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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五百零六章

    第五百零六章

    殷柔误会了唐寅的意思,以为他邀请自己住进王宫是要准备与自己成亲,她面色微红,垂下头来,小手在裙摆上画着圈圈,含羞带怯地说道:“寅,你……还没有向皇兄提婚呢!”

    愣了一下,唐寅才意识到殷柔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风国已经雄霸北方,殷柔也渐渐长成一个大姑娘,两人是时候该完婚了。

    他微微一笑,勾起手指,托起殷柔的小巧又光滑的下颚,说道:“小丫头想要成亲了?明日,我便向陛下正式提亲。”

    殷柔一直在等着唐寅这句话。后者忙于征战,两人聚少离多,就算在一起,唐寅也很少提及两人成亲这件事,殷柔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公主,她哪好意思主动开口追问,现在唐寅终于表态,她心中自然格外高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她依偎在唐寅怀中,扬起头来,笑盈盈地问道:“寅,你要我做你的什么?”

    “妻子,王妃!”唐寅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见殷柔绝美的脸上笑容又甜又浓,他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确认,你是我的妻子,一定!”说着话,唐寅把殷柔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见状,周围那些忙碌个不停的宫女、侍卫们都自动自觉地悄悄退到院外。

    唐寅要迎娶公主,还要立公主为王妃,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目前的风国而言,这可算是头等大事。当唐寅在翌日早朝上向众臣提出此事的时候,风国的大臣们无不喜出望外。

    大王一直没有子嗣,就是因为一直未立王妃,怕以后发生没有嫡长子的隐患,现在好了,大王终于要迎娶公主,风国王位没有继承人的问题也终于要得到解决了。

    以上官元吉、邱真为首的文武大臣们不约而同地跪地叩首,齐声高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公主殿下贤惠仁德,此乃大王之福,我大风之福!”

    唐寅闻言,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仰面大笑起来。

    人们本以为唐寅和殷柔的婚事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向殷谆提亲,后者肯定会应允,包括唐寅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却远没有人们想像中那么顺利。

    当日,散朝之后,唐寅立刻去往皇宫,面见天子,当面提出自己欲迎娶殷柔,立殷柔为王妃的事。

    唐寅对殷柔的喜爱有多深,即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殷谆又哪会不知道,现在在殷谆看来,殷柔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用于换回自己天子权利的王牌。

    等唐寅向殷谆提亲的时候,后者故作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说道:“爱卿竟然心仪朕的皇妹?为何不早些来和朕说?”

    唐寅看着殷谆装模作样的样子,心中感觉甚是好笑,他说道:“现在说来也不晚嘛,还望陛下恩准。”

    “这……”殷谆露出难色,沉吟了半晌,他话锋一转,开口说道:“爱卿,现在朕已住在镇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上京,风国乃至列国的事务也应交回给朕来处理了吧?”

    唐寅微微皱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现在殷谆在向自己要权吗?还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上京,怎么回去?他说句话,川国就能把上京吐出来吗?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天下诸公无不是拥兵自重,对皇廷的法令、调派置若罔闻,若非臣一心向着陛下,现在陛下还不知身处何地呢!陛下想重振皇廷的声望和威严,那是好事,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也恕臣难以从命!”

    殷谆没想到唐寅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点情面也不给他,僵在那里,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唐寅可不管殷谆是不是下不来台,只是觉得他太痴心妄想,迁都迁得他都得意忘形了。

    他再次说道:“臣与公主殿下成亲之事,还望陛下恩准。”

    “此事……还得容朕再仔细斟酌、斟酌!”殷谆脸色难看地说道。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两心相仪,陛下还有什么好斟酌的?”说话之间,他面沉似水的上前两步,走到龙书案近前,双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这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把周围的宫女们皆吓得连连后退。唐寅不管旁人,凝视着殷谆,沉声疑问道:“陛下可是认为臣配不上公主殿下?”

    在唐寅心中,自己和殷柔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顺理成章之事,偏偏殷谆要从中作梗,还把殷柔当成和自己谈判的条件,要说心中不气愤,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直以来,他也未把殷谆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殷谆被唐寅的突然*近以及吹胡子瞪眼的敲桌子吓得一激灵,不知道他是畏惧唐寅太深还是受唐寅散发出来的灵压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整个人从铺塌上竟然倒翻了下去。

    唐寅也没想到殷谆会突然翻倒,脸色微变,正要绕过桌案去搀扶他,可正在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惊呼道:“皇兄——”

    随着话音,殷柔从外面快步跑进来,直直冲到殷谆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起来,一边关切地问道:“皇兄没事吧?”一边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唐寅。

    暗道一声糟糕!柔儿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唐寅明白,殷柔肯定误以为是自己对殷谆无礼了,他忙解释道:“柔儿,我只是和陛下谈提亲一事,没想到陛下会不小心摔倒……”

    “皇兄是不小心摔倒还是被你吓倒的?你……简直太过分了!”看着脸色苍白、因为过度紧张身子突突直哆嗦的兄长,殷柔心中刺痛,眼圈一红,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殷柔的泪水让唐寅心乱如麻,她的指控也让他颇感无辜与无力。他忍不住暗叹口气,这个殷谆,可真会无事生非,为自己添麻烦啊!

    他缓步走上前去,先是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刚才有过激之处,还往陛下见谅。”说着,他又看向殷柔,抬手向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但殷柔却别过去头,躲开了他的手。

    现在倒也不能怪殷柔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其实从内心来讲,她一直都充满了忧虑。

    她和殷谆虽说皆有显赫的身份,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天子,可二人毕竟是背井离乡,跑到风国来避难,说白了,就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能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存在,殷柔是极为敏感的,唐寅对殷谆哪怕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敬,这都会让殷柔倍感焦虑、委屈和心疼,也会随之生出对唐寅的不信任。

    被唐寅这么一吓,殷谆倒是认清楚了事实,虽然自己现在住进了镇江,虽然镇江的百姓拥戴他远胜过拥戴唐寅,但自己还是人家手里的一个傀儡天子,自己的身家性命依旧握在唐寅的手上。

    殷谆颤巍巍地坐直身躯,拍了拍殷柔搀扶自己的小手,含笑说道:“皇妹,朕没事,刚才是朕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和唐爱卿没有关系。”

    他越是这么说,殷柔的心里就越难过,也越发不能原谅唐寅刚才的无礼。殷谆又看向唐寅,没笑硬挤出笑容,说道:“唐爱卿与皇妹确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门亲事,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觉得唐爱卿配不上朕的皇妹?这样吧,朕会帮爱卿和皇妹选一黄道吉日……”

    唐寅闻言大喜,正要拱手谢恩,可是这时,殷柔抢先开口说道:“皇兄,臣妹与风王殿下的婚事……并不急,成亲之事,臣妹也需要再重新考虑。”

    他一句话,让殷谆和唐寅都愣住了。殷谆从来都没有反对唐寅和殷柔的亲事,恰恰相反,他还很乐于促成这门亲事,因为如此一来会让他的天子地位更加稳固,刚才他之所以推三阻四,只是想借用此次的机会从唐寅手中能要回一些天子应有的权利。至于唐寅,就更没有想到殷柔会反对他俩的亲事了,他面露疑色地看着殷柔,久久未说出话来。

    殷谆怔了一会,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说道:“皇妹,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朕知道,皇妹和唐爱卿皆心仪对方已久,皇妹就别……”

    没等他把话说完,殷柔已斩钉截铁地说道:“皇兄不必再劝臣妹,刚才的话,臣妹是认真的,正是因为婚姻非儿戏,臣妹才必须得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这……”殷谆的冷汗都快流出来,看看殷柔,再瞧瞧唐寅,这下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凝视着小脸冷冰冰地殷柔,许久,唐寅腾的站起身形,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先行告退!”说完话,再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殷柔在气唐寅,后者又何尝不气她,气她对自己的不理解,气她不懂自己的苦心。

第十集 第五百零七章

    第五百零七章

    若非因为她,他当初根本就不会接纳天子到风国,若非因为她,他早就容忍不了愚蠢又无知的殷谆到现在。他的四处征战,一方面固然是有他自己的野心和好战的因素存在,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为她打下一个辽阔的江山,让她做个真真正正的帝国公主,受天下人敬仰、膜拜。

    可是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结果还比不上殷谆无意中摔得一个跟头,这太可笑了,唐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脖子上套着项圈被人牵着耍的猴子!

    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这话用在自己身上,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此时,风国的许多大臣都聚在王宫正殿前的广场上,等候唐寅的好消息呢,甚至有不少大臣已开始商议这场婚礼要如何筹备的事宜了。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归根结底一句话,大王与公主的婚礼必须得空前隆重,这不仅关系到风国的颜面,更关系到皇廷的颜面,而且这还是个向诸国和天下百姓炫耀风国国力的好机会。

    等到唐寅回到王宫,等待多时的大臣们一股脑地围上前来,纷纷拱手施礼,连声说道:“恭贺大王,与公主殿下喜结良缘……”

    众臣的道贺现在在唐寅的耳朵里那就是一句讽刺。他从马车里站出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但双目却是冷冰冰的,射出丝丝的寒光。

    他目光在众臣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出去!”

    他的话音不大,众臣也听得模糊,一个个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见众人都站起原地没有动,唐寅深吸口气,沉声喝道:“统统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咆哮,让一些胆子不大的大臣直接吓跪在地上。现在,即便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能看出事情不对劲了。

    众臣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再不敢耽搁片刻,更不敢追问提亲的结果,纷纷拱手施礼道:“微臣告退!”说着话,大臣们作鸟兽散,一眨眼的工夫,便在唐寅面前消失不见。

    “元吉、邱真留下!”唐寅坐回到马车里后,又大声补充了一句。

    上官元吉和邱真本就没有走远,一听到唐寅的召唤,二人立刻退了回来。

    上官元让拉住兄长的手,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大哥,向大王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公主又另有心上人了吧?”

    上官元吉气得扬起巴掌,还没打下去,上官元让已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邱真和上官元吉来到马车近前,低声说道:“大王!”

    “上车!”唐寅阴沉的话音从车内传出。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双双进到马车之内。二人进来后,再次向唐寅拱手,说道:“大王!”

    “吃饭了吗?”唐寅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臣等早饭还没吃呢!”邱真答道。

    “那正好,陪我一同用膳吧!”

    唐寅挑起车窗帘,对外面的阿三阿四说道:“去膳房……不了,还是去书房吧,让膳房把饭菜都送到书房,记住,多备些酒来,不要莫酒,要风酒,最烈的那种。”

    “是,大王!”外面的阿三阿四小心翼翼地答应一声。

    邱真和上官元吉相互看看,心中已然预测到了大概,不用问,估计大王向天子提亲一事十之八九是未成功。但是这又不太可能啊,就算天子再蠢再笨,也不应该阻挠这门婚事,大王和公主成亲,毕竟是对皇族有利的,也可以让殷谆的皇位更加稳固,除非他是吃错了药或者得了失心疯才会反对这门婚事。

    看唐寅的神色不佳,面沉似水,他二人也没敢马上开口询问具体的细节,两人在唐寅对面,正襟危坐,垂首不语。

    “你二人平日里最是能说会道,怎么现在都变成哑巴了?”唐寅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邱真和上官元吉露出苦笑,两人现在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二人心中正寻思着该如何措词的时候,唐寅又气呼呼地说道:“女人实在是善变,让人琢磨不透。”

    “大王所言甚是。”邱真和上官元吉心里莫名其妙,但嘴上还是表示赞同地应了一声。

    唐寅和上官元吉、邱真来到书房,只稍等了片刻,宫女们便把吃喝的酒菜一一端送过来。唐寅没有吃菜,先把酒壶拿了起来,倒了满满一杯,一扬头,喝了个干净。

    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将其一口喝掉。

    没有与上官元吉、邱真对饮的意思,唐寅一口气连喝了四杯酒。上官元吉向前欠了欠身,低声劝道:“大王先吃些东西,只喝酒,太伤身子。”

    “谁又会在乎呢!”唐寅嘟囔了一声,又把第五杯酒灌进肚子里。

    闷酒本就容易让人醉,何况还是连续的急饮。五杯烈酒下肚,唐寅的脑袋已开始晕乎乎的,脸色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见唐寅还要再倒酒,上官元吉坐不住了,起身上前,把他拉住,开口问道:“大王向陛下提亲一事,可是陛下未允?”

    唐寅挥臂把上官元吉的手打开,倒满一杯酒,慢悠悠地拿了起来,看着其中的酒水,他嗤笑一声,说道:“如果只是殷谆不允,那是他愚笨,我岂会放在心上,可反对的不是他。”

    “那是……”上官元吉糊涂了,一边揉着被唐寅拍得生痛的手背,一边不解地问道。

    “是柔儿。”

    “啊?”上官元吉和邱真不约而同地张开嘴巴,公主不允,这似乎更加不可能了,大王喜欢公主,这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公主也喜欢大王,这亦是路人皆知的事,皇族当中,任何人都可能反对这门婚事,但唯独公主不会啊,怎么大王又说是公主反对呢?

    邱真也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大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公主殿下对大王有什么误会啊?”

    唐寅不愿多说,挥手道:“说那些做什么?你俩只需陪我喝酒就好。”说着话,他让上官元吉和邱真在自己的左右坐下,又让侍女们把他二人的酒杯端送过来。

    时间不长,他们三人已喝掉五壶酒,当中,其中大半的酒都是进了唐寅的肚子。这时候,唐寅感觉头脑阵阵的眩晕,眼中的景物都成了双影,坐在那里,身子连连摇晃。

    “大王不要再喝了!”见唐寅又要自斟自饮的灌酒,上官元吉和邱真不约而同地把他拦住。从来没见过唐寅有喝醉的时候,他的自控力太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应酬,都会让自己保持至少五分以上的清醒,可是现在,上官元吉和邱真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醉了,从中也能感受得到,大王和公主之间肯定出了问题。

    上官元吉和邱真互相看一眼,前者拿掉唐寅手中的酒杯,后者则搀扶他起身,低声说道:“大王醉了,微臣送大王回寝宫休息。”

    说着话,邱真向站于书房门口的阿三阿四招招手,让他二人过来帮忙。

    阿三阿四快步上前,把站都站不起来的唐寅架起。趁着唐寅神智不清的机会,邱真问他二人道:“到底怎么回事?大王和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阿三阿四作为唐寅身边的人,很清楚有些话他们能说,而有些话是不能对外传的,两人显得有些犹豫。

    邱真见状,眉头大皱,沉声道:“大王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二人还想隐瞒什么?”

