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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见越泽和黎昕都心存疑惑,吕易反应机敏,急忙说道:“我家大王对两位君上一向很敬仰啊!大王派小人押送俘虏时,还特意jiāo代小人,要提醒两位君上,及时把风yu两军的补给送到。”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并没有去解释唐寅为何要把贞军的俘虏送给越泽和黎昕,但言下之意是,唐寅为了能及时得到风yu联军的给养,所以才有意讨好他二人,特意送过来俘虏。

    听完这话,越泽和黎昕相互看了一眼,会心而笑,同时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黎昕笑呵呵地说道:“吕易先生回去之后请转告唐王弟,大家同为联盟兄弟,不分彼此,风yu两军的补给,我和越王兄绝不会耽搁,不日便会送到。”

    吕易听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笑容满面地向他二人连连拱手施礼,说道:“多谢安王、桓王两位殿下,小人一定把两位殿下的口信带给大王,大王必会很高兴的。”

    “哈哈!”黎昕仰面大笑,同时向吕易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谁说做后勤就没有好处可捞了?唐寅不就怕自己拖慢风yu联军的补给,而特意送过来一万名贞军俘虏做讨好吗?

    等吕易走后,黎昕对越泽笑道:“越王兄,现在咱俩可得研究研究,我们是如何率军歼灭这过万敌军的,顺便再给肖王兄那边传份捷报!”

    越泽也开怀大笑起来,己方兵不血刃,便有过万贞军的人头入账,这等好事,实在是千载难逢。

    正如唐寅料想的那样,把贞军俘虏送给越泽和黎昕,就等于是把这些俘虏推进了鬼mén关。

    负责后勤的安桓联军为了立功,也为了让自己在面子上好看,对贞军俘虏一点没客气,斩杀殆尽,最后还美其名曰是他们碰上贞军主力,血战过后的成绩。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安桓联军能做到上下口径一致,但唐寅那边已悄悄放出风去,指明安桓联军所杀的贞军都是在通关之战中所俘获的贞兵贞将。

    且说风yu联军,打下通关后,继续西进,直*贞国仓林郡的郡城胡安。按理说,风yu联军打到胡安时,川莫联军也要到了,两支联军应该是齐头并进的。

    但风yu联军打下通关的速度太快,另一边进攻京关的川莫联军则没有那么顺利,两军强攻了两日才把京关打下来,损失不小,需要休整,这让川莫联军的西进耽搁了不少时间。

    由于川莫联军还没有跟上来,进攻胡安的任务就落到了风yu联军的身上。

    两军合作中,yu军将领算是见识到了风军探报能力的强大,贞国国内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风军的情报网中,各路的探报如同走马灯似的源源不断传送回来,这让风yu联军对贞国的备战可以做到了如指掌。

    目前贞国已于西汤紧急集结起过百万的中央军,贞国的上将军顾安民业已率领四十万中央军做为前军,正向仓林方向进发。

    看得出来,贞国是打算寸步不让,就在仓林郡和六国联军决一死战。

    这种情况下,风yu联军能不能在贞国中央军主力赶到之前拿下郡城胡安就变得至关重要了,也直接关系到六国联军能不能在以后的jiāo战中占据主动。

    胡安是仓林的郡城,也是全郡的第一大城邑,所处的位置并不险峻,周围一马平川,皆为平原,适合进攻的一方展开攻势,但胡安的城防十分坚固,外围有护城河,城墙高三丈三,城内守军在五万以上。

    贞国的军力配置和列国都不一样,中央军和地方军的划分非常模糊,不象其它列国那么明确,可以说贞国的地方军拉到都城,由朝中的大将做统一指挥,那就是中央军,而战后的中央军分散到地方,要么变回地方军,要么变会普通的百姓,而且地方军和中央军的军备一模一样,其战力也是相当的。

    胡安的守军虽说只有五万,但不能把它当寻常的地方军看待,准确来说,那就是贞国的中央军。

    仓林郡的郡首管泰也知道上将军顾安民正亲率四十万大军赶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死守胡安,只要把援军等到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到时朝廷自会去和六国联军抗衡。

    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下,管泰使出浑身的解数,把胡安城的城防一再巩固、加强,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风yu联军抵达胡安城外后,扎下营寨,唐寅和灵霜一商议,决定先做次佯攻,探一探胡安的虚实。

    两军故技重施,再次派出上官元让和石宵二将,到两军阵前讨敌骂阵,激城内贞将出城一战。

    通关的惨败还历历在目,管泰哪里还敢再派战将出战,不管城外的上官元让和石宵如何叫骂,城内的贞军就是装聋作哑,连个应话的人都没有。

    对方不肯出战,上官元让和石宵也没办法,叫骂了好一会,最后悻悻而归,返回己方阵营。

    敌不出战,风yu联军按计划实施了一次佯攻。没开战的时候,胡安城安静异常,城内声息全无,如同死城一般,可一旦开了战,胡安城就象瞬间变成了刺猬似的,城头上箭如雨下,城内的抛石机连连发动,大大小小的石弹如同冰雹似的漫天落下。

    在城内守军疯狂的反击之下,风yu联军的佯攻草草撤退。唐寅、灵霜以及风yu两军的将领齐齐回到中军帐,人们的脸上皆露出凝重之sè。

    经过一次佯攻可以看得出来,胡安的城防已经做得很完善了,准备充足,斗志旺盛,风yu联军若是强行进攻,当然也有打下的可能,只是自己这边的伤亡绝对也不会小。

    如果现在就不计伤亡的拿下胡安,等到数日后,贞国中央军主力赶到,风yu联军还怎么和人家打?

    这些实际问题都是两军将领们不得不考虑的。

    唐寅看了看两军众将,大家都是沉默无语,他开口问道:“乐天,胡安城内的守军只有五万吗?”

    “是的,大王!”乐天回道:“这是胡安还未封城时我方探查的情报,而后并无大批贞军进入胡安,想必城内的兵力没有变化。”

    唐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珠转动,没有再说话。

    萧慕青说道:“大王,强攻已做好准备、城防坚固的胡安,非明智之举,即便城中只有五万守军,我方若是硬打,只怕,也会损失惨重啊。”

    子缨接道:“与其强攻,图增伤亡,不如坐等,等川莫联军跟上来,也等贞国的中央军主力抵达仓林,到那时,我军和川莫联军兵合一处,再与贞军主力决一死战也未尝不可。”

    在场的众将纷纷点头,左右都是硬仗,要打就打关键的,只要能挫败贞国的主力中央军,那么胡安就是一座孤城,到时不用强攻,困也能将其困死。

    唐寅倒觉得子缨说的虽是个办法,但非上策。他正sè说道:“贞国的四十万中央军后面还有六十万的大军,就算我们把这百万大军都打光了,贞国朝廷还能再组建起一支百万大军,贞国的成年男子只要披上甲胄,皆可上阵杀敌,消耗下去,何时是个头?恐怕打到最后,贞国的成年男子死光了,但把我们六国也全拖垮了,战争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此战,我们必须得速战速决,要么一口气西进打到西汤,要么还不如撤兵,不做无谓的消耗。”

    子缨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大王所言极是,只是……”只大王自己看清楚这一点没有用啊,六国不齐心,都想保存实力,都想投机取巧,坐享胜利的果实,西进怎么可能顺畅?

    灵霜亦十分认同唐寅的话,贞国的全民皆兵制太强悍了,即便川国的国力比贞国强上百倍,在正面战场上,川军也未必能打得过贞军。她低声问道:“王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贞国的中央军赶到之前打下胡安?”

    “没错!不仅要打下胡安,还要尽可能的把战场向西推进,我们占领的贞地越多,贞国控制的人口就越少,征收的兵力也就越有限,这是我们唯一的胜算。”唐寅眯缝着眼睛说道。

    “王兄说的有道理。”灵霜想了想,深吸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强攻胡安……”

    不等她说完,唐寅乐了,摆手说道:“打胡安还得智取,强攻是下策。”

    “王兄的意思是……”

    唐寅没有回答,举目又看向乐天,问道:“胡安城内的守军应该都是地方军吧?”

    乐天回道:“回禀大王,贞国没有中央军和地方军之分,即便是地方上的军兵战力,也丝毫不比朝廷的中央军弱!”

    唐寅摇头,说道:“我问的不是他们的战力,而是他们的出身和来历。”

    乐天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胡安守军都是仓林郡的本地人,有些家在胡安,有些家住在别的村镇。”

    “恩!”唐寅rou着下巴,喃喃说道:“若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众人没太明白他这个‘好办了’是什么意思。泡吧)灵霜率先发问,道:“王兄的意思是……”

    唐寅说道:“分兵多路,分头进攻仓林郡的各城、各镇、各村,把仓林的百姓统统抓起来,集中关押在我军军营附近!”

    萧慕青眼睛突的一亮,边琢磨着边喃喃说道:“抓捕全郡的百姓,其中肯定会有胡安守军的家人,知道家人落到我们手上,守军军心必定大乱,到时,甚至会有大批守军出城来营救,我方便可以以逸待劳,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哈哈,大王圣明,此计甚妙!”

    子缨皱着眉头说道:“大王,仓林全郡有十余座城邑,二十余镇,村庄过百,数百万的人口,我军就算全军出动,也未必能抓捕得过来啊,而且全军倾巢而出,大营空虚,一旦敌军出城偷营怎么办?再者说,就算把仓林的百姓都成功抓回来,我军又如何安置?如何供给这许多人的吃喝?”

    对于子缨连串的发问,唐寅想也没想,含笑说道:“胡安的守军只有五万人,我们不怕他们出城偷营,就怕他们龟缩不出。等到抓捕贞国百姓时,留元让守营即可。至于如何安置抓捕回来的百姓嘛,可以在我军军营旁边再建一座营寨,专做关押百姓之用,供给的吃喝就更简单了,从我军的粮草里出,不够就向后方的安桓二军要,当初那一万多俘虏可不是白送给安桓二国的!”

    子缨想了想,笑了,看来大王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样他就放心了。

    他点点头,说道:“末将觉得大王之见十分可行。不过,我军可以先对胡安附近的村镇下手,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有收效,我军再扩大范围也不迟。”

    唐寅打个指响,说道:“依你所见。”说着话,他又看向身旁的灵霜,问道:“王妹以为如何?”

    灵霜回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唐寅和麾下将领的对话太快,思维转得也快,从头到尾,在场的玉将们都插不上嘴。现在唐寅突然问她的意见,灵霜苦笑地摇摇头,说道:“一切由王兄定夺就好。”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风玉两军,分兵多路,分头行动,先从胡安周边的村镇下手!”唐寅回头向阿三阿四挥下手,说道:“取地图来!”

    很快,阿三便把胡安一带的地图递送上来。唐寅展开看了看,随即站起身形,走到大帐的中央,将地图铺在地上,他自己也席地而坐。

    见状,风军将领们都很有经验的站起身,纷纷围拢上前,玉军将领们则没有反应过来,皆站在原地没动。

    唐寅举目瞧了瞧,皱着眉头问道:“玉军的弟兄都站那么远,能看得清楚地图吗?”

    玉将们面面相觑,君主和臣子混在一起,打成一片,这成何体统?

    灵霜跟随风军打过仗,也了解唐寅和风军的习惯,在外征战时,唐寅根本没有君主的架子,即便调兵遣将,也常常会把自己安排在冲锋陷阵的最前面。

    她主动走到唐寅身边,与他并肩而坐,同时又向玉将们招招手,柔声说道:“列位将军都过来吧!”

    灵霜的话玉将们可不敢不从,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和风将们混站起一起,围拢在唐寅和灵霜的四周。

    唐寅没有再理会旁人,低着头,仔细看着地图,手指也不停地在上面比画着。琢磨了片刻,他以指甲在地图上画了一条圆形的痕迹,说道:“以此为界,此界以内的村镇,步兵去攻,此界以外的村镇,骑兵去攻。”说着这里,他问灵霜道:“王妹,玉军的骑兵有多少?”

    骑兵是最昂贵的兵种,玉国也不是很多,两个军团,二十万人,骑兵不超过两万。她说道:“凑一凑,差不多有两万可用。”

    “恩!你军有两万,我军也有两万,合计四万……”他边嘀咕边看地图,手指着痕迹外围的八处村镇,说道:“八座村镇,风玉两军的骑兵各攻四座。这四座我方骑兵来攻,这四座你方骑兵来攻。”

    灵霜收敛心神,边听边看边琢磨,等唐寅说完,她点头应了一声好。

    随后,唐寅又对圆形痕迹之内的各处村镇进行分配,对一些守军较多面积又较大的镇子,他都安排给风军,安排给玉军的多是些村子和实力不强的小镇。

    这么做,一是照顾玉军,其二,越是硬仗,所缴获的战利品也越多,唐寅可不想错过掠夺的机会。灵霜对他的分配没有意见,连连点头,全部同意。

    在唐寅的提议之下,风玉联军临时改变战术,放弃强攻胡安,改成向胡安周边的村镇下手,杀人倒是其次,掠人才是首要目标。

    两名君主一声令下,风玉联军上下齐动,各军团化整为零,以兵团为单位,四面出击,对胡安周边的村镇展开了全面进攻。

    即便贞国采用的是全民皆兵制,各村镇里的守军数量也不多,最多的不过千余人,最少的才只有十几甚至是几人。即便是上千人的守军,也完全招架不住一个兵团的进攻。

    在风玉联军的四处出击之下,胡安周边的村镇闹得鸡飞狗跳,两军所过之处,基本都变成了死地,不仅村镇里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连人都没了,就算是耕地的牲口和鸡鸭鹅猪狗等这些畜生也一只没剩下。

    风军的效率很高,在联军军营的侧后方很快又建成一座营寨,其面积比军营大致相当,寨墙高而坚固,里面还搭建起一座座的帐篷,此营寨也专门用来收纳押送回来的贞国百姓。

    在新营寨建好的第一天,里面还是静悄悄的,风平浪静,等到第二天,里面开始热闹起来,成百上千的贞国百姓被风玉联军一批批地强行关押进去,连带着,那些牲口和畜生也一并投放进去。这些牲口和畜生可不是风玉联军抢回来的,大多是贞国百姓们拼死拼活硬在带在身边的。

    在农耕业盛行的时代里,耕地的牲口可是比人命要值钱。即便中国古代,耕牛的命也比得上好几条人命,耕牛皆有户口,即便死掉,也要到官府报备,私杀耕牛是死罪,吃牛肉也是重罪。

    第二天,唐寅在营帐里呆得无聊,到外面闲逛的时候,正好碰上平原军的第五兵团长刘全在点兵,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刘全要率军攻打胡安北面的罗坊镇。

    唐寅暗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他对刘全说道:“那正好,本王随你一同前往。”

    刘全吓了一跳,大王要随自己去,万一有个意外,自己有十颗脑袋都保不住啊!

    他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正琢磨如何能不惹大王生气的拒绝时,唐寅已挑起眉毛,质问道:“怎么?刘将军认为本王会拖你的后腿不成?”

