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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三章

    第二百零三章

    金华城城墙上箭如雨下,可苦了城外的宁军,如此近的距离下,宁军身上的钢盔钢铠也挡不住箭矢的劲射,一时间城外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见到这翻情景,后面的战无双和战无敌两兄弟大惊失色,急忙下令全军后撤,立刻退出金华城的箭射范围。

    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哪那么简单,数十万人,单单的传达军令都得要好一阵子,而且人员太多,突然撤退,士卒们都乱成一团,你推我,我挤你,不少人被撞倒在地就再也没爬起来,被己方的士卒踩成肉饼。

    唐寅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次取得奇效,四十万的宁军后队变前队,迅速地溃败下去,尤其是前军,首当其冲的受到箭射,死伤者无数,等宁军退出射程之后,再看金华城的城外,尸横遍野,旗帜、武器散落满地,只这一会的工夫,折损于箭阵中的宁军就有数千之众。

    以箭射而闻名于世的宁军竟然在对方的箭阵中吃了大亏,稳住阵脚的战无双和战无敌两兄弟勃然大怒,当即传令,全军列出战斗方阵,立刻攻城。

    反应过来的宁军在战家两兄弟的指挥下,开始迅速调整,一块块整齐的方阵在短时间内布好,前军在前冲锋陷阵,中军随后,以箭阵压制敌人,后军留守殿后,并做补充支援之用,原本松懈的四十万的宁军只是在眨眼工夫就变成一台庞大又精密的战争机器,前后呼应,攻守兼备。

    轰!轰!轰!

    前军最先开始向前推进,数万的宁军身着统一的钢盔钢甲,钢制的盾牌高举过头顶,远远望去,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来的光芒刺人眼目,声势惊人。

    等快接近金华城的射程,全军停止前进,前方士卒向左右一分,从人群中冲出一骑,马上将领身罩黑色灵铠,手中提有一根长长的狼牙棒,这人冲到两军阵前,用手中的狼牙棒遥指城头,大声喝道:“尔等小人,暗中偷袭我家将军,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出来与我光明正大的大战一场!”

    宁将说己方是小人,风军们闻言都差点气笑了,这真是恶人先告状。没等旁人说话,上官元让已拉过战马,对唐寅说道:“大人,我去战他!”

    唐寅想了想,也好,由上官元让去灭灭敌人的威风,长长己方的士气,更利于防守,他点头应道:“元让,宁军可不是钟天的部众,你可要多加小心!”钟天手下无大将,风国那些灵武高强的大将基本都被他软禁起来,但宁军可不一样,军力鼎盛,战将如云,高手众多。

    上官元让一笑,翻身上马的同时,说道:“大人放心,取此贼首级,我去去就回!”说着话,他喝令士卒,打开城门。

    他一个兵都未带,单刀匹马便冲出城池,看清楚宁将所在之处,直接催马奔了过去。

    见风军还真敢派人出来迎战,那员宁将冷哼一声,也催马迎了过去,照面之后,他连上官元让的名姓都未问,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对准上官元让的脑袋,恶狠狠地砸了下去,大吼道:“我要你为我家将军偿命!”

    上官元让不急不忙,散发灵气,罩起灵铠,随后,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上一举,硬接对方的棒子。

    当啷啷!咔嚓!

    先是一声刺耳的铁器碰撞声,紧接着便是骨头破碎的脆响声,再看场内,上官元让竟然被宁将的一记重棒砸没了,向下一看,原来上官元让已站到地上,他跨下战马的四条腿以及马腰都折了,七孔流血,当场毕命。

    一匹生龙活虎的战马竟被对方一棍之力给活活震死,骨骼俱碎,可见这宁将的力气有多大。上官元让倒是没什么样,站起地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战马,暗道一声可惜。这时,那宁将把手中的狼牙棒一转,居高临下,以棒尾狠刺上官元让的心口窝。

    等对方的棒尾马上要刺到近前的时候,上官元让连头都未抬,手中的刀信手一挥,正撞在棒身上,当啷,随着一声脆响,狼牙棒被硬生生碰了出去,随后,他抬起头,仰视宁将,冷声说道:“要比力气,我奉陪!”说着,他双膝微曲,接着,挺身纵起,他这一跳,原地蹦起两米多高,越过宁将的头顶,当身形下落之时,双臂运足力气,全力劈下一刀。

    轰——这一刀,力道之大,都发出沉闷的破风声,并不刺耳,但却象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上气。那宁将大惊,不敢怠慢,急忙横棒招架。

    当啷啷——上官元让的全力重刀哪是这员宁将能招架得住的,就在双兵碰撞到一起的瞬间,宁将跨下战马应声倒地,而宁将如同脱膛的炮弹,直接向后方弹射出去,足足飞出五、六米远,才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宁将趴在地上,没等爬起身,哇的一声先喷出一口鲜血,血水顺着灵铠的眼孔汩汩流出,再看他的双臂,已经违反常理的扭曲到别处,看得出来,他双臂的骨头都断了,只是还有皮肉相连罢了。

    上官元让拖着三尖两刃刀,慢步走到宁将的近前,举目瞧瞧前方的众多的宁军,随后手中刀高高举起,单臂一挥,扑,宁将斗大的脑袋应声而断,猩红的鲜血喷射,溅在上官元让的白色灵铠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只一招,上官元让便取了宁将的性命,宁军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宁军阵营,安静的鸦雀无声,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人们睁着惊恐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在两军阵前拎着断头耀武扬威的上官元让。

    对方一刀斩杀己方一员大将,宁兵快速地把消息传回中军,战无双和战无敌听完同是一惊,仗还没有真正开打,己方已损失两员战将,霸占金华城的风军究竟是些什么人?难道真是天渊军的主力到此不成?

    战无敌抓起自己的紫电幽光刀,对战无双说道:“大哥,让我出战,会会敌将!”

    “哎?”战无双可比自己兄弟沉稳许多,他摆摆手,说道:“无敌,身为主帅,怎能轻易出战?!”战无双和战无敌是亲兄弟,但两人的年纪相差悬殊,战无双足足比战无敌大上十岁,他文武双全,为人谨慎,又深识统兵之道,极善用兵。而战无敌谋略虽不如兄长,但却是灵武天才,只十多岁的时候便已闻名于宁都良州城,二十岁时灵武已超越兄长战无双,虽不敢说其灵武在宁国是数一数二,但排进前三名肯定不成问题。

    听闻大哥的劝阻,战无敌把手中刀又慢慢放了下去,对自己这位兄长他是尊敬得很,言无不从。他问道:“大哥,那你说怎么办?”

    战无双一笑,手指金华城,说道:“金华城并不大,里面的驻军也不可能太多,敌军的数量充其量也就在十万左右,不必与其逞匹夫之勇,传令下去,全军进攻,拿下金华城!”

    “好,大哥,听你的!”战无敌侧头对周围的将领下令道:“全军进攻,今晚天黑之前,务必拿下金华城,不然的话,全军停灶,谁都别想给我吃饭!”

    “是!”众将们咧着嘴,纷纷领令而去。

    战无双想拦阻,手已经抬起,但最终又落了下去。学会治兵之前得先学会如何爱兵,而战无敌的性子太急,不懂得体贴下士,只是当着众将的面不好驳兄弟的面子,战无双也就由他去了。

    众将领们纷纷把进攻的命令传达下去,四十万的宁军齐齐发动。

    上官元让提着宁将的人头还想在城外再战一会,但城内的唐寅怕他陷入敌阵当中撤不出来,立刻令人鸣金,让上官元让撤回来。

    上官元让不听别人的指挥,但对唐寅的命令倒是十分服从,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乖乖退了回来。

    见到唐寅之后,他把宁将的首级往地上一扔,散掉身上的灵铠,笑道:“大人,怎么样,取敌将人头如探囊取物!”

    唐寅现在可笑不出来,宁军已经开始大举攻城,对宁军的战斗力,他早有体会,尤其是对方的箭阵,异常厉害,己方将士能不能顶得住宁军的猛攻,他心中也没底。

    他冲着上官元让点点头,说道:“元让辛苦了,现在宁军开始攻城,我们上墙看看。”

    看唐寅笑的勉强,上官元让猜出他在担心己方的防守,他拍拍胸口,仰面一笑,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有我在,宁军绝对杀不进城里!”

    唐寅咧嘴笑了,他就喜欢上官元让不管什么时候都信心十足的样子,这不仅能带动下面士卒的士气,也能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他双目眯起,嘴角上扬,幽幽说道:“对!我们要让宁军知道,什么叫做迎头痛击!”

    “哈哈——”上官元让大笑,跟随唐寅,快速地登上城墙。

第二百零四章

    第二百零四章

    宁军的攻城正式展开,只见前军阵营,一边近前,一边向城墙之上放箭,密集的箭支象飞蝗一般从盾牌的缝隙中飞出,射向城头,城墙上的风军或以盾牌格挡,或躲避到箭垛后方,等敌人的箭阵过后,再直起身来回射还击。

    双方的箭支在空中来回穿梭,不时能听到双方士卒中箭后的惨叫声。当宁军推进到城墙下时,城头上棍木、擂石齐落,直砸到举盾宁军东倒西歪,混乱不堪,不过还是有部分宁军架起了云梯,蜂拥往上攀爬。

    与疯狂的贝萨兵比起来,宁军的上城速度要慢了许多,一是宁人远没有贝萨人那么强壮,再者是他们身上的钢盔钢甲太沉重,爬起云梯来很艰难。风军们或以竹竿挑开云梯,或用火油洒到云梯上,不用点火,一锅油倒下去,上面的宁军便被烫的皮开肉绽,而且粘上火油的云梯极为光滑,往往人还没攀多高便脱手滑落下来。

    双方打斗激烈,但只靠几万前军的强攻,宁人不可能突破风军的防线。这时候,战无双喝令中军,放箭阵,压制城头上的风军。

    接近三十万人的中军齐齐放箭,箭阵几乎是一波接着一波,中间没有任何的间隔,密集如乌云般的箭雨穿越长空,呼啸着落在城头之上。宁军的箭阵不仅射程远,威力也大,声势骇人,往往以排山倒海的箭阵便能把敌人的气势彻底打压下去。

    唐寅早就见识过宁军箭阵的厉害,心里也早有准备,见对方中军的箭阵来了,立刻号令麾下,不要再管城下的宁军,全体举盾,先挡对方的箭射。宁军箭阵厉害,但不善于近战,即使让对方冲上来也问题不大,反而还能阻止对方中军的箭阵,毕竟宁人不可能连同自己的同袍都一同射杀。

    在唐寅的指挥下,城头上的风军全部躲避起来,远远望去,若长的城头,一个风军都看不到。

    当、当、当!

    宁军的箭雨射到城头,钉在城墙的石砖之上,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只眨眼工夫,城墙上的灰色砖块已看不到本色,全被黑漆漆的雕翎箭矢所覆盖。躲避在箭垛后方的上官元让也暗暗咋舌,以前只是听说宁军箭阵厉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蹲在箭垛后面满脸平静的唐寅,大声问道:“大人,宁军的箭阵得射到什么时候?”

    唐寅靠着箭垛,淡然一笑,说道:“就快停止了!”说着话,他侧耳倾听片刻,对周围的士卒们喝道:“兄弟们,准备近身战!”说话之间,他已罩起灵铠,同时把残月形的双刀也抽了出来。

    闻声,风军们纷纷放下手中弓箭,或是拎起长矛,或是抽到佩刀,准备与宁军展开近身战。

    等箭雨刚一停止,唐寅立刻喝道:“杀——”说话的同时,他猛的从箭垛后方站起,正好和一名刚刚爬到城头上的宁兵打个照面,那宁兵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后仰,险些从城头上摔下去。唐寅见状歪了歪脑袋,咧嘴笑了,提腿一脚,正踢在那名宁兵的膝盖上,后者尖叫一声,站于墙沿的身躯再控制不住,仰面摔了下去。唐寅紧随其后,跳到箭垛之上,低头再看,白花花的宁军都已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他仰面长笑一声,将手中双刀合拢,合二为一,化成长长的怪形镰刀,手臂挥动之间,镰刀上覆起一层蓝幽幽的黑火,使整把镰刀散发出诡异的蓝光。唐寅双手持刀,对准快爬到自己近前的众多宁兵就连劈数刀。

    宁军还在云梯上,眼睁睁看着镰刀砍来也无法闪躲,只能提起手中的武器招架,可是他们那些普通的兵器哪能顶得住灵兵,随着一阵咔嚓的脆响声传出,数把钢剑折断,与此同时,几名宁军的脑袋也被活生生的砍下,白色的灵雾从其断颈之处丝丝飘出。

    唐寅的出手也宣告双方拉开近战血拼的序幕。

    只见城墙之上,蜂拥冲上来的宁军与镇守城墙的风军战在一处,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打的异常激烈,宁兵是优势在于一身钢制的盔甲,为其提供优良的保护。风兵的优势在于骁勇善战,战力强悍,士卒们往往被宁兵刺中一剑,身子倒下去的同时也得回劈对方一刀,来个同归于尽。

    战斗一开始就极为血腥惨烈,尤其是风军这边,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以唐寅和上官元让为首的将领们统统都上了战场,率领士卒浴血奋战。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将领们都能以身作则,冲锋陷阵,士卒们自然也会跟着上。

    宁兵的数万前军只上来一半,后面的人便上不来了,不是他们不想上,而是已经上到城墙上的宁兵被风军死死压在城墙的边沿,后面的士卒想上去也没有地方落脚,举目上看,城墙边都是密压压的宁军。

    见对方突破不了己方的防线,唐寅信心大起,边挥舞手中的镰刀,边大声喊喝道:“兄弟们加把劲,一鼓作气,把敌人顶下去!”

    在他的号令下,风军们齐齐发力,前方士卒瞪着血红的眼睛,扯脖子吼叫着,迎着对方的武器硬扑过去,他们是被宁军的长矛和利剑刺的浑身是窟窿,可也为后方的同袍们创造出机会,数以万计的风军一拥而上,撞上宁兵。

    轰!

    盔甲与盔甲的碰撞声震耳欲聋,在众多风军的合力冲撞下,爬上城墙的宁军整体都向后退了一大步,虽然仅仅是一步而已,不过却苦了最后一排的宁军,他们站立不住,身子后仰,尖叫着摔下墙头,许多宁兵在摔下去的同时还慌乱地伸手去抓前方的同伴,结果不仅自己掉下去了,也把前面的同伴连累到,双双摔落。

    掉下来的宁兵到成了风军的滚木、擂石,不仅砸伤到城下的宁军,还把位于云梯之上的宁军撞下来不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令宁军阵营大乱。

    看出对方已经坚持不住,上官元让猛然大吼一声,拼着耗费灵气,再次使出灵乱?极的顶极灵武技能,只见一片刀子般的灵波刮过,场上血肉横飞,聚拢在一起的无数宁军支离破碎,惨叫声连成一片,等灵乱?极过后,再看宁军阵营,立刻被打开个巨大的豁口,周围宁军直吓的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可是惊骇之中他们忘记自己此时已无退路可退,成群的宁兵还没反应过来便从城头上摔了下去。

    上官元让的灵武杀得敌人军心大乱,唐寅也没有闲着,手中镰刀挥的又急又猛,前方不时有宁兵中刀倒地,体内精华被化为灵雾,最后吸入唐寅的体内。作为内宗的暗系修灵者,唐寅几乎没有在战场上消耗灵气的顾虑,何况现在又把黑暗之火的死亡燃烧提升到灵魂燃烧,灵气补充的更快,别人是越打灵气越弱,他是越打灵气越强悍,这对宁军造成的伤害和威慑都太大了。

    见两位主将都锐不可挡,彻底压掉宁军的气焰,几名兵团长士气大振,边挥舞手中的灵兵边大声喊喝道:“消灭所有的宁军,要让宁人知道我们风军的雄威!以宁人的血来洗刷我们风人头顶上的羞辱!”

