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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一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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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唐寅派出五百名风军护送邵俊和蔡圭去往凤阳城,另一边,他又安排乐天、艾嘉二人让天眼和地网在镇江的探子散播谣言,谎称邵誉已秘密反戈,投向了风国。

    且说邵俊和蔡圭。在去往凤阳的路上,邵俊一个劲的打哆嗦,他和邵誉虽然不熟,但毕竟属同族宗亲,相互之间还是有些往来,他对邵誉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此人精明敏锐,又胸怀大志,最重要的一点,邵誉还心狠手辣,为人果决,自己主动送上门,人家一个不高兴,自己的性命就得交代在西山郡了。

    蔡圭那么聪明又怎能看不出邵俊的担忧和怯怕,他暗暗点头,难怪大王要把他推为莫国的傀儡王公,象邵俊这样的人,太容易控制了,推他做傀儡也再适合不过。

    他含笑劝邵俊道:“莫王殿下不必担心,此次凤阳之行万分安全。”

    邵俊艰难地吞口吐沫,摇头说道:“我怕……你我二人连凤阳城就进不去,就先……”说到这里,他满脸愁容的哀叹一声。

    蔡圭说道:“莫王殿下,邵誉绝不会害你!”

    “你这么肯定?”

    “当然!邵誉非但不会害你,而且必会以上宾之礼待你。”蔡圭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令邵俊精神为之大振,他急忙凑到蔡圭身旁,追问道:“蔡大人为何这么说?”

    蔡圭笑呵呵地问道:“邵誉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他总该要为自己留条退路。”蔡圭笑得含蓄,也笑得别有深意。

    邵俊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还想追问,但蔡圭已闭上眼睛,露出不想在多言的表情。

    对于蔡圭的说词,邵俊将信将疑,也充满了疑惑,可等他们抵达凤阳城外,事情还真如同蔡圭说的那样,邵誉以上宾之礼迎接邵俊。

    现在,邵誉在凤阳,西山郡的二十万郡军在凤阳,就连先前逃入西山郡的韩忠、元恬以及麾下十五万之众的残部也在凤阳。小小的凤阳城内,现在已云集了接近四十万的莫国地方军。如此之众的兵力,再加上凤阳得天独厚的天险地势,别说十万的直属军打不下来,恐怕把风国的全国兵力都调过来也未必能打得下凤阳。

    得知邵俊前来的消息,邵誉带领麾下的文武官员亲自出城迎接,其中也包括韩忠、元恬这两位。

    邵俊刚从马车里走出来,邵誉便已抢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然后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必恭必敬地跪地施大礼,说道:“侄儿邵誉,不知叔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叔父多多包涵。”

    邵誉和邵方是同辈,就辈分而言,他确实比邵俊小一辈,以子侄自称绝对没错,不过他二人的年纪却相仿,算起来,邵誉可能还要长邵俊几岁。邵誉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可谓是一表人才,身材高大,相貌俊秀,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暗赞两声。

    邵俊做梦也想不到邵誉能对自己以叔侄大礼相见,他只是受邵方迫害的一落魄王族,逃亡到风国之后,唐寅虽有善待于他,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此时受邵誉如此礼遇,邵俊心里不由得百感交加,五味俱全,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也跪下去,抱住邵誉,放声大哭。这时他的大哭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在家破人亡之后又见亲人的有感而发。他哭,邵誉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当然,邵誉的哭就或多或少有假装的成份了。

    见他叔侄二人跪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站于不远处的韩忠紧咬牙关,眉头大皱,手也慢慢抬起,握住腰间的佩剑。邵俊可是大王通缉的要犯,邵誉未当场擒拿他也就罢了,还与此贼抱头痛哭,只此一条,就可视他为同犯论处。

    看到他要拔剑,旁边的元恬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把他手腕抓住,低声问道:“韩大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邵俊为朝廷钦犯,我当然要把他拿下……”

    唉!元恬暗叹口气,不知道韩忠是不是书读得太多,连脑筋都读死了,这里是凤阳城,是人家邵誉的地头,要抓人,也得看邵誉的意思,这时候你蹦出去要抓人,不是当然羞辱邵誉,*邵誉和朝廷撕破脸吗?元恬把声音压到最低,小声劝道:“韩大人啊,抓不抓邵俊,我想邵大人自有分寸,你就别在多管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韩忠不是呆子,听元恬这么说,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站出来抓人不太合适,他重重哼了一声,嘟囔道:“我倒要看看,邵郡首会不会对同室宗亲寻私,如果他敢,我必呈报大王,重惩奸佞!”

    元恬无力地翻了翻白眼,风国就等着盼着西山郡和王廷闹翻呢。

    等邵俊和邵誉哭得也差不多了,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低声提醒道:“大人,这里非谈话之所,还是先进城吧!”说话的同时,中年人特意向韩忠和元恬那边使个眼色。

    邵誉顺势瞄了一眼,连声说道:“对、对、对,刘亭先生所言有理。”说着话,他搀扶着邵俊站起身,说道:“叔父,我们进城再谈!”

    “好。”邵俊急忙应了一声。

    这时,蔡圭令护送的风军不用进城,全部返回风军大营。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嫌,现在双方毕竟是敌对状态,让数百名风军进城,要说邵誉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邵誉没有忽略这个细节,忍不住多看了蔡圭几眼,问邵俊道:“叔父,这位是……”

    “在下蔡圭,拜见邵大人!”不用邵俊替自己引见,蔡圭主动走上前来,冲着邵誉深施一礼。

    蔡圭?邵誉认真寻思两遍这个名字,确认自己从未听说过,想来只是风国的无名小卒,也就没放在心上。

    “叔父,请上车!”邵誉侧身,把邵俊先让上马车,自己才跟了上去,还未等坐定,邵俊又探头招呼道:“蔡大人,你也坐进来吧!”

    经过刚才那一场痛哭,邵俊觉得和邵誉的关系亲近许多,但要他单独面对邵誉,他还是有些胆怯。

    邵俊想找个人壮胆,蔡圭还不放心让他和邵誉单独相处呢,听邵俊主动招呼自己,就顺水推舟的也坐进马车。

    马车里,邵俊和蔡圭坐一边,邵誉和中年人刘亭坐在另一边。路上,邵誉笑道:“叔父,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王兄遇刺的时候。”邵俊叹息道。

    “听说,先王的被害是和大王有关?”邵誉慢悠悠地问道。

    “何止与邵方有关,那就是邵方派出的刺客!”邵俊义愤填膺道:“王兄狩猎的路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若非有人里应外合,刺客绝不可能事先设伏。”

    邵誉眼珠转了转,喃喃道:“叔父所言也有道理。”

    邵俊心中一动,忙道:“贤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邵誉一笑,问道:“不知叔父让侄儿帮你什么?”

    邵俊正色道:“天子已知邵方弑父夺位之事,亦是气愤至极,现已罢免邵方的王位,并册封我为莫王。可邵方公然违抗天子之命,拒不退位,风国这次助我讨伐邵方,也是奉天子之命。贤侄,邵方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又公然与天子为敌,你为他做事,早晚要受其害,不如投靠于我,你我叔侄二人也可重振莫国!”

    对邵俊这番话,邵誉一点都不意外,他早就猜到邵俊冒险前来就是要劝降自己。他故意面露难色,说道:“叔父,并非侄儿不想帮你,而是侄儿也有难处。先不说大王的王位得之正与不正,但在莫国,大王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另外,上次风军进攻凤阳,损兵折将甚重,听说连风王殿下的爱将也死于两军阵前,我若投靠于你,风王殿下又怎会放过我呢?”

    “这……”邵俊当然没忘记李胜死时,唐寅出离愤怒的样子,现在邵誉说起此事,他还真无话可说。

    这时候,蔡圭突然开口说道:“邵大人尽管放心,两军对阵之时,死伤在所难免,我家大王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而怨恨邵大人!”

    邵誉挑起眉毛,对上蔡圭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片刻,淡然问道:“蔡大人能代表风王殿下说话?”

    蔡圭几乎连想都没想,点头应道:“没错!在下奉大王之命前来,也完全可以代表大王做出抉择。”

    呦!好大的口气啊!邵誉下意识地问道:“不知蔡大人在风国是何官职?”

    蔡圭接道:“掌管宁北八郡。”

    见邵誉面露惊讶之色,蔡圭继续说道:“我蔡家深受大王厚恩,掌管宁北八郡的一切事务。大王仁慈,胸怀若谷,只要真心实意的为大王做事,大王绝对会不计前嫌,我蔡家就是个例子。”

    这话若由旁人来说,可能还会让人觉得是虚伪之词,可由蔡圭的口里说出来,可信度就要高得多了。

第十集 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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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邵誉对宁北八郡的情况再不了解也知道目前掌管大局的是蔡家,他本以为蔡圭只是风国一无名小卒,没想到竟然是蔡家的人,想必唐寅派他随邵俊一同前来,也是为表明心意。

    他和身边的李亭对视一眼,而后含笑说道:“不知是蔡公子,失敬失敬!”

    蔡圭笑道:“邵大人客气了!”顿了一下,他又正色说道:“弃暗投明,是邵大人唯一的出路,继续站在邵方那一边,早晚要被他害死。”

    邵誉故作惊讶,疑问道:“蔡公子此话怎讲?”

    蔡圭说道:“邵方为保自己的正统地位,大肆杀害邵氏家族,邵大人认为邵方能容得下你吗?”

    李亭接话道:“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大王还特意给西山郡发来文书,称赞大人是忠于莫国、忠于大王的忠良。”

    蔡圭笑了,说道:“难道李亭先生看不到那是邵方的安抚之策?现在邵方一边要对玉国用兵,一边又要和我大风交战,最怕的便是内部生乱,他现在安抚邵大人,是希望自己的后院不要起火,而一旦等他空出手来,只怕,邵大人也会步众多被害同族宗亲的后尘!”

    “对、对、对!”邵俊急忙附和道:“蔡大人所言有理,贤侄可要三思而行啊!”

    邵誉的头脑哪是邵俊能比得了的,邵方是什么心思,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背叛邵方,倒戈向风国,对于他而言也确实是条出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隆重的迎接邵俊了。关键是事关重大,他现在要做出的抉择关系到整个西山郡以及他全家老小的生死存亡,不得不慎重考虑,不到最后一步,他也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在他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得罪,给自己留两条路,无论双方谁输谁赢,他都不至于被*上绝路。

    邵誉的想法得到他的心腹谋士刘亭的大力支持,刘亭认为他现在即不能与邵方公然撕破脸,也不可一味的和风国方面死硬到底。

    他面露难色,冲着邵俊摇头苦笑,说道:“叔父,并非侄儿不念同宗之情,而是侄儿也有自己的苦衷,此事……侄儿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

    他没有一口拒绝自己的招降,邵俊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他太急,连声说道:“是、是、是!这毕竟是件关系到贤侄前程的大事,仔细斟酌也是应该的。”

    蔡圭暗叹口气,这个邵俊,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现在他也大致明白了邵誉的心思,他想做墙头草,两边倒,两边都不得罪,给自己留两条退路,这样的人也最难缠,好在自己早就预想过这样的情况,并做了相应的准备。

    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邵大人对邵方念及情谊,只怕,邵方可不会对邵大人手下留情啊!”

    邵誉和刘亭同是一皱眉,问道:“蔡公子此话怎讲?”

    蔡圭慢悠悠地说道:“韩忠、元恬二人不向东跑,不向南跑,偏偏向西跑,逃进西山郡,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谁都说不清楚啊……”他点到为止,故意留给邵誉和刘亭遐想的空间。

    邵誉和刘亭一愣,而后仰面大笑,说道:“我西山郡地势险要,韩、元两位大人跑到西山郡避难,也是在情理之中。”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蔡圭淡笑着说道。

    邵俊、蔡圭二人造访西山郡,得到邵誉的热情接待,后者将两人奉为上宾,又是派专人保护,又是派专人侍候,让两人在凤阳安安稳稳地住下来。

    可是他俩住在凤阳的这段时间里,虽说邵誉每天都是好酒好菜的款待,但就是不提正事,也从未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他是在拖,希望能拖到局势明朗的那一天再做选择。如果风国胜券在握,他便顺势接受邵俊和蔡圭的招降,倒戈向风国,如果莫国赢了,他也不吃亏,到时把邵俊和蔡圭一杀,拿他二人的人头向邵方邀功。反正无论双方谁输谁赢,他都有路可走。

    对于邵誉的心思,蔡圭了如指掌,邵誉想拖延时间,反而正合他的心意。

    另一边的镇江可不象凤阳这么平静。西山郡倒戈向风国的传言不胫而走,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这时候,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又秘密找到太傅张荣。

    这天,散朝之后张荣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府内的下人便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两名自称商人的中年人求见。

    身为太傅,又深得大王的器重,每天到张荣府上拜访的宾客极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这并非稀奇之事。不过今天张荣的心情不佳,莫安联军在玉国势如破竹,可风军在莫国北方的推进也同样无法阻挡,北方战事吃紧,邵方震怒,朝堂上下一片紧张,身为重臣的张荣也深感压力。

    听闻拜访之人的名字甚是耳生,张荣心烦地挥挥手,说道:“不见不见。”

    报信的下人把一封信纸递到张荣面前,低声说道:“大人,求见之人说,大人见了这封信,自然会见他二人。”

    “哦?”张荣接过信纸,展开一瞧,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小人愿奉送千金,只求一见太傅大人。

    张荣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贪财,见来人肯送自己千金,心头顿是一动,他站起身形,边向后走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把他二人带到书房。”

    “是!大人!”

    报信的下人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张荣换好便装,在书房里坐等时间不长,下人从外面领进来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两位倒也机灵,见到张荣,急忙上前,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小人梁仁,见过张大人。”

    “恩!”张荣安坐在塌上,动也没动,只是随意地瞄了二人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看手中的书卷,同时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二人求见本官有何事?”

    自称梁仁和刘阳的两名中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前者开口说道:“张大人,小人冒昧拜访,是有事相求。”

    张荣一点也不意外,能找上自己的十之八九都是有事相求的。他随口问道:“听说你二人是商人?”

    “是的,张大人。”

    “做什么生意的?”

    “马匹。”梁仁小声回道。

    是马商!张荣放下书卷,重新打量他二人。在当时,能做马商的都是很有势力的大商人,赚的也是暴利,钱财自然不在话下,一向贪财的张荣也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揽财的机会来了。

    “说说,你二人有何事相求?”

    “这……”梁仁和刘阳显得有些迟疑,支支吾吾,久久未语,目光飘忽,不时地扫向左右。

    老奸巨猾的张荣明白二人的意思,他向左右的下人挥挥手,把他们都打发出去,然后笑道:“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可以说了。”

    “可是……”梁仁和刘阳又把目光投向张荣身后的两名贴身侍卫。

    张荣回头瞧瞧,淡然说道:“这两位是本官的门客,也是本官的心腹,无须多虑,但说无妨。”

    听他这么讲,梁仁终于开口说道:“张大人,其实我和刘兄是和风国做马匹生意的。”说完话,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张荣,等他的反应。

    张荣脸色先是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敌国兜售马匹,其罪当诛!”话是这么说,但张荣的脸上没有任何气愤的表情,他身后的侍卫也没有上前捉拿梁、刘二人的意思。

    梁仁和刘阳对视一眼,后者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张,双手捧着,向张荣近前走去。这时候,张荣背后的一名侍卫健步上前,把他挡住,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纸卷,翻看片刻,未发现异常,这才转回身,必恭必敬地递交给张荣。

    张荣接过,解开上面的细绳,将纸卷展开,低头一瞧,好嘛,原来是一叠银票卷在一起。他瞄眼第一张,那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随手从中又抽出一张,也是一千两的银票,不用再细看,这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的,草草估算,银票在二十张以上,也就是说,这是超过两万两的银子。

    好大的手笔啊,一出手就拿出两万多两银子,这二人可真不简单!张荣不动声色,把银票重新卷好,轻轻往桌案上一放,用手拍了拍,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两万五千两银子只是小人和张大人初次见面的一份见面礼而已,只要张大人肯帮小人的忙,小人另有重礼送上。”梁仁含笑说道。

    张荣眼珠转了转,心思急转,沉默好一会,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名侍卫,以眼神询问,他二人会不会灵武。在梁仁和刘阳刚进书房的时候,两名侍卫便已用过洞察,此时张荣问起,两人很肯定地摇摇头,表示对方二人不具灵武修为。

    见状,张荣放下心来,稍微抬了抬手,向外摆摆。两名侍卫会意,双双走出书房。等他二人离开,书房里仅仅剩下张荣、梁仁、刘阳三人。张荣含笑说道:“现在,有什么话两位可以直说了?”

