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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一章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其实,莫国使者也没想到风王唐寅已然渡过镇江,就在江南的水师大营里。-

    原来己方一直是和以风王为首的风国精锐在打仗,难怪镇江水师大营坚不可摧,己方二十万大军的强攻都拿它没办法。

    直接得到风王的承诺,莫国使者非常兴奋,连连点头答应着,随后离开镇江水师大营,回往己方的临时营地。

    听使者回报,风王唐寅就在镇江水师大营之内,而且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倒戈,并承诺日后会加以重用,李进和张荣二人欣喜若狂。

    确认家人已被风国细作安全转移之后,李进再无顾虑,率领着麾下十万左右的残兵败将们,直奔镇江水师大营而去,莫国的旗号被他们丢了个精光,全军统一换白旗。

    等大军开进到镇江水师大营前,李进和张荣各捆着绑绳,由一辆插着小白旗的马车拉着,直接来到大营的辕门前。

    他们刚到,辕门便被打开,大批的风军将士从里面冲出。李进和张荣由手下人搀扶地,赶快下了马车,紧接着,双双跪倒在地,完全一副负荆请罪的姿态。

    所过的时间不长,唐寅在众多风将们的簇拥下走出大营,看到跪在地的张、李二人,他缓步走前去,低头注视了两人片刻,随后脸露出笑容,伸出手来,将二人一一扶起。

    “李将军和张大人能主动来投,实乃我风国之幸,二位快快请起!”说着话,唐寅侧头喝道:“来人,给李将军和张大人松绑!”

    随着他的话音,阿三阿四箭步前,分别给李进和张荣松开绑绳。以前风莫两国关系亲密,互相常有往来,唐寅对张李二人不陌生,后者对唐寅自然也再熟悉不过。

    等他二人身的绑绳解开之后,两人又再次双双跪倒在地,没泪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颤声说道:“罪臣李进张荣,愧见风王殿下……”

    说着话,二人趴扶在地,呜呜地哭出声来。

    唐寅再次把他俩扶起,含笑说道:“先前各位其主,在战场针锋相对也在所难免,李将军和张大人又何罪之有?快起来!”

    “罪臣,多谢风王殿下不怪之恩!”李进和张荣起身后,规规矩矩地把各自的大将军印和太傅官印递到唐寅前面,同时交代身边的侍从,赶快回去传令,让全军将士放下武器,接受风军的招降。

    李进和张荣是真心投奔,麾下的将士们早已是心灰意冷,斗志全无,纳降进展得很顺利,十万余人的莫军主动缴械,悉数向风军投降。

    随着张、李二人的倒戈,对莫国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现在,莫国朝廷甚至都不敢再派兵来攻打。

    李进是大将军,莫军中的将士原本都是他的部下,此时再派兵马前去,恐怕没等交战,便会被李进招降到风国那边。

    现在的战局变得很有意思,镇江的南北两岸皆被风军牢牢控制住,而镇江的江面侧被莫国水军控制着,风军南北两岸隔江相望,对莫国水军却毫无办法。

    不过,莫国的水军并不能坚持得太久。对两岸失去了控制,也就等于让莫国水军失去靠岸的码头,无法再进行补给,全军将士总不能每天不吃不喝地巡江游弋。

    随着风军对镇江两岸控制的延伸,莫国水军不得不向东撤退,远离都城一带,如此一来,风玉联军便可利用木筏光明正大的渡江,将兵力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南岸。

    水军终究是要靠陆地做保障的,如果失去了陆地的支持,不管多么强大的水军,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莫国水军现在就是这样。

    风玉联军陆续渡过镇江,接下来,大军直莫国都城。

    此时的莫都镇江,朝野下已然动荡不安,每天都有大批的百姓逃离都城,到别处避难。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在劝邵方,放弃镇江,迁都南移,暂避风玉联军的锋芒。

    但邵方执意不肯迁都,也不想离开镇江逃往它处避难。

    一是以他的性格无法做一个流亡国君,其二,莫国自成立以来,就在镇江定都,老天若真想灭莫,那么也要让莫国亡于镇江。从哪里诞生,就从哪里衰亡!

    邵方不肯走,连带着,满朝的官员也无法逃离,人们只能硬着头皮陪邵方死守在镇江。

    可是现在的莫国大臣已对守住镇江不报有任何希望,强留下来,只会增添恐慌的情绪以及不稳定的因素,对坚守镇江毫无用处。

    特别是人们看到李进和张荣投靠风国之后,非但没有受到风王的惩处,反而还双双得到重用,一个被封为将军,一个被封为东南巡查使,人们心中的抵触情绪更加微弱。

    就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莫国的最后一场大战——镇江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现在莫国在镇江的屯兵有四十多万,其中有十万多的骑兵,十万的都城禁军,还有二十万的中央军。

    风玉联军方面,兵力已然激增至百万之众。其中风军有七十多万,以平原军、直属军、飞龙军、第九军、百战军为主,玉军有三十多万,大部分为中央军,还有一部分是临时增调过来打下手的地方军。

    就兵力和战力而言,目前风玉联军已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而对莫军方面更为不利的是,镇江的城防并不稳固。

    莫国都城之所以有天险之称,是因为有镇江做为屏障,现在镇江没了,都城完全暴露出来,那可怜的城防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仗打到这种程度,风玉联军反而不再急于攻城,先展开攻心战术,以天子诏的名义,劝城内的守军主动弃城投降。

    此时,镇江城内的莫军将士早已人心惶惶,毫无斗志可言,亡国的言论天天都能听到,再加风玉联军在城外的宣传,几乎每天晚都有大批的逃兵爬下城墙,投向风玉联军。

    风玉联军仅仅围城了三天,叛逃的莫军将士就已经不下两万人之多。镇江现在内外交困,生死存亡仅系于一线之间。

    这种情况下,仍有对邵方死忠的将领提出,愿意领兵出战。其中最积极的要属莫国的中将军徐华。

    他是正宗的武将,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也没有多少的统帅能力,但灵武高强,骁勇善战,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

    他向邵方提出,愿亲自率领骑兵出城,与风玉联军决一死战,若能取胜,自然最好,若不能胜,哪怕全军覆没,战死沙场,也要打出莫国的威严。

    到了目前这种境地,徐华还敢出城与敌力战,邵方亦深受感动,他准了徐华的请求,并亲自登城门楼,为徐华统帅的骑兵军团擂鼓助威。

    这时候,邵方也不认为徐华能扭转战局,击败风玉联军,但徐华有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不能窝窝囊囊的坐以待毙,要以一场正面交锋打出莫国的威严。

    十万的莫国骑兵,对阵百万的风玉联军,双方的实力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对于主动出城求战的莫骑兵,风玉联军没有在营内龟缩死守,平原军、百战军和第九军相继出营应战。

    双方排兵布阵,在镇江城前展开一场规模宏大的交锋。

    骑兵对阵步兵占有优势,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双方的兵力相差太过于悬殊,骑兵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何况,风军方面还有克制骑兵的第九军。

    随着双方战鼓擂动,号声齐鸣,激战一触即发。此时,徐华所统帅的骑兵还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看着前方密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风军战阵,以徐华为首的莫骑兵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还直直地冲杀去,迎着风军的锋芒展开骑兵冲阵。

    很快,双方的将士便接触到一起,只是顷刻之间,战场哗啦啦的碰撞声连成一片。奔驰的战马撞在步兵的盾牌,步兵固然被压扁撞碎,骑兵亦是人仰马翻。

    瞬间,双方正面接触的将士们扑倒一片。风军这边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莫骑兵的冲锋顶住,接下来,盾兵后撤,长矛兵顶,以长矛猛刺面前的莫骑兵。

    莫骑兵也是不甘示弱,在马居高临下的挥舞着战刀、长枪,砍杀下面的风军士卒。双方的交战由一开始便陷入到你死我活的白刃战当中,喊杀声、惨叫声传遍战场内外。

    等到莫骑兵彻底被风国的步兵缠住,机动性降到最低的时候,风国的重装骑兵加入战斗。

    重装骑兵进入战场之后,双方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发生变化。

    莫骑兵根本无法阻挡重装骑兵的推进,后者在推进时仿佛绞肉机一般,速度虽慢,但却能绞杀一切,撕碎一切,成群成片的莫骑兵倒在重装骑兵的马蹄之下。

    徐华是很勇猛,灵武也很凶狠,但双拳又如何能敌得过四手?很快,他便被数名风将死死缠住,进退两难,而在这个时候,手持九转断魂刀的齐横又快马加鞭的向他冲来。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二章

    第四百六十二章

    徐华在几名风将的围攻之下就已经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应付,现在齐横又冲杀过来,他更加招架不住。

    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徐华的肩头、手臂、肋下、大腿皆被划出口子,鲜血淋漓,将身的灵铠染红大半。

    见他形势危急,数名莫将急匆匆赶过来,拼死将齐横等将抵挡住,这才把徐华替换下阵。

    十万莫骑兵的冲阵,在风国步兵和骑兵的配合下,被化解于无形,非但未能将风军击退,反而还被对方压得节节溃败。

    趁着手下众将挡住齐横等人的空档,徐华举目观察战场的局势,见己方的骑兵和敌人已形成缠斗之势,陷入全面被动当中,他当即下令,全军回撤,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

    莫骑兵打不过兵力众多的风军,但跑路还是没问题的,一听到回撤的命令,全军后队变前队,如旋风一般后撤出一里多地,直接退到都城的护城河前。

    看敌我双方的距离已拉开足够远,徐华这才下令停止回撤,并派人统计己方的战损。一场激战下来,十万的莫骑兵剩下不足五万,只是这转眼之间的工夫,竟然折损过半。

    听着各兵团回报来的损伤,徐华的冷汗随之流出。

    难怪自风莫开战以来,风军势如破竹,而己方却一败再败,风军的战力确实高得吓人,看来,今日出城一战,也是难得善果了。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向左右众人大声喊喝道:“今日,若不能胜,我誓与风贼同归于尽,有怕死的弟兄,现在可以转头回城,我不怪你,如还有不怕死的兄弟,那就随我再冲杀一次敌阵!”

    “徐将军,杀!”仗打到现在,有那么多的同袍兄弟战死沙场,莫骑兵的眼睛早已杀红,此时此刻,人们彻底抛弃个人的生死,一心只想着为阵亡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数万莫骑兵无一退缩,人们在马齐声呐喊。

    徐华回头环视背后的众骑兵们,心潮澎湃,热血涌,仰天哈哈长笑道:“能和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并肩作战,此乃我徐华之幸,纵然战死沙场,又有何惧?哈哈——”

    说着话,他目光移,看向城门楼的邵方,同时拱起手来,大声喊道:“大王,请再为我等擂鼓助威!”

    邵方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己方已仅剩下不足五万骑,而对面的风军,依旧是人山人海,好像经过刚才的激战兵力没有任何的减少,再打下去,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他手扶箭垛,看着浑身是血的徐华,即心痛又不舍,向下面急声呼唤道:“徐华,本王已知你有尽忠报国之心,你速率领将士们撤回城内……”

    他话还没有说完,徐华已正色说道:“大王,请恕末将难以从命!国家有难,我等武夫,本应争战沙场,纵然粉身碎骨,亦是我等之荣耀。还望大王成全,为我等擂鼓助威!”

    骑兵是用来攻敌的,而不是用来守城的,困在城内,毫无作用不说,只会成为消耗粮草的负担。徐华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战死,要么杀退敌军。

    望着徐华坚定的表情,邵方已然看明他的心意。他心头发酸,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握起拳头,紧接着,又看向左右的大臣们。

    在众多的莫臣当中有不少人已面红耳赤地垂下头,与徐华相比,他们当然觉得羞愧,正是他们在一天到晚的主张放弃抵抗,向风国缴械投降。

    “若我莫人皆能像徐华将军这样尽忠报国,有一死之决心,我大莫又何至于有今日?!”也不知邵方是在埋怨众人还是在埋怨他自己。

    他收回目光,回手抓起鼓锤,高高举过头顶,看准鼓面,全力猛砸下去。

    咚!

    鼓声起,战马稀溜溜嘶鸣。

    战马也是有灵性的,尤其是经常争战的战马,只要一听到鼓声,便会知道要战场,自然而然的兴奋起来。此时再看城外的莫骑兵们,战马无不是抬起前蹄,怪叫连连。

    咚!咚咚!咚咚咚——邵方连续擂鼓,徐华一手持灵刀,一手牵缰绳,稳住雀跃的战马后,回头大吼一声:“杀——”

    “杀啊——”莫骑兵们齐声呐喊,数万骑兵犹如潮水一般,卷起漫天的尘土,再次向风军阵营冲杀过去。

    风军。在后面观战的唐寅、灵霜等人这边完全和邵方那边的悲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一派轻松,谈笑风生,甚至还有侍卫特别为唐寅和灵霜准备好了茶水。

    望着前方反扑过来的莫骑兵,唐寅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水一边笑吟吟地说道:“这支莫军倒还算不错,凶猛刚硬,宁折不屈,只可惜太蠢了,白白牺牲在战场,毫无意义,还不如撤回城去,杀掉军马,充当军粮呢!”

    “呵呵——”灵霜也乐了,说道:“如果莫军不蠢笨,我风玉两国的大军又如何能杀到镇江城下?!”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环视四周,又幽幽感叹道:“莫国这么富庶的江山,却掌握在邵方这种蠢蛋的手中,实在太可惜了,重新收回到天子手,也是大势所趋。”

    灵霜拿着茶杯的手稍微抖了抖,她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角,然后转过头来,正视唐寅,笑问道:“那不知在王兄眼中,王妹是聪明人还是像邵方一样的蠢蛋呢?”

    听闻她这话,唐寅马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过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就目前风国的实力,他当然有得意忘形的资本。他耸耸肩,反问道:“王妹为何会这么问?”

    “我怕,突然有哪一天,王兄又会觉得玉国的江山也应该重新收回到天子手。”说话时,灵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寅。

    唐寅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摇头说道:“王妹太多心了,你我两国有秦晋之约,亲如一家,又怎会起兵戈之祸呢!”

    灵霜收回目光,含笑说道:“王兄能这么想,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有时候,灵霜的心情也很复杂,她和唐寅之间的联姻,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好还是坏。

    因为有君主之间的婚约在,风玉两国的联盟关系非常牢固,玉国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风国这头北方恶狼,但也恰恰因为有婚约在,玉国又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国兵不血刃的吞并过去。这是灵霜心中纠结的原因所在。

    话锋一转,灵霜又好奇地问道:“等攻破镇江之后,王兄准备怎么处置邵方?”

    唐寅沉吟片刻,说道:“若是留下邵方,日后终成祸患。”

    灵霜倒是不以为然,一个亡了国的国君,还能成为什么祸患,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

    她摇头说道:“王兄又何必赶尽杀绝呢?莫国灭亡之后,王兄能顺理成章的占下整个宁地以及大半的莫地,难道还容不下一个邵方吗?”

    唐寅挑起眉毛,怪异地看眼灵霜,理所应当地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王妹不懂?与其为以后留下麻烦,还不如现在做得果决一点。王妹虽是女子,但也是一国之君,有些事,不应存妇人之仁。”

    灵霜被唐寅说得哑口无言,不过并不代表她认同唐寅的说法。她是很讨厌邵方这个人,但又觉得真要杀掉邵方,己方做得就太过分了。

    他二人正说着话,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嘭的一声,一颗血淋淋、圆滚滚的人头被扔在唐寅和灵霜的脚前。唐寅没觉得怎样,倒是灵霜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叫一声。

    她举目一瞧,只见是齐横快马而来,到了近前后,齐横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唐寅插手施礼道:“大王,贼军主将已被末将砍杀,人头在此,请大王过目。”

    唐寅乐了,低头扫了一眼地血糊糊的断首,道:“齐将军辛苦了,带着第九军的弟兄们回营休息去!”

