖维搜遍了肚子也想不出一句骂人的狠话,过了好半晌,他才大喊道:“你……你混蛋!你血口喷人……”

    “你拉倒吧!”洪越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雁门侯,带上你的人,从哪来,就赶快回哪去,别趟这淌浑水,今日,我必除唐贼!”

    对这么一个蛮不讲理又手握重兵的洪越天,肖维是拿他没辙了。

    而正在这时,他身后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唐寅在阿三阿四、尹兰、皇甫秀台、金宣以及任笑、常封等人的簇拥下,从后面骑马走了过来。

    见唐寅来了,肖维面容一缓,强笑道:“风王殿下,实在抱歉,这……只是一场误会……”

    唐寅淡然一笑,刚才肖维和洪越天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些,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也能感觉得到,肖维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王族子弟,说白了就是个书生、文人,碰上了洪越天,如同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楚。

    他笑问道:“肖侯,对面的那位可是血衣侯洪越天?”

    肖维苦笑道:“正是!此人冥顽不灵,脾气又臭又硬,惊扰了风王殿下,实在……令人羞愧啊!”

    唐寅摆手道:“哎,这事与肖侯无关嘛!”说着话,他催马上前两步,与肖维并肩而站,接着,看向对面的洪越天,又打量一番他后面的军兵们,暗暗点了点头。

    洪家军的军备确实很差,军装破旧,盔甲也残破,许多人的盔甲都出现了裂缝,只能用麻绳勉强系到一起,不过士气却不容小觑,一个个皆是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瞪得滚圆,杀气腾腾,精气神倍足。

    “本王便是风王,哪个要取本王首级的,现在可以过来取了,本王就在这里!”唐寅冲着对面的洪家军朗声说道。

    他满脸的从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胆怯和退缩之意,似乎完全没有对面的十万洪家军放在眼里,单单是这份超乎常人的气魄,便已让人先心折三分。

    听闻唐寅的话,对面的洪家军将士脸色顿是一变,停顿了那么一两秒钟,紧接着,阵营里的弓弦拉动之声连成一片,上下将士们皆是捻弓搭箭,虽未把箭矢一致对准唐寅,但也做好了随时放箭的准备。

    见状,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双双来到唐寅的身边,只要一有不对,他俩亦可第一时间保护他。

    与此同时,肖维也吓了一跳,向周围的川将们连声喊喝道:“护驾!快护驾!保护风王殿下!”

    随着他的下令,周围的川兵重盾手们纷纷往前涌,密密麻麻的挡在唐寅和肖维的前方,对面若是放箭,他们可布起盾阵抵御。现场的局势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看到唐寅现身,洪越天反而没急于下令进攻,他侧着头,斜眼打量唐寅,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唐寅比他想像中要年轻得多,看上去只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模样长的也俊俏和善,天生笑面,让人感觉很有亲近感,与传言中那个阴险狡诈又杀人如麻的形象实在挂不上钩。

    “唐寅,本侯不知该赞你胆子大还是该笑你太愚蠢,竟然会主动到我川国来,这次你可是自投罗网,插翅难飞了。”洪越天狞笑着说道。

    懒得理会他这话是威胁还是试探,唐寅淡然说道:“本王已经说过了,本王就在这里,想取本王脑袋的,现在大可以放马过来!”

    他表现的越从容,反倒让洪越天心中越没底,难道,唐寅还有所倚仗不成?

    据报,他这次来川国只带五千随从而已,而肖维护送他的那五万将士根本不足为虑,一旦交手,川人之间也绝不会互相残杀,以五千对十万,唐寅还有什么好倚仗的?

    他正感纳闷,唐寅哼笑一声,说道:“在国内,本王便知道血衣侯是川国的主战派,一直都想挑起风川两国之间的战争,现在本王已在你面前了,血衣侯为何还迟迟不动手呢?”