    “不、不、不!末将绝无此意!”刘全吓得倒退两步,急忙躬身施礼。

    “既然不是,那就不用再说别的了。刘将军,快些点兵吧!”唐寅背着手,老神在在地向他努了努嘴。

    唉!难怪今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刘全心里暗叹口气,硬着头皮,继续点兵。

    唐寅要亲自随军出战,阿三阿四自然跟随左右,另外程锦和江凡也有同行。

    离开军营,在去往罗坊镇的路上,刘全向唐寅详细讲解该镇的情报。

    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探查,罗坊镇有守军千人,镇内人口有一万五千左右,多是老人和妇孺,成年男子要么已被征召到西汤,要么已到胡安加入了守军。

    天至中午,风军抵达罗坊镇。

    以规模来看,罗坊镇属大型的镇子,内部房屋林立,外部有土坯子做的防御土墙,不过却是断断续续的,这东西用于防匪寇还可以,但对于正规军的兵团而言,形同虚设。

    显然,罗坊镇的守军也听到了敌军大举来攻的风声,上千名的守军已齐聚于土坯墙后,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刘全上前观望了一会,然后退回到唐寅身边,问道:“大王,我军现在可以进攻了吗?”

    唐寅一笑,说道:“刘将军,你是主将,要如何指挥兄弟们战斗,你全权定夺就好,不用再问本王。”

    “是!大王!”听他这么说,刘全就放心了,他挥手叫过来一名麾下的士卒,令他到前方向贞军喊话,劝其投降。

    那名士卒答应一声,跑出本阵,来到距离土坯墙百步左右的地方,高声喊道:“贞军的弟兄听好了,我们是风国平原军第五兵团,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投降,我军绝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若是负隅顽抗,你们就是自寻死路……”

    他话还没有喊完,猛然听到嗖的破风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电光划破长空,直奔这名风军士卒而来。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飞射过来的这箭太快了,快到那名风军士卒连半点反应都未做出来,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箭矢正中他的喉咙,风军士卒双目圆睁,身子已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泡吧)

    眼睁睁看到己方的兄弟被敌人射杀,风军将士们无不是又惊又怒,想不到,镇子里的守军还藏有如此厉害的神射手。刘全深吸口气,回头大声喊喝道:“全军上箭,准备进攻!”

    他一声令下,千夫长们纷纷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各阵的风军纷纷摘下长弓,搭箭上弦,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刘全抽出佩剑,向前方用力一挥,大吼道:“进攻——”

    哗啦!上万人的风军齐齐向前推进。当他们前进到距土坯墙一百五十步时,前方就已有零星的箭支飞射过来,而且精准异常,箭箭都能命中风军士卒的要害。

    风军阵营里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这并不足以影响风军的推进速度。等全军阵营已进入土坯墙百步,风军的箭阵开始发威了。

    上万人,分成两组,轮番放箭,只是顷刻之间,土坯墙就插满了黑压压的翎羽,墙后也不时传出守军的惨叫中。

    没过多长时间,走在前面的风军已近土墙三十步,这时候,士卒们纷纷收起弓箭,齐刷刷抽出战刀,另只手把別在腰间的连弩也取了下来。

    近距离的交锋,连弩的威力便可发挥到最大,在弩箭连续不断的打压之下,土墙后面的守军连头都不敢露,只能缩在墙后。如此一来,让风军的推进变得更加顺利。

    很快,风军士卒已登上土墙,最先上去的一批人成了贞军的活把子,长枪长矛、战刀佩剑从四面八方一齐向他们刺去,有些风军士卒当场被刺成筛子,也有些士卒不管不顾地跳下土墙,用自己的身躯砸进守军当中。

    第一批风军倒下,紧接着又上来第二批、第三批……风军的冲锋刚猛又持续,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凶狠,双方正面接触不久,土墙就被风军突破,双方展开面对面的肉搏战。

    观战的唐寅缓缓抽出双刀,向左右看了看,对江凡、程锦、阿三阿四等人说道:“走!我们也去助兄弟们一臂之力!”

    说话之间,他罩起灵铠,并将双刀灵化,向前方的战场冲了过去。

    江凡等人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和唐寅一同参与到两军的激战当中。这次唐寅可没有大开杀戒,基本都是刀刃向内,刀背向外,以刀背砸砍贞军,以击昏敌人为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双方的兵力和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即便贞军当中不乏神射手和勇猛之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上千人的守军就被风军分割包围。

    战至最后,大半的守军阵亡,剩下的两三百人全被风军生擒。

    和以前战斗的情景一样,不管双方的实力相差有多悬殊,贞军却没有一个逃兵。这一点让作为敌人的风军也不得不感到由衷佩服。

    消灭掉守军,风军方面留下数百人打扫战场、抢救伤员、看管俘虏,其他士卒全部分散开来,对全镇展开包围,呈环形向镇内推进。

    随着风军进镇,原本宁静的罗坊镇仿佛炸了锅似的,人声鼎沸,哭喊连天,其中还夹杂着百姓们的谩骂和妇孺们的尖叫。

    唐寅骑着马,在江凡、程锦、阿三阿四、刘全等人陪同下,从镇子的主街道走了进去。

    进入罗坊镇,唐寅向四周打量,感觉此镇还挺繁华,街道的两旁虽不至于商铺林立,但也有不少的酒馆、茶馆、客栈以及布坊、衣店、首饰店等,估计平时这里也是很热闹的吧。

    看到他不时的向左右张望,刘全解释道:“大王,贞国向来的东强西弱,东边各郡靠近列国,长年无战事,所以繁荣,而西边各郡时常遭受番邦入侵,战乱连连,贫瘠落后,仓林郡挨着上京,粘了不少光,在贞国也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繁华大郡。”

    其实刘全只说对了一半,贞国的东强西弱是指经济方面,而在军事方面,则是西强东弱,正因为东部靠近列国,没有战事,所以也疏于防范,民风也相对柔和,但在贞国的西部,长年遭受外敌,各郡皆是关卡林立,要塞成群,一有敌情,全民上阵。六国联军从东向西打,也是占得了不少的便宜。

    唐寅含笑点点头,贞国的状况他有仔细研究过,无须刘全来班门弄斧向他讲解,不过他还是冲着刘全一笑,说道:“刘将军知道得不少啊,这样很好,不要只关心眼前那点战事,多了解一些敌国的情况,也有利于对敌用兵。”

    听到大王的夸赞,刘全乐得嘴巴咧开好大,拱手说道:“大王说得是,末将谨遵教诲。”

    说话之间,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接着,又是哗啦一声脆响,一名风军士卒从街旁的茶馆里倒飞出来,仰面朝天地摔在街道中央,躺在地上,叱牙裂嘴的半天爬不起来。

    随后,茶馆里响起怒吼声,可是很快,随着两声痛叫,又有两名风军士卒从茶馆里弹飞出来,同样是摔在街道中央,和先前摔出来的那位滚成一团。见状,茶馆里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三名风军士卒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满面涨红,冲着茶馆的方向连连咬牙。

    唐寅看得真切,暗皱眉头,催马走了过去。

    等他来到茶馆近前,低头向里面一瞧,好嘛,茶馆里的客人还不少,足有二十多号,把小茶馆里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都做满了,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须用洞察,只是感觉空气的波动就能判断出来,那些人皆为修灵者。

    是游侠!唐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暗道一声麻烦。

    见大王来了,三名风军士卒脸色由红转白,强忍身上的疼痛,一溜小跑的上前,正要施礼问安,唐寅抬起手来,制止住他们,然后柔声问道:“何人出手伤的你们?”

    “是我!”没等三名风军士卒回话,坐于茶馆靠门处的一名白面青年已开口朗声说道。

    坐在马上,唐寅想看清楚说话之人的模样得弯下腰,他干脆翻身下马,抬头一瞧,说话的青年三十左右的样子,相貌堂堂,清秀俊朗,称得上一表人才。

    他微微眯缝起眼睛,问道:“是你?”

    “没错!正是在下!”那白面青年回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胆量倒是不小嘛!唐寅淡然一笑,疑问道:“听口音,你不是贞人。”

    “在下是川人。”

    川人?跑到贞国干什么?唐寅问道:“既然是川人,为何帮着贞人伤我风军弟兄?”

    “我等游侠,四海为家,不管在哪里出现都不足为奇。”白面青年义正词严地大声说道:“两国交战,战事不应伤及到无辜百姓身上,而风玉两军却大肆捕杀贞国百姓,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我等游侠,岂能坐视不理?”

    “说得好!”茶馆里的其他游侠无不抚掌称快,听口音,其中似乎也有不少是贞人。听闻众人的夸赞之声,白面青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得意之色,目光有意无意地向靠窗那边飘。

    唐寅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立刻就发现一名临窗而坐容貌出众的妙龄女郎。

    并非他眼尖,而是这女郎太鹤立鸡群了,即便周围有上百人,也能让人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她一席白衣,由于是坐着,看不出来身材如何,但仍能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打眼一瞧,也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这白面青年显然是对那位妙龄女郎有意,依仗着自己是川人的身份,当众对风军出手,想在女郎面前表现一下罢了。

    好在他还没有昏了头脑,只是伤人,没敢杀人。

    心中冷笑了一声,唐寅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是游侠,国战之事最好不要插手过问,这里也不是你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方,赶快离开吧。”

    唐寅虽然没有穿着盔甲,但看风兵对他尊敬的程度,想必也是风军当中的达官贵人,但他没有责罚自己出手伤人,还要放自己离开,白面青年的胆子立刻壮了起来,以为对方是顾虑他川人的身份不敢动他。

    他挺直腰板,质问道:“要我等离开也可以,不过,你得先说说风军欲对此镇的百姓如何?”

    “无可奉告。”唐寅回答得干脆。

    “若是如此,我们便不会走!”

    “哦?”唐寅阴冷而笑,摇头说道:“人就是这样,总会做出一些自不量力、登鼻子上脸的事。”说着话,他侧头说道:“堆柴!把这间茶馆给我烧了!”说完,便准备上马离去。

    白面青年大怒,喝道:“站住!”话音刚落,人也窜出茶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向唐寅的后心刺去。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白面青年若只是坐在那里大放厥词还没什么,可他一动手,顿时间就象是捅了马蜂窝,周围的叱咤之声响起一片。**

    “大胆!”江凡震喝一声,身形如箭,猛然窜了过去。白面青年还没到唐寅近前,身子刚刚跳出茶馆,江凡便到了。

    二人在空中相遇,白面青年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江凡的手掌已罩住他的面门,将其蹦出茶馆的身子又硬生生按回到茶馆之内。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白面青年重重摔在茶馆的地上,将地面的木板都震裂数块,而江凡则站在他旁边,一只手仍死死摁着他的面门,另只手不知何时已握住金箭,箭锋死死抵在他的喉咙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凡和青年周围腾出一圈黑雾,接着,十数名黑衣汉子凭空出现,手里提着清一色长长的战刀,毫无情感的双眼冷冷盯着被江凡制住的青年。

    哗——变故来得太快,茶馆里的游侠们一片哗然,江凡的身法和出手都快得惊人,而随后现身的黑衣汉子又皆是暗系修灵者,这许多的黑系灵武高手一同出现,又怎能不让人吃惊呢。

    由始至终,唐寅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等他坐到马上,这才慢慢转过头来,冷笑着嘟囔道:“诸如此类,死不足惜。”

    白面青年这时已吓得一动不敢动,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茶馆外的唐寅,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他总算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相貌俊朗的青年在风军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他身边根本不可能云集这许多的灵武高手。他喘息急促,颤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你只需知道,我是一个随时能要你命的人!”

    “我是川人……”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仰面大笑起来,耸肩道:“别说你一区区的川国游侠,即便是你川国的达官显贵在本王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听他自称本王,别说白面青年傻眼了,茶馆里的其他游侠也都是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纷纷站起身,许多游侠已把手摸向身上的武器。

    见状,程锦、阿三阿四、刘全以及二十多号随行的暗箭人员纷纷护在唐寅的周围。

    “你……你是风王?”白面青年刚才豪气冲天的气势已荡然无存,说出的话也变成了结结巴巴的。

    唐寅没有理会他,安坐于马上,垂目环视茶馆内的游侠们,冷声说道:“国家之间的征战,与尔等游侠无关,休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开此地。”

    他很清楚游侠的麻烦有多大,杀一个,能冒出一群游侠为其报仇,到最后,只能把麻烦越闹越大,所以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当然,如果对方实在过分,他也不在乎痛下杀手。

    “小小的罗坊镇,竟然能劳烦风王殿下亲自光临,真是让人意外啊!”随着清脆的话音,那名邻窗而坐的妙龄女郎从茶馆里走了出来。

    一听她说话的口音,唐寅马上判断出来,她是贞国人。不用唐寅发话,周围的侍卫已一拥而上,将女郎团团围住。

    唐寅冷眼打量着她,发现她倒是很镇静,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风国这些年来的强盛,天下有目共睹,相信风王殿下也定是一位明君,既然是明君,为何要把战祸牵连到百姓身上?”女郎直视唐寅的双眼,疑声问道。

    “你认为,我抓捕贞国百姓,是要杀害他们?”

    “难道不是吗?”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恰恰相反,我是在保护他们。”

    他这句话,反而把在场的游侠们都气乐了,风军野蛮地攻入镇子里,四处抓捕百姓,没有加害之意,而是为了保护百姓,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女郎虽没有笑,但也不相信唐寅的话。她诚然地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明白风王殿下的意思。”

    唐寅幽幽说道:“六国联军之中,可不是个个都象风、玉两军这么柔和,滥杀无辜、以无辜者的人头充当军功者大有人在,既然你等都是游侠,相信消息也都很灵通,应该有所耳闻。为了避免仓林郡的百姓尸横遍野,我风玉联军也只能出此下策,将本地的百姓集中起来看管,避免他们遭受池鱼之殃。”

    他的话,真真假假,任谁听了也无法马上判断出真伪。唐寅说的话有部分是事实,六国联军中滥杀无辜者确实是有,其中最为猖獗的就是安桓联军。

    先前唐寅有送给他们一万贞军俘虏,这似乎挑起了两军的杀性,尤其是桓军,将俘虏斩杀殆尽后并不知足,目光又瞄向了贞国的百姓,桓军所路过的村镇,基本都是血流成河,无头的尸体堆积如山,为了毁灭证据,最后百姓的尸体要么被焚烧,要么被坑埋,手段残忍又卑劣至极。

    女郎听完唐寅的话,久久无语。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远处传来尖叫声,只见一群风军把十数名百姓从家里硬拖出来,风军手里都不空,有的抱着箱子,有的背着包裹,还有些人竟然把房中的家具都搬出来了。

    望了一会,女郎回过头,嗤笑着问唐寅道:“强抢百姓的财物,难道也是风王殿下保护百姓的手段吗?”

    唐寅不喜欢牙尖嘴利的女人,一向如此。他耸耸肩,淡然说道:“本王只能保证贞国的百姓不受伤害,至于家中财物有损,那就不在本王保证的范围之内了。”

    他的话并不好听,但他的直言不讳反而让女郎相信了几分。她略微沉吟了片刻,抬手把腰间的佩剑解下。

    见状,周围的风军侍卫立刻紧张起来,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长枪,注视着女郎,如临大敌。

    令人意外的是,女郎非但没有拔剑,还把佩剑扔到地上,双手向前一伸,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态,说道:“我也是贞人,请风王殿下把我也一并抓走吧!”

    她这话不仅让风军侍卫们愣住,连其他那些游侠也同被惊得目瞪口呆。原本被江凡制住的那名白面青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惊叫道:“梦瑶,你疯了不成?”

    女郎没有理会他,双手举得更高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后者对她的举动也很意外,感觉有趣地眨了眨眼睛,和她对视了片刻,随意地一笑,淡然道:“好吧,如你所愿!”