    “大王,末将不累!”说着话,齐横回头向跟过来的两名副将叶堂和高宇说道:“你二人带兄弟们先回营休整,我在这里陪大王督战!”

    叶堂、高宇拱手应是,双双拨马离去。

    看到唐寅身边的灵霜的脸色不佳,顺着她的视线,齐横看到自己扔在地的人头,他心中哼笑一声,女人就是女人,见不得血!他又令侍卫把人头拿下去,这才退到唐寅的身旁。

    唐寅侧头问道:“敌军的主将叫什么名字?”

    齐横忙回道:“大王,这个末将倒是忘问了,只知道此贼姓徐,贼军都喊他徐将军。”

    唐寅不置可否地挑了挑嘴角,扬头说道:“这员莫将也算是尽忠报国的忠良,把他的尸体找到,与其断首一并葬了。”

    齐横抓了抓头发,还想说什么,但见唐寅的目光转到自己的脸,他不敢再多说半个不字,急忙躬身应道:“是!大王!”

    这时候,一旁的青羽开口说道:“大王,此人名叫徐华,原本是邵方的门客,后来邵方继承王位后,他被提升为中将军。”

    “哦,原来如此。”唐寅点点头,人的眼光最重要,选错了主子,后果只能是这样了。”

    齐横大点其头,表示赞同,而且也很庆幸自己投靠了风国,辅佐的是风王唐寅。而青羽则默然。他之所以倒戈向风国,并非是不想辅佐邵方,而是邵方容不下自己,不给自己活路,迫不得已,他只能叛离莫国。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三章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以徐华为首的莫骑兵未对风军造成多大的杀伤,反倒自己全军覆没,包括徐华在内,被风军砍杀殆尽。

    莫骑兵的全军覆没,代表着莫都镇江再无出城一战的实力,而现在,莫国也无援军能增援镇江。

    莫占宁地在三水军和虎威军的夹击之下,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增援镇江?莫国北方大多的郡县被风军占领,更是无法支援镇江,现在就连南方郡县也随着安、桓二军的全面入侵而变得岌岌可危,自顾不暇,所以此时的镇江当真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没有外援可以期盼,能不能坚守得住,全靠守军自己。

    可是,目前镇江城内的守军也不是很多,失去骑兵军团,只剩下三十多万的兵力,唯一能让人稍微放心点的就属十万都城禁军。那是从中央军百里挑一筛选出来的精锐之士,战力强,对莫国、对邵方也忠诚,即便都城目前的情况这么危急,连中央军都已出现大批的逃兵,但禁军依旧齐整稳定,无一例逃兵出现。

    现在镇江能让唐寅心存顾虑的也正是都城禁军。他为此事有询问过李进,希望李进能想个办法,让都城禁军倒戈,如此一来,能为己方的攻城除掉一个大麻烦。

    但是李进对此也无能为力。

    都城禁军的主将是林正灵,邵方的心腹爱将,和徐华一样,同是邵方的门客出身,对邵方绝对称得是忠心耿耿,想让他倒戈,那简直比登天都难。

    听李进这么说,唐寅也泄气了,看来想让莫国的都城禁军倒戈是不太可能了,他随之转移目标,退而求其次,希望李进能说服莫国中央军的将领倒戈向己方。

    李进是大将军,对镇江的布防情况再熟悉不过,甚至不用想一口气就能讲出来。目前镇江东南西北四城的主将分别是白容、周大桂、高鹏、覃泽四人。李进与其中的白容交情最为深厚,不敢说是过命之交,但至少也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李家和白家本就是世交,李进和白容相识甚早,说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那并不夸张,算起来,也是好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现在唐寅让他去说服莫将倒戈,他最有把握的也正是白容。

    当然,他这个有把握是相对另外三将而言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叛逃到风国这边,白容还拿不拿他当朋当知己他自己也不确定。不过,他倒戈到风国之后,唐寅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实在无法推托,只能硬着头皮应允下来。

    这天晚,深夜,李进一个随从都没带,穿着便装,骑着马匹,只身前往镇江的东城。

    当他距离护城河还有五十步之遥时,被城头守夜的军兵发现。由于已是深夜,加距离较远,军兵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有人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我是白将军的故人!”李进急忙勒住战马的缰绳,怕守城的军兵认出自己的身份,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嗓音压得低沉一些,他回道:“兄弟们请让白将军出城与本……与我相见!”

    “放屁!现在敌军已然围城,若你真是我们白将军的故人,又怎么能进得来?我看你就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兄弟们,放箭——”

    “等等、等等!”李进吓了一跳,连声说道:“我确是白将军的故人,若是兄弟们不信,把白将军找来一问便知。”

    这时候,城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方有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初瑶居士,向你家将军禀报,你家将军自会知晓。”李进大声回道。他不敢报出真名,之所以用初瑶居士这个称呼,也是别有深意的。

    他的大将军府有一座假湖,修建得极为别致漂亮,白容以前常到他府中做客,有次笑称他家的假湖犹如天瑶池,还为这座假湖起个名字,叫初瑶。

    现在他报出初瑶居士这个称呼,在旁人听来不会感觉出什么,但白容一听,肯定会猜出他是谁。

    军兵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敢怠慢,万一他真是将军的故人,自己若不理,日后被将军知道岂不要受将军的责罚?

    有一名军兵大声喊道:“你先站在这里别动,我现在就去向白将军去禀报,如果你胆敢哄骗我们,可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说完话,那军兵噔噔噔的快步跑下城墙,向白容去报信。

    李进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他倒不是怕白容认不出自己,他怕的是白容认出自己后,连让自己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下令放箭了。

    他距离护城河只有五十步,绝对在城头守军的射程之内,一旦放箭,自己有十条命都保不住。

    他在此地提心吊胆暂且不提,且说白容。白容目前就住在城下的营房中,距离城墙很近。

    此时他还没有睡觉,而且也睡不着觉,风玉两国百万大军合围镇江,激战一触即发,身为东城的主将,他的压力可不小,这阵子,他也没睡过一宿的安稳觉。

    他正躺在床榻胡思乱想瞎琢磨的时候,忽听军兵禀报,说城外来了一位自己的故人,还自称叫初瑶居士。

    正处在心烦意乱当中的白容一听初瑶居士,连想都没想,胡乱地挥挥手,怒道:“什么初瑶居士,本将从未认识这么一号人……”

    报信的军兵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心中暗骂:他娘的,来人果然是敌军的细作,就说嘛,将军的故人怎么可能通得过敌军的包围圈,害自己白白跑了一趟腿。

    那军兵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营帐的帐帘撩起,只着中衣的白容从里面大步流星窜了出来。

    他来到那军兵近前,一把把他的脖领子抓住,厉声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人自称什么?”

    没想到将军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军兵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来……来人自称是……初瑶居士……还说……说是将军的故人……”

    初瑶?那不是自己给李进府的假湖起的名字吗?难道说,来人是……想到这里,白容眼睛突的一亮,李进啊李进,你好大的胆子,都已经倒戈向风国,竟然还敢来找自己。

    他追问道:“来人带有多少兵马?”

    “啊?兵马?”军兵被问愣了,顿了好一会,方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颤声说道:“回禀将军,来人只是一个人,未带一兵一卒啊……”

    “哈!哈哈!”白容闻言,气得大笑两声。

    只身前来的?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进吗?或者说,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杀他?他摇了摇头,对左右的侍卫说道:“拿本将的披风来!”

    “将军还未戴盔甲。”“没有那个必要。”

    白容穿着中衣,凳靴子,只披了一件披风,便随着报信的军兵走城头。来到城门方,手扶箭垛,探着身子向外拢目观瞧,可不是嘛,在城前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孤零零的站有一骑,周围再没有其他的军兵。他眼珠转了转,沉吟片刻,高声喊问道:“来人可是初瑶居士?”

    呦!是白容!在城外等候的李进听闻白容的话音,精神顿是一振,不过紧接着又感到一阵心惊胆寒,自己到底要不要回话?白容会不会下令杀自己?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李进把心一横,壮着胆子,故作轻松地回喊道:“正是!白将军,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嘿!还真是李进!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听话声,那绝对是李进没错!白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他倒不是怪李进倒戈向风国,而是怪他既然有倒戈之意,为何不事先和自己商议,哪怕是和自己稍微提一下也行啊,这么大的事,把自己丢到一旁,他说干就干,根本就没当自己是朋嘛!几十年的交情,真是一文不值。

    “不太好啊!最近我一位老朋不辞而别,实在令人寒心啊!”白容有所指地说道。

    李进当然明白白容说的就是自己。他在心中暗叹口气,说道:“白将军,可愿出城与老朋当面相谈?”

    白容眯了眯眼睛,反问道:“你可是要害我?”

    李进正色说道:“相识多载,我何时有害过白将军?何况我只是一人前来,白将军又怕什么?”

    这倒也是!他二人太熟了,知根知底,李进有多大的本事,白容再清楚不过。只是,自己若擅自出城,传扬出去,吃不了兜着走,但李进敢只身前来找自己,又必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白容敲着自己的额头,琢磨好一会,决定还是冒险出城一趟。他向左右说道:“备马!”

    “将军……”周围的莫军将士皆吓一跳,两军交战之时,擅自出城,那可是大忌啊!

    明白众人的顾虑,白容说道:“城外来人是本将的至交,本领甚大,此次前来,很可能是献护城之策,本将必须得出城见他一见!”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四章

    第四百六十四章

    白容未理会周围将士的劝阻,骑着战马,只带两名贴身侍卫,下令打开城门,走到城外。

    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一直提心吊胆的李进也终于长松口气。

    如果白容想杀自己,完全可以让城头的守军放箭,自己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既然现在打开了城门,说明白容确想和自己一见。

    等白容带着两名心腹侍卫来到李进近前时,后者急忙翻身下马,快步迎前去,看清楚白容带来的两名侍卫都是他的心腹,李进放下心来,动容地说道:“老白,现在想见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

    白容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位这不是李进还是谁?

    他也随之下马,在李进面前站定,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掐着腰,斜眼打量李进一番,冷笑出声,说道:“嘿嘿,你李大将军还能记得在下,可是让在下深感荣幸啊!”

    一听他阴阳怪气的口吻,李进便明白他定是在生自己的气。

    二人是老朋了,说起话来也没有必要绕弯子,李进轻叹口气,直截了当地问道:“老白可是在气我不辞而别,突然投靠风国?”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白容气呼呼地说道。

    “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李进摇头说道:“大王只给我二十万兵马,却要我打下十多万风军驻守的镇江水师大营,别说是打攻坚战,即便是正面交锋的军团对战,我方也难有取胜的把握。能做的和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可是仍被风军杀得大败,我若回都,大王必重罚于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向风军倒戈,这也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事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白容已被气笑了,反问道:“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你刚在前面率军倒戈,后面的家眷就一下子全部失踪,你还敢说你没有做好准备?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李进连连摆手,正色说道:“老白,你这次可是误会愚兄了!”说着话,他把他领军出战,如何进攻的风军,如何遭受风军的夜袭,又如何得到张荣协助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我二人,数十年的交情,若愚兄事先真有心向风国倒戈,又怎会不和兄弟你商议,又怎会不拉兄弟你随我一并去投靠风国?这么多年的相处,愚兄的为人你会不知?”

    白容闻言,陷入沉默,仔细想想,李进所说的这些倒也合情合理,如果李进不信任自己,未把自己当知己、当兄弟,现在恐怕也不会冒险只身前来求见自己了。

    他沉吟好半晌,语气总算是缓和了好多,关切地问道:“李兄投靠风国之后,风王待你如何?”

    听他的口气不再像刚见面时那么针锋相对,李进明白,自己的话已然打动白容。

    他微微一笑,说道:“风王殿下待我恩重如山,非但未惩处于我,反而还加封我为将军。要知道风国是没有大将军一职的,能做到将军,便已是军中之首了。”

    传言竟然是真的,李进倒戈之后还真被封为将军。白容心中一动,脸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阴晴不定。未等他接话,李进又急切地问道:“老白,愚兄的家眷可有被搜查到踪迹?”

    白容摇摇头,说道:“一直没有消息。”

    顿了一下,他好奇地问道:“大王已下令全城搜捕,可是这么多天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以为李兄找已把家眷接出城了,怎么?嫂夫人他们都还留在城内吗?”

    李进苦笑着点点头。白容忙问道:“在哪里?”李进耸耸肩,说道:“这个……愚兄也不知道啊……”

    “怎么?李兄连我都不相信?”

    “不是愚兄不信兄弟你,而是愚兄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安置愚兄家眷之事,是张大人拜托城内的风国细作去办的,后来只传出安置妥当的消息,再未有其它的消息传出。”

    “原来如此。”白容相信在这件事李进不会欺骗自己,想必李进也很希望知道自己家人所在的地方,这样还能拜托自己去照顾一下。

    他问道:“那不知……李兄这次前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愚兄是特意过来劝兄弟你随我一起投靠风国的。”李进深吸口气,低声说道:“老白,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莫国气数已尽,镇江守不了多久,破城是早晚的事,与其做邵方的陪葬品,还不如为自己谋条活路呢!趁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赶快倒戈,不然等到都城被破,再想倒戈,恐怕就来不及了。”

    在知根知底的老朋面前,白容也不假装清高了,他皱着眉头说道:“李兄可是堂堂的大将军,朝堂内外,威望甚高,风王能重用李兄,那也是必然之事,可兄弟我不行啊,要威望没威望,要功劳又无功劳,风王如何能重用于我?”

    李进乐了,说道:“老白,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可是一国的中将军,何况,愚兄这次前来,就是来给你创造立功表现的机会。”

    “哦?”白容眼睛一亮,问道:“李兄快说说想要兄弟怎么做?”

    “率领东城投军,向风国投诚!”李进眯缝起眼睛,说道:“现在以风玉联军的实力,破城已非难事,怕的是强攻起来,损伤不小,如果老白你能率领东城守军投诚,让风玉联军兵不血刃地进入都城,那可是首功一件啊,别的愚兄不敢保证,保你在风国还继续做中将军绝对没问题。以后,莫国并入风国,风国需要有人在莫地主持大局,愚兄就是不二人选,到那时,兄弟你跟着愚兄,莫地就是你我兄弟二人最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听闻这话,白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李进说得这些可是极有可能。

    以后风国想管辖莫地,绝不会用风人,只能选择莫人,而在莫人当中,没有谁会比李进更适合的了,只要李进能飞黄腾达,以自己和他的交情,自己的前程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只是,想率东城守军全体一起投诚,并非易事,即便他是东城主将,但麾下还有一大批对邵方死忠的将领,这些人将是自己的大麻烦。

    他眼珠连连转动,喃喃说道:“李兄,此事得容我再仔细斟酌。”

    “哎呀兄弟,你还斟酌什么?难道你还认为愚兄会骗你不成?”李进急切地说道。

    “那倒不是,不过李兄应该知道,丁伯、严松这些人都是邵方的门客出身,对邵方忠心耿耿,而现在,他们可都在东城啊!”