第十集 第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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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梁仁说道:“其实,我们求张大人办的事很简单,只要张大人让大王撤换西山郡的郡首即可。”

    “撤换西山郡的郡首?”张荣暗吃一惊。

    “没错!”梁仁上前两步,凑到张荣面前,小声说道:“只要张大人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将奉送黄金万两。”

    张荣眼珠转了转,然后扫视梁仁、刘阳二人,摇头说道:“你们不是马商。”

    梁、刘两人笑而未语。张荣细细琢磨二人的名字,一个梁仁,一个刘阳,仁可做‘人’讲,阳亦可做‘羊’讲,一人一羊合在一起就是个佯字,这两个人连自报的名字应该都是假的。

    张荣吸口气,凝声问道:“你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梁仁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伸出手来,湛下茶水,然后在桌案上写出一个‘风’字,含笑说道:“其实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张大人不知道也比知道要好,最重要的是,我们求张大人办的事并不难,事成之后,还有黄金万两可收,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是风国人!张荣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手掌在桌案上快速划过,将茶水写下的风字抹掉,他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我要知道你们的目的!”

    梁仁耸耸肩,含笑说道:“这个……恕难奉告。”说着话,他又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放到桌案上,向张荣面前一推,说道:“这是一千两的黄金,票据绝对出自于莫国朝廷,无论在莫国哪一间银号都可以提取,这算是我们的订金!只要张大人办成此事,我们会把剩下的九千两黄金一并送上,当然,张大人不必担心我们会言而无信,因为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何况,我家主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看着自己面前的金票,张荣久久无语。一千两的黄金不算多,但一万两的黄金就太具有诱惑力了,这差不多相当于他十多年的俸禄,要说张荣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见他即未接受,但也没明确地拒绝,梁仁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张大人,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先告辞了。”说完话,他向刘阳甩下头,转身要走。

    这时,怔怔发呆的张荣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等一下。”

    梁仁、刘阳转回身,不解地看着他。张荣拿起桌案上的金票,来回把玩,过了好一会,他嘴角挑起,摇头说道:“我们以后,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

    听闻这话,梁仁、刘阳脸色同是一变,也双双倒吸口凉气。张荣把手中的金票揣入袖口,含笑说道:“两位不必紧张,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再合作,但这次,我可以帮你们。”说着,他抬手一指刘阳,说道:“他可以离开!”接着,又指向梁仁,道:“但你要留下,事成之后,我看到剩余的金票,自然会放你离开。不过,只此一次,日后你二人若是再敢来找我,我定斩不赦!”

    梁仁和刘阳互相看看,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笑容。梁仁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这段时间,在下恐怕要叨扰张大人了。”

    “客气、客气!”张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荣已然知道梁仁和刘阳的身份,也知道他俩背后的主子是谁,但他认为更换西山郡郡首这件事确实不难,而且对莫国的安危而言也没什么影响,况且这还是大王一直都想做的事。这回他顺水推舟,促成此事,不仅解决了大王的一块心病,自己还能得到万两黄金,两全其美的事,为什么不做呢?不过张荣也不是傻瓜,自己和风国奸细勾结等于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焚,所以,他只肯做这一次,完事之后,立刻和风国细作一刀两断。至于留下梁仁,只是想扣下一个人质,别到时自己把事情办成,却无钱可拿,那就白白出力了。

    风国探子之所以能眼光独到的找上张荣,那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唐寅的密令,唐寅能下达这样的密令,并非是他对张荣这个人有多了解,这完全是蔡圭的献计。收买张荣,也只是蔡圭全部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张荣收了风国探子的金银之后,便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在邵方面前提出更换西山郡郡首的事,怎么讲能让自己的提议不显得太唐突。

    事有凑巧,没过两天,西山郡方面正好传来消息,称邵誉已把邵俊接进凤阳城,但即未杀他,也未捉他,还以上宾之礼待他。这个消息对旁人而言或许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张荣敏锐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朝堂之上,他就此事弹劾邵誉。“大王,邵誉胆大包天,公然收留钦犯,其心已昭然若揭,大王应严惩此贼啊!”

    邵誉本就是邵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现在又听说他收留邵俊,心中更是不舒服。等张荣说完,他脸色阴沉着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环顾左右,问道:“列为爱卿的意思呢?”

    左相郭辉皱着眉头说道:“邵誉是该死,不过……现在还不到惩治他的时候,我国目前两线作战,先除外患,方能再解内忧!”

    邵方坐在王椅上,脸色更加阴沉难看。大将军李进也跟着说道:“末将觉得郭相所言有理,现在动邵誉,非明智之举啊!”

    同在朝堂上的董盛暗暗点头,虽说郭辉和李进都是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但至少头脑还没想张荣那么简单。

    “大王!”张荣拱手说道:“现在邵誉已不是内忧,而是我国的外患了。”

    “此话怎讲?”邵方身子前探,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

    张荣说道:“邵俊已住进凤阳,而这时候风军又恰恰放弃攻打西山郡,调转矛头,继续向南推进,完全不顾西山郡这个后顾之忧,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呦?听他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同是一怔,对啊,风军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李进边寻思边喃喃说道:“张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风军的作风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这次攻打凤阳,听说只一仗打下来就损兵折将数万之众,风军不做第二次进攻就草草撤退,继续南下,实在匪夷所思,也不是风军的风格。”

    “哼!”张荣哼笑一声,说道:“其实很好理解,那就是邵誉已倒戈向了风国,他已做了我莫国的叛徒,如若不然,他怎么会那么隆重地接待邵俊,风军又怎么会那么放心地继续南下?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各位大人、将军都应该到民间走一走、听一听,邵誉向风国投降的事已不是秘密,只有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啪!

    邵方拍案而起,厉声喝问道:“竟有此事?”

    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皆被吓得一哆嗦,李进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说道:“民间确有邵誉投降风国的传言,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未必可信,所以,臣等也未敢向大王禀报……”

    没等他把话说完,邵方已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是不是要等到邵誉领着风军打到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们才来向本王禀报?”

    扑通!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齐唰唰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微臣不敢,大王息怒,微臣不敢!”

    “不敢?若非张大人今日提起,本王到现在还不知情呢!”

    “可是,朝廷确实未收到西山郡倒戈的传报!”

    “西山郡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地宣扬倒戈,向风国投降,那是因为邵誉在怕。”张荣冷笑着说道:“天助我大莫,让韩忠和元恬两位大人率领我军十五万众先一步驻进凤阳,邵誉定是顾虑韩大人和元大人,怕在城中打内战,所以才把投降一事压了下来,没敢立刻宣布。臣想,等到风军平定西山郡周边郡县,定会调转矛头,与邵誉里应外合,围剿韩大人和元大人一部,所以,大王,我们不能再等了,先下手为强,必须立刻罢免邵誉的官职,永除后患。”

    这话算是说到邵方的心坎里,后者边听边连连点头,等张荣说完,他对左右道:“这才是本王要听的金石良言,你们也该向张大人多学学了。”

    众文官、武将被邵方说得面红耳赤,一各个搭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旁人不敢说话,但是董盛敢,现在莫国朝堂之上唯一敢顶撞邵方的也只剩下董盛了。老头子跨前一步,大声说道:“大王,邵誉到底有无向风国投降还未可知,怎能草率罢免邵誉的官职?如果邵誉未降,大王的罢免就等于是在*邵誉倒戈向风国,还请大王三思啊!”

    “事情已如此明显,你还在替他说话,董盛,你到底有何居心?”邵方气得脸色涨红,双手按着桌案,近乎于咆哮地大吼道。

    “大王,臣是进忠良之言,不想眼睁睁看着大莫的江山毁于一旦……”

    “大胆!”仗着有邵方撑腰,张荣怒指董盛,暴喝道:“董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指骂大王是昏君?!”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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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董盛理都不理张荣,对邵方意味深长地说道:“大王,微臣当初能诚心诚意的助大王成就大业,现在又怎会反过来害大王?目前我国的局势虽未到岌岌可危的程度,但也不乐观,西山郡对我国极为重要,绝不能生乱,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大王不可草率做出决定啊!”

    老头子的一番肺腑之言令邵方冷静了不少,后者原已站起的身形又慢慢坐了下去,皱着眉头,良久无语。

    见事情似乎还有转机,董盛急忙又道:“大王,既然韩大人和元大人现在都在西山郡,何不传书于两位大人,问清楚个究竟之后再做定夺呢?”

    张荣吸气,如果问清楚了自己恐怕也就找不到弹劾邵誉的理由了。他立刻站出来反对,大声说道:“邵誉叛国,已成事实,何须再询问韩、元两位大人?我看董相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董盛怒视张荣,咬牙切齿地说道:“佞臣贼子,休想乱我大莫朝纲!”

    张荣老脸涨红,还要说话,这时候,邵方摆摆手,看看董盛,又瞧瞧张荣,眼珠转了转,淡然说道:“也好,飞鸽传书西山郡,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几天,暂且按照董相的意思办!”

    “可是大王……”

    邵方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董相,本王就信你这一次,也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不管邵方看董盛多不顺眼,但当初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董盛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且他能取得王位,董盛居功至伟,在邵方的心里,董盛还是占据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然的话,董盛三番五次地顶撞他,以邵方的性格,早把他杀了。

    见邵方最终接受了董盛的献策,张荣心凉半截,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邵誉真倒戈向风国的话,韩忠和元恬一定会第一时间传书给朝廷,禀明真相,可现在朝廷根本没收到二人的传书,说明邵誉的倒戈仅仅是谣传而已。

    罢免不了邵誉的官职倒没什么,可惜的是风国细作答应给他的九千两黄金也一并泡汤了,这才是最让张荣扼腕叹息的事,他看着董盛,恨得牙根都痒痒,拳头握得紧紧的。

    邵方亲写的飞鸽传书很快传到凤阳韩忠的手里。韩忠看完邵方的亲笔书信,心思急转,邵誉到底有没有倒戈向风国,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西山郡上下皆为邵誉的亲信,人家商议事情的时候根本不让他参与,邵誉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韩忠并不了解,不过有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邵誉对朝廷的忠心并不可靠,对风国也带有献媚之意,不然他不会每天都好吃好喝地款待邵俊和蔡圭,尤其蔡圭还是风国的官员。

    可以说在韩忠的潜意识里,早已把邵誉当成随时可能叛国的罪臣看待。

    如果没接到大王的传书也就罢了,既然现在大王主动来问,他觉得自己也就不用再客气了。

    在他写给邵方的回书当中,也没什么好话,大书邵誉不忠不义,在叛徒邵俊和风贼蔡圭面前摇尾乞怜,与风军的关系暧昧不清。

    在接书和回书这件事上,韩忠未和元恬做商议,甚至连提都未提,并非他不信任元恬,而是觉得元恬这人胆量不行,前怕狼,后怕虎,因为现在己方身处于邵誉的地头,就处处谦让退避,让他知道大王的传书,怕会耽误大事。

    韩忠这封自作主张的回书,等于是直接给邵誉定下了叛国之罪。这封回书传到镇江,等邵方看罢之后,勃然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桌案都踢翻了,他拿着韩忠的回书,直接走到董盛面前,把书信狠狠摔在董盛的脸上,咆哮道:“董盛,现在你还敢说邵誉未叛国吗?”

    董盛满面惊讶,颤巍巍地捡起书信,仔细查看,等他看完之后也傻眼了,旁人的话未必可信,但韩忠的话不能不信,韩忠就是一典型的书呆子,对邵方对朝廷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且他的脾气又倔又硬,如果不是出于他本意,就算打死他也写不出这样的信。

    难道,邵誉真在这个关键时刻倒戈向风国了?可是不对啊,如果邵誉真的叛国,韩忠为何不及早传书说明此事?为何要等到大王询问的时候才说明?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回事?

    经验那么老道、头脑那么精明的董盛也被韩忠这封回书搞迷糊了。

    张荣虽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但他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急忙说道:“大王,臣早就说邵誉已叛国,但董相偏偏误导大王,拖延时间。大王,事不宜迟,趁韩大人和元大人都在凤阳,赶快罢免邵誉的官职,如果有机会,还可让两位大人直接把邵誉擒下,押赴到镇江,交由大王处置!”

    “恩!”邵方连连点头,说道:“张爱卿说得对,立刻传书给韩忠、元恬,让他二人找机会捉拿邵誉,能留活口自然最好,若无机会,其将斩杀亦可,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完了!董盛听完,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西山郡虽然偏居西北,但境内郡军却有二十万之众,有这二十万精锐之师的存在,对风国而言始终是个隐患,始终会有后顾之忧,现在大王要杀邵誉,等于是把这二十万的精锐全部送给风国,北方将再无重兵能与风军抗衡了。

    “大王啊,邵誉不能抓,更不能杀啊……”董盛喃喃说道。

    “住嘴!”不听董盛说话还好点,一听他直到现在还说不能动邵誉,邵方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董盛,憋了半天才骂出三个字:“老匹夫——”

    “滚!滚出去!朝堂之上,本王再不想见到你!”

    这是邵方第二次当众把董盛驱逐出朝堂,而这时候的董盛也真有些心灰意冷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张荣了。

    散朝之后,他赶快乘车回府,找来扣押在府内的梁仁,然后把邵方欲捉拿邵誉之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梁仁听后也十分高兴,随即写了一封书信,让张荣派家丁拿着书信到城内有名的酒馆里去找刘阳,刘阳看过书信,自然会送来金票。

    张荣按照梁仁的意思,派心腹家丁去往酒馆,不用家丁找刘阳,后者主动找来,看过家丁带来的书信后,连连点头,让人取来一只木盒,乐呵呵地跟随家丁去往张府。

    刘阳见到张荣之后,把木盒交给他,后者打开一瞧,里面都是一张张百两黄金的金票,不多不少,正好九十张。张荣心满意足,正想把梁仁和刘阳二人打发走,可梁仁却不肯离开,还要继续住在张荣的府上。

    张荣闻言,眉头大皱,冷冷说道:“本官已经向你们说了,就和你们合作这一次,你赖在本官府上不走是什么意思?”

    梁仁笑嘻嘻地说道:“张大人,没人会嫌自己的钱多?只要张大人肯继续与我们合作,我敢保证,还可以给张大人带来更多的金银珠宝,不仅够张大人一辈子锦衣玉食,就连子孙后代都可以荣华富贵一生。”

    张荣的眉头皱得快要拧成个疙瘩,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

    梁仁又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何况,张大人也不希望我们这次合作的事情传出去?要是万一传到莫王殿下的耳朵里,张大人不仅自己的脑袋保不住,就连家人,恐怕也都会受到牵连呢!”