    “杀——”

    风军们的士气被带动起来,燃烧的热血直冲脑门,这时候人们已然忘记了生死,眼中只剩下敌人,脑海中也只剩下所掉所有敌军的念头。风军如同集体打了兴奋剂似的,疯狂的反扑令宁军再也招架不住,前方的士卒成排成排往下后,后面的士卒亦在成排成排的往下掉。

    当天至傍晚的时候,城墙上已再找不到一个还存活着的宁兵,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有宁人的断头,鲜血流淌成河,顺着城头汩汩流淌下来。风军的军功是以敌人的人头来计算,取得多少人头就记多少的功劳,当功劳累计到一定数额的时候,便可换取爵位。

    在后方督战的战无双见战斗打到这种程度,已觉得没有必要再打下去,现在风军的士气太盛,而且天色已黑,今天只能到此为止,明日再战。他传下军令,让前方作战的将士全部回撤,暂时休战。

    他的命令,对于损员大半、筋疲力尽的前军将士而然是种莫大的解脱,人们没有任何恋战的表现,刚接到命令便快速退了回来。

    随后,战无双又下令,把金华城团团围起来,围城扎寨,然后又令人去催促后方运送辎重的队伍,加紧行军速度,参与攻城战。

    宁军攻城的武器很多,只是体型又大又笨重,没有随军携带,落到了大队伍的后面。

    今日攻城,战无双没想到城内的风军会这么厉害难缠,打的己方损兵折将无数,现在他收起轻视之意,打算配合攻城武器再来个四面齐攻,他不相信,这个小小的金华城,会让己方的四十万大军打不下来。

    另一边,以唐寅为首的天渊军也在休整,下午一战,虽然杀伤敌兵不少,但天渊军也不是没有伤亡,只是相对较轻罢了。

第二百零五章

    第二百零五章

    唐寅在城头看着己方士卒打扫战场,风军们把无头的宁兵尸体齐齐推到城下,同时把己方阵亡和受伤的士卒搬运回城内。

    草草清算下来,此战风军阵亡的士卒也超过两千多人,受伤的人员更多。唐寅正在城头巡视,一位名叫邵阳的兵团长飞快跑过来,见到唐寅之后,先是插手施礼,随后急声说道:“大人,我军军医不足,许多受伤的兄弟无法得到医治,这可如何是好?”

    唐寅闻言,皱了皱眉头,垂首沉思片刻,说道:“去找邓宣,让他帮我们想办法!”既然己方的军医不够用,那么金华城内总该有大夫吧,现在也只能请城内的大夫出来帮忙顶一顶。

    “明白了!大人!”邵阳答应一声,飞步而去。

    金华城的大夫虽然不多,但也不少,邓宣接到唐寅的命令后,没敢耽搁,立刻派出手下的家丁分头去请大夫,时间不长,还真被他找来二十多名医者,有了这些人的帮忙,确实解决天渊军的燃眉之急,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的士卒,都得到及时的医治,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天渊军的战斗力。

    这时,邓宣也从家里出来,号召全城的百姓,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帮风军加固城防,准备伙食。

    对邓宣的表现,唐寅很满意,有了城内百姓的协助,他也抽出时间,去探望己方受伤的士卒。

    在城墙的后面,风军临时搭建帐篷,里面住着的都是重伤号。帐内灯火通明,军医和大夫们来回穿梭,忙碌异常,空中飘荡的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重伤的风军有数百人之多,长长的营帐之内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唐寅暗暗叹口气,战争就是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谁会成为赢家。今天下午一战虽然顶住宁军的进攻,但唐寅也看出宁军没有使出全力,仅仅是派前军出击而已,三十多万的中军和后军都没有参战,另外,宁军也没有动用攻城器械,想必明日之战,将会比今天更加艰苦。

    届时己方兄弟还能不能顶得住呢?唐寅表面上平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信步走到一名受伤的年轻士卒近前,低头看了看,这名士卒双腿俱断,鲜血将包扎伤口的布条都湿透了,脸色苍白,身子抽搐,眼睛大睁,已不能视物,若是在现代,或许还有办法医治,但是在这个时代,已是回天乏术。

    唐寅是杀手出身,看到的生生死死太多了,一个人身负重伤后有没有可能存活下去,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救治这名士卒的是位年岁不大的女医者,她忙着给这个士卒灌止痛药,又把被血湿透的布条撤掉,重新敷止血药,再缠上新的布条。她动作熟练,脸上也没有慌张的神情,显然经验丰富。

    唐寅看了一会,上前把女医者的手腕抓住,摇头说道:“不要再浪费药了,把药留给值得去救的人。”

    女医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挥动臂膀,把唐寅的手狠狠甩开,转头正视唐寅,质问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他不值得去救吗?他现在还没有死!”

    唐寅向来爱护麾下的士卒,如果还有办法医治,又怎么可能会上前拦阻?!他轻叹口气,看向那名士卒,幽幽说道:“你救不活他。现在药材宝贵,与其用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不如拿去给那些还可以救治的人。”

    唐寅的话显然激怒了女医者,她瞪大眼睛,大声说道:“既然我是大夫,就应该救死扶伤,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听到争吵声,一名上了年岁的中年医者快步走了过来,先是看看女医者,再瞧瞧面容冷漠的唐寅,疑问道:“小蕾,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中年医者,女大夫脸上的怒气稍微平缓了一些,她指了指唐寅,说道:“这个人阻止我救人!”

    唐寅苦笑,阻止她救人是为了节省药材救治更多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还不明白?他现在没有心情去与她争论,只是耸耸肩,转身向外走去。

    中年医者并不认识唐寅,不过看他身上的穿着,也猜出肯定是风军的将领,他快步追到唐寅身边,拱手施礼,问道:“将军是……”

    “唐寅。”唐寅淡然回道。

    “啊?”中年医者和那位年轻的女大夫都是一惊,他二人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白面俊秀的青年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渊郡郡首。中年医者先是愣了一会,急忙屈膝跪地施大礼,同时说道:“唐大人,小女年轻,不明事理,如果刚才有得罪大人的地方,还望大人多多海涵!”

    唐寅把中年医者搀扶起来,含笑说道:“大夫客气了!”说着,他看看那名年轻的女医者,感觉确实和这位中年医者有些相象,原来是父女俩,难怪她的医术如此纯熟。他正色说道:“今天的战斗只是和宁军刚刚接触,接下来的战斗也将更多更激烈,受伤的兄弟也会大大增多,届时需要准备大量的药材救治,如果现在不能节约用药的话,日后很多受伤的兄弟将无药可救,那你现在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女医者身子一震,看着唐寅,久久无语。

    唐寅看向那名奄奄一息的士卒,继续道:“他是我的同袍兄弟,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活下去,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明白!”说完话,他又深深看了女医者一眼,然后走出大帐。

    晚间,唐寅和上官元让、五名兵团长一起吃过饭后,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对敌之策,这时,邓宣带着金华城的几名官员来了,见到唐寅之后,众人纷纷施礼问好,随后,邓宣问道:“唐大人,晚上尊驾在哪里休息?”

    唐寅一笑,说道:“住在营帐里就好。”

    邓宣说道:“现在城主已经跑了,城主府也空出来了,唐大人和几位将军何不到城主府去下榻?那里的条件比营房要好得多,而且我和几位大人还准备了歌妓。”

    唐寅暗叹口气,现在大敌当前,哪还有心情去寻欢作乐?何况不知道宁军晚上会不会发动偷袭,他想走也走不开。

    没等唐寅说话,上官元让已立起眼睛,怒视邓宣等人,怒声喝道:“我们是来这里和宁军打仗的,不是来玩乐的,你等若是再敢扰乱军心,我要你们的脑袋!”

    上官元让一席话,把邓宣等人都吓了一跳,两腿发软,不约而同地跪到地上,连声说道:“唐大人,上官将军,我……我等可没有扰乱军心的意思啊……”

    “哼!”上官元让冷哼一声,还要训斥几人,唐寅已伸手把他拦住,不管怎么说,邓宣等人都是出于好意,己方就算不接受,也不至于难为人家。

    他走上前来,把邓宣几人扶起,笑呵呵地说道:“几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我等还是留在军营的好。”

    “是、是、是!”邓宣等人再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应是。

    其实当时民风开放,地方官为过往的官员、将领准备歌妓以供玩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打发走邓宣等人,唐寅环视众人,咧嘴一笑,说道:“邓大人在为我们着想,我们应该感激人家才对。”

    五名兵团长全都乐了,上官元让只是耸耸肩,没有说话。

    唐寅继续道:“等我们退了宁军之后,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现在可不行。”顿了一下,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说道:“现在宁军已围城扎寨,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明日宁军就会全面围攻金华城,甚至还会动用威力巨大的攻城武器,各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人尽管放心,我等自会拼死御敌,绝不退后半步!”

    “恩!”唐寅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敌人若全面围攻,我军便不能只守正面,必须得分散人力,分守金华城的四面。”

    众人齐齐点头,这时候上官元让反应到快,立刻说道:“大人,我守南面。”

    南面是金华城正面,也是宁军来的方向,现在宁军的中军帐就位于南营,等到攻城的时候,南面肯定是双方交战的重点。

    由上官元让来守南侧,唐寅有些顾虑,上官元让勇猛无敌,但对宁军了解不多,迎击对方的主力,弄不好可能会吃对方的亏。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说道:“南侧还是由我来亲自镇守为妥。我率一万兄弟镇守南面;元让,你率一万兄弟镇守东侧城墙,那边也应该是宁军进攻的重点之一;智宸和白杰两位将军率一万兄弟镇守北面,戴强和武柏两位将军率一万兄弟镇守西面,邵阳将军则率其余兄弟留守城内,以做增援之用,哪边告急边增援哪边。”

    众人听完之后,相互看看,齐齐插手说道:“是!大人!”顿了一下,邵阳又不无担忧地问道:“大人只率一万兄弟镇守南门,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

    唐寅毫无畏惧地一笑,轻松说道:“我若抵挡不住,自然会找你援助!”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零六章

    唐寅把己方的人力做了适当的安排,随后令众人各回住处去休息,他自己则上到城墙上,眺望宁军的大营。

    宁军大营这时候很安静,零星能看到灯火的移动,那是巡逻的宁兵在走动。

    他边看也边琢磨,今天下午的攻城,宁军为何没动用大型的攻城的器材,如果说刚开始没想到动用,但后来已打的异常艰苦,为何还不用?而且从那些被他所杀的宁兵记忆中也找不到攻城器械,唯一的解释就是目前宁军中并无大型的攻城武器。

    想到这里,他眼睛顿是一亮,难道,宁军嫌攻城器械太笨重而没有随军携带,现在已落到后方了?若真是这样,己方再能半路截杀,打掉宁军的攻城武器,那可对己方的守城大大有利。

    唐寅直到现在仍记在潼门一战时,宁军所使用的投石机,它发射出来的石块连箭垛都能砸碎,威力异常巨大,宁军若是动用这种东西攻城,对己方的威胁就太大了。可是现在宁军已经把金华城团团包围,自己不可能派人出去半路截杀,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他站在城头上眼睛连转,沉思片刻,他打定了主意,转身向身后的侍卫们摆下手,快速地下了城墙,回到自己的营房里。进来之后,他可没有休息,而是快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盔甲,只着便装,悄悄出了营房。

    没有和任何人打声招呼,他施展暗影漂移,先是闪到城头上,接着片刻都未耽搁,再次施展暗影漂移,身形已出现在城墙外面。

    其实想混出宁军的大营,以暗影分身最为适合,不过唐寅的主要目的可不仅仅是混出去,而是要半路截杀宁军的辎重,这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他担心自己的分身难以维持那么远的距离,所以才亲自出动。

    此时的金华城外,到处都是没来得及收拾走的宁军的尸体,横七竖八,铺了满地。唐寅闭上双眼,当他再睁开时,双只漆黑的眼眸已变成幽幽的深绿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环视周围,确认没有潜伏的宁军暗哨,这才翻动尸体,从尸体上取下适合自己身材的盔甲,并快速地穿戴在身上。等把盔甲穿戴整齐后,唐寅眯缝眼睛瞄了瞄宁军的大营,没有悄悄潜伏过去,完全是施展暗影漂移,从一个暗处直接闪到另一个暗处,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到宁军大营的寨墙附近。

    他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同时散发出暗之灵气,将自己的周身完全包裹住,凝而不散,远远看去,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一队巡逻的宁兵直接从他身前的不远处走过,连看都未多看一眼。

    等宁兵的巡逻队过去后,唐寅回收灵气,蹲在地上,身子瞬间到了营寨的寨墙前,没有任何的耽搁,随之又闪到寨墙之内。

    进入到了宁军大营,唐寅不再隐藏形迹,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与此同时,他化出暗影分身,两人同穿宁兵的盔甲,身跨宁兵的佩剑,一前一后,象普通巡逻的士卒一样穿插在营寨之间。

    唐寅和分身心意相同,之间无需交谈,分身便明白唐寅想要做什么。二人正向前走着,前面迎面走来三名巡逻的宁兵,唐寅眼睛顿亮,分身会意,双手慢慢背到身后。

    当双方擦肩而过,相互点头致意时,唐寅突然收住脚步,笑问道:“三位兄弟是哪个兵团的?”

    那三名宁兵纷纷收住脚步,笑答道:“我们是第六兵团的,你俩呢?”

    “第十一兵团。”

    “哦?”三名宁兵相互看看,皆咧了咧嘴,围上前来,说道:“今天下午你们是攻城的主力,听说死了不少弟兄。”

    “恩!”唐寅脸上露出悲色,幽幽说道:“很多弟兄都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兄弟也别难过,战将军已经说了,今天晚上,最迟到明天早上,攻城武器就能运到军中,等到时我们再攻城,定能打的风军屁滚尿流,为阵亡的弟兄们报仇雪恨!”三名宁兵不疑有它,还在好心的劝唐寅。

    听了他这话,唐寅眼睛精光顿现,笑眯眯地说道:“兄弟知道的事情不少,对我很有用处,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让给我吧!”

    那名宁军没搞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目露疑惑,可就在他发愣的瞬间,唐寅手腕猛然晃动,弯刀已出现在掌中,毫无预兆,手臂猛的向外一挥,只听扑的一声,在他右手边的那名宁兵的喉咙被锋利的刀刃割开,鲜血喷射,那宁兵连声都未吭一下,当场就瘫软在地上不行了。

    别看唐寅现在已不具备灵气,但一身的好功夫还在,出手之快,让人防无可防。

    另外两名宁兵大惊失色,张大嘴巴,刚要大叫,唐寅的暗影分身已不知何时到了二人的近前。两名宁兵嘴巴张的很大,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低头再看,只见对方的双手竟然化成两把黑漆漆的刀子,直直插入两人的心脏,刀身之上,还隐隐覆盖着闪烁蓝光的火焰。

    扑通!

    分身抽刀,两具尸体双双倒在地上,分身看着地上的尸体咧嘴笑了,抬起手刀,舔了舔上面的血迹,随后甩了甩双臂,将其覆盖上黑暗之火的死亡燃烧,化掉三名宁兵的尸体,拿起剩下的盔甲、衣物,塞到旁边营房的后面。

    通过三名宁兵的记忆,唐寅已然确定,现在宁军大营里确实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而这些武器正在运来的途中,据说押运的宁兵并不多,具体数量是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唐寅想了想,收起手中的弯刀,掉转方向,向马圈走去。

    有了宁兵的记忆,唐寅对宁军大营的结构虽然算不上了如指掌,但也有大致的了解,他和分身步履飞快,没走多长时间,就接近到宁军营地的马厮。宁军和风军一样,并没有成熟的骑兵兵团,马匹也不是很多,其中大半都是将领的战马,还有一部分是归探马所用。

    唐寅和分身走过来,负责马厮的几名宁兵立刻上前拦阻,打量他二人的同时,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用马!”唐寅不动声色地含笑说道。

    “可有指令?”