    邵方把他那些门客出身的心腹武将、文官分散到各城,帮他监督各城主将的事,李进当然知晓,后者阴沉地笑了笑,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等投诚之前,先找个机会把这些人一并除掉,不就结了吗?只要他们一死,下面的那些士卒根本不足为虑。”

    “恩!李兄说得有道理。”白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找机会干掉那些在东城的邵方心腹,确实也不算什么难事,毕竟军中的大多数将士都对这种底层出身只因受大王恩惠而扶摇直的乡巴佬没什么好感。

    得到白容的首肯,李进面露喜色地问道:“这么说来,老白你是同意了?”

    白容乐了,说道:“李兄都已投靠风国,兄弟我当然是要追随李兄,一并倒戈。”

    李进大笑,拍着白容的肩膀,喜笑颜开地说道:“好!不愧是我李进的兄弟,同生死,共进退。”

    说着话,他回手摸向鞍后,提起一只小布包,递给白容,说道:“非常时期,出城太久,怕会引起怀疑,老白赶快回城去!”

    白容接过李进递过来的布包,感觉轻飘飘的,低头看了两眼,好奇地问道:“李兄,这是什么?”

    “里面是块绢布,明天清晨的时候,你把绢布铺在无人的僻静处,到时风军放出的猎鹰便会落下来,把消息传给你。”李进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别让人看到!”

    呦!风军竟然是用猎鹰传递消息的!这还真让白容颇感意外。

    后者点点头,小心地把布包收好,应道:“李兄放心,我现在住的地方有院子,到时铺在院中即可,没有我的允许,也没人敢贸然进来。”

    “如此甚好!”李进含笑说道:“快回去!我想,我们再见之时,就是在城内相见了。”

    “李兄也要在风王殿下面前替兄弟我多多美言啊!”“这是自然。愚兄早就说过,有愚兄的,就有兄弟你的。”“如此就多谢李兄了!”“老白还和愚兄客气什么,再会!”“再会!”

    李进成功说服了白容,二人分手之后,他急忙骑战马,拨转马头,一溜烟的跑回风玉联军的大营。

    等他见到唐寅,禀报完详情,唐寅大喜过望,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赞道:“李将军做得好!若是我军能顺利破城,李将军当为首功!”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五章

    第四百六十五章

    得到唐寅的大加赞赏,李进也是异常兴奋,感觉自己在风军当中也终于能挺直腰板的做人了。

    李进转交给白容的绢布绘制有阿木柯一族的图腾,猎鹰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对他们一族的图腾再熟悉不过,由空中俯视到后,便会自然而然的落下来,如此一来,猎鹰身所带的信息就能传递给白容。

    利用图腾和猎鹰,再和白容取得联系已非难事,现在唐寅要考虑的是,如何制定破城的方案。为此事,他连夜召集军中众将,和众人商议。

    对于军事方面的事,灵霜一窍不通,所以她基本不插嘴,就算有参与,也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仔细听旁人讲解。

    聂泽首先表态,既然白容肯倒戈,那破城已变得易如反掌,己方可对镇江做出四面围攻之势,不过是佯攻,引城内守军分散布防,为白容的倒戈创造便利,等白容事成,打开了城门,己方的大军便可顺理成章的进入东城,然后直捣王宫,生擒邵方。

    他的计划得到众将的支持,青羽笑道:“聂将军所言甚是,这也是把我军以及莫军的伤亡降到最低的办法。”

    风国不仅是要灭莫,而且还有吞并莫国,以后,莫军很可能会归入到风军当中,损失越小,对风国也是越加有利的。

    当然,青羽不希望看到莫军出现大规模的死伤,如果能流最少的血便结束这场战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这一点,唐寅的意见和青羽一致,灭莫已成定局,没有必要再让双方爆发大范围的血战,乱世时期,一国人丁的兴旺与否也直接影响到一国的整体国力。

    他环视众将,问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萧慕青点点头,问道:“不知大王打算何时动手?”

    唐寅说道:“事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后天!”萧慕青说道:“明天让全军将士饱餐战犯,养足精神,后天一早,卯时,我军便可倾全军之力,佯攻镇江。”

    唐寅含笑点头,说道:“好!就依慕青之见!”

    风国的军事会议一向开得很快,三言两语就能把决策敲定下来,参与的玉国将军连插句嘴的机会都没抓到,会议便结束了。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唐寅做事向来干脆果决,说做就做,其二,也是因为风军当中人才济济,各军统帅皆为独当一面的良将,许多决策根本无须唐寅费心,下面各军的统帅便已帮他想到了。

    风玉联军方面正在为进攻镇江做筹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插曲,南延统帅虎贲军由南方回救镇江。

    听闻这个消息,齐横立刻站出来表态,愿率第九军迎战。第九军是重装骑兵,打起攻城战来他们也插不手,现在莫国的虎贲军回救,在齐横看来,这是己军团的最后之战。

    唐寅也认为派第九军迎敌最为合适,不过青羽表示反对,第九军和虎贲军都是最精锐是骑兵军团,交战起来,无论哪一边出现损伤,都是一件令人倍感惋惜的事,最好的办法是能说服南延,劝他投降。

    如果能劝降南延,哪当然是最完美的结局,可唐寅并不认为南延肯向己方投降。对此,青羽毛遂自荐,向唐寅提出,他愿去试试,说服南延,让他率领虎贲军全体向风国倒戈。

    唐寅颇感犹豫。对南延其人,他多少有些了解,此人虽对邵方的许多行径不满,但对莫国可十分忠诚,让青羽前去劝降,万一没有谈好,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青羽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想到这里,他暗暗摇头,对青羽含笑说道:“青羽将军还是不要去冒险了,此事,就交由第九军去处理!”

    齐横在旁大点其头,擦拳磨掌,跃跃欲试。第九军打败了莫国那么多骑兵,唯一没有和虎贲军对阵过,如果这次能把名扬天下的虎贲军挫败,那第九军的脸面可露大了,以后,天下谁人不知第九军,谁人不晓他齐横的名头?

    青羽则坚持道:“大王,末将与南延将军颇有交情,就算劝降不成,相信他也不会为难末将,大王,就让末将去试试,若真能事成,我军岂不如虎添翼,又增一军主力?!”

    “这……”虽然青羽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让唐寅心动,可他还是舍不得让青羽去冒险。

    见唐寅犹豫不决,青羽再次说道:“末将对此行很有把握,若大王不放心,末将可立下军令状!”

    看出青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去,唐寅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应允。在送青羽离营的时候,他还一再叮嘱青羽,劝降南延之事,能办到就办到,若是不能,千万不可勉强。

    在唐寅的心目中,虎贲军是很好,是很宝贵,但全军下加到一起的分量,也没有青羽一个人来得重要。千军易得,而一将难求嘛!

    对于大王对自己的看重,青羽也能体会得到,感恩在心,不过也更加坚定他劝降南延的决心。

    且说镇江城内的白容,按照李进的交代,在翌日清晨,他走出卧房,到了院内,把四周的闲杂人员全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侍卫,然后打开李进给他的包裹,从里面取出绢布,展开,平铺在院落中央。

    所过的时间不长,他便听到头顶方传来鹰唳之声。

    他急忙抬头观望,只见半空中俯冲下来一只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等飞落到近前时,周围众人皆吓了一跳。这头猎鹰,通体漆黑,两颗黄眼射出一股子贼光,体型巨大,翅展得有一米半长,落下时,带有呼啸之声,真仿佛从天而降的怪物。但落地后,它收起双翅,又变得和只公鸡差不多大小。

    “将军,您看,鹰腿系有布条!”一名侍卫手指着落于绢布的猎鹰,向白容急声说道。

    “快去取下来!”白容定睛一看,鹰腿处果然有布条,他向左右的侍卫甩头喝道。

    有一名侍卫壮着胆子走前去,小心翼翼地把鹰腿的布条解下来,然后快步退回到白容身边,将布条递交给他。

    后者接过,快速地将布条展开,面有寥寥数字:明早卯时,我军佯攻,届时静候白将军佳音。下面没有落款,却盖有风王唐寅的印章。

    看到印章,白容的心跳无法抑制地开始加速,这份传,必是风王亲自所写,风王能亲自给自己传,可见对自己的看重。

    按理说,这种东西他应该立刻烧毁,但他没舍得,宝贝地揣入怀中,然后令人赶快取来字笔,给唐寅写封回:风王殿下尽请放心,末将白容,定不辱使命!

    写完之后,他亲自系于猎鹰的腿,捆绑结实了,他又拍了拍猎鹰的身背,嘟囔道:“你这畜生,可千万不能耽误本将的大事,务必要把这份回送到风王殿下的手啊!”

    那猎鹰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助跑了几步,腾的一下,展翅飞到空中,在天空盘旋了一圈,调头飞向风军大营。

    望着猎鹰越飞越小的身影,最后在视线中彻底消失,白容才收回目光,长长吁了口气,脸难掩笑意,乐呵呵回房睡觉去了。昨晚自见了李进之后,他可是一整夜都未能入眠。

    青羽去劝降南延,有没有成功唐寅是不知道,但虎贲军倒是停止向镇江这边靠拢,于百里之外的地方驻扎下来。

    通过这个迹象,唐寅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多多少少也放下一些,现在他要集中精力,一鼓作气的拿下镇江。

    长话短说,又过一日,到了当初约定的时间,风玉联军开始全军出动,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镇江城展开猛攻。

    风玉联军没有马推进去,而是先于城前列好战阵,给守军造成压力,并动用攻城武器,展开持续性地远程打击。

    他们把各自军中的破城弩、抛石机一股脑的全部动用出来,其攻击的声势和威力也大得骇人,一时之间,镇江四城轰隆隆的巨响声不断,地面都在剧烈地颤动着。

    敌军的攻城已然展开,白容做为东城主将,自然要把麾下的众将召集起来,商议己方这边的应对之策。

    在他所住的小宅院里,院中站有二、三十号之多的莫军将领,其中军阶最低的也是偏将军。

    等人都到齐了,一身戎装的白容腰挎佩剑,手持长刀,从房内走出来。

    他先是环视在场的众人,接着,走下台阶,在众将面前站定,振声说道:“风玉联军的攻城即将开始,各位将军都说说,我军该如何应对!”

    “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名莫将跨步出列,大声喝道:“我等食君禄,忠君事,今日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能后退半步,必与风贼死战到底!”

    说话的这位莫将,正是邵方的心腹,严松。白容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赞道:“严将军说得好啊……”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六章

    第四百六十六章

    白容话音未落,另有一名莫将站出来说道:“敌军在东城城外有数十万之多,而我方的将士,才区区五万多人,与敌力战,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严松脸色顿是一沉,转目看向那名说话的莫将,冷声问道:“怎么,只因为敌众我寡,张将军就认为我军没有必要再抵抗了,要向敌军投降不成?”

    那莫将倒也坦然,哼笑一声,说道:“投降也未尝不是个办法!现在连大将军、太傅都已投靠了风国,我们还在此死守都城,毫无胜算不说,还只会让自己白白搭性命。”

    “大胆!”严松气得脸色涨红,怒吼出声,手指着那名莫将的鼻子,叫道:“张毅,你好大的胆子,大战在际,你竟敢口出狂言,扰乱军心?!”

    说着话,他猛的转回身,看向白容,大声说道:“白将军,张毅公然主张降敌,乱我军心,罪无可恕,断不能留,白将军不会姑息养奸!”

    张毅是白容的心腹部将,也是受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严松当然要把矛头指向白容。

    白容皱紧眉头,瞪着张毅半晌,似乎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终于做出决定。他沉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四名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白容插手施礼。后者手握剑柄,厉声道:“把此贼给我拿下!”

    听闻这话,严松暗松口气,本来他以为张毅是白容的心腹,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白容授意的,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他刚松口气,哪知那四名侍卫没有去抓张毅,反而把他围了起来,严松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站于他身后的那两名侍卫双双出脚,正踢在他双膝的膝弯处,严松惊叫出声,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脸色大变,急忙抬起头来,看向白容,问道:“白将军你这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白容业已抽出佩剑,恶狠狠地向他胸口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了,快到白容没有反应过来,在场的许多人也都没有反应过来。白容别说做出抵抗,他甚至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白容的宝剑便把他刺了个透心凉。

    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剑锋由他的前胸入,在其后心处探出,严松两眼瞪的又大又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容,想要说话,但嘴巴张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吐出的只是大口大口带着气沫的血水。

    扑通!严松的尸体被白容一脚踢翻在地,与此同时,整个院子里也炸开了锅。在场的众将无不是又惊又骇,人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出佩剑,罩起灵铠,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这时候,院子的大门外涌进来百名之多的侍卫,在院子四周的房顶、院墙,站起无数的弓箭手,箭支皆已搭在弓弦,箭锋直指院内众将。

    “诸位,白将军业已下定决心,向风国倒戈,今日,支持白将军的,那么和白将军就还是兄弟,大家同生死,共进退,若是反对,嘿嘿,只怕你插翅也飞不出此间院落!”

    张毅手持灵剑,站在白容的身前,两眼闪烁着凶光,环视在场诸将。

    “匹夫白容,大王待你恩重如山,而你却恩将仇报,你怎对得起大王的知遇之恩?!本将与你拼了!”说话的这位,正是邵方的另一位心腹爱将,丁伯。

    他手持灵剑,大吼一声,直奔白容冲去。

    白容嘴角微微挑起,嗤之以鼻,看都没看丁伯一眼,背着手,昂着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将乃世袭爵位,何来的知遇之恩,何来的恩重如山,倒是尔等贱民,确实应该多多感激大王赐予的荣华富贵呢!”

    他说话之间,张毅业已迎丁伯,与其恶战到一处。其他的莫将们互相看看,其中有两人默不作声地提剑直向白容而去,看架势,是打算对白容突下杀手。

    可是他二人根本没走到白容近前,便被五名莫将挡住,那五人也同是白容的心腹,早已和他串通一气。五人以多打少,顷刻之间便将那两名莫将困在中央。

    这时候,院中的众将业已被分成三个阵营。一是以白容为首的投降派,二是忠于邵方、忠于莫国的强硬派,剩下的那些则属于中间派,还处在极大的震惊当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白容是早有准备,来就突下杀手,除掉了严松,剩下丁伯和两名莫将又怎么可能会是众多莫将、侍卫的对手。

    双方交战的时间不长,那两名莫将就被打的一死一伤,只剩下丁伯一人苦苦支撑。

    丁伯边打边连声怒吼,冲着那些摇摆不定的众将大喊道:“食君禄,报君恩!我等身为臣子,怎能在国家危难之际弃君于不顾,你们还在等什么,速速拿下白容这吃里爬外、叛国投敌的小人啊!”