    他话音刚落,立刻又风军侍卫站出来,提着绳索,作势要上前捆绑。唐寅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把她和本镇的百姓放在一起即可。”

    见女郎不似在开玩笑,众游侠们都急了,特别是贞国游侠,齐齐围上前来,紧张地问道:“梦瑶姑娘,你为何要和风军走?”

    女郎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风王殿下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如果他是信口雌黄,你跟着风军走,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我们贞人,还有活路吗?”女郎凄凉地反问道。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贞国游侠们默然,谁都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女郎跟随风军走开。

    白面青年不甘心,还想追上去,程锦横跨一步把他拦住。白面青年怒视着他,大声说道:“你们风人把我也抓走吧!”

    “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说话之间,程锦已把手中的战刀灵化,黑乌乌的刀身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诡异的幽光。

    即便没有碰到灵刀,白面青年仍能感觉到刀身上传来的寒气。他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程锦冷哼一声,以灵刀环视茶馆内外的游侠,说道:“尔等速速离开此镇,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在暗箭的威*之下,那些非贞人的游侠纷纷选择离去,而贞人游侠们一个都没有走,效仿女郎,交出武器,主动提出要跟风军走。

    他们如此,程锦也就不再客气,下令把这些游侠统统押到镇中,和贞国百姓们关押在一起。

    整个罗坊镇,近两万的百姓,全部被风军集中在镇子中央。随后风军略微清点了一下人物,感觉大致无误,这才押解全镇的百姓返回风玉联军的大营。

    来的时候,风军是轻装上阵,回营时,各个都满载而归。镇子里的牲口都被风军拉车用了,车内除了财物和粮食之外,还装了许多大件的东西,家具、瓷器,甚至还有锅碗瓢盆。

    唐寅不知道将士们抢來这些东西能做什么,但也没有下令禁止,对于这些小事,也就随将士们高兴了。

    回到军营后,唐寅没有给这些主动投降的贞国游侠特殊照顾,和百姓们一样,全部送进刚建好的营寨。

    现在这座营寨,如同一座巨大的集中营,被关押在地面的贞国百姓得有数十万之多,里面的情况也混乱异常。

    由于风玉联军的士卒只负责看管,而不参与管理,营寨里面毫无秩序可言,加上资源有限,许多百姓仅仅为了抢一座帐篷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风玉联军带回来的百姓比预期的要多,先前所搭建的营寨也很快便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贞国百姓,风玉联军只能对其进行扩建。

    与此同时,风玉联军的战术对闭城死守的胡安也起到了巨大的效用。

    风玉两军不停进攻胡安周边的村镇,虽然把绝大部分百姓都抓回来了,但是不可能抓捕到全部,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这些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纷纷跑到胡安,传送遭袭的消息。

    胡安的守军只有很小一部分是胡安城的本地人,大部分家都在胡安周边的村镇,一听说自己家里遭受到风玉联军的进攻,全家老小、父母老婆孩子都被风玉联军给抓走了,人们哪里还能受得了,纷纷请求出城和风玉联军决一死战,营救家人。

    郡首管泰亲自出面,要将士们冷静下来,还向众人解释风玉联军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出城一战所以才抓走他们的家人,现在应以大局为重,绝不能因小失大等等之类大道理。

    现在他说这些,只会让家中受难的贞军将士感觉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是你家里没有遭劫,如果换成是你,还能说出这些话吗?

    管泰在时,人们不敢多说什么,而等到晚上,开始有大批的守军悄悄出城,打算趁夜偷袭关押百姓的营寨,救出自己的家人。

    可是风玉联军早就提防着这一手呢,凡是来救人的贞军,是来一个,被俘一个,来一群,被俘一群,往往一个晚上下来,胡安城内的守军就缺了两三千人之多,而风玉联军那边则多了两三千的俘虏。

    胡安的守军总共也才五万多人,哪里能招架得住每晚都有两三千将士的出逃,去风玉联军大营自投罗网,管泰迫不得已,最后只能下达死命令,再有私自出城者,无论原因为何,一经发现,以军法严处。

    高压政策解决不了下面将士们的实际问题,守军私逃出城的现象依旧严重,胡安城的形势开始变得岌岌可危,有陷入不攻自破的趋势。

    管泰对此一筹莫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另一边的风玉联军也不轻松,让唐寅和灵霜感觉麻烦的不是那些来劫营的小股贞军,而是人数庞大的贞国百姓。

    数十万的百姓每天都要吃喝拉撒,这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了,要命的是贞人还不管男女老幼,各个都凶狠好斗,数十万人聚在一起,冲突时有发生。

    风玉联军不去制止还好点,一旦去制止,立刻会把冲突引到自己身上。

    由于唐寅和灵霜皆以下过严令,不准己方将士伤害贞国百姓,所以两军的士卒也不敢下重手,最后只能变成被动挨打的局面。

    贞国的百姓似乎也渐渐感觉到风玉联军对自己没有伤害之意,胆子越来越大,要求也变得越来越多,被扣押的百姓当中有不少书生、文人还联名上书,要求会见风玉两国的君主。

    当初唐寅只想到抓捕贞国的百姓*胡安守军就范,没有预料到会引来这许多的麻烦,看着下面士卒传送过来的上书,唐寅对此嗤之以鼻。

    倒是高亮节、文昊、汤煜这些文官纷纷来劝唐寅,最好和这些贞国的文人见一见,听听他们有什么要求,如果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他们,文人的舆论力量很大,如果能讨好文人,也就等于抓住了贞国百姓的心,进而也有利于把贞国的百姓迁移到风国。

    听完他们的劝见,唐寅暗道一声有道理,贞王李弘之所以在自己国内引起反感,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当初滥杀上书的文人,导致民间怨声载道,离心离德。

    他接受了贞国文人的会面请求,并在自己的营帐里设宴,款待上书之人,当然,他也没忘记把灵霜邀请过来。

    上书的贞人有过百位之多,不可能全部都来,他们选出几位做代表,让唐寅感到意外的是,他在罗坊镇碰到的那位贞国女游侠也在其中。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唐寅在表面上对这些人还是很客气的,等众人见过礼后,他笑呵呵地邀请众人入座。

    “这段时间里,真是委屈诸位了,不过,本王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唐寅环视众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应该知道,六国非一家,本王和玉王也只能管束本国的风军,风玉两军能做到对贞国百姓以礼相待,但其他列国的中央军可就未必能做到了,这也是本王和玉王把贞国百姓集中请到这里的原因所在。”

    不用贞人开口相问,唐寅主动解释风玉联军为何要抓捕数十万之众的百姓。

    这几名文人的代表还真没想到唐寅会对他们如此客气,不仅礼遇有加,还设宴款待,毫无侵略者野蛮的姿态。

    唐寅的表现,反而让这些贞国的文人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位名叫江浩的年长书生拱手问道:“风王殿下,难道六国联军当中有滥杀无辜的事发生?”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那位游侠女郎,问道:“这位姑娘,你们都认识吗?”

    众书生纷纷点头,自从女郎被关进营寨之后,解决了贞人之间的不少纷争,很受大家的喜爱,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她作为会见风玉两国君主的代表之一。

    见他们都点头,唐寅笑道:“既然你们都认识她,那么也肯定知道她是贞人,还是游侠,六国联军当中有没有滥杀无辜的事,问她便知。”

    唐寅把问题踢给女郎,毕竟他们都是贞人,她的话,比唐寅要更有说服力。

    女郎在心中暗道一声狡猾!见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自己,她微微点下头,低声说道:“确有此事。”

    果然,听她这么说,众人也就相信了七八分。

    江浩眼珠转了转,对唐寅说道:“原来风王殿下对我等贞人并无恶意,反而还出于一片好心,既然如此,风王殿下应对我等贞人看*书~就整理}多多照顾才是。”

    唐寅大点其头,道:“江浩先生所言有理,不过时间仓促,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先生多多体谅。”

    一旁的灵霜象看怪物似的地看着他,不知道今天唐寅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仁善起来。

    江浩现在反倒不觉得唐寅的态度有何不对劲了,脸上也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声音道:“风王殿下,有些话,在下实在不得不说!贵军所设置的营寨实在太小了,拥挤不堪,导致摩擦不断,另外,帐篷少得可怜,很多人是白天无地方避暑,晚上无地方安睡,再者,每日送餐太少,每顿饭,每人只能分到半碗稀粥,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人饿死,还有,营寨里药品稀少,这么多人住在一起,难免染病,可没有药品,不是要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吗?另外……”

    这位江浩一点没客气,把风玉联军所建的营寨从头到脚地数落一遍。

    唐寅听得认真,满脸的关注之色,时不时的还点下头表示赞同,不过在心里,他已把江浩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妈的把你们抓来是让你们来度假的吗?又要吃的好,又要睡的好,还得条件好,干脆风玉两国的四十万大军都为你们服务好了,都把你们供起来得了。

    见过死板的穷酸书生,但没见过这等不知处境、厚颜无耻的。

    营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江浩一个人嘴巴一张一合,说起个没完没了。最后,连那为名叫梦瑶的女郎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打断江浩的话,说道:“增加帐篷和饮食!”

    “什么?”江浩疑惑地看着她。

    女郎干脆看向唐寅,正色说道:“只要风王殿下能先增加帐篷和饮食这两点即可。”说完话,她瞥了一眼江浩,暗暗摇头,你现在向唐寅提出那一连串的要求,恐怕连风玉联军的条件都没有那么高,最后又怎么可能得到满足?还不足挑最实际最重要的说,这样才有可能争取到最大的实惠。

    帐篷和饮食,这也是风玉联军目前最缺少的啊!唐寅敲了敲额头,沉吟了许久,向灵霜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玉军的帐篷和粮草还有多少?”

    灵霜同样低声回道:“已经不多了。”

    “不是让安桓二军运送粮草和物资过来了吗?”

    “这才几天的工夫?要运到,估计最少还得等三、四天。”

    “等那么久恐怕是不行了,你我先把军中剩余的帐篷都拿出来吧,军中每日的口粮也需缩减一些。”唐寅建议道。

    灵霜现在很想摸摸唐寅的额头,试试他是不是在发烧,为了满足贞人的要求,竟然要缩减己方将士的口粮,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不同意。”灵霜直截了当地表示不满。

    “必须同意。”唐寅回答的也异常之干脆。

    “我不明白王兄为何突然之间如此善待贞国的百姓?”灵霜不解又气愤地看着他。

    “很简单,以后想要拉走贞国的百姓,得先拉拢住百姓的心,想要那些与我们为敌的贞军转投过来,得先让他们的家人站在我们这边!”唐寅眯缝着眼睛,在她耳边细声说道。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原来如此!难怪唐寅突然变的那么好心,原来是别有算计,另有所图。!。灵霜心中明了之后,不再和他争论,点头应道:“一切由王兄作主!”

    “好!”唐寅应了一声,道:“帐篷和饮食这两点,本王会尽力改善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想到唐寅答应得这么痛快,女郎怔了一下,道:“暂时没有了。”

    唐寅一笑,又对江浩说道:“江浩先生提出的要求,本王也都知道了,不过,因条件所限,本王不可能一下子都应允,但是会努力让大家都住得舒适的。”

    江浩暗叹口气,和其他的那几位文人代表互相看了看,然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深施一礼,齐声说道:“多谢风王殿下。”在他们的心里,此时唐寅所表现出来的宽厚随和与贞王李弘的滥杀无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入侵贞国的风王都能善待贞国的文人,听得下进谏,为何本国的君主反而做不到呢?这简直太讽刺了。

    唐寅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诸位先生不必客气,本王略备薄酒素菜,有招待不周之处,各位多多包涵。”

    “啊!风王殿下太客气了。”江浩受宠若惊地欠起身形,连连拱手。

    这顿酒菜众人吃的还算尽兴,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都吃喝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纷纷向唐寅和灵霜告退。

    唐寅站起身,亲自相送,把众人送到帐外,他突然说道:“江浩先生请留步。”

    江浩一愣,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另外几位也都纷纷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唐寅。后者对众人含笑说道:“本王有几句话要和江浩先生单独谈谈。”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就不好继续留下来了,相继施礼离去,那名女郎面露疑惑,深深看了眼唐寅,再瞧瞧江浩,没有多说什么,若有所思地跟随另外几位文人走开了。

    看到众人都已走远,江浩忍不住问道:“风王殿下留下小人,不知有何贵干?”

    唐寅侧身说道:“我们回帐内谈!”

    重新走回帐中,唐寅和江浩又分宾主落座。喝了两口茶,唐寅方开口问道:“江浩先生才识渊博,有没有谋取功名之意?”

    江浩心中一动,沉吟了片刻,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在下只是一介草民,纵有功名之心,也无功名之路啊。”

    在重武轻文到极点的贞国,文人想出头太难了,尤其是出身于平民的文人,哪怕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难以在官场混个一官半职。

    唐寅笑道:“现在我风国正是用人之际,不知江浩先生有没有到风国为官的打算?”

    听闻这话,还没有离开的灵霜再次向唐寅投去迷惑的目光。

    这个江浩有什么才能,竟然能让唐寅亲自邀请他到风国为官,她实在没感觉出来江浩有何出奇之处,这种读过几年便自命清高的文人在哪个国家都能随手抓到一大把。

    江浩对唐寅的邀请又惊又喜,但凡是读的人,哪有不想做官的?常常有些文人以隐士自居,其实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才无奈避世罢了。江浩愣了三秒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风王殿下的知遇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不等他说完,唐寅摆摆手,打算他后面的恭维之词,悠悠说道:“把江浩先生请到风国为官,如果一开始就高居显位,只怕会引起旁人的不满和敌视啊,毕竟江浩先生无功无劳,又是贞人……”他故意不把话说完,等江浩自己往下接。

    江浩疑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唐寅故意叹息一声,说道:“现在,我风国坐拥二十余郡,国内有大片肥沃的良田无人开垦,看到土地渐渐荒废,本王心痛得很啊!而贞国却不一样,土地贫瘠,无论怎么开垦,都无法使其变成良田,百姓们辛苦了一年,到头来只能收到微薄的粮食,再去掉税赋,已所剩无几。以贞人的勤劳,如果能到风国,家家皆可温饱,户户都可富足,而且那时候,轻壮的男子也不用再承受兵役、杂役和劳役,可以时刻和家人团聚,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不知比在贞国好多少倍呢!”

    他没有把话挑明,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意思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贞国的百姓能迁移到风国定居。

    江浩闻言,倒吸了口气,不管贞国的环境有多恶劣,贞人的生活有多么的困苦,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千百年来,贞人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唐寅的意思,想把贞人迁移到风国去,离开自己的家园,远到异国他乡,这可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

    “这……”他垂着头,沉吟不语。

    唐寅眼珠转了转,说道:“江浩先生,贞王李弘的所作所为,已引得天怒人怨,也没有给贞国的百姓活路啊!现在六国联军已经攻打过来,用不了多久,整个贞国都会陷入兵荒马乱之中,到时,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战乱。而风国不一样,安定又强盛,只要贞人肯去风国,不仅可以无偿的分到大片土地,而且本王还可以保证,免除贞人的徭役和三年的赋税。”

    江浩眼睛为之一亮,永久地免除徭役,三年免税赋,还可以不用花一文钱就得到大片的良田,天下之大,但去哪还能找到这等的好事?

    他沉思了许久,说道:“大王,小人回去之后会去尽量劝说百姓,但小人能力有限,至于能说服多少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江浩先生可以先去说服百姓当中的众文人嘛,只要文人们都站在你这一边,你做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何况,百姓们都是很好哄的,先狠狠地吓一吓,然后再抛出甜头,何愁不能成功呢?现在聚于营寨之中的百姓有数十万之多,江浩先生若能把他们都劝服,这就是天大的功劳,等日后你到风国,就算本王给你三品、二品甚至一品的高官,也没人再敢说半句闲话了。”

    江浩被唐寅的话所打动,他眼珠转了转,问道:“是不是小人所推荐之人皆能在风国为官?”