    阿三阿四身子一震,最终还是阿四把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邱真和上官元吉讲述了一遍。等他说完,上官元吉和邱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二人双双叹了口气,大王太急了,而且也确实对陛下太过无礼,大王根本就没有理解公主寄人篱下的心理,如此威吓陛下,也难怪公主看了会生气,甚至是悔婚。

    “这只是一件小事,还有回旋的余地。”邱真不知是在宽慰迷迷糊糊的唐寅还是在宽慰他自己。

    不过上官元吉倒是长松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了多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在他看来,这确实没什么,只要大王过后到公主殿下那里说几句软话,陪个不是,甜言蜜语一番,也就没事了。

    正在这时,书房外一阵流苏声响,一名女子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名女子衣着华丽,身材高窕修长又十分匀称,相貌算不上精美,但带有一股野性,和小家碧玉、雍容华贵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位女子上官元吉、邱真、阿三阿四都认识,正是唐寅在贞地收回来的夫人,庞丽。

    对于庞丽,邱真和上官元吉都不是很待见,觉得此女的心机太重,而且出身卑微,和大王极不匹配。

    而唐寅对庞丽的感觉也很一般,当初他急于攻破贞国的都城西汤,才不得不接受庞丽的条件,在她助他破城之后纳她为夫人。

    现在,她已是风国的君主夫人之一,不过在唐寅乃至所有大臣的眼里,谁都没把她当成夫人看。

第十集 第五百零八章

    第五百零八章

    目前,庞丽在风国的处境非常尴尬,空有君主夫人的名头罢了,实际上的地位,与舞媚、范敏、袁千依、肖娜这些正统的夫人比起来,相差甚远。

    其实也好理解,她不是风人,出身又不好,在风国朝堂上又没有任何的靠山,更无人为她说话,若能受人重视那才叫怪了。

    不管庞丽的地位如何,但她头上终究还是戴着君主夫人的光环,见到她,即便是上官元吉和邱真这样的重臣也得规规矩矩地见礼。他二人拱手施礼,说道:“夫人!”

    “恩!”庞丽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在邱真和上官元吉的脸上扫过,落到唐寅身上,她面露关切之色地走上前来,问道:“大王怎么喝得这么醉?”

    没等邱真说话,上官元吉已含笑说道:“大王喜事将近,心情颇佳,自然喝多了一些,夫人不必担心!”

    “原来是这样。”庞丽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上官元吉还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在唐寅身边这么久,别的事没干什么,但和唐寅那些贴身侍女的关系处得非常之好,唐寅这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她对阿三阿四说道:“把大王扶到本宫那里去休息吧!”

    “哦……”阿三阿四本是要扶唐寅回寝宫的,现在庞丽出面,要他俩把大王送她那里,他俩觉得有些不妥。

    庞丽笑了笑,语气平淡地问道:“你二人敢抗命不遵?”

    阿三阿四吓了一跳,急忙拱手说道:“末将不敢。”说话时,他二人用眼角余光去瞄上官元吉和邱真。

    邱真说道:“忙碌了一上午,大王已经很累了,夫人还是送大王回寝宫休息吧!”

    庞丽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浓,慢悠悠地问道:“邱相什么时候开始插手过问大王的私事了?大王要在哪里休息,何时又轮到邱相来做决定了?”

    她一句话,把邱真噎得脸色通红,肺子都快气炸。

    上官元吉则向他使个眼色,道:“既然大王有夫人照看,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说着话,他向庞丽深施一礼,拉着邱真快步离去。

    离开书房,走出好远,邱真再也忍不住,狠狠甩开上官元吉的手。

    别看邱真才三十多岁,但在风国的威望可是极高的,功劳也大,虽不能说是功高盖主,但也是除唐寅之外的二号人物,即便是舞媚等夫人见到他,也会客气三分,礼让有加,而庞丽却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敢出言威吓,这让邱真的心里怎么可能会舒服。他咬牙说道:“全无教养,毫无礼数,如何配做一国夫人!”

    上官元吉笑了笑,在旁小声劝道:“邱相,大王的内事本就不该你我说话,我倒是觉得你有些过了。”

    邱真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囔道:“我说元吉,你是站在谁的那一边?我就是看此贞女居心叵测,用意不良!”

    上官元吉没有回答,笑而未语。

    庞丽让阿三阿四把唐寅搀扶到她的向阳宫,等把唐寅安置到床榻上后,她便把阿三阿四打发出去。

    看着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唐寅,庞丽眼珠转个不停。来到风国这么久了,庞丽也能感觉得出来,唐寅最喜爱的女人不是舞媚、范敏那些夫人,而是公主殷柔。

    她也能预感得到,一旦唐寅和殷柔成亲,那么舞媚等夫人都将会失宠,就更别说自己这个来路不正的夫人了。

    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是在众女当中脱颖而出,那只有一个办法,生下第一个王子。只是唐寅平时都很少去见她,她想生下王子又谈何容易,不过现在倒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醒酒的茶水,然后悄悄取出一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沫倒一些进茶水里,犹豫了一下,她又倒进一些,这才将茶水搅拌均匀,然后端着茶杯,回到床榻旁,一手搀扶着唐寅坐起,一手将茶杯递到他唇前,娇滴滴地柔声说道:“大王来喝杯醒酒茶吧!”

    业已神智不清的唐寅正觉得口喝,眼睛也没睁,张开嘴巴,把庞丽沏的茶一口喝干。

    看到唐寅把茶水都喝下,庞丽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轻轻放躺唐寅后,她快步走到桌旁,直接以茶水将茶杯刷拭干净,又将小瓷瓶谨慎地藏好,这才退回到唐寅的身边。

    只等了片刻工夫,唐寅的脸色便已越来越红,身子也越来越热,并开始下意识地扯动自己身上的衣服。

    “大王是热了吧,让臣妾来帮大王!”庞丽说着话,帮着唐寅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而后她又快速地脱光自己身上的衣物,*裸地躺在唐寅的身旁。

    现在唐寅正处于欲火难忍当中,感觉身边传来一阵阵的温热,他睁开朦胧的醉眼,看到的正是一丝不挂的庞丽。

    庞丽是修武出身,身体丰满健美匀称,柔软又有韧性,何况现在的唐寅早已是意乱情迷,想都没想,本能的翻身,把庞丽压在身下。

    当唐寅从醉酒中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当日的深夜。

    他感觉脑袋像是被万根钢针扎过似的,隐隐作痛,嗓子眼里仿佛着了火,又干又疼,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起手来,拍拍自己的脑袋,低声咒骂道:“该死的……”

    “大王你醒了!”

    唐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呢,便听到身边有女子温柔的话音传来。他下意识地挑起眼帘,转目一瞧,发现是庞丽躺在自己的身边。

    她怎么会在自己这里?在唐寅眉头大皱,在他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召她过来。他问道:“你怎么在这?”

    庞丽笑了,柔声说道:“大王,这里可是臣妾的向阳宫啊!”

    啊?唐寅愣了愣,随即挺身坐起,向四周打量一番,他还没有到过向阳宫,这里是不是向阳宫他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他的寝宫。他再次拍拍自己的脑袋,嘟囔道:“我怎么到这来了。”说着话,他转头再看庞丽,这才猛然发现她浑身*,而自己也同是如此。唐寅又不是未经过人事的小男生,一男一女*共眠,先前发生了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

    “是臣妾恰巧路过书房,看到大王喝醉了,便让阿三阿四两位将军把大王扶到臣妾这里,本来臣妾想照顾大王醒酒,可是后来大王就……”庞丽面色绯红,没有继续说下去。

    唐寅眨眨眼睛,随口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对于男人来说,酒后乱性并非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何况唐寅也知道,这次自己确实是喝多了,在他印象当中,自己就从来没有醉得这么彻底过。

    但是有一点让他有些担忧,他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要了庞丽,没有做任何避孕的措施,若是庞丽因此怀孕了怎么办?

    见到唐寅在怔怔发呆,庞丽以为他是在回想他醉酒后发生的事,庞丽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故意往下拉了拉,羞怯地说道:“大王的身子太壮了,把臣妾都抓伤了好几处呢!”

    听她这么说,唐寅的目光下移,果然,在庞丽的胸前和肩膀处有不少的抓痕和牙印。唐寅心中不免也生出一丝歉意,同时目光又被她姣美的身躯所吸引,感觉小腹升起一阵热浪,他笑呵呵地说道:“刚才的事,我是都不记得了,要不……我们再复习一下,你再帮我回想回想!”

    不等庞丽说话,唐寅又压到她的身上,庞丽先是惊呼一声,接着又传出断断续续的*。

    这一晚,唐寅在庞丽这里没有离开。等到翌日一早,唐寅才疲惫的从床上爬起,由庞丽和宫女伺候着穿好衣服,去往正殿参与早朝。

    昨天几乎没吃东西,又‘忙碌’了大半夜,唐寅的肚子也饿了。朝堂之上,他特意让宫女们备些点心,自己和大臣们可边吃边议事。

    朝堂是一国的最高权利机构,一向是威严之地,哪里敢有人吃东西,不过唐寅向来不重视规矩,风国大臣们可以和君主边吃边商谈国家大事,倒也算是风国的福利之一吧!

    不过今日风国朝堂上的气氛却很压抑,即便对某些事情出现争议,大臣们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唇枪舌剑的争个你死我活,原因很简单,大王立妃一事出现变数,在这个节骨眼上,没谁感在唐寅面前多说半句废话,更无人敢大声争议。

    难得朝堂上是一片安静,难得那些口才一个比一个好的大臣们都像变成了哑巴,唐寅感觉耳根子清静的同时,反而还有些不太适应了。

    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好笑,难道自己做君主都做出自虐的毛病了?

    等到正事都议完,唐寅站起身形,挥袖道:“散朝吧!”

    听闻这话,众大臣们如释重负,一个个跪地叩首,纷纷告退。时间不长,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上官元吉和邱真还没有离开。

    看他俩未走,唐寅疑问道:“还有事?”

第十集 第五百零九章

    第五百零九章

    邱真和官元吉互相看了看,前者开口问道:“大王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唐寅愣了愣,说道:“很好啊!”顿了一下,他又拍拍自己的脑袋,含笑说道:“昨天,我喝得多了一些。”

    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异样,邱真和官元吉放下心来。后者说道:“大王今天是不是再入宫一趟,找公主殿下好好说一说。”

    唐寅脸的笑容消失,站起身形,走到邱真和官元吉近前,扬扬头,边慢步向殿外走边幽幽说道:“想来,柔儿现在正在气头,等过两天我再去找她!”

    “那……会不会太晚了?”官元吉走在唐寅的身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晚什么?难道柔儿还能飞走了不成?”唐寅背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他从来没有正经的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去追求过哪个女人,虽然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夫人。

    官元吉看着胸有成竹的唐寅,心里有些担忧,公主的人是不可能飞走,但心会不会飞走可就不一定了。

    他劝道:“有误会,就应该及时解释清楚才是,微臣觉得,拖得时间久了,反而不好。”

    唐寅仰面而笑,眼中带着笑意白了官元吉一眼,说道:“元吉什么时候变成恋爱专家了?”

    官元吉听不懂恋爱专家是什么意思,不过能感受得出来大王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他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微臣还是认为大王应及时和公主殿下说清楚,向公主殿下赔个不是。”

    唐寅哼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道歉?”

    “威吓陛下,这还不算有错吗?说起来,这已算是藐视天子……”

    不等官元吉说完,唐寅已气呼呼地打断道:“那是因为殷谆拿柔儿来和我谈条件,他当柔儿是什么,是商品吗?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呆在皇宫里就有人来供养他,养尊处优,什么狗屁天子,在我眼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又凭什么拿柔儿来和我做交换,我不杀他,我还能容忍他的存在,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这番话,直把官元吉和邱真听得冷汗直流,他二人也不认为天子有多圣明,但天子毕竟是天子,只要还在位一天,就不应该去诋毁和蔑视。

    看他俩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唐寅摆摆手,懒得再多说,话锋一转,道:“若没有别的事,你俩就先回去,柔儿的事,我自己会去妥善处理的。”

    官元吉和邱真颇感无奈,但又不好再劝,拱起手来,施礼道:“微臣告退!”

    “恩!”唐寅应了一声,迈步向后宫走去。

    唐寅没有回寝宫,也没有到他的几位夫人那里,而是先去找了医官苏夜蕾。

    苏夜蕾是唐寅的贴身医官,又是女子,住在王宫里也很方便,自己有单独的庭院,还有两名宫女帮她做打点。

    当唐寅到时,苏夜蕾正在房里配药,并不算大的屋子里充斥着浓烈又刺鼻的中药味。

    唐寅倒也不在乎这些,直接走了进来,见到正认真配药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苏夜蕾,他含笑走前去,没话找话,说道:“苏大医官,忙着呢!”

    “见过大王!”嘴是这么说的,可没有任何施礼的动作,苏夜蕾的小手仍在不停的抓药和捣药。

    “免礼。”对于苏夜蕾的漠视以及冷漠的性格,唐寅早就习以为常,如果她哪天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那才会让他不习惯呢。

    他走到桌案前,在苏夜蕾的身旁拉过来一张铺垫,坐下,然后盘起双腿,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苏夜蕾配药。

    苏夜蕾在做事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旁观,何况旁观者还是唐寅,她又捣了一会药,感觉心绪无法平静下来,无奈地放下捣锤,转目看向唐寅,等他自己主动开口说明来意。

    唐寅仿佛完全没感觉出来自己坐在这很碍眼,他扬扬头,含笑说道:“你继续弄你的,不用管我。”

    苏夜蕾仍未说话,两只大眼睛仍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唐寅干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向屋内的两名宫女挥了挥手。那两名宫女会意,立刻向唐寅施个万福礼,快速地退出房间。

    等她二人出去之后,站于房门口的阿三阿四将房门关严。

    房里,一下子只剩下唐寅和苏夜蕾两个人。虽然说他二人已经很熟悉了,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是让苏夜蕾感觉到些许的紧张。

    不过,唐寅很快便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形,走到苏夜蕾身边,挑起一缕她的秀发,轻轻揉捏的同时,低声问道:“夜蕾,我想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哦,有没有……”

    他支吾了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苏夜蕾不耐烦地把自己的头发从唐寅手里抽出来,说道:“大王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好!还有什么事能让大王不好意思开口的?”

    唐寅苦笑,又向前近了近身,凑到苏夜蕾的耳边,细声问道:“可有避孕的药物吗?”

    苏夜蕾明显怔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自然,面无表情地问道:“事前还是事后?”

    “啊?”这回反倒是唐寅听不明白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苏夜蕾翻了翻白眼,语气不佳地说道:“是房事之前要避孕还是房事之后要避孕?”

    “后!”唐寅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苏夜蕾深深看了一眼唐寅,转身走到满是小抽屉的药柜前,一边抓药,一边说道:“大王到底是欺负了谁家的姑娘,还需要用到避孕的药物?”

    唐寅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最后双手一摊,说道:“一言难尽啊!”

    他不想说,苏夜蕾也不追问。把药配好,包了一大包,她递给唐寅,说道:“熬一个时辰即可。”

    唐寅接过药包,暗暗咧嘴,这么大的一包药,还得熬一个时辰,那得熬出多少啊。

    他之所以要避孕的药物,是想给庞丽服用的,但这事又不太好直接向庞丽说明,所以他想在庞丽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给她服下。

    他问道:“没有不需要熬制,只是一小颗药丸的那种避孕药吗?”说话时,他还特意用手指比量了一下。

    苏夜蕾怪异地看着他,幽幽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大王见过有谁制出这样的避孕药物,那我倒真想向他请教一二。”

    唐寅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不再多言,掂了掂手中的药包,不确认地问道:“肯定有效吗?”

    “事后十二个时辰内,万无一失。”苏夜蕾耸耸肩,说道:“若是大王不信我,又何必还来找我?”