    众将被丁伯说得面红耳赤,纷纷把目光投向战场外的白容。此时,白容也正向他们看过来,后者握紧拳头,幽幽地说道:“诸位将军,并非我白容不忠不义,卖国叛君,而是大王昏庸无道,令人寒心。今日兵临城下,你我生死存亡仅系于一线,如果现在还执迷不悟,不懂变通,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不仅自己受难,全家也要遭殃,列位,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自己的家人们着想啊!今日,凡随我一起投诚者,皆为我白容的兄弟,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执意不肯随我投诚,那也简单,与其死在风军刀下,还不如让我来成全你等。”说话之间,他抬起手中的灵剑,没有走向众将,而是向处于战团中央的丁伯而去。

    等他到了战团前,手中的灵剑突然之间闪烁起万道霞光,追魂刺释放出去,直袭向丁伯的背后。

    追魂刺的特点就是又快又狠,令人防不胜防。丁伯是背对着白容,当他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那化成电光的灵刺已射到他近前。

    扑哧!灵刺正中丁伯的后背,其力道之大,贯穿他前后两面的灵铠,在其身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窟窿。

    丁伯惨叫一声,身子直挺挺地飞扑出去,他刚刚落地,张毅就跟了来,手起剑落,直接把丁伯的脑袋劈砍下来。

    看着地身首异处的尸体,张毅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回身对白容说道:“将军,丁伯这老匹夫总算是死了!现在,谁还不愿意追随将军,这他娘的就是前车之鉴!”

    白容淡然而笑,甩了甩手中的灵剑,收剑入鞘,然后看向那些还没有表态的众将,问道:“诸位将军,都说说,你们是站在本将这一边,还是站在丁伯、严松这俩死鬼那一边?”

    他的语气很柔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不支持他,就是死路一条。众将面面相觑,随后,相继有人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我等本就是将军部下,将军有令,我等不敢违命!”

    这种情况之下,余下那些还摇摆不定的莫将们也只能纷纷跪地表态,表示自己愿意追随白容,随他一同向风国倒戈。

    白容见状大喜,走前去,把众将一一扶起,笑道:“好!有了诸位兄弟的支持,本将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说着话,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大声喝道:“走!诸位兄弟随本将去恭迎风军入城!”

    在镇江岌岌可危之时,白容率麾下的倒戈则成为对镇江城防最致命的一击。

    通过白容的授意,镇江东城城头的莫军旗帜统统被摘掉,换白旗,与此同时,吊桥放下,城门大开,白容带领麾下众将亲自出城迎接外面的风军入城。

    这是名副其实的兵不血刃。东城外的风玉联军没动一刀一枪,人山人海的将士们犹如潮水一般,顺着东城门源源不断地涌入进镇江城内。

    直至大批的风玉联军进城,开始向王宫方向展开突进的时候,镇江的其它地方才得到消息,白容临阵倒戈,敌军已然入城。

    镇江守军本就对抵御风玉联军信心不足,现在又听说白容造反,敌军主力杀入城内,人们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南城、北城、西城的守军相继出现大范围的骚乱,许多将士无心守城,大批的军兵开始逃下城墙,向城内慌张逃窜。

    如此一来,城外的风玉联军立刻抓住机会,变佯攻为真打,各军团齐齐向前推进。此时此刻,莫国的中央军已经发生了内乱,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抵御得住城外风玉联军的猛攻?

    在东城被破后不久,紧跟着,南城失守,随后西城和北城也接连沦陷,偌大的镇江,东南西北四面城防,一瞬之间,全部瓦解,苦心经营起来的城防在眨眼工夫飞灰湮灭。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的残酷。二十多万的中央军,几乎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便被风玉联军一口气击溃。那些溃败的残兵败将以及十万禁军只能退缩到王宫之内,打算死守王宫。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四百六十七章

    各城被破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进王宫里,现在的莫国王宫,已是人心惶惶,一片混乱,侍卫们如临大敌,步履匆匆的穿梭不断,宫女们则忙于避祸,惊恐的四处逃窜。

    在王宫的正殿里,邵方坐在王椅之,脸色阴沉,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这些小人、佞臣,平日里把忠君报国挂在嘴边,可到了关键时刻,要么倒戈,要么偷逃,本王当初真是瞎了眼才重用这些奸臣贼子!”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现在还留在邵方身边的莫国大臣们只剩下不足十人,其中官阶最高的竟然是田忠。

    大将军李进和太傅张荣早已投靠了风国,左相郭辉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业已不见了踪影,偌大的莫国朝廷,那么多的重臣权贵,此时是逃的逃、降的降、藏的藏,到最后,仅剩下田忠这个区区的廷尉。

    邵方骂了一阵,随后收住话音,低头向下面瞧瞧,大殿里所剩的文臣武将屈指可数,看罢,他忍不住又乐了,只是他现在的乐比哭还难看。

    他的目光落在田忠身,问道:“田忠,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不跑啊?”

    田忠是前朝老臣,并非邵方的嫡系出身,而且他这个人脾气又倔又硬,还不会讨人欢心,所以平日里邵方也不太待见他,之所以还把他留下来,只是没有找到比田忠更适合做廷尉的人选罢了。

    此时此刻田忠竟然会留在自己身边,让邵方多少有些意外。

    听闻大王问到自己,田忠抬起头来,拱手说道:“微臣身为莫人,死亦为莫鬼,就算要死,微臣也要死在大王之前。”

    他这话,明显是在念丧经,如果是平时,邵方恐怕早就大怒,就算不杀他,也得劈头盖脸的斥责他一顿,可是现在,邵方非但没生气,反而还颇受感动。

    他点点头,闭眼睛,声音很低地喃喃说道:“这……又何必呢……”

    通过邵方这句低语,在场的众人都能体会到,大王现在已然绝望了。

    田忠突然弯下腰身,把放于脚边的一只小包裹提起来,直接走台阶,将包裹放在邵方面前的桌案,接着,他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套粗陋的麻衣布裤。田忠正色说道:“大王,现在都城混乱不堪,敌军也未能控制住全城,趁此机会,大王还是赶紧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王能逃此一劫,到了南方,还可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邵方看着桌的衣裤愣了愣,随即嘴角挑起,苦笑一声,他慢慢抬起头,对田忠急切的眼神,幽幽说道:“如果本王想跑,又何至于等到现在?镇江是我莫国之根本,若镇江不在,就如同我莫国亡国。本王虽非明君,但也不屑去做个贪生怕死的亡国之君!”说着话,他手臂一挥,将桌案的衣裤统统扫到地。

    “大王……”见状,田忠以及其他的大臣们不约而同地掉下泪来。没错,邵方确实不是明君,但他也不是个软骨头的君主,明明有逃亡的机会,但他却选择了与国都共存亡。

    “诸位不必再劝我!”邵方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们都走,本王也累了,要回寝宫,好好的睡一觉……”

    那么年轻力壮、当初那么意气风发的邵方,现在看去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脸失去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田忠等人还想拦他,但邵方已然转身离开,向后宫走去。

    身为君主的邵方尚且如此,下面军兵的士气也就可想而知了。都城禁军、王宫侍卫以及败逃回来的中央军散兵,加到一起可是十好几万人,王宫的城墙也是又高又坚固,防守起来,就算来敌甚众,想打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现在莫军将士已毫无斗志可言,就连禁军和王宫侍卫都是军心动荡。

    且说邵方,回到自己的寝宫,刚进来,便听到一阵流苏声响,紧接着一股香风迎面扑来。邵方举目一瞧,迎面走来的正是他最宠爱的夫人之一,雪瑶。

    看到她,邵方的脸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地笑意,他问道:“瑶儿,你不在自己寝宫,怎么到本王这里了?”

    “大王,听说风军已经攻入城内了?”雪瑶绝美的容颜略显苍白,她走到邵方近前,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

    邵方轻轻抚摩她的面颊,并推了推她紧紧皱起的黛眉,含笑说道:“怕吗?”

    雪瑶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有大王在,瑶儿什么都不怕!”

    如果我不在了呢?邵方在心里感叹一声,看着雪瑶倾城倾国的美颜,他不敢想像她被风军活捉之后会是什么下场,想到这里,他的心像被针扎一般,阵痛难忍。

    邵方眯缝起眼睛,沉默许久,随后,长长吁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瑶儿,去帮本王沏杯茶,本王最喜欢你沏茶的手艺了。”

    雪瑶不疑有它,轻轻应了一声,转回身,向殿内走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邵方突然抽出佩剑,毫无预兆,正刺在雪瑶的后心。只听扑哧一声,冰冷的剑锋贯穿雪瑶的身体,宝剑的锋芒在她胸前探出。

    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叫声发出,雪瑶的娇躯软绵绵的倒在地,汩汩流出的鲜血瞬间将地面铺的毯子染红好大一片。见此情景,周围的侍卫、宫女们都吓傻了眼,平日里,大王可是把雪瑶夫人当成宝的,捧在手心里怕吓着,含在口里怕化掉,关怀备至,宠爱无双,可是现在竟然把雪瑶夫人给杀了!

    低头看着倒在地的尸体,良久,邵方提着滴血的宝剑,忽然像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是对周围人还是对他自己怪吼道:“本王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染指。”

    说着话,他猛然抬头,这时候再看邵方,整张俊脸已然扭曲得变了形,表情狰狞,状似厉鬼。周围的宫女、侍卫们无不激灵灵打个冷战,直吓得连连后退。

    邵方没有理会周围众人,他缓缓蹲下身躯,又抱起雪瑶的尸体呜呜地痛哭起来。人们面面相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大王疯了,大王被攻入都城的敌军给活活疯了!

    众人提心吊胆,一退再退,不敢再继续留在邵方的身边。

    别看他现在痛哭流涕,谁知道他一会是不是又要发神经,持剑杀人,宫女和侍卫们也不是傻瓜,此时谁还愿意留下来等着邵方来杀。

    王宫里就是这般的混乱,充斥着绝望的情绪,这时候,风玉联军已然攻到王宫的正门前。

    一马当先的有两将,一位是风国的官元让,另一位是玉国的石宵。他二人已是继伐贞之后的第二次合作了,算是老熟人,配合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他二人奉命打头阵,望着前方紧紧关闭的宫门,以及站于宫墙顶如临大敌的莫军,二人相识而笑,官元让把三尖两刃刀交到左手,回头指着一名部将,大声喝道:“速令人把我军的抛石机推过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宫的城墙给我砸开!”

    听闻他的话,石宵也令手下人赶快把抛石机和破城弩这类的大型攻城武器搬运过来。风玉两军把各自的抛石机、破城弩纷纷推到王宫的正门前,拉开架势,准备强攻。

    而正在这时,有唐寅的传令兵手持令旗飞快赶到,责令官元让和石宵二人,在进攻王宫时,不可动用抛石机和破城弩。

    官元让眉头大皱,揪着传令兵的脖领子将其提到自己近前,问道:“这真是大王的命令?”

    传令兵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元让将军,就……就算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大王的旨意啊。”

    官元让把传令兵送开,然后没好气地问道:“大王为何不让使用抛石机和破城弩?”

    传令兵连连摇头,说道:“大王未说,小人也不知!”

    官元让心烦地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

    “小人告辞!”传令兵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等他离开之后,石宵前,低声说道:“可能是风王殿下不想损坏莫王宫,所以才责令我等不可动用大型武器。”

    官元让对此就难以理解了,气呼呼地嘟囔道:“亡国的晦气之地,留之何用?要是依我看,就应该一把火烧它个干净!”

    石宵乐了,他的想法倒是与官元让不谋而合,不过风王的旨意他们不能不遵,只能按照唐寅的意思,放弃大型攻城武器,直接用人力往前顶。

    放弃用大型武器进攻莫王宫的命令,确实是唐寅下达的,石宵也真猜对了,唐寅是不想损坏莫王宫。

    现在,唐寅已经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等吞并莫国之后,风国的领土能得到大范围的扩张,可到那时,风国国都盐城所在的位置就太不合事宜。地处偏僻,远离全国的中央,倒哪都不方便,迁都南移是必然的,而镇江正是风国以后迁都的最佳选择,四通八达不说,周边的环境甚至全年的气候都要比盐城好过许多。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八章

    第四百六十八章

    唐寅对镇江可是垂涎已久,现在既然有机会向镇江迁都,他当然不会放弃,等到日后把都城迁到镇江,那么莫国的王宫就会变成风国的王宫,直接接收一座如此规模的王宫,那得为风国节省下多少的人力和财力!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唐寅才命令官元让和石宵在发动进攻时不可动用大型武器,更不可损毁莫王宫,至于晦不晦气这一点,在唐寅这里从来都不是个问题,他也不相信这些。

    官元让和石宵率领风玉联军对莫王宫展开强攻。

    两军将士顶着莫军的箭阵,强行冲到宫墙底下,紧接着,一台台云梯架起,数以万计的风玉联军士卒像蚂蚁一般开始向宫墙攀爬。

    玉军不擅长打硬仗,可是风军则不然,尤其是贞人的百战军,攻起城来如同野兽一般,完全是不要命发了疯的往冲。

    不管莫军方面的士气再怎么低落,此战对于他们而言是背水一战,没有任何的退路,要么打退敌人,要么命丧黄泉,此时倒也发挥出强劲的战力。

    双方的激战由早晨一直打到接近中午,数十万的风玉联军竟然被十多万人的莫军死死顶在王宫之外,其中固然有风玉联军未投入大型攻城武器的原因,但莫军做困兽之斗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见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石宵向官元让提议,他带领一支小股的精锐之士,悄悄绕到王宫的后侧,在其背后发动偷袭,或许能起到奇效。

    官元让听后,觉得这个办法甚好,现在敌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到前宫这边,后宫那里肯定空虚,偷袭得手的机会很大。

    他连连摇头,说道:“石将军就不要去了,还是由我前往为好。”

    石宵乐了,他认识官元让又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心高气傲,此时也不想和他争功,不管谁去偷袭,只要能得手,尽快结束这场战事,让下面的兄弟们少付出一些伤亡就好。

    他点点头,说道:“那就由元让将军前去,不过元让将军也要多加小心!”

    官元让仰面而笑,说道:“放心,区区几个莫国蟊贼,还伤不到我。”说完话,他令人抽调出五千名百战军精锐,轻装阵,只带武器和云梯,随他悄悄绕向莫王宫的后侧。

    别看王宫的正门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好不激烈,但后宫门这边倒是一片安静,就连宫墙的守卫都寥寥无几。

    在远处偷偷观察的官元让暗暗点头,这石宵还是挺有些头脑的,偷袭敌后,果然不错。

    官元让回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啸声,接着,他一手持刀,一手提着一台云梯,率先向前冲去。

    此时可以看出官元让的力气有大,两人才能扛动的云梯,他一个人提着好像轻若无物似的,依然健步如飞,身形之快,好似离弦之箭。

    很快,宫墙的莫军也发现外面杀来了敌军,人们先是一阵骚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很简单,外面来的敌人数量太少了,打眼看去,才区区几千人而已。

    听闻报警声的莫军快速登宫墙,一个个捻弓搭箭,对外面猛扑过来的风军展开劲射。

    官元让跑在最前面,莫军的箭阵自然先集中在他一人身。官元让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还加快了步伐,等漫天的箭矢要射到他身前时,他猛的断喝一声,三尖两刃刀乍显出刺眼的精光,随后,灵乱?风释放而出。

    飞来的箭雨碰密集的灵刃,半空当中,箭矢折断时发出咔咔声不绝于耳,等灵乱?风刮过去后,再看下面,满地的残箭,铺起了一层。

    见状,宫墙的守军无不大惊失色,其主将亦是激灵灵打个冷战,向下面的士卒连声喝道:“放箭!不要停,继续放箭!射杀敌军!”