    唐寅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说服其他的文人,总是得抛出一些好处的。他含笑点点头,说道:“本王信任江浩先生,只要是先生举荐之人,本王必会重用。”

    “小人明白了。”江浩深吸口气,不再迟疑,拱手说道:“大王尽请放心,小人必当尽心竭力,办好大王的嘱托。”

    “恩!先生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唐寅侧回头,摆手说道:“赏!”

    他话音刚落,阿三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托盘端了出来,走到江浩面前,放下托盘,正色说道:“江大人,这是大王给你的奖赏。”

    说着话,他把托盘的红绸子掀开,江浩向里面一瞧,好嘛,托盘装的是一颗颗的金锭子。

    这少说也得有几百两之多,江浩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他身子忍不住突突颤抖着,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大王,这……这是……”

    唐寅柔声说道:“本王向来不会亏待为本王做事的人。这些金子,只是小小的见面礼罢了,日后,等江浩先生成为我大风朝堂的栋梁之才,将会得到比这多千倍、万倍的金银,荣华富贵,子孙万代!”

    咕噜!江浩吞下一口唾沫,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把托盘缓缓端起,然后紧紧抱在怀中……

    江浩离开之后,帐内只剩下唐寅和灵霜,再无外人,灵霜也可以敞开了说话。她苦笑着摇头道:“王兄好高明的手段啊,竟然一下子就挑中了江浩这个人。”

    唐寅挑了挑眉毛,无声而笑,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越是这种自命清高的生,其实越是自卑,越容易被收买。”灵霜说道:“而且生能说会道,制造舆论、煽风点火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左右,让生去说服百姓,也基本会十拿九稳。”

    “哦!”唐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继续喝茶。

    “王兄其实是很讨厌江浩这种人?”灵霜笑问道。

    “王妹为什么这么说?”唐寅放下杯子,不解地看着她。

    “直觉。”

    唐寅点点头,说道:“今天他能为了功名和钱财出卖贞国,明天,也同样可以为这两种东西出卖风国。”

    “所以说,江浩在接受王兄的条件时,就已经注定他死定了?!”灵霜佩服唐寅的手段,但不代表她赞同唐寅这种卑劣的做法。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在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对你没有用处的,就看你能不能把他摆在正确的位置。”江浩,就是最佳的炮灰!

    唐寅扶案而起,边向外走,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川莫两军已快抵达胡安了,我希望在他们到来之前,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先解决完。”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唐寅利用江浩的做法果然起到了奇效。江浩为了自己以后的功名和仕途,可谓是卖了全力。

    按照唐寅教他的办法,他先是拉拢住百姓当中的那些文人,然后再散播出谣言,谎称川、莫、安、桓四国联军快到了,等这四国军队一到,所有的贞人都得被杀光。

    如果想要自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做贞人,改做风人,只要成了风人,那么无论谁来都不敢再伤害他们了。

    仅仅是威吓,还吓不到贞国的百姓,随后以江浩为首的文人又抛出诱饵,说什么只是迁移到风国,立刻就有大片的土地可以领取,又不用服徭役,也不用交税赋,官府还有种种的奖赏,会帮他们这些贞国百姓安家置业等等,在他们口中,风国简直成了天堂。

    只要搬迁到风国,便有如此之多的好处,要说人们一点不心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等传言渐渐开始发挥出作用后,江浩这些人使出了最后一招,散播亡国论。

    他们大肆批判贞王李弘,称李弘的称帝是大逆不道,已遭天谴,现在六国大军齐伐贞国,贞国必亡,贞国的百姓最终要么被杀,要么被沦为奴隶,如期坐着等死受罪,还不如转投风国。而且唐寅早已被他们夸成是天有地无的盖世明主。

    在这些卖国文人的大肆鼓动之下,多为老弱妇孺的贞国百姓们开始动摇起来,只要有人开了头,便会象瘟疫一样迅速地蔓延开来,等到大多数人都接受迁移去风国时,剩下的那小部分立场坚定之人也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渐渐改变了心意。

    未出三天,数十万之众的贞国百姓便接受了迁移风国的要求。得知此事后,唐寅谈不特别高兴,因为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下令把那些被俘的贞兵全部放进关押百姓的营寨之中,让他们和家人团聚,另外他又令人找出有家人在胡安城内担任守军的百姓,让他们写信,劝家人放弃贞军,出城随他们一同到风国,过安稳舒适的生活。

    很快,风玉联军把百姓们所写的信收拢来,数量之多,足足装了六大箩筐,估计至少也得有过万封。

    当天晚,唐寅派出暗箭,把这六筐信悄悄送到胡安城附近,并在面插了旗帜,做好明显的标记。

    第二天,胡安的守军很快便发现在城门前不远的地方摆放了六大筐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反正远远望去,是满满的一下子。

    因为附近没有风军的身影,贞兵们也不担心有诈,派出两个人,腰捆着绳子,由城墙顺下来,到城外查看究竟。

    两名贞兵发现筐里都是信后,连连向城大喊,紧接着,又有十数名贞兵系着绳子,顺到城外,把六大筐信一并抬回到城内。

    人们把信倒出来,聚拢到一起,罗得象小山似的。

    许多闻讯而来的贞兵在众多的信里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急忙取出来,拆开一看,人们的眼圈不约而同的都红了。

    信皆为家,里面的内容是亲人对自己的召唤,再没有什么武器能比这更厉害的了。

    贞人为何参军,说是为国而战,其根本原因,还是为自己的家园而战,现在亲人都要去风国了,自己还留在贞国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还为什么而战?

    这万余封家属彻底摧毁了胡安守军的军心,即便是那些没收到信的贞军将士也是心乱如嘛,恨不得一下子出城,和家人团聚。

    当天晚,胡安城内就发生了内乱。

    以两名兵团长为首的万名贞兵突然倒戈,趁夜杀进城主府,把还在睡梦中的管泰一刀劈死,随后人们砍下他的脑袋,提着他的人头前去东城,迫东城的守军打开城门,放风玉联军入城。

    胡安之战,风玉联军未动一刀一枪,兵不血刃的便把胡安城一举攻占,这也正好印证了那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

    唐寅先是拉拢文人,进而笼络住贞国的百姓,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迫那些亲人被抓的守军不得不倒戈,同时也彻底和贞国断绝了关系。

    郡首死了,兵团长和大多数的同袍兄弟们都投靠了风国,剩下的那些贞兵也纷纷放弃了抵抗。贞军之所以能投降得如此干脆,和李弘称帝不得人心这件事也有直接关系。在人们的潜意识里,贞国之所以引来六国大军的联手讨伐,完全是李弘一手造成的,是李弘的大逆不道引发天怒,怪不得旁人。人们会有这种思想,也正是李弘自己先前种下的恶果。

    唐寅的动作很快,当晚攻占胡安,第二天就开始组织兵力,把先前被抓的贞国百姓连同胡安城内的百姓一并送往风国。

    当然,胡安城内也有许多百姓不愿意离开,这时候,风军的獠牙露了出来,唐寅直接下令,不管是用刀,用人架,哪怕是硬抓,也要把胡安的百姓统统抓回风国去。

    先前的数十万百姓再加胡安城内的百姓,总数接近百万,这些多人的迁移,风玉联军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去往风国的路难免会有人反悔逃跑,但那已改变不了大局了。

    当川莫联军姗姗来迟,赶到胡安的时候,这里几乎已变成一座空城,里面只剩下风军和玉军了。

    按理说川莫联军早该到了,但两军有私心,皆想把胡安这块硬骨头交由风玉联军来啃,结果在路磨磨蹭蹭,行军缓慢,耽搁了数日之久。

    了解清楚目前的情况之后,肖轩和邵方有问唐寅为何要把贞国的百姓掠到风国,唐寅给出的答案是己方要在胡安与即将到来的贞国中央军决一死战,留百姓在城内,耗费粮草,又得分心提防,得不偿失,所以直接押送回风国,一了百了。

    对于他的说法,肖轩和邵方当然不能接受,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唐寅是在掠夺贞国的人口。

    听闻两人的质问,唐寅干脆也敞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当初我们的协议是如何说的?我说风军出兵贞国,所获得的一切战利品统统归风国自己所有,记住,是‘一切’!这‘一切’当中自然也包括人了。”

    邵方还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唐寅当初好像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看向肖轩,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肖轩倒是哈哈一笑,道:“唐王弟不必生气,我们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别放在心。”

    肖轩知道孰轻孰重,对付兵力众多的贞国中央军,绝不能少了风军,现在和风军闹翻,非明智之举,再者说,他也不太看重贞人,在他眼中,贞人和没开化的蛮人没什么区别,即便统统杀光也不可惜,只是让唐寅掠到了风国,占得了便宜,使他心里不太舒服罢了,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和唐寅闹到翻脸的地步。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默许了唐寅的做法,邵方也不好再揪着不放,随即打个哈哈,不再就此事追问。

    失去了近百万人口的仓林郡显得萧条了不少,但唐寅仍不肯甘休,加肖轩和邵方都是默许的态度,他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指挥着风军,在全郡四处乱窜,抓捕贞国的百姓,集中起来再运送回本国。

    川莫两军不想在仓林郡干耗下去,肖轩和邵方向唐寅提出,己方继续西进,按照原计划,风玉联军攻固平郡,川莫联军攻信丰郡。

    对于他二人的建议,唐寅没有表示什么,倒是灵霜眉头大皱,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分取两郡,如果半路遇到贞国的中央军怎么办?”

    肖轩正色说道:“一方遇敌,另一方立刻增援就是。”

    “如果增援不及时呢?”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都是各四十万的兵力,而从西汤过来的贞国中央军也是四十万,四十万对四十万,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何与贞军做正面交锋?

    “若是另一边实在来不及增援,亦可让后方的安桓二军来援!”肖轩胸有成竹地说道。

    按照他的估计,赶过来增援的贞国中央军十有八九会走道路比较平顺的固平郡,而攻打固平的是风玉联军,也就是说,风玉联军碰贞国中央军的机率远比川莫联军大,这也是他急于西进的原因所在。

    固平郡道路平坦,信丰郡多崎岖山路,四十万大军的行进,肯定会选择走平坦的大路,这时候肖轩提出西进,等于是把风玉联军往火坑里推。

    灵霜气得脸色涨红,肖轩说得倒是轻巧,碰贞军,立刻救援就好,可到时川莫联军和安桓联军都不来援救怎么办?

    她还想说话,唐寅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我看,就按照肖王兄的意思办!”

    “可是……”

    “无论谁遇到贞军,以风玉和川莫两边的实力,也未必会输嘛!”唐寅满不在乎地说道。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唐寅自己也不太喜欢和川莫两军在一起,这会让他有束缚感,同时也会失去主导的地位,而和玉军在一起就很自在,大多数的事情,灵霜都会以他的意见为主。

    等别过肖轩和邵方,灵霜向唐寅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询问他为何如此轻易地答应肖轩,继续分兵西进,肖轩这根本是摆明了让风玉两军去和贞国中央军硬碰硬。

    唐寅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碰贞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救援,无人来援,我们就撤退,办法总是有的嘛!如果我们真能拖住贞军,为川莫两军的西进创造便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六国联军是个整体,此次伐贞,杀伤多少贞军并不是关键,关键是看能否直捣西汤,一举消灭贞国的朝廷。”

    灵霜想想,觉得唐寅说得也对,不过她还是说道:“如果我们在西进中真的碰贞军主力,我的建议是无须交战,直接求援,若川、莫、安、桓四军皆不援助,我们立刻就撤退。”

    唐寅不想在此事和灵霜争辩,他点头应道:“我尊重王妹的意见。”

    刚刚在胡安城汇合一处的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在肖轩的提议之下,很快又兵分两路,继续向西推进。

    川莫联军挺进信丰郡,而风玉联军则直突固平郡。

    固平郡堪称是黄土平原地带,干燥、炎热,境内河流、水源极其匮乏,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马平川,映入眼帘的皆是黄秃秃的土地,连点绿色都看不到。

    由于条件恶劣,固平郡虽然面积大,但人口稀少,境内的城镇屈指可数,用不毛之地来形容并不为过。

    风玉联军在固平郡往往赶了一两天的路,却连座村庄都碰不,好在天眼和地网的情报及时,全军自备的水源比较充足,不然在固平郡行军,渴也得把人渴死。

    在行进的过程中,灵霜一直提心吊胆,固平郡实在太平坦了,想找座小山包都很困难,一旦己方和贞军相遇,连个可以撤退、有险可守的地方也找不到。

    风玉联军进入固平郡的三天后,终于看到了该郡的第一座城邑,东固城。

    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探报,东固城的人口不足八万,守军不足万人,现在身临其境一看,风玉两军都有些傻眼。

    东固城说是城邑,实际和个大点的镇子差不多,外面的城墙并不是用石头垒砌而成,而是用黄土堆成的,高度恐怕还不足两丈,这样的城墙,估计众人合力推一推就能将其推倒。

    东固的城防等于没有,但里面的守军一点也不含糊,即未降,也未跑,不到万人的贞军全部站于土墙之,箭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观望过东固的情况后,唐寅和灵霜都乐了,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城邑,派一个兵团阵足以。

    灵霜主动向唐寅提出,进攻东固城的任务可以交由玉军。

    唐寅也不和她争,当场就点头同意了。没有风军和自己并肩而战,灵霜还真就没敢大意,派出五个兵团,由正面强攻东固城。

    就单兵作战的能力而言,玉军远不如贞军,但此时双方兵力相差得太悬殊了,五万人的玉军齐齐向前冲锋,大有一口气吞掉东固城的气势。

    在玉军的猛攻之下,贞军死伤惨重,数千人的城防,很快便土崩瓦解,同一时间,玉军的冲车把东固城的城门也撞破,大批的玉军将士杀入城内。

    本以为战斗到此就结束了,哪知杀入城内的玉军很快便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

    正当观战的唐寅和灵霜大感不解的时候,就听东固城内叫喊连天,数之不清手提刀枪棍棒的贞国百姓从城中反杀出来。

    百姓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即便是女人,也高举着短刀或匕首,对玉军士卒猛砍猛杀。

    玉军哪见过如此彪悍的百姓,加对方人数又多,一时间被打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惊吓之余,连滚带爬的逃出东固城。

    见状,灵霜的面子可挂不住了,己方乃一国堂堂的中央军,竟然被一座小城里的刁民打得丢盔卸甲,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当即责令大将石宵,再率领五个兵团顶去,接应前方的将士,无论如何,也得把东固城拿下。

    石宵正要领命而去,唐寅把他叫住,然后对灵霜说道:“王妹,民风如此彪悍、性情又如此刚烈的百姓,统统杀掉实在太可惜了?!”

    唐寅心知肚明,东固的百姓再怎么凶狠,但终究不是正规军队,打玉军个措手不及可以,但若把玉军得拿出真本事来,这些百姓恐怕一个都活不成。

    如果不是唐寅先前大肆抓捕贞国百姓并押送回风国,灵霜现在定要以为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即便如此,她还是皱起眉头,疑问道:“怎么?王兄又动了掠人的念头?”