    “我当然信得过你!”唐寅又问道:“事前避孕的药物也有?”

    “当然,大王要吗?”苏夜蕾问道。

    “哦……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唐寅收起脸的严肃,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们试一试?”

    苏夜蕾脸色一下子变得涨红,亮晶晶的大眼睛怒冲冲地瞪着唐寅,后者大笑一声,收起手中的药包,转身走出房。

    从苏夜蕾这里要来的避孕药物比他想像中要多,不过,想不让庞丽发觉地让她服下,对于唐寅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离开苏夜蕾的药膳房,唐寅又去了庞丽的向阳宫。

    当天晚,唐寅依旧是下榻在向阳宫。他连续两宿都在向阳宫过夜,对宫中的众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强烈的信号,庞丽现在正得恩宠。

    原本那些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宫女们对庞丽的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没有人再去刻意地避开她,碰面后,即便是距离好远,宫女们都会主动前施礼问安;即便是侍卫营的侍卫也变得殷勤起来,在向阳宫内外加岗加哨,增强对向阳宫的保护,生怕庞丽有个闪失。

    这倒也不能怪人们势利,在那个时代,君王就是天,君主的喜好,就是人们讨好或嫌弃的唯一标准。

    庞丽在唐寅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得宠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好景不长,唐寅对庞丽的‘恩宠’仅仅是这一时的,在那晚过后,他就再没有去过向阳宫,庞丽刚刚有了转色的地位又恢复到原样,宫女们又变回对她爱答不理的姿态,侍卫营在向阳宫内外所增设的岗哨也是逐一撤消。

    如果从没有得到过,人的心理也就不会出现落差,但得到后又失去,人的心理便很难再恢复常态。

    庞丽现在就是这样,她刚刚品尝到受宠的甜头,可还没来得及享受,便又一下子失去,这让她的心情即糟糕又难受。

    原本她还指望和唐寅有过肌肤之亲,而且没做任何的避孕措施,会怀唐寅的孩子,结果好几天过去,她毫无异常的反应,就连月事也是如期而来,这等于是把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打破。

    庞丽是个心计极深的女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使用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得到。既然她没能怀唐寅的孩子,那就只能从别的人身下手了……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章

    第五百一十章

    风国王宫里的男子并不少,光是侍卫营就有过万之众,另外还有都卫营的精锐以及神出鬼没的暗箭人员,只是要从中找出信得过又胆大包天的人,那可就太难了。

    庞丽没有时间去等机会,只能主动出击。她首先看中的是暗箭人员。暗箭的职权太大,进出王宫无人盘查,而且不管是到前宫还是进后宫,如在自家,即便暗箭进出各夫人的寝宫,亦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像舞媚、范敏等夫人若在宫外有事情要处理,也会找暗箭的人去办。

    正是看中暗箭所拥有的职权,庞丽才打算从暗箭人员身下手。

    不过,她倒是忽略了一点,暗箭的职权为什么会这么大,为什么旁人进出王宫都会受到层层的盘查,哪怕是邱真、官元吉这些重臣也不能例外,但唯独暗箭却不会。

    庞丽看的暗箭人员是个名叫宁熙的新人,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大的少年,和其他暗箭人员不同的是,他终日都是笑嘻嘻的,无论见到谁都会主动前打招呼,和其他那些高高在、傲慢霸道、整天都摆着一张死鱼脸的暗箭人员截然不同。

    平时也看不到他参与巡逻,就是在王宫里到处闲逛,哪里有宫女扎堆他就往哪里钻,不管是聊国事还是谈家常,他都能和你扯一二。

    在庞丽眼中,宁熙就是个半大孩子,不懂世故,情窦初开,当然,这样的少年人最容易被勾引,也最容易受她的摆布。

    宁熙本来就是个喜欢往女人身贴的人,再加庞丽刻意为之,他俩一来二去就变成了熟人,宁熙也经常有意无意的往向阳宫里跑。

    随着二人的关系越来越熟,庞丽的暗示也越来越明显,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意的和宁熙发生肢体的接触。

    她以为宁熙是个不懂世故、单纯又好骗的少年郎,可是她哪里知道,每次宁熙离开她的向阳宫后,都会第一时间去见程锦,汇报情况。

    可以说在暗箭里,从往下数,每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当然,蠢蛋也不可能进得了暗箭。宁熙就是暗箭当中一个典型的笑面虎,平日他和宫女们打成一片,其职责就是要从宫女身尽可能多的打探出宫中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和内幕。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后宫的安定与否也是头等大事,暗箭探查的触手早已伸进王宫之内。

    对于庞丽的不安分,程锦已不是第一次听宁熙谈起,只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大王的颜面,他没有声张出去,也没有向唐寅去说明情况,只是想再等等,要确认清楚再做决定。

    可是随着庞丽和宁熙接触的越发频繁,庞丽的本性也就越加暴露不遗,程锦感觉此事已无法再拖下去。但是这等事,他实在不好向唐寅禀报,也不好开口,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去找了舞媚,请舞媚来做定夺。

    目前的风国后宫,当数舞媚为首,唐寅不在期间,后宫的一切事务也都是由舞媚全权处理的。

    等舞媚听完程锦的禀报后,她也大吃一惊,想不到庞丽已贵为君王夫人,还能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看到舞媚的脸色阴沉下来,程锦躬身说道:“夫人,此事关系到大王的颜面,所以微臣……没有向大王禀报。”

    “程将军做得很对,这样的事,就不要让大王知道了,省得大王烦心。”

    舞媚收起平日里总是笑呵呵又大咧咧的模样,但即便她板着脸,面沉似水,仍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媚态,就算程锦那么深沉又稳重的人,也不太敢正视舞媚。

    他沉吟了片刻,必恭必敬地问道:“那夫人是意思是……”

    “后宫的事,就由后宫内部处理!”舞媚想了想,突然站起身形,走进内室,在床榻旁的小抽屉里,她取出一只小药瓶,然后转身走回来,将小药瓶递给程锦,说道:“如此不知羞耻的贱婢,不可再留,但也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让人看大王的笑话,就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程锦面色一正,抬起双手,接过舞媚递过来的小药瓶,低头看了一眼,疑道:“夫人,这是……”

    “丹顶红。”舞媚也不隐瞒,语气平淡地答道。

    程锦心头一颤,后宫之内,藏有剧毒可是死罪,即便是夫人,也要受到重罚的。他低声问道:“夫人藏有丹顶红是……”

    “程将军不必担心,这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啊?”程锦惊讶地抬起头来,充满不解地看着舞媚。

    舞媚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当初川、贞、安、桓四国联手伐风,贞军几近兵临城下,那时候我就把这瓶药准备好了,而后也一直留在身边做备用。身为国君夫人,可以死,但绝不可以落入敌人之手。”

    程锦听后,心里顿是一缩,同是大王的夫人,但庞丽比起舞媚来,相差又何止千里。谁能想到,妖媚如骨的乐平夫人,竟然有着随时为大王一死的决心。

    “此事,我从未告诉过大王,请程将军也不要向大王提起!”舞媚走近程锦,幽幽说道。

    扑通!程锦急忙跪地,向前叩首道:“微臣不敢!微臣遵命!”

    舞媚一笑,伸手把程锦拉起来,说道:“庞丽的事,就交由程将军处理了。”

    “夫人客气,这也是微臣份内之责!”程锦躬身说道。

    “好了,去做事!”

    “微臣告退!”程锦退出舞媚的华英宫,随即也长出口气。

    在唐寅的这些夫人当中,程锦感觉最能成大事的只有舞媚,有时候舞媚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唐寅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俩是接触最多,还是本性本就相似。

    庞丽是修灵者,也有一身不错的灵武修为,但在暗箭眼中,那根本不值一提,暗箭想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十种以的办法。

    在程锦见过舞媚的第二天,庞丽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向阳宫的宫女寻遍了王宫,也没有把庞丽找到。而后,宫女们赶紧把情况报告给侍卫营,侍卫营又派出专人查找,可结果依旧,毫无线索,仿佛庞丽这个人在王宫里凭空蒸发了似的。正当人们为寻找庞丽的下落急得抓耳挠腮之时,舞媚来了。

    舞媚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庞丽已经出宫,回家探亲去了,让众人不必在宫中搜寻。

    人们感觉甚是奇怪,庞丽是贞人,要回家探亲,那得回到贞地,这么大的事,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但乐平夫人都已经发话,众人也不敢再继续深究,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过,事情到最后还是传到唐寅的耳朵里,毕竟那是一国夫人。他有特意去问舞媚,到底怎么回事。

    舞媚回答的倒也干脆,说她讨厌庞丽这个人,就私自决定把她赶出王宫了。唐寅听后,哭笑不得,他不认为舞媚是这么心胸狭小的女人,只因为讨厌对方就把对方赶走,若是这样,范敏岂不早就遭殃了?

    唐寅心里很明白舞媚并没有说实话,可是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不管舞媚是怎么做的,肯定有她的道理,另外,从内心来讲,唐寅也不太喜欢庞丽这个人,甚至是有些厌恶她,现在舞媚把庞丽‘变’没了,他倒也乐见其成。

    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舞媚,唐寅反而还宠爱地把舞媚抱进怀中,笑呵呵地说道:“媚儿可是帮我赶走了一个大麻烦。”

    当初他接纳庞丽纯属无奈之举,现在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庞丽被舞媚驱逐出宫,也不算他食言了。

    风国的后宫在舞媚的主持之下没有发生乱子,但唐寅对殷柔那边的处理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在皇廷当中,有不少老臣因为年岁已高的关系告老还乡,不过皇廷还得要维持下去,这就需要提拔更多的大臣。

    风国在向外扩张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才进入到皇廷当中,里面有些人是忠诚于风国的,有些是直接受风国朝廷的指派混入皇廷的,但还有些人是打心眼里尊崇天子,忠于皇廷。

    唐寅向天子提亲,最终却遭到公主拒绝这件事,很快也在皇廷传播开来,那些受风国收买或者忠于风国的大臣们无不是义愤填膺,觉得此事是公主做的不对,不应无事生非,故意为难风王。

    可还有些人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是铲除霸强,扶持天子的好机会。在这些大臣中,新任的大学士方孝宣就是其中的代表。为了此事,方孝宣还特意进宫,求见殷柔。

    殷柔对方孝宣这个人不是很熟,加近日来她心情一直烦闷,便未见他。

    方孝宣倒是颇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殷柔今天不见他,他就改在翌日求见,而殷柔翌日也没有见他,他推后一天再继续求见。

    最后连殷柔都感觉很好笑,好像自己要不见他一面,他就要天天来求见自己似的,这时候,殷柔对方孝宣这个人也开始好奇起来。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一章

    第五百一十一章

    方孝宣能坐到大学士的位置,才识的渊博自不用多说,他年纪并不算长,充其量也就四十出头,看去是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中年人。

    终于得到公主殷柔的召见,方孝宣非常激动,等他进了永和宫,见到殷柔,急忙跪地叩首,施大礼拜见。殷柔不紧不慢地摆摆手,含笑说道:“方大人请起。”

    方孝宣站起身形,同时举目看了殷柔一眼,随即又忙把头垂下来。以前他就听人说起过,公主的美貌倾城倾国,今日得见,感觉是传言不实,公主不单单是容貌绝美,而且身还带有一种罕见的空灵气息,给人的感觉即飘渺又不真实,仿佛画中的仙子,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似的。

    他在打量殷柔,殷柔也同样在打量他。

    殷柔见过的人并不多,也不太会识辨人的善恶,但她相信一点,相由心生,外表透出正气之人,内心也不会坏到哪去,在她眼中,方孝宣就是这样的人。

    她淡然笑了笑,说道:“方大人连日来一再求见本宫,不知方大人有何贵干?”

    方孝宣拱手说道:“微臣求见公主,是为了……”说到这里,他顿住,目光向左右瞄了瞄。殷柔会意,冲着两旁的宫女们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

    “奴婢告退!”四周的宫女们纷纷施礼,然后鱼贯退出大殿。殷柔又看向没有离开的肖敏和傲晴二女,含笑说道:“你俩也先出去!”

    “公主!”肖敏对方孝宣这个人还不是很熟悉,也不太敢留他和公主单独相处。她面露难色地看向殷柔,希望她能让自己留下来。

    她二人相识那么久,殷柔又哪会不明白肖敏的担忧,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去!”

    肖敏无奈,只好退出大殿,傲晴也跟着退了出去,不过在走过方孝宣身旁的时候,她停顿了片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随着肖敏和傲晴离开,大殿里就只剩下殷柔和方孝宣两人。这时候,殷柔柔声说道:“方大人,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说了!”

    她话音刚落,扑通一声,方孝宣又再次跪倒在地,说道:“公主殿下,微臣冒死进谏,公主殿下万万不可与风王成亲!”

    殷柔这几天的烦心正是为了此事。她喜欢唐寅,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但是,她又忌惮、不信任唐寅,总感觉有一天,昊天帝国要亡在唐寅的手。

    此时,她亦是左右为难,对自己和唐寅的亲事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听闻方孝宣的话,殷柔的心头为之一震,不过并没有在脸表现出来,她故作平静,轻描淡写地问道:“方大人何出此言?”

    “风王藐视天子,威吓天子,不臣之心业已呼之欲出。可以说目前对皇廷最大的威胁不是诸国,而是风王,公主殿下一旦和风王成亲,那将会把皇廷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望公主殿下以大局为重,以皇廷为重!”说话时,方孝宣两眼通红,连连向前叩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直言唐寅的不是,点出唐寅的不臣之心。殷柔在心绪翻腾的同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深吸口气,面露不悦之色,说道:“方大人身为大学士,皇廷的重臣,岂能把空穴来风的传言当真?”

    “公主殿下,这绝非空穴来风,现在皇廷大权旁落,全在风王的手,风王打着天子的旗号,四处征战,欺压列国,可这些都不是天子的本意啊!天子被风王挟持,风国朝廷业已凌驾于皇廷之,长此以往,终有一日,风国朝廷会取代皇廷,风王……亦会取代天子啊!”说到这里,方孝宣忍不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这番话,让殷柔也禁不住为之动容,心中对唐寅仅存的那丝希望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方孝宣说的这些话都是实情,唐寅挟持、迫天子不假,风国朝廷凌驾于皇廷之不假,甚至皇廷中的许多大臣业已被风国收买,或是直接由风国强行安置进来的,更有甚者,皇宫中还有传言,唐寅曾和皇后雅彤做出过苟且之事。对于有些传言,她不相信,但大多数都是实情,也是她亲眼目睹的。

    可是就算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她又能怎么办?皇廷已成风国的俎鱼肉,不想任人宰割又能有何出路?看着跪在下面痛哭失声的方孝宣,殷柔心中一悲,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站起身形,缓步走到方孝宣近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颤声说道:“本宫名为公主,实则只是一弱女子,纵有振兴皇廷之心,也苦无回天之力。其实,本宫与风王成亲与否,都无法左右当今的局势。”

    方孝宣闻言精神顿是一振,他急忙抹了抹脸的泪水,正色说道:“公主此言差矣!”说着话,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殷柔身边,压低声音,在殷柔耳旁细语道:“现在风国的核心全系于风王一人身,风王没有子嗣,只要风王一死,风国王位后继无人,看似强大的风国瞬间便会分崩离析,朝廷内乱,宁地、莫地甚至风地的反抗势力亦将四起,到那时,正是皇廷出面平定战乱、争回大权的好机会,那也是皇廷的唯一机会。”

    听了他这话,殷柔的身子猛然一震,脸也下意识地露出惊骇之色。方孝宣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是要刺杀唐寅?