    如果宫墙的敌军众多,哪怕超过万人,其箭阵的威力也不是官元让能力挡得住的,可是现在,后宫墙的莫军也才两三千人而已,射出的箭阵稀稀疏疏,更无连续性可言,一波过后,要等士卒们重新搭箭才能展开下一波,如此一来,便给了官元让足够的喘息之机。

    他一马当先,硬顶着莫军的箭阵,冲到宫墙底下,距离宫墙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大喝一声,手臂轮起,把手中提的云梯甩了出去。就听嘭的一声,云梯砸在宫墙,反弹起好高。

    还未等云梯稳下来,官元让已然健步窜了去。宫墙的莫兵皆吓了一跳,立刻有两名士卒冲前来,想把云梯推开,可是两人的手还没有接触到云梯,身在云梯的官元让凌空挥刀,灵波激射出去,就听咔、咔两声,那两名士卒的手腕齐被灵波斩断,鲜血喷射出好远。两名莫兵撕声惨叫,抬着断腕,踉踉跄跄地退了回去。

    趁此机会,官元让暗暗加力,攀爬云梯的身躯几乎是跳跃式的,一窜一蹦的往冲。

    同一时间,另外那五千名风军也同样冲到宫墙底下,更多的云梯被架起,百战军士卒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地向攀爬。

    一个官元让就让这几千莫军难以应付,现在又多了这许多的风军,莫兵更是照顾不暇。

    人们手忙脚乱,叫喊不断,又是放箭,又是投掷棍木擂石,只可惜效果有限,打退一波风军,很快又有一波冲杀来,好不容易把这一波顶下去,其它地方又被突破。

    最先杀城头的依旧是官元让。

    没让官元让近身,人们不会感觉到他的可怕,现在变成面对面的交锋,官元让的恐怖便体现出来。那大范围杀伤的灵武技能,绝对堪称是任何对手的噩梦。

    官元让灵武深厚,即便是灵乱?极这样的顶级技能都可以连续释放出去,在战场,这对敌人的杀伤太大了。

    随着官元让释放出灵乱?极,面前六、七米内的地方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到处都是残甲断兵,满地都是被绞碎的尸块,鲜血汇聚,硬是把灰色的宫墙染成血红色。

    莫兵的主将还想前把官元让杀退,结果他刚接近官元让,后者就冲着他释放出一记十字交叉斩。

    那莫将仓促之间也使出十字交叉斩,想把官元让的杀招挡下来,但二人的修为相差甚远,同样技能,莫将只是在官元让的灵铠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而他自己则被活剐,正面的灵铠碎了个干净,连头带身子,皮肉全被削掉,只剩下森森的白骨露在外面,哗啦,那莫将的五脏六腑一股脑的涌出来,流淌到地……

    仅仅对了一招,连一个回合都算不,莫将便惨死在官元让的三尖两刃刀下。莫军主将一死,下面的军兵群龙无首,彻底乱了套。大批的士卒逃下城墙,边跑边叫喊着向王宫内逃去。

    等登城墙的百战军士卒杀光抵抗的莫军之后,人们不约而同地站直身躯,纷纷举目向王宫内望去。眼前这片规模宏大,由无数的殿宇、宫阁组成的建筑群就是莫国王宫,雄伟又壮观,此时,就在自己的脚下,人们的两只眼睛都冒出光芒,许多士卒下意识地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其状像是一头头看到羊群的狼。

    “还等什么,兄弟们,杀进去啊——”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大吼了一声,紧接着,百战军士卒的人群里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人们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呼着、叫嚷着冲下宫墙,直奔王宫内部跑去。

    若是让这群如狼似虎的百战军士卒冲进王宫内部,其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官元让站在原地未动,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大喊一声:“都给我站住!”

    他这一嗓子,好似晴空炸雷,距离他稍近点的士卒都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过官元让的话还真管用,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贞人士卒纷纷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

    贞人一向崇拜强者,而官元让无疑是强者中的强者,所以贞人将士也打心眼里敬畏他,尊崇他。

    官元让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守在这里,严防敌军反扑!”

    说着话,他又随手指了一名身边的士卒,说道:“你!赶快回去报信,见到石宵,就说后宫已破,让他赶快分兵过来,快去!”

    关键时刻,官元让反倒越发冷静,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晕头脑。自己这边是成功占领了后宫门,但宫内的敌军可有十多万人,自己这五千来人若是贸然冲进去,人家一个反扑过来,这点人就都得交代在王宫里,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后宫门也得被敌军重新夺回去,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原地死守,借助城墙阻止敌军的反扑,等己方的大队人马赶过来。

第十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第四百六十九章

    官元让的顾虑并没有错,在他们突破后宫墙不久,王宫内的莫军果然展开了凶狠的反扑。莫军分兵两万,由大将连戈亲自率领,好似潮水一般向官元让等人这边飞奔过来。

    见来敌甚众,官元让命令百战军士卒不得冲下城墙,严守各出的台阶,把莫军顶在宫墙下。

    现在对他们有利的是,莫军没有云梯,想冲城墙,只能走台阶,就算王宫的台阶很宽,又有很多处,但面只能并排走四、五人而已,莫军兵力再多,也要受空间的限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战力。对风军而言,这就是机会,只要能把他们顶到石宵那边派来援军,己方便胜券在握了。

    莫军方面自然也明白宫墙被破的利害,人们瞪圆了猩红的双眼,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发了疯似的顺着台阶向冲杀。

    赶过来的这批莫军可都是都城禁军,战斗力极强,打起仗来那股不要命的劲头比贞人也差不到哪去。

    敌我双方一边站在台阶,一边顶在台阶下,展开了针尖对麦芒的短兵交接。

    百战军占有地利的优势,居高临下,拼杀起来得心应手,而莫军则是人多势众,前面的军兵刚刚倒下,后面立刻有人填补来,一轮接着一轮的冲击连绵不绝。

    很快,双方的战斗就进展到白热化的程度。顶着前面的风军士卒挥舞着战刀,奋力地劈砍着下面的莫军,刀锋劈裂甲胄的脆响声不断,不时有血雾在人群的头顶喷射到半空中。

    莫军也不示弱,前面的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持矛,后面的军兵用长戟,以刺挑为主,杀伤占据高处的风军。

    如此近身肉搏的厮杀,连人们手中的武器都承受不住,前面的士卒打斗时间不长,武器的锋芒便卷了刃。失去了武器,人们直接扑到对方身,用盾牌用拳头用牙齿用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击打敌人。战场,许多风莫两军的士卒都是互相抓扯着双双摔下台阶,落地后摔了个骨断筋折,惨死在一处。

    此时的后宫墙内侧,喊杀声、尖叫声不断,喷洒出来的鲜血将长长的台阶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台阶的两侧,尸体已叠叠罗罗,堆起好高。

    伤者的呻吟声、哀号声断断续续,撕扯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现在双方的推进,已不是论丈来算,而是论寸,每推进一寸,不知道要流淌多少血,付出多少士卒的性命。

    看眼着城墙的敌军数量并不多,可己方两万将士却就是冲不去,连戈大急。台阶已被敌我双方的士兵堵满,他想挤进去也不太容易,连戈眼珠转了转,快速冲到宫墙下,以灵枪做支点,插进宫墙之内,然后一点点的向攀爬。

    如果此时有人注意到他,不管连戈的修为有多高深,想爬宫墙也是不可能的,面只须砸下滚木、擂石就足可以把他打下去,不过,现在百战军将士的注意力对放在台阶处的敌军身,还真没人发现连戈顺着宫墙悄悄爬来了。

    连戈身躯贴在宫墙,像壁虎一般,一点点的蹭到宫墙之,等他来之后,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到宫墙顶,就凭眼前这点敌军,根本不在话下。

    他单手倒提着冰魄碎魂枪,大步流星的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处台阶口冲去。那里聚集有大批的风军,没有和莫兵直接接触的风军还正在不时的张弓射箭。

    连戈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人们的背后,二话没说,抖手就是一记灵封?冰。只是在顷刻之间,空中迸射出无数的冰锥,冰锥贯穿风军士卒的身躯,而后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

    只是一招灵武技能,风军阵营的背后便像炸了锅似的,数十名士卒中招倒地,惨死于当场,不过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人们身体被冰锥贯穿的地方都已结冰,那满地的尸体无不蒙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就是水系灵武技能的威力。

    风军根本不知道连戈是什么时候登宫墙的,看到人家已近在咫尺,人们不由得一阵大乱。

    后面一乱,正在前面拼杀的士卒一下子泄了士气,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也随之改变,风军节节后退,而莫军步步紧,眼看着就要冲到城墙。

    不过风军的反应也很快,后面的士卒们齐齐转身,变后队为前队,呐喊着向连戈冲去。可是对于连戈而言,区区几名普通的士卒连近他的身都不可能。只见他把手中的冰魄碎魂枪横挥出去,把枪当刀来用,刚刚冲到他近前的几名风军士卒还想用武器格挡,耳轮中就听一连串的咔嚓声,这几名士卒皆是连人带武器一并折断,翻滚出好远。

    面对如此厉害的修灵者,换成旁人,恐怕早就吓退了,而贞人却就是有这种不怕死的劲头,说他们不自量力也好,飞蛾扑火也罢,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住连戈,哪怕只能挡下他一秒钟。

    没过多久,倒在连戈灵枪之下的风军士卒便已不下百人,看地,躺有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正在连戈大开杀戒,伤人无数之时,在他的身后有人突然大吼一声:“连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随着话音,一道劲风向他刮来,那随之而来的压迫感让连戈身的汗毛都禁不住竖立起来。

    不用回头去看,连戈已然知道身后的来人是谁。

    风莫两国以前是最亲密的盟,对彼此的情况太熟悉了,风国有哪些厉害的人物,连戈了如指掌,能给自己造成如此强烈压迫感的,在风国,除了官元让再没有第二号。

    “到底是谁的死期还不一定呢!”说话之间,连戈猛然转身,与此同时,冰魄碎魂枪由下而的挑出。

    嘭!空中爆出一阵如重物击打皮革的声响,一记飞射过来的灵波刚好被他挑出的灵枪击个正着,灵波破碎,零散的劲气向四周横飞。

    果然,从他背后而来的这位正是官元让。这两位风莫两国最顶尖级别的武将终于碰到一起。

    “连戈,莫国大势已去,我奉劝你,还是罢手,陪着邵方一同殉葬的人已经很多了,并不差你一个!”

    官元让走到连戈面前,站定,将掌中的三尖两刃刀倒背于身后,面带冷笑地看着对方。

    连戈乐了,被官元让的话气乐了,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官元让听得清楚,嘟囔道:“区区一莽夫,还恬不知耻的前来劝我,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官元让最气别人说他有勇无谋,只知武力,却无才学。听闻连戈这话,他鼻子差点气歪了,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今日就算你想投降,老子也要活劈了你!”

    “既然如此,那就休要再废话!”说话之间,连戈将冰魄碎魂枪一挥,再次用出灵封?冰。他的灵武技能对普通人而言,是想躲也躲不开的噩梦,但对官元让来说,不值一提。

    后者挥刀,以灵乱?风应对,只见他二人之间,漫天的灵刃和冰锥碰到一起,劈劈啪啪的脆响之声连成一片,等响声消失,再看空中,灵刃和冰锥全部消散于无形,倒是地面以及官元让身的灵铠皆蒙一层寒霜。

    “只有这点本事吗?”官元让嗤笑一声,身形仿佛离弦之箭,猛然向连戈射去,同时灵刀扫出,唰唰唰,连斩三刀。

    连戈也不躲避,举枪招架,当当当,随着三声刺耳的金鸣声,连戈也被官元让的重刀震退出三大步,就连地面的石砖都被他踩出裂纹。

    好大的力气!那么厉害的连戈亦被震得臂膀发麻,虎口生痛,他大吼一声,持枪反刺,直取官元让的胸口。

    后者侧身闪躲,可刚把这一枪让开,连戈得理不饶人,冰魄碎魂枪下翻飞,一口气刺出七、八枪,枪枪都奔官元让的要害。

    其实连戈的战法是很克制官元让的,刀乃兵中之王,走得是大开大合一路,刚猛凶狠,而枪是兵中之贼,轻灵刁钻,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官元让的优势是灵武深厚,对阵的经验也丰富,他二人打到一起,短时间内分不出个高下。

    连戈被官元让缠住,莫军则被风军顶住,仗打到现在,双方陷入到短暂的僵持状态。

    可是时间拖得越久,无疑是对风军这边越加有利。就在双方打得难分高下不可开交之时,风玉联军的主力到了。

    石宵在接到官元让的报信后,欣喜若狂,亲自率领十多万的风玉联军,快速地绕行到王宫后撤。

    由于现在宫墙都是风军,即便宫门仍在关闭,可已经无法阻止风玉联军的进入了。

    大批的风玉联军将士在宫墙外架起云梯,源源不断地冲到宫墙顶,随着他们的到来,让在宫墙苦苦支撑的百战军将士们如释重负,而同时,反扑的莫军则开始感到绝望。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章

    第四百七十章

    石宵冲来的速度也不慢,他随着风玉两军的士卒一并到宫墙。很快,他便发现了正处在恶战当中的官元让和连戈二人。

    若长的宫墙,现在到处都站满了风玉联军将士,唯独官元让和连戈交战的地方,左右十米之内完全是真空地带,就算有士卒想不要命的过去帮官元让一把,也挤不进他二人所释放出来的灵压。

    石宵以前没见过连戈,也不认识他,见到这员莫将竟能和官元让打得不可开交,他暗吃一惊,急忙问周围的风军士卒道:“弟兄们,这位和元让将军交战的莫将是何人?”

    有知情的风兵急忙说道:“石将军,他你都不认识吗,那是莫国的连戈啊!”

    “啊!原来此人就是连戈!”石宵是没见过连戈,但对连戈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想不到今天在战场碰到了。

    身为一流的武将,石宵也有一颗好战的心,现在难得有机会能和名扬天下的连戈交手对决,石宵实在不想错过。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要是自己单独去战人家,恐怕两个自己捆一块也未必是连戈的对手。想到这里,他扯脖子大吼一声:“元让将军不要惊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官元让的实力绝对只在连戈之,不在连戈之下,若是这么一直打下去,以他那身深厚的修为,拖也能把连戈拖死。

    他正打到尽兴当中,突然听到了石宵的这声叫喊,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嘟囔道:老子要胜连戈,还需要你来帮忙?