    唐寅嘿嘿一笑,向前方望了望,说道:“城内的贞军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王妹令玉军回撤,接下来的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灵霜凝视他片刻,最终还是向身边的众将点了点头,授意他们鸣金收兵,随后,她问道:“王兄打算怎么收服这些刁民?”

    唐寅乐了,说道:“要如何安抚贞人,我不在行,但是有个人可比我厉害得多了!”

    灵霜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就是帮风国成功收服了数十万百姓的江浩。她说道:“我以为王兄早就把此人杀掉了呢。”

    唐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卸磨杀驴。现在磨盘还正在转,怎能先把驴杀了呢?”

    灵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未在说话。

    唐寅先是派出风军,以犀利的箭阵把冲到城外的贞国百姓全部回到城内,而后故伎重施,再次派出江浩,让他去说服贞国百姓,迁移到风国。

    在他想来,固平郡的条件如此恶劣,和风国比起来有天壤之别,江浩的劝说应该很顺利才对,可事情却恰恰相反。江浩在风军的保护下进入城内,费尽了口舌,却未能说服一人。

    其实也很好理解,越是穷困闭塞的地方,人们的眼界也越狭窄。和仓林郡的贞人比起来,固平郡的百姓没见过外面的繁荣,也不知道大千世界的繁华,这里的人几乎一辈子就生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和外界的接触极少,现在要他们离开家乡,去往遥远又未知的风国,人们的恐惧远远大于向往。

    江浩说得天花乱坠,但根本引不起人们的共鸣,威、利诱的手段也都使出来了,但人们根本不为所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退出城,向唐寅复命。

    听完江浩的回复,唐寅的脸色立刻阴冷下来,一是气江浩办事不利,二也是气这里的百姓不知好歹。

    若是以前,他可能当场就下令屠城了,但现在他不会那么做,今天屠了这一城,明天所有的贞国百姓都得恨风军入骨,再想说服贞人迁移到风国,也就没有可能了。

    他强压怒火,向江浩挥了挥手,含笑说道:“没能说服这里的百姓,非江浩先生之过,是他们鼠目寸光,不知好歹罢了。”

    见大王没有责备自己,江浩也长松口气,急忙施礼告退。

    等他走后,唐寅传令众将,立刻入城,并全城戒严,如有反抗者,以驱散为主,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不得下杀手。

    众风将领命,率领各军,如旋风一般冲入城中。

    二十万之众的风军,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把小小的东固城添满,在风军入城的期间,自然也有贞人百姓拼死抵抗,但他们的抵抗摆在二十万的大军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很快,行动迅猛的风军便把全城控制住,城内的大街小巷,一律戒严,东固城的城主也在家中被暗箭的人所擒获。而后,唐寅和灵霜以及二十万的玉军也进入城内。

    四十万的风玉联军全部进入东固城,城内已经看不到街道了,放眼望去,城中除了百姓居住的土房就是密密麻麻的军帐。

    唐寅和灵霜直接去了城主府。在东固城,城主府算是最豪华的建筑了,但即便如此,也只不过是一座较大院落里盖了几间较大的土屋罢了。

    城主府的内部还不错,至少各种家居摆设一应俱全。唐寅和灵霜在正房的大堂落座,坐下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的衣服,尘土飞扬,黄黄的沙砾在身子周围落了一圈。

    唐寅早已习惯了行军打仗的艰苦,但长年处于宫中养尊处优的灵霜已忍耐到了极限。

    她向唐寅那边凑了凑,低声说道:“王兄,我现在必须得去净身,这里的事你先作主处理!”

    自进入固平郡的三天,灵霜就没洗过澡,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臭了,一秒钟都不能再忍受。

    唐寅笑问道:“不见见这位东固城的城主大人了?”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灵霜白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这时候,乐天从外面急匆匆快走了进来,先是向唐寅和灵霜施下礼,然后对前者说道:“大王,有紧急军情!”

第十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怎么了?”唐寅看眼乐天,慢条斯理地问道。

    “大王,刚刚得到的消息,贞国上将军顾安民已率四十万贞军进入固平郡境内。”乐天走到唐寅近前,面色凝重地低声说道。

    灵霜本来还想去洗澡,听闻乐天的话,她脸色顿变,刚刚站起的身子又无力地坐了回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贞军果然还是选择走固平郡这条路线了。她看向唐寅,语气中暗含埋怨之意,问道:“王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当初劝你不要听肖轩的话,现在怎么样?敌人来了吧?

    唐寅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耸耸肩,轻松地说道:“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次,我们就和贞国中央军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正面交锋!”

    从内心来讲,唐寅还真想和贞军打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战,以报当初贞军横扫风国、挫败赤峰军的羞辱。

    他和贞军有前仇,但灵霜心里没有疙瘩,现在他欲和贞军拼命,灵霜则觉得非明智之举。

    她冷静地分析道:“贞军来势汹汹,士气正盛,而我军征战月余,上下疲惫,现在与贞军正面交锋,对我方不利啊!”

    唐寅满不在乎地说道:“贞军从西汤一路急行赶到固平郡,其实他们远比我军疲惫得多,此时交战,我军的优势也要大于贞军,王妹不必太担心。”

    他说的轻巧,但灵霜又怎么可能轻松得下来呢!己方即将面对的是以凶狠著称的贞国中央军,还有四十万之众,面对面的交手,谁敢保证风玉联军这边就一定稳赢呢?

    一旦战败,对玉国而言那可是二十万大军的损耗,得恢复多少年才能弥补回来?风国能输得起,但国弱人稀的玉国输不起。

    她沉思良久,随即说道:“既然王兄执意要战,那么请即刻向川莫联军和安桓联军求援,让这四国的军队务必赶到固平增援,协助我方。”

    唐寅没有再拒绝,点头应道:“好!我这就给列公传书。”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不以为然,也不认为川、莫、安、桓四**队真能赶到固平来增援己方。

    当然,为了让灵霜安心,他还是分别给肖轩、邵方、越泽和黎昕四王写了书信,请四军尽快联手来援。

    看着他把书信写好,并由乐天派人传送出去,灵霜这才稍感安心,随即向唐寅打声招呼,心事忡忡地去洗澡净身了。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唐寅预料的一模一样,他的书信分别传到川莫联军和安桓联军当中,所得到的回复各不相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来援。

    肖轩和邵方的回书是川莫联军正在信丰郡进攻伍义城,里面的守军甚众,有接近十万之多,现在久攻不下的川莫联军已是骑虎之势,想撤也撤不下来。

    而越泽和黎昕的回书则是,先前风玉联军所消耗的粮草、物资甚巨,现在安桓联军正在等待从安国运送过来的一批新物资,这关系到六国联军整体的后勤保障,异常重要,安桓联军必须得亲自护送,不然半路上发生意外,六国联军都将处于危难之中。

    总而言之,各军都有各自的借口,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抽出身来赶到固平郡。

    看完四王的回复,唐寅没什么表示,灵霜已气得气血上撞,眼前直冒金星,险些破口大骂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喃喃说道:“六国联军,本为一体,可川、莫、安、桓四公怎能自私到这种地步?”

    唐寅只是笑笑,安慰道:“王妹大可不必为此介怀。如果当初根本没报希望,现在也就不会如此失望了。”

    灵霜惊讶地问道:“难道王兄已料到列公会找借口推托,拒不援助?”

    唐寅笑道:“川、莫、安、桓四王对我们虽不至于见死不救,但也绝不会救援得太及时。与贞军主力交战,并非儿戏,自身的伤损在所难免,与其如此,还不如利用我们先和贞军互相消耗,等双方拼得差不多了,四军再来收拾残局,如此,既保存了自身的兵力,又可大大消磨贞军和我们风玉两军,可谓一举三得。如果我是那几位王公,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心知肚明,对于六国联军而言,贞国是敌人,但对于川、莫、安、桓四国而言,风、玉两国又何尝不是未来的敌人呢?

    等他说完,灵霜恍然大悟地眨眨眼睛,说道:“原来如此!”

    “我们现在与其坐等贞军来攻,还不如出动出击,这样,至少可以占据主动,在士气上也能压过贞军一筹。”唐寅询问灵霜的意思。

    现在灵霜已经没有主意了,她再怎么聪明、机敏,但毕竟没有两军交战的心得。心乱如麻的灵霜苦笑地说道:“我听王兄的!”

    “好!既然如此,我军就主动出击,和贞军打一场硬仗!”

    唐寅没有灵霜的紧张,在他的字典里更没有惧敌二字,此时双方的大战在际,唐寅体内反而一阵阵的骚动,血液也开始沸腾疼起来。

    在唐寅的命令下,风玉联军离开东固城,继续西进,准备和逆向而来的贞国中央军在固平郡展开决战。

    但让灵霜感到意外、让唐寅大失所望的是,贞国的中央军竟然刻意避开了风玉联军西进的路线,而是取道从固平郡和信丰郡之间奔往仓林郡,贞军的突然改道而行是唐寅和灵霜乃至肖轩、邵方、越泽、黎昕诸王都没有想到的事。

    除了以唐寅为首的风军外,六国联军有五国国君不愿意和贞军主力打正面,反过来说,贞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贞国上将军顾安民也做了周详的考虑,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兵分两路,齐头并进,他当然可以选择其中一支交战,但仔细想想,无论他选哪支联军,仗都不好打。

    风玉联军中有风军,骁勇善战、战风刚烈是出名的,当初还成功抵御住上百万的联军入侵,其战力完全不是贞军之下。

    而川莫联军当中有川军,贞军以前和川军经常接触,对川军的实力也再了解不过,川军的战力虽然未必比贞军强,但装备精良,大型的对战器械极多,整体协调能力也强,善于做军团战。

    和这两支联军交锋,顾安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选来选去,他选中了安桓联军。

    首先,安桓联军实力最弱,与其交战,仗会好打很多,其次,安桓联军对贞人异常凶残,滥杀无辜,在贞国无恶不作,贞军将士们也打心眼里憎恨平时安顺可一旦得势就变本加厉报复贞国的安桓联军。

    出于这些考虑,顾安民决定兵行险着,避开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由固平和信丰两郡之间插入仓林,直击龟缩在仓林郡境内的安桓联军。

    顾安民的用兵也当真称得上是匪夷所思,大胆到了极点。

    走两郡之间,很容易遭受到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的两面夹击,一旦两军分从南北来攻,四十万的贞国中央军就得荡然无存。

    但事实上证明,顾安民赌对了,内部勾心斗角、矛盾重重的六国联军根本没有协调性可言,对于走固平郡和信丰郡之间的贞国中央军,风玉联军没有理会,川莫联军也没有理会,浩浩荡荡的四十万贞军就在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的眼皮子底子顺利通过,如同一把刀子似的,直直插进了仓林郡。

    等安桓联军那边得到紧急军情的时候,以顾安民为首的贞国中央军业已进入仓林郡境内,并象旋风一般,向两军的营地直*过来。

    听闻到贞军突然攻打过来的消息,越泽和黎昕都慌了手脚,两人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贞军主力不是应该正和风玉联军交战吗?怎么就突然在仓林郡冒出来了呢?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解归不解,越泽和黎昕可都不是唐寅,也没有唐寅那么大的胆量和信心,敢与四十万众的贞军做正面交锋。

    二人紧急传书唐寅、灵霜、肖轩和邵方,请求他们四军赶快撤回来援救安桓联军。

    风水轮流转,转的就是这么的快。现在的安桓联军简直就是先前风玉联军的翻版,四处救援,不敢力敌贞军。

    接到他二人的求救书信,肖轩嗤之以鼻,随手揉了个团,扔了。与之相比,邵方反倒显得没那么绝情了,肖轩的态度令他大皱眉头,疑问道:“肖王兄难道不打算救援安桓二军?”

    “救?怎么救?”肖轩质问道:“现在你我两军已经推进到信丰郡腹地,现在再回仓林郡救援,得耽搁多少时间?耽搁的这些时间,得让贞国又集结起多少的中央军?再者说,我们现在撤退,信丰郡的地方军会放我们安然离去吗?我军辎重如此之多,一旦贞军追杀上来,得损失掉多少?这次,就当给安桓两军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在后面做缩头乌龟也不是那么安全的。对阵贞军,他们能打就打,打不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章

    第二百六十章

    肖轩所考虑的问题也很实际,他和唐寅的想法基本一样,灭贞必须得快速,绝不能让贞国朝廷有充裕的时间召集起全国各地的大军,如此一来,对贞之战将是难加难。-

    另外,川军的辎重实在太多了,攻城器械、对阵器械等等的这些大型武器在提升川军战力的同时,也使其行动变得异常迟缓,正如肖轩自己所说,现在川军想退出信丰郡,军中的辎重很容易遭受到信丰郡地方军的偷袭。

    出于种种的考虑,肖轩放弃回救安桓联军,不过,他倒不担心安桓联军真会被贞军打散,甚至是歼灭,因为仓林郡和安桓两国都有接壤,两国的后备大军随时可以进入该郡,贞军固然厉害,但安桓两国也可以使用人海战术打赢贞军。

    同样接到求救传的唐寅和灵霜反应可谓是截然相反。

    灵霜又是偷笑又是暗爽,认为安桓联军恶有恶报、自作自受,如果当初肯来援助己方,现在他们已经在固平郡了,何止于被贞军堵在仓林,所以己方绝不应该回撤救援他们。

    而唐寅的意见则和灵霜正好相左,认为己方应该立刻去救援安桓联军。安桓联军虽然未前线,但对于六国联军而言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如果他们真被贞军击溃,不仅己方的后勤补给线断了,而且仓林郡也会被贞军重新夺回去,到时风玉联军和川莫联军就成了深入贞国腹地的孤军,形势也将变得岌岌可危。

    灵霜不赞同唐寅的说法,如果真象他说的那样,川莫联军又岂会对安桓联军的求救视而不见,定要有所行动才对,可是现在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川莫联军还在西进,根本没有回撤救援的意思。

    唐寅对此也表示难以理解,但川莫联军能坐视不理,并不代表风玉联军也可以这么做,为了自身的安危考虑,他还是坚持回撤,救援安桓联军。唐寅和灵霜在要不要回救安桓联军这个问题发生很大的分析,各不相让,都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唐寅也失去了耐性,直接向灵霜表示,要不他二人也采用分兵的战术,玉军继续西进,风军回撤救援。

    一听要分兵,让玉军自己单独西进,灵霜的态度立刻软化下来。

    没有办法,这并非灵霜骨头软,但是玉军实在没有那个实力。即便不西进,仅仅是在原地驻扎,玉军都未必能抵挡得住固平郡的地方军。

    在唐寅的坚持之下,灵霜只能无奈地选择妥协,风玉联军也随之从固平郡缓缓向仓林郡回撤。

    之所以是缓慢回撤,这也是唐寅的意思,他是在等,等安桓联军和贞军先交手,看看战况如何,如果安桓联军得胜,风玉联军赶回去就顺势来个棒打落水狗,如果安桓联军失利,风玉联军到时再出现,无疑如雪中送炭,其效果也比双方未开战时要好得多。

    且说以顾安民为首的贞军,几乎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对安桓联军的大营展开了猛攻。

    双方是四十万对四十万,兵力相当,安桓联军处于守势,将士们有营寨做依仗,占有地利的巨大优势,贞军则是远道而来,疲惫不堪,按理说,安桓联军应占有主动才是,但战局却恰恰相反,进攻的贞军完全占据了战场的优势,对偌大的安桓联军大营展开了大开大合的围攻之势。

    双方仅仅交战了一午,安桓联军便已损失惨重。

    尤其是安军,将士们佩带着当时最坚固最华丽的盔甲,用着当时最锋利最优良的精钢武器,但对阵装备落后的贞军时,往往是一击即溃,守于寨墙的将士成群成批的向下溃败。

    本来与之并肩作战的桓军还有些战斗力,但受到不堪一击的安军的影响,战力也随之锐减,一午的激战下来,安桓联军的大营被贞军攻破了不下六次,好在后来两军又拼死拼活地抢了回来,不然,安桓联军将败得更快。

    天至中午的时候,贞军暂时撤退,全军将士在安桓联军的大营外就地扎营休整,养精蓄锐,准备给予安桓联军最致命的一击。

    另一边,安桓联军的大营则是死气沉沉,士气低落,大营里伤兵的哀号声倒是传得震天响,这让本就畏惧贞军的安桓两军将士也变得更加恐慌了,许多年岁轻轻没过战场的士卒已吓得哆嗦成一团,连武器都抓不稳。

    中军帐内,越泽和黎昕正在大发雷霆,连连向部下质问,为何风玉联军还没到?不是说已经回撤了吗,怎么还没有赶过来?