    她是怨唐寅,也怪唐寅,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天子和皇廷,可是她的心里也是深深爱着唐寅,每次唐寅出外征战的时候,她的心好像也随之飞走,她从来没想唐寅会有从自己身边彻底消失的那一天。

    见到殷柔的脸色变幻不定,方孝宣也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思,不过在他看来,能拯救皇廷的只有公主,能成功刺杀风王的,也只有公主。

    他急声说道:“公主殿下是风王最喜欢的人,也是风王最宠爱最信任的人,只有公主能顺利接近风王的身边又不会引起风王的怀疑……”

    不等他说完,殷柔几乎是尖叫着打断道:“不要再说了!”

    “公主殿下,微臣冒死进谏,早已将生死抛到九霄云外,微臣只是希望公主能以大局为重,抛弃个人的儿女情长,保我昊天帝国的江山万世长存,永盛不衰。”说着话,方孝宣再次跪倒在殷柔脚下,叩首于地,久久没有抬头。

    现在殷柔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的来意,方孝宣是要自己去刺杀唐寅。

    她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两步,看着叩首不起的方孝宣,她的小嘴微微张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天子为了皇廷,方孝宣冒死进谏,请求自己去刺杀唐寅,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让自己去杀掉最心爱的人,这不会太残忍了吗?这又让她如何能下得去手?

    “目前能拯救皇廷于水火的只有公主殿下一人,能保天子不受歹人加害、让皇廷重新振兴的也只有公主殿下一人,微臣斗胆请求公主殿下……”

    “出去!”殷柔转过身形,走到坐塌前,缓缓跪坐下去。

    “公主殿下……”

    “本宫让你出去!”殷柔的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冲着方孝宣近乎是咆哮的大叫道。

    “唉!”方孝宣两眼死灰,面露悲沧,仰天长叹,喃喃说道:“生死存亡之际,公主却弃天子、皇廷于不顾,皇廷完了,我昊天帝国……完了……”

    说着话,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可是他刚刚站起,人又瘫软在地,连续三次,他才勉强站起身,如行尸走肉一般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看着方孝宣渐行渐远的背影,殷柔再也忍不住,爬伏在桌案之,放声大哭。

    她的哭,是哭命运对她的残忍,为什么要让她和一个最不应该相爱的人去相爱,她的哭,也是哭苍的不公,为何要把整个帝国的命运全压在她一个人的身,无人来为她分担。

    方孝宣走了,肖敏和傲晴也随之进入到大殿里,看见殷柔伏案痛哭,二女先是一愣,紧接着,肖敏勃然大怒,问道:“可是方孝宣对公主殿下无礼?我现在就去将那贼子拿下!”说着话,肖敏转身就要出去追方孝宣。

    殷柔止住哭声,急忙抬起头来,把肖敏叫住,摇头说道:“方大人并没有对本宫无礼。”

    “那公主为何大哭?”肖敏怔怔地看着殷柔,满脸的不解之色。

    殷柔抽出手帕,拭掉脸的泪痕,顿了半晌,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听方大人提起一件惨事,让我心有所感罢了。”

    她不敢说出实情,虽然她信任肖敏,但一旁的傲晴可就是唐寅的手下,如果说出了实情,估计方孝宣连皇宫的大门都走不出去,就得身首异处,毕竟皇宫的内内外外,都是风国的人。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二章

    第五百一十二章

    看出殷柔不想就此事多说,肖敏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一旁的傲晴倒是在心里画出个问号。

    公主和方孝宣只是第一次见面,后者到底说出什么惨事能把公主说得大哭?在她印象当中,公主可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过后,傲晴将此事转告给了程锦,程锦也同样觉得奇怪,又将事情报给唐寅。唐寅听后,倒是全然没往心里去。

    对方孝宣这个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官元吉曾向他推荐过此人,但他觉得方孝宣太死板,就是个读死的酸生,不太适合风国,也就没有录用他。

    倒没想到他最终混进了皇廷里,还成了大学士,唐寅只是觉得很好笑,皇廷的迂腐已经迂腐到了根子里,只能重用这等的迂腐之辈。

    可是唐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眼中的这个迂腐之人,却给他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这日,有安国使节抵达镇江,求见唐寅。后者在朝堂之召见了安国使节。安国使节的来意很简单,邀请唐寅去往安国一行。

    近日安王越泽要出巡池州和古饶二郡,这两地距离镇江也不算远,越泽想趁此机会和唐寅见见面,并且向唐寅当面求证一下,一旦安、桓交战,风国到底会不会站在安国这一边,会不会给予安国军力的支持。

    在没有得到唐寅亲口确认之前,越泽心中没底,不太敢和桓国交战,即便在两国边境桓军主动挑起事端,安军也是以避让为宗旨。

    听明白安使的来意,唐寅只略微盘算了一下,便欣然接受了越泽的邀请。想让安桓两国打起来,就得让两国的心里全无顾虑,和越泽见一面,商议此事,也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唐寅也想借出访安国的机会,让他和殷柔激动的情绪能尽量平和下来,距离产生美嘛,他希望等他出访完安国回来,两人之间的矛盾不会像现在这么深。

    他的预计很好,但事实,完全是反效果。

    事隔五日,唐寅离开风都镇江,南下去往池州。目前,池州是关系最为紧张的地方,桓国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池州边境,安军的数十万大军也驻于池州境内,两国在池州内外都囤积有大批的中央军,很显然,一旦安桓战争爆发,那战斗的焦点就将集中在池州。

    这次出访安国,跟随唐寅同往的风军数量众多,光是中央军就是十万人,其中以平原军、直属军、百战军为主。此三军的统帅萧慕青、舞英以及聂泽也有随唐寅同行。

    这回出访可不单单是唐寅和越泽见个面那么简单,风军也要就地考察池州的地形,等到安桓之战爆发,风军很可能会参与其中,未来,风军在池州作战的可能性极大。

    由镇江出发,去往池州,所路过的郡县皆为莫地,一路,风军不得不严加布防,不让那些莫人刺客有可乘之机,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也被拖慢下来,原本也就二十多天的路程,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等到唐寅的队伍快要接近池州地界的时候,便能清楚地够感受到战争的临近。沿途之,随处可见拖家带口的避难百姓向莫地内陆逃亡。虽说唐寅已把池州和古饶二郡让给了安国,但两地的百姓可都是莫人,现在战争一触即发,百姓们要避难宁可冒着杀头的重罪北到风国,也不肯南下逃往安国境内,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寻根心理’。

    看着那些站在两路两旁避让己方大军的逃荒百姓,和唐寅同乘一车的舞英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安桓之战是难以避免了。”

    同坐在车内的萧慕青和聂泽不约而同地乐了,后者看眼唐寅,说道:“那正是大王所期待的嘛!池州和古饶二郡,大王也是要迟早拿回来的,只是到那时,可要变本加利了。”

    言下之意,不管这次的安桓之战谁胜谁负,风国最后还得对安国下手。

    不过聂泽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强国吞并弱国,胜王败寇,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身为军人,能够驰骋在对外征战的沙场,那也是最高的荣耀和最大的幸福。

    贞人出身的聂泽从骨子里就透出好战的气息。

    舞英倒是没想得那么深远,她也远没有聂泽那么好战,听闻他的话,她惊讶地看向唐寅,问道:“大王,真像聂将军说得这样吗?”

    唐寅淡然一笑,幽幽说道:“你看看安国有多么的富饶,再看看安国的军力有多么的羸弱?安人只想着安逸享乐,被人吞并只是早晚的事,我们不去做,南方的川国也会去做的。”

    舞英皱起眉头,问道:“那这次我们到底是帮着安国打桓国,还是帮着桓国打安国?”

    唐寅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转目看向聂泽,让他来说。聂泽仰面大笑,说道:“狩猎的时候,舞将军若是碰到两只猎物,是先射杀那只跑得快的,还是先射杀那只跑不动的?是先打那个强壮的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还是先打那个羸弱不堪奄奄一息的?”

    舞英想也没想地说道:“当然是先射杀跑得快的,打最强壮的那个!”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现在的安桓二国身嘛!”聂泽乐道。

    唐寅大点其头,说道:“携安灭桓是第一步,反吞安国是第二步,等我国先后吞并了安桓二国,那南方的川国又岂还能对我国构成威胁?”

    聂泽收起笑意,正色说道:“同样的,川国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川国的使者早已出使过桓国,意图很明显,川国欲联手桓国,吞并安国。”

    “是啊,这场安桓之战,看似安桓两国之间的战争,其实到最后,一定会是我风国和他川国在交战!”唐寅对目前的局势也分析得很透彻,安桓只是风川两国手中的武器罢了,等两国把手中的武器拼断了,也就只能做贴身的肉搏战。

    萧慕青幽幽说道:“不久的将来,我国的各中央军团就得全体向南调动,以备不时之需了。”

    聂泽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国粮草的囤积之地要谨慎选择,虽说瓦沧郡紧邻池州,但一马平川,极难坚守,很容易遭受敌袭,而柳林郡虽和池州隔有一个瓦沧郡,但境内多山多林,易手难攻,战时可做囤积粮草之用。”

    舞英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拿出地图,将其展开,对照着地图,她才能把聂泽的意思全部领会,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佩服,聂泽又不是莫人,但却对莫地的各郡县乃至地形了如指掌,可见事先没少下工夫。

    未雨绸缪,这正是一名出色统帅所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和聂泽、萧慕青这样的顶级将帅比起来,舞英确实还差得远了。

    唐寅从舞英的手中接过地图,一边在面指点着一边慢慢点头。

    萧慕青说道:“此战,我国还得兵分两路,一路在池州作战,一路从玉国进军,直插桓国腹地。”

    聂泽摇头道:“我倒觉得这样不妥,速败桓国,只会让川军及早参与进来,我国应先尽量消耗桓军的军力,让川国在下定决心出兵参与之前,桓国已无可战之兵,到时我军只需专注对付川军一家即可。”

    萧慕青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此作战,风险极大,很有可能到最后桓军战力仍存,而川军又一下子投入进来,到时两国兵合一处,对我军极为不利。”

    聂泽乐了,说道:“我和川国打过十多年的交道,深知川国的秉性,不到最后一刻,川国是不会轻易投入战斗的。”

    “战事无常态,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萧慕青和聂泽各有各的道理,争执不下,不过仅仅是他两人对此战的意见都不合,就更不用说其他的那些风军将帅了。

    唐寅乐呵呵地向他二人摆摆手,说道:“现在谈此还为时尚早,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就是让越泽坚信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安国必须要打的!”

    “大王放心,依末将来看,就算安国现在肯让出一郡给桓国,桓国也不会就此罢手了,安桓之战已是箭在弦,双方都是骑虎难下!”萧慕青胸有成竹地说道。

    唐寅悠然而笑,手指顺着地图,一直往下划,划过安国,点到地图之外,喃喃说道:“京就在这里,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川军从这里驱逐出去,让皇廷能挺直胸膛的重返京!”

    萧慕青、聂泽、舞英三人的脸也不约而同地露出向往之色。京,帝都所在,帝国的起源之地,那是诸公国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聂泽抬起头来,看向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末将相信,在大王的率领之下,我风国将士一定能夺回京,让天子重新坐镇帝都,佑我帝国,永世不灭!”

    唐寅眯缝起虎目,凝声说道:“帝国会不会永世不灭,我不知道,但有我一天在,谁都别想罢黜天子,颠覆帝国!”不是为了殷谆那个蠢蛋,仅仅是为了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殷柔。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三章

    第五百一十三章

    池州,郡府,梅城。

    唐寅的队伍抵达梅城时,越泽已在这里等候十日有余。得知唐寅终于抵达的消息,越泽亲自出城十里相迎。见面之后,二人免不了又是客套又是寒暄。

    在进城的路,唐寅和越泽共乘一车。唐寅首先切入正题,问道:“越王兄,现在池州的局势如何?”

    越泽连连摇头,说道:“形势危急啊!”说着,他叹了口气,又道:“据报,桓军在池州边境的兵力已快要增至三十万,由青云侯陆辰担任统帅,随时都有越过边境的可能!”

    “青云侯陆辰?”唐寅对这个名字挺陌生,问道:“是个何许人?”

    越泽正色道:“陆辰可是桓国名将,世家子弟,文武双全,在桓国的四大将帅当中,亦可排在首位!”

    唐寅点点头,没有再就此事多问,在他看来,桓军还是有些战力的,但也仅仅是有些而已,并不足为虑。

    进城之后,越泽把唐寅请进梅城的郡首府,在郡首府的大堂里,唐寅和越泽并排坐在手位,下面的两侧分别是风、安两国的将帅及大臣,而池州的郡首则可怜地坐到了最下手边的位置,毕竟在场的这些文官、武将随便挑出一人,其品级都要高过郡首许多。

    越泽事先已令人备好酒菜,筵席之,他和唐寅推杯换盏,下面的风安两国将领们亦是频频敬酒。

    为了调解气氛,越泽还让人把他从安国特意带过来的那些歌姬、舞姬请到大堂之内,献歌、献舞,为唐寅以及众多的风将助兴。

    宴会的气氛即热闹又融洽,在场的众人也吃喝得十分尽兴。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越泽带着三分醉意,向唐寅这边靠了靠,问道:“唐王弟,你说说看,我安国到底要不要和桓国打这场战争?”

    别看唐寅酒喝得不少,但头脑可清醒得很,他淡然一笑,说道:“如果越王兄实在不想打这场仗,也可以不要打嘛,不过割地是在所难免的了。现在桓国已经如此大动干戈,只怕也远非一郡之地就能满足他们,以本王来看,只有越王兄把池州、古饶二郡统统让给桓国,桓国才有退兵的可能!”

    “原来是这样。”别说让出两郡,就算让出一郡,越泽都舍不得呢,不然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他嘴可没有这么说,他幽幽说道:“桓军势强,骁勇善战,我安军怕难是桓军的对手,这仗……”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仰面而笑,说道:“今日,桓军只出兵威吓,便让越王兄让出两郡之地,明日,桓军若再次出兵威胁,越王兄岂不要让出安国的半壁江山?”

    这话正说到越泽的心坎里,也是安国朝廷最为顾虑的。越泽面色一变,不再装模作样的探唐寅口风,他咬牙说道:“所以说,此战,我安国一定要打,而且必须得打败桓国。”

    “不仅是打败,若想永除后患,越王兄就得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的吞并桓国。”唐寅端起酒杯,幽幽说道。

    越泽眼睛顿是一亮,强压心头的兴奋之情,无奈说道:“可桓军也是一支善于争战的虎狼之师,当年桓军与贞军也有过打得不相下的时候,对于我安国来说,想战胜桓军就已经很难了,哪里还有实力去吞并桓国?”

    唐寅一笑,说道:“风、安两国同盟,又岂是说说而已?越王兄以为他桓军比我风军如何?”