    “没有!”唐寅回答的干脆。

    “没有?你拿我们开心是不是……”

    闻言,几名宁兵怒火中烧,纷纷围住唐寅,撸胳膊挽袖子,看样子唐寅要是不说清楚他们就要动手似的。不用他们动手,暗影分身已经先行动了。分身的双手化成两把长长弯弯的手刀,身形好似一股旋风,从几名宁兵的身侧一闪而过。

    就这一走一过之间,几名宁兵连声都未哼一下,身体消失,化为烟雾,只剩下盔甲和兵器散落在原地。暗影分身仰面,将空中的灵气吸食干净,这才跟随唐寅走进马厮里。

    两人,或者说是一本尊一分身,在众马中挑选出两匹最壮的战马,拉出马厮,随后双双上马,直向南营的后门跑去。

    通过宁兵的记忆,唐寅知道战无双和战无敌这两兄弟都是灵武高强之人,尤其是后者,修为高深,在宁国属前三名的灵武高手,另外二人身边还有大批的武将、侍卫以及众多的灵武学院的学员,不容易对付,小心起见,避开中军帐,绕路而行。

    宁国的学院风气很重,不仅有署名的灵武学院,还有众多的书院、军事学院,为宁国的军政两界输送人才,这也是宁国由弱转强的根本。

    唐寅和分身骑马直奔宁军大营的南后门,二人的马速都很快,等接近大门的时候,唐寅大声喝道:“将军紧急军令,快快打开寨门!”

    看守南后门的宁兵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只见二骑的急速,便知道军机重大,没敢耽搁,急忙打开寨门,给唐寅二人放行。

    片刻都未停顿,唐寅和分身直接催马穿门而过,扬长而去。

    等离开宁军大营,唐寅松了口气,直到这时,他才收回分身,自己骑着一马,顺便还牵着一匹空马,做自己的备用,快马加鞭,向南方飞驰。

    宁军的辎重都在后勤部队中,接到战无双的军令后,后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此时距离宁军大营已然不远了。

    正向前走着,突见前方奔来两骑,一马有人,一匹马是空的,骑士所穿的衣服正是宁国的军装。

    负责后勤的将领催马迎出来,等唐寅快到近前时,他大声喝问道:“兄弟停马!可是战将军派来传达将令的?”

    “没错!”唐寅答应一声,可丝毫没有勒住战马的意思,速度不减,风驰电掣般冲到那宁将的近前,还没等后者看清楚怎么回时,唐寅已抽出双刀,并拢到一处,手臂挥动之间,镰刀的锋芒已直奔宁将的脖颈而来。

    “啊?”宁将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己方的‘传令兵’竟然会向自己突下杀手,而且出招还这么快,简直如同闪电一般。

    他本能的大叫一声,低头闪躲,慌乱之中,伸手去摸马鞍桥上的武器。

第二百零七章

    第二百零七章

    宁将此时再想拿武器,和唐寅对战,已然太晚了,明明看对方离自己还有段距离,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武器的瞬间,对方竟然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半空中,手中刀也顺势插入他的心口窝。

    “哎呀!”宁将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唐寅也顺势落在地上,抽出镰刀,举目前望。宁军的后勤队伍规模很大,不仅仅是运送攻城器械,其中还有粮草、物资等物,队伍庞大,只是宁军士卒确实不多,其中大多都是穿着便装的普通风国百姓。

    唐寅看罢,大声喝道:“凡风国百姓,迅速离开,如若不然,一律杀无赦!”

    随着他的喊声,整个队伍一阵大乱,百姓们即不是宁人,也不是军人,自然不愿意跟着宁兵去战斗,听完唐寅的话,尖叫着四散而逃,周围的宁兵则大呼小叫的向唐寅围拢过来。

    无论哪个国家哪支军队,负责后勤的士卒没有兵强马壮的,里面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或是贪生怕死的士卒走后门近来的,宁军当然也不例外。此时宁兵虽有上千人之多,但叫的厉害,真正上来进攻的人却没有几个,而且主将已死,无人指挥,不少士卒连敌人是谁、数量有多少都没看清楚,先逃到官道两侧的林子里躲避起来。

    唐寅身罩黑色鳞片般的灵铠,手持长长的黑色镰刀,手臂挥动之间,灵波激射,挡在他面前的十数名宁兵应生倒地。

    交战时间不长,已有数十名宁兵死在他的手里,见来人厉害异常,宁兵急忙拿出信弹,点燃火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道烟花冲入云霄,在高空中爆炸开来。黑夜中,那在半空炸开的烟花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唐寅看罢,暗叫一声糟糕,此地距离宁军大营不远,只怕用不了多久宁人的大队援军就会赶来,那时自己再想捣毁对方的攻城辎重可就难上加难了。想到这里,他急挥数刀,连续扫出四记灵波,将自己周围的宁军打退,紧接着,他身上的灵铠散去,手中的镰刀也恢复成两把普通的弯刀,而在他身边竟凭空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周围的宁兵们不了解暗系灵武,也没见过暗影分身,此时皆被眼前的奇景惊呆吓傻了,一时间也忘记继续围攻唐寅。

    他们在发愣,可是唐寅和暗影分身都没有闲着,后者的双手化成两把弯弯长长的手刀,冲入人群中,如虎入羊群一般,所过之处,宁军无不纷纷倒地,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宁兵,而是宁军队伍中的那些辎重。

    他身形如电,杀出一条血路,快速地冲出人群,先来到一台投石机近前,身形高高跃起,下落时手刀也狠狠劈了下去。耳轮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投石机的木架应声而断,庞大的体架也随着倾斜倒地。

    这些攻城武器大多都是木制,架不住灵兵的硬砍硬劈,一台投石机只顷刻工夫就被暗影分身劈了个稀碎,宁兵想上前拦阻,可是零星几个宁兵上来都挡不住分身的一刀。宁兵们拿暗影分身没办法,把矛头全部指向了唐寅。

    此时唐寅体内灵气已空,只能凭借单纯的功夫去抵挡众多的宁兵。虽然无法使用灵武,又面对上千的敌人,但唐寅毫无惧色,脸上反而露出嗜血的嘲笑,他手持双刀,迎上扑面而来的宁兵。

    唰!

    一名宁兵率先冲到他的接前,手中钢剑猛劈唐寅的脑袋,后者身形提溜一转,如泥鳅似的,滑步到了宁兵的身侧,手中刀顺势在他的面前扫过。嗖!唐寅的出刀依然是奇快无比,那名宁兵连看都未看清楚,只是听到了风声,接着,血雾由他的喉咙处喷出,人也随之无力摔倒。

    在他倒地的同时,又冲上来十多名宁兵,手中拿着清一色的长矛,齐齐刺向唐寅的前胸和小腹。唐寅凭借灵巧又诡异的身法,让开锋芒,等对方一击不中要收矛的时候,他出手如电,抢先收臂,以胳膊肘夹出一根长矛,同时另只手臂全力向前狠刺。

    扑!

    弯刀直接贯穿对方胸前的钢甲,深深刺入到体内,那宁兵惨叫一声,倒退数步,一头栽倒。其他宁兵见状又急又气,吼叫着再次发动齐攻。这回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唐寅闪躲的空间不大,他低喝一声,身形跃起,人在半空中,以一名宁兵的头顶为支撑点,猛的用力一按,使其身体直接从这宁兵的头顶跳过,同时也避开了宁兵们的合力一攻。落到那宁兵的背后,他片刻都未耽搁,双刀齐齐插进那人的后腰,推着他的身体冲出去,撞向其他的宁兵,趁着对方混乱之时,唐寅连出数刀,或挑或刺,或劈或砍,连续杀倒六、七名宁兵。

    这是实打实的肉搏战,没有灵武,只凭个人的身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寅仍是锐不可挡,连续杀掉十多名宁兵,而且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致命,这让宁兵对他的畏惧更深。

    有唐寅的真身拖住众多的宁兵,暗影分身进展顺利,几乎未受任何的拦阻,便把宁军运送的投石机、冲车、霹雳车等巨型辎重砍了个稀巴烂。随后他又闪到一名手持火把的宁兵身旁,手臂挥动之间,那宁兵的脑袋便被削掉大半,没等尸体倒地,暗影分身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火把,冲到对方的粮车前,逐个放火。

    粮草都是干燥之物,即使不浇火油也是粘火就着,粮车着火,拉着粮草的马匹立刻就毛了,象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许多宁兵闪躲不及,被受惊的马匹撞个正着,翻滚出多远,此时整个宁兵阵营就更乱了,人喊马嘶,火光冲天,粮草烧焦的气味充斥全场。

    等暗影身份把全部的粮车都点着之后,唐寅已与周围的宁兵们血战许久,地上横七竖八躺有上百具宁兵的尸体,而唐寅也杀的浑身是血,原本的钢盔钢甲此时已变成红盔红甲,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敌人的血哪些是他自己的血。

    暗影分身掉转回头,加入战团,随着分身的到来,数百号宁兵再已打不下去了,如果说唐寅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器,那分身简直就是能摧毁一切的恶魔、死神。两只燃烧着黑暗之火的手刀挥舞开来,周围宁兵无不应声倒地,尸体叠罗,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散落满地。

    哗——原本就战力不强的宁军后勤队无心恋战,或者说已被唐寅和他的分身吓破了胆,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其慌张惊恐的神态犹如丧家之犬。

    唐寅装模做样的追杀一会,见宁兵都逃远了,这才收住脚步,返回宁军的后勤队。此时偌大的队伍已找不到一个活人,被破坏的攻城器械一堆堆,而且还受到着火的粮草波及,也开始燃烧起来,整个战场到处都有火光,到处都在冒着漆黑的浓烟。

    环视一周,唐寅满意地点点头,他收起双刀的同时也顺势收回暗影分身。正在这时,忽听前方脚步声阵阵,不用看,只听声音便能判断出来有大队的人马正在快速赶来。想必是接到示警的宁军援兵到了。唐寅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

    他没有逃离现场,而是走到几具尸体前,侧身向地上一倒,躺在尸体中装死。

    他本就是宁兵打扮,而且浑身上下都是血,不知道内情的人,任谁都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时间不长,一支上万人的宁兵队伍赶了过来,带队的武将看清楚眼前的惨状,眼珠子都充血变的通红,又急又气之下,怪叫连连,他冲着身后的宁兵们大声喊喝:“快!快去救火,把粮草统统抢下来!”

    军不可一日无粮。攻城器械被破坏是小,但粮草绝不能有失。

    宁将指挥手下士卒抢粮,在时,躺在尸体中装死的唐寅暗皱眉头,他故意呻吟一声,身形晃动几下,原本要上前抢救粮草的宁兵们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受伤的己方士卒,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大声喊道:“将军,这里还有没死的兄弟!”

    宁将闻言,快速地催马上前,见到‘奄奄一息’的唐寅后,他翻身下马,抓住唐寅的肩膀,边摇晃边大声质问道:“是什么人偷袭你们?”

    “风军……是……是风军……”唐寅有气无力地回话道:“将军……快……快追……”

    那宁将眼中凶光顿现,急声问道:“敌人有多少?向哪里跑了?”

    “敌人不多……但很厉害……我军抵挡不住……知道我们援军来了……他们都向那……那边跑了……”唐寅断断续续地说话,同时艰难地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指西侧的树林。

    “该死的!”宁将放开唐寅,冲两旁的士卒喝道:“留下五百兄弟抢救粮草,其余人等,都随我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风军给我揪出来!”说着话,他就要上马,可抓住马鞍桥的手猛然顿住,扭回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唐寅,凝视片刻,方疑声问道:“你是哪个兵团的?你们将军又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第二百零八章

    听闻宁将的问话,唐寅暗道一声不错,这人看上去好象性情冲动,但实际上却谨慎得很,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还能想到核对自己的身份,以防假冒,很不容易。

    若换成旁人假冒宁兵,肯定回答不上来宁将的问题,不过暗影分身在以灵魂燃烧杀伤宁兵的时候唐寅就已然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他连停顿都未停顿,立刻回答道:“我……我是第七兵团后勤队的,我家将军是张文张将军!”

    见他回答的没错,宁将这才放下心来,随之脸上的怒气更盛,不再耽搁,飞身上马,并对周围的士卒大声喝道:“跟我走!追!”

    “是!将军!”

    宁兵们纷纷答应一声,跟随宁将,一窝蜂似的向树林里跑去。

    宁将带领大部分的援军去追偷袭后勤部队的‘风军’,留下来的少量士卒们则开始抢救被烧的粮草。他们出来时可没有随身携带水,此时大火已起,光靠折下来的树枝拍打拿能把火拍灭,往往拍了几下,树枝也被燎着了。

    人们大呼小叫着,忙的不亦乐乎,这时,几名宁兵还围着唐寅,帮他处理伤口,可是在他身上找了好几遍也没看到哪有明显的伤口,几名宁兵面露迷茫之色,问道:“兄弟,你伤到哪了?”

    唐寅苦笑,说道:“背后……”

    几名宁军急忙将他扶坐起来,然后齐齐看向他的后背,伤口没看到,却看到唐寅随身暗藏的两把弯刀了,几名宁兵好奇地嘟囔道:“这是什么?”说着话,就伸手去拿,正在这时,唐寅十指弯曲,手掌覆盖起黑火,双爪齐出,分别扣住两名宁兵的面门。

    两名宁兵连叫声都未发出来,身体内的精华便被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化掉,另外两名宁兵大惊之色,张开嘴巴,刚要大叫,唐寅抢先一步,双爪扣住这二人的喉咙,十指微微用力一捏,随着咔嚓的脆响,二人喉头软骨齐齐被唐寅捏碎,丝丝的灵舞也由二人的周身散发出来。

    两具眼睛大张皮肤死灰的尸体软绵绵倒地,唐寅冷笑一声,站起身形,整了整身上的盔甲,若无其事的走向那些还在奋力抢救粮草的宁军士卒,两把弯如月牙的双刀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他的掌中,他脸上挂着嗜血的邪笑,身形猛然加快,从后面冲入宁兵当中,一走一过之间,空中升起两道长长的血雾,在他两侧的十数名宁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要害中刀,颓然倒地。

    哗——唐寅突然出手,引得宁兵一阵大乱,人们都被唐寅杀模糊了,搞不明白刚才他还奄奄一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还反杀起自家兄弟了呢?数百名不知所措的宁兵被唐寅一个人又杀得大乱,四散而逃。

    见火势已无法阻止,唐寅这才停止追杀,找到自己来时带来的那匹战马,骑上之后,快马加鞭,直奔宁军大营。

    一路上,唐寅连番抽打战马,速度提到了极至,只过了小半个时辰,便赶回到宁军的大营。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远远的唐寅便已大声喊叫道:“让开!快让开!紧急军情,吴将军遇袭!”

    他说的吴将军是指吴思远,也就是刚才那位援军的将领。

    看守营门的宁军闻言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己方后勤部队遇袭也就罢了,怎么刚刚率军前去增援的吴将军也遇到了敌人的袭击?敌人到底有多少人?普通的士卒们哪敢对紧急军情多加追问,急忙打开营门,放唐寅入内。

    唐寅催马,穿门而过,直接冲入宁军大营。

    离开营门有段距离了,唐寅这才勒住战马,见前面有队巡逻的宁兵走过来,他佯装体力不支,在马上摇晃几下,翻身落马。

    几名巡逻的宁兵看得清楚,急忙跑上前来,见他浑身是血,急声问道:“兄弟,你受伤了?”

    原本眯缝着眼睛的唐寅猛的把眼睛瞪圆,干脆利落又底气十足地说道:“没有!”说话之间,他的双掌已抽出双刀,向左右急挥两刀,周围的几名宁兵只看到刀光闪过,接着,身体便化为了灵雾,地上只剩下无主的盔甲和衣物。

    唐寅翻身从地上坐起,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谨慎地瞄了瞄四周,看周围无人,这才把地上散落的盔甲衣物统统收集起来,拉着战马,走到一座营房背面的僻静处,脱下自己身上粘满鲜血的盔甲和衣裳,并用力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然后换上干净的盔甲衣服,慢慢从营房后面走了出来。

    他象没事人似的,在宁军的大营里穿行,旁到巡逻的宁兵,还主动上前打招呼,聊几句家常。

    此时的唐寅和宁人无异,连宁人的习惯都被他学的有模有样,只要不用洞察之术,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假冒的。

    和刚才出去的时候一样,唐寅还是有意避开中军帐,绕着大弯向军营正面的辕门方向走。

    正走着,前面突然传出吆喝声,唐寅颇感奇怪,加快脚步。

    又向前走出不远,只见二十多名身穿宁国军装的男女站于一块空地之上,手中拿着弓箭,看着二、三十步外的木桩相互讨论。

    这些宁军身上的盔甲和普通宁兵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胸甲的左上方有一块暗红色的标志,若仔细看,能看出那是一头张牙舞爪的血狮子。

    看到这些人,唐寅暗皱眉头,怎么碰上他们了!