    张荣大怒,一把把梁仁的脖领子揪住,怒声道:“你威胁本官?”

    “呵呵,小人只是个平头百姓,怎敢威胁张大人你呢?小人烂命一条,张大人身娇命贵,不会和小人一般见识?”

    张荣抓着梁仁,许久许久,最后,慢慢放开他的衣服。现在就算杀了梁仁和刘阳也没用,风国安插在镇江的细作也不可能只他俩两个人,背后的同党不知道要多少呢,事情一旦传开,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啊!

    梁仁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说道:“既然张大人能和我们合作一次,又何必在乎合作第二次呢?何况,我们的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张大人也没吃什么亏嘛!”

    张荣咬牙问道:“你们还要我做什么?”

    梁仁摇头,含笑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家主子若真有事相求,肯定会让张大人第一时间知道的。”

    张荣心中的火气渐渐变成无奈,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一步走错,步步皆错。正处于敌对的两个国家,人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象张荣这种身居高位的‘大鱼’?

    莫国朝廷这边还没把捉拿邵誉的密令发出去,风国天眼、地网的情报到是先一步送出。

    等身处于风军当中的唐寅接到天眼和地网送来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忍不住仰天长笑,连声叹道:“大事成矣!”

    风军的众将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问道:“大王,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自己看?”唐寅把纸条递给众人。众将看过,也都乐了,纷纷说道:“莫国要更换西山郡的郡首?这可太好了,趁西山郡动荡之时,我军可大举进攻,定能一击破敌!”

    唐寅连连摇头,笑道:“现在不用再强攻了,我们坐等邵誉投诚即可!”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凤阳。

    这天邵誉还和往常一样,又主动来找邵俊和蔡圭,吃酒玩乐。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邵誉兴致依然高涨,又让人找来歌姬和舞姬,为众人表演助兴。

    不过邵誉很快就发现,现场只有他和邵俊最投入,而蔡圭则在旁长吁短叹,一个劲的摇头。邵誉不解,放下酒杯,问蔡圭道:“蔡公子有什么忧心之事吗?”

    蔡圭抬头看看邵誉,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拿起酒杯,一扬头,把杯中酒水喝个干净。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邵誉心里更加疑惑,身子向蔡圭那边倾了倾,说道:“不知蔡公子有何难言之隐?”

    蔡圭垂首寻思好一会,方说道:“我是在为邵大人叹息。”

    邵誉愣住,茫然道:“此话怎讲?”

    蔡圭说道:“邵大人已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此话一出,让另一边正醉心于歌舞表演的邵俊都大吃一惊,放下酒杯,顺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蔡圭。邵誉眉头大皱,强压心中的不快,问道:“我现在好好的,蔡公子为什么说我已大难临头?”

    蔡圭眨眨眼睛,目光向左右扫了扫。邵誉会意,拍了拍手,叫停歌舞的表演,然后挥手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厅内的歌舞姬以及下人、丫鬟纷纷退出去,只有几名邵誉的贴身侍卫留下来。这时候,蔡圭才缓缓开口说道:“今天早上,大王派人来凤阳给我带了一封书信,邵大人应该知道此事吧?”

    早上是有风人来凤阳给蔡圭送书信,但邵誉可不知道书信是唐寅派人送来的,而且他不认为邵俊和蔡圭这两个光杆司令能在自己的地头上有什么作为,所以也未让人查看书信的内容。

    他想了片刻,点头说道:“我知道此事。”

    “邵大人请过目!”蔡圭从袖口里取出书信,递给邵誉。后者急忙接过,低头一看,脸色顿变。书信的内容并不多,但对他而言却太震撼了,上面是风国细作在镇江得到的情报,清清楚楚写着邵方已下达密令,罢免邵誉的一切官职和爵位,并让韩忠和元恬二人找机会捉拿邵誉,死活不计。

    邵誉拿着书信,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没说出话来。邵俊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低声问蔡圭道:“蔡大人,大王的书信上写了什么?”

    蔡圭淡然说道:“殿下只管放心玩乐,其它诸事,由在下处理就好。”

    邵俊碰了个软钉子,自觉不是滋味,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吧嗒吧嗒嘴,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过了许久,邵誉呵呵一笑,把书信递还给蔡圭,说道:“这要么是谣传,要么就是贵国的离间之计吧?”

    蔡圭接回书信,xiao心的叠好,揣回怀中,幽幽说道:“我们的话,邵大人可以不相信,但是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邵大人可不能不防啊。在下言尽于此,邵大人好自为之!”

    他的话不痛不痒,可也让邵誉的心久久难以平静。这或许是风国的离间之计,可万一要是真的呢?现在韩忠和元恬统帅十五万大军都在凤阳,一旦突然发难,自己若毫无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邵誉已没有再继续应酬和玩乐的心思,他站起身形,对邵俊和蔡圭拱手说道:“叔父、蔡公子,我突然想到还有些政务未处理完,先失陪了。”

    邵俊还未尽兴,见邵誉要走,恋恋不舍地说道:“有什么事情,贤侄可以让手下人去处理嘛!”

    邵誉心不在焉地说道:“事关重大,我必须得亲自去办,叔父,我明日再来拜会!”

    “那……好吧!”

    别过邵俊和蔡圭,邵誉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挥手叫来一名侍卫,急声说道:“速速把刘亭先生找来见我!”

    离开行馆,回到凤阳的将军府,邵誉刚坐下,刘亭就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到了邵誉近前,躬身施礼,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找xiao人找得这么急?”

    邵誉挥手把房中的侍卫都打发走,然后问道:“最近这段时间,韩忠和元恬二人可与朝廷有过联系?”

    “哦……”没想到邵誉会突然问起这个,刘亭想了一会,说道:“前些日子,朝廷曾给韩大人飞鸽传书。”

    “传书上写得什么?”邵誉紧张地问道。

    刘亭面露难色,说道:“那是盖有大王蜡印的传书,我等哪敢打开查看?!”

    邵誉跺了跺脚,问道:“就直接给韩忠了?”

    “是的!”刘亭呆呆地点下头,不解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邵誉腾的站起身,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说道:“今天早上,蔡圭刚刚接到风国在镇江探子的传书,称邵方已下密令罢免的我的官职和爵位,并让韩忠和元恬二人押我到镇江问罪。”

    “啊?”刘亭脸色大变,第一反应就是:“大人,这不会是风国的离间之计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邵方再愚蠢,再想致我于死地,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我。”邵誉皱着眉头说道:“可万一要是真的呢?别忘了,和韩忠、元恬一同在凤阳的还有他俩的十五万大军,万一突然对我发难,我如何应对?”

    这倒是!刘亭缓缓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大人顾虑得没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有凤阳天险,就算来敌再多,也能拒敌于家门之外,可一旦内部生luan,我们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邵誉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大人何不找机会试探一下韩忠和元恬二人?若是心中有鬼,定会有所表露。”刘亭献计道。

    “恩!就按先生的意思办,明晚,我在府内设宴,请韩忠、元恬前来。”邵誉眼珠转动,低声说道。

    还没到第二天晚上,翌日上午,镇江方面又有传书到凤阳,上面依然是盖有邵方的蜡印,并且写有韩忠亲启的字样。

    镇江和凤阳之间的飞鸽传书是不可能直接传到韩忠手上的,要有凤阳方面转jiao给韩忠,不过书信上有邵方的印章,即便是邵誉也不敢私自开启,除非他公然造反,和莫国朝廷彻底决裂了。

    邵方的书信被原封不动地送到韩忠的手上,后者拆开一看,大喜过望,这是一封邵方亲写的密令,要他和元恬合力擒拿邵誉,若遇抵抗,将其直接斩杀亦可。

    韩忠早就怀疑邵誉的忠诚,早就看他不顺眼,现在大王亲自下令铲除此人,他怎会不高兴呢?而且这回有了大王的密令,也由不得元恬再前怕狼后怕虎了。

    他当即让人找来元恬,然后把邵方的密令给元恬过目。后者看过这封密令,整个心一直在往谷底里沉,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瞬息万变。

    见状,韩忠暗暗冷笑一声,问道:“元大人认为大王的密令有不妥之处?”

    不妥!天大的不妥!成功,群龙无首的西山郡将会内luan,失败,邵誉将会率领麾下倒戈向风国,若是按照密令执行,不管成功与否,对己方而言都是大大的不利。

    可是大王的指令已经下达了,不可能再更改,即便不妥,自己又能如何呢?元恬苦笑,摇头说道:“大王英明,下官并不认为有不妥之处。”

    “那就好!”韩忠说道:“我们就按照的大王的指令办!凤阳城内有我们十五万的大军,可在深夜,偷袭将军府,将邵誉贼党一举歼灭。”

    “不可不可!”元恬脑袋摇得象拨lang鼓似的,说道:“那么做会引起我军和西山军的内战,一仗打下来,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如此内耗,对我国不利。”

    韩忠有时候真怀疑元恬是不是专门要和自己作对,自己说左,他非要说右,自己说东,他偏偏就会说西。他语气不佳地质问道:“那元大人的意思呢?”

    事情已无法改变,现在元恬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他沉吟半晌,说道:“我们到西山郡以来,还从未主动邀请过邵誉,不如明天晚上,我们设宴,款待邵誉……”

    还没等他说完,韩忠就迫不及待地接道:“我们可在席间设伏,等到邵誉及其党羽疏于防范之时,突然杀出,将其一举擒拿!”

    这时候倒是变得聪明了。元恬苦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么做,可让双方之间的争斗降到最少,毕竟邵誉是西山郡的龙首,只要把他抓住,其他人不足为虑,而且这也有利于我们稳定局势,进而控制西山郡全郡。”

    “啪!”韩忠抚掌而笑,赞道:“好办法!元大人果然机智过人,我们就这么干!”

    唉!看着满脸笑容、神态得意的韩忠,元恬心中苦叹一声,他实在想不出来现在还有什么好让韩忠值得高兴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有一名士卒急匆匆跑进来,cha手施礼,道:“韩大人、元大人,邵大人刚刚派人发来请柬,请两位大人今晚到将军府用膳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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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

    哦?听说邵誉要请自己去将军府吃饭,韩忠和元恬都是一惊,他俩刚刚还在商议如何设宴请邵誉前来,现在倒好,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

    韩忠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说道:“知道了,你下去!”

    等报信的士卒离开,韩忠立刻满脸挂笑,对元恬兴奋地说道:“元大人,看来不用我们想办法去请邵誉了,今晚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元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又不无顾虑地说道:“不过你我二人要去将军府赴宴,动手未必会那么容易啊。”

    韩忠一笑,信心十足地说道:“在将军府动手或许效果更佳,至少邵誉的防心能降到最低。你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一击制敌!”

    “恩!”元恬也认为韩忠的话不是没道理,不过他总感觉事情似乎太巧了,简直象是事先设计好了似的,但要说邵誉已察觉自己和韩忠要对他下手那又不太可能,毕竟大王传来的是密令,任何人都没有看过,邵誉也不可能知悉里面的内容。

    韩忠和元恬正商议如何抓拿邵誉,事有凑巧,偏偏这个时候邵誉发来请柬,邀请二人去往将军府用宴。二人决定将计就计,就将军府内擒下邵誉。

    韩、元二人可不是光杆司令,在凤阳城内,两人有十五万众的部下,因为元恬怕把事情闹大,只秘密调动了五千亲信部队,将其悄悄埋伏在将军府的四周,另外,他又把麾下较为出众的修灵者全部聚拢到一起,让他们装扮成普通士卒的模样,并事先服下散灵丹,随他二人混入将军府。

    元恬的安排已算是非常周密了,如果邵誉毫无防备的话,真有可能会被他偷袭得手,可是邵誉早已得到蔡圭的提醒,业已安排密探紧盯韩忠和元恬二人的一举一动,韩、元二人的布置基本都在邵誉的掌握之中。

    得知韩忠和元恬一边召集修灵者,一边悄悄把大批的部下埋伏在将军府附近,邵誉心中已然明了,蔡圭的提醒绝非空穴来风,韩忠和元恬二人确实已开始准备要对自己下手了。他紧急找来自己的亲信刘亭,和他商议如何应对。

    刘亭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大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邵方欲铲除大人,大人就干脆倒戈,向风军投诚。”

    邵誉不是没想过,但心中仍有顾虑。他轻叹口气,说道:“不久前,风军进攻凤阳,损兵折将万余人,我若向风军投降,风人又岂能留我性命?”

    刘亭大摇其头,说道:“大人多虑了,小人认为,这恰恰是大人向风军投诚的资本。”

    “哦?”

    “风王亲率大军进攻凤阳都难以跨越雷池半步,可见我西山郡固若金汤,现在风军虽然势如破竹,但后劲不足,尤其是我西山郡,就如同埋在风军背后的一把刀子,随时都可能给风军致命一击,所以,只要大王肯投诚,风王定会欢喜万分,别说先前只损失万余人,即便损失十万、二十万,风王也不会为难大人的。”刘亭说道:“当然,这也只是小人自己的猜测,风王到底能不能接受大人,这还得从蔡圭那里探探口风。”

    “恩!”邵誉大点其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还得再到行馆走一趟。”

    凤阳行馆。

    邵誉上午离开的,天至傍晚的时候他又来了。蔡圭猜到邵誉还得再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等双方见面之后,邵誉理都未理邵俊,直接走到蔡圭近前,拱手施礼,一躬到地,说道:“上午时我有急事离开,还望蔡公子不要见怪啊!”

    “邵大人说得哪里话,折杀在下了!”蔡圭拱手还礼。他明显感觉到邵誉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想来必是韩忠和元恬已收到邵方的密令,有所异动被邵誉察觉。

    双方落座之后,邵誉先是和蔡圭寒暄了一会,然后切入正题,他故作随意地问道:“蔡公子先前提醒我,称大王欲对我不利,真会如此吗?”

    蔡圭心思转动的同时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若是我没有估计错,邵方很快就要对邵大人下手了。”

    “唉!”邵誉重重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邵誉虽偏居西山郡,但眼睛并不瞎,耳朵也不聋,同宗族人的频频遇害,我又怎会不知道呢?可是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即便大王要我邵誉的脑袋,我也不敢违命啊!”

    这狡猾的邵誉,来探自己的口风呢!蔡圭才不相信邵誉的鬼话,他若是这么忠诚于邵方的话,就不会如此热情地款待自己和邵俊了。

    他摇头说道:“邵大人说‘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是没错,但也要看君是什么君,邵方早已被天子罢免,早已不再是莫王,而是个公然违抗天命、残害同族的佞臣贼子,这样的君,邵大人还忠他作甚?继续忠于邵方,岂不变成和邵方同流合污的叛党?那也是愚忠啊!”

    邵誉似乎受教的连连点头,可又无可奈何道:“不然又能怎么样呢?我又有何路能走呢?”

    恩!说到重点了。蔡圭心中暗笑,道:“在下给邵大人指条明路如何?”

    邵誉精神一振,忙欠身拱手道:“我早听闻蔡公子足智多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还望蔡公子明示!”

    “弃佞臣,尊正统;远小人,侍贤主!”蔡圭身手指向一旁正大口喝酒,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的邵俊。说完话,连蔡圭自己都觉得脸红,烂泥扶不上墙,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在邵俊身上都找不到贤主的影子。

    邵誉可不管邵俊是聪明还是蠢蛋,听完蔡圭的话,他露出茅舍顿开、恍然大悟地表情,可很快,他的五官又都揪到一起,满脸的苦相,叹道:“一步错,步步错!我也想远离叛臣,追奉贤主,可是,先前我受邵方蒙骗,和叔父大打出手,双方皆伤亡甚大,叔父又怎能不怪罪于我,怎能不记恨于我?”