    安、桓众将一各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并不比越泽和黎昕多,至于回撤援助的风玉联军为何到现在还没到,他们又哪能知道原因。

    正当越泽和黎昕对部下众将发火的时候,两军的伤亡统计出来了。经过小半天的战斗,安军伤亡两万左右,桓军的伤亡也在两万以,两军合计的伤亡快到五万人了。

    听完己方的战损,越泽激灵灵打个冷战,对黎昕说道:“王弟,我看……再这么打下去,风玉联军还未到,你我两军的将士就要先打光了。”

    黎昕这时候也没辙了,他疑问道:“王兄的意思是……”

    “突围!”越泽惨白着脸,颤声说道:“只有突围出去,你我二人才有活路啊!不然让贞军杀进来,你我……恐怕谁都活不成!”

    闻言,黎昕伟岸的身躯也是一震,想到近日来桓军在贞国的所作所为,自己若是落到贞军手,还指不定要受多少的折磨呢。

    他艰难地咽口唾沫,连连点头,应道:“王兄所言有理!就……就依王兄之见,我们突围出去!”

    听他俩都决定向外突围,两军的众将不约而同地咧了咧嘴。

    桓国的将军尚沅急忙说道:“两位君,万万不可突围啊!我方守于营内,还有营寨可做依仗,一旦突围出去,可就无险可守了。再者说,我方辎重甚多,跑不过轻装阵的贞军,还望两位君收回成命,安守营寨!”

    安桓联军大营里的辎重何止是多,完全可用数量庞大来形容,六国联军的补给全都在这里,包括粮草、军饷、军备、物资等等,要带这许多的东西突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其他众将也纷纷相劝,要越泽和黎昕再等等,可能风玉联军即刻就到。

    可越泽和黎昕养尊处优惯了,没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于旁人身的胸襟和胆量,风玉联军即刻就到还好,可万一没到呢?等己方和贞军拼成伤亡惨重的时候,想突围都突围不出去了。

    这两位贪生怕死的王公意见一致,不管下面的将领们如何劝说,就是打定了主意,必须立刻突围,至于拖累人的辎重,全部放弃,全军轻装突围,突围的方向是东面的川国境内。

    越泽和黎昕打算向东方突围,逃到川国避难,说来也巧,当贞军展开第二次围攻的时候,四面八方的进攻都很凶猛,唯独东面这边的攻势较弱,投入战斗的贞军数量也最少。

    如此天载难逢的机会越、黎二人又怎会错过呢?二王双双下令,打开东营门,全军向东突围出去。

    很显然,贞军也没料到安桓联军会突然杀出营来,在东面作战的贞军被突如其来的安桓联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准备不足之下,东面的贞军很快便向南北两侧溃散。

    安桓联军见机不可失,全军一鼓作气冲出营寨,向东逃窜。

    越泽和黎昕本以为己方时机抓得巧妙,终于突围成功了,哪里想到,贞军之所以在东面投入的兵力薄弱,完全是顾安民给他们下的圈套。

    通过午的交战,顾安民已看出来了,安桓联军仅是徒有其表罢了,实则羸弱不堪,根本不是己方的对手,加越泽和黎昕都是君主,生性懦弱,贪生怕死,在战局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他二人很可能会有突围的打算。

    与其让安桓联军有营寨做倚仗死守,还不如将其放出来,让敌人失去地利的优势,对己方而言仗也就更好打了。

    出于这样的算计,顾安民有意减弱东边的攻势,故意留给安桓联军突围的机会。

    还真被他算对了,越泽和黎昕这对怕死鬼兼倒霉蛋果然当,率领安桓联军由东面突围出去。

    突出了重围,安桓联军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疯狂地向川国方向逃窜。

    两军是跑一道,伤兵也丢了一道,现在生死存亡关头,人人都在逃命,哪里还能照顾得受伤的同袍兄弟。

    结果,安桓联军仅仅逃出了十里远,前方突然战鼓喧天,喊杀声四起,十万之众的贞军仿佛从天掉下来似的,堵住了安桓联军的去路。

    越泽和黎昕看罢,直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候他二人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中了贞军的诡计。他二人急急下令,后军后队变前军,全体撤回大营,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以顾安民为首的三十万贞军已兜着安桓联军的屁股追杀来,并没有急于进攻,一前一后两波贞军汇合到一起,把三十余万众的安桓联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在越泽和黎昕的命令下,安桓联军做出了愚蠢至极的决定,放弃守营,全军突围,结果在向外突围时中了贞军的圈套,被四十万的贞军团团包围。

    雪加霜的是,安桓联军很快便看到己方大营那边浓烟滚滚,即便是在十里之外,仍能看到天边象被烈火烧红了似的。

    联军大营里囤积的物资实在太多了,多到贞军想抢都抢不完,顾安民又不甘心把这么巨大的物资全留给六国联军,最后下令,一把火烧了大营。

    可怜六国联军的辎重,在贞军的一把大火之下化为灰烬,荡然无存。

    大营起火,安桓联军彻底没了退路,在被贞军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两军将士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双方的战斗打得激烈,由白天杀到黑夜,又由黑夜战至天明。双方尽百万大军的鏖战,规模宏大,场面也惨烈,双方的死伤都不在少数。

    安桓联军战力是不如贞军,但那是正常情况下,而现在的情况是两军已陷入绝境,除了拼死一搏再无它路。狗急跳墙!一人拼命,三人不敌,何况安桓联军有整整三十多万人。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贞军的伤亡接近了十万,安桓联军的死伤更高达十五、六万之众,战场几乎已看不到干净的空地,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有数之不尽的尸体,残肢断臂、残兵损甲,散落满地。

    一场大战暂时停歇下来,原本四十万众的安桓联军现在仅仅剩下半数,可战之兵勉强还有二十万。

    恶战期间,越泽和黎昕不是不想向外突围,而是真的突围不出去,贞军的包围圈如同铁桶阵似的,无论安桓联军的突围如何凶猛,但最终都是被贞军一一阻挡回去。

    仗打到现在,越泽和黎昕都已感到绝望了,期待援军的到来似乎已不太可能,而以己方的实力,又不可能是贞军的对手,现在留给安桓联军的好像只剩下了一条死路。

    越泽和黎昕甚至想到了主动缴械投降,但二人的想法立刻遭到部下们的反对,国君投降,这等奇耻大辱哪是安、桓两国可以承受的?不仅安、桓两国的颜面尽失,甚至连川、风、莫、玉四国也会羞于与安桓为伍。

    按照安、桓两军将领们的意思,现在只能死战倒底,如果能等到援军的到来,己方还有活命的希望,若是等不到,也只能尽忠报国,杀身成仁了。

    在众将的一致反对下,越泽和黎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消了投降的想法,硬着头皮往下坚持。

    而此时来援的风玉联军已经进入仓林郡,也听说了安桓联军被困的消息,不过风玉两军并没有直接往这边赶,而是分兵多路,绕道而行。

    当然,这也是唐寅的主意。他这么做出于两点考虑。分兵多路,可化整为零,便于隐藏己方的行迹,其二,他想针对贞军实施个反包围。

    贞军能围困住安桓联军,唐寅打算己方效仿贞军,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在贞军包围圈的外围围困住贞军,争取把这支贞国中央军全歼。

    灵霜有对他的决定提出异议。他的想法固然是好,但耽搁的时间太长,她担心安桓联军未必能坚持那么久。

    唐寅则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安桓联军既然能与贞军鏖战一昼夜,说明还是有些实力的,现在被到绝路,定会爆发出全部的潜能,再坚持个两三天都是没问题的。

    最后灵霜拧不过唐寅,只好接受他的建议,再冒一次险。

    安桓联军在与贞军的战斗中到底还能不能再坚持两三天,没人知道,不过接下来贞军的进攻倒是放缓了。

    从西汤一路急行到仓林郡,先是攻营,后是恶战,贞军下业已疲惫至极。

    即便顾安民也看出己方将士的体力已到极限,再强攻下去,恐怕非但歼灭不掉安桓联军,自己这边的伤亡将会极大。所以他放弃了急于求成的猛攻,而是选择了更稳妥的困,安桓联军轻装突围,所带口粮有限,顾安民相信,不出三天,安桓联军就得断粮,五天之内,安桓联军的战力就得锐减大半,到时己方业已养足精神和体力,再进攻,将手到擒来。

    他估计得一点都没错,甚至还有些高估的安桓联军的粮草,停战的第二天晚,安桓联军就断水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二十万的残兵已开始出现大范围的断粮。

    对于安桓联军而言,刚刚开始的断水断粮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无从清理。几天来,尸体在阳光下暴晒,腐烂得极快,引来漫天的蚊蝇,蛆虫遍地,很快,二十万的残兵就有将士们病倒的现象发生。起初还只是偶尔出现几例,可接下来,将士们开始成群成片的病倒,因无药医治而活活病死的士卒不知有多少。

    整个战场,臭气熏天,不管是里面被困的安桓联军还是外围的贞军,平时人们都以汗巾蒙面,遮住口鼻,即便如此,仍挡不住飘荡中空气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当安桓联军已坚持到无法再坚持的地步,下都已绝望地坐以待毙之时,顾安民终于决定,全军进攻,给予敌人最致命也是最后的一击。

    可是贞军的攻势还未来得及发动,千钧一发之际,在其后方,轰隆声阵阵,尘土扬起多高,一支数万人组成的骑兵突然出现,并向贞军阵营猛冲过来。

    听闻消息的顾安民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敌人是哪国的军队,慌乱之中,他令手下大将杨英率军五万,阻拦突然出现的敌军。

    杨英在贞国也算是知名的猛将,不过这次他倒霉地碰了风国的官元让和玉国的石宵。

    这两位,并驾齐驱,冲在骑兵队伍的最前面,见到贞军已然迎击过来,官元让和石宵都未放缓速度,前者一边催马一边冲着迎面而来的杨英大喝道:“今日取你首级者,乃风国将军,官元让!”

    说音未落,官元让已到杨英近前,灵乱?风随之释放出去。杨英听到官元让的名字,心头大阵,哪敢大意,以灵乱?极招架对方的灵乱?风。

    他是把灵乱?风挡下来了,但向前冲锋的官元让业已冲到他的身侧,手中的灵刀顺势横着向前猛扫。

    杨英急忙立枪招架,耳轮中就听‘当啷’、‘扑通’两声,杨英的身躯被官元让的重刀硬生生砸落于马下。

    没等他站起身,空中电光乍现,一杆灵枪划破长空,直直向杨英的胸口飞射过去。此时他已被震得眼前发黑,哪里还能看到射过来的灵枪,被这枪结结实实地刺中胸膛,就听扑的一声,这记飞枪,贯穿了杨英的胸膛,枪尖从其背后探出,并深深刺入地面,将他活活钉在地。

    拨马而回的官元让捡个现成的便宜,手起刀落,削掉杨英的脑袋。

    这时,石宵也催马跑了过来,片刻都未停,一走一过之间把钉在地的灵枪拔起,抖臂膀,持枪冲入贞军的阵营之内。

    官元让横刀哈哈大笑两声,也跟着杀进贞军阵营。他二人分成两路,一左一右的向前冲杀,随之,后面的骑兵队伍也一分为二,风骑兵跟在官元让的身后,玉骑兵跟在石宵背后,两支骑兵,象两把尖刀,把五万的贞军硬生生切割成三块。

    即便凶狠如贞军,也抵御不住骑兵的近身冲锋,五万人的阵营很快便被骑兵冲得支离破碎,如一盘散沙似的向后溃败回去。

    想不到自己刚刚派出去的五万将士这么快就被敌人杀退,而且连大将杨英都战死了,顾安民一口气没缓来,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他追问败退回来的将士,敌人到底是什么人,怎能如此厉害?

    一名贞将裂开大嘴,颤声回道:“敌军是清一色的骑兵,打的旗号是风玉联军,为首的大将是风国的官元让!”

    官元让!一听到这名字,顾安民顿时心凉半截,倒不是被官元让的名声吓倒,而是既然官元让来了,那说明风玉联军的主力已经撤回仓林郡了,己方再想歼灭安桓联军,已然没有希望。

    情况危急之中,顾安民也无从细想,紧急下令,全军放弃围困安桓联军,全体回缩,向南面撤退。

    可是此时他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就听四面八方,鼓声震天,喊杀声大起,无数风军和玉军的旗号在贞军的前后左右竖起,旗帜下面的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风玉联军将士。

    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贞军围困着安桓联军,而风玉联军却把贞军围困,双方是一层包着一层。

    不过,突然出现的风玉联军对贞军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原本贞军已占据全面的主动,全歼安桓联军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情况急转直下,由全面主动变成全面被动,贞军不仅没时间去管安桓联军,反而还要考虑自己该如何突围出去。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玉联军对围困安桓联军的贞军进行了反包围,这一下,令贞军上下一片慌乱,也让濒于绝望的安桓联军看到了一线生机。

    在各路的风玉联军完成合围之势后,以上官元让和石宵为首的四万风玉骑兵立刻对贞军阵营展开了冲杀。

    这两位风玉的猛将突入贞军阵营之内,如入无人之地,四万骑兵好像旋风一般,所过之地,留下了的贞军尸体不计其数。

    上官元让和石宵从贞军的外围硬是杀进内部,风驰电掣的骑兵队伍直直向安桓联军的阵营冲去。

    看清楚他们旗号的安桓联军将士们惊喜交加,离好远人们就开始大叫道:“风军兄弟,我们在这里!我们是自己人!”

    现在的安桓联军旗帜也丢了,军容也乱了,将士们一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盔甲也满是血污和污垢,失去了光泽,如果他们不大喊,上官元让和石宵还真未必能认出他们是自己人。

    闻讯而来的越泽和黎昕兴奋异常,一溜小跑的冲过来,还未走出己方将士的人群,就已扯脖子连声大叫,问道:“前方的将军是何人啊?”

    上官元让没有看到这两位君主,不过听有人询问,他甩了甩三尖两刃刀上的血迹,还是冲着人群回了一句:“我乃风国上将军,上官元让!”

    哎呀!一听到上官元让四个字,越泽和黎昕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眼泪不约而同地都掉下来了。

    他们以前从没有觉得上官元让的名字竟是如此亲切。这两位国君带着哭腔边往外挤边一齐伸手大喊道:“元让将军救我!”