    从宁兵的记忆中他很快便找到这些男女的身份,他们皆是出身于宁国灵武学院的学生,有些是贵族家的子女,有些是具备灵武天分的普通宁人,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些人的灵武修为都不弱,更关键的是灵武技能都十分纯熟。

    灵武学院打破门第之见,让修灵者能学到各个派系最擅长最成熟的灵武技能,并进行系统化的训练,所以灵武学院的学生所学技能十分庞杂,又可以熟练运用,只要在军中磨练个几年,差不多都能蜕变成骁勇善战的灵武将。

    竟然碰上灵武学院的人!唐寅心里嘟囔一声,脚步不停,反而走的更快了,不过在路过他们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些灵武学员的修为都不差,若是能将其化为灵气,收为己用,可让自己收益非浅。

    不过现在深处敌营,不是惹是生非的地方,只能等到日后在战场上见了!唐寅嘴角扬起,心中冷笑了一声,另外,他自己也觉得宁国开办各种学院的风气不错,若是这次能战胜宁军,自己回到天渊郡,可以效仿宁国,培养人才。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有人叫道:“那个谁,你站住!”

    唐寅一愣,不过脚步可未停,还在继续向前走。

    “喂,我在说你呢!别走了!”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冲着唐寅大声喝道。

    被人家连叫两声,再装傻可就要露馅了。唐寅停住身,转回头来脸上带着迷惑,看向那名青年的同时还不确定地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青年见状笑了,向唐寅招招手,说道:“说的就是你,你过来!”

    暗道一声麻烦!唐寅还是慢慢走了过去,环视这些青年学员一眼,含笑问道:“将军,有什么事吗?”

    灵武学院的学员还没有正式编入军中,对其称为将军也只是一种尊称。那青年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从地上拣起一根木杆,递给唐寅,说道:“你拿着,看到那边的木桩没有,你过去,把这个顶到头上!”

    唐寅双眉快皱成个疙瘩,不知道这个青年在发什么神经。

    见他没有动,青年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小心我给你好看!”

    他妈的!唐寅在心里暗骂一声,干笑着接过木杆,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向不远处的木桩走去。走出没几步,便听后面的青年得意洋洋道:“射个死靶子不算什么本事,我们来比比射活人,看谁能把他头上的木杆射掉!”

    闻言,唐寅在心里把青年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不用猜也知道,这青年肯定是灵武学院中的贵族,也只是贵族子弟才能干出这种事,把下面的普通士卒不当人看。宁国是这样,其他诸侯国也全是如此。

    他正向前走着,这时,一名年轻女郎将他拦住,没有多看唐寅,而是对青年不满地说道:“昊焱,你太过分了,如果你射不准,伤到人怎么办?”

    听闻话声,唐寅转头打量这名女郎,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身上穿着沉重的钢制盔甲,不过看上去仍显单薄娇弱,向上看,此女的模样娇美秀丽,皮肤白净,五官精致,樱唇朱红,清秀可人。

    细看她盔甲之内的衣装,皆是锦缎材质,可见她也是贵族出身,当然,敢训斥贵族的也只有贵族。

    那青年闻言非但未怒,反而笑了,轻松地说道:“又菱,他只是个小卒而已嘛!何况以我的箭术,是伤不到他的,难道你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我是说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引得其他学员纷纷哄笑道:“哎呀,这小两口又吵架了!”

    女郎玉面绯红,不过是气的,而青年却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听背后恶风不善,那名学员已然知道唐寅使用暗影漂移到了自己的身后出手突袭,他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身子顺势向地上一趴,来个懒驴打滚,在地上翻滚着想躲开唐寅的攻击。

    只是他的滚动又怎能快过暗影漂移,唐寅一击不中后,再次施展暗影漂移,闪到那学员的身侧,由上至下,又是一记重拳,这回学员再闪躲不开,胸前被唐寅的拳头打了个正着,只听咔嚓一声,学员胸前的灵铠顿碎,人也随之闷哼一声,两眼向上一翻,晕死过去,身上的灵铠化为灵雾,消失无形,他手中的灵剑也恢复成原状。

    低头看眼学员的长相,唐寅嘴角上扬,幽幽笑了,果然是他,上次自己在宁军大营地碰到的那个贵族青年。

    见青年被唐寅一拳击晕,其余的灵武学员们纷纷惊叫出声,一拥而上,出手抢救。他们快,可唐寅也不慢,侧身躲避开仰面刺来的一剑,接着,回手向前一探,正抓住对方的脖子,那名灵武学员顿时发出一声惊叫,他正想再继续挥剑,*唐寅松手时,后者手臂用力上举,单手将举提过头顶,随后运足力气,猛的向地面猛砸下去。

    扑通!

    这声巨响,把城墙都震的颤了几颤,再看那名灵武学员,身体将城墙的大石砖都撞碎数块,身上的灵铠已失,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样昏死过去。

    又打晕一人后,唐寅侧头对上官元让喝道:“元让,多抓活口!”

    上官元让听后,呵呵一笑,应道:“明白!”

    这些修为达到灵化境的灵武学员对他二人完全不构成什么威胁,在他俩合力的拳打脚踢下,瞬间就倒地过半,还剩下几人吓的魂飞破散,再不敢停留,尖叫着转身要跑,只是人的双腿哪能快得过瞬间移动般的暗影漂移,唐寅身形晃动之间便闪到几人的面前,横镰刀挡住他们的去路,几名学员见状大骇,又向转头往回跑,刚半转回身,便看到单手持刀的上官元让老神在在地站在他们的身后,一双闪烁着精光的虎目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想活命,简单!放下武器,散去灵铠,乖乖投降!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上官元让以刀尖指指地上的尸体,冷笑道:“你们就得和他们一样!”

    几名灵武学员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城下的宁军赶快冲杀上来,解他们眼前的危急。而事实上攻城的宁军也确实云集到了这边,纷纷架起云梯,准备向上爬。

    听闻城下的动静,再瞧瞧这几名惊慌失措但又坚持不降的灵武学员,唐寅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哼笑一声,将镰刀交于左手,空出来的右手平伸,慢悠悠地说道:“想等他们来救你们,别做梦了,他们谁都上不来!”随着他的话声,浓浓的黑雾由他掌心冒出,凝聚在他的掌心内,黑雾越来越集中,最后凝结成一颗闪着幽光的小黑球。

    几名学员看得清楚,不约而同地惊呼道:“暗影魔咒!”刚刚叫完,几人又冲着城下齐声大喊道:“让开,快让开……”

    别说城外的宁军们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即使听明白了,此时再想闪避也来不及了。几乎在他们喊话的同时,唐寅手中的黑色光球已扔到城下。

    黑球正砸在一名宁兵的头顶,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黑球破碎开来,浓浓的黑雾瞬间将其团团包裹住,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那宁兵的七窍和浑身的毛细孔向其体内钻去。随着黑雾的侵入,那宁兵的身体也开始迅速膨胀起来,体形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圆,连其身上的盔甲都被撑裂,最后,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膨胀之力,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周围的宁兵们从没见过暗影魔咒,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吓傻了,当那名宁兵的身体炸开时,他们都象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连最起码的躲避动作都没有作出来。顿时间,有一圈的宁兵都到暗影魔咒的波及,粘到黑糊糊的肉块后,身体也开始急速的膨胀开来,最后炸开,尸骨无存。只眨眼工夫,暗影魔咒就在准备不足的宁军中蔓延开来,成片成片的宁军被其波及到,成了传播暗影魔咒的一部分。

    城下的宁军阵营随之大乱,人们哪见过这么歹毒又凶残的灵武技能,哭喊着四散奔逃。逃命是躲避暗影魔咒的最佳选择。随着大批的宁军四散奔逃,暗影魔咒失去攻击的对象,最后在满地的黑色血肉中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再看城墙下,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甚至连地面的本色都看不见了,眼光所及之处,皆是黑黢黢的一片血水和肉块,二百多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亡。暗影魔咒确实算是最为恶毒的技能之一,但缺点和优点同样突出,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却不象光明系灵武技能那样是瞬间攻击,它是慢慢的扩散攻击,如此一来,便容易给对手闪避的时间和空间,而且一旦被对手熟悉后,所能产生的伤害十分有限,另外高级修灵者也能释放灵压来克制暗影魔咒,所以它虽然和暗影漂移、暗影分身并称暗影系三大技能,但并没有象前两种技能那样被暗系修灵者广泛应用,充其量是出其不意的使用一次,打对手可措手不及。

    此时,即便是暗影魔咒的攻击效果散去,那些逃走的宁兵也不敢立刻撤回来,看着地上的黑色血水,踩都不敢向上踩,对其畏如蛇蝎。城下的宁军被暗影魔咒暂时阻挡住,这也彻底打破了被困在城头上几名灵武学员的最后希望。

    这些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灵武学员们在被*无奈下,为了保命,只能乖乖地放下武器,散掉身上的灵铠,向唐寅和上官元让缴械投降。见他们伏首就范,唐寅脸上的笑容加深,向上官元让甩下头,后者会意,散去身上灵铠的同时取出散灵丹,*迫众灵武学员们服下,然后叫来风军士卒,把他们统统捆绑好,压到城下。

    战无敌找来的这批灵武学员,总共五十多人,结果最终阵亡过半,剩下的一部分只逃走了六、七人,另外的那些都成了风军的俘虏。

    不过他们也发挥出一定的功效,至少是把唐寅和上官元让这两位主将都给吸引走了,这为攻城的宁军创造出了空挡。宁军们在战无敌的亲自指挥下抓住机会,以人海战术顶住风军的防御,再次冲上城墙,双方的攻坚战也随之再次演变成近身搏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正面的撕杀中比拼的也不再是单纯的战力和配备,更多的是比拼意志。随着双方混战的开始,两方兵将都杀红了眼,举目望去,整面城墙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恶战,不时有士卒惨叫着倒在血泊中,也不时有人惊叫坠下城墙。

    当唐寅和上官元让退回到主战场的时候,双方的混战已展开好一阵子,数以万计的宁军杀上城头,并且控制了一段二十米左右的城墙,已稳住阵脚。唐寅并非以谋略见长,但在短兵交接的战斗中,他的反应和应变能力都极强。

    他快速地观察一下战场上的形式,头脑飞速运转的同时也做出相应的分析,他对上官元让急声说道:“元让,你顶着这边,我去另一边,你我分守一面,无论如何也要顶住宁军的冲击,并想办法把他们*回城下!”

    “明白!”上官元让重新罩好灵铠,干脆地应了一声。

    唐寅和上官元让迎住仰面冲来的宁军,前者身形没有停顿,拖着镰刀直接闪到宁军的人群中,从宁军阵营中直接穿过,到了己方的另一边,就在他施展连续施展暗影漂移的一走一过间,便有数十名宁军死于他的镰刀切斩下。

    他和上官元让的到来,及时稳定住风军的形势,唐寅率众在城墙的左侧,上官元让在城墙的右侧,两人将宁军顶在中央,使其控制范围无法再继续扩张。

    接下来,便是双方针尖对麦芒的血战。

    双方士卒的拼杀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只见风军士卒们疯狂的将手中长矛向前刺捅着,在连续不断的撞击钢甲下,原本锋利的矛尖都被磨平了,长矛钝了,士卒们就抽出佩刀,继续疯砍。

    这时候,风人彪悍善战的一面彻底发挥出来,许多已杀的筋疲力尽的士卒为了减轻负担,干脆脱掉身上的铠甲,赤膊上阵,佩刀也全都用布条缠在手腕上,即使自己受了伤,被敌人砍倒了,也不至于使武器脱手,即使在地上爬着也要继续战斗下去。

    宁军的士卒在成片成片的倒,风军的士卒也是倒下一排又一排,双方人员的尸体叠叠罗罗,铺了一层又一层,鲜血已把城头洗刷成血红色。

    战场就象是一台巨大的绞肉车,运转着,吞噬着战场上的一切生灵。

    由于伤亡太大,兵力也被用到极限,没有空闲的人员,受伤的风军根本抬不下去,也没有人顾得上去搬运受伤的同袍,风军中的军医们都已跑上城头,前方的将士只要受伤撤下来,他们便可就地医治包扎。

    两万风军抵挡十万的宁军,其战斗的艰苦可想而知,随着战斗的持续,两万的风军已不知阵亡了多少人,即便是存活下来的士卒也都是各个有伤在身,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楚那些是他们自己的,那些是敌人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唐寅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欣赏她的医术,想让她做自己的专用大夫。而苏夜蕾也同样没有误会他的话,沉吟片刻,说道:“我还是想留在家里照顾家父。”

    闻言,他幽幽叹口气,轻声说道:“留在小小的金华城行医会有什么前途?若是想照顾令尊,也可以把令尊接入军中,救治那些为了风国大业而流血流汗的风国志士!”说着话,他将身上的衣服系好,并重新穿戴上盔甲,挺身站起,提着双刀,向塔楼的门口走去。

    苏夜蕾一惊,急忙拉住唐寅的胳膊,问道:“唐大人还要再战?”

    现在她已百分百的确认唐寅并非一个贪生怕死的主帅,对他也变的关心起来。“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再继续战斗了,不然伤口恶化,流血过多,神仙也救不了你……”

    没等她把话说完,唐寅耸肩而笑,打断她的话,说道:“比这重十倍百倍的伤我也受过,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掉!”

    说着,他甩开她的手,走到塔楼的门前。

    这里正在发生激战,风军们虽然架起盾牌,但杀过来的宁军象疯了似的不时上来冲撞,钢盔钢甲撞在盾牌上,咚咚作响,二十多名顶盾的风军也被撞击得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唐寅观察一番场上的形式,收起双刀,快速地从地上拣起一根长矛,等一名宁兵又大吼着冲撞过来时,他双手持矛,狠狠刺了出去。

    嗖!

    这根长矛由盾牌的缝隙中刺出,来的突然,那名宁兵毫无准备之下,一头撞在矛尖上。

    只听扑的一声,矛头深深刺入他的脖颈,连声都未发出来,这名宁兵就地扑倒,绝气身亡。

    唐寅毫不停顿,立刻收矛,等再有宁兵冲撞过来时,他又是一矛狠狠刺出,同样把对方刺翻在地。有二十名风军顶盾阻挡敌人,唐寅在后面只需抓住时机进攻即可,不用考虑防御,这为他节省大量的体力。

    时间不长,有二十多名冲撞过来的宁兵惨死在他的长矛之下,如此一来,宁兵也学聪明了,不再盲目的硬冲硬撞,而是找来长戟手,与其对着刺。

    战斗还在无休止地持续着,但战无敌已坚持不住了。

    唐寅的分身和上官元让的配合异常默契,一个在他的正面不断以灵武技能压制,另一个时而在他身侧时而出现在他背后,抽冷子就下狠手,招法诡异,速度又奇快,更要命的是,分身的手刀上还覆着黑暗之火,即便是战无敌也不敢被其近身。

    在暗影分身和上官元让的夹击下,战无敌为了自保,不得已只能退下城墙,他一退走,周围的宁兵们也随之大乱,而且混乱的局势很快就扩散到整个宁兵阵营。被*下城墙的战无敌疲累地弯腰喘息着,从清晨打到现在,他又怎能不疲不倦?