    生怕石宵过来抢走属于自己的光芒和功劳,官元让突然加力,耳轮中就听他断喝一声,紧接着,宫墙之仿佛又升起一颗太阳似的,三尖两刃刀迸发出刺眼的光芒,与此同时,灵刀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

    在石宵插手之前,官元让率先使出兵之灵变,准备和连戈速战速决。其实修灵者在对战当中都会尽量避免使用兵之灵变,除非到了万不得已,要放手一搏的情况。

    一是兵之灵变太消耗灵气,一旦用出来,所损耗的灵气就不是三两天能补回来的,其二,兵之灵变太过于冒险,并非谁的修为深厚谁就一定能赢,哪怕你的修为比对方高出好几个档次,但若被对方的兵之灵变击中,哪怕是不小心被刮碰到,也是不死即伤,异常之凶险。

    当初唐寅和连戈对决之时,后者的修为要胜过唐寅许多,可仍被唐寅的兵之灵变打成重伤,险些丧命,也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官元让用出兵之灵变,倒不是想和连戈拼命,仅仅想速战速决罢了,当然,从中也能看出官元让对自己灵武的自信。

    见对方已用出兵之灵变,连戈若是用普通的灵兵去应对那是找死,迫不得已,他也只能跟着释放出兵之灵变。

    “杀!”官元让率先发难,双手持刀,凌空向连戈劈砍过去。嗡!随着灵刀劈落,巨大的虚刀幻化而生,由半空当中向连戈的头顶狠狠砸去。

    官元让的重刀,尤其是兵之灵变后的重刀,即便连戈也不敢硬抵其锋芒。他身形向下一低,接着侧滚出去。

    在他滚开的瞬间,耳轮中就听喀嚓一声巨响,那把巨大的虚刀正砸在宫墙,地面的方砖都被砸出半尺多深的大豁口,宫墙震颤,石屑横飞,一时之间,遮天蔽日,好不骇人。

    连戈冒出一身的冷汗,暗道好险。

    在官元让的虚刀之下,就连修为那么深厚的连戈都感觉自己差点被强大的灵压困住,无法闪躲出去。他咬紧牙关,挺直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横扫一枪。

    同样的,他的冰魄碎魂枪也幻化出巨大的虚枪,挂着劲风,扫过箭垛时,在箭垛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就差没把整块箭垛的凸起削下来。

    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官元让非但未惊,反而还大笑起来,喝道:“来得好!”别看他表现得轻松,实际也是加了小心,同样使出全力,挥刀反劈出去。

    虚枪与虚刀在半空中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

    轰!虚枪和虚刀的碰撞声已不再是金鸣声,更像是炸雷声,那剧烈的声响,让宫墙下的军兵们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与此同时,迸发出来的灵压和劲气把周围十米之外的军兵们都挤压得纷纷倒地,扑倒一大片。

    二人硬碰硬的一招,官元让倒退了数步,双掌的灵铠裂开数条纹路,鲜血顺着裂缝缓缓流淌出来,反观连戈,已然不在宫墙之,直接被震飞到宫墙底下,再看他,浑身的灵铠密布裂纹,灵枪摔飞出好远,回归到本来的形态。

    只是一招,两人高下顿分。官元让是挂了彩,双手的虎口皆被震裂,但比连戈强过很多,后者此时已倒地不起,当场昏死过去。

    若是平时,官元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掉下宫墙,把连戈的脑袋砍下来,但现在,他已没有那个力气,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子似的,身的每一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散掉三尖两刃刀的兵之灵变,官元让直接靠到一边的箭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直到这个时候,两侧的风军士卒们才感觉到没有灵压的阻隔,人们慌慌张张地飞奔到官元让近前,纷纷伸手相搀,关切地问道:“元让将军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官元让晃动臂膀,把搀扶自己的手全部挡开,然后他抬手指向摔下宫墙的连戈,说道:“你们不要来管我,速速去砍下连戈的脑袋,把此贼的人头献于大王!”

    得到官元让的提醒,人们猛然反应过来,紧接着,一窝蜂的向宫墙下冲去。

    此时反扑过来的那些莫军早已被人山人海的风玉联军所打退,后宫门也被打开,风玉联军的将士正源源不断地冲进王宫之内。

    宫墙,石宵来到官元让身旁,低头看了看他滴血的双手,暗暗咋舌,当今天下,能伤到官元让的人可是没有几个,连戈算是其中一号了。

    知道官元让心高气傲,石宵聪明地不问他的伤势如何,过来便是满脸堆笑,高挑大拇指,赞叹道:“元让将军不愧有风国战神之美誉,莫国连戈所向披靡,今日终究还是败在元让将军的手下了。”

    这话是官元让最爱听的,一下子,身子好像也不那么疼痛了,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他站起身躯,咣当一声,把三尖两刃刀向地一拄,心中虽喜,脸可一点没有表现出来,还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嗤笑着说道:“连戈所向披靡?凭他也配!如果连此贼都称得所向披靡,那败在我手下的所向披靡之将不知要有多少呢!”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会让人觉得刺耳、不舒服,但从官元让的口中说出,人们却感觉再正常不过。这就是一个人的实力体现。

    傲气这种东西,出现在平庸之辈的身,那叫狂妄,但出现天才身,就变成了大将之风。

    “我杀了连戈!是我杀了连戈——”这时候,宫墙下突然炸开了锅,官元让和石宵下意识地向下望去,只见人群当中,一名风兵正高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疯狂地大吼大叫着,周围军兵的脸,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在摇头叹息。

    “唉!”石宵愣了好一会,也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声。那么厉害的连戈,那么名扬天下的名将,到最后怎么样,被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兵切下了脑袋,可悲可叹又让人惋惜,石宵心中还多一分感慨,当初风莫为盟国,现在却是兵戎相见,而现在风玉是盟国,以后会不会也要兵戎相见呢?自己会不会也有一天会像连戈这样,最后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官元让看着下面那名高举着人头已狂喜到忘乎所以快要发疯的风军士卒,他的嘴边咧开好大,脸露出浓浓的笑意,大声问道:“砍下连戈人头的那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回禀元让将军,我叫周大宝!”

    大宝?!官元让仰面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好!大宝,今天晚,我为你摆宴庆功!”

    风军中的战神,堂堂的官元让要为自己庆功,那名叫周大宝的士卒更是激动得发疯,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看着那风兵兴奋的模样,官元让的笑容更浓,瞥了一眼身边的石宵,问道:“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嘛,难道你和连戈还有些交情不成?”

    石宵回过神来,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和连戈以前从未见过。”

    官元让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他悠悠一笑,又问道:“石将军,你想不想立大功?”

    石宵眨巴眨巴眼睛,喃喃说道:“当然想!不过,我们已经攻破王宫,还杀了连戈,这功劳已经够大的了……”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一章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官元让笑道:“这不算什么大功,要想立大功,就得擒下邵方!”

    石宵眼睛一亮,这倒是真的,如果能擒下邵方,那当然是天大的功劳了。他沉吟片刻,说道:“可是风王殿下只让我等攻破王宫,可没让我们去擒拿莫王啊!”

    官元让耸耸肩,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现在已经攻破王宫,若不赶紧去擒下邵方,万一被他跑掉怎么办?石将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石宵觉得官元让说得也有道理,他点点头,道:“好!我听元让将军的!”

    官元让和石宵攻破莫王宫的后宫门,立刻引兵深入,直向莫王宫的腹地冲杀过去。

    后宫那边被破,连戈阵亡的消息业已传到前宫的莫军那边,这对形势本就不乐观的莫军无疑如迎头一棒,也让众人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宣告破灭。

    许多莫军将士一下子失去了再战下去的斗志,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抱头痛哭,但仍有一部分莫军不肯放弃,转身向内宫而去,抵御冲杀进来的风玉联军。

    双方在王宫内部又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只是现在莫军方面的兵力已和风玉联军无法相比,在王宫的庭院、长廊甚至宫殿当中,随处可见莫军士卒被大批的风玉联军围攻,最后惨死于乱刃之下。

    官元让和石宵二人一马当先,锐不可当,一路,二人也不记得死在自己刀下的莫军有多少了,直杀得浑身是血,两眼通红。

    两人由后宫一直杀到中宫,又由中宫杀到前宫,一口气杀进莫王宫的大殿之内。

    二人本以为邵方现在会在正殿,可是进来一瞧,大殿里只孤零零地站有几名莫国的文官,王椅之空空如也,哪里有邵方的影子!

    官元让和石宵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难道邵方已经逃走了不成?

    他二人提着灵刀,带着一干杀气腾腾的风玉联军将士,走到那几名莫国大臣近前。

    此时,这几名大臣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却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之意,看着风玉联军众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邵方跑到哪去了?说!”官元让首先发问。

    邵方现在在哪里,其实这些莫国大臣也不清楚,别说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告诉给敌军。

    其中一名大臣冷笑一声,说道:“想从我们嘴里知道大王的下落,你等下辈子……”

    他话音还未落,官元让的三尖两刃刀已然恶狠狠横扫过来。别说对方是文臣,哪怕是武将,也未必能躲开官元让的重刀,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说话的那位莫臣被三尖两刃刀的刀面拍了个正着,身子横飞出去,一头撞在大殿的柱子,可怜那莫臣,身子如同被摔烂的西瓜,血水四溅,落地时,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哼!”官元让冷冷哼笑一声,环视其余的那些莫臣,说道:“尔等现在只不过是一群亡国之臣,收起你们的威风,在本将眼中,尔等如苟且之蝼蚁,再敢口出狂言者,这就是他的下场!”

    现在留下来的这些莫臣,都是把性命抛到脑后的忠烈之士,如果怕死,他们也就不留在王宫里了。官元让的强硬和凶残,非但没有吓怕众莫臣,反而更加激起人们的仇恨心理。

    其中又有一名莫臣大吼一声道:“贼子该死!”说话之间,他抽出佩剑,高举着向官元让冲去,到了后者的近前,挥剑向官元让的脑袋砍去。

    当啷!佩剑砍在官元让额头处的灵铠,发出铁器的碰撞声,火星子都冒了出来,可是,灵铠没有任何的损坏,甚至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莫臣感觉自己不像是砍在人身,更像是砍在一块巨石之。

    在官元让眼中卑贱如蝼蚁的莫臣还敢向自己动武,他的眼眉都竖立起来,两只虎目喷出骇人的火光,他二话没说,猛的一伸手,把那莫臣的脑袋抓住,紧接着,回手一刀,直接把莫臣的脖颈削断。

    扑通!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其断头还被官元让抓在手中。后者提起来看了看断头的表情,接着,嗤笑出声,随手抛到脑后,目光扫过诸人,说道:“说出邵方下落者,活,还执迷不悟者,死!”

    “风贼,我等同你拼了!”莫臣当中的田忠再也忍不住了,老头子咆哮一声,弯着腰身,一头向官元让撞去,其他的那些莫臣也是或抽佩剑,或飞扑前,欲与官元让拼命。

    官元让哪会把这些不会灵武的文臣放在眼里,他面露冷笑,将灵气灌入到掌中的三尖两刃刀内。

    在他身边的石宵明显感觉到周围灵压的增强,意识到官元让要用出杀招,他心头一颤,还想拦阻官元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大殿里乍现出万道霞光异彩,紧接着,漫天的灵刃生出,官元让释放出他的拿手技能——灵乱?风!

    随着灵乱?风释放出来,大殿里好像真的刮起一阵狂风,只是等这阵狂风刮过去之后,再看大殿里,那几名莫国大臣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剩下来,满地的血水和尸块,包括田忠在内的众臣,无一幸免,皆被官元让无情的斩杀。

    “哼,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官元让甩了甩三尖两刃刀,转回身形,向后面的将士们喝道:“邵方跑不远,兄弟们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邵方给我揪出来!”

    “遵命!”风玉联军的将士们纷纷答应一声,随后一窝蜂的向殿外跑去。

    石宵倒是没有动,低头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他暗暗摇头,现在实在没有必要把这些莫国大臣都杀掉,莫国已亡,何必再图增杀戮,能饶人一命,又何必非得赶尽杀绝呢?!

    不过此时再去指责官元让也是于事无补,他皱着眉头,说道:“元让将军,你杀了这些莫臣,我们还怎么追查莫王的下落?”

    官元让满不在乎地说道:“王宫就这么大,我不相信,邵方还能飞到天去!”

    二人边说着话边向外走,这时候,一名风军士卒迎面飞奔过来,到了官元让近前,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元让将军,兄弟们已经找到莫王邵方,现在他就在寝宫里!”

    “哦?”听闻这话,官元让和石宵眼睛同是一亮,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快快在前领路!”

    由风军士卒指引着,官元让和石宵等人来到邵方的寝宫。这里是一座独立的庭院,里面有一间规模宏伟的宫殿,此时,庭院的四周已聚满风玉联军将士,将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向庭院内观望,聚集有不少莫军,庭院的大门也被紧紧关闭着。

    看到官元让和石宵来了,立刻有风、玉两军的将领迎前来,插手施礼。官元让挥挥手,迫不及待地问道:“能确定邵方就在这里面吗?”

    “是的,元让将军,通过那些被我军俘虏的莫兵和宫女的交代,可以肯定,邵方就在寝宫之内!”一名风将正色答道。

    “好、好、好!这太好了!”官元让连赞了数声好,接着,他向庭院内望了一眼,又问道:“知道里面有多少莫军?”

    “数量不多,绝不超过千人!”风将必恭必敬地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官元让斩钉截铁地说道:“传我命令,让兄弟们给我攻进去,务必活捉邵方!”

    “末将遵命!”对方毕竟是莫国国君,没有主事之人下令,下面的风玉两军将士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听到官元让发话,人们再不犹豫,随即准备开始强攻。

    可风玉联军的强攻还没开始,后面突然传令高亢的唱吟声:“风王殿下、玉王殿下到——”

    在场的众将士同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可不是嘛,只见唐寅和灵霜在众多风将、玉将的簇拥之下,正快马而来。

    人们精神同是一振,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喝道:“恭迎大王!”

    很快,唐寅和灵霜便到了众人近前。

    唐寅率先翻身下马,然后又很有风度的把灵霜搀扶下来。等她站稳,这才松手,看向官元让和石宵二将,笑道:“元让,石将军,两位辛苦了!”

    石宵急忙垂首回道:“风王殿下客气,末将行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官元让没有石宵那么拘谨,他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大王,莫军早已成强弩之末,攻破王宫,易如反掌。”

    唐寅含笑拍了拍官元让的肩膀,随后看向前方的庭院,问道:“听说,邵方就在里面?”

    “是的,大王,邵方穷途末路,逃进了自己的寝宫,现已被我军将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末将正打算要强攻进去呢!”官元让擦拳磨掌地说道。

    唐寅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动手!”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二章

    第四百七十二

    风玉联军对邵方的寝宫展开了凶猛的进攻。

    仗打到这时,双方的兵力已有天壤之别,战力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寝宫里的莫军连风玉联军的第一轮进攻都未能抵御住,便被风玉联军突破进来。

    数百名莫军无一投降,最后也无一幸存,全部战死,偌大的庭院之内,横七竖八躺满了莫军将士的尸体。

    杀光庭院内的莫军,风玉联军将士又纷纷举目向宫殿的大门看去。不用问,莫王邵方就在宫殿之内,只要冲进去,便可以生擒邵方。

    有两名胆大的风军士卒双双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步到台阶,来到宫殿的大门前。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伸出手来,把大门推开。咣当!随着殿门被推开,两名风兵也双双跃进宫殿之内。

    只是他俩进去的快,倒下的更快,随着两声惊叫声传出,那两名风兵双双扑倒在地,紧跟着,二人的尸体被人从殿内甩了出来。

    扑通、扑通!随着两具尸体摔出,在场的风玉联军将士脸色同是一变,人们急忙低头细看,这两名风军士卒,皆是喉咙中招,被利刃划开,鲜血顺着伤口正汩汩流出。

    宫殿里还有敌军!人们看罢,又下意识地齐齐抬起头,望向宫殿里。

    正在这时,从宫殿里慢悠悠走出一人,这人身罩暗红色的锦袍,脚下黑缎面的靴子,手中持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走出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莫王邵方。邵方可不是普通的君主,他自身也是名极为了得的修灵者,几名普通的军兵对他而言,完全不构成威胁。

    他站在宫殿的门口,环视下面黑压压、密麻麻、人山人海的风玉联军众将士,邵方忍不住仰面狂笑起来,他单手举剑,以剑锋环视众人,大声喊喝道:“本王就在这里,你们谁想要本王的脑袋,就过来取!”