    你谁啊你!上官元让坐在马上,伸长脖子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现在越泽和黎昕这两位也够惨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脸了,眼眶发黑,眼窝深陷,身子的王装更惨,不知破损多少处了,大窟窿小眼子的,蓬头垢面,步履蹒跚,其状和要饭的叫花子差不多,哪里还有半点君主的威严。

    看来安桓两军被贞军*得也真够惨的,不然那么注重外表形象的越泽和黎昕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上官元让暗暗摇头感叹,他在马上抱刀拱手,说道:“原来是安王、桓王两位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下马施礼了。”

    越泽和黎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从两军的人群里挤了出来。

    这二位,一人站在上官元让的一边,高举着手,死死拉着他战马的缰绳,连声说道:“元让将军,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救我脱困!”

    上官元让的胆子是大,但也没大到带着两名王公杀回贞军的重围,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安、桓两国解释。

    他拉了拉缰绳,想把二人的手挣开,这越泽和黎昕抓得死死的,横了心的不放手。

    上官元让无奈,苦笑着说道:“两位殿下稍安勿躁,风玉两军已把贞军团团包围,两位殿下只管在此听候好消息即可。现在,末将要回头再冲杀敌军一阵!”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俩赶快放手,别耽误他杀敌的时间。可是越泽和黎昕一听到上官元让要走,把他的缰绳抓得更紧了,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莫走!还望将军留下来护驾啊!”

    他二人抓着上官元让死活不松手了,非要上官元让留下来保护他俩,换成旁人,他早就一脚一个,把两人踢出去了,可这两位偏偏是一国之君,上官元让再看不上眼,也得忌惮三分。

    被他二人磨得实在没办法了,上官元让只好无奈地下马,并回头命令风骑兵,全部听从石宵的指挥,跟随石宵继续冲杀敌军。

    石宵现在也看出来了,越泽和黎昕已如惊弓之鸟,抓住上官元让这根救命稻草,是不可能再放他让走了。

    看着那么高傲的上官元让此时也被二王磨得无可奈何,石宵心中暗笑,喝令一声,带着风玉两国的骑兵,反杀回敌阵。

    见风玉骑兵又重新杀了回去,而安桓联军则都象木头桩子似的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官元让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回头大声喝问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甚?此时不突围,难道还等着贞军来围攻你们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即便越泽和黎昕也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贞军如果真被外面的风玉联军打急了,很可能会放弃外围,破釜沉舟地来找安桓联军搏命,拼个同归于尽。

    在上官元让的提醒下,安桓联军跟在风玉骑兵的屁股后面,也开始向贞军阵营里冲杀。

    现在的战场又岂止一个乱字了得。外围在打,内部也在打,贞军内外受敌,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援军的到来等于为安桓联军将士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早已经筋疲力尽的二十万残军这时也不知道又从哪爆发出来了活力,跟随风玉骑兵,在贞军阵营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强行突围了出去。

    等安桓联军全体脱困,对于风玉联军而言贞军内部已没有自己人,进攻也再无顾虑,两军在外围架好抛石机,对着贞军阵营展开了猛砸。

    外部有抛石机,内部有风玉联军的猛攻,早已阵营大乱的贞军再无力支撑,节节向内溃败。

    现在战场上的形式突然来了个大调换。风玉联军占据了原本属于贞军的位置,而贞军则退缩到原本属于安桓联军的位置。

    就连双方的兵力都和那时大致相当,现在贞军去掉死伤,只剩下二十多万,而风玉联军则接近四十万众,这还不算安桓联军那二十万的兵力。

    战斗至此,风玉联军已稳稳控制了战场上的局势,和当初贞军的选择一样,风玉联军没有一直猛攻下去,也选择困,打算把贞军困死在己方的包围圈内。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贞军围困安桓联军的战术,此时被更~新最快整]理]风玉联军一模一样的复制了一遍。

    战场之外,唐寅和灵霜见到了久违的越泽和黎昕。此时看到唐寅和灵霜,后两位如同见了亲人似的,双双上前,拉住唐寅的手,没等开口,越、黎二人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俩都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甚至把指定即位人选的遗书都写好了,哪知道风云突变,风玉联军从天而降,在最危急的时刻,解了安桓联军之危,这让越泽和黎昕第一次体会到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二人对雪中送炭的唐寅和灵霜的感激之情已无法言表,此时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更是五味俱全,有兴奋、激动,也有羞辱和苦涩。

    唐寅能理解他二人的心情,分别拍了拍越泽和黎昕的手,说道:“这几天让两位王兄受苦了!自接到两位王兄的书信,本王和灵王妹一直在率军向仓林这边赶,可是路途遥远,还是晚到了数日,好在两位王兄安然无恙,本王也就放心了。”

    “能来就好!能来就好!”越泽和黎昕连连点头,不时地抬起胳膊,用袖口擦拭眼泪。

    “想必两位王兄都饿了吧?本王已令人备好酒菜,等会便会送到。”现在就算给越泽和黎昕星星、月亮也比不上给他二人一桌丰盛的酒席。

    果然,听唐寅说已备好酒菜,越泽、黎昕二人这才感觉饥肠辘辘,五脏庙都在翻腾着。

    两人对唐寅的千恩万谢不再详表,且说战场之上,风玉联军的将士已开始高声劝降被困的二十万贞军。

    在顾安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投降二字。

    他强压胸中怒火,喝令全军,不要理睬风玉联军的劝降,若对方不主动来攻,己方也不要轻率出击,全军养精蓄锐,等到晚上,再全力向外突围。

    如果说贞军对安桓联军的包围是铁桶阵,那么现在风玉联军对贞军的包围就是铁板阵。

    被安排在最内部,和贞军会有直接接触的将士全都是风军。唐寅做出这样的布置,也是不太信任玉军的战斗力,怕玉军会给贞军造成突围的机会。

    在风军身后则是风玉联军的大型武器,其中以抛石机和箭楼为主。再往后看,才是玉军阵营。

    虽然玉军不和贞军直接接触,但唐寅也没让玉军闲着,又是挖壕沟,又是筑土围,在风军的背后建构第二道防线,也是设个双保险。

    贞军若想向外突围,不仅要顶着抛石机和箭楼的砸、射,还得突破风军的防线,而后又要面对已完成防御工事的玉军,可谓是难上加难。

    当天晚上,在顾安民的命令下,二十万贞军展开了突围。

    此战对于贞军而言异常艰苦,风军在外围布置的盾阵如同一层铁甲,将无数的贞军阻挡在外,盾阵之内射出的弩箭仿佛雨点一般,再加上抛石机投出的石弹和箭楼上的射下的箭阵,都对贞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往往前面的贞军拼死拼活地冲开风军的盾阵,可回头一瞧,背后已经没人了,后方的将士们都被凌空落下的石弹和箭阵射退了,后劲不足的贞军想撕开风军的防线,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受困的贞军几次向外突围,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还损兵折将甚重,到最后,顾安民也看出己方没有突围出去的实力和可能,只能无奈地放弃突围,在原地死守。

    他们不攻,风玉联军也求战,双方处于对峙状态。但贞军的粮草毕竟是有限的,他们和风玉联军耗不起。

    不出三天,当初安桓联军的惨状就转嫁到了现在的贞军身上,断水缺粮,病患激增。

    等双方对峙到第五天的时候,贞军内部已开始出现人食人的惨状,因饥饿和伤病,全军上下有近半数的将士丧失了战斗力。贞军的形势已濒临到崩溃的边缘。

    此时,唐寅见己方把贞军也困得差不多了,主动提出欲和顾安民一见。

    顾安民倒是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风王唐寅在这个时候要见自己有何意图。二人在各自将领的保护下,于双方阵营的中央空地碰面。顾安民其貌不扬,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但他的出身可不寻常,是贞国前任大将军顾衡之子,子承父爵,现已是堂堂的国兴侯。

    唐寅把顾安民打量了一番,见对方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他主动笑道:“顾将军,久违了!”

    “风王殿下有话就直说吧!”顾安民懒得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呵呵,顾将军好爽快。”唐寅含笑说道:“这次本王约见顾将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顾将军指条明路。”

    顾安民挑起眉毛,凝视着唐寅,质问道:“风王殿下要为我指条明路?”

    “没错!”唐寅点点头,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顾将军现在应该很清楚,你与麾下的部众已是插翅难飞,再做困兽之斗,也只是死路一条,改变不了大局,与其白白牺牲,做佞臣贼子的殉葬品,不如弃暗投明,匡扶正义!”

    “哈哈……”顾安民仿佛听了笑话似的,仰面狂笑不止,过了好一会,他才收住笑声,问道:“这就是风王殿下所谓的明路?若是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等他说完,唐寅突然话锋一转,喃喃说道:“一直听说顾将军在贞国是少有体恤将士、爱兵如子的好将领,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令顾安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瞪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唐寅接着道:“李弘大逆不道,自立为王,上违天命,下违人伦,天下百姓,狠不得食其肉,吞其骨。现在再为此类猪狗不如者尽忠,无疑是愚忠。顾将军为了家族的声望、存亡,即便明知道是错,也硬要错下去,甘愿做殉葬品,这倒可以理解,但你不应该拉上二十余万将士,让他们陪你一同做殉葬品,这么做,顾将军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也太对不起把身家性命托付于你的将士们了。”

    他这番话,把顾安民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久久无言以对。

    他之所以肯来和唐寅会面,一是想看对方的意图,其二,也正是想为麾下的弟兄们争取一条活路,当然,这条活路的代价绝不是缴械投降。

    沉吟许久,顾安民方开口说道:“俗话说得好,一人拼命,三人不敌!我贞军将士的战力,风王殿下应该是知道的,真把我军弟兄*急了,固然我方会全军覆没,但贵方的损失也不绝不会小。我有个提议,以我这颗项上人头来换风王殿下的网开一面,放这些弟兄一条生路。”

    唐寅愣了一下,道:“顾将军太高估自己了,你的人头没有这么值钱,本王也不会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

    顾安民脸色顿变,沉声问道:“难道风王殿下真想看到你我双方拼个鱼死网破……”

    唐寅乐了,伸手指了指贞军方面,说道:“以你贞军目前的状况,恐怕都未必能再坚持三天!而以贞军现在的战力,突围更是在寻死。顾将军,你早已没有和本王谈条件的本钱。本王还是那句话,若投降,全军可活,若抵抗,全军必死。要死要活,顾将军自己选吧!”

    他把话已说绝,让顾安民找不到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后者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无语。

    唐寅明白,他现在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地步。他眯了眯眼睛,向前凑了两步,又低声说道:“不过本王必须得提醒顾将军,你现在的抉择,可关系到二十多万将士的生死。他们可都是无辜的,顾将军不会忍心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吧?”

    “不要说了!”唐寅话音刚落,顾安民气急败坏地咆哮出声。

    投降,这在顾安民以前的观念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六国联军的入侵,归根结底还是由李弘引出来的,要不要因为君主一人的过错而牺牲掉整个贞国,他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出个结果。现在问题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到底是要继续死忠下去,还是选择投靠风军,加入推翻贞王李弘的阵营。

    又考虑了好一会,他突然开口问道:“风王殿下,有件事情,我希望殿下能据实相告。”

    唐寅扬头道:“顾将军有话请讲!”

    “六国组成的伐贞联盟,到底是想把大王拉下王位,还是想合力灭掉、吞并贞国?”这是顾安民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是前者,他还勉强可以接受,再仔细考虑斟酌,但若是后者,那他也就不用再犹豫了,即使不为国君而战,也得为国家而战,纵然一死,也死得其所。

    他如此相问,心里是怎么想的唐寅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若告诉他实情,只怕打死顾安民也不会接受己方的招降,但若是骗他,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威信也就荡然无存了。

    想来想去,唐寅含糊不清又避重就轻地说道:“到底要拉李弘下台还是灭掉贞国,本王也不太清楚,但有一手机]看o点本王可以想顾将军保证,本王率军伐贞,完全出于对天子的一片忠心,等以李弘为首的叛逆势力垮台之后,我风国绝不会索要或抢占贞国半寸领地,当然,本王也只能对本国做出这样的保证,至于其它列国的王公是怎么打算的,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呦!听闻这话,顾安民的心顿是一动,风王这么说,说明他并无瓜分贞国之意,听起来,六国也从未对瓜分、吞并贞国做出过商议,如此来看,六国联军仅仅是想推翻李弘,而不是要灭掉贞国。

    他眼珠连连转动,一边暗暗嘀咕着,一边问道:“风王殿下或许不清楚别的王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总该清楚玉王殿下的心思吧?!”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王妹是本王的夫人,本王的决意,自然也是王妹的决意。顾将军大可以放心,玉国和风国一样,对贞国绝无觊觎之心。”

    说起来,顾安民倒也很会挑人询问,六国联盟当中,只有风、玉两国对贞国的领土不感兴趣,唐寅的回答倒是没有说假话。

    风玉两国皆不想瓜分贞国,这让顾安民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些。

    长松口气的同时,他对唐寅拱了拱手,正色道:“风王殿下乃一国之王公,所言必无虚假。至于投降之事,我可以考虑,不过,我有个条件,还望风王殿下能应允。”

    “哦?”唐寅挑了挑眉毛。

    “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只是希望大王退位之后,六国王公能让我国太子李丹继承王位。”在顾安民的心目中,李丹比李弘要强百倍,首先太子能力超群,其次,太子为人仁厚,重情重义。如果李丹能顺利继位,贞国将来还是会有出头之日。

    唐寅眨了眨眼睛,说道:“将来要由谁继承王位,这可不是本王一人说得算,还要看其他列公的意思。”

    “这我明白,只要风王殿下保证自己将来不反对即可。”唐寅和李丹之间的矛盾,顾安民当然也是知道的。

    殷柔本是李丹的未婚妻,却被唐寅带到风国,两人可以说是公开的情敌,等李弘退位之后,唐寅能不能容得下李丹,那还真不好说呢!

    唐寅心中暗笑,顾安民把一切想得太好了。即位?川、莫、安、桓四国早就把贞国视为囊中之物,怎么可能还容忍旁人继承王位?

    现在,他可不会去打碎顾安民的美梦,只是颔首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顾将军把本王的心胸想得太狭小了,日后若真要选定贞国王位的继承人,本王绝不会插手过问。”

    “如此我就放心了。”顾安民再无话可说,唐寅能做出这样的保证,那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这么说,顾将军肯率领麾下投降了?”唐寅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安民满脸正色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并不是投降,而是倒戈。我和麾下的将士们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肯放弃抵抗,是因为君主不道,我等愿与六国联军合作,另立明主,仅此而已。”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什么狗屁倒戈,就是在给自己的投降加上个冠冕堂皇的头环罢了。唐寅心中冷笑,不过脸上一点也没有表露,还连声赞道:“顾将军不愧是深明事理之人,你此时的决定,可是二十多万贞军弟兄之福啊!”

    听到唐寅的夸赞,顾安民还是老脸一红,羞愧地低下头。贞国崇尚的一向是忠贞刚烈,而自己却临阵倒戈,投向了敌人那边,固然有大王大逆不道的因素在,但顾安民的心里依旧很不是个滋味,也深感无地自容。

    不管顾安民有多自觉羞臊,但他终究是做出了临阵倒戈的决定。他的决定固然让贞军上下大为震惊,可人们也打心眼里在暗自庆幸。

    没有谁是真的不怕死,贞军的勇往直前也和其残酷的军规军纪有直接关系,现在自己的主将下令投降,他们也就再无顾虑了,日后真出了问题,自然有主将去抗。

    二十多万贞军放弃抵抗,这让风玉联军避免了不少的损失。

    其实正象顾安民说的那样,如果他真破釜沉舟地率领部下和风玉联军拼命,到最后贞军或许会死光,但风玉联军这边的伤亡也是无法估量的。

    听闻贞军全部投降的消息,越泽和黎昕二人急忙来找唐寅,见面之后,二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唐寅到底是怎么回事。

    贞国中央军竟然也会投降,这在他二人心里,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唐寅也不隐瞒,把他是如何劝降顾安民的经过大致讲述一遍。

    越泽和黎昕听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原来贞军并非投降,而是受了唐王弟的蒙骗,想跟着我们去推倒李弘,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二人也聪明不到哪去,不然怎会被顾安民打得如此之惨?!