    自他投军以来也从未碰到过这么顽强的对手,心中在气恼的同时也隐隐生出敬佩之意。他举目看着城头上的混战,再瞧瞧天色,暗暗摇头,看来今日一战,怕是要无攻而返了。他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再杀回城上时,战无双的传令兵到了,令他立刻收兵撤退,择日再战。

    接到大哥的命令,战无敌叹口气,传达军令,全军撤回本营。

    再一次宁军的撤退可比上一次的仓皇而退强过许多,城墙上的宁军有序不乱的一批批退下城墙,有人护卫、有人殿后,不给风军趁机反杀的机会,而此时风军也无力再去反杀敌军,两万的风军,存活下来的连四成都不到,还各个有伤在身,人已累的快吐白沫。

    宁军前脚刚一撤走,风军们就象泄了气的皮球,再无力站立,纷纷扔掉手中武器,扑通通的瘫倒在城墙上,举目望去,城墙上铺满了人,此时也分不清楚那些是尸体,那些是活人,存活下来的士卒们甚至比尸体更惨,那满身的鲜血比尸体还象尸体。

    宁军终于退去,唐寅收回暗影分身,暗之灵气回归体内,身上的伤口不治自愈,愈合如初。因为有黑暗之火的关系,他回归的灵气甚至比释放暗影分身时更加充沛,不过体力却无法靠黑暗之火来补充,即使此时已不再动手,虚汗仍不时地流淌出来。

    他强撑的摇摇欲坠的身躯,指挥士卒,相互包扎伤口。别说军医已被宁军杀死一批,即使都还在,也救治不过来这八千多人的伤兵,现在只能让士卒们自救了。好在城内的药品还算充足,人们身上的伤口都能及时敷药,不至于恶化。

    唐寅明白,这八千士卒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投入战斗,而敌军明天会不会继续攻击北城还不一定,为了安全起见,他把这八千士卒分散开来,分派到另外三面,再从另外三面分别抽调出三千多人,凑成一万,驻守北城。

    战斗结束,战场还需打扫,双方的人员都在收拾尸体。

    宁军大营里涌出大批身穿布衣的奴隶,走到战场上、城墙脚下,将宁军阵亡将士的尸体装车,拉回己方营寨;风军这边也是如此,只是收尸的不是奴隶,而是出来帮忙的金华城百姓,人们几乎都是流着眼泪区分开己方士卒和宁军士卒的尸体,前者搬运回城内,后者直接扔到城外,由宁军的收尸队去处理。

    也直到这个时候,双方人员是近在咫尺却能相安无事,各忙各的,没有人说话交谈,战场上异常宁静,只剩下搬动尸体时发出的哗哗声。

    一战过后,风军阵亡一万多人,加上前天折损的数千人,减员接近两万,只剩下三万多人。

    不知道战斗还要打多久,尸体也无法长时间的囤积在城内,为于预防尸体腐烂而演变出瘟疫,只能统统堆积起来,浇上火油,再架起木柴,就地焚化。

    焚烧尸体时,风军的全体将士几乎都来了,看着昔日的同袍兄弟们在火海中渐渐化为灰烬,风军将士无不流泪低泣,场上低沉的哽咽声此起彼伏。

    渐渐的,城中百姓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三五成群里来到焚化尸体的广场上,围拢注视。

    “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

    风军的人群中最先有人唱起风国的军歌,很快,歌声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不管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卒,都跟着唱起,此时此景,低沉的风歌显得越加的悲壮。

    自立国以来,风国就从未远离过战争,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本来就是由无数风人先辈的血泪谱写而成,激发着一代又一代的风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即使是普通百姓对风国的军歌也是异常熟悉,能够感同身受。

    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底蕴。君王可以更换,国号可以更改,甚至国家可以被灭亡,但它的底蕴却是很难撼动的。

    歌声先是低沉悲壮,随着人们渐渐的合唱,歌声也开始变的激扬高亢,到最后,人们的歌声几乎都是用吼出来的。

    “大人,我愿投军!”

    百姓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向站在风军中央的唐寅,大声呼喊道。

    随着他的带头,百姓中越来越多的轻壮年纷纷走出来,大喊道:“我也愿投军!铲平奸逆,复我大风!”

    没有人刻意的去煽动,百姓们完全都是自发的站出来,表示愿意投军,抗击宁军。

    唐寅闻言,身子一震,转过身来,环视这些热血沸腾的金华城青年们,心有感触。

    他深吸口气,挤出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感谢各位兄弟,不过战场并非儿戏,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没等他把话说完,带头站出来的那名青年已大声回道:“我不怕死!只要能与宁兵一命换一命,就值了!”

    “对!大人,我们都不怕死!何况,要是让宁军杀进城里,我们和家人们也统统活不了!”这倒是实话,在这个时代,屠城是很常见的事,宁军做过,风军也同样做过。

    这……唐寅垂头不语。这些青年都没有受过训练,也没有参与过实战,一旦上了战场,能派上用场吗?弄不好不仅会徒增伤亡,还会拖累到己方的将士。

    事关重大,唐寅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沈智宸走到唐寅的身边,低声说道:“大人不要犹豫了,现在我军兵力奇缺,把这些百姓编入军中,可补充我军编制,若是上了战场,他们也会有各兵团的老兵带着,即使帮不上大忙,但也不至于降低我军的战力!”

    对于沈智宸的说词,唐寅虽然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也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人力吃紧毕竟是事实。

    他握了握拳头,将心一横,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可以投军,不过,我的手里没有多余的盔甲和武器给你们,有的只有这些!”说着话,他指指在火堆旁边堆积如山的那些从尸体上脱下来的残盔破甲以及粘满鲜血的武器,又道:“你们只能穿戴这些盔甲,用这些武器,虽然大多已经破损,但是,它是我军将士英勇向前、浴血奋战的证明,希望你们不要辱没它们,更能对得起它们上任主人的英灵!”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唐寅暗暗点头,宁国的男人简直还不如宁国的女人来的冷静、懂事理。他淡然一笑,幽幽说道:“条件很简单,只要战无双和战无敌肯花些金银就能把你们赎回去。”他故意说的轻描淡写,然后又似随意地问道:“不知小姐贵姓啊?”

    看她的年岁,应该还未出阁,所以唐寅未称呼夫人,而是叫小姐。

    闻言,蔡又菱心中一动,听唐寅的发问,他似乎还不知道己方的确切身份,若是这样,他释放己方众人的可能性就增大许多。她不敢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轻声说道:“小女只是普通人家之女,地位卑微,入不了大人的法眼!”

    青年惊讶地转回头,看着她,说道:“又菱你……”

    见他要坏事,蔡又菱暗骂一声笨蛋,小手在暗中连拉他的衣角。即便他反应再慢,此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恍然大悟地回过神来,连声说道:“是、是、是!他们都出身于普通的百姓家,随军出征,也实在是被*无奈,还望唐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这位青年名叫张楚,其人眼高过顶,但又胸腹空空,是典型出身高贵的纨绔子弟,其父倒是不简单,乃宁国堂堂的右相张志弘。他和蔡又菱的关系确实不简单,张蔡两家早已为他二人订下了婚约,当然,这也是典型的权贵之间的政治联姻。

    唐寅双臂环抱,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出身于普通百姓人家?那战无双和战无敌还至于派出使节找自己赎人吗?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个女人可比她旁边的青年精明得多,也难对付得多。他笑吟吟道:“又菱小姐又何必编织这些可笑的谎言来骗我呢?”

    被他一语叫出名字,蔡又菱心头一震,唐寅怎么知道自己叫又菱的?难道他已经了解自己的身份了?心里虽然上下翻腾,但她脸上的表情可没多大的变化,强装镇静,说道:“唐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我的名字的,但我确实叫又菱,不过大人既然知道我叫又菱,那么也应该知道我出身平凡啊!”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把唐寅唬住了。看她一脸的平静,目光坚定,唐寅感觉她不象是在说谎,不过她旁边的张楚叱牙咧嘴的表情立刻又令唐寅起了疑心,若她真是在说谎,那这个女人就太不简单了。也太会演戏了。

    想着,他将目光一转,问张楚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张楚!”张楚想也没想,回答的干脆。

    唐寅对他的名字没有任何概念,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听完张楚的回答,他又笑呵呵地问道:“你当真出身于平常百姓家?”

    “哦……”张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道:“是的!”

    在蔡又菱身上没看出破绽,但张楚一开口唐寅就觉察到有问题了。他眯缝着眼睛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诸位在房中也被关了许久,出来透透气吧!”说完话,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身向帐房外面走去。

    听他语气松缓下来,张楚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心里还默默琢磨,唐寅在战场上挺吓人的,不过私下里倒还不错,很平和的嘛!他作势向跟着唐寅向外走,蔡又菱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冲着他连连摇头,轻声道:“不要出去!”

    张楚觉得唐寅平和,蔡又菱的感觉却恰恰相反,被唐寅盯着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不象是被人盯着,更象是被头狼注视着,对方好象随时都会露出獠牙,扑上来狠狠咬自己一口。

    “哎?”张楚非但未听劝,反而还揽住蔡又菱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看唐寅对我们没有恶意,没准我们把他哄高兴了,他就把我们放了呢!”

    “是啊,又菱,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其他的灵武学员们也纷纷围过来,劝说道:“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落到人家的手里,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坦荡点好!”

    蔡又菱也不知道唐寅在打什么鬼主意,又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心烦,只好跟着众人,走出营帐。

    到了外面,只见唐寅站在一块空地的中央,背着手,来回踱步。

    默默走了一会,唐寅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张楚,冲着他招招手,笑说道:“你过来!”

    张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没敢过去。

    他不走,周围的风军已快步过来,一人架住他一只胳膊,不由分说,拖起就走。没有灵武修为,张楚和普通人无异,他死命的挣扎,可是根本挣脱不开风军士卒的手掌,最后,他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蔡又菱。

    此时蔡又菱感觉是既好笑又想哭,自己的父母能把姐姐送到宫中,让她成为一人之下万一之上的宁国王后,却把自己许配给张楚这个无能又胆小的笨蛋,姐妹二人的反差怎么如此巨大?!她心中窝火,又气张楚窝囊无用,气呼呼地把头转到一边,故意不看他。

    在数名风军的拉扯下,张楚被带到唐寅近前,后者含笑看了看他,然后冲着麾下士卒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张楚。

    张楚双腿哆嗦着,硬着头皮,壮着胆子问道:“唐……唐大人有何指教?”

    唐寅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低着头,在地上四处巡看。过了片刻,他眼睛一亮,走出两步,从地上拣起一根木棍,递交给张楚,说道:“拿着!”

    “这……这……”张楚被唐寅莫名其妙的举动弄晕了,不明白他让自己拿着木棍干什么。

    另外几名灵武学员也是满腹的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寅笑呵呵地指指城墙的墙根,说道:“看到那里了吗?你过去,然后把木滚顶到头上!”说着,他又向麾下的士卒勾勾手指,说道:“拿弓来!”

    这时,张楚和其他的灵武学员们才算弄明白唐寅的意思,原来他是要拿张楚练箭。

    此时此景,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很熟悉,猛然然,众人都想起来了,张楚当初在己方的军营里也干过这样的事,只不过那时他是射箭的人,而现在,他则变成被人射的对象。

    人们虽然记起了此事,却也记不得当时装扮成宁兵模样的唐寅。只有蔡又菱觉得唐寅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唐大人,饶命啊!唐大人……”张楚毫无骨气的扑通跪地,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连声哀求。

    “阁下这是做什么?快,拉他起来。”唐寅笑呵呵地令左右士卒把张楚拽起,随后又笑道:“你放心,我的箭法准的很,绝对不会伤到你的。”说着,他又对左右的士卒使个眼色,士卒们会意,硬把张楚向城墙根下拖去。

    这时,上官元让等人也都来了精神,纷纷站到唐寅的身后,笑呵呵地看向贴墙而站身子乱颤的张楚。

    唐寅拈弓搭箭,向二十米开外的张楚瞄了瞄,感觉距离太近,又向后退出十多米,然后对张楚大声笑道:“阁下不要乱动,万一我射偏,伤到阁下可就不好了。”

    闻言,张楚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下面了,不过颤动的身子还是猛然僵住,一动不敢动。

    唐寅嘴角挑得更高,夹住箭尾的双指突然一松,只听箭弦绷弹,嗖的一声,黑色的箭支象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向张楚飞射过去。

    扑!

    只听城墙根下传出一声闷响,接着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唐寅这一箭,并未射中张楚头顶的木棍,而是射入了他的左肩。这一箭的力道太大,直接把他的肩胛骨击穿,箭头从其背后探出,鲜血立刻把他的中衣染红好大一片,张楚靠着墙壁,死命的哭号。

    而其他的灵武学员们也都傻眼了,看着痛不欲生的张楚,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哎呀!”

    一箭射偏,唐寅摇了摇头,说道:“许久未练箭法,看来退步许多啊!”说着,他又向身旁的士卒勾勾手指,后者急忙上前,递上一支新箭,唐寅再次拈弓搭箭,对准张楚,又是一箭。

    扑!这回他没有再射中张楚的肩膀,而是射中了对方的大腿,锋利的钢铁箭头轻而易举的刺透他大腿的肌肉,其力道之猛,险些都订入城墙的石砖里。

    “啊——”

    张楚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人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对他的痛苦,唐寅视而不见,反倒咧嘴哈哈大笑起来,抬起长弓,问身旁的将领道:“谁有兴趣试试?”

    “我来!”没等旁人说话,上官元让抢步上前,接过唐寅手中的长弓,接着,搭上箭支,拉开弓弦,对着地上的张楚又是一箭。

    扑!这箭射中了张楚的手臂,此时后者只是身子颤动了一下,连叫声都已无力再发出。

    上官元让还想继续射,唐寅已笑道:“元让,难得有练箭的机会,让沈将军也来试试吧!”

    他说的沈将军是指沈智宸。

    后者闻言,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大人,我不会射箭!”他是文官出身,虽然现在做了兵团长,但还是不会箭术。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唐寅说道:“若是不练,岂不永远都不会箭术吗?”

    “是啊!”上官元让也跟着附和道:“沈将军,不用推迟了,即使射不中也没人笑话你的。”说着话,他将弓箭一齐递给沈智宸。

    无奈之下,沈智宸只好接过弓箭,看了看倒在墙角下不停抽搐蠕动的张楚,再瞧瞧笑呵呵地唐寅,咽口吐沫,搭上箭支,用尽全力把弓拉开。

    嘭!

    这一箭射出去,只飞了十几米就落到了地上,周围的风军们纷纷低头抿嘴,想笑又不敢笑。唐寅倒是没有嘲笑,只耸耸肩,对沈智宸说道:“沈将军第一次射箭,失误也是很正常的,可以再走近些嘛!”

    “哦!是,大人!”沈智宸拿着弓箭,向前走了十几步,然后回头望望唐寅。后者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继续向前,沈智宸又向前走了十几步,这回距离张楚已不足十米,可唐寅依旧挥手,示意他继续往前。

    又走了一段,沈智宸已到了张楚的近前,直到这时,唐寅才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喊道:“沈将军,现在可以射了!”

    这不是练箭,而就是在杀人。另外七名灵武学员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唐寅既然想置己方众人于死地,那就干脆来个痛快的好了,何必用如此手段来折磨摧残?

    沈智宸拉着弓箭,对准地上的张楚,他的双臂都直哆嗦,不知道是他兴奋的,还是害怕的。蔡又菱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她冲着唐寅大喝道:“唐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杀就杀便是,何必如此羞辱我们?”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我在羞辱你们吗?我看是你们在羞辱我吧!编那些可笑的谎言,简直就是在羞辱我的智慧。”说着,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心疼他吗?想救他也容易,告诉我实话,只要你把你们真实的身份背景都说出来,我立刻就放了他。”

    “你……”蔡又菱语塞。眼前的唐寅看上去笑眯眯文质彬彬,一副和善无害的样子,而实际上冷血的毫无人性,若告诉他实情,只怕不仅自己遭殃,连同外面的四十万宁军也会一同受他的挟制。想到这里,她伸吸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早已经对唐大人说了实话,我们出身于普通百姓家……”

    没等她说完,唐寅已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再看她,举目对远处的沈智宸喝道:“沈将军,放箭吧!”

