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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七百章

    第七百章

    无论高震有多着急,只要越泽不点头,他就调不了兵,安国的中央军也无法在北方驻防。《uu234》()

    其实,越泽说得也没错,风国目前确实是内忧外患,不宜再对外开战,但是,唐寅本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打仗一向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唐寅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把直属军和第九军先行调到瓦沧郡只是第一步,而后,他又传令各军,尽快平乱,回收兵力,另外朝廷的粮草和物资也在源源不断地向南方转移。

    风国这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悄然无声地转动起来,接下,便是寻觅合适的时机,一举攻入安国。

    唐寅正在为对安作战进行积极筹备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事。

    这日,他正在军政堂,听着谷原为他讲解对安作战的详细计划,这时候,一名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到了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王,宫外有人求见!”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不见!”唐寅头也没回,并示意谷原继续往下说。

    “大王……”侍卫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据报,此人……此人是神池的大长老,皇甫秀台。”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包括唐寅在内。他背着手,缓缓转回身形,看着报信的侍卫,笑了,心中嘀咕道:好一个皇甫秀台,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唐寅身边的阿三阿四也变得异常紧张,先是看眼脸色惨白的江半雪,而后问侍卫道:“皇甫秀台带来多少人?”

    “他……他只乘一辆马车,除了车夫之外,身边就只有两个小侍童!”

    唐寅点点头,笑道:“来者是客,咱们也不能怠慢了人家。把他带到泰安殿来见我。”

    “是!大王!”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大王,要不要把元让将军请来?”阿三阿四紧张地问道。

    如果换成旁人,他俩不会这么慌张,但对方是神池的大长老,最顶尖级别的灵武高手,一旦翻脸,当众动起手来,恐怕除了上官元让,再也没人能挡得住他。

    “不必,人家是来坐客的嘛,我们又何必如临大敌。”说着话,唐寅对谷原笑道:“今天先这样,把作战计划的细节再完善一下,然后以书面的形式呈报给我,我再仔细研究研究。”

    “是!大王!微臣这就去整理。”

    “恩!”唐寅答应一声,漫步走出军政堂,迈着四方步,向泰安殿走去。

    路上,他见到江半雪脸色难看,凉飕飕的天气,额头已冒出一层虚汗,他含笑说道:“半雪,如果你怕尴尬的话,就不要去了,回自己的住处去等吧!”

    “不,大王,我……我不怕!”江半雪硬着头皮说道。

    她想过神池的人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师傅竟然会亲自前来,此时,她心里已不安到了极点,她怕自己不在场的话,自己会糊里糊涂的被唐寅送还给师傅,要‘死’,她也要‘死’个明白,‘死’在当面。

    泰安殿。

    唐寅居中而坐,向桌案上看了看,有大臣的奏章,还有地方传来的奏报,仅仅一天的工夫,又积攒下不少。

    唉!他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身边的阿三阿四,缓缓摇头,又瞧瞧江半雪,眼珠转了转,笑问道:“半雪,你是书香门第出身,自身也很有文采吧?”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江半雪木然地点点头,然后不解道:“大王为何这么问?”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罢了。”唐寅随意地挥挥手。

    说话之间,门外忽然传来玉佩碰撞的轻响声。

    当啷、当啷,声音很有节奏,清脆又悦耳,唐寅听闻没什么感觉,倒是江半雪脸色突变,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师傅走路时,腰间饰物发出的响音。

    师傅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她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浑身冒虚汗,双腿直打颤,在哪里站都站不稳,好像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唐寅看得清楚,暗暗摇头,含笑指了指一旁的屏风,低声说道:“半雪,我看,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江半雪再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她感激地冲着唐寅点点头,紧张的连话都没说,三步并成两步,闪到屏风的后面,瘫坐在地上,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甫大长老到!”随着侍卫的唱吟,一名白面黑须的中年人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这人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顶白冠,身穿白衣,脚下白靴,从头到脚一身白,洒脱又飘逸,向脸上看,白面黑须,浓眉大眼,可谓是相貌堂堂,脸上连条皱纹都没有,还泛着光泽,若让不知情的人看,肯定会认为他充其量也就四十出头,实际上,皇甫秀台的年岁也过七十。

    随着他的进入,大殿里先是起了一阵风,大殿里的人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气流动的加快,但是紧接着,空气又像被凝固住似的,即便是做深呼吸,也只能吸入微薄的空气。

    好强大的气场,好沉重的灵压!坐在王位上的唐寅微微点头,不愧是神池的大长老,他带给自己的压力,是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人,甚至连元让也比不上他。

    “皇甫秀台见过风王殿下!”白面中年人在大殿的中央站定,而后,举目看着前方坐得安稳的唐寅,从容不迫地拱手施礼。

    “皇甫长老不必客气!”唐寅坐在那里动也没动,更没有给他让座的意思,只是慢悠悠地摆了摆手,毫无惧意地对上他的目光,笑盈盈道:“这是什么风把神池的大长老吹到我镇江来了?”

    “本座此次前来拜会风王殿下,是有一事相求!”皇甫秀台凝视着他,缓声说道。

    他不开口,唐寅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耸肩说道:“皇甫长老有事请讲当面。”