    越泽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风军之勇,天下难有匹敌,自然要胜过桓军数倍!”

    “既然如此,越王兄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唐寅笑眯眯地说道:“一旦安桓交战,本王一定会站在越王兄这一边,如果越王兄有难,本王乃至我风国的百万大军亦会和越王兄并肩而战,荡平敌寇!”

    哎呀,越泽等的就是唐寅这句亲口的承诺,听说他完,越泽高兴的差点没从坐塌蹦起来,他动容地握住唐寅的手,眼珠都在眼眶里打转,颤声说道:“有贤弟这句话,愚兄也就放心了,有贤弟助我,他桓国再盛、桓军再强,又有何惧哉!”

    看着乐得快要找不到北的越泽,坐在下面的萧慕青、聂泽、舞英等人无不在心中暗笑,让猎物钻进你事先布置好的圈套当中,还能让猎物对你感激涕零,大王可当真是个好‘猎手’啊!

    唐寅和越泽相谈甚欢,在宴会结束之后,两国的君主还正式签署了盟约。

    对于越泽而言,风安两国盟约的签定意义重大,这不再是唐寅一句口头的承诺,而是有了依据和进一步的保证,但对唐寅来说,两国的盟约屁都不是。

    天子在风国,只要他愿意,随时可让天子给安国定下个莫须有的罪名,到时风国只需打着天子的旗号,便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名正言顺的去讨伐。

    ‘奉天之命,遵旨讨逆’的伎俩,风国早已运用的得心应手,百试不爽。

    随着风、安两国盟约的签定,越泽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拍着胸脯向唐寅保证,日后一旦灭桓成功,安国只要桓东五郡,其它的郡县,可统统让于风国。

    唐寅对此倒是不太关心,战斗胜利之后,对于战利品谁能分多谁能分少那不是靠双方君主决定的,而是靠两国的实力来决定,现在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他问越泽道:“越王兄心中可有对桓之战的总体战术?”

    越泽本身就不会用兵,而且他也没有想过那么深远的问题,现在唐寅发问,可把他问住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来。

    唐寅见状,暗暗叹口气,作为战争的主角之一,越泽心里连如何对桓作战都没数,也没有和麾下的将帅们讨论过,要是指望安军能打赢桓军,那可真要期待奇迹的出现了。

    对于越泽的能力,唐寅嗤之以鼻,但表面却没有任何的表露,还对面现尴尬的越泽安慰道:“现在商议具体的作战计划也来得及,贵军的将领们现在都在梅城?”

    “是、是、是,基本都在郡城。”越泽连连点头,顿了一下,又道:“只是统帅大军的将军白晴还在边境。”

    “越王兄得急召白将军回梅城,既然是贵军的战前统帅,要商议对桓军之战,没有她可不行。”唐寅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愚兄听贤弟的,我明日……不,我现在就召白将军回来!”

    当初灭贞的时候,越泽见识过唐寅领军打仗的本事,也知道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对于唐寅的话,他现在可谓是言听计从。

    白晴是安国女将,年岁已在四十开外,其实当时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女将并不多见,一般来说,军中的女将或女兵二十多岁便要成亲,等成亲之后,便要卸甲归田,回家相夫教子,而像白晴这样成亲之后还继续留在军中的,纯属异类,当然,这和她的夫君早亡也有直接关系。

    越泽下达旨意急召白晴回梅城,虽然没有说明意图,但接到调令的白晴已然猜出大概,风王刚刚抵达梅城,大王便把自己召回去,显然,大王已和风王达成共识,要正式与桓国开战,召自己回梅城的目的只有一个,商议对桓作战的具体策略。

    白晴离开安营之前,交代副帅王邯暂领全军,并留下她的两个侄子白冲、白喜辅佐,全部安排妥善之后,这才带着一支亲兵骑快马从安桓边境返回梅城。

    此时,梅城的大战气息简直比边境还要浓重,风国大军就驻扎在城外,进进出出梅城的几乎全是军兵,一列列的压粮队不时开进梅城城内,再看城头,兵甲林立,滚木、擂石成堆。

    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安桓之战,白晴是持反对意见的,她都想不明白,原本相处好、亲密无间的安桓二国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走到今天这种要兵戈相见的地步。

    不过她是军中将领,不是朝中大臣,对政治的问题,她无法插手,也不太去关心,她的职责就是奉命行事,率领军中的将士们去战胜敌人。

    随着白晴的到来,风、安两国对桓作战的商议也正式开始。

    白家是安国的军武世家,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一直以来白家都是阴盛阳衰,女子为主导,男子为辅,这次跟随白晴一同回梅城的部将也多是她的侄女。

    不过有这么一群女将加入到枯燥的军机会议当中,也是件让人眼前一亮、心情愉悦之事。

    对于边境的情况,白晴是最清楚不过的,在沙盘之,她把桓军大营的位置以及桓军的分营、要塞,乃至各处所囤积的兵力都一一标注出来。

    唐寅也是边看边点头,本来他还没太瞧得起这员女将,但一看她对敌军的了解情况便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女将可不是在军中摸鱼打混的,而是有些才学。

    看完白晴对桓军各处营地的标注之后,唐寅目露精光,幽幽说道:“鱼鳞阵。”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四章

    第五百一十四章

    越泽被唐寅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愣了,面露不解之色,心中嘀咕着:什么鱼鳞阵?什么意思?

    倒是白晴的脸露出赞赏之色,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好眼力,桓军的主营、分营、要塞正是按照鱼鳞阵排列的。看得出来,桓军是想坚固防守……”

    她话还没有说完,聂泽嗤笑一声,说道:“鱼鳞阵可不单单是防守阵型,它还另有妙用。”

    白晴皱着眉头,看向聂泽,双方先前已经做过简单的介绍,她也知道嘲笑自己的这位正是由贞国转投到风国的名将——聂泽。

    她强压怒火,质问道:“鱼鳞阵不是用来防守的,难道还是用于进攻的不成?简直是笑话!”

    聂泽没有看他,低头看着沙盘桓营的布局,说道:“谁又规定鱼鳞阵不能用于进攻?”白晴正要说话,聂泽又继续道:“本帅曾经便以鱼鳞阵作过进攻阵型。只是要以鱼鳞阵作进攻阵型是有条件的,己方全面占优,敌方全面劣势,看来,桓军现在已经做好了全面推进的准备,要一举歼灭贵军!”

    他只是实话实说,但听在白晴以及其他那些安军将领的耳朵里却异常刺耳。

    对面的桓军有接近三十万,但安军这边的兵力也有二十多万,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两厢对比,实力相当才是,怎么就桓军占有全面优势了,还要全面推进?

    白晴面沉似水地说道:“那就让桓军来,如果他们想找死的话!”

    聂泽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气话,转头对唐寅低声说道:“大王,依末将来看,桓军在边境所投入的兵力恐怕远不至三十万,很有可能还有大批的兵力隐藏于暗处。”

    唐寅闻言眉头大皱,看着沙盘所显示的地形,桓国与池州的边境处确实多山多深谷,沟嵌交错,极易藏兵。如果真如聂泽所说,桓军在暗处藏有重兵,一旦开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貌似强大的安军恐怕顷刻之间就会土崩瓦解。只是,桓军当中有这么善于用兵又诡计多端的将帅吗?在唐寅的心目当中,桓军的战力充其量也就仅仅是比安军强那么一点。

    他沉吟了片刻,问白晴道:“白将军说说看,桓军统帅陆辰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白晴正陷在沉思当中。聂泽的一句藏兵也把她吓了一跳,这一点她以前从未考虑过,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唐寅问完话后,白晴久久没有回答,像是丢了魂魄似的,越泽心中焦急,眉头大皱,狠狠瞪了白晴一眼,重重地咳嗽一声,沉声说道:“白将军,风王在问你话呢!”

    白晴总算回过神来,看向唐寅,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刚才问的什么?”

    唐寅一笑,再次问道:“陆辰究竟是个怎么的人?”

    白晴面色一正,说道:“此人是桓国名将,精通兵法,善于谋略,在桓国众多将领之中,他堪称是佼佼者。”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当年,西方蛮夷集结大军四十万入侵桓国,陆辰率兵二十万抵御,原本实力悬殊的一场战斗,但桓军却在荒漠之中大胜蛮夷,陆辰也凭借此战一战成名!”

    桓国和贞国的国情差不多,都位于昊天帝国的西部,两国的西边境又都与番邦相邻,时常遭受番邦的入侵和袭扰。

    唐寅和桓军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少,以前川贞联手伐风的时候,桓军就是帮凶之一,结果被三水军打得一塌糊涂,全军覆没,而后在伐贞的战斗中,唐寅又和桓军并肩作战,桓军每次对阵贞军皆吃大亏,几次大战下来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所以说,唐寅认为桓军不强也是有道理的。

    而事实,桓军并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然的话早就被西部番邦所侵占,哪还能存活到现在?

    在当初,无论是伐风之战还是灭贞之战,桓军是出动了国内的精锐之师,但其知名的将帅可都没有参战,所以在这两场战争之中,桓军的作战看去是很勇猛,也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但全军的指挥却是一塌糊涂,尤其是在灭贞之战中,桓军是由黎昕直接指挥,而君主的贪生怕死、鼠目寸光又直接导致了桓军的战力锐减。

    现在的情况则和先前那两场战争完全不同,在陆辰手下的桓军也与先前的桓军不能同日而语。

    当然,这些情况唐寅是不了解的,就目前的风军而言,对桓军最了解最熟悉的也只有聂泽了。

    等白晴说完,聂泽接话道:“就统兵打仗的本事,末将并不认为陆辰不如末将,但就单兵和整体战力而言,桓军确实不如我军。”

    如果只是白晴夸赞陆辰,唐寅还能不以为然,现在连聂泽都对陆辰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可就不能不引起唐寅的警惕了。

    他喃喃说道:“如此来看,桓军确实有可能在边境一带暗藏兵力。”

    “以末将对陆辰的了解,这极有可能,陆辰向来善用疑兵之计,虚虚实实,令人摸不着头脑。”聂泽耸肩说道。

    他说得轻松,可一旁的越泽听得冷汗直流。

    桓军的战力本就在安军之,现在又来了陆辰这么厉害的统帅,己方如何会是人家的对手?他急声问道:“聂将军,那……那我军可有何良策应对?”

    聂泽一笑,说道:“安王殿下不必担心,只需继续增调大军前往边境即可,就算桓国暗藏重兵,只要贵军兵力充足,亦不难抵御!”顿了一下,他又收敛笑容,正色道:“但有句话我必须得提醒安王殿下,现在桓国摆明了要和贵国打的是一场国战,而非局部战争,安王殿下若不能及时抽调重兵至边境,还抱着打一场小仗的心理,那恐怕要吃大亏!”

    越泽闻言,倒吸口凉气,他本以为桓军在边境只囤积不到三十万的兵力,己方也调派三十万的大军就足以应对,现在通过聂泽的分析,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连连点头,连声应道:“对、对、对,聂将军所言有理,本王得立刻给都城传,把都城的中央军主力调到池州布防……”

    顿了一下,他又不确定地问道:“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么多的中央军,离开都城一带的屯田,跑到池州来驻防,每日消耗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万一桓军在边境没有藏兵,那己方消耗的钱粮岂不白费了?

    “这绝非小题大做,哪怕把贵国的可用之兵统统都调到池州,末将都担心会不足呢!”聂泽说道:“毕竟此战不会一两天甚至一两个月就结束,安王殿下也不会只打赢边境的一场战争就满足。贵国大军迟早要西调,赶早不赶晚啊!”

    “恩!”听聂泽这么一说,越泽也觉得有道理,他大点其头,说道:“就按照聂将军的主意办!”

    听着他二人的一问一答,白晴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说只打赢边境一场战争还不够呢?难道解决了边境之争后还要继续打下去?

    她面露不解地看向越泽,问道:“大王……”

    越泽突然想到先前自己和唐寅的商谈她还都不清楚,咧嘴笑道:“这次本王已经和唐王弟商议好了,不仅要打败桓军,还要一口气吞下桓国,为我安国永除后患。”

    白晴听后,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次战争的起因已然是错在安国,现在还要反过头来去吞并桓国,大王不觉得这么做过分,太失道义吗?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它。

    根据桓军阵营的分布情况,聂泽推算桓军可能要主动出击,全面进攻池州,他给安军出的对策是增兵坚守,暂时不要考虑去反击桓军,等桓军先打过来,挫败了桓军的进攻之后,再趁势反攻回去,一举把战争的焦点转移到桓国境内。

    不懂战事的越泽毫无主见,但他还明白一点,聂泽是名将,又站在自己这一边,他的对策肯定是没错的,也必定是对己方有利的。

    白晴倒是也觉得聂泽的战术不错,稳扎稳打,看似被动,却是以静制动的好办法。

    通过连日来的军机商议,安国这边把战术敲定下来,先摆出坚守的姿态,在本国境内与桓军决一死战。

    而后,唐寅也要返回镇江,毕竟风国大军的调动还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有唐寅在梅城,越泽心里就有十足的底气,现在唐寅要走,仿佛是把他的魂也一并带走似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边境的桓军随时都有兵临城下的可能,虽说唐寅已一再向他表明态度,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扔下他和安国不管。

    在送唐寅回国的路,越泽咧着大嘴,满面苦相,冲着唐寅唉声叹气地说道:“贤弟可要早日赶回池州啊,桓军凶狠,若是贤弟回来得晚了,恐怕……能不能见到愚兄的最后一面也未可知……”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听闻越泽的话,左右的风将和shi卫们差点都笑出声来,安国盛世富饶,但安人却比任何人都贪图安逸享乐,这一点在越泽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寅也乐了,对越泽说道“越王兄就放心吧,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我风国的大军便会抵达池州一带。”

    “有贤弟这句话,愚兄就放心了。”越泽长吁口气,直至把唐寅送出梅城十里开外,这才算告一段落。

    在返回镇江的路上,唐寅可没闲着,而是抓紧时间,和萧慕青、聂泽商议出兵的方案。

    现在风国的军团已多达十一支,要调派哪个军团参战,要哪个军团在国内留守,这其中也是有大学问。

    以彭浩初为首的赤峰军要留守风地,这是肯定不能调动的,以梁启为首的三水军、子缨为首的天鹰军目前驻守在宁地,这两支军团皆是风军的主力军团,而宁地现在的形势又相对稳定,把这两支主力军团都放在宁地就显得太làng费了。经过与萧慕青的磋商,唐寅决定,用左双为首的飞龙军替换三水军和天鹰军。

    飞龙军的前身是西境军,以宁人为主,治理宁地,还应该靠宁人自己,让飞龙军驻守宁地最为合适也最为稳妥。

    至于三水军和天鹰军则不返回国内,而是由宁地直接南下,进入yu国境内,再由yu国向yu桓两国边境移动,可作为对桓之战的一支奇兵。

    最为麻烦的是莫地的驻军。莫地刚刚被并入风国,局势不稳,各地的叛luàn接二连三,现在战争又是在池州爆发,很容易会bo及到莫地,引发新一轮的大规模叛luàn,这就需要风军在莫地留有大批的军队驻防,以备不测。