    “好!”沈智宸答应一声,使劲浑身的力气,张开弓弦,对准地上的张楚,就要射下去。

    这时候,张楚抱着脑袋,闭着眼睛,发出杀猪般的号叫声,连吼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大宁丞相张志弘之子,你们放了我,我父亲会给你们重金……”

    听闻这话,蔡又菱等人无不倒吸口冷气,心里同时暗道一声:完了!

    果然。听张楚说是宁国丞相的儿子,唐寅眼睛顿时为之大亮,他稍愣片刻,脸上的笑容加深,幽幽自语道:“早说不就没事了嘛!”他低声嘟囔着,迈步向张楚走过去。到了近前,他低头看看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的张楚,然后蹲下身形,靠近他柔声问道:“阁下说的是真的?你真是宁国丞相张志弘的儿子?”

    “啊……”张楚痛苦地呻吟一声,鼻涕眼泪横流,颤巍巍地说道:“是的,我父亲是右相,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证……”

    张楚是个窝囊废,现在生死关头,不敢也不可能说假话。唐寅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又菱小姐的身份是……”

    “他……他是王后娘娘的妹妹……国丈蔡文的女儿……也……也是我的未婚妻……”张楚断断续续的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唐寅忍不住回头瞥了蔡又菱一眼,真看不出,原来她竟然有如此显赫又傲人的背景,自己这次算是抓到宝了。他不动声,又继续问道:“其他那些人又都是什么出身?”

    “封雨泽,是太傅封呈之子;明轩,是上将军明啸天之子……”张楚知无不言,把同伴的身份一股脑的都招供了,最后,他带着哭腔说道:“唐大人,我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你放了我吧,只要你肯放我,等我回了都城,一定让父亲向君上进言,日后不再侵犯你们风国……”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先不说张志弘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即便有,自己把张楚折磨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替自己说话。他拍拍张楚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你还是有点用处的。”说完,他站起身形,对左右的侍卫说道:“找军医来,给他包扎伤口,别让他死了!”

    “是!大人!”两名侍卫插手应了一声,飞奔离去。

    唐寅没有再理会张楚,背着手,慢悠悠的又走回到蔡又菱这边。他在她近前站定,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打量个不停。

    身为王亲国戚,蔡又菱从未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又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玉面一红,气汹汹地回瞪着唐寅,凝声问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和其他的贵族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说起慌来能做到面不红,气不喘。”唐寅笑呵呵地回道。

    蔡又菱脸色更红,重重地哼了一声,反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样?”

    唐寅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蔡又菱的脸上,怔怔发呆,心思却在急转,考虑如何利用这几名灵武学员的傲人背景胁迫城外的宁军,即使不能*其退兵,至少也得让对方不敢再轻易攻城,给己方争取足够多的休整时间。

    被他看的脸上阵阵发热,蔡又菱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同时侧过头去,有意避开唐寅的目光。

    她表面上装出强硬镇静的样子,实际上心早已提到嗓子眼,现在自己落到唐寅的手里,她也怕对方对自己生出色心,如果自己的清白毁在他的手里,就算能保住性命,又有何脸面再回宁国?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父母?

    沉默许久,唐寅的目光终于从蔡又菱脸上移开,向周围的士卒挥挥手,说道:“把他们带回去,严加看管,若是出了差池,你们的脑袋统统都保不住!”

    “是!大人!”周围的风军们身子一颤,纷纷答应一声,拉扯着蔡又菱等人,又把他们带回营房。

    他的话也让提心吊胆的蔡又菱长出一口气。

    被风军押走的时候,她连看都未看一眼躺在城墙根下的张楚,现在她已不仅是气他无能,而是狠他,狠他的贪生怕死,出卖同伴,包括她这个未婚妻。

    等这些灵武学员们被带走后,沈智宸回到唐寅的身边,低声问道:“大人,你看现在我们怎么办?”

    唐寅沉吟片刻,幽幽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和战无双、战无敌二人当面谈谈了!”

    “大人的意思是……”

    “由我出去,在两军阵前会见他二人,看能不能拿这些灵武学院的学生*迫宁军退兵。”

    “这……只怕大人与战氏兄弟碰面的时候会有危险……”沈智宸担忧地说道。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只需用分身前往即可!”

    “哦!”沈智宸也在战场上看过唐寅的暗影分身,既然要用分身前往,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唐寅没有耽搁,当天中午,分化出暗影分身,谁都没带,只骑一匹战马,孤零零地出了金华城,直奔宁军的南大营。

    能不能利用蔡又菱、张楚这些人退敌,唐寅心中也没有底,不过试一试总没有坏处,也顺便看看他们在宁军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唐寅分身刚出城,对面宁军大营外的岗哨就看到了,急匆匆返回大营,向战无双和战无敌两兄弟禀报。

    听闻金华城出来一骑,战家两兄弟都很意外,搞不明白风军在玩什么鬼把戏。

    时间不长,唐寅已到宁营辕门外一箭地的地方,他收住战马,大声喝道:“我是唐寅,让你们的主将出来与我答话!”

    唐寅?听到这两个字,守在辕门内外的宁军们同是一惊,原本竖枪而战的士卒们不由自主地纷纷把长枪端了起来,一各个满面凝重,如临大敌,不时的向唐寅身后观望,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敌军。

    很快,宁军大营里一阵骚动,接着,辕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哨人马,大约在五千左右的样子,阵营正中央有两名身穿银盔银甲,后披红色大氅的宁将,二人骑着纯白色的战马,并肩而行。

    等宁军方阵距离唐寅三十步时,停了下来,接着,前方士卒如潮水般向左右分开,阵营中央的两员大将催马缓慢走出。

    来到阵营的前列,左手边的宁将只打量唐寅两眼,便嗤笑出声,大声喝道:“唐寅,怎么有胆前来叫阵,却没胆用你的真身?”

    说话的这位,正是四十万宁军的第二统帅,战无敌,在他旁边的那位正是他的兄长,战无双。

    战无敌见过唐寅,可战无双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和战无敌的描述差不多,唐寅年岁并不大,模样也是白白净净,笑呵呵的天生笑面,给人的感觉很和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金华城内。

    把张楚四人还给了宁军,上官元让等人也在和唐寅讨论,对方究竟会不会信守承诺,全军退出金光郡。在唐寅看来,有蔡又菱这张王牌在自己的手上,不愁宁军不就范。

    果不其然,当天晚间,塔楼上的哨兵就前来向唐寅禀报,称宁兵在大营里已开始收拾营地,归拢营帐,看样子是要准备撤走了。听闻这个消息,唐寅自然大喜,立刻带上上官元让等人,上到城头,观望宁军大营的动静。

    正如麾下士卒的传报,宁军大营现在是一片忙碌,到处都有进进出出高举着火把的宁军,许多营房的帐篷已经被拆掉,露出大片的空地。唐寅眯缝着一双绿幽幽的夜眼,边在城墙上慢慢走动边举目眺望宁军大营。

    别人或许看不清楚宁军大营的状况,但是他能,边看他也边在心里暗暗点头,自己所料果然不差,战无双究竟还是妥协了。

    想着,他嘴角慢慢上扬,脸上的笑容加深。沈智宸也在观望,只是他没有夜眼,也没有唐寅那么强的目力,观望半晌也没看清楚个所以然,不过见唐寅脸上的笑意,他猜测出宁军确实是要退了。他眼珠转了转,低声嘟囔道:“宁军不会使诈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寅闻言,立刻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沈智宸,疑问道:“沈将军此话怎讲?”

    沈智宸皱着眉头,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总觉得宁军就这么撤退,有些反常。四十万的大军,每进一步都是一笔巨大的消耗,宁军好不容易推进到金光郡,又与我军对峙这么多天,单单因为一个蔡又菱就选择全军撤退,这太匪夷所思了,即使蔡又菱的身份再怎么不同寻常再怎么重要,宁军统帅都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做出撤军的决定。大人,宁军撤退,该不会是刻意摆个样子,迷惑我军,让我军疏于防范,然后再乘机来个连夜偷袭吧?”

    啊?听完沈智宸这番话,唐寅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仔细想想,战无双那么痛快地接受自己开出的条件,确实有些反常。难道,宁军真是假意撤退,实则要趁夜偷袭?

    想到这里,唐寅握紧拳头,眼中的绿光更盛,亮的几乎要射出光芒。他点点头,对其他众人说道:“沈将军的顾虑很对,我们不能因为宁军做出要撤军的样子就掉以轻心,今晚必须得加强戒备!”

    上官元让等人面色一正,纷纷拱手说道:“明白,大人。”

    “还有,”唐寅揉着下巴,幽幽说道:“把蔡又菱那几人关押在北城也不太安全……”他倒没想到宁军会派人来偷偷救人,而是觉得一旦宁军来攻,北城那边必定还会是宁军进攻的重点,把蔡又菱等人关押在北城,万一他们趁乱跑了怎么办?

    沈智宸问道:“那大人觉得把他们关押到什么地方合适?”

    唐寅仔细琢磨了片刻,说道:“今晚就暂时把他们关押在我的大帐里,由我就近看管,不怕会出问题。”

    “是,大人!”沈智宸没有意见,躬身领令。

    唐寅又对上官元让道:“元让,今晚你再辛苦一下,帮沈将军一同镇守北城。”

    “是!”上官元让答应的干脆。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唐寅又站在城头上观望好一阵子,才领人下了城墙,令他们各回自己的岗位。

    时间不长,沈智宸就亲自带领麾下士卒把蔡又菱四人押到唐寅的大帐。

    这四人是两男两女,除了蔡又菱外,分别三人分别是封雨泽、金磊和沈翠灵。封雨泽是太傅封呈之子,金磊是中将军金奂之子,沈翠灵则是中将军沈放之女。四人中,当然要属蔡又菱和封雨泽的家世背景最为显赫。

    在大帐中看到身穿便装的唐寅,四人同是一愣,不知道他令人把己方四人带过来是何用意。

    见四人满怀敌人和戒备地瞪着自己,唐寅一笑,摆手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四人就住在我的大帐里。”

    “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蔡又菱疑问道。

    唐寅慢悠悠地说道:“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担心今晚金华城里不太平。”

    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蔡又菱也没再追问,话锋一转,反问道:“你把张楚四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寅笑道:“当然是送他们回家了!”

    “你把他们杀了?”蔡又菱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唐寅说道:“没有听懂我的话吗?我送他们回了你们宁军的大营。”看四人同是面露惊色,他又继续说道:“如果宁军乖乖退兵,你们四人我也会一并送回去的。”

    蔡又菱寻思片刻,惊讶道:“你利用我们威胁无双将军?”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你们有这样的利用价值不是吗?”

    蔡又菱怒视唐寅,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怒声道:“唐寅,你太卑鄙了!”

    唐寅毫不在意地说道:“在战场上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算是卑鄙,只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主帅的无能,而导致下面的将士死伤无数,那才叫卑鄙、下作。”

    蔡又菱气的说不出话来,在她看来,和唐寅根本就讲不清楚道理。

    唐寅也懒着和他们多言,他起身边向屏风后面走去边说道:“我睡在里面,你们睡在外面。不要想逃跑,外面守卫森严,你们即使变成苍蝇也飞不出去;也不要想暗算我,我睡觉轻的很,若是靠我太近,小心我失手取了你们的脑袋!”

    说着话,他已走到屏风后面,躺在床铺上,和衣而睡。

    留在帐内的蔡又菱、封雨泽、金磊、沈翠灵四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嘘了口气,毕竟唐寅现在没有杀害他们的意思,这让他们多少有些安心。封雨泽低声问道:“张楚他们真被唐寅放回去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快被放回去了吧!”

    蔡又菱瞄了他一眼,慢慢垂下头来。

    她可没有封雨泽这么乐观,唐寅为了让城外的宁军退兵,能把张楚四人放了,而一旦宁军真的撤了,唐寅会不会释放己方四人可就不一定了。

    这时,沈翠灵又轻轻的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小声嘟囔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听父亲的话随军出征……如果不来风国……现在我还在良州的家里……”

    沈翠灵可算是他们当中最软弱的一个,自被俘以来,终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蔡又菱等人早就劝烦了,现在见她又哭,也没人再理她。

    大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沈翠灵有一下没一下的低微哭声。

    过了一会,屏风内也传出平缓的喘息声。那是唐寅的呼声。

    蔡又菱抬头看眼屏风,随后又举目四处张望。

    唐寅的大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别无长物。除了里端的那面屏风外,帐内就只摆放一张桌子,帐布上连悬挂的武器都没有。她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最后,落到桌子中央的酒壶上。

    看得出来,酒壶是纯铜打制,虽然不知道分量如何,但这算是帐内唯一坚硬的东西了。

    蔡又菱咬了咬牙关,然后偷偷拉下封雨泽的袖子。后者转头茫然地看向她,她先向桌面弩弩嘴,然后弯下腰身,以食指在地面写个‘杀’字。

    封雨泽又不是傻子,看罢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用酒壶击杀唐寅!

    他身子一震,冲着蔡又菱连连摇头,表示不妥。

    蔡又菱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站起身形,慢慢向桌前走去。

    她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等到了桌前,她先静站了一会,方把酒壶缓缓抓起。酒壶半空,但分量可不轻,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若是用它全力砸在人的头上,估计头骨也能被敲碎。

    她又在桌前静静站了一会,听屏风内的喘息声依然平缓,这才抓起酒壶快速退回来。

    这时,沈翠灵也不哭了,和金磊双双围拢过来,又惊又骇地看着蔡又菱。

    蔡又菱蹲下身形,同时将酒壶递给封雨泽,并快速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砸杀唐寅,找机会逃走!

    捧着蔡又菱递给自己的酒壶,封雨泽的双手都直哆嗦,以酒壶砸死唐寅,说的容易,万一砸不死他怎么办?万一引起帐外守军的注意冲杀近来怎么办?他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仿佛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把酒壶又塞还给蔡又菱。

    狠狠瞪了他一眼,蔡又菱心中暗骂他没用,接着,又把酒壶递给金磊,在地上写道:你去杀唐寅。

    金磊的胆量还不如封雨泽,见她把酒壶递到自己面前,脸色顿变,身子往后一仰,如见蛇蝎般连连后退。

    该死的!如果现在可以出声,蔡又菱肯定会指着他二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看着满面惊恐的封雨泽和金磊二人,再听听屏风内匀称的呼吸声,蔡又菱咬牙、跺脚,把心一横,决定由自己亲自出手,即使砸不死唐寅,把他砸伤,将其制服住也是好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宁军的两名主将,邓南被变化成凌鹏模样的唐寅分身所杀,龙兴则被上官元让砍下脑袋,这令宁军再无心战斗下去,最先是前方的宁兵向后逃窜,很快就演变成全军的大溃败。两万宁军,身后有唐寅和上官元让等风军的追杀,再加上自相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此时已没有阵型可言,二万人如同一盘散沙,尖叫着哭喊着四散奔逃。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宁军这时的状况,即使再厉害的统帅前来也无济于事了。

    唐寅和上官元让一点没客气,率众兜着宁兵的屁股猛砍猛杀,他们追杀一道,地上的尸体就铺了一路,等风军冲杀过去后再放眼望去,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宁军的尸体和重伤号。

    此战顺利,唐寅也来了精神,眼看着宁军的先头人员已要跑回宁军的大营,他仍没有下令停止追杀的意思。

    分身看不清楚战场上的整体情况,但是站在城头上的唐寅真身却能瞧到。只见宁军的大营内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火光连成一片,人数众多的宁军聚集在一起,布起整齐的方阵。己方若是再向前追杀,可就进入宁军的射程之内了。

    唐寅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沈智宸说道:“鸣金!”

    擂鼓进军,鸣金收兵,这是战场上千古不变的军用讯号。

    听闻唐寅的命令,沈智宸立刻令人鸣金。时间不长,金华城内就传出当当的铜锣声响。这时候,唐寅的暗影分身也觉察到真身的心思,追杀敌军的身形顿住,抬起手来,转回身喝道:“停!不要再追了,全军撤退!”

    正杀的兴起的上官元让连连咧嘴,箭步到了唐寅分身近前,疑问道:“大人,为何不追了?”