    邵俊根本没听出邵誉的弦外之音,还真以为邵誉怕自己记恨他,他急忙站起身,走到邵誉身边,连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知者不怪!贤侄尽管放心,只要贤侄是真心想转投为叔麾下,为叔绝不怨你。”

    邵誉连看都懒得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蔡圭。

    蔡圭仰面而笑,拍着胸脯保证,说道:“邵大人,在下可做担保,你若投诚,非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反而还会加官进爵!”

    邵誉脸上荣光一闪,两眼放亮,紧张地追问道:“蔡公子此话当真?”

    蔡圭重重地点下头,说道:“在下以蔡家的名望担保!”

    啪!邵誉重重地拍下巴掌,说道:“有蔡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话,他转目看向刘亭,见后者微微点了下头,他立刻挺身站起,正色说道:“为表诚意,我愿献韩忠、元恬二人的项上人头!”

    蔡圭也跟着站起身,对上邵誉的目光,幽幽说道:“有此二人人头,我王定会大喜,邵大人亦可高枕无忧了!”

    “哈哈——”邵誉、蔡圭二人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邵俊在旁听得云山雾罩,也跟着他二人呵呵的干笑。

    在蔡圭这里探完口风,邵誉彻底放下心来,也彻底打定主意,反邵方,投唐寅。

    当晚,韩忠和元恬二人如约赴邀。他俩来时场面可不小,亲兵护卫加到一起,接近两百多号,如众星捧月一般被簇拥进将军府。

    在将军府的正堂,早已安排好酒席,众人分宾主落座。韩、元在和邵誉说客套话的同时也在悄悄打量四周,将军府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大堂里的侍卫也不多,进进出出的多为侍候众人的仆从和侍女。

    韩忠和元恬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今晚正是捉拿邵誉的大好机会。

    很快,在仆从和侍女的前来穿梭中,众人面前的桌案上都已摆满酒菜,邵誉举杯,笑道:“韩大人、元大人,我们合力抗敌,总算不辱大王信任,成功击退风军,在此,我先敬二位一杯!”

    “哈哈,邵大人太客气了。”韩忠和元恬应付一声,举杯和邵誉对饮。

    双方边吃边喝,说说笑笑,气氛出奇的融洽,可是就在其乐融融的背后,却暗藏着满满的杀机。

    韩忠和元恬带来的那些侍卫就在大堂之外,其中的修灵者们已悄悄服下聚灵丹,恢复灵气,只要韩、元二人放出暗号,他们便可一同杀出,把邵誉当场拿下。

    可是另一边,在大堂的屏风之后,也聚满了邵誉的亲信以及刀斧手,人们擦拳磨掌,只等邵誉的一声令下。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各怀鬼胎的鸿门宴。

    双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时机也差不多了,韩忠首先发难,他开口问道:“邵大人,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邵誉笑道:“韩大人有话请说。”

    韩忠收敛笑容,正色道:“邵俊乃大王通缉之要犯,蔡圭更是敌国之重臣,邵大人却把他俩奉为上宾,留在凤阳城内,我不得不怀疑邵大人对大王的忠诚啊!”说着话,他不留痕迹地端起酒杯,用眼角余光睨着邵誉。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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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邵誉淡然说道:“两国开战,不斩来使,邵俊和蔡圭皆为风国使节,我招待他二人并无不妥之处。”

    韩忠冷笑道:“邵大人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你是存心私通敌国,图谋不轨!”

    邵誉耸耸肩,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韩大人若想冤枉我,那我也没办法。”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明白!”韩忠身子向前倾了倾,沉声说道:“邵大人,你我同殿称臣,我也不想看你走上绝路,趁现在还有机会,你应立刻把邵俊和蔡圭二贼擒拿,我还可替你向大王求情,如若不然,悔之晚矣!”

    “呵呵!”邵誉先是轻笑,紧接着又仰面大笑起来。

    韩忠和元恬互相看了一眼,前者喝问道:“邵大人为何发笑?”

    “我在笑韩大人。”邵誉收住笑声,悠然说道:“我邵誉为官数十年,做事还需你来提醒?”别看他只有三十多岁,但做官确实快三十年了。

    韩忠点点头,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邵大人执迷不悟,也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杯子恶狠狠向地上摔去。

    啪!

    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细碎,几乎在同一时间,外面一阵大乱,只听人喊马嘶,叮叮当当的金鸣声不断。

    邵誉下意识地抬头向外面望了望,不过有房门阻挡,什么都没看清楚,他眯了眯眼睛,凝声问道:“韩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韩忠冷笑一声,说道:“邵誉,你很快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话音刚落,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大厅的房门在外面被人硬生生地撞开,同时从外面跌进来一人。

    这人身罩灵铠,不过浑身上下却插满箭矢,鲜血顺着灵铠滴滴答答流淌到地。此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出两步,大叫道:“大人,外面有埋伏……”

    他话还未说完,从外面又窜进来一位,这人依旧是身罩灵铠,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灵刀,身形之快,仿如捷豹,瞬间冲到负伤的修灵者背后,手起刀落,咔嚓,随着寒光闪过,那负伤修灵者的脑袋应声落地。

    扑!猩红的鲜血从尸体的断颈出喷出三尺多高,同时也引来大厅里一片惊呼和尖叫声。

    后进来的修灵者提起断头,大步流星走到邵誉近前,周围的众人还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已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震声道:“卑职施礼,让大人受惊了!”

    邵誉的脸色早已恢复正常,他含笑微微点下头,什么话都没说,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悠悠地饮酒。

    直到这个时候,韩忠和元恬才意识到后进来的修灵者原来是邵誉的部下,原来邵誉是早有准备,原来己方是中了人家的埋伏!韩忠拍案而起,手指邵誉,大吼道:“邵誉你敢……”

    哗——屏风后面蜂拥而出的修灵者和刀斧手们打断他的话,数以百计的刀斧手快速地冲到韩忠和元恬的周围,将二人团团围在当中,修灵者们则聚拢在邵誉左右,把他保护得严严实实。

    大厅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似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无形的压力在大厅里慢慢凝结,挤压得人们快要喘不上气来,那是修灵者们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灵压。

    大厅之外的混乱还在继续,箭矢穿梭的嗖嗖声此起彼伏,刀剑碰撞声接二连三,伤者的痛叫和濒死前的哀号连成一片。

    邵誉放下杯子,自斟自饮,慢悠悠说道:“韩大人,我刚才说过了,我邵誉为官数十年,做事岂用你来教?!”说着话,他站起身形,向韩忠和元恬二人走去,围住二人的刀斧手们纷纷向两旁退让,让出一条通道。邵誉在人群之中站定,继续说道:“我的路,向来都是我自己选择,从来不用别人帮我去选。”

    “邵誉匹夫,原来你早有预谋造反!”韩忠怪叫一声,回手抽出佩剑,嘶吼着向邵誉冲去。

    不等他冲到邵誉近前,一名位于他附近的刀斧手手疾眼快,挥手就是一板斧,猛拍韩忠的面门。因为邵誉还没下令杀他,刀斧手也有手下留情,是用斧面拍,而不是用斧刃砍。

    即便如此,韩忠也同样受不了,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斧面结结实实拍打在他脸上,韩忠惨叫一声,前冲的身子仰面倒地,官帽都摔飞出好远,躺在地上,双手掩面,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流出。

    “哼哼!”邵誉阴笑一声,看都不看倒地不起的韩忠,转目看向元恬。韩忠是书生,一丁点灵武都不会,而元恬可是武将出身,灵武虽然谈不上有多厉害,但也没差到哪去。

    这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本以为今晚是擒拿邵誉的好机会,没想到己方的意图竟被他识破,事先布置好了埋伏,也许,这就是天意!

    “元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晚,你和韩大人都已插翅难飞,与其做邵方的替死鬼,不如随我转投风王殿下,日后仍可安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邵誉由衷劝道。

    他看不上韩忠,可知道元恬是了不起的个人才,若能拉拢他一同投靠风国,自己也算是又立一功。

    元恬咧嘴笑了,他坐在铺垫上没有动,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又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这才缓缓站起,边抽腰间的佩剑边摇头说道:“邵大人可以降风国,但我不可以。”

    随着元恬拔出佩剑,邵誉周围的修灵者们如临大敌的纷纷把他向后拉。邵誉向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紧张,而后,皱着眉头问道:“元大人为何这么说?”

    “邵大人没有后顾之忧,但我有。”元恬低头看着手中的佩剑,幽幽说道:“邵大人可以没有赤诚之心,但我不可以。”

    他的话音不高,但邵誉能听出元恬态度的强硬,另外,他也能理解元恬所说的后顾之忧是什么。他的家人都在西山郡,自己投诚,全家皆投,而元恬不一样,他的家人都在镇江,他若投降,全家遭殃。

    “唉!”邵誉长叹一声,无奈说道:“看来,你我同殿称臣的日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元恬一笑,手腕一翻,倒提佩剑,反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他直视邵誉,意味深长地说道:“邵大人,容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唐寅绝非心胸开阔之人,你今日投靠于他,日后必受其害!”说完话,他手臂用力一抹,就听扑的一声,剑锋无情地撕开他的喉咙,血渐三尺,颓然倒地。

    看着元恬自裁的尸体,邵誉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既觉不忍,又觉惭愧,另外,在他的心里也因元恬最后一句话而蒙上一层阴影。

    “大人,此贼临死还出言不逊,诅咒大人,岂能留他全尸?”邵誉身边的修灵者们纷纷怒吼出声,作势要上去把元恬碎尸万段。

    邵誉摆摆手,说道:“算了,元恬虽想害我,但也不失为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是!大人!那……韩忠呢?”

    邵誉低头看眼仍未能从地上爬起来的韩忠,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冷酷道:“杀!”

    他话音刚落,一名刀斧手就迫不及待地窜上前去,一斧子砍在韩忠的脖子上。

    韩忠、元恬二人本打算趁着酒宴的机会擒拿邵誉,结果反倒是自己双双惨死在宴席之上,连带着,与他们同来的修灵者们一个都没跑掉,要么被邵誉的部下所擒,要么被杀,另外埋伏于将军府附近的数千军兵也没好到哪去,他们连向将军府发动进攻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数倍的敌人团团包围,最后只能无奈地缴械投降。

    这一场密谋擒拿邵誉的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其中固然有邵方和韩忠自己的过错存在,但是也不可否认蔡圭计谋的高明。

    他的高明之处不是计谋有多玄妙,而是在于他的洞察人心。

    他看透邵誉处处为自己留退路的心思,所以敢光明正大的随邵俊前往凤阳,他洞察莫国朝堂上的众多大臣,所以能精准地找到太傅张荣这个突破口,他算准邵方和邵誉之间的种种矛盾,大加利用,成功让二人在最不应该决裂的时候发生决裂,*反邵誉,助风军兵不血刃的一举拿下整个西山郡。

    武将想成名,是靠战争,而蔡圭这个即不会灵武又不会统兵打仗的文官却是靠着智取西山郡,一计成名。

    即便在事后唐寅也大赞蔡圭,一人胜过雄兵百万。

    原本已装模做样继续南下的风军在听闻邵誉率全郡官兵倒戈的消息后,立刻调转回头,返回西山郡。

    这是风军第二次进入西山郡。两次进入西山郡,风军都是雄心万丈,不过第一次却是以失败告终,而这一次,风军则是以纳降者的姿态前来。

    唐寅率军刚到西山口,就见前方站满了黑压压的莫军。莫军没有打旗,手中没有武器,头上也未戴头盔,为首的一位,身上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完全一副罪臣负荆请罪的姿态。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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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跪于莫军最前方、负荆请罪的不是旁人,正是西山郡郡首邵誉。

    看清楚情况,唐寅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而后只带几名部将催马上前,他低头看了看邵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跪在此地?”

    邵誉虽未见过唐寅,但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加上众多风将对他群星捧月的架势,他已猜出唐寅的身份。

    邵誉跪在地上没有动,大声说道:“罪臣邵誉,特在此等候风王殿下,向殿下请罪。”

    “哦?”原来此人就是邵誉。唐寅上下打量他一会,双目弯弯地笑了,问道:“邵大人何罪之有啊?”

    “罪臣先前受邵方蒙骗,阻挡殿下的王师,此为十恶不赦之罪!”说话的同时,邵誉连续叩首,脑门顶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严格来说,李胜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唐寅也曾对此大发过雷霆,誓砍邵誉的脑袋,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邵誉主动投降,又当众表现出负荆请罪的姿态,如果再杀他,就显得自己气量太小,也难以服众。

    唐寅坐在马上,久久未动,也一直没说话,低着头,虎目闪烁着精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跪地不起的邵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邵誉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了,正在这时,唐寅猛然抽刀,信手向下一挥,随着沙的一声轻响,寒光在邵誉身上闪过。

    扑通!邵誉感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自己背上刮过,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似的,他身子一软,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面颊滴落在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邵大人既然能真心投靠,便为自家兄弟,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本王非但不会怪你,还会重重奖赏你的。起来!”唐寅回手收刀,冷峻的表情也被灿烂的微笑所代替。

    直到这个时候,邵誉才反应过来,原来唐寅的刀没有砍到自己身上,只是把捆绑自己的绳子斩断了。他暗叫一声侥幸,蔡圭教自己主动请罪的办法还真有效。他振作精神,再次跪地叩首,颤声说道:“微臣……多谢大王不杀之恩!”说完话,他连磕三个头,这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与此同时,邵誉身后的副将们纷纷大喊道:“恭迎大王入城!”

    邵俊和蔡圭二人从莫军的人群中走出来,来到唐寅近前,邵俊拱手施礼,说道:“风王殿下!”

    蔡圭则是跪地施大礼,必恭必敬地说道:“微臣蔡圭,参见大王!”

    唐寅只是微微点下头,却未看蔡圭,晶亮的双目死死盯着邵俊。

    邵俊感觉脊梁骨冒凉气,身子一阵阵地发寒,唐寅那凶狠的眼神不象是人类的,更象是野兽发出来的。邵俊吓得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唐寅,偷眼向左右瞧瞧,见自己的同伴蔡圭已跪在地上,可自己却是站着施礼,下意识地也跟着跪伏在地,重新说道:“参……参见风王殿下!”

    见他象蔡圭一样都是跪地施礼,唐寅的眼神这才柔和下来,他面带微笑地翻身下马,装模作样地伸手搀扶起邵俊,笑道:“邵王兄,你我皆为天子赐封的王公,何必行如此大礼?!”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很高兴,他不仅要让邵俊自己明白,谁为主,谁为辅,更要让邵誉以及投降的二十多万莫军明白,自己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是掌握着对他们生杀大权的那个人。

    唐寅不是圣人,他也有小人得志、狂妄自大的那一面。

    *迫邵俊当众向自己臣服之后,他方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向蔡圭,暗暗点头,难怪蔡颂能力平庸,蔡家却能在宁地拥有那么高的声望,想来和蔡圭这个人才脱不开干系。

    他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蔡圭,这次你做得很好。”

    蔡圭一点不敢含糊,急忙叩首道:“多谢大王夸奖!微臣能有所作为,全托大王的鸿福。”

    “哈哈!”唐寅被他的话说得大笑,拍拍他肩膀,扬头道:“起来!”

    在陪唐寅进城的路上,邵誉急于表现自己的忠诚,嘴巴象连珠炮似的,不停地介绍凤阳以及西山郡全郡的状况,另外,他也提到韩忠和元恬那十五万众的部下,现在都囚禁在军营之内,询问唐寅如何处置。

    唐寅略微想了想,问道:“这十五万的莫军都不肯投降吗?”