    他就是邵方!风玉联军将士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还真被邵方这股子人的气势所压倒。正当人们还在考虑要不要冲杀过去时,唐寅、灵霜已在众多将士和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分开己方的人群,唐寅和灵霜走到宫殿之前。

    灵霜不会灵武,走出人群后,她便站住了,而唐寅不然,一直走到台阶处才停下脚步,对站于台阶的邵方朗声说道:“邵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若是看到旁人,邵方的心情还能平静点,但看到了唐寅,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涨紫。邵方对唐寅的憎恨,已然超出想像,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持剑的手掌都在突突地哆嗦着。

    他与唐寅对视了许久,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唐寅,你好恨啊……”

    唐寅道:“本来,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兄弟,风莫两国会成为最亲密的盟国,可是,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邵兄容不下我风国啊!”

    “放屁!”邵方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直接以剑指向唐寅,问道:“唐寅,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还没等唐寅答话,站于他身后的官元让站了出来,向他拱手说道:“大王,让末将来战他!”

    唐寅含笑摆摆手,邵方有多少斤两,他心中有数,虽说邵方的灵武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和自己比起来,相去甚远。

    他悠悠说道:“都到了这个时间,邵兄何必还要自找难堪呢!”言下之意,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打起来,也只是当众出丑罢了。

    邵方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哪里能受得了唐寅这般的藐视,他猛然大吼一声,直接从台阶蹦了下来,人还在半空当中,手中的宝剑已完成灵化,顺势向唐寅的面门狠刺过去。

    他来势汹汹,一剑刺出,又快又狠,势如闪电,在场的风玉联军将士们看得真切,无不倒吸口凉气,忍不住为唐寅暗捏一把冷汗。

    唐寅倒是依然从容自若,身形微侧,也没看他怎么迈动脚步,人已横着滑移出一尺,灵剑的锋芒从他的身侧挂着劲风狠狠刺了过去。

    一击不中,邵方还有后手,刺出的灵剑又向后一挥,回斩唐寅的脑后。

    “大王小心——”就连官元让都忍不住向唐寅出声提醒。

    当然,他的提醒也是多余的,如果唐寅这么容易被人伤到的话,他也就活不到现在了。只见唐寅身子下弯的同时,左脚也抬了起来,一记蝎子摆尾,正中邵方的小腹。

    嘭!这一脚踢得结实,邵方身又没有罩起灵铠,直接被踢飞出半米多远,一屁股坐到地。

    他感觉自己体内五脏六腑都在沸腾,像是纠缠到一起似的。他缓了片刻,方强忍着疼痛,以灵剑支地,颤巍巍地重新站起。

    他知道唐寅的灵武厉害,只是没想到唐寅的拳脚也这般了得。

    他收敛心神,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随着灵雾的散出,邵方的身迅速凝结起灵铠,然后再次提剑,向唐寅窜去,同时连斩三剑,分取唐寅的、中、下三路。

    他快,可唐寅的动作更快,就见他双膀晃动,双刀已出现在掌中,瞬间灵化,以双刀挡住邵方的快攻,紧随其后,又反击出三刀。

    邵方暗惊,抽身而退,生怕唐寅趁势追击,人在空中,又释放出灵武技能,十字交叉斩。

    那瞬间爆发出来的一大团的灵刃仿佛龙卷风一般袭向唐寅,可是在灵刃近身前的一刹那,唐寅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如鬼魅似的在邵方的背后凭空出现,双刀齐出,直劈邵方的背后。

    邵方的灵武不弱,但吃亏在经验不足,尤其是与黑暗修灵者对战的经验。当唐寅在他面前消失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猛然意识到不好,唐寅肯定是以暗影飘移闪到自己的背后了,可是这时候他再想闪躲或格挡唐寅的双刀,已然来不及了。

    啪!唐寅的双刀正中邵方的背后,他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前直扑出去,摔出好远,翻滚落地,灵剑脱手,倒在地,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再看他的背后,灵铠俱碎,露出里面的锦袍。这才多亏唐寅手下留情,没有用刀刃劈砍,而是用刀面去砸,不然邵方就算有灵铠护体,也得被唐寅砍成好几截。

    一击把邵方砸成重伤,唐寅没有再继续追击,他散掉双刀的灵化,然后将其收起,脚下踩着丁字步,垂目看向倒地不起的邵方,幽幽说道:“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你莫军非我风军对手,在个人的决斗,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邵兄,现在你可是输得心服口服?”

    哗——唐寅话音刚落,现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场的风玉联军将士无不对唐寅的灵武敬佩不已。

    其实,人们并不奢求自己的大王有多厉害的灵武,毕竟大王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去冲锋陷阵,攻城掠地,当然,如果大王的灵武当真厉害了得的话,那也是件令自己与有荣焉的荣耀。

    唐寅之所以会接受邵方的单挑,也正是想借此机会在众多的将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本事,让风玉两军的将士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君主,可不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之辈,在风军之中,也并非只有官元让这一位战神存在……

    缓了良久,邵方才算回过这口气,他散掉身的灵铠,艰难地从地爬起,站在那里,身子剧烈地哆嗦着,但两只眼睛仍死死地瞪着唐寅,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转身,向宫殿里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唐寅,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唐寅看着邵方一步步迈台阶的背影,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反而还觉得可笑。邵方就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找的,是他最先提出要和灵霜成亲的,也是他中了灵霜的挑拨离间之计,不然的话,自己和邵方恐怕还要站在同一条阵线许久呢。想到这里,唐寅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你的王位,当初是我帮你得到的,你能成为莫王,也是由我把你扶植去的,可是,你显然把这些都忘了,同时还忘了我既然能捧你天,也同样能摔你入地!”

    邵方走台阶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哼笑,又继续向前走去。

    唐寅和邵方之间的秘密,所知之人甚少,现在唐寅提出来,也令在场的众人颇感意外,只是具体的细节人们还是不太了解,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

    终于走到台阶顶,邵方缓缓转回身,看向唐寅,仰头说道:“唐寅,如果你还念及往日的交情,你今天就给我个痛快,不要羞辱于我。”

    唐寅牙根就没打算放过邵方,一山不容二虎,一国容不下两个国君,风莫两国合二为一后,如果邵方还活着,唐寅将寝食难安。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三章

    第四百七十三

    邵方自然也明白,唐寅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现在已做好一死的准备。

    看着邵方决绝的表情,唐寅眯缝起眼睛,陷入沉思。过了许久,见他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在旁的官元让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大王……”

    唐寅回过神来,缓缓抬起手臂。随着他这个动作,后面的风军侍卫们纷纷把手中的弓箭举了起来,箭矢的锋芒一致对准台阶的邵方。

    现在只要唐寅一声令下,哪怕是一个挥手的动作,风军便会乱箭齐发,把邵方射成刺猬。可令人意外的是,唐寅举起的手臂又慢慢放了回去,随后,他走台阶,来到邵方近前。

    “邵兄,我想,有些话,我们应该私下里说清楚。”说着话,唐寅越过邵方,迈步走进宫殿之内。

    对于唐寅的举动,别说在场的风玉联军将士愣住,就连邵方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唐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冷眼瞪着唐寅一会,最后还是跟随他走进宫殿里。

    不知道这个时候唐寅还有什么话要和邵方谈,灵霜心中又惊讶又好奇,沉吟了片刻,也走台阶,进入寝宫,看个究竟。

    且说唐寅,进入宫殿里,他敏锐地嗅到血腥味,向四周环视,发现宫殿最里端的床榻躺有一人,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她正是刚刚被邵方一剑刺死的雪瑶夫人。

    唐寅站在床榻前,低头看着雪瑶苍白如雪的美容,惋惜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实在太可惜了……”

    邵方在唐寅的背后,以恶毒又仇视地目光盯着他,冷冷说道:“可惜吗?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唐寅挑了挑眉毛,随即明白了邵方的意思,看来邵方是怕他死后他的女人会落到自己手。他淡然而笑,说道:“我对别人的女人一向没有兴趣。”

    这一点邵方倒是可以肯定,唐寅称不清心寡欲,但也不是个荒之徒。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虽如此,但旁人未必。”

    哦!唐寅理解地点点头,未再接话。

    这时候,听闻身后有脚步声,邵方回头一瞧,原来是灵霜走了进来。他没有理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对唐寅问道:“唐寅,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唐寅沉默少许,方问道:“邵兄曾为莫王,家眷甚多,若是邵兄死后,我当如何安置他们?”

    听闻这话,邵方的双拳下意识地握紧,但很快,又慢慢松开了。

    现在他连自己的命都已保不住,还如何能保障妻妾子女的性命。他闭眼睛,幽幽说道:“我根本就没奢望你能放过他们。”

    “为何不可以?”唐寅含笑反问道。

    邵方顿时睁开眼睛,对唐寅的目光,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会放过我的家人?”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唐寅,对于唐寅冷酷无情地作风,他再了解不过,唐寅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的家人?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唐寅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也希望邵兄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就说嘛,唐寅不会如此好心,原来是另有所图。邵方咬紧牙关,想了半晌,说道:“有什么条件,你说!”

    唐寅慢悠悠地说道:“我希望邵兄能写份遗诏,在遗诏中表明,将莫国并入风国。只要邵兄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在邵兄死后,定会善待你的遗孀,保他们性命无忧,衣食富足,并不受人欺凌。”

    邵方怔了一下,接着仰面大笑起来,摇头说道:“唐寅啊唐寅,你现在已破我国都,亡我大莫,我莫国已如你囊中之物,还需要我写什么狗屁遗诏?”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是不是多此一举,我心中自有主张,邵兄只需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

    邵方又不是傻子,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理解了唐寅的意图。自己若是按照唐寅的意思,写下这份遗诏,那么不仅莫国亡国,就连全体莫人的心也跟着一并亡了,日后再不会有莫人站出来反抗风国,风国可以心安理得的接管莫地,另外,这次风国伐莫,有玉、安、桓三国出兵相助,想必当初四国国君已然定下盟约,要一同伐莫,瓜分莫国,自己若写下遗诏,那么风国便可以把莫国全境名正言顺地接收过去,半寸土地都不会分给玉、安、桓三国,所有的利益都会被风国一家独占。

    想到这里,邵方怒极而笑,回头看眼后面的灵霜,手指着唐寅,嘲笑道:“王妹,这就是你选的好夫君啊!要本王写下遗诏,风国好接收莫国全境,你玉国连半点好处都分不到……”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老神在在地打断道:“我与王妹早已成婚,风玉两国,名为两家,实为一家,风国所得到的,自然也是玉国的。邵兄,在这一点,你就不必再心了,也不要妄想挑拨我和王妹之间的感情。”

    “哼!”邵方冷笑一声,直言不讳地说道:“唐寅,你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可以亡我莫国,但我邵方绝不会写下举国投降的诏!”

    “好气节!只可惜气节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了气节二字,邵兄当真就不顾妻妾子女的安危了吗?我相信邵兄的妻妾各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邵兄可以想想,一旦把她们扔在军中,那会是个什么下场,想必到时,邵兄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唐寅低头摆弄着手指,笑吟吟地柔声说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让邵方的双要喷出火来,即便是灵霜脸色也为之一变,感觉唐寅的话实在太残忍了。

    “唐寅——”邵方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唐寅摆摆手,打算他后面的咒骂,说道:“邵兄,只是一份诏而已,而且这份诏还可以保障家人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邵方收声,陷入沉默当中。见状,唐寅又继续说道:“只要邵兄肯写下这份遗诏,我还会以国君之礼厚葬邵兄,绝不损邵兄之威严。”

    “看来,你是早已算定我会就范。”邵方点点头,现在他也看出来了,唐寅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唐寅并非接话,走到桌前,亲自研磨,并准备好纸笔,然后含笑看向邵方,说道:“邵兄,请!”

    这就是邵方杀死雪瑶的原因所在。

    他宁愿自己的妻妾子女统统死光,也不愿看到他们在风军手受尽凌辱,只可惜风玉联军攻进来的太快了,快到他只杀死了雪瑶,还未来得及去找其它的妻妾。

    邵方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走到桌前,低头看了看桌子的纸笔,然后又抬起头来,直视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唐寅,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也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忘了你今日的承诺。”

    唐寅面色一正,说道:“邵兄请放心,在此事,我绝不会出尔反尔!”

    邵方不再多言,提起笔来,在宣纸快速地写下遗诏。遗诏里的内容是按照唐寅的意思,说自己死后,为了风莫两国的长治久安,百姓的安居乐业,莫国要与风国合并为一国……

    等他写完,扔掉手中的笔,拿起莫国的国玺,重重地盖在面。随后,他拿起写好的诏,抖手甩给唐寅,强忍怒火地问道:“唐寅,这回你满意了?”

    唐寅拿起诏,从头到尾地细细看了一遍,接着,他点了点头,吹干面的墨迹,然后小心地叠好,揣入怀中,他对邵方说道:“不知邵兄在临走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未能食汝之肉,啃汝之骨,这算不算未了之心愿呢?”邵方回问道。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什么话都未再多说,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宫殿。

    灵霜倒没有马离开,不管怎么说,邵方也是一国之君,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灵霜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看着邵方良久,轻轻幽叹一声,喃喃说道:“邵王兄,珍重……”

    邵方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理她,走到床榻前,抓起雪瑶冰冷的小手,缓缓跪坐于一旁。见状,灵霜垂下头,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唐寅和灵霜离开宫殿不久,阿三阿四便带着一干侍卫走了进来。其中有三名侍卫还各端着一只托盘,一只托盘放的是三尺白绫,一只托盘里是鸩酒,最后一只托盘里是短刃。

    这等于是让邵方在吊死、毒死、自刎三种死法中任选一种,当然,这也算是唐寅给予邵方最大的恩惠了,没有处他斩首的极刑,还让他在死后能保下一具完尸。

    看着三名风国侍卫手中的托盘,邵方如同精神失常似的狂笑起来,他仰天说道:“报应!这就是天给我邵方的报应啊!”

    邵方此时所说的报应,可不是指他当初弑父夺位之事,而是后悔当初自己不该与唐寅合作,与虎谋皮,现在终于反受其害。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第四百七十四章

    看邵方只是发神经的狂笑不止,阿三阿四对视了一眼,二人哼笑出声,说道:“莫王殿下,若你不肯选,那可就由末将帮你选了!”

    邵方依旧大喊报应,好像根本没听到阿三阿四的话似的。阿三随手从托盘中抓起白绫,自己握住一头,把另一头交给阿四,二人将白绫向邵方脖子一套,接着,齐齐用力。

    阿三阿四可都是神池出身的武将,各有一身蛮力,他俩一齐用力,其中的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耳轮中就听咔一声,邵方的脖颈竟被白绫硬生生的勒断,脑袋不自然地向一旁耷拉下去。

    见状,二人双双松手,邵方的脖子还缠着白绫,人已软绵绵地滩倒下去。

    阿四前,先是探了探邵方的鼻息,然后冲着阿三点点头,又回头对一名侍卫说道:“去禀报大王,莫王已死!”