    唐寅向宁军的大营弩弩嘴,说道:“宁军大营里已聚集大队的宁兵,并布好箭阵,再追,我们就要遭受宁军的箭射!”

    “哦?”上官元让举目向宁军大营的方向望望,眼前尽是溃败的宁兵,根本看不清楚宁营里的状况。他下意识地脱口问道:“大人怎么知道的?”

    唐寅抬手指指城头,说道:“我在城上看到的!”

    上官元让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眼前这个唐寅是分身的事给忘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喝道:“撤、撤、撤!兄弟们统统撤退!”

    在唐寅的阻止下,风军没有向往前追杀,快速地退了回去,不过此战已然是战果颇丰了,不仅杀了宁军的两员大将龙兴和邓南,而且还杀死杀伤宁军数千之众,在收兵回来的路上,风军们也都没闲着,一走一过间将地上宁兵尸体及伤号的脑袋统统割了下来,基本人每人手中都提有血淋淋的人头,得意洋洋的回城用其领取军功。

    等风军撤回到城内,唐寅收回分身。虽然取得一场胜利,杀掉不少的宁兵,但唐寅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面无表情地下了城墙,直奔自己的营帐。

    众将们不明白怎么回事,见唐寅脸色阴沉,谁都没敢多问,只是默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唐寅看向哆嗦在角落里的金磊和沈翠灵,他眼睛眯了眯,凶光顿显,伸手一指金磊,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把他拉过来!”

    “是!”两名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走到金磊的近前,硬扯着他的衣服,将其拖到唐寅近前。

    唐寅回手,从后腰抽出弯刀,语气阴冷地说道:“是你们的将军言而无信,阁下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说着话,他手中刀高高举起,黑暗之火自然生成,依附在刀身之上。

    金磊见状,吓的差点晕死过去,他连连摇手,冲着唐寅颤声叫道:“大人,今晚的事和我没关系,你……你不能杀我,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辩解中,金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膝盖当脚走,爬到唐寅的近前,一把将他的双腿搂抱住。

    “滚开!”唐寅厌恶地挑起眉毛,提腿一脚,将其踢开,接着,举起的弯刀猛然劈落下去,只听的扑的一声,这一刀正中金磊的脖子,后者的叫喊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滚落下来,轱辘到地。

    唐寅看都没看尸体一眼,仰面吸食掉空中飘荡的灵雾,接着信手甩了甩弯刀,又对侍卫说道:“把里面那具尸体的脑袋也给我砍下来!”说着话,他握了握拳头,幽幽说道:“战无双想暗中谋算我,他得为他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周围众人相互看看,皆暗暗咽口吐沫。别看唐寅平日里笑呵呵的,而实际上他的为人凶残的很,生性嗜血,杀人不眨眼,也正因为这样,他身边的人都是对他又敬又怕。

    侍卫们可不管其它,只遵命行事,有人将封雨泽的尸体拉出来,割掉他的脑袋,递到唐寅近前。后者瞄了一眼,淡然地恩了一声,接着,又转头看向早已惊吓的目瞪口呆的沈翠灵。

    见唐寅阴冷又凶神恶煞般的目光看向自己,沈翠灵猛然回过神来,她向墙角缩的更厉害了,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哭的如同雨打的犁花。

    唐寅并没有因为她的惧怕而打算放过她,伸出食指,对着沈翠灵一指,冷冷说道:“杀!”

    侍卫们先是愣了下神,不过还是按照军令行事,大步流星到了沈翠灵近前,抓住她的胳膊,将其硬拽到大帐的中央,有名侍卫抽出佩刀,顶住沈翠灵的后脖根,作势要刺下去。

    这时,沈智宸摆手说道:“等一下!”接着,他看向唐寅,拱手说道:“大人,已经杀了两名俘虏,应该足够威慑对方的了,若是再杀,只怕会把战无双*的狗急跳墙,对我们也不利啊!”

    “哼!”唐寅此时已动了真怒,哪肯轻易罢手,他冷冷哼笑一声,说道:“那他又能如何?大不了就继续来攻罢了,我还怕他不成?”

    “就是!”无论到什么时候,上官元让都是唐寅最忠实的追随者,他点头附和道:“现在我军的兵力也不少,若是宁军再来进攻,我们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沈智宸叹口气,说道:“即使我们有实力抵御住敌军,但若是能不打,当然最好,时间拖延下去,只会对我军有利,还望大人明鉴!”

    “这……”唐寅垂下头来,沉思不语,胸中的怒火也随着沈智宸的这番话渐渐平息下去。寻思了良久,他握紧的拳头松开,慢慢点下头,对沈智宸说道:“沈将军所言有理!”顿了一下,他又道:“明日一早,派人把这两颗人头扔到两军阵前,让宁军都看个清楚。”

    “是!大人!”沈智宸拱手领令。

    不管唐寅再怎么凶残,脾气再怎么火暴,但有一点是很让人们十分佩服的,那就是他能听进身边人的劝见,只要合情合理,他都能接受,当然,这也是人们能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主要原因之一。

    众将们纷纷领令而去,临走时,沈智宸也顺便把沈翠灵押走,关到别处。

    等人们都离开之后,唐寅长长吁了口气,脱掉身上的外氅,转到屏风后面。

    此时,屏风后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苏醒过来没多久的蔡又菱,另一位则是被侍卫请来的苏夜蕾。

    蔡又菱已穿上衣服,不过头发蓬乱,看上去有些狼狈。见到唐寅,她脸色顿是一白,几乎本能的向苏夜蕾身后躲,双手也紧紧抓着后者的衣襟,其模样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苏夜蕾是大夫,为她医治的时候只看她身上的擦伤以及床铺上的片片落红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她对唐寅还很有尊敬之意,态度也是客客气气的,但现在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到唐寅走来,她连礼都未施,表情冷冰冰的,斜眼睨着他。

    唐寅被她这副模样差点逗笑了,看看躲到她身后的蔡又菱,问道:“她身上的伤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苏夜蕾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说道:“若你真的关系她,就不应该欺负她!”

    唐寅耸耸肩,脸上露出丝丝的邪笑,慢悠悠地说道:“她是敌人!”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她也是个女人,用强迫手段欺负女人的男人,你不觉得很没用吗?”苏夜蕾直视唐寅的目光。

    向来都是唐寅训斥旁人,现在突然被人训斥,他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苏夜蕾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和幽怨,还隐约带着敌意,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似的。

    他无奈地摇头而笑,不想再和她争辩下去,说道:“既然她的伤没事,那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苏夜蕾点头说道:“我当然会走,不过,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什么?”唐寅挑起眉毛。

    苏夜蕾回头看看身后满面惊慌身子哆嗦个不停的蔡又菱,正色说道:“总之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再受你的摧残和折磨,要么我留下陪她,要么我带她一起走!”

    唐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苏夜蕾竟然在对自己下通牒,看来自己这个郡首平日里对下属们都太客气了,现在竟然都敢站在自己的头上指手画脚。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布兰卡?波提斯是位经验老道又沉稳慎重的贝萨老将,他可不象肖娜那么冲动,金光郡现在还不在唐寅的控制范围之内,己方将士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贸然深入,万一遭到敌军的伏击或者陷入重围怎么办?还是留在这里,至少有数十万的天渊军相陪,处境要安全得多。

    临来之前,克尼斯已经提醒过肖娜,让她在领军打仗方面多听从布兰卡?波提斯的意见,也要向他多学习,现在听到布兰卡?波提斯的阻止,肖娜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勉强接受了。

    肖娜带来的贝萨重装甲骑兵留在天渊军的大营里,别看只有三万人,但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这区区的三万骑兵在战场上所能发挥的功效甚至可以顶过十万的步兵。

    贝萨骑兵的加入令天渊军的战斗力得到大副提升,而反观钟文的大营,死气沉沉,即使在大白天,营寨的寨墙上也看不到几个巡逻或者站岗的中央军。这时候,邱真感觉已快到双方展开最终决战的时候了,要么是己方主动进攻,要么就是钟文率中央军突围。

    他预想的没错,钟文确实耗不下去了。这几天来,中央军营地中的粮库已颗粒不剩,原本钟文还下令严加看管军中的战马,现在连这条命令他也收回去了,别说下面的士卒们已经饿到了极限,就连他的亲兵卫队们也都饿的两眼发花。

    再这样下去,不用天渊军来攻,十多万的中央军就得活活饿死在自己的营地之中。

    这天晚上,钟文召集手下的将领们,开门见山地说道:“明日凌晨,我军将全军突围!”

    啊?虽然众将们一直在等钟文下达突围的命令,但现在听他这么说,众人还是忍不住纷纷吸口凉气,面面相觑,皆沉默未语。

    钟文幽幽说道:“我们无法再坐等援军的到来,或者说,援军根本就不会来,现在,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不想在营中坐以待毙的话,各位将军就统统打起精神来,倾尽全力,以应对明日凌晨一战!”

    “是!殿下!”现在钟文的身份已非同寻常,乃是鹏国的二王子,众将们对他自然也以殿下相称。

    钟文沉吟片刻,问道:“军中现在还有多少马匹?”

    “拉装辎重的马匹都已经杀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有战马千余匹!”一名将领低声答道。

    钟文点点头,说道:“杀光所有的战马,明日凌晨决战之前,必须得让每一个士卒都填饱肚子!”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包括我的战马在内。”

    “殿下!”众将们身子皆是一震。

    对于将领而言,战马就如同双腿,尤其是在突围战中,战马就更显得至关重要,能不能冲出重围,能不能保命身家性命,战马占有决定性的因素,而此时钟文竟然连自己的战马都要杀,这让众将们不由得悲从心生,也甚为感动。

    身为王子,钟文能做到这一点太不容易了。

    摆摆手,钟文制止住众人的劝阻,他轻轻叹口气,说道:“我既然与诸位同帐共事,自然要与诸位将军同生共死,纵然现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但我绝不会退缩一步。明日之战,若能成功,我与诸位便可回盐城把酒言欢,若是不幸成仁,你我心中也无怨言,亦可在九泉之下坦诚相见!”

    听闻钟文这话,在场的将领们都是眼圈红晕,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不管钟天的为人怎样,但其子钟文绝对称得上是一名优秀的统帅,虽然作不到爱兵如子那般程度,但对身边的将领们毫无架子,常以手足相称。

    众将们纷纷曲膝跪地,齐声说道:“末将定誓死追随在殿下身边,哪怕粉身碎骨,也势必把殿下护出重围!”

    钟文看着众人,嘴角蠕动,但最终还是未能说出话来,转身身形,背对着众将,嗓音略带沙哑地挥手说道:“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一战,不管成败于否,都要打出我军的气势!”

    “是!殿下!属下告退!”众人纷纷拱手施礼,慢慢退出大帐。

    等众将领都离开之后,钟文方抬起头来,仰天幽幽长叹。以现在的兵力和战力向外突围,能否成功他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此时所能做的也就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上苍能让己方一战成功,给鹏国留下这支血脉。

    晚间,钟文大营开始屠杀军中战马。怕战马的嘶叫声引起外面天渊军的警惕,钟文还特意吩咐手下人在杀马的时候先将马嘴封住。

    这顿饭,对中央军将士们而言是顿久违的饱饭,人们一群群的围拢在一起,不时将锅中还没完全熟透的马肉抓起,塞进嘴巴里,囫囵咽肚。马肉并不好吃,尤其是战马,其肉又硬又柴,但对现在的中央军将士而言,天下已没有能比这更好吃的美味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一点不假。吃过这顿饱饭后,中央军的将士们立刻都有了精神,一各个脸上也都有了笑容,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块,谈天说笑。

    等天至四更的时候,钟文再次召集麾下的将领,开始就突围的详细步骤进行安排。

    他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一路向南突围,一路向东突围,双管齐下,起到分散敌军主力的作用。

    钟文自己率领十万将士作为主力,由南营门向外突杀,另外再由中将军黄柏飞率领余下将士由东营门冲杀出去。黄柏飞是钟天的亲信,本是兵团长,钟天称王之后,把他连升数级,一举提拔成中将军。

    听完钟文的计划,众将们没有异议,纷纷插手应是。

    钟文对黄柏飞说道:“黄将军,无论你我谁能成功冲出重围,都不可回头去接应对方,必须得立刻南下,向盐城方向撤退!”

    “这……”

    “若是我不幸死于敌军之中,而黄将军又能顺利返回都城,见到我父王后,务必要劝他恢复风国国号,并追封先王展华,以此来重拾人心,并要释放那些被关押的先朝重臣,加以厚待,若没有他们的支持,父王的王位便没有根基……”说着这里,钟文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黄柏飞,继续道:“我要说的话都已写在这里,黄将军,你先代我收下吧!”

    黄柏飞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这封书信,他哽咽地说道:“殿下……”

    南边是天渊军的主力大营,东营的实力要相对弱一些,虽然钟文是率中央军的主力,但反倒是黄柏飞突围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钟文拍拍黄柏飞的胳膊,淡然而笑,说道:“将有必死之心,士方能无贪生之念,身为主帅,我必须得身先士卒,也只有这样,下面的将士们才能随我浴血奋战。”说着话,他问向一旁的侍卫道:“现在什么时辰?”

    “回殿下,已到寅时!”

    “寅时……”钟文喃喃念叨一声,然后点点头,说道:“卯时一到,全军突围!”

    “是!殿下!”

    以钟文为首的中央军在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的时候,选择全军出动,冲击天渊军的包围圈。

    和他当初安排的一样,接近十四万的中央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钟文亲自统帅,主攻天渊军南大营,另一路由黄柏飞统领四万中央军,由天渊军的东大营向外突围。

    随着宁军突然大举杀出,天渊军的阵营立刻炸开了锅,只听人喊马嘶,叫声、号令声连续不断,早已做好准备的三十多万的天渊军上下齐动,或顶住营寨,或列起方阵,一各个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唐寅虽然对军规军纪不重视,但对士卒们的训练一向都极为严格,他要求的士卒是全能的士卒,人人都会近战,也人人都会箭射,根本没有近战兵和弓箭兵之分。

    此时,天渊军在营地中迅速布起方阵,每个方阵都是长一百人、宽一百人,一个方阵即为一个兵团一万人,外围是清一色的长戟手、长矛手,里面则是密压压手持弓箭的士卒,随着各兵团兵团长的喊喝声,各个方阵的士卒们也纷纷拈弓上箭。

    邱真将东营的指挥权交给梁启,把最为重要的南营临阵指挥权则交给经验丰富又能让人信得过的萧慕青。

    在双军对阵的战场上,萧慕青平日里的阿谀奉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成那个能身先士卒又临威不乱的统帅,他站在己方营地前列的一座高台之上,面对人山人海般冲杀过来的宁军,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有的只是满面的从容和淡定的微笑。

    他边举目观察敌军进攻的状况边沉着指挥,不时下达将令,调置己方各兵团的阵型。等敌军进入射程之后,他将手中的令旗挥动一下。台下的兵团长们都在举目观望他的号令,见令旗只摇动一下,平原军的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第九这五个兵团的兵团长齐齐对麾下士卒们大声喊喝:“放箭!”

    呼!