    考虑到桓国边境多山多林,不适合骑兵作战,萧慕青向唐寅提议,留第九军在镇江,镇守都城,留虎贲军和虎威军在莫地,镇压随时可能出现的叛luàn,己方直接参战的军团可选平原军、直属军以及百战军。其中平原军和直属军皆是十万人编制,百战军目前的编制是三十万,三军的总兵力为五十万,与安国联手,对付桓国也应该绰绰有余。书mi群2

    唐寅经过一番仔细的斟酌,觉得萧慕青言之有理。他人还没有回镇江,但调令已先传达下去。

    他调派飞龙军西进换防,驻守莫地;调派三水军、天鹰军南下,进入yu国;调派虎威军和虎贲军去往莫地经常出现叛luàn的郡县换防;调派平原军、直属军、百战军悉数南下,向池州方向ting进。

    这次风**团的调动,规模之大,可谓是空前,上百万的大军或是换防、布防,或是南下。随着风国各主力军团大范围的转移和调动,战争的疑云又开始弥漫在风国的上空,即便普通的老百姓也能感不日,唐寅的队伍返回镇江。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风国的文武群臣,对风国如何chā手安桓之战一事进行紧急磋商。

    战争不外乎两点,一是人,二是钱粮。现在风国兵强马壮,中央军的总兵力已多达一百五十万众,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关键是钱粮的问题,以目前风国国库的库存有没有能力支撑风国去打一场可能会旷日持久的大战。

    对于钱粮的问题,人们的焦点自然要放在主管国库的御史大夫张哲和主管粮食的治粟内史张鑫二人身上。

    张哲回答得很干脆,目前国库存银充裕,完全可以力支持风军去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此时他的口风和先前一máo不拔的作风截然相反,令人哭笑不得,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没人去和他计较这么多了。

    而张鑫的答复则没有张哲那么干脆。现在风国粮库的库存是不少,但是并不持续。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存粮,那是靠着中央军在盐城的屯田长年积攒下来的,现在风国刚刚迁都,中央军悉数南下到镇江,盐城的屯田已然荒废,而镇江的屯田又还没有展开,也就是说,一旦战争爆发,吃完了目前的粮草库存,再想填补,则成了大问题,需要朝廷向各郡各县去征收,而一百多万的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都是天文数字,只靠征粮,不仅仅是耗费时间的问题,而且征收上来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

    张鑫是个心xiong狭小又喜好广结党羽的jiān猾之辈,但同样的他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然唐寅也不可能把他放在治粟内史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若是换成旁人,可能看到风国粮草的库存如此丰厚,便会向唐寅打保票能支撑日后的战争,但张鑫却敏锐地意识到其中有隐患,而且还是很大的隐患。

    他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讲明,最后直言道“大王,以我国目前的局势,实在不适合去打一场大战,而且这场大战很可能会牵扯到川国,一旦战争被拖成持久战,我军粮草危矣。”

    唐寅闻言,眉头大皱,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国什么时候才适合开战呢?”

    “至少要等上一年,到时我军在镇江的屯田便可以初见成效……”

    张鑫话还没有说完,唐寅挥手说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别说一年,哪怕是一个月的时间也耽搁不起。安桓之战,随时都可能爆发,若我军不参战,安军恐怕要被桓军一举击溃,若是让安国落入到川国和桓国的手上,我国是举国危矣。所以,此战我军一定要打,至于粮草问题,由你去想办法,哪怕是你现耕现种,你也要给我保证全军将士粮草的充足!”

    唐寅这他急得冷汗直流,但见唐寅脸sèyin沉,两眼闪烁着寒光,他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这时候,上官元让低声嘟囔道“粮草问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让安军先去和桓军打嘛,等安军都死光了,再让安国把他们的粮食转jiāo给我国,不就不愁没粮了嘛!”

    上官元让是直xing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张鑫提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苦笑道“哎呀我的元让将军,现在你就别开下官的玩笑了……”

    不过唐寅却是眼睛一亮,觉得元让这话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他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此次之战,明面上我们是帮着安国打的,让安国分摊我国的军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张鑫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安国的中央军恐怕也是倾巢而出,安国自身的粮草都成问题,又如何增援我军?”

    唐寅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张鑫,若论内政,元让远不如你,但打仗方面的事你就没有元让有眼光了,其实元让说得没错,上到战场,安军一定会死得很快。”

    “啊?”张鑫膛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哪有还没开战,先诅咒自己的盟友死得很快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商议,唐寅算是把接下来的参战一事彻底敲定下来,钱粮的问题也暂时得到了解决,而后,唐寅把具体的作战细节jiāo给军政堂去制定,并让各军统帅一同去参与。

    此战关系重大,也直接决定着风、川两国日后实力的强与弱,以唐寅那么好战的xing格又怎么可能会躲清闲,这次,他还得要亲自领兵出战。

    在华英宫,唐寅见到舞媚,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舞媚已迫不及待地抢先问道“夫君这次又要随军出征?”

    唐寅愣了一下,而后笑了,问道“媚儿也听到消息了。”

    “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会不知道。”舞媚正sè问道“听说,川国也有可能参战,我们……要和川国打仗吗?”

    “其实风川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拖延下去,心里还总惦记着是回事,早点打完,也早点安心嘛!”唐寅脸上带着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上对阵川国,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他和川军打过仗,川军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不仅将士们的战斗力强悍,而且武器也先进,一直以来,真正被唐寅视为对手的,只有川国这一家。

    舞媚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唐寅,很清楚他的秉xing,对越是厉害可怕的敌人,他表现得越轻松道唐寅走到舞媚近前,轻轻把她揽入怀中,说道“战场上的事,你就不要*心了,那是男人的问题。”

    听着他的话,舞媚即窝心又有些不服气,她翻了翻白眼,说道“当年我也是军中的大将呢,你还是我的部下呢……”

    每次说到打仗的事,舞媚总是要旧事重提一番,不过唐寅从没介意过,这次也是如此。他哈哈大笑起来,逗着她说道“夫人的本事,夫君也自愧不如呢!”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听着唐寅的恭维话,舞媚笑得灿烂,咯咯地娇声问道“那夫君说说看,臣妾到底哪方面的本事让夫君佩服啊?”

    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道“识人之明啊”

    “啊?”舞媚被他说愣住了

    唐寅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若非媚儿有识人之明,我又怎会留在军中?若非媚儿有识人之明,现在又怎会成为君主夫人?”

    舞媚回头刮刮唐寅的面颊,笑嘻嘻地说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真是厚脸皮”

    唐寅大笑,臂膀微微用力,便把舞媚拦腰抱起,随即向内室走去舞媚意识到他要干什么,yu面红yàn,低声叫道“现在还是白天……”

    “厚脸皮的夫君可是不会分白天还是黑夜的”唐寅哈哈大笑

    翌日,萧慕青、聂泽以及上官元让、江凡等将先行一步,去往池州平原军和百战军的主力早已南下数日,他们得追上这两支军团,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舞英没有立刻离开镇江,身为直属军主帅的她,要随唐寅一起动身唐寅现在倒是不着急走,而且他还有些si事没有处理完,他和殷柔之间的事

    早朝散朝之后,唐寅动身去往皇宫,未见殷谆,直接去找了殷柔

    当唐寅来到殷柔的永和宫时,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方孝宣

    唐寅在皇廷上也见过他几面,对他没有多深的印象,倒是程锦向他提起过此人几次,说他这段时间和殷柔走得很近,经常往皇宫里跑,求见公主

    没想到这次这么巧,在永和宫的mén口和他碰上了

    不管方孝宣的心里是怎么厌恶唐寅,但表面上的礼数还要过得去看见唐寅,他脸sè微变,随即急忙躬身施礼,正sè说道“微臣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上下打量他几眼,淡然一笑,说道“方大人和公主的jiāo情不错嘛,来公主的永和宫竟然比本王还勤”

    方孝宣心头一震在唐寅离开镇江去往池州的这段时间,他隔三差五的便往皇宫跑,一再劝说殷柔为皇廷除害,铲除唐寅这个jiān贼,只可惜公主一直未能应允方孝宣不知道他劝说公主除掉唐寅的事有没有泄lu出去,唐寅知不知道此事,所以在唐寅面前他也显得异常紧张,整个心都已提到嗓子眼

    他强颜笑说道“回禀风王殿下,公主聪明伶俐,才学过人,微臣有许多国学方面上的问题向公主请教,méng公主不弃,未嫌微臣麻烦,微臣也甚是感ji啊”

    唐寅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说道“本王对国学也颇有研究,如果方大人以后再遇到不懂之处,可来向本王请教嘛”

    “是、是、是,微臣紧记风王殿下教诲”方孝宣连连拱手作揖,随后又道“若风王殿下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去”唐寅随意地挥下手,但凌厉的目光可没从方孝宣身上移开

    方孝宣强压心中的紧张,故意放慢脚步,从容地向外走去直至他走出好远,仍能感觉到唐寅那火辣辣的目光从自己的身后shè来,如芒刺背一直走到转弯处,到了唐寅的视线之外,他才感到后面传来的压迫感减轻不少,这也让他长长吁了口气,突然之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用手一mo,好嘛,原来官服内的中衣几乎被他的汗水浸透

    唐寅不清楚方孝宣这么频繁的来见殷柔到底是何用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方孝宣没有向自己说实话

    不过他也不怕方孝宣能玩出什么huā样,偌大的皇廷都在他手中掌控着,天子殷谆都是他的掌中傀儡,还会怕他区区一个大学士?

    人们总是对自己无比了解的事物掉以轻心,而这往往又会酿成大祸,唐寅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走进永和宫,根本不用宫nv进去禀报,他直接走进正殿之内当他进来时,殷柔正坐在窗边的塌上怔怔发呆,眼圈红红的,似乎还刚刚哭过

    唐寅暗暗眉头,悄然无声地走上前去,在殷柔的身侧站定,默默地看着她虽然两人之前闹得不欢而散,又这么久没有见面,但唐寅发现自己对殷柔的喜爱一点都没有减少,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对这个nv人的喜爱,到底是他自己的真心还是另一半灵魂的真心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怔怔发呆,一个若有所思,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好像画面被定了格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风吹进,殷柔鬓角垂下的发丝贴到她的脸上,也把她不知飞到何方的思绪重拉回到体内

    回过神来,她幽幽轻叹一声,目光流转之间,正好看到唐寅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

    心里毫无准备,殷柔被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呼出声唐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lu出笑容,缓步上前,含笑说道“柔儿,吓到你了吗?”

    “你进来怎么没有个声啊”唐寅能主动来找自己,这让殷柔很是高兴,但是转念之间,她的心情又陷入到谷底,连日来方孝宣劝说她的那些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唐寅是jiān臣,是皇廷最大的祸害,唐寅不死,天子必亡,帝国必亡

    “我看柔儿在想事情,就没忍心打扰你”唐寅在殷柔身边坐下

    “你……不是去池州了吗?”

    “是去了,这次回来处理一下朝中的事务,几日后,还得再去趟池州”唐寅双手拄在榻上,扬起头来,看着棚顶,喃喃说道“不过再去池州,怕是要很久才能回到镇江”

    “又是去打仗?”

    “桓国yu对安国用兵,风安又是盟国,安国有难,风国不能不帮”唐寅不希望列国之间的勾心斗角让殷柔知道得太多,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殷柔也确实不懂列国之间的征战,她微微点下头,话锋一转,又问道“会……很危险吗?”

    唐寅耸耸肩,说道“战场之上,无论敌人强弱,危险总是会存在不过柔儿不必担心,我能应付得来,如果一切顺利,此战之后,桓国便会在列国中除名,桓地会收回到朝廷手上”

    看着说话时两眼jing光闪动的唐寅,殷柔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

    她不清楚,唐寅所说的朝廷是指皇廷还是指他的风国朝廷她垂下头,低声说道“两国jiāo战,死伤最多的还是百姓,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不要打仗的好”

    殷柔对列国的征战很少发表态度,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唐寅面前明确地提出反对jiāo战唐寅正视殷柔,沉yin了一会,问道“这话可是方孝宣教你的?”

    提到方孝宣,殷柔的心猛然一紧,急忙说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听她否认,唐寅未在继续追问,说道“如果不用打仗就可以达成目的,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不是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敌人的纵容,对自己的残忍,这方面的事,柔儿就不要去*心了”

    殷柔默然,唐寅就是这样,他想要去做的事,无论谁劝他都没用,这也成了殷柔最大的一块心病,如果有一天他真像方孝宣说的那样要去颠覆皇廷,罢黜天子,自己真的能阻止得了他吗?

    见她表情落寞地沉默不语,唐寅转变话题,问道“听说,这阵子方孝宣常来见你”

    殷柔诚然地点点头,说道“是的”但她没有多做解释,唐寅太聪明也太敏锐,在他面前说谎,只会引起他多的怀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唐寅眨了眨眼睛,说道“方孝宣只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和他不要走得太近”

    他的话立刻引起殷柔的反感,她质问道“是不是以后我要见什么人,都得先通知你,只有得到你的允许我才能见他?”

    唐寅不明白殷柔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敏感,又这么不可理喻,自己一句善意的建议却引来她如此强烈的反应他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有些人居心不良……”

    殷柔正sè说道“方大人是朝中忠良,在我看来,他比很多大臣要强过千百倍”

    唐寅无奈苦笑,他并没有说方孝宣不忠诚,只是觉得这人太过迂腐,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思想偏ji,鼠目寸光

    不想让自己和殷柔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起争端,唐寅对上殷柔的目光,问道“这么久了,柔儿还在生我的气吗?”

    殷柔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别过头去,未就此事多言,低声说道“我有些累了”

    她的态度,让唐寅的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肚子的闷气无从发泄他ting身站起,说道“柔儿可是在下逐客令?”

    殷柔闻言,身子震动一下,不过她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唐寅心烦意luàn地敲敲自己的额头,即感郁闷又颇感无力,说道“我们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每说一句话便要起争执,这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七章

    第五百一十七章

    以前唐寅和殷柔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很甜蜜、很开心,连时间也过得飞快,而现在,他却感觉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会说错,引起两人之间的争执。

    这让唐寅心里难过又无力,他真的很想nong清楚,自己和殷柔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两人自身的问题,还是两人之外的问题。

    听着唐寅此时的质问,殷柔的心中也同样难过,她喃喃说道“也许,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也许当初我们就不应该相识……”

    如果两人之间原本就毫无瓜葛,现在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的苦恼和顾虑了。

    她是有感而发,但听在唐寅的耳朵里,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他倒退了两步,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殷柔,呵呵地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那我明白了。”

    脸上是在笑,但唐寅的心却在滴血。他点点头,再无二话,转身向外走去。

    “寅——”殷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感叹实在太伤人,她想叫住唐寅,向他解释清楚,但唐寅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永和宫。

    看着唐寅身影消失在大mén之外,殷柔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有时候,她真恨自己的身份,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那么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和唐寅在一起,再也不用去想天子、皇廷那些烦心事了,她多希望自己和唐寅都是普通人,哪怕是在荒山野岭之中过着最简陋的生活,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靠人的意志所能改变的,她是帝国的公主,天子的妹妹,而唐寅,又恰恰是对天子对皇廷构成威胁最大的那个人。

    唐寅前脚刚刚离开永和宫,先前离去的方孝宣又转了回来。听闻方孝宣去而复返,殷柔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再次召见了他。

    她能擦掉泪水,却擦不掉眼中的猩红,只看殷柔红肿的眼睛,方孝宣便判断出来公主和风王又是不欢而散,但这对他而言恰恰是个绝佳的机会。首发

    他不动声sè地试探道“公主殿下又和风王吵架了吗?”