    一旁的肖维冷汗流了下来,唐寅现在简直是在激洪越天出手嘛,难怪王兄在私底下会称他为唐疯子,此人果然疯得不轻。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夹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劝道:“风王殿下,千万别……别刺激血衣侯,此人就是一武夫,冲动又好斗狠,弄不好他真会……”

    “那正合我意!”唐寅笑了笑,接续扬声对洪越天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这次本王来川国,就是与川王议和的,而像你这样的主战派,正是两国议和的阻力,你想铲除本王,本王还想铲除你呢,当然,这也要看你给不给本王这个机会了。”言下之意,只要你对我动手,那么,也等于给了我杀掉你的机会。

    洪越天吸气,洪家军将士们脸色也顿是一变,下意识地向四周观望,查看周围还有没有伏兵。

    沉思片刻,洪越天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指着唐寅,笑问道:“只凭你带的那五千随从,就想打败我洪家军,还想杀本侯?”

    “不信的话,我们也可以来试一试,只要你肯先动手!”说话时,唐寅在马上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向前倾,虎目当中跳动着兴奋的光彩。

    洪越天能感觉得出来,唐寅的兴奋并非装出来的,他再次倒吸口凉气,唐寅真的还留有后手不成?

    想到这里,他也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周围要么是茂密的草丛、要么是碧绿葱葱的树林,看不到伏兵,当然,看不到并不代表一定没有。

    他慢慢舔了舔嘴唇,嘴角扬起,冷笑道:“唐寅,你以为本侯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吓退不成?”

    “那你还等什么,快下令动手啊!为何现在还不动手呢?”唐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顿了片刻,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本王知道了,你是怕误伤你的川军弟兄们是吗?”说着话,他转头对肖维说道:“肖侯,让你麾下的将士们退后,不必挡在本王前面,对了,你最好也退远一些!”

    “这……”

    “没关系,按我说的去做吧。”他低声说道:“我敢打赌,洪越天不敢动手。”

    “当真?”肖维瞪大眼睛瞅着他。

    唐寅肯定地点点头。肖维莫名其妙地挠挠额头,他怎敢如此笃定?洪越天是什么人啊,即便在大王面前都敢明目张胆的与大王发生争吵,他还会怕唐寅?

    见他还是犹豫不决,唐寅催促道:“肖侯赶快按照我的意思做吧,我说没关系就一定不会有事。”

    现在已到这种局面,肖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叹了口气,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按照唐寅的意思,把挡在前方的重盾手们都撤了下去,他自己也带着川将们缓缓后退。

    等肖维和川兵川将们统统退后,前面就只剩下唐寅以及皇甫秀台、金宣等人,与地面的十万大军比起来,显得孤零零的。

    唐寅仍是毫无惧意,脸上的笑容还更浓了,招手道:“血衣侯,你的川军兄弟们都已经撤了,现在只剩下本王,这回你总该再无顾虑了吧?”

    对面的洪家军看得真切,一名川将急忙催马靠近洪越天,低声急道:“侯爷,好机会啊!现在我军只需一轮箭阵,足可以致唐贼于死地,还不用担心伤到雁门侯!”

    洪越天没有理会凑过来的部将,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唐寅,可是,他实在看不出来对面的唐寅有一丁点的虚张声势,恰恰相反,有的只是信心十足。

    如果只是他这样倒也罢了,他身边那些随从们竟然也是个个都从容不迫,满脸的轻松,完全没把己方的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他们在倚仗什么?洪越天第一次生出举棋不定的感觉,唐寅近在咫尺,孤零零的只带有那么几名随从而已,但他就是不敢贸然出手。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又在怕什么!