    五个兵团,五万人的齐射,密集的箭矢如同一团黑云,从平原军的阵营头顶上升起,呼啸着飞到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坠向中央军的阵营当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风军身上不着重甲,中央军现在虽然变成了鹏军,但盔甲还是由皮革制造而成的,只是颜色被图红罢了。现在在冲锋中受到天渊军的箭阵齐射,伤亡惨重,士卒是成片成片的中箭倒地,一轮箭雨过后,阵营中空缺出好多一块,人们的惨叫声、嘶吼声连成一片。

    平原军的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第九这五个兵团刚刚完成一轮齐射,萧慕青立刻又挥舞两下令旗,这次是平原军的偶数编号兵团开始放箭。第二、第四、第六、第八、第十这五个兵团的阵营中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箭支又向中央军的头顶上飞去。

    雕翎密集如雨,中箭倒地的中央军将士已不计其数。第二轮箭阵刚过,萧慕青马上挥动三下令旗。这回是全军齐射,平原军加上其他兵团近二十万人的齐射,其规模之宏大、攻击之犀利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见漫天的箭雨,划破长空,已形成飓风般的呼啸声。

    在两军阵前的开阔地带,中央军根本无处闪躲,全体暴露在箭阵之中,这一轮齐射落进中央军的阵营中,前方的士卒几乎没几个还能站立的,尸体叠叠罗罗,铺满战场,又很快被箭支所覆盖,放眼望去,战场上已看到不地面,目光所及之处,皆着插在地上密压压的黑色箭尾。

    中央军还没冲到天渊军的营地近前,被箭阵射死射伤的将士已过万人。

    这时候,钟文想撤退都撤退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冲,即使用人去填也得填过对方的箭阵,也只有杀入敌营,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中央军几乎是一路踩着同伴的尸体推进到天渊军的营地前,这时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天渊军的直属军以及战力最为强悍的平原军。

    在萧慕青的调遣下,直属军率先顶了上去。一各个兵团方阵快速地向上推进,最前面的是长戟手,后面的则是清一色手持长矛的士卒。

    兵团与兵团之间的正面交锋是不会发生混战的,在古代的战场上,阵形至关重要,也直接关系到两军争斗的胜负,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整体的配合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双方士卒不列方阵就展开全面的混战,那只存在于电影和电视剧中。

    随着双方方阵接触到一起,战场也立刻变成了短兵交接的近身战。前方士卒不停的将手中长戟、长矛猛刺进对方的阵营中,要么刺死对方,要么被对方刺死,前方的士卒只要一倒地,后面的人员立刻跟上,填补空位。两军的近身战是名副其实的消耗战,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下一秒钟是否还能活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双方比拼更多的是意志力和取胜的欲望。

    士卒们被成排的刺翻倒地,许多人还没死去,但很快就被前后两面冲上来的人踩成肉泥,在这种大规模的战场上,人命是微不足道的。

    灵战士们在施展着自己所能释放的一切灵武技能,但随着灵气的消耗也预示着死亡的临近。不少灵战士连技能都未释放出来,便被面前众多的长戟牢牢夹住,随后手持长矛的士卒又立刻跟上,在其周身上下乱挑乱刺,灵铠能顶住一根、十根长矛的刺杀,却顶不住成百上千根长矛的猛击,灵战士身上的灵铠刚一破碎,身子便被刺成了蚂蜂窝,最后连具完成的尸首都找不到。

    大规模兵团战,就象一台巨大的绞肉车,绞碎战场上的一切生灵。

    中央军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悍,尤其现在还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上下将士无不使出全力,他们心中都明白,此战若能冲出去,就能保住性命,若冲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天渊军的直属军在中央军的拼死冲击下,渐渐不敌,整体阵营也开始后退。

    看直属军有些支持不住,邱真忙对萧慕青说道:“萧将军,直属军不行了,赶快让平原军顶上去吧!”

    萧慕青倒是满面的轻松,他冲着邱真淡然一笑,说道:“邱大人不用担心,直属军乃是大人身边的近军,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的,何况,现在也是磨练他们的好机会!”

    其实,他心中有数,现在中央军气势正盛,无论哪支军队顶上去抵其锋芒,战斗都会十分艰苦,平原军是他的军队,他宝贝的很,便打算以直属军来消磨中央军的锐气,等双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派平原军上去捡漏,一鼓作气击垮对手。

    直属军是唐寅身边的近军没错,人数虽众,但组建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成员大多都是各地前来投军的普通风国百姓,即使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整体战斗力也不是很强。

    邱真多聪明,哪能看不出萧慕青的意图,他暗暗皱眉,在这么重要上的战场上,萧慕青还暗藏私心,这就太公私不分了。他幽幽说道:“萧将军,我把指挥权交给你,是让你全力御敌,而不是厚此薄彼,保存自己军团的战力。”

    萧慕青闻言脸色微变,不过忍下没有发作,正色说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平原军不仅是我的军团,也是大人最为看重的军团,在战场上保存精锐军团的实力,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这并没有错吧?!”

    就战术战策而言,邱真还真争论不过萧慕青,他深吸口气,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说道:“我只是希望萧将军不要把大人的直属军都消磨光了,日后无法向大人交代!”

    萧慕青信心十足地说道:“邱大人言重了,不管怎么说直属军也是我军弟兄,我不会把直属军的兄弟们往火坑里推的!”

    “希望如此!”

    “多谢邱大人提醒!”

    这两位军中的主帅在战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固然是两人的理念不同,当然从另一个方面也能看出来,此战天渊军打的还是应对很轻松。

    直属军被中央军已经逼退回己方大营,而中央军的先头兵团业已压入营寨之内,这时候,萧慕青传令下去,让肖娜和布兰卡为首的三万贝萨重装甲骑兵偷偷绕到营寨外面,突袭中央军的中军,将其拦腰截断。

    肖娜是贝萨公主,自然不会亲自出战,布兰卡?波提斯按照萧慕青的军令,率领三万的重装甲骑兵,悄悄从侧方出了天渊军的营地,然后绕了一个大圈,直向中央军的中心腹地冲杀过去。

    此时钟文正在中军坐镇指挥,前军的骁勇逼的天渊军节节后退,己方已成功压入对方大营,这让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一半,若战事能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己方冲出重围也并非不可能。

    他正在兴奋头上,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隐隐颤抖起来,嗡嗡的轰隆声从远处渐渐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钟文紧张地向左右张望。现在天色尚暗,只能看到东方那边尘土飞扬,似乎有一支军队在冲杀过来,至于具体是什么军队、有多少人,那就看不清楚了。

    难道有敌军潜伏出营,企图截杀己方的中军,要把己方阵营一分为二?钟文确实是饱读兵书战策,没等对方杀到近前,他就把对方的意图猜测出来。想明白这个,他脸色顿变,立刻对身边的将领们喝道:“布阵!敌军从侧方杀上来了,准备迎战!”

    随着钟文的号令,中央军的中军立刻行动起来,士卒们齐齐转身,阵侧边成了阵前,一根根长矛从阵营中支出来,直指前方,整个阵营如同一只长满尖刺的大刺猬。

    很快,人们终于看清楚了冲杀过来的骑兵方阵。

    等看清楚后,中央军将士们的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包括钟文在内。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骑兵,马上的骑士都是穿着重盔重甲,连面孔都被头盔护住,只留住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向下看,战马亦披着厚重的链子铠,从马头、马背一拖到地,护住战马的周身。

    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身的行头,估计也得有几百斤的分量,普通战马若是驮着这些重物,再加上骑兵的体重,别说冲锋,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中央军将士们看着越来越近的重装甲骑兵,一时间也忘记了害怕,眼中只剩下惊奇之色。

    随着重装甲骑兵的接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轰隆轰隆的闷响声也越来越大,如同一只无形的巨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中央军的将领们最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纷纷大吼道:“战斗!准备战斗!”

    将领们的嘶吼声把士卒们的神智拉回体内,人们打起精神,非但没有后退,阵营反而慢慢向前推进。

    轰!

    重装甲骑兵终于与中央军的方阵接触到一起,别看重骑兵奔跑的速度不快,但冲击力极强,马上的贝萨骑士们在双方接触的瞬间纷纷提起长枪,枪头直指前方,接着前冲的惯性,长枪狠狠刺在盾牌上,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铁皮包裹的盾牌立刻被长枪刺穿,其力道之猛,即使在刺穿盾牌后依然不减,又将持盾的士卒们一同刺透。而战马的撞击更是凶猛,盾牌根本挡不住战马铁蹄的蹬踏,整整一排的中央军士卒被连人带盾的撞飞出去,与后方的人员翻滚成一团,连带着,中央军的阵营随之大乱。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梁启的话得到大多数天渊军将领的支持,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宣判了钟文的死刑。

    天渊军没有对被困的中央军进行劝降,只是坐等他们濒死突围,自己上门来送死。

    第四天晚上,钟文再次选择率众突围,结果在突围的混战中,钟文不幸被天渊军乱箭射杀,麾下的将领、士卒大半战死,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向天渊军投降,至此,钟天派出讨伐天渊郡的四十五万大军以全军覆没而告终,连其领军的统帅,钟天的二子钟文也惨死在两军阵前。

    钟文其实可算是钟天麾下将领中最善于领兵打仗的一位,从出征天渊郡到最终战死,他并未犯下任何的过错,导致最终灭亡的责任也不在他,而是宁国大军的迟迟未到。如果宁军没有私心,能与钟文同心协力,如果宁军能加快一点点的行军速度而不落后太远,也不至于被唐寅堵在金华城外,对钟文的被困束手无策。

    钟文一系被灭,也就等于是让宁军失去最得力的帮手,接下来,他们要独自面对四十万的天渊军和三万的贝萨重装甲骑兵,这也为战无双和战无敌最终被困死在风地内而埋下伏笔。

    歼灭钟文一系,天渊军顺理成章的占领钟文所扎下的那座坚固结实的营寨,邱真没有浪费这座大寨,将其改变成关押中央军俘虏的地方,并留下一个兵团的军力看守。而后,邱真立刻率众南下,去与金华城内的唐寅汇合。

    金光郡的郡首于涛原本还组织起两万来人想解钟文的被困之危,可听说钟文一系被天渊军全歼,他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带上这两万来人回到金光郡的郡城淮阳,再不敢轻易踏出城池半步。

    于涛都不敢与天渊军相抗衡,金光郡的其他城县也就可想而知,只要听说天渊军的主力来了,无不大开城门,放其通行,一路上天渊军未受任何的阻挡,顺利抵达金华城。

    天渊军的三十多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和当初宁军驻扎时的样子差不多,也是环城扎营,而且还利用到宁军营地留下来的不少东西,冷眼看去,让人还以为是宁军又杀回来了,不过仔细观瞧,大营中飘扬的旗帜是清一色的黑底白面,‘大风’的字号随处可见。

    同样是被大军围住,但城中百姓们的心情已不能同日而语,宁军围城时,他们是又狠又怕,一到开战,人们都躲到家中不敢出门,现在天渊军来了,百姓们无不欢天喜地,张灯结彩,更有些好热闹的人出了金华城,在天渊军的营地前驻足观望。

    此时是两军交战的非常时期,军营更是重地,闲杂人等岂能容其接近,不过为了表现出亲民的一面,邱真非但没有下令驱赶那些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而且还特意派人把他们让进己方的大营里,随处参观。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大获人心,在百姓们看来,这才是风军,是能够保护他们的军队。

    此时,唐寅自然也率众出城,与邱真等人汇合。

    见到苦守金华城多日的唐寅安然无恙,邱真等天渊军的文官武将们无不长出一口气,纷纷围拢上前,单膝跪地施礼。唐寅环视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随后他对邱真笑道:“邱大人能这么快解决掉钟文为首的中央军,实在令我意想不到啊!”

    邱真急忙拱手说道:“这并非是我的功劳,而是将士们拼死作战的成果!”

    呦!邱真竟然还懂得谦让了。唐寅闻言,仰面大笑。这时,忽听有人以怪异的腔调喊他的名字:“唐寅!”

    唐寅扭头看去,只见己方将士的人群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是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五官深刻的异邦女郎,她身材高窕,身穿亮银色的钢甲,头上无盔,腰间斜佩华丽镶满宝石的佩剑,英姿飒爽,神采奕奕,格外的迷人,在其身后,站有数名异邦将领和侍卫。

    这群人,正是肖娜和布兰卡?波提斯等人。唐寅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反应过来,脱口说道:“肖娜公主?你怎么来了?”说着话,他目光向她身后望去,见到布莱恩?卢卡斯那五名青年将领后,笑道:“你们也来了!(莫)”

    没等肖娜说话,布莱恩?卢卡斯已跨步上前,热情地拍拍唐寅的臂膀,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莫,以下略)”

    贝萨人性情奔放,看上去也是大咧咧的。上次他们受桑切斯的蛊动去偷袭唐寅,失败后唐寅非但没有难为他们,还对此事只字未提,这令布莱恩等人十分感激,也打心眼里敬重唐寅,希望能与他多亲近。

    “哦!”听完他的话,唐寅才恍然想起邱真曾向他提过对贝萨借兵的事,自己也确实派人去了,看来,贝萨国王是同意了此事,并派肖娜等人领队前来。

    他冲着布莱恩含笑点点头,说道:“谢谢!布莱恩,辛苦你们了。”

    “唐将军不要客气嘛!”唐寅能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令布莱恩?卢卡斯十分高兴。

    唐寅又看向肖娜,笑呵呵地说道:“公主殿下能亲自前来,倒是出人意料。”

    肖娜撇撇嘴,傲气凌人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别以为我是来帮你的,我这次是受父王的指派,参加实战,要从中得到磨练。”

    布莱恩等人相互看看,心照不宣的都笑了。明明是肖娜自己主动请缨,国王陛下被她磨的没办法了才同意她来,现在和唐寅碰面,完全换了一套说词。

    唐寅也不在乎,只是耸耸肩,笑道:“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肖娜公主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可能的满足公主所需。”

    肖娜听后颇为受用,慢悠悠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唐寅并不喜欢娇蛮的人,尤其是又高傲又娇蛮的女人,而且她还长的金发碧眼。他目光一转,又落到布兰卡?波提斯身上,这人他没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不过看其身上精致的盔甲以及独特的家族徽章,想必在贝萨城邦的身份也不简单。

    他疑问道:“这位将军是……”

    “我叫布兰卡?波提斯!”唐寅不认识他,他对唐寅可是久有耳闻,今日得见,也很惊讶,在他眼中,长着风人面孔又白白净净的唐寅看起来就象是个毛头小子,很难想象是他偷袭己方的都城,并一举攻入王宫,险些取了国王的性命。

    “哦!原来波提斯将军。”唐寅即便听了他的名字也不清楚他是哪一号,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这时,邱真走上前来,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不过也能看得出来是打相互打招呼寒暄。

    他对唐寅笑道:“大人,这次能战胜钟文一系,肖娜公主和波提斯将军所统帅的三万贝萨骑兵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说着,他又压低声音提醒道:“日后与宁军交战,也免不了要让他们多多出力!”

    他怕唐寅性情冲动,得罪对方,若是把贝萨人气走了,对己方可是莫大的损失。

    其实他倒是多虑了,贝萨人热情奔放,也喜欢唐寅这种直来直往的个性,反倒是对其他风国将领们的含蓄和过分谦让感觉很不适应。

    唐寅冲着邱真会心一笑,表示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不要担忧。

    他和肖娜没什么话聊,和布兰卡?波提斯相谈倒很投机。后者是贝萨城邦的老牌贵族将领,统兵作战的理念也十分成熟,而且和风军有很大的不同,唐寅也愿意多了解不同的战术战法。

    交谈之中,唐寅等人进入到大营的中军帐,分宾主落座后,唐寅礼貌性问肖娜道:“不知肖娜公主在军营中住的是否习惯?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住进城里,那里的条件会好一些。”

    肖娜反问道:“你也住进城里吗?”

    唐寅笑道:“当然不。”

    肖娜皱起眉头说道:“既然你都能住在军营里,为什么我不能?!”

    “恩!”唐寅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不管肖娜再怎么蛮横,但至少没有公主的娇气,这一点也很令人佩服。他顿了一下,收敛笑容,面带正色地环视在场众人,幽幽说道:“这段时间,诸位将军、大人都辛苦了。钟文一系被灭,我军便可集中精力对付宁军,接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张哲已出言打断道:“大人,现在我们首要的目标应该不是宁军!”

    任何人在讲话的时候被人打断心里都不会痛快,何况还是大军在握的唐寅。

    他皱了皱眉头,略带不满地问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大人占领金华城,宁军为何只敢攻城却不敢绕城而过?那是怕后勤补给被大人所断,我们现在要对宁军开战,也存在后勤补给的顾虑。金光郡的郡守于涛并未表态反对钟天,恰恰相反,当我们围困钟文的时候他还集结起两万多人的军队绕到我们身后,图谋不轨,虽然最后没有采取对我军的不利的举动,但可见此人对钟天还是抱有支持的态度,所以大人要对宁军用兵之前得先安定后方,铲除于涛一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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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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