    殷柔不愿把自己和唐寅之间的si事向外人提起。她脸sè微沉,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宫与风王的事不劳方大人*心,方大人还是说说去而复返的意图吧!”

    方孝宣面sè一正,走到殷柔近前,低声说道“公主殿下,现在可是最后的机会了,若公主殿下再不动手,风王即将要远征桓国,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而且到时风王如果成功吞并了桓国,风国实力将更盛,公主殿下恐怕就更难下手,天子的处境也更加危险了。”

    殷柔的心本就够烦luàn的了,现在听方孝宣又来催促自己谋害唐寅她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宫早已经向你说过多次,本宫是不会去谋害风王的,难道方大人听不懂人话吗?”

    方孝宣急得连连搓手,说道“公主现在与风王的矛盾越来越深,风王对公主的喜爱显然也大不如前,这次风国和安国联手征伐桓国,免不了还得拉上yu国,风王和yu王又要走到一起。据微臣所知,风王和yu王已不仅仅是有婚约在身,而且早已有过肌肤之亲,微臣担心日后风王对公主的宠爱都转到yu王身上,到那时,公主只怕连接近风王都难……”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唐寅和灵霜之间的传言,殷柔也不是毫无耳闻,心中本就有些忧虑,现在再听方孝宣这么一说,其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重重拍下桌案,向方孝宣怒声喝道“不要再说了!”

    “公主殿下,微臣所言可都是实情啊!”方孝宣向周围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如果公主殿下实在不忍心杀害风王,那么想办法把风王软禁起来也行,只要风王落在皇廷的手上,就不怕风国不听皇廷的号令,甚至,这可能比直接杀掉风王更有成效。”说话之间,他把手深进袖口之中,从里面取出一只黑sè的小yào瓶,不大,只有拇指大小,上面有红sè的小瓶塞。

    他将黑sè小yào瓶递到殷柔面前,说道“这是醉神lu,yàoxing极强的miyào,常人只要服下一滴,便足可以醉上三日三夜,就算风王灵武高强,服下这醉神lu也必会被mi倒。只要我们先把风王软禁起来,控制住风国,把风国的大权收回到天子手上,我们便可以放了风王,以后公主殿下也可以与风王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同时还会少了那些和公主殿下争宠的夫人,一举两得。”

    让殷柔去杀害唐寅,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这个手,但是要她去mi倒唐寅,她的心可有些活了。无法否认,方孝宣的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主意。

    收回风国的权利,那么皇兄的地位就会彻底得到巩固,再也不用担心谁敢篡权,颠覆皇廷,而同样的,让唐寅彻底丧失手中的权利,他的野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大,不用再担心他时常离开自己的身边到外面去征战,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殷柔看着方孝宣递过来的小yào瓶良久,接着,缓缓伸出手去,把yào瓶拿起,问道“这是……”

    “醉神lu!”见殷柔似乎已被自己的话打动,方孝宣心跳的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强压心中的ji动,故作平静地重申道“虽是很厉害的miyào,但绝不会伤到风王的身体。”

    殷柔皱着眉头,又打量yào瓶一会,随后把瓶盖打开,递到鼻前嗅了嗅。方孝见他紧张的模样,殷柔反而笑了,说道“本宫又不是小孩子,怎会误服?!”

    说着话,她又把瓶盖塞好。刚才她有仔细嗅过,这醉神lu香喷喷的,和桂huā的香气很像,打开盖子,嗅着里面的香气,还真有让人一口喝掉的冲动。

    殷柔没见过miyào,也不知道miyào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确定地问道“这个醉神lu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让人服下就会被立刻mi倒?”

    “微臣有亲自试验过,绝对万无一失!”方孝宣拍着xiong脯作保证。

    殷柔点点头,说道“这瓶yào,本宫暂时收下了。”说着话,她将yào瓶放到自己的衣袖之中。方孝宣见状大急,说道“公主殿下可不能是单单收下,还得想办法让风王喝下。”

    “本宫会想办法的。”

    “事不宜迟啊公主殿下,风王不日便要离开镇江,我们可没时间拖延。”方孝宣急声说道“而且还有许多事情得提前做准备,不然到时候luàn成一团糟,首先遭殃的是我们自己啊!”

    方孝宣这话说得也在理,殷柔仔细琢磨了一会,说道“三日后,本宫会请风王来用膳。”言下之意,就在三日后动手。

    听闻这话,方孝宣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公主殿下此举,不仅是保我天子有忧,更是救我皇廷于水火,微臣在此叩谢公主殿下!”

    殷柔摆摆手,让方孝宣站起来,幽幽说道“若是真能事成,本宫还得多谢方大人你这样的忠良之臣呢!”

    她现在已经考虑清楚了,mi晕唐寅,夺掉他手中的权利,等他清醒之后,可能会怨恨自己,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请求他的原谅。

    如果有可能,她还会向皇兄请旨,放弃公主的身份,和唐寅两个人去处无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抛弃那些权利之争,抛弃种种的凡尘俗事,过无忧无虑的隐居生活。

    虽说现在这些还只是她的幻想,但她已经无比的向往了。

    唐寅含愤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王宫里,令人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摆设酒宴,然后把舞媚、范敏、肖娜、袁千依四位夫人统统找来,寻欢作乐。

    听着舞媚和范敏的斗嘴,他会哄堂大笑,把异域风情的肖娜揽在怀中,他会意luàn情mi,躺在温文尔雅又高贵秀丽的袁千依身旁,他会感受到心灵上的宁静。

    他想要去证明,即使没有殷柔在自己身边,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快乐,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总是感觉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真爱。

    他喜欢舞媚、范敏,也喜欢肖娜和袁千依,如果没有自己最心爱的nv人相伴,哪怕有再多的绝sè佳人供他左拥右抱,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哪怕手里握有再大的权势,也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得不到满足。

    在寝宫之内,唐寅和四位夫人玩得很开心,笑声不断,即便在寝宫之外都能清楚地听到,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比的郁闷,有几次冲动地想散掉筵席,再去趟皇宫看看殷柔,可又都被他忍住了。

    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也笑累了,唐寅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平躺在地上,看着寝宫的顶棚,喃喃说道“我……真是完蛋了!”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八章

    第五百一十八章

    没有殷柔在身边,唐寅不会真正地感到开心,他说他自己完蛋了,其实是在说他已不可救yào的爱上了这个n

    这几天,唐寅还是像往常一样,早上起来上朝,处理国务,等到下午,或是散步或是打拳,然后再和几位夫人寻欢作乐一番,可实际上,就连朝中那些和唐寅关系并不亲近的大臣也能感觉得到,这段时间大王的心情不佳,连日来,风国朝堂一直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下,大臣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引来大王的训斥。

    三日后,唐寅刚刚退了早朝,回到书房,批阅奏章,便有shi卫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大王,有皇宫来的宫nv求见。”

    “哦?”唐寅放下手中奏章,沉yin了片刻,挥手道“有请!”

    shi卫chā手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书房。时间不长,shi卫把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宫nv带了进来。小宫nv见到唐寅,急忙施礼,低声说道“奴婢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认识这名小宫nv,知道她是殷柔身边的人,很是奇怪,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禀风王殿下,今天晚上,公主请风王共进晚膳。”小宫nv不敢抬头,在唐寅面前显得十分拘谨,小声说道。

    唐寅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殷柔要请自己吃晚饭,这可太难得了,难道说她已经原谅自己,要和自己从归于好?

    那么沉稳的唐寅此时亦是喜形于sè,站起身形,来到小宫nv近前,笑道“你回去禀报公主,就说本王,下午就过去。”

    “是!奴婢告退!”小宫nv又施个万福礼,然后迈着小碎步,跟随shi卫走出书房。

    等她走开,唐寅在房内忍不住大笑了三声。这几天他正在为自己和殷柔的事烦心呢,他实在不想带着这些烦心事去往池州,可是又苦无解决矛盾的良策,现在好了,柔儿主动邀请,事情已有转机,只要柔儿肯好好听自己的解释,他相信二人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

    唐寅兴奋地在房内走了两圈,然后向外面喊道“阿三阿四!”

    随着他的叫唤,阿三、阿四从外面快步走进来,chā手施礼道“大王。”

    唐寅走回到桌前,指指上面的奏章,说道“让人把这些奏章都送到参政堂和军政堂去,顺便把元吉和邱真也找来,让他二人和参政堂、军政堂的大臣们协商处理。”

    “是!大王!”阿三阿四双双答应一声,随后叫过来几名shi卫,让他们把奏章整理好,全部送往参政堂和军政堂。而唐寅自己则带着阿三阿四回到寝宫。

    平时,他的衣服都是由宫nv为其准备,虽说有很多套,但毕竟是王服,款式、颜sè全部都是按照唐寅的指示,宫nv们一下子拿来五套便装,颜sè以黑白为主,这也是唐寅最喜欢的两种颜sè。他首先拿起黑sè的衣服,前后看了看,感觉和自己平时穿的王服差不多,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他喜欢归喜欢,但和殷柔约会的时候穿有些不大合适。想着,他把黑sè的衣服放下,又拿起白sè的衣装,在身上比量几下,接着回头问阿三阿四道“这件衣服感觉怎么样?”

    阿三阿四互相看了一眼,大王对穿着一向随意,而且也很有主见,何时征询过旁人的意见?看来大王对公主的重视已经超乎寻常了。

    阿四笑呵呵地说道“这件好。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大王穿白sè锦衣,最是风流倜傥。”

    唐寅闻言大笑,点点头,说道“不错!变得会说话了,就这件吧!”

    见唐寅已选好衣服,宫nv们立刻上前,要帮他换装。唐寅摆摆手,把宫nv全都打发出去。即便他现在已贵为国君,但像换衣这种贴身的事他还是不习惯让别人来伺候。

    他自己把衣服换好,这才把阿三阿四叫进来,询问他俩的意见。

    阿三阿四再死脑筋,也不会在唐寅面前说不好,何况唐寅本身就很英俊帅气,身材也完美,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不会难看到哪去。

    换好衣服之后,唐寅还特意去参政堂和军政堂逛了一圈。这两个风国的重要机构都位于王宫之内,如同是风国的小朝堂,风国的许多军政事务也正是在这两个地方处理的。

    正所谓人逢喜事jing神爽。唐寅心情的转变让他这两天自然而然流lu出来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无踪,也让那些见到他的文武大臣们轻松了不少。

    当他来到参政堂的时候,上官元吉也刚到,感觉此时大王的jing气神倍足,他快步迎上前去,笑问道“大王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唐寅低笑了一声,说道“元吉连这也能看得出来?”顿了一下,他又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晚上,佳人有约。”

    上官元吉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是公主殿下相约吗?”

    “聪明!”唐寅打个指响,含笑夸赞道。

    上官元吉甚是奇怪,大王和公主从归于好了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件好事,只是,就在三天前大王和公主还闹得不欢而散,而大王和公主又都是执拗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转变?他想不明白个中的原由,但也不好追问,怕坏了唐寅的好心情。他笑道“那大王可要好好利用这次和公主约会的机会,把所有的矛盾都解释清楚。”

    “这是自然!”唐寅拍拍上官元吉的肩膀,然后环视周围一圈,扬头说道“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着话,他带着笑意走出参政堂。

    唐寅前脚刚走,参政堂里就炸开了锅,在场的大臣们无不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人们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笑容满面、如沐浴chun风的那个人真的是大王吗?

    就在刚才的早朝之上,大王的脸sè还yin沉得可怕,这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实在太神奇了。

    上官元吉瞧了瞧众人,接着轻轻拍打桌案,说道“背后议论大王,有不敬之嫌,都继续忙你们手头上的事。”

    他一句话,让大臣们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其实很多大臣的年纪都在上官元吉之上,但他的地位和声望摆在那里,在风国,还没有哪个大臣敢小觑于他。

    看大臣们都不再谈论,上官元吉这才迈步向外走去。他刚出参政堂,举目一瞧,邱真正由对面的军政堂大mén里走出来。

    二人很有默契地凑到一起,邱真低声问道“元吉,你也看到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对方一撅屁股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上官元吉点点头,说道“看到了,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嘛!”

    “是啊,是很莫名其妙,公主那么倔强的人,现在也说变就变了。”说着话,邱真摇头苦笑,又道“不过能让大王变得心情愉悦,这倒是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官元吉随口应了一声,而后话锋一转,问道“这两天皇廷没有什么异动吧?”

    邱真身子一哆嗦,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胡说什么呢!”

    上官元吉一笑,耸肩说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蹊跷之事,必有可疑之处嘛!”见邱真瞪大眼睛,抬起手要来捂自己的嘴巴,上官元吉向后躲了躲,连连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算我没说,我回去忙了。”说完话,他转身又回到参政堂的大院。

    说者不是无意,听者倒也有心。看着上官元吉晃晃悠悠的回去了,邱真站在原地,皱起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

    他沉yin了半晌,突然向远处的王宫shi卫招招手。见状,立刻有名shi卫跑上前来,chā手施礼,必恭必敬地问道“不知邱相有何吩咐?”

    “立刻把程锦将军找来,就说本相有急事要见他。”

    “小人遵命!”那名shi卫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开了。

    程锦来得很快,邱真回到军政堂,屁股还没坐热呢,程锦便到了。进入军政堂的议事大厅,看见邱真,他走上前去,chā手施礼道“丞相找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被邱真拉出大厅。到了外面程锦怔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宫外回来,还未见到大王。怎么?丞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没有。”邱真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随后又问道“最近皇廷和皇宫里是不是有些……有些异样?”

    “异样?什么异样?”程锦rou着下巴,接着恍然想起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异样倒是也有,不过是好事,刚才傲晴派人向我禀报,说公主有邀请大王共进晚膳,看来,大王和公主之间的关系已有缓和。”

    邱真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些,他眼珠转了转,又问道“皇宫现在的郎中令是谁?”

第十集 第五百一十九章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听邱真突然问起了皇廷的郎中令,程锦甚是奇怪,说道:“是马原啊,我们风人。”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丞相该不会是认为马原对我大风有不忠之心吧?”