    唐寅心里哼笑,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他正色说道:“瓜分贞国之事,现在两位王兄还万万不能向顾安民提起,一旦让他知道,定要再次和我们为敌。”

    越泽和黎昕想了想,大点其头,应道:“唐王弟所言有理!”自从被唐寅搭救之后,越泽和黎昕对他的态度可谓是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都觉得唐寅比肖轩更值得结交。

    风国的国力固然没有川国强,但在生死存亡关头,唐寅能及时赶到,而肖轩却不闻不问,就为人来看,唐寅可比肖轩可靠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越泽和黎昕对唐寅的印象大为改观,也有意和他拉近关系,现在他二人对唐寅言听计从,有以他马首是瞻之意。

    唐寅又不是木头,当然能感受到他俩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可不想错过这个分化川国核心地位的大好机会,对越泽和黎昕更加以礼相待,毫无半点救命恩人的姿态。

    虽不至于对援助安桓联军之事只字不提,但每每说起时,他都会刻意淡化风玉联军的作用,反而去突出安桓联军在战斗中的英勇。

    这让越、黎二人自然大感受用,也更加从心眼里感激唐寅的善解人意。

    现在,越泽、黎昕和唐寅已越走越近,这也是让肖轩始料不及的变故。

    黎昕眼珠转了转,向唐寅建议道:“唐王弟,我总觉得留下顾安民是个隐患,咱们是不是应该将他……”说话间,他的手掌在空中做个横切的动作,意思是将顾安民除掉。

    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可是,后来细细想想,又觉得可惜。现在留下顾安民还是有作用的,他一心想把李弘拉下王位,推太子李丹继位,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利用顾安民在贞国朝堂上的声望和地位,拉拢更多的贞军倒戈向我们这边,如此一来,我们向西汤的推进可就事半功倍了,也能大大降低我方将士的伤亡。”

    啊!越泽和黎昕闻言,颇有茅塞顿开之感,难怪风玉联军能在贞国连战连捷,不仅是因为风军勇猛,唐寅的深谋远虑也着实厉害。

    他二人打心眼里佩服,异口同声道:“就依唐王弟之见!”

    以顾安民为首的二十多万贞军倒戈之后,并没有被解除武器,也没有被风、玉、安、桓联军收编或关押,而是继续采用原编制作战,只是作战的对象已由六国联军转变成忠于李弘的势力。

    随着顾安民的倒戈,越泽和黎昕突然发现跟随唐寅一同作战,战争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两人私下里一商议,决定不再留在后方做后勤了,跟随风玉联军并肩作战。

    如果以前他二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唐寅十有八九得怀疑这两位居心叵测,也不可能留安桓二军在自己身边碍手碍脚,但现在他有拉拢之意,也就顺着越泽和黎昕的意思,答应了二人的请求。

    现在唐寅这边反而变成了五国联军,有风军、安军、桓军、玉军以及和刚投靠过来贞军。如此怪异的畸形组合,也当真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就连灵霜也不得不佩服唐寅,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把这么多支敌我双方的军队揉捏到一起,为自己所用。

    五国联军的总兵力合到一起接近百万之众,后勤补给是个大问题。不过在与贞军的交战中,安桓联军伤亡惨重,需要填补兵员,正好可以利用国内填补的新兵把补给护送过来。

    正如唐寅先前预料的那样,有顾安民这面活招牌在己方,确实让联军的推进事半功倍。五国联军进入固平郡后,基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占领了固平郡全境。

    其一,固平郡的守军确实是数量有限,城防也不堪一击,其二,顾安民的出面劝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贞人而言,即便风玉联军说得天花乱坠,但他们毕竟是敌军,人们打心眼里排斥,而顾安民则不然,他是堂堂的上将军,世袭高贵的国兴侯,他在贞人面前指责李弘大逆不道,自取灭亡,非但不会引起贞人的反感,电脑]访反而还让贞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虽不中听,但也是忠言逆耳。

    顾安民之所以大力劝说贞人倒戈,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想弥补他心中的罪恶感,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倒戈,那无疑是受千夫所指的贞国罪人,但若人人都倒戈,反对李弘,那他的所作所为就是顺应民心,是弃暗投明的正义之举,不但不是贞国的罪人,还将是贞国的功臣。

    唐寅这边进展顺利,拿下固平郡后,随即便要向相山郡和龙湖郡挺进,只要再拿下这两郡,接下来就可直取西汤。

    而另一边的川莫联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信丰郡打下来,在继续向西推进,进入石马郡后,川莫联军遇到了劲敌,从西汤赶过来的第二批贞国中央军,以上将军田怀玉为首的四十万贞军。

    双方于石马郡的鸡头山一带展开了决战,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毫无投机取巧的正面碰撞,也是川贞两国决裂之后正规中央军的首次相遇。

    川莫联军是深入敌国作战,所以此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战败,全军都将深陷绝境,死无葬身之地。

    而贞军则是恨透了背信弃义的川国,也想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川军,报川国的背叛之仇。

    可以说在交战当中,双方都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皆想一举击溃对手,取得一场完胜。

    战斗打得异常惨烈,川莫联军把所有能派上用场的大型攻击武器都搬了出来,这最大限度地弥补了两军战力的不足,而贞军将士也表现出勇猛善战的一面,几乎完全无视地方的大型武器,拼了命的往前冲杀。

    双方是你倒一排,我亡一列,在激战当中,死伤者不计其数,尤其是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川莫联军和贞军都无法向前推进半步,这里就如同一架巨型的绞肉机,双方将士的尸体叠叠罗罗,早已堆积成山。人们是踩着尸体艰难地爬上去,然后再喷洒着鲜血倒下,后面的将士们则无数次地重复着前面兄弟的后尘。

    战斗整整打了一整天,最后停战并非因为双方死伤的惨重,而是战场中央的尸体实在太多了,多到双方的将士们已举步维艰的程度,这才迫不得已地各自收兵停战。

    停战的空隙,双方都派出收尸队收拢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单单是收尸,双方就忙碌了一整夜。

    等到第二天天明,两边的将士又不约而同的拉开架势,列好战阵,继续展开正面的决战。

    这和前一天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是一场你死八百我损一千的消耗战,这样的战斗,就是在比拼意志,看谁更能坚持,但不管最终谁输谁赢,都不会存在真正的赢家。

    战斗至此,双方都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即便明知道消耗下去没有好处,但谁也退不下来了。

    改变双方战局的并不是双方自己,而是一支突然赶到的贞国地方军。这支地方军兵力不多,仅仅接近五万人而已,但对于苦苦作战的川莫联军而言,其打击却是致命的。

第十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随着贞国地方军的来援,川莫联军的士气开始迅速崩溃,斗志也越来越弱。有一支地方军能赶来增援,那么后面很可能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甚至更多的地方军源源不断地赶过来,这没时候是个头,就算现在己方能把面前的贞国中央军统统杀光,但最终还是打不赢这场仗,因为对方有不计其数的援军,而己方却是在孤军奋战。

    双方打到这种程度,比拼的就是心气,川莫联军的心气一泄,战场的局面立刻发生了变化,两军将士渐渐抵御不住贞军凶狠的进攻,开始节节败退。

    对于川莫联军而言,后方的大型武器是对全军战力最强有力的支持,可是前方的将士们节节后退,马就把后方的大型武器暴露在贞军的攻击之下,而失去了大型武器的支持,川莫联军也就败得更快了,随之又有更多的大型武器遭受到贞军的直接攻击,这就是个恶性的循环。

    所谓兵败如山倒,这话用在川莫联军身正合适。很快,川莫联军就从缓败变成了全面溃败,大批的士卒放弃拼杀,如潮水一般向后溃逃。

    肖轩和邵方见状,哪里还敢再战,急忙下令,全军收兵,退回己方营寨。

    川莫联军这一败,一泻千里,投入到战场的大型武器大半被毁或落入贞军手,川莫联军的残兵败将一路逃回己方大营里,紧闭营门,死守营寨。

    这场川莫联军和贞军的正面交锋,双方的损失其实大致相当,川莫两军伤亡的兵力在十万左右,而贞军的伤亡也超过了十万人。

    不过就士气而言,贞军已经占据主动,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军在赶过来增援,反观川莫联军,将士们士气低落,对眼前的战争已开始缺乏信心。

    在川莫联军死守营地的时候,贞军在营寨外快速集结,中央军加赶来的地方军,很快又恢复到四十万的兵力,随后开始对川莫联军的大营展开猛攻。

    面对面的近身肉搏战,川莫联军拼不过贞军,但现在打防御战,有寨墙做倚仗,川莫联军的劣势被挽回不少,即便凶猛如贞军,也难以突破川莫联军的防线。

    贞军强攻了几次,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最后,贞军主帅田怀玉果断改变了战术,放弃强攻,在川莫联军的大营外驻扎下来,双方由激战阶段进入到对峙阶段。

    双方这一拖,就足足拖了五天的时间,贞军的补给由各郡各县出人出力,相继送到,但川莫联军的后勤却象是断掉了似的,别说没收到填补的辎重,就连军粮都颗粒无收。

    川莫联军没有收到补给也并不意外,原本负责后勤的安桓联军现在已经跟着唐寅去往前方战场了,而且越泽和黎昕也没有交代部下给川莫联军运送补给。

    这两位都不是心胸宽阔之人,在他二人看来,既然当初你肖轩和邵方能弃我于不顾,现在我又何必去照顾你们呢?想要补给,就自己想办法去弄,别再指望我们了。

    安桓联军填补的新兵护送着辎重和补给,直接去了以风军为首的五国联军阵营,根本就没管川莫联军这一边。

    此时,川莫联军的形势已越来越危急。即便贞军没有对他们的营地实施全面包围,但川莫联军也不敢贸然离开大营。

    前进之路有数十万的贞军驻扎,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而若是后撤,又担心会被贞军追杀,到时没有营寨做倚仗,只靠自己的战力,又如何去与贞军抗衡?

    但留在营地里死守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他们所带粮草有限,总有消耗完的一天,等拖到全军断粮之时,那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肖轩和邵方经过商议,最终只能厚着脸皮向风、安、桓、玉四王求援,请求四王能分兵来援,即使不能分兵,也尽量先把补给运送过来。

    当然,肖轩和邵方并没有傻到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风、安、桓、玉四国身,两人同时又给暂驻扎在安国境内的己方军团发出调令。

    按照当初的约定,六国伐贞,每国出兵的数量是四十万,其中的二十万是作为进攻的第一批队,另外的二十万则驻扎于安国做后援。现在由于川莫联军的形势岌岌可危,肖轩和邵方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把己方驻扎于安国境内的军团紧急调动过来,以应不时之需。

    现在的六国伐贞联盟,已有四国把先前筹备的四十万军队全部调到贞国境内,先是安、桓二国,接下来是川、莫二国,反倒一直在前方冲锋陷阵的风、玉两国恰恰没有和贞军打过硬仗,兵力还保持着鼎盛,并未调动后援。

    且说唐寅这边,接到了肖轩和邵方的传后,四国的国君立刻齐聚一堂,商议对策。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相山郡。

    贞国朝廷集结起来的百万大军,先是以顾安民为首的四十万贞军折损近半,余下的人全部倒戈,后是以田怀玉为首的四十万贞军被川莫联军所牵制,现在,留守西汤的贞国中央军仅有二十万,这对唐寅这边的联军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能在短时间内突破相山、龙湖二郡,便可以直捣西汤,以其二十万的兵力,根本无法抵御住他们这边的百万联军。

    不仅唐寅明白眼前的机会难得,越泽、黎昕、灵霜三王也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看到肖轩和邵方的求援信后,越、黎、灵三人一致表态,决不能分兵去救,己方必须得保持兵力,先攻克西汤,灭掉贞国的朝廷。

    听完他们的意见,唐寅缓缓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这时候分兵,实在是会耽误大好的战机。

    见他只是点头,却沉吟不语,越泽和黎昕都有些急了,生怕唐寅心慈手软,答应肖轩和邵方的请求。

    二人对视一眼,越泽率先说道:“唐王弟,并非我等不顾同盟之情,不去援助,而是时局不允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抓紧时间西进,等到西汤缓过这口气,再集结个百万大军,我们可就寸步难行了。”

    “没错!”灵霜大点其头,正色说道:“越王兄所言极是,现在分兵,就等于是给西汤喘息之机,实乃不智之举。”

    灵霜当然不会蠢到象越泽和黎昕那样认为唐寅是个心慈手软、会念及同盟之情的宽厚之人,不过唐寅的思维太怪异倒是真的,她还真担心唐寅又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来。

    见他们三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唐寅乐起,笑呵呵地站起身,伸伸筋骨,随后拿起茶杯,状态悠闲地喝了两口茶,这才说道:“各位王兄王妹,我也知道现在分兵是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但列位有没有考虑过,若是川莫联军败了,结果会怎样?”

    “怎样?”

    “四十万的贞军就可以抽出手来,由侧方来夹击我军,到那时,我军又要急于西进,又要应付四十万的贞军,形势不容乐观啊!”唐寅慢悠悠地分析道。

    听闻这话,越泽、黎昕、灵霜不约而同地皱紧眉头。

    黎昕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让川莫联军坚持住,即便不能打败贞军,也得把这批贞军死死地牵制在石马郡。”唐寅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

    灵霜点点头,突然又觉得唐寅所言也有些道理了。

    越泽则无奈地拍了拍大腿,叹息道:“说来说去,还是要分兵援助川莫两军嘛!”

    唐寅嘴角扬了扬,说道:“想要川莫联军坚持住,我们未必要分兵援助。”

    “哦?”三人精神为之一振,急忙追问道:“唐王弟的意思是……”

    “以川莫两军的战力,只要有足够的粮草和辎重,不求破敌,死守营寨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唐寅说道:“这事,还得依仗越王兄和黎王兄出力帮忙啊!”

    越泽和黎昕眼珠转了转,疑问道:“唐王弟的意思是要我二人出兵,运送粮草和辎重给川莫二军?”

    “没错,这也是解川莫之危的最佳办法了。”

    “哼!做不到!”黎昕脸色涨红,气呼呼地看向越泽,说道:“越王兄,当初肖轩和邵方是如何对待你我二人的?见死不救,冷漠无情,毫无同盟之义,若非风玉两军兄弟赶到,你我现在早就做了贞军的刀下之鬼,现在要你我给肖轩和邵方送粮草、辎重,越王兄你能做到吗?”

    唉!越泽暗叹口气,这就好比被人捅了一刀,还要自己去给人家送礼,别说面子难看,就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他搓着手,呵呵干笑两声,对唐寅说道:“唐王弟,当初肖王兄是如何对我们的,你最清楚了,现在要我和黎王弟为其送补给,太强人所难了。”

    六国的辎重都存放在安国,由安军做统一管理,若越泽不下调令,谁都没办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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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