    邵誉忙道:“有些肯降,有些则冥顽不化,微臣相信,只要加以时日,定能将其全部劝降。”

    “如此最好。”唐寅点点头,说道:“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邵大人若是能将其全部劝降,就把这十五万人纳入你的麾下!”

    呦!听闻这话,邵誉眼睛顿是一亮,他本以为自己投降风国之后,唐寅即便不杀自己,也得削减自己的权势,没想到唐寅还肯给自己增兵,这可太出人意料了。唐寅的这个命令也让邵誉彻底放下心来,他神情激动地跪地叩首,声音颤抖道:“多谢大王对微臣的信任,微臣愿为大王牵马坠蹬,万死不辞!”

    唐寅含笑挥挥手,说道:“我说过了,邵大人既然肯弃暗投明,便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谨客套。”

    “是、是、是!微臣谨记大王教诲!”邵誉连连点头。

    按理说,邵俊是天子册封的新莫王,是邵誉的新主子,可邵誉根本理都不理他,只是围在唐寅的左右,鞍前马后,极尽讨好之能事。

    邵俊对此倒也毫不介意,甚至他都不认为邵誉此举有何不妥之处,见邵誉围着唐寅不停地阿谀奉承,他在一旁反倒是乐得开心,很高兴自己又有一同宗投靠了唐寅,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就算日后再被莫人骂成叛徒,也有邵誉来和自己分担了。

    西山郡既有天险可守,又有超过三十万的大军,却向不足十万人的风军投降,俯首称臣,若不看过程,单看事情的结果,也堪称是一个‘奇迹’了。

    唐寅肯把被俘的十五万莫军交给邵誉全权处置,可不是头脑一热的临时主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现在暂且不提。

    以唐寅为首的风军进入凤阳城之后,暂时驻扎下来,全军休整。

    未过两天,后方传来捷报,左双所统帅的飞龙军在围困扬川两个月之后终于发动全军猛攻,此战打得异常激烈,是针尖对麦芒的正面较量,飞龙军经过连续两天两夜的鏖战,终于在扬川的北城打开突破口,成功攻入城内。不过莫军方面也异常顽强,城池被破,仍不肯投降,主将李荣率领残部在城内与风军殊死拼杀,不过最终还是因双方战力悬殊,被风军逐一蚕食。

    又经过整整一天的城内混战,以李荣为首的莫军全军覆没,就连李荣自己也惨死于乱军之中。此战风军虽说是胜了,但也是惨胜,二十万的飞龙军一仗打下来,伤亡过半,甚至有五个兵团的编制被打光了。

    不过扬川之战的胜利也让深入莫国的风军再无后顾之忧,算上刚刚倒戈的西山郡,风军在莫国已足足占领了三个郡,分别是东江、彭丰、西山。

    唐寅在回书表彰飞龙军的同时,又令左双率领部众清剿彭丰、东江两郡的全部抵抗势力,彻底稳固住两郡的局势。

    因为东江和彭丰的地方军早已被风军打个精光,所剩下的漏网之鱼皆已不成气候,即便飞龙军在扬川之战损失惨重,但也足以轻松完成任务的了。

    扬川之战的捷报到后不久,平原军和虎威军的情报又传过来,虎威军还没抵达绝青山,听闻消息的莫军就主动撤退了,被困多日的平原军终于得以脱困,与虎威军汇合一处,现在就驻扎在绝青山附近,等唐寅的指令。

    已经连续拿下莫国三郡,唐寅士气正盛,接到平原、虎威二军的传书后,马上回书二军,继续南下,进攻金石城以及所在的正中郡。

    好事成双。唐寅正打算从西山郡南下的时候,宁地再传捷报,三水军和天鹰军两支军团在宁南八郡的作战异常顺利,连续三次大败莫军,如同尖刀一般,势如破竹,现已快打到莫宁交界处了。

    两线作战,两线捷报频传,唐寅又怎能不高兴呢?对于自己的挥师南下,他更无顾虑,目标直指莫国的安丘郡。

    目前,唐寅麾下的直属军兵力不足十万,不过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情报,安丘郡的兵力也不多。

    安丘位于莫玉交界处,但不是莫国出兵玉国的地方,莫军的补给线也不经过安丘,不过若是攻占安丘,风军便可以直接威胁到泗水。

    泗水郡可是莫国出兵玉国的大本营,大批的新兵、粮草、物资都囤积在泗水,深入玉国的莫军补给线也是以泗水为跳板,泗水受到威胁,等于是深入玉国的五十万莫国中央军受到威胁。

    唐寅不打算救玉国,但不会放弃给莫国造成压力的机会,这也是他选择进攻安丘的主要原因。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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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查探,唐寅已初步掌握了安丘的兵力。安丘是小郡,只有两县五城,主要兵力都集中在郡城商宛,大约有两、三万人的样子,其郡首名叫高冠,在安丘已任职十多年,虽未做出多大的成绩,但也没犯过什么过错,属中规中矩的官员。

    对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唐寅自然不放在眼里,在西山郡休养的差不多了,便挥师南下,直奔安丘。

    路上,邱真有就西山郡的问题和唐寅讨论过,他认为邵誉毕竟是降臣,暂时还不可信,让他手握重兵,非长远之策。

    唐寅接受邱真的意见,但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问蔡圭有何见解。

    蔡圭在收服西山郡这件事上立下奇功,唐寅直接把他提升为御史中丞,正三品的高官,远胜当初承诺的连升三级。听唐寅问自己如何处理邵誉,他眼珠转了转,犹豫了片刻,说道:“大王,以微臣之见,对邵誉只能升,而不能降,更不能杀。”蔡圭刚刚进入风国朝廷,立足未稳,急需找到自己的亲信,而邵誉正是最佳的人选,另外,他从唐寅特意给邵誉增兵这件事上,也多少能猜出一些唐寅的意图。揣摩人心可是蔡圭的长项。

    果然。唐寅哈哈大笑,说道:“没错,若想征服莫国,一味的杀戮是远远不够的,适当的时候还得用些怀柔手段,我们可把邵誉做成一个榜样。”

    邱真好奇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邵誉一家在西山郡为官数代,地位早已根深蒂固,一旦罢免或杀掉他,百姓必然心存愤恨,西山郡也必将大乱,而若继续留在他西山郡又是个隐患,以邵誉在西山郡的威望,一呼百应,加上又有凤阳天险相助,随时都有造反的可能。”唐寅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提升他。等到邵俊正式在莫地称王之时,升邵誉为大将军,如此一来,即能体现我的用人不疑,又不至于落人口实,最重要的一点,还能把邵誉连同心腹以及麾下的数十万西山军全部调走,我们再另派心腹之人驻进西山郡,重新培养忠于我们风国的势力!”

    原来如此!大王早已经设计好了。邱真和蔡圭不约而同的都笑了,说道:“大王英明!如此一来,就算邵俊在莫地建立起新朝廷,也只不过是个空架子,各地方势力都在大王的掌握之中。”

    “哼!”唐寅冷笑一声,说道:“邵俊虽然是个蠢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若不先把他架空,我又怎能安心让他在莫地称王!”

    邱真连连点头,既然大王都已经考虑清楚,他不再就西山郡的事多言。不过蔡圭心头却是一颤,和唐寅共事越久,就越会发现他比传言中要精明得多,也阴险狡猾得多。

    不日,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正式进入安丘郡。安丘是平原地带,可惜土地贫瘠,水资源匮乏,粮产不高,又无矿产,在莫国各郡当中,安丘也算是最贫穷落后的一郡了。

    如果不是急于威胁到泗水,唐寅也不会把精力投在此地。打安丘这样的弱郡也有好处,那就是推进得异常顺利,安丘的地方军本就不多,又都集中在郡城,风军推进时基本没遇到什么抵抗,就连邵方派出的莫国中央军都没往这边赶,而是北上去迎击平原军和虎威军了。

    进入安丘的第二天,风军便兵不血刃地攻占万方城。说是城邑,可繁荣度连其他地方的镇子都不如,城池的面积是不小,但里面连座像样的阁楼都难找,放眼望去,皆是残破不堪的土屋。

    安丘土地贫瘠也就罢了,连气候也不好,常常是大风不断,黄沙漫天,在万方城内,也是狂风呼啸,尘土飞扬,街道上的行人少得可怜。

    没有守军,也没有官员,唐寅率军直接走进城内。由于风沙刮得太大,许多风军将士都把脖颈处的汗巾提起,遮住口鼻,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

    唐寅身边的展鹏、叶堂、高宇诸将都是边走边摇头,埋怨道:“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根本没有必须建城嘛,多此一举!”

    “呵呵!”唐寅咧嘴笑了,这话他也表示赞同。

    蔡圭解释道:“现在看起来,这里的城邑确实可有可无,但在当初,莫玉两国交恶的时候,这里可是莫国防御玉国的重镇。”

    众人对莫玉两国之间的历史还真不是很了解,听他这么说,纷纷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蔡圭掐指算了算,说道:“至少也有三百五、六十年了。”他轻叹口气,说道:“三百多年过去,莫国越来越强,而玉国越来越弱,到现在,玉国已只剩下挨打的份了,安丘郡也早已不再是莫国的军力重郡!”

    “原来是这样。”众人理解地纷纷点了点头,而后又忍不住赞叹道:“蔡大人懂得可真多啊,连莫玉之间的历史都知道。”

    蔡圭含笑说道:“列为将军过奖了,我只是多读了一些书而已。”

    唐寅笑道:“蔡大人也不必太谦虚。”说完话,他特意向邱真那边瞄了一眼,看看某些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邱真倒是面不红、气不喘,满脸笑呵呵一副受教的样子。

    若大的万方城,城内百姓却不到五万人,银库空空如也,粮仓里连颗米粒都找不到,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毫不为过。万方城的情况让人们不得不心生感叹,近在咫尺的两个郡,西山郡富得流油,积粮爆仓,可安丘郡却贫瘠得令人发指。

    当日,风军驻扎在万方城内,唐寅在城主府召集众将,商议接下来的战斗要如何打。

    高宇首先开口说道:“大王,既然安丘的兵力都集中在郡城商宛,依末将之见,我军也就别耽误时间了,直取商宛,彻底击溃安丘的军力。”

    唐寅点头,觉得高宇所言可行。

    “大王,末将以为攻城为下,伐交为上!不如先派人到商宛招降,如果高冠肯降的话,即省力气又可避免我军的死伤。”策将军孔炎说道。

    “不战而降,终究不太可靠,有邵誉这个隐患就够我军分心的了,若是再去招降高冠,我军后方的隐患就太多了,难免生乱。”高宇不赞成孔炎的说法。

    孔炎虽为武将,但为人随和,被人反驳也不会生气。他微微一笑,说道:“不能因为害怕隐患的存在就放弃招降,莫国的中央军加上地方军,数百万之众,难道我军还能都杀光吗?我还是认为应该先招降,然后再力战!”

    唐寅仔细想想,觉得孔炎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说道:“我军是远征而来,死伤一人就少一人,兵力补充困难,敌人若能不战而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说着,他问乐天和艾嘉道:“高冠的为人如何?”

    艾嘉说道:“高冠能在郡首的位置一坐十多年,必是莫国的死忠派,属下认为招降高冠的可能性不大。”

    乐天表示赞同,说道:“高冠为官一向清廉,为人刚正不阿,对莫国也是忠心耿耿。”

    唐寅暗道一声麻烦,说道:“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邱真?”

    “臣在!”

    “明日,派人去往商丘,给高冠送封招降书。”

    “是!大王!”邱真拱手应了一声。

    和众人商议完,唐寅抹了抹脑门的虚汗,皱着眉头向外望望,嘟囔道:“此地怎么这么热?”

    别说唐寅,周围的众人也都是一身汗,当地的气候不是初来乍到的外来人能受得了的,打开门窗,风沙就狂吹进来,而关上门窗,房内又闷热得象蒸笼一般,让人苦不堪言。

    见唐寅热得难受,作为护将的阿三阿四马上令侍卫把随军带来的乌梅汤盛来一些。

    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唐寅平时是不会喝的,但现在却如饮甘露。他刚喝一大口,见周围众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还一个劲地吞口水,他立刻把碗放下,交代侍卫,把乌梅汤统统取来,分给众人。

    阿三阿四面带难色,低声说道:“大王,我们带的乌梅汤不多,这许多人分饮,恐怕每人一口都不够……”说话时,两人还瞄了瞄周围众人。

    唐寅眉头大皱,挺身站起,对众人说道:“我们出去喝茶!偌大的万方城,总不能连茶馆都没有?!”顿了一下,他又交代道:“对了,给我军的兄弟每人发十钱,买茶水也好,买避暑药也好,总之,我不想看到没与敌人交战之前我军弟兄就大范围的中暑了。”

    “明白,大王!”众将纷纷插手施礼。

    万方城内的茶馆还真不少,唐寅和众将刚出城主府,就见斜对面不远处有家面门挺大的茶馆,唐寅向那边一指,笑道:“我们就去那里!”

    不等唐寅等人走过去,侍卫们先是一拥而上的冲上前,把茶馆团团包围,然后十多名侍卫冲了进去,随着一阵嘈杂声,时间不长,大批的莫国百姓从里面奔跑出来,片刻不敢停留,眨眼工夫便在街道上消失不见。

    而后阿三阿四又到茶馆内巡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回到唐寅身边。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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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茶馆里还算干净,只是桌椅都很陈旧,显得落魄。看到这许多的风军冲进来,茶馆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吓呆了,哆哆嗦嗦靠墙而站,大气也不敢喘。

    唐寅进来之后,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后走到居中的桌前落座。其余的风将们也都各找座位,纷纷坐下。唐寅向举目看向掌管,向他招了招手。

    他没穿王服,但也是一身的戎装,掌柜看到他叫自己,可没敢过去。这时,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硬拽到唐寅近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掌柜跪伏在地,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掌柜的不用害怕,我们风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唐寅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然后说道:“让你的伙计给我们上些避暑的凉茶。”

    啊?原来只是喝茶?!掌柜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回头大叫道:“上茶,快给将军们上茶,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说着话,他又对唐寅道:“伙计们没见过世面,我过去催一催……”

    “不用了。”唐寅摆摆手,又指指身旁的空位,笑道:“掌柜的,坐下来聊聊。”

    茶馆掌柜暗暗咧嘴,但又不敢抗命,颤巍巍地坐在唐寅身旁。说是坐,实际上他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和跪在那里差不多。唐寅边等茶水,边随口问道:“你这里的生意不错?”

    刚才风军侍卫冲进来的时候,赶走的茶客可不少,得有数十人之多。掌柜的连连点头,结结巴巴道:“小……小本生意,混口饭吃。”

    唐寅话锋一转,又问道:“此城的城主叫什么名字?”

    “是刘冲刘大人!”掌柜如实答道。

    “现在他在何处?”唐寅笑问道。

    “城……城主大人早就跑了,小的……也不知道城主大人在哪……”

    他话还没说完,围站周围的侍卫们也纷纷把佩刀抽了出来。

    掌柜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以膝盖当脚用,向后急蹭两步,连连叩首,声音都变了,尖叫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确实不知道城主大人去哪了!”

    唐寅乐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说着话,他抬头不满地瞧瞧左右的侍卫。众人纷纷收刀,垂首退后半步。

    很快,店伙计把茶水一一送上。不等唐寅先喝,阿三阿四已快速地取出银针,先测试茶中是否有毒,接着再让侍卫试饮,确认无毒无迷药之类,这才帮唐寅倒满茶水。

    唐寅喝了一口,险些当场喷出来,茶水又苦又涩,令人难以下咽,不过他也明白,避暑的凉茶味道好不到哪去。他强忍着把茶水咽肚,笑呵呵说道:“掌柜的,既然城主都跑了,为什么你不跑啊?”