    邱真摇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没有别的事了。”

    程锦狐疑地看着邱真,急匆匆的把自己找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在他印象中,邱相可不是这种无聊的人,难道,皇宫里要发生什么变故?可是最近皇宫里也没什么事啊,要说有,也是今晚大王和公主的约会。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动。程锦是暗箭的头领,神经异常敏锐,即便邱真什么都没向他说,他也感觉出其中的不同寻常。

    见邱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拱手向邱真告退,而后,他把自己的两名得力助手张笑和李通派到皇宫,严密监视宫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殷柔邀请唐寅共进晚膳,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风王和公主的关系,也是路人皆知的,但上官元吉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其中可能有问题,他把他的意思婉转地转达给邱真,而邱真又用更加婉转的方式提点给程锦,如此一来,使得暗箭把更多的人手布置在皇宫之内。

    当天下午,唐寅如约而至,来到殷柔所住的永和宫,在他身边,也仅仅只有阿三阿四两名随从。

    为了这次的约会,唐寅有刻意变换一身行头,而殷柔也有精心打扮过。她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腰间系有白色的绣带,走起路来,裙带飘飘,随风飞舞,真仿佛仙子一般。

    向脸上看,依旧是淡妆,可丝毫不损她的美丽,那精美的找不到任何瑕疵的五官让人不舍把目光转向别处。

    这就是殷柔,无论是谁,只要是看到她,眼中便只会剩下她一个人的存在,再容不下其它。

    看到正站在院中凉亭里的绝色佳人,唐寅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痴迷之色。愣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缓步走上前去,同时低声呼唤道:“柔儿!”

    听闻唐寅的话音,殷柔转回身形,洁白如玉的小脸上露出笑容。她的笑,淡淡然却又美极,让唐寅又有些晃神,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她的笑容,唐寅的心里一阵翻腾。

    他低咳一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殷柔面前一个劲的发呆,像是个贪图美色的色鬼。

    他走进凉亭里,在殷柔近前站定,含笑问道:“柔儿,你原谅我了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殷柔已含笑转过头去,看向偌大又空空的院落,说道:“寅,我想在这里种些桂花树,在盐城的时候,每到八月,满院都是桂花,空中飘的都是桂花的香气。”

    说话时,她眼中闪现出迷人的光彩,仿佛又回到从前和唐寅一起赏花时的情景。

    唐寅的心中亦是一荡,说道:“明日,我便让人在这栽种桂花,比在盐城的还要多。”

    殷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垂下头来,幽幽说道:“你总是追求更多更大,可是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哪怕只有一颗桂花树,只要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欣赏,就足够了。”

    唐寅轻轻托起殷柔的小巧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他低声说道:“其实,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殷柔缓缓别过头,轻叹道:“你又怎会明白我心中最好的是什么呢……”

    唐寅正色道:“你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统统都给你。”

    放弃王位可以吗?殷柔险些脱口而出。她主动拉起唐寅的手,在石凳上慢慢坐下,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舒适地闭上眼睛。

    从来没有谁能给她带来这么强烈的温馨感和安全感,包括她的皇兄殷谆在内,只有唐寅才可以,可是,她又偏偏是帝国的公主,她不能只考虑自己,而置皇兄和皇廷于不顾。

    她靠在唐寅的胸膛上,喃喃说道:“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该有多好,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唐寅无法体会她此话的深意,只是觉得今天柔儿有些反常,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淡然而笑,说道:“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难处。这就好比城外的人觉得城内好,而城内的人又向往城外的田园生活,都是一个道理。”

    殷柔乐了,抬起头来,看着唐寅说道:“你的歪理总是很多。”

    唐寅刮了刮她粉嫩的面颊,随之将她的香肩环紧。他扬起头,目视远处,苦笑着说道:“上次向天子求亲,天子竟然拿柔儿做条件,*我让权于皇廷,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我气的不是天子*我让权,而是气天子不该拿柔儿来做要挟。也许当时我是有些过激,吓到了天子,但那并非我的本意,柔儿,你能体谅我吗?”

    当时殷柔只看到唐寅吓倒了殷谆,至于前面都发生了什么,她可一点也不清楚,过后殷谆也没有告诉过她。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原来是这样,难怪在皇兄面前一直都算安分守己的寅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有人拿唐寅来威胁她,她也会无比的愤怒。

    她能理解唐寅当时的心情,但不代表她能认同唐寅丝毫未把天子放在眼里的做法,通过这次的事,她也清楚地明白了一点,天子在唐寅心目中的地位轻如鸿毛。

    “不要再说这些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殷柔眼帘微垂,轻声说道。

    唐寅一笑,说道:“柔儿能体谅我,我就放心了。”

    殷柔离开唐寅的怀抱,挺直腰身,然后优雅地站起身形,冲着唐寅笑道:“今天我有做些小点心,我们去房里尝尝。”

    唐寅难掩脸上的笑意,也跟着站了起来,挽着殷柔的手,在她耳边说道:“只要是柔儿做的,我都喜欢。”

    他的话,让殷柔倍感窝心,可又恰恰更感痛心,心里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穿过似的。

    她能感受得到唐寅对自己的喜爱和信任,但现在她却要利用这些反过来去伤害他,让他变成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这么做,真的对吗?

    此时此刻,殷柔的内心也是充满着矛盾,甚至都不敢去想像自己把唐寅迷昏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进入宫殿的内室,在塌上的小方桌上面已经摆放好四盘点心,以及酒壶和酒杯。

    唐寅乐呵呵地走上前去,低头嗅了嗅,接着,长出口气,回头笑道:“好香啊,都是柔儿做的?”

    殷柔笑问道:“你不信任我的手艺?”

    唐寅仰面大笑,说道:“好久没有吃过柔儿做的点心了,嗅起来,似乎比以前更美味。”说着话,他随口捏起一块点心,看都没看,直接放在嘴里。

    一旁的殷柔整个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但看到盘中缺的那块点心,她又暂时安下心来。唐寅一边嚼着一边微微皱眉,囫囵不清地说道:“恩,有股桃子的味道……”

    “面粉里有放桃汁,怎么,不好吃吗?”殷柔有些紧张地问道。

    唐寅把口中的点心全部咽肚,抬手点下她的鼻尖,笑道:“好吃,只要是出自柔儿之手,不会有我不爱吃的东西。”说话之间,他又拿起块点心,放入口中。

    “慢慢吃,让旁人看到,像什么话嘛!”对于自小就受宫中礼仪教育的殷柔实在看不了唐寅的狼吞虎咽,拉着唐寅落座,又帮他倒了一杯酒。

    唐寅接过酒杯,一仰头,便将杯中酒喝干,笑道:“不是经常能吃到柔儿做的东西,难免急了些。”

    殷柔心里暖洋洋的,认真地说道:“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说完话,她又面露羞涩地垂下头。

    唐寅又惊又喜,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柔儿,你同意嫁给我了?”

    殷柔窘迫的不知说什么好,头垂得更低,就剩下脑袋瓜顶冲着唐寅。

    唐寅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把殷柔搂住,和她双双翻倒在塌上,动容道:“我等你这话已经好久了。明日!明日我再去向天子求婚,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也阻止不了咱们的婚事了!”

    他的话,让殷柔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她嗓音沙哑地说道:“就怕……就怕等到明天你已……不想再娶了……甚至都不愿再看我一眼……”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哽咽起来。

    看到殷柔的眼泪滚落,唐寅吓了一跳,急忙扶着她坐起身,抱她入怀中,一边吻掉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轻声说道:“怎么会呢?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人了,就算看你一辈子,我也看不够!”

    “真的吗?”殷柔可怜兮兮地用蒙着一层水雾的大眼睛看着唐寅。

    唐寅身子哆嗦了一下,低下头来,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小声说道:“别再这样看我,再这样看我,我恐怕就吃不下点心,要忍不住吃掉你了。”

第十集 第五百二十章

    唐寅在永和宫和殷柔温存缠绵,但永和宫之外,可就不这么太平了_)

    皇廷的大学士方孝宣和杨萧、董剑、戴图、秦轩四名年轻将领皆聚在御书房内,与天子殷谆商议国事

    他们是下午来的,可是谈论起来没完没了,现在天sè已近傍晚,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殷谆倒是已疲惫的呵欠连连

    下面的臣子能为国事如此的尽心尽力,殷谆当然很高兴,但也不能唠唠叨叨的没完啊,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冲着几人一笑,说道“诸位爱卿,朕已累了,有什么事,等到明日早朝再议”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方孝宣拱手施礼,说道“近日来,镇江匪患严重,朝中已有许多大臣家中被盗,损失甚巨,陛下应及时责令风王殿下,整顿都城治安,不然再这么hunluàn下去,怕会引起人心动dàng”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jimáo蒜皮的小事殷谆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明面上又不好埋怨方孝宣的不是,他点头应道“方大人所言有理,明日,朕就给风王下旨”

    “陛下圣明”方孝宣和几名年轻将领异口同声地说道

    咕噜噜这时候,殷谆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面sè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方孝宣jing神一振,说道“想必陛下是饿了,陛下可让人把饭菜送到御书房里,我们说,陛下听就好”

    自己没吃东西,可方孝宣等人也没吃饭呢,殷谆哪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用膳,让下面的大臣们在旁干瞅着他沉yin了片刻,笑道“天时已晚,诸位爱卿就陪朕一同用膳”

    “微臣多谢陛下”他们等的就是殷谆这句话,方孝宣等人齐齐叩首谢恩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对殷谆说道“陛下,不如把郎中令马原马将军也找过来,都城现在已成宵小聚集之地,皇宫的守卫怕是也存有隐患,有些话,微臣想和马将军谈一谈”

    殷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点点头,抬手叫过来一名宫nv,说道“去把郎中令马将军请过来”

    “是”宫nv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马原是风人,直属军出身,原本只是一名兵团长,但进入皇廷后,一跃就成了负责皇宫安全的郎中令

    他四十出头的年岁,为人十分随和,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对谁都是乐呵呵的,所以就算殷谆和皇廷的大臣们明知道他是被风国安chā进来的,但对他的印象倒也不坏

    听说天子召见自己,马原非常意外,这还是天子第一次召见他马原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急匆匆赶到御书房当他到时,御书房内已备好了酒菜,其中还有他的坐席

    马原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先是向殷谆见礼,随后又与方孝宣、杨萧等人一一打过招呼

    落座之后,碗筷未动,酒还没喝一口,方孝宣便率先发难,质问他皇宫的守卫为何如此松懈

    对于方孝宣的质问,马原一头雾水,皇宫守卫松懈吗?他不敢说皇宫的守卫森严到让苍蝇都飞不进来,但至少也是严密完善,而且一直以来没出现过问题

    他笑呵呵地说道“方大人的指责可是有些无的放矢了,本将自担任郎中令以来,尽忠职守,不敢心存丝毫马虎,皇宫的守卫又何来松懈一说?”

    方孝宣哼笑一声,说道“风人进出皇宫,如履平地,甚至都无须盘查,如此守卫,还不叫松懈吗?”

    马原正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风人当然不全像方孝宣说的这样,视皇宫shi卫如无物,但无法否认,确实有一些人可以不经盘查进出皇宫,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暗箭人员想来,方孝宣现在所指的也正是暗箭对于这一点,马原也很无奈,虽说他现在已贵为皇廷的郎中令,但在风国的地位,也就和兵团长差不多,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管到暗箭的头上,再者说,暗箭进出王宫都可不受盘查,又何况皇宫呢?

    哎呀他心中暗叹口气,又不好开口解释,满面尴尬,搓着手,干笑不已

    殷谆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和风国朝廷闹得不愉快,见马原一脸的窘迫,他微微一笑,说道“马将军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是、是、是微臣以后一定注意”马原急忙点头,连声应道

    殷谆拿起酒杯,对众人笑道“诸位爱卿都是朝中大臣,应齐心协力为朝廷出力才是,就算有些纠纷,也应尽力化解”

    “陛下所言极是”殷谆都这么说了,方孝宣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众人齐齐端起酒杯,向殷谆敬酒

    干了一杯,方孝宣又拿起杯子,冲着马原说道“马将军,刚才若我言有过ji之处,还望将军莫要见怪,我敬将军一杯”

    “哎呀,方大人客气了”马原忙欠了欠身,又与方孝宣干了一杯

    接下来,杨萧、董剑、戴图、秦轩四将一一起身,相继向马原敬酒,神sè也一扫刚才充满敌视的姿态,一个个笑容满面

    有天子在场,众人不敬天子,却一个劲的向马原这个郎中令敬酒,如果他够聪明,立刻就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但马原现在正在兴头上,自做郎中令以来,他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受到天子和皇廷大臣的重视,乐得嘴巴合不拢,心里哪还会想其它他是来者不拒,只要人家来敬,他就敢与人家干杯,时间不长,马原也喝下三四壶烈酒

    就算他的酒量再大,连续喝下这么多的酒,也有些受不了此时马原脸sè涨红,两眼昏huā,眼神都失去了焦距,舌头发直,说话时囫囵不清

    这时候倒是殷谆的脸sè渐渐yin沉下来,方孝宣这些人也实在太过分,就算想讨好风人,也不用当着自己这位天子的面来做嘛,简直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御书房里的气氛热闹又诡异,敬酒声不断,这把张笑、李通二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

    他俩是奉程锦之命来的皇宫,程锦当时也没有明确地说明让他二人进入皇宫要干什么,就是让他俩多多巡视,看皇宫内有无异常

    两人在皇宫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异常之处,只是到了御书房这里被里面的谈笑之声所吸引张笑和李通二人站定,问御书房mén口的shi卫道“里面怎么回事?谁在吃酒谈笑?”

    不用认识他俩的长相,只看他俩的衣着打扮,shi卫就知道这是暗箭的人shi卫们哪敢怠慢,急忙拱手回道“回禀将军,是陛下请方大人、马将军等大臣在共进晚膳”

    李通皱了皱眉头,真是巧啊,今晚公主请大王用膳,天子又请大臣们用膳,怎么都凑到一块了他也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训斥道“说清楚点,哪个方大人,又是哪个马将军?”

    “是大学士方孝宣方大人,郎中令马原马将军,还有偏殿将军杨萧杨将军、董剑董将军、戴图戴将军、秦轩秦将军”shi卫一口气把御书房里众人的名字报了个齐全

    张笑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回头向李通甩头说道“走,进去看看”

    李通没有异议,跟随张笑,旁若无人的走进御书房的院中暗箭的职权太大,别说进出皇宫无须盘查,就算进入有天子在场的御书房都没用任何人进去通禀

    他二人穿过院子,到了御书房的房mén口,探头向里面观望,正看到马原咧着大嘴,和方孝宣等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黑脸已喝成了酱紫sè

    看罢,张笑和李通双双缩回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冷哼出声若非有天子在场,他二人非得冲进去把马原揪出来不可

    两人想了想,还是退出了御书房,到了外面,李通气呼呼地说道“这个马原,好大的狗胆,执勤期间,竟敢饮酒作乐,绝不能轻饶于他”

    张笑耸耸肩,淡然说道“天子也在,显然是天子请他去的”

    李通冷笑道“那是他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顿了一下,他又不解气地说道“等他喝完,你我也有必要去提醒提醒他”

    张笑笑了笑,拍拍李通的肩膀,说道“你还真是有*闲事的心等大王出宫,我们就回去找将军复命”

    “那马原他……”

    “朝廷需要有他这样的人去做做和事老,不要老让朝廷和皇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张笑说道“我想,这也是大王派马原这种废物做皇廷郎中令的原因所在”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张笑和李通一边聊着,一边走开了可是他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俩离开不久,御书房里发生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杨萧、董剑、戴图、秦轩不停的向马原敬酒,四人现在几乎是围坐在他的四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此时马原业已喝得神智不清,天旋地转

    见他是真的醉了,坐于对面的方孝宣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紧接着,他把手中的酒杯向桌面上重重的一拍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酒杯被他拍了个细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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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