第十集第八百三十七章

    第八百三十七章

    “侯爷,机会难得,转眼即失,万万不可再犹豫了呀!”那名川将急得抓耳挠腮,连声催促。

    洪越天脸色变换不定,盯着对面的唐寅,他慢慢抬起手来。随着他的动作,后面的洪家军阵营传来一片哗啦声,将士们纷纷把早已搭好箭的弓弩举了起来,一致对准对面的唐寅。

    现在,只要洪越天的手臂往前一落,他们便可万箭齐发,瞬间把唐寅射成刺猬。只是,洪越天抬起的手臂却迟迟没有落下,洪将军将士们也是干着急、干瞪眼,但没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洪越天把抬起的手臂又慢慢收了回去,摇头喃喃说道:“不对!这不对劲!唐寅绝对不是傻瓜,此贼聪明绝顶,又怎会自寻死路,其中必然有诈!”

    听闻他的嘟囔声,周围的部将们都泄气了,唐寅能有什么诈?这里是川国本土,不可能存在风国的伏兵,对面的唐寅也绝对不是旁人假冒的,此时不杀他还等待何时?

    他放弃了放箭的命令,反倒是对面的唐寅还得寸进尺大咧咧地催马向他走了过来。

    他的马速不快,如闲庭信步一般,边前行边笑问道:“血衣侯,你不是要取本王的脑袋吗?既然你不敢放箭,那么,本王就走到你近前让你砍好了!”

    看到唐寅带着一干随从慢悠悠地骑马而来,川将们心头同是一颤,纷纷催马冲到洪越天的周围,把他团团保护住,同时大喝道:“保护侯爷——”

    “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洪越天气极咆哮出声,将围拢过来的众将统统喝退。

    唐寅与身边的随从加到一起还不到十人,他尚且不怕,胆敢堂而皇之的走过来,难道坐拥十万大军的自己还能怕他不成?

    怒视着慢慢走过来的唐寅,洪越天身子突突直哆嗦,脸色阴沉的快要发青。

    等唐寅来到他近前,马头与马头之间只剩下三步之遥,他才勒住缰绳,笑看着洪越天说道:“怎么?难道血衣侯是怕了不成?”

    洪越天没有说话,两眼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唐寅。

    “你若是怕了,就别在本王面前丢人显眼,带上你的人,滚回你该在的地方。”唐寅收敛笑容,俊美的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别过头去,似乎洪越天这个人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如果说他刚才是在虚张声势,那么现在,他倒是真的希望洪越天能对他出手。唐寅并没有什么后招,他所倚仗的就是皇甫秀台。如果刚才洪家军放出箭阵,他可以笃定,皇甫秀台一定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现在他已到洪越天近前,再不用怕洪家军的箭阵,如此近的距离,他自信他可以作到一击毙命,当然,前提条件是洪越天肯先对他出手。

    其实他刚才说得没错,像洪越天这种人,就是风川两国之间最不稳定的因素之一,他也很有可能会破坏两国之间的议和,如果有机会能除掉此人,他绝对不会错过。

    看着唐寅那副盛气凌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洪越天怒火中烧,两眼因充血而变得猩红,正当他冲动的想要拔剑之时,突然之间,强大的灵压由唐寅的背后席卷而来。

    灵压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洪越天就是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阵阵压迫感,仿佛有气浪在一次一次冲撞着自己似的,就连他*的战马都不安的骚动起来,四蹄在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着。

    好强大的灵压,好厉害的修灵者!洪越天心头暗惊,目光一转,掠过唐寅,看向他身后的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

    那股强大的灵压正是从他二人身上传过来的,其中还暗藏着浓烈的杀气,此时,他俩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他二人注视之下,洪越天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突然还生出一股可怕的预感,好像自己只要一拔剑,那两人立刻就能扑到自己的近前,把自己撕个粉碎。

    他原本已握住佩剑的手又慢慢张开,目光在唐寅、皇甫秀台、金宣三人的脸上扫视个不停,过了好半晌,他的手终于放了下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要拔剑的时候又被迫放弃拔剑的想法。

    威慑力。这正是顶尖级修灵者无与伦比的威慑力,当他与你近在咫尺的时候,纵然你身边有千军万马,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洪越天的变化自然也没有逃过唐寅的眼睛,他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不过他也无法埋怨过早锋芒毕露的皇甫秀台和金宣,毕竟他二人也是出于好意,生怕他会有危险。

    在自己这么激他的情况下他都放弃了拔剑,接下来再想让他出手,已然没有可能。

    唐寅眼中的杀机慢慢消散,随之变得柔和下来,淡然说道:“血衣侯既然要以大局为重,不肯对本王出手,那就请让路吧!”