    侍卫急忙应了一声,倒退两步,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当初那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邵方,最终死在三尺白绫之下。当初那雄霸北方、盛极一时的莫国也随着邵方的死而灰飞烟灭,永久地成为历史。

    当年,以川贞为首的列国组成伐风同盟,出兵过百万,合力讨伐风国,在那么危急的时刻,列国当中只有莫国站在风国这一边,并帮助风国成功抵御住伐风同盟的进攻。

    可以说在列国当中,对风国恩情最大的便是莫国,但现在,莫国恰恰又亡于风国之手,其中固然有太多太多的原因存在,但也令人不由得唏嘘感叹。

    以邵方的性格,他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更适合做一安乐的富家公子,如果当初唐寅没有助他杀掉老莫王邵庭,现在莫国的王位可能已传到邵方的兄弟邵博的手,那莫国的命运也绝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当然,历史不是由如果来缔造的,世界也没有反悔药可吃,邵方的出现,毁掉了莫国,但又成就了风国,为风时代的来临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这次,唐寅还真没有食言。等邵方死后,唐寅下令,以国君之礼下葬邵方,并把邵方的遗孤妥善安置起来,派专人保护,而后,他又让人在莫国都城镇江张贴出恩赦令,凡是被关押在莫国大牢里的囚犯,不管以前犯过多大的重罪,一律赦免释放,凡是莫军将士,不管以前有没有在战场与风军为敌,只要真心来投,一律既往不咎。

    在邵方死后,风国颁布一系列安民、惠民的政策,以此来稳定人心。

    另外,青羽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虎贲军的主将南延已成功被青羽说服,表示愿意率领虎贲军全体将士投靠风国。

    南延肯投降,多少是出于无奈之举,其一,都城被破,莫王已死,他再想抵抗也是独木难支,其二,他的家人可都在镇江,若他不肯投降,怕家人受难,其三,青羽能不顾安危的来劝说他,也确实令南延很受感动。出于这些原因,南延被迫选择了投降。

    得知南延率军来降,唐寅非常高兴,亲自出镇江迎接,虎贲军可是一支千金难买的虎狼之师,虎贲军能加入风军,那无疑会让风军如虎添翼。

    见面之后,南延下马跪地,以罪臣之礼拜见唐寅。

    唐寅倒也不计前嫌,扶起南延,一个劲的赞他当初川贞伐风之时,南延曾率虎贲军助过风国,并帮风国断过川贞二军的后勤,为风国立过大功。

    风莫两国之前有太多的瓜葛,所以聊起来能引起共鸣的话题也有很多,之间丝毫不会显得生疏。在接纳南延之后,唐寅册封他为中将军,并继续执掌虎贲军,只是又为他安插了两名副将,由征武令筛选出来的青年将领,胡夏和董竹。至此,虎贲军正式归入到风军当中,若按照风军编制来算的话,它是风军的第十一军团,也是第二支骑兵军团。

    莫国非穷国,经济发达,实力雄厚,其国力甚至要在风国之,风玉联军攻占镇江,接收了莫国的国库,其中囤积有大量的金银。

    唐寅在该他大方的时候绝不会小气,不用灵霜向他提,他主动把莫国国库里的钱财拿出来,与玉国平分。

    他这么做,让灵霜都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在灭莫之战中,风军才是主力,玉军出动的兵马虽也不少,但却没打过什么硬仗,伤亡也极为有限,反观风军那边,四十万的百战军到现在只剩下二十来万,平原军、直属军、第九军等各军团也都有不小的损伤。

    灵霜有向唐寅推辞,不用分给玉国这么多的钱财,但唐寅执意不肯,既然莫都镇江是风玉两国共同打下来的,那么所有的战利品,就应该两国均分。

    唐寅如此大方,自然让玉军将军对其好感大增,赞不绝口。唐寅是对玉国大方了,但对安、桓二国可就小气到令人无法忍受。

    在风玉联军攻占镇江不久,安王越泽、桓王黎昕也双双抵达镇江。

    他二人赶过来主要是来瓜分战利品的,当初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可是说好了的,四国共同出兵莫国,胜利之后,四国也要均分莫国领土。

    现在邵方已死,大局已定,也到了该分得好处的时候。四王重新聚会,免不了互相贺喜寒暄,气氛倒也其乐融融,只是唐寅对如何分割莫国各郡一事闭口不提。

    他不开口,越泽和黎昕也不好急于追问,只能耐着性子和唐寅周旋。等到晚,唐寅在莫王宫里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越泽和黎昕二王,也算是为他俩接风洗尘。

    宴会的酒菜准备得很丰盛,就是缺少了一点柔和的气息。

    按理说王宫设宴,伺候酒菜的都应该是宫女,现在倒好,清一色的甲胄齐全的风军士卒,就查没一手提刀一手端酒端菜了。

    见状,越泽和黎昕都感觉出气氛有点不对劲。

    灵霜倒是在一旁解释道:“莫王宫里的宫女都已被软禁起来,她们毕竟是莫人,没准会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所以还是用自己的将士们更安全一些。”

    她这样解释倒也合情合理,越泽和黎昕勉强接受,但是看着进进出出的风国士兵,二人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别扭和不舒服。

    等酒菜都齐全,唐寅拿起酒杯,对越泽和黎昕一笑,说道:“这次伐莫成功,与越王兄和黎王兄的鼎力相助脱不开干系,在此,本王敬两位王兄一杯!”

    说着话,他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个精光。

    越泽和黎昕急忙也拿起酒杯,含笑说道:“哎呀,唐王弟客气了,我安桓二国只不过是帮风国打打下手罢了,哪里敢说有什么功劳!”

    他俩这话只是客套的谦逊罢了,没想到唐寅却大点其头,接着他俩的话头继续往下说,道:“如果下手打得好,倒也能为本王和灵王妹这边省去很多的麻烦,只可惜,两位王兄出兵太慢,有始至终,也仅仅牵制了莫国的虎贲军而已。”

    他这话一出,别说越泽和黎昕脸色难看,就连灵霜也在暗暗咧嘴,觉得唐寅的话太不留情面,人家毕竟也是一国之君,即便是事实,但当面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越泽看眼身旁的黎昕,干笑一声,解释道:“唐王弟,本王和黎王弟之所以出兵缓慢,也是有原因的啊,毕竟在我二国之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川国,不得不有所顾虑啊,希望,唐王弟能理解我两国的难处啊!”

    唐寅仰面而笑,再次举杯,说道:“好说、好说,我们再干一杯!”

    他是只喝酒,不谈‘正事’,越泽和黎昕可有些坐不住了。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黎昕忍不住说道:“有一事还请唐王弟明示。”

    不用问,唐寅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装糊涂地问道:“黎王兄有何事不明?”

    黎昕干咳一声,道:“当初我们四王皆已说好,等莫亡之后,平分莫国郡县,现在莫国已亡,不知唐王弟又是如何打算的?”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了,越泽两眼冒出精光,直勾勾地看着唐寅,在场的众将也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酒杯,一个个竖立起耳朵,听风王唐寅如何作答。

    唐寅没有马表态,而是笑呵呵地伸手入怀,取出邵方临死前所写的诏,让身边的阿三拿着,递给越泽和黎昕传阅。

    越泽和黎昕不知道唐寅让人递送过来的是什么东西,狐疑地看眼唐寅,然后接过阿三手中的诏,展开一瞧,二王的脸色顿变。

    这份邵方亲笔所写的诏,清清楚楚的讲明,在他死后,莫国全境将并入风国。

    看完这份诏,黎昕火往撞,啪的一声把诏往桌子一拍,直视唐寅,质问道:“唐王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凭这一份诏,你风国就想吃下整个莫国不成?”

    随着黎昕发难,与会的桓军众将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手握佩剑,冷冷地环顾四周。桓军一动,对面的风军诸将也都起身,冷眼瞧着一干桓将,面带冷笑,目露凶光。

第十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第四百七十五章

    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安王越泽心头一颤,急忙站出来做和事老,先向风桓两边的众将摆摆手,示意众人冷静,不要冲动,然后又对越泽不满地说道:“越王弟,我等是客,怎能如此无礼呢!”

    镇江现在可是风国的地盘,在这里,黎昕也不希望和唐寅闹翻,借着越泽的话,他正好顺坡下驴,向麾下的桓将冷哼一声,喝道:“不懂礼数!都给本王坐下!”

    黎昕的话桓将们不敢不听,人们纷纷躬身施礼,然后相继而坐。

    见桓将们都已坐回原位,越泽又面露难色地看向唐寅,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含笑向风将那边点下头,不用他发话,众将已然会意,纷纷撩征袍重新落座。

    成功化解了双方的矛盾,越泽脸的笑容更浓,对唐寅说道:“唐王弟,不管邵方的遗诏是什么内容,但当初我们商定的条约还是应该遵守的嘛!唐王弟,你说呢?”

    唐寅揉着下巴,故意沉吟了许久,方长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并非言而无信之徒,但邵方的这封遗诏让本王也很为难啊,现在遗诏已昭告天下,若是本王再把莫地分割出去,不仅风人会对本王不满,恐怕连莫人也会不满本王的所作所为啊。”

    说来说去,唐寅还是不想履行当初的承诺,黎昕稍微平息一点的怒火又冲到头顶。

    他刚要说话,越泽抢先说道:“唐王弟有难处,本王和黎王弟都能够理解,但我安桓二国既已出兵,又与莫国交战这么久,唐王弟总不好让本王和黎王弟空手而归?”

    唐寅倒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正色说道:“越王兄所言有理,这样,本王就把莫南的池州和古饶二郡分于两位王兄。”

    黎昕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不理一个劲向他使眼色的越泽,他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唐王弟当本王和越王兄是乞丐不成?只分出两个郡,就想打发本王和越王兄?”

    当初他们的约定可是均分莫国,就算去掉莫国的宁南八郡和莫北五郡,莫国还有泗水、泽平、田阳、东海、皓皖、龙溪等一十三个郡,按照四国均分的约定,每国最少也能分得三个郡,如果再把宁南和莫北两地算,各国起码得分六个郡才算合理,现在倒好,唐寅费了好大的劲才肯拿出两个郡分予安、桓二国,天下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

    黎昕翻脸,唐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没错,当初我们四王是已约定好共分莫国,但提前是共同出兵,可是当我风军在泽平郡与敌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安桓两军在哪里?我风军和玉两军合力恶战泗水郡敌军的时候,你安、桓两军在哪里?风、玉两军强渡镇江,我大风水师全军覆没的时候,你安、桓二军又在哪里?当初好说了共同出兵,出兵日期早已敲定,可你安、桓两军却迟迟不动,导致莫军的主力全在北方。直至本王和灵王妹挫败了莫军主力,莫国再无决战之力时,两位王兄才姗姗来迟,挥军进入莫国,由始至终你们碰的莫国中央军也只有虎贲军罢了。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现在还厚颜无耻地向本王要什么好处,就池州、古饶二郡,再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也是本王能给你等最大的好处了!”

    唐寅这一番话,等于是直接把话说绝了。在场的众将们傻了眼,越泽和黎昕也都傻了眼,他二人膛目结舌,坐在铺垫之,看着面沉似水的唐寅,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二人没有想到,一直都对自己以礼相待、笑脸相迎的唐寅会突然翻脸不认人,而且是如此的不留情面,当众训斥,就差点没直接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骂了。

    越泽和黎昕也是一国之君,理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实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就是土皇帝,何时受过这般的羞辱。

    啪!回过神来的黎昕率先拍案而起,手指着唐寅,气着身子直哆嗦,憋了半晌,方颤声说道:“好你个唐寅啊,没想到你竟这般恶毒,都怪本王当初错看了你,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白眼狼呢!”说着话,他怒冲冲地向越泽叫道:“越王兄,我们走!”

    唐寅嘴角微微挑起,看都没看黎昕一眼,夹起酒杯,在掌中慢慢把玩,柔声说道:“现在离开,可能连一个郡,都得不到了。”

    “你……”黎昕眼珠子都快红了,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唐寅一口似的。

    见他站在原地未动,唐寅的目光终于落到他的身,笑吟吟地问道:“怎么?黎王兄不是要走吗?这里可没有人拦着你啊!”

    黎昕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扭头对越泽说道:“越王兄,你还留在此地作甚?难道,自取其辱的还不够吗?”

    唐寅则笑呵呵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分出去的东西,本王可是不会再收回来的。”言下之意,如果黎昕这时候离开,那么池州、古饶二郡都将归安国所有。

    越泽可是只老狐狸,哪能听不出唐寅的话外之音,他心中为之一动。其实,越泽对宁南和莫北二地并没抱多大的奢望,唐寅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地方拿出来均分,他觉得莫国灭亡之后,安国可以分得三个郡就行了,可唐寅只分一个郡,这与他心中的期望相差甚远,若是能分到两个郡,倒也可以接受。

    他低声向黎昕说道:“黎王弟,不要冲动嘛,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呵呵!”没等黎昕接话,唐寅先轻笑出声,说道:“越王兄,恐怕黎王兄是羞于与本王为伍,也不愿再和本王共进晚宴了,既然如此,黎王兄,本王就不送了,请!”

    人要脸,树要皮,唐寅把话都说到这个份,黎昕想留也没脸再留下来了。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冲着唐寅重重点下头,狞声说道:“唐寅小儿,你……你好样的,我们走得瞧!”

    说完话,他再不停留,一甩袍袖,大步流星的向殿外走去。他一走,在场的桓将们纷纷起身,对唐寅连告辞之礼都未施,快步追随黎昕而去。

    “他娘的,桓人实在太无礼了!”众风将们愤愤不平地怒喝出声。

    唐寅倒是不在意,当然,这个结果也正是他想要的。他淡然一笑,对越泽说道:“越王兄,刚才本王的话如有过激之处,还望越王兄不要见怪。”

    没想到转瞬之间他的态度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着变脸如翻山似的唐寅,越泽有些难以适应,他干笑着说道:“唐王弟客气了……”

    越泽话音刚落,唐寅立刻又说道:“既然黎王兄已放弃莫地,那么,池州、古饶二郡就理应由越王兄所有,越王兄以为如何啊?”

    在场的安将们闻言无不是又惊又喜,本以为安国这次只能分到莫国一个郡,现在可以得到两个郡,简直是天掉下来的馅饼。越泽自然也是满心欢喜,那可是一个郡,不是一座城邑,如果安国能多得一郡,整体的国力都能提升一截。只是他也明白,这多给安国的一个郡并不是那么好要的,那本是属于桓国的,只不过黎昕被唐寅气跑了,才落到自己的头。

    此郡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越泽也有些为难,要了,无疑会得罪黎昕,影响安桓二国之间的关系,不要,他又实在舍不得,毕竟一郡之地,内含城邑十余座,方圆数百里。

    思前想后,越泽把心一横,决定还是收下这份大礼,哪怕日后黎昕向自己提起,再还于他便是。想到这里,他冲着唐寅拱手说道:“哎呀,如此……那真是太感谢唐王弟了!”

    “一郡之地,若能换来我风安两国永结盟好,本王认为也是值得的!”唐寅笑道。

    越泽先是一愣,而后急忙拱手说道:“唐王弟所言极是,不管莫地如何来分,两国盟好终究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风国,已非当年的风国,这次灭掉莫国,不仅得到了宁地全境以及莫北五郡,同时还得到了莫国余下的十一个郡,整个国土,扩张了一倍有余,再加铁杆的同盟玉国,风国几乎已占据了半壁江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北方霸主。

    以后,风国将成为安国的近邻,在自己的北面,有风国这么一个实力雄厚又充满野心的庞然大物,越泽恐怕会寝室难安,但若是两国能永结盟好,越泽也就可以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担忧哪天风国会打到自己的家门口。

    就目前而言,和风国结盟,是对安国最稳妥也最有利的选择。

    而对唐寅来说,讨好安国,疏远桓国也是必然的选择。

    合则分之,安桓二国一向交好,唐寅必须得分化两国的同盟关系,不然,在风国稳定莫地之后,再想向南扩张,就难加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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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