    掌柜小心翼翼地答道:“城内已无军兵,也不会再打仗,所以……所以城中百姓都没有跑……”

    “可是街道上却看不到几个人。”唐寅边喝茶边耸肩说道。

    “这几天风沙太大,大家都尽量避免出门。”

    “哦,原来是这样。”唐寅深有同感,低声嘟囔道:“这见鬼的天气。”说着,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碗茶水喝干。

    看得出来,唐寅应该是这些风军的头头,见他茶碗空空,掌柜献媚的主动帮他倒茶,不过他的手还没接触到茶壶,便被阿三一巴掌打开,后者冷冰冰瞪了他一眼,而后提起茶壶,给唐寅的茶碗倒满。

    唐寅淡然地问道:“安丘又落后又闭塞,天气也差得很,你们从没考虑过迁移到它郡吗?”

    掌柜闻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气候是差了一些,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也舍不得离开,而且以前安丘不是这么萧条的,我们这里和玉国很近,两国的商队经常路过安丘,只是最近几十年,安丘匪患成灾,商队渐渐的也不敢从安丘走了,宁可绕远道也走泗水。”

    “匪患成灾?”唐寅挑起眉毛,疑问道:“官府不肯出兵围剿吗?”

    “官府出兵了。”掌柜无奈道:“以前围剿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朝廷又不肯动用中央军,所以匪患的事就一直拖下来了。”

    “哦!”唐寅点点头,说道:“如果平灭匪患,安丘会繁荣许多?”

    “当然!没有匪寇,商队便会大量涌入进来,小人的茶馆生意也能比现在强很多呢!”看唐寅的态度一直很随和,掌柜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说话时比刚才顺畅不少。

    “区区匪患,何足道哉?!”唐寅傲然道:“我大风是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这次路过安丘,也应该为安丘的百姓出一份力!”

    “将军要帮安丘剿匪?”掌柜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唐寅。

    唐寅点头,笑呵呵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保安丘百姓的安居乐业,也是我风军此行的责任嘛!”

    他话音刚落,茶馆的后院突然一阵大乱,人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从后门冲了进来,向唐寅那边跑去。不等他到近前,周围的侍卫已抢先出手,将其打翻在地。

    掌柜脸色一变,忙向唐寅叫道:“将军,这……这是我店的伙计。”

    唐寅向侍卫们摆摆手,让他们退开,店小二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忍着身上的疼痛,向掌柜哭喊道:“掌柜,有风军冲进后院,要对老板娘和小姐无礼!”

    闻言,掌柜又惊又骇,对唐寅急声叫道:“将军,你们这是……”

    唐寅也是暗暗皱眉,进城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过了,不屠城、不伤民、不掠财,怎么这种事就偏偏阻止不了呢,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面无表情地沉声喝道:“程锦!”

    “属下在!”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程锦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向后院走去。掌柜的也坐不住了,不清楚后院的情况如何,心急如焚,他欠起身,看着唐寅,哆嗦着说道:“将军,那……我……”

    唐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烦地摆摆手。掌柜如释重负地站起来,飞快地冲向后院。

    后院的嘈杂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又过了一会,还传出尖叫之声。唐寅的眉头已快拧成疙瘩,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拍在桌子上,扶案而起,向后院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出了茶馆后门,到外面一瞧,好嘛,院子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皆为茶馆的伙计,另有二十多名风军侍卫站立两旁,其中几人手里的钢刀还滴着血。

    看到唐寅出来,众侍卫身子一颤,纷纷单膝跪地施礼,齐声道:“大王!”

    唐寅脸色阴沉着没有发问,举目看向对面的后房,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刚进入房间里,血腥味便迎面扑来,刚才还和他有问有答的掌柜此时已倒在血泊之中,无情的一刀几乎把他半个脖子砍断,鲜血正顺着伤口处扑哧扑哧的喷出。再向里看,有程锦,还有数名衣衫不整的风军侍卫,床榻上,横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妇人,白花花的身子青一块紫一块,圆睁的双目无神地看着棚顶,眨也不眨,显然已经没气了。在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女孩,衣服已被撕扯得残破不堪,蜷曲着缩在角落里。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寅两眼喷火,肺子都快气炸了。以前人们常说风军军纪松,军风差,对敌国百姓烧杀奸掠,无恶不作,唐寅并不否认这一点,也下狠手整顿过数次,这回倒好,几个中央军团都没有再出问题,倒是他身边最贴身的侍卫队出事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程锦环视周围的侍卫,暗暗摇头,默不作声地退到唐寅身后。人群中,一名侍卫队长壮着胆子说道:“大王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我等搜查到这里,是这女人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勾引我们,弟兄们一时把持不住,所以就……后来酒馆掌柜跑进来,拿着棍子喊打喊杀的,弟兄们为了自保,就一刀把他砍了!”

    唐寅差点气乐了,这种蹩脚的借口也能想得出来!他环视众人,缓缓点了点头,侧头喝道:“程锦?”

    “属下在!”

    “按照军法,滥杀百姓,*妇孺,当如何处置?”

    程锦面色一正,说道:“其罪当斩!”

    “那你还在等什么?”

    程锦不敢再徇私留情,退后两步,大声喊道:“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随着他的话音,房间里瞬间多出十多号人,清一色的锦缎黑衣打扮,背后披着血红色的大氅,腰间横挎蛇皮佩刀。没人看到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甚至都没有人听到他们进入房间的声音,好像凭空生出来似的。

    暗箭人员箭步上前,不由分说,把数名侍卫连同那名侍卫队长一并按倒在地。

    连暗箭都出动了,侍卫们看出大王绝非在吓唬自己,一各个脸色面无血色,趴在地上,连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那侍卫队长叫声最大:“大王看在小人追随大王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次!大王——”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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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茶馆里还算干净,只是桌椅都很陈旧,显得落魄。看到这许多的风军冲进来,茶馆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吓呆了,哆哆嗦嗦靠墙而站,大气也不敢喘。

    唐寅进来之后,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后走到居中的桌前落座。其余的风将们也都各找座位,纷纷坐下。唐寅向举目看向掌管,向他招了招手。

    他没穿王服,但也是一身的戎装,掌柜看到他叫自己,可没敢过去。这时,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硬拽到唐寅近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掌柜跪伏在地,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掌柜的不用害怕,我们风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唐寅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然后说道:“让你的伙计给我们上些避暑的凉茶。”

    啊?原来只是喝茶?!掌柜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回头大叫道:“上茶,快给将军们上茶,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说着话,他又对唐寅道:“伙计们没见过世面,我过去催一催……”

    “不用了。”唐寅摆摆手,又指指身旁的空位,笑道:“掌柜的,坐下来聊聊。”

    茶馆掌柜暗暗咧嘴,但又不敢抗命,颤巍巍地坐在唐寅身旁。说是坐,实际上他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和跪在那里差不多。唐寅边等茶水,边随口问道:“你这里的生意不错?”

    刚才风军侍卫冲进来的时候,赶走的茶客可不少,得有数十人之多。掌柜的连连点头,结结巴巴道:“小……小本生意,混口饭吃。”

    唐寅话锋一转,又问道:“此城的城主叫什么名字?”

    “是刘冲刘大人!”掌柜如实答道。

    “现在他在何处?”唐寅笑问道。

    “城……城主大人早就跑了,小的……也不知道城主大人在哪……”

    他话还没说完,围站周围的侍卫们也纷纷把佩刀抽了出来。

    掌柜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以膝盖当脚用,向后急蹭两步,连连叩首,声音都变了,尖叫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确实不知道城主大人去哪了!”

    唐寅乐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说着话,他抬头不满地瞧瞧左右的侍卫。众人纷纷收刀,垂首退后半步。

    很快,店伙计把茶水一一送上。不等唐寅先喝,阿三阿四已快速地取出银针,先测试茶中是否有毒,接着再让侍卫试饮,确认无毒无迷药之类,这才帮唐寅倒满茶水。

    唐寅喝了一口,险些当场喷出来,茶水又苦又涩,令人难以下咽,不过他也明白,避暑的凉茶味道好不到哪去。他强忍着把茶水咽肚,笑呵呵说道:“掌柜的,既然城主都跑了,为什么你不跑啊?”

    掌柜小心翼翼地答道:“城内已无军兵,也不会再打仗,所以……所以城中百姓都没有跑……”

    “可是街道上却看不到几个人。”唐寅边喝茶边耸肩说道。

    “这几天风沙太大,大家都尽量避免出门。”

    “哦,原来是这样。”唐寅深有同感,低声嘟囔道:“这见鬼的天气。”说着,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碗茶水喝干。

    看得出来,唐寅应该是这些风军的头头,见他茶碗空空,掌柜献媚的主动帮他倒茶,不过他的手还没接触到茶壶,便被阿三一巴掌打开,后者冷冰冰瞪了他一眼,而后提起茶壶,给唐寅的茶碗倒满。

    唐寅淡然地问道:“安丘又落后又闭塞,天气也差得很,你们从没考虑过迁移到它郡吗?”

    掌柜闻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气候是差了一些,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也舍不得离开,而且以前安丘不是这么萧条的,我们这里和玉国很近,两国的商队经常路过安丘,只是最近几十年,安丘匪患成灾,商队渐渐的也不敢从安丘走了,宁可绕远道也走泗水。”

    “匪患成灾?”唐寅挑起眉毛,疑问道:“官府不肯出兵围剿吗?”

    “官府出兵了。”掌柜无奈道:“以前围剿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朝廷又不肯动用中央军,所以匪患的事就一直拖下来了。”

    “哦!”唐寅点点头,说道:“如果平灭匪患,安丘会繁荣许多?”

    “当然!没有匪寇,商队便会大量涌入进来,小人的茶馆生意也能比现在强很多呢!”看唐寅的态度一直很随和,掌柜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说话时比刚才顺畅不少。

    “区区匪患,何足道哉?!”唐寅傲然道:“我大风是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这次路过安丘,也应该为安丘的百姓出一份力!”

    “将军要帮安丘剿匪?”掌柜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唐寅。

    唐寅点头,笑呵呵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保安丘百姓的安居乐业,也是我风军此行的责任嘛!”

    他话音刚落,茶馆的后院突然一阵大乱,人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从后门冲了进来,向唐寅那边跑去。不等他到近前,周围的侍卫已抢先出手,将其打翻在地。

    掌柜脸色一变,忙向唐寅叫道:“将军,这……这是我店的伙计。”

    唐寅向侍卫们摆摆手,让他们退开,店小二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忍着身上的疼痛,向掌柜哭喊道:“掌柜,有风军冲进后院,要对老板娘和小姐无礼!”

    闻言,掌柜又惊又骇,对唐寅急声叫道:“将军,你们这是……”

    唐寅也是暗暗皱眉,进城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过了,不屠城、不伤民、不掠财,怎么这种事就偏偏阻止不了呢,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面无表情地沉声喝道:“程锦!”

    “属下在!”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程锦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向后院走去。掌柜的也坐不住了,不清楚后院的情况如何,心急如焚,他欠起身,看着唐寅,哆嗦着说道:“将军,那……我……”

    唐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烦地摆摆手。掌柜如释重负地站起来,飞快地冲向后院。

    后院的嘈杂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又过了一会,还传出尖叫之声。唐寅的眉头已快拧成疙瘩,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拍在桌子上,扶案而起,向后院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出了茶馆后门,到外面一瞧,好嘛,院子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皆为茶馆的伙计,另有二十多名风军侍卫站立两旁,其中几人手里的钢刀还滴着血。

    看到唐寅出来,众侍卫身子一颤,纷纷单膝跪地施礼,齐声道:“大王!”

    唐寅脸色阴沉着没有发问,举目看向对面的后房,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刚进入房间里,血腥味便迎面扑来,刚才还和他有问有答的掌柜此时已倒在血泊之中,无情的一刀几乎把他半个脖子砍断,鲜血正顺着伤口处扑哧扑哧的喷出。再向里看,有程锦,还有数名衣衫不整的风军侍卫,床榻上,横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妇人,白花花的身子青一块紫一块,圆睁的双目无神地看着棚顶,眨也不眨,显然已经没气了。在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女孩,衣服已被撕扯得残破不堪,蜷曲着缩在角落里。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寅两眼喷火,肺子都快气炸了。以前人们常说风军军纪松,军风差,对敌国百姓烧杀奸掠,无恶不作,唐寅并不否认这一点,也下狠手整顿过数次,这回倒好,几个中央军团都没有再出问题,倒是他身边最贴身的侍卫队出事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程锦环视周围的侍卫,暗暗摇头,默不作声地退到唐寅身后。人群中,一名侍卫队长壮着胆子说道:“大王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我等搜查到这里,是这女人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勾引我们,弟兄们一时把持不住,所以就……后来酒馆掌柜跑进来,拿着棍子喊打喊杀的,弟兄们为了自保,就一刀把他砍了!”

    唐寅差点气乐了,这种蹩脚的借口也能想得出来!他环视众人,缓缓点了点头,侧头喝道:“程锦?”

    “属下在!”

    “按照军法,滥杀百姓,*妇孺,当如何处置?”

    程锦面色一正,说道:“其罪当斩!”

    “那你还在等什么?”

    程锦不敢再徇私留情,退后两步,大声喊道:“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随着他的话音,房间里瞬间多出十多号人,清一色的锦缎黑衣打扮,背后披着血红色的大氅,腰间横挎蛇皮佩刀。没人看到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甚至都没有人听到他们进入房间的声音,好像凭空生出来似的。

    暗箭人员箭步上前,不由分说,把数名侍卫连同那名侍卫队长一并按倒在地。

    连暗箭都出动了,侍卫们看出大王绝非在吓唬自己,一各个脸色面无血色,趴在地上,连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那侍卫队长叫声最大:“大王看在小人追随大王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分上,就饶过小人这一次!大王——”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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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

    唐寅的贴身卫队,都是和他日夜相伴、朝夕相处的人,即便他无法知道每个人的名字,但绝对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位。此时听着麾下侍卫苦苦哀求,唐寅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随之生出无奈之感。

    程锦可不管那么多,对手下的暗箭人员甩下头,人们明白他的意思,纷纷抽出佩刀,作势要砍下去。这时,唐寅抬手说道:“等一下!”

    众侍卫本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落到暗箭的手里,十之八九都会死,关键时刻,听到唐寅阻止,人们心里又生出一丝希望,连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程锦不解地看向唐寅,在他身后低声问道:“大王?”

    唐寅叹口气,冲着暗箭人员挥挥手,然后环指被摁在地上的众侍卫,厉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发生这种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他一句话,把已走到鬼门关门口的众人又拉了回来,侍卫们激动万分,跪在地上,又叩又拜,急声说道:“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多谢大王……”

    随唐寅一同过来的众风将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军纪是治军之根本,大王带头破坏,他们日后还如何治军?可惜子缨不在,现在这里的风将们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公然顶撞唐寅的,人们即便心里不满,也只能忍下来。

    唐寅知道自己不杀这些侍卫是不对的,他也怕麾下的将领们不服,趁着现在还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他故作气恼地挥挥手,语气不善道:“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侍卫们哪里还敢耽搁,一各个从地上站起,搭拉着脑袋,如老鼠见猫似的从唐寅身边溜过,快速逃到屋外。等他们走后,唐寅又凝思片刻,走到床榻前,一拉被子,先把妇人*的尸体盖住,而后身子前倾,靠近缩在墙角的女孩,伸出手来,推了推她,柔声问道:“小妹妹,你没事?”