    他这是主动给洪越天一个台阶下,毕竟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见洪越天没有接话,站在原地也没有动,唐寅懒得再理会他,双脚一磕马镫子,从洪越天的身边缓慢地走了过去,直直走进洪家军的阵营当中。

    他的大胆,令周围众人又是诧异又是心惊,洪家军将士们本能的纷纷退让,与此同时,人们又不时地看向洪越天,只等他下达命令。

    不过,令洪家军将士们失望的是,洪越天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或者说在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的威慑下,他自己主动放弃了进攻。他头也没回地挥手喝道:“让路!”

    “侯爷……”下面的部将们可都急了,这是他们能杀掉风王、为洪家军扬名立腕的唯一机会,现在放弃,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我说让路,你们都没听见吗?”洪越天猛的转回头,瞪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麾下的将士们。

    他的模样把众人都吓一跳,再无人敢多言半句,洪家军的阵营如潮水一般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远在后面的肖维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唐寅过去是羊入虎口,没想到,洪越天非但未对他出手,反而还主动让开了道路,这太不可思议了。

    只可惜距离较远,他没听到两人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机会难得,生怕等会洪越天会反悔,肖维不敢耽搁时间,他急忙挥手催促手下的将士们道:“快!快跟上风王!快、快、快!”

    唐寅在前开道,肖维率领仪仗队伍随后跟上,两军交叉而过,过程虽紧张又惊险,但却没有发生一丁点的争端。

    眼看着唐寅和护送他的队伍从己方军中穿过,一名洪家军部将再忍不住,急得满脸涨红地急声问道:“侯爷啊,我们在边阳郡准备了这么久,为何要这么轻易的放走唐寅呢?”

    洪越天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唐寅身边的那两个随从是谁?”

    “随从?”

    “就是那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二人!”洪越天环视众将。

    洪家军的部将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头,皆表示不清楚。

    他眯缝起双目,喃喃叹道:“难怪唐寅敢来我川国,而且还只带五千人,如果本侯也有两名这样的侍卫在身边做护身符,天下又有何处不敢去得?”

    没有受到过皇甫秀台和金宣灵压的冲击,是无法体会到他二人的可怕,此时,洪越天可是深有感触,也明白了唐寅并非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先动手,然后再返过来斩杀自己。

    唐贼阴险、狡猾又可怕,即便是来议和,以后也必成川国的心腹大患啊!洪越天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且说唐寅和肖维,后者追上他,跟随唐寅提心吊胆的走出洪家军阵营,出来之后,他长长松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风王殿下,你刚才究竟和洪越天说了什么?他怎会乖乖放你过去呢?”

    洪越天这个人认死理,一条道跑到黑,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次他摆开这么大的阵势,非要杀唐寅不可,但最终却放走了唐寅,他实在无法理解。

    唐寅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是来议和的,并不想与川国为敌,所以他就放我走喽。”

    “啊?”肖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狐疑道:“当真?”

    “当然!”

    “哎呀!”肖维满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对唐寅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风王殿下真是了不起啊!洪越天刚愎自用,连大王的话他都敢不听,想不到竟然会听风王殿下的话!”

    “血衣侯是位很了不起的人才,我也是很喜欢他啊!”唐寅笑吟吟地说道。与其说这话是对肖维说的,倒不如说是讲给肖轩听的。

    既然他没机会杀掉洪越天,至少也得离间肖轩和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唐寅还是有所不知,肖轩和洪越天之间早已疏离到冰点,根本无须他再用隐晦的话从中做挑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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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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