    “别碰我!别碰我——”那女孩显然是受惊吓过渡,连声尖叫,秀美的脸上满是泪水,流露出浓烈的惊恐之色。

    唐寅眯了眯眼睛,手掌猛然向前探,死死扣住女孩纤细的脖颈,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咔,清脆的骨折声从女孩的脖颈出传出。

    女孩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尖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而后,房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唐寅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说道:“此间茶馆,为逆党巢穴,所有人员,统统处死,一个不留!”

    说完话,他甩掉手帕,转身向外走去。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众将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心中轻叹口气。刚才唐寅和酒馆掌柜的谈话还历历在目,说什么风军是奉天子之命出征,为造福莫地的百姓,可眨眼工夫,就把掌柜的全家杀光了……

    唐寅已没兴致再喝茶,出了茶馆,返回城主府。刚进来,就见邱真迎面走过来,唐寅暗暗庆幸,好在邱真刚才不在。

    “大王,听说我军将士又有人在城中违反军纪,滥杀无辜了?”邱真在唐寅面前站定,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叫‘又’?”唐寅不满地说道:“只是突发事件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啊,把人都杀光了,还能有什么事呢?虽然邱真没去茶馆,但也听说了里面的情况。他问道:“那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违反军纪的士卒?”

    “等回国之后,再论罪行处!”唐寅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日后立功,也就罢了,若是寸功未立,回国之后,我必严惩不贷!”

    邱真摇头,说道:“听说犯军纪的士卒都是大王的侍卫,既然是大王的侍卫,更应该军纪严明,岂能纵容包庇?如此姑息养奸,只会让我军军纪大坏!”

    唐寅边向大堂走边说道:“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这么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王认为这是小事吗?”邱真紧跟在唐寅身旁,意味深长地说道。

    唐寅被他说得头痛,不耐烦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严惩!”

    邱真语气坚定道:“不行!如果这次大王姑息,日后人人都会抱侥幸心里违犯军纪,我军还如何治理?”

    唐寅气得重重跺下脚,厉声问道:“邱真,你怎么总是和我作对?将士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生理需要,他们随我千里迢迢出征到莫国,受尽艰辛,难道只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们全杀了?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对于从军的将士,这是何等的羞辱?不仅自己受辱,全家也会蒙羞,你于心何忍?”

    邱真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大王常警告旁人不要心存妇人之仁,可现在大王自己正在犯这样的错误!”

    腾!邱真总是有办法在三言两语之间把唐寅的怒火挑到最高点,后者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把掐死邱真的冲动压下去,然后重重一甩胳膊,冷声说道:“我意已决,谁都更改不了!”说完,再不理会邱真,箭步走进大堂里,并回手把房门关上。

    唐寅以为把酒馆里的人都杀光,死无对证就没事了,可偏偏就在这件‘不起眼的小事’上生出麻烦。

    当天晚上,唐寅已经躺在床榻上休息了,隐约听到有嘈杂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唐寅翻个身,本不想理会,但嘈杂声越来越大,不停的往他耳朵里钻,最后唐寅实在受不了了,翻身坐起,喝道:“来人!”

    “大王!”房门打开,阿三阿四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闹哄哄的?”唐寅皱着眉头问道。

    阿三阿四心头一惊,不得不佩服唐寅耳力的灵敏,他俩什么都没听到,如果不是有人来禀报外面有百姓滋事,他俩都察觉不到府外生了乱子。阿三回道:“大王,是城中刁民生事,程锦将军和叶堂、高宇两位将军已经去处理了。”

    “为何不向我禀报?”

    “守门的侍卫有来禀报,不过怕耽误大王的休息,我二人将其拦住了。”

    “恩!”唐寅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站起身形,说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阿四低声劝道:“小事情就让程将军他们去处理,连日来长途跋涉,大王已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唐寅深感窝心,悠然笑了,满不在乎道:“这点奔波之苦我还能受得了,走!”

    见他执意要去,阿三阿四也没办法,带上百余名侍卫,跟随唐寅向府外走去。

    城主府府外的情况并不象阿三阿四说的那么简单,此时聚集在街道上的百姓至少有万余众,与其对峙的是三万多人风军。莫国百姓们群情激动,叫嚷连天,程锦、叶堂、高宇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可惜根本没人听他们的,他们的声音也完全被百姓的怒吼所淹没。

    唐寅正要分开己方的士卒,到外面瞧瞧具体的情况,邱真从另一侧走过来,冲着唐寅无奈说道:“白天的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白了他一眼,唐寅什么话都没多说,喝开前方的风军将士,穿过人群,缓缓走到风军阵前。

    “大王!”见到唐寅,以程锦、叶堂、高宇为首的风军将士们纷纷插手施礼。听出是风王出来了,百姓们的叫嚷声立刻弱了下去,人们大眼瞪小眼地张望这位传说中的风王唐寅。

    百姓们在看唐寅,他也在环视百姓,黑夜中,莫国的百姓有些是拿着火把,还有些是提着灯笼,不过手中拿有武器的人可不少,当然,他们的武器多是锄头、扁担之类。

    唐寅脸色阴沉着,冷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胆敢在本王面前聚众滋事者,格杀勿论!现在,尔等速速退去!”

    “风王殿下要我们走也可以!”随着话音,百姓的人群里走出一名书生打扮的人,三十出头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身子单薄,弱不禁风。他大声说道:“不过风王殿下要交出杀人凶手!”

    “对!要交出凶手!”

    “不交出凶手,我们绝对不走!”百姓们纷纷附和,喊喝声一浪压过一浪。

    唐寅眉头大皱,疑问道:“你们要本王交出什么凶手?”

    “杀害来福茶馆全家四口以及四名伙计的凶手!”书生震声答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找上门来向自己要凶手!唐寅又好气又好笑,上下打量书生两眼,暗哼一声,侧头看向程锦。后者会意,马上凑到唐寅近前。他说道:“此人应是聚众滋事的罪魁祸首,杀掉他!”

    “大王不妥!”没等程锦说话,邱真已先站出来反对,小声说道:“大王没看出来吗,万方百姓现在都很激愤,大王再公然杀人,必会激化百姓的情绪,很可能会引起械斗。”

    “那又如何?”唐寅冷笑着质问。

    “如此规模的械斗会演变成屠城,大王想看到万方城内的百姓都死光吗?”

    “莫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是与大王无关,可大王别忘了,我们这次征讨莫国是以掠夺领地为目标的,不是打完就走,屠一城,恐怕会让莫人对我国的仇恨几十年都无法消亡,还望大王能以大局为重!”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八章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唐寅深吸口气,强压下怒火,然后对程锦微微摇下头,示意他先不要动手。泡*书*(..)

    他上下打量一番书生模样的青年,然后再瞧瞧其他众多的莫国百姓,大声说道:“据报,来福茶馆为逆党聚所,茶馆掌柜以及伙计皆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他话还没说完,书生打断道:“风王殿下,来福茶馆的掌柜一向忠厚老实,绝对不可能是逆党,他也没有胆子去做逆党,这一点我们万方的百姓都知道,殿下草草下出这样的结论,恐怕难以服众?!”

    没等唐寅说话,书生又道:“另外,贵军初到茶馆时,里面还有二十多名喝茶的客人,这些人都是被贵军赶走的,如果风王殿下真的早已怀疑来福茶馆是逆党聚集之所,难道会对这些茶客,连盘问都不盘问就统统都放走吗?”

    唐寅一时语塞,被书生问得哑口无言。一旁的邱真倒是暗暗点头,赞叹这个书生不简单,不仅胆子够大,心思也极为缜密,连这个不起眼的小细节都抓到了。

    他心中暗笑,脸上可没敢表露出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说道:“大王,莫人也不全都是傻瓜,以逆党做搪塞,这次恐怕交代不过去了。”

    唐寅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邱真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帮这些莫人。他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软化了语气,说道:“此事……确实有可疑之处,本王会派专人调查此事,然后再给万方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大家都先回家去!”

    不用旁人说话,书生模样的青年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他大声说道:“杀人的凶手就混在贵军军中,风王殿下派贵军的人去调查自己人、抓自己人,过程中难免会有包庇之处,调查到最后可能也是不了了之?!”

    “没错,什么调查,这就是你们的托词!”“风狗滥杀无辜,滚出城去!”“风狗滚出去……”

    书生的三言两语又再次把莫国百姓的怒火点燃,人们七嘴八舌的纷纷叫嚷,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同时不停的向前挤压。

    见局势要失控,风军将士纷纷把手中武器抬起来,矛头一致对外,双方的争斗一触即发。

    面对这些普通的莫国百姓,即便有一万多人,但对于数万之众直属军而言,真想杀光他们也仅仅是举手之劳罢了。将其屠杀殆尽很容易,但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了,正如邱真提醒的那样,这很可能会全面激发莫国百姓对风国的敌视情绪,风国对莫地的占领也将永无宁日,宁北八郡到现在都不太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唐寅暗叹口气,不管他心里再怎么气闷,也得强忍下来。他冲着左右的将士挥挥手,示意人们都把武器放下,看着面前愤怒不已的百姓,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还跨前几步,语重心长地说道:“本王希望大家都能理解,风军到莫地是为了讨伐叛逆,而非是来屠杀莫国百姓的。对于来福茶馆的事,本王也觉得很遗憾。本王会尽快在万方重建官府,让万方城的官府来调查此事,这样大家可以放心了?”

    书生嘲讽道:“风王殿下即便重建官府,选出来的官员也都是你们风人,根本没有公允而言。”

    “对、对、对!你们风人的官府,怎么能让我们信任?”书生说出百姓们的心声,立刻得到众人的响应。

    唐寅恨得牙根都痒痒,这书生就是坏事的母子,挑起是非的罪魁祸首,得怎样能封住他的嘴巴呢?

    正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邱真在旁小声提议道:“大王,看得出来,这书生在百姓中的公信很高,不如选他做城主,让他来调查此事,如此一来,也就封住莫人的嘴巴了。”

    听闻这话,唐寅险些吐出一口老血,自己除掉他还来不及呢,还选他做城主?

    邱真对唐寅太了解了,只看他眼神的波动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可以给他限定一个时间,限定时间内调查清楚此事,有赏,若是未查清楚,则重罚,到时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掉他了。”

    唐寅眼睛一亮,恩,这还算是个差不多的建议。有自己从中作梗,谁来查也别想查出真相!他心中暗笑,对百姓们说道:“本王知道,各位都不相信风人的官府,不过,本王想你们总应该相信他!”说着话,唐寅伸手指向书生。

    没想到唐寅会突然点到自己身上,书生怔住,百姓们也是满脸的茫然,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人群里方有人喊道:“没错!我们都信任郭诀先生!”

    唐寅点点头,说道:“本王决定,由他来做万方城主,两天之内,查清来福茶馆一案!能查出真相,本王赏黄金百两,若是查不出来,本王便定你妖言惑众之罪,严惩不怠!”说话的同时,他走到书生面前,嘴角挑起,冷笑着问道:“你可敢接受?”

    书生回过神来,连想都未想,拱手说道:“小人多谢风王殿下厚赏!”

    “哼!等你做到之后再谢本王!”说完,唐寅阴笑一声,甩动袍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回城主府。

    见状,书生立刻跟了过去。风军侍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纷纷伸手阻拦。书生大声质问道:“风王殿下已封我为城主,现在本城主要回府,你等为何拦我?”

    风军将士鼻子差点气歪了,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真不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了吗?唐寅听到身后的话音,无奈地摇摇头,回头说道:“让他进来!”

    众侍卫狠狠瞪了书生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道路让开。书生满意地点点头,并没有马上进城主府,转回身对莫国百姓说道:“乡亲们请放心,我郭诀定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让来福茶馆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小心啊!”“如果风人敢害你,我们就和风人拼了!”

    看着书生孤身一人要进城主府,人们都有羊入狼群之感,觉得他可能会有去无回了。

    书生满面轻松地一笑,故意大声说道:“风王殿下不会害我,我想风王殿下也绝非这般卑劣之人!”这话表面上是对莫国百姓说的,实际上是说给唐寅听的。

    唐寅耳朵又不聋,自然听得清楚,他哼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嘟囔说道:“凭你也配让我使手段?要杀你,我也会光明正大的砍下你的脑袋!”

    名叫郭诀的书生住进城主府,不过根本没人理他,也没人听他的,即便想找人说句话,迎来的也只是白眼。

    倒是邱真主动找上他。郭诀在城主府的房间被安置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当邱真到时,正看见夜幕中的郭诀在院子里转圈,后面还有两名风兵如影随行地跟着他。

    郭诀不认识邱真,可风兵认识,见他来了,两名风兵急忙插手施礼,必恭必敬道:“邱相。”

    邱真点下头,摆手说道:“你俩先出去!”

    “可是……”两名风卒面露难色。邱真挑起眉毛,疑道:“怎么?你二人要抗命不成?”

    两名风卒吓了一跳,忙躬身施礼,快速地走开了。

    对于邱真的到来,郭诀暗吃一惊,表情还算镇静,拱手说道:“原来是邱相大驾光临!”

    邱真笑呵呵地打量他一会,问道:“不知郭城主把来福茶馆一案查得怎么样了?”

    郭诀一边暗暗思量邱真的来意,一边摇头说道:“毫无进展。”

    “并不意外。”邱真耸耸肩,说道:“大家都对你退避三舍,又无人听你指挥,这样下去,即便让你查一百年仍旧是毫无收获。”

    郭诀暗暗皱眉。自己身边有风人安插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邱真不可能是来探自己口风的。以邱真堂堂左相的身份,更不可能是故意来嘲弄自己,看自己笑话的,难不成,他是来帮自己的?

    他心里正琢磨着,邱真在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上缓缓坐下,仰面望着夜空,似喃喃自语又似在提点郭诀,幽幽说道:“想办事,首先得有听自己指挥的手下,身为城主,部下必不可少,这一点可直接向大王开口去提,大王不会那么小气的。来福茶馆一事,在侍卫中不算秘密,有谁参与,人人都知道。大王的侍卫是轮班换岗的,这一班的侍卫都认识你,并不代表另一班的侍卫也同样认识你。查案子,勘察现场是必不可少的,什么事情都要推到明天去做,那一切都晚了。”

    说完话,邱真打个冷战,站起身,拉了拉衣领,说道:“晚上风大,太冷了,郭城主也早些休息!”他随意挥了挥手,慢悠悠地走开了。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等邱真离开好一会,郭诀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眼珠转了转,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同时大声吆喝道:“我要见风王殿下!我要见风王殿下!”

第十集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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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唐寅坐在床榻上,心中感叹,看起来,今天晚上是难以睡个安稳觉了。*..*。*他看向在房门口垂首而站的郭诀,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回禀风王殿下,既然封小人做城主,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分配一些属下给小人调派?”郭诀疑问道。

    唐寅挑起眉毛,自己已封他做城主还不知足,竟然又厚着脸皮向自己要手下?还没等他说话,郭诀又象连珠炮似的说道:“小人这个有名无实的城主一旦传出去,对风王殿下的声望也有很大的影响啊,毕竟风王殿下也不想被人谣传成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唐寅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碰上郭诀这种即不怕死又口才极佳的人,他也毫无办法。瞪着郭诀好一会,唐寅无奈地问道:“你想要多少手下?”

    “啊,这个嘛……”郭诀还真没想好要多少手下为合适,边琢磨边支吾道:“小人觉得,两……”

    “本王分出两千军兵归你调遣,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出去!”说完话,唐寅不耐烦地挥挥手,并对阿三说道:“阿三,你去安排。”

    “是!大王!”阿三答应一声,对仍站在原地没动的郭诀说道:“郭城主,大王已经累了,请!”

    郭诀回神,他本打算要两百人,没想到唐寅竟然一下子调给自己两千人,这下子无论自己做什么人手都足够用了。

    唐寅并不是傻瓜,哪会白白调派给他二千军兵,这两千人说是归郭诀指挥,实际上是把他看死,防止他作乱。另外,万方城已被风军占领,也确实需要留下一部分军兵守卫城池。

    阿三带着郭诀离开唐寅的寝房,边领他去提兵,边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今天大王已经很累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别再来烦大王!”

    郭诀一笑,说道:“阿三将军请放心,今晚下官是绝对不会再来烦大王了。”当然,明天可就不一定了。他在心里又补充一句。

    阿三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成阿三将军,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象两千军兵这种小规模的调动无须唐寅亲自出面,阿三只需带唐寅的信符便可处理。他从直属军的第十兵团里抽出两阵军兵,选出其中一名千夫长为主将,让他听命于郭诀。

    趁着郭诀不注意的时候,阿三不忘悄悄补充一句:“一旦发现郭诀有不轨行径,可先斩后奏。”

    直属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两名千夫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提完兵后,阿三离开,郭诀倒是没有走,让两名千夫长立刻选出百名精锐士卒,随自己去往来福茶馆做勘察。

    两名千夫长张顺、李田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深更半夜的,去来福茶馆做什么勘察?勘察孤魂野鬼啊?他二人都不想去,但拧不过郭诀一再要求,只好选出百名士卒,跟随他去了来福茶馆。

    等他们到了来福茶馆门口,张顺和李田说什么也不进去了,指着茶馆的房门说道:“郭城主,要进你自己进,这种凶宅,打死我们也不会进的。”

    下面的风军士卒也是报着看热闹的心理,跟着起哄道:“没错、没错,我们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城主大人半夜不睡觉,喜欢瞎折腾,那你就自己去折腾!”

    郭诀环视众人,点点头,也不强求他们,真就单身一人走进茶馆之内。

    看他一个人钻进黑咕隆咚的茶馆,即便胆子大的士卒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围到张顺、李田左右,纷纷问道:“张大哥、李大哥,这小子真一个人进去了,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张顺嗤笑一声,说道:“大半夜的不让咱们兄弟睡觉,如果真碰上鬼被吓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活该!”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正当人们以为郭诀是不是被吓死在里面的时候,他象做贼似的悄然无声的从茶馆里面钻出来。人们见状,纷纷上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郭诀,七嘴八舌地问道:“郭大人,你没事?”

    郭诀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害怕之色,反而还带着胸有成竹地微笑,摇头说道:“我很好啊!”

    “那……有没有什么发现?”张顺和李田异口同声地问道。

    “有!”郭诀回答得干脆。

    张、李二人心头一震,忙问道:“发现了什么?”

    郭诀卖乖道:“这个嘛……暂时保密!你们运气好,做我的部下,破案之时,功劳也少不了你们那份!”

    呦!这话让众人眼睛同是一亮,如果郭诀能帮自己立功,那就不得不巴结他了。张顺咽口吐沫,说道:“刚才让城主大人一个人去勘察,实在不好意思啊,城主大人还要去哪?这回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一定奉陪到底!”

    “对、对、对!城主大人还要去哪?”

    郭诀乐了,说道:“你们还真说对了,我确实还有个地方要去。”

    “是哪里?”

    “停尸房!”

    扑!众人差点一起吐血,立刻后悔了自己刚才说出口的那句话。

    郭诀足足折腾的一整夜,眼睛都没合过,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仍是神采奕奕,背着手,带着一干直属军部下,在城主府里闲逛,不管认识不认识,见人就打招呼。

    “哎!弟兄们等等!”看到前方有队巡逻的侍卫走过来,郭诀主动上前,叫住他们。

    侍卫们纷纷停下脚步,一各个横眉冷目地瞪着他。

    郭诀仿佛没看到人们的厌烦,满面笑容地问道:“不知各位兄弟认不认识在下?”

    侍卫中为首的小队长冷哼一声,说道:“少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凭你也配!你不就是昨晚滋事的那个书生吗?还真以为自己是城主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兄弟们继续巡逻,不用理他!”

    侍卫们纷纷翻着白眼,从郭诀面前耀武扬威的走过去。身为大王的侍卫,他们比直属军还要嚣张,别说郭诀这个城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即便是个真城主来了,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对于侍卫们的羞辱,郭诀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都没减淡一分。他脸皮够厚,能忍得住,但跟在他身后的直属军士卒们可受不了了,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看出直属军众人的脸色不正常,郭诀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你们不服气啊?”

    “哪敢不服气?人家是大王的贴身侍卫,怎么可能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郭诀故做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说道:“也别看他们现在嚣张,我们早晚会抓到他们的把柄,到时候,就得是他们来求我们!”

    “哦?”直属军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问道:“城主大人,怎么抓他们把柄?”

    郭诀神秘兮兮道:“你们只管听我吩咐,不管我下达什么命令,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出了问题,由我顶着!”

    “这有何难?!”直属军众人皆咧嘴笑了。

    很快,又有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来,郭诀依旧是老样子,离好远就打招呼,满面笑容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

    “滚你妈的莫狗!再碍事,要你的脑袋!”这队侍卫更嚣张,直接指着郭诀的鼻子破口大骂。

    郭诀摸摸鼻子,灰头土脸的退开了。他一连向三队侍卫打招呼,迎来的不是冷眼就是喝骂,最后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了,嘟囔道:“看来此处的风水不对,要换个地方了。”

    他带着一干直属军士卒绕到后院,路上碰到侍卫时,仍孜孜不倦的主动打招呼,不过就是看不到对方的好脸色。

    天至正午,郭诀正打算去吃饭,见对面又有一队侍卫走过来,他强笑着迎上前去,用千篇一律的言词说道:“弟兄们辛苦了!”

    这队侍卫一愣,皱着眉头打量郭诀,为首的小队长问道:“你是……”

    呀!总算碰上不认识自己的了!郭诀精神大振,笑呵呵说道:“在下郭诀,乃大王新任命的万方城城主。”

    “哦!原来是郭大人,失敬失敬!”侍卫队长礼貌性地拱拱手,打算带着手下继续巡逻。

    郭诀伸手把他拦住,说道:“兄弟等一等,我奉大王之命,有事要向你核实!”

    听他搬出大王的名头,侍卫小队长面色顿是一正,疑问道:“不知郭大人要核实什么?”

    “在来福茶馆犯事的那几名兄弟!”郭诀装模做样地叹口气,说道:“大王开恩,虽然免了他们的死罪,但活罪还是要罚的,大王要在下统计他们的名单,呈报上去。”

    “原来是这样。”侍卫队长刚要说话,可话锋一转,质问道:“这事不应该归吕文将军负责吗?”

    他说的吕文将军是侍卫统领,可郭诀是昨晚才做上城主的,哪里知道吕文是谁。他反应也快,眼珠转动之间,已开口说道:“这只是小事,无须烦劳吕将军,大王也是顺便向我提了那么一下。”

    侍卫队长笑了,点头应道:“没错!确实只是一件小事!”说着话,他拍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昨天犯事的那几名兄弟应该都是第七阵的……”他回头问手下人道:“还记得是哪一队的吗?”

    “第三队赵老虎那帮人嘛!”有名侍卫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是老虎那队的,具体都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清楚了,郭大人再问问其他兄弟!”侍卫队长耸耸肩,带着手下人走开了。

第十集 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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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能查出那些侍卫是哪一队的,对郭诀而言已经足够了。他马上令人把张顺、李田连同两千军兵全部找齐,大张旗鼓的去往侍卫的住所。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顺半睡半醒,囫囵不清地问道:“城主大人,这回又有什么事啊?”

    郭诀斩钉截铁道:“去抓人!”

    “抓人?抓谁啊?”

    “来福茶馆的杀人凶手!”

    “啊?城主大人,你查出是谁做的了?”

    “恩!”郭诀淡然应了一声。这日正是赵老虎那一队侍卫轮休,全部在住所里休息。赵老虎名叫赵虎,因为生性彪悍,喜好争勇斗狠,所以才有了‘老虎’这样的绰号。

    郭诀带人到达侍卫住所,向人一打听,弄清楚赵虎一队侍卫的房间,然后下令,即刻捉拿。直属军对于侍卫营的飞扬跋扈早就看不顺眼了,这回有郭诀出头,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

    张顺、李田带着数十名精锐的士卒冲入赵虎的房内,还没等里面的侍卫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刀子已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赵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侍卫营来撒野?”

    “嘿嘿!”张顺怪笑一声,说道:“赵虎,对不起了,兄弟们也是奉命带你去问话,如有得罪之处,包涵、包涵!”

    赵虎和张顺还真认识,他强压怒火,喝问道:“谁要你带我去问话?”

    “城主郭大人!”

    “大王昨天任命的那个莫人?”

    “没错!”

    “妈的,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风人了?竟然听莫人的指挥……”

    赵虎还没骂完,张顺已毫不客气地一刀把砸在他的脸上,直接把赵虎打翻在地。

    张顺冷笑着低头瞅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现在你是罪人,还当自己是侍卫营的队长啊?”

    “张顺!”赵虎气得两眼通红,咆哮道:“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等你能保住性命再说!”张顺挥挥手,喝令道:“把这里的人统统给我带走!”

    张顺和李田一点没客气,把赵虎这一队的侍卫全部强行押走。

    直属军扣押侍卫营十名侍卫,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以前还从未发生过,算是开了先河。见此情景的其他侍卫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向侍卫统领吕文禀报。

    吕文听后也是暗吃一惊,不明白郭诀突然发什么神经,竟然敢强行抓捕自己的手下。他亲自找上门去,向郭诀问个清楚。

    郭诀的级别与吕文相差甚远,不过在吕文面前,郭诀倒是强硬得很,直接把唐寅搬出来,咬住调查来福茶馆一案是大王指派的,自己扣押十名侍卫,只是让他们协助调查。

    见和郭诀讲理讲不通,吕文也不和他多争辩,转过头来去找唐寅告状。他以为唐寅能帮他撑腰,实际上这种做法愚蠢至极。

    为了自己的声望,唐寅都把郭诀任命为城主了,哪里还会再出面插手郭诀的查案?他希望的是吕文自己去解决,不管他怎么做,只要不让自己知道就好,哪怕是一时气愤,把郭诀砍了,自己也有办法为他脱罪。可吕文偏偏是死脑筋,大张旗鼓的来找他告郭诀的状,看着还一脸委屈的吕文,唐寅心中暗骂一声猪头,恨不得上去甩他俩耳光。

    “如此小事,你自己都解决不了,还到本王面前说三道四,你这个侍卫统领也不要再做了!”唐寅握紧拳头,笑呵呵地狞声说道。

    吕文闻言,身子一哆嗦,吓得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邱真站出来帮他解围,说道:“吕将军还在这里干什么?还想惹大王生气吗?快下去!”

    “是、是!大王,末将告退!”吕文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见大王没说别的,如释重负的站起身,灰头土脸的退出去。

    等吕文走后,唐寅无奈地摇摇头,嘟囔道:“简直就是棒槌!”顿了下,他侧头对邱真说道:“这阵将士们都很辛苦,今晚设宴,把军中众将全部请来,对了,还有把那个郭……”

    “郭诀!”

    “啊,对!郭诀!把那个郭诀也一并请来,我顺便问问他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别看唐寅说得轻描淡写,但邱真还是能听出他很在乎这件事。虽说只是区区几口人命,但事情已经闹大了,唐寅亦是骑虎难下,同时也关系到唐寅自己的颜面。

    邱真眼珠转了转,瞄了一眼程锦,含笑劝道:“如果大王真对郭诀有许多顾虑,不如让程将军派人把他解决掉算了。”

    唐寅这辈子还从未怕过谁,更何况是一个毫不气眼的穷酸书生。仿佛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唐寅扬头哈哈大笑,身子后仰,环视左右,对众人边大笑着边傲然说道:“我会在乎他?还派暗箭去杀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众将也都跟着纷纷干笑,邱真笑得最开心。他想要的就是唐寅这句话,他还真怕郭诀只把案子查到一半,唐寅就突下杀手把他干掉了,现在好了,唐寅自己用话把自己封住,他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当晚,按照唐寅的意思,城主府内大排酒宴,把军中的将领们统统找来,齐聚一堂,开怀畅饮。

    旁人的出席与否唐寅并不关心,现在他只想知道郭诀把案子办得怎么样了,不过郭诀象是故意和他拧着干似的,众将都已到场,唯独郭诀没有出现。

    唐寅不想表现得太在乎此人,也未派手下去询问,他满面轻松,不时与左右的将领们推杯换盏。

    等宴会上的众人都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候,外面有风军士卒跑进来,插手施礼,说道:“大王,郭城主到!”

    “郭诀好大的架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才刚到?!”吕文在白天吃了郭诀的哑巴亏,心中不忿,现在见郭诀迟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另有风将接道:“哼!莫人就是莫人,毫无礼貌,不懂礼数,和蛮荒异族有何区别?”

    唐寅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说道:“让他进来。”

    “是!”士卒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时间不长,郭诀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缓步走来的郭诀,在场众人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许多性情冲动的风将已纷纷抬手扣住剑柄,随时都有拔剑的可能。即便是唐寅也用怪异的眼神,歪着脑袋,斜眼睨着他。

    此时,郭诀穿着一身官服,一看就知道,官服不是他的,并不合体,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这套官服并非风国官服,而是莫国官服,在皆为风将风兵的宴会之上,显得异常刺眼。

    西山郡倒戈之后,由上到下,甚至包括邵誉在内,都已换了风国官服,而郭诀是唐寅任命的城主,他在公开场合下非但不穿风国官服,还堂而皇之的穿上莫国官服,这不仅是打风军的脸,更是在打唐寅的脸面,风将们的气愤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用旁人说话,吕文已率先发难。他猛的一排桌案,力气之大,一巴掌把面前的桌子震裂,他怒指郭诀,大喝道:“郭诀,你好大的狗胆,公然穿莫国官服,你是来造反的啊!”

    郭诀根本不理会吕文,一直走到唐寅面前,站定,跪地失礼道:“下官郭诀,参见风王殿下。”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但唐寅更是傲慢,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拿着酒杯,对左右众将笑道:“列为将军、弟兄,陪本王再干一杯!”

    “末将敬大王!”众将见唐寅对郭诀视而不见,心中暗笑,纷纷举杯,和唐寅畅饮。

    “再干!”

    “干!”

    宴会上的众人畅谈畅饮,完全当郭诀是团空气。唐寅不发话,郭诀也不敢私自起身,就那么一直跪在地上,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已与麾下众将共饮了数杯,这才象是恍然发现郭诀的存在,他笑呵呵地扬起眉毛,说道:“哎?下面跪着的是谁啊?”

    郭诀再次大声说道:“下官郭诀,参见风王殿下!”

    “哦!原来是郭大人!你要是不报名姓,本王都认不出来是你了。好好的人不做,你怎么披了一件狗皮在身上啊?”唐寅故意笑吟吟问道。

    “哈哈——”此话一出,引来满堂的哄笑之声。

    郭诀依旧垂首跪地,必恭必敬地回道:“风王殿下率军进入莫国,是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现在万方城内的叛逆已逃,但城池依旧归属莫国,下官身为城主,穿莫国官服绝无不妥之处。难道风王殿下希望下官穿风国官服,承认风国欲吞并莫国吗?”

    一句话,令大堂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人们皆暗暗吸气,唐寅亦是皱起眉头,久久未语。

    此战,他绝非是为了吞并莫国而来,目前风国也没有那样的国力,这次主要是以蚕食和分化莫国为主,如此一来,郭诀的话可就不是狡辩了,而是很有道理的,唐寅甚至都觉得应该马上传书给己方占领的各郡县,让各地的官员不要再穿风国官服,应重新换回莫国官服,免得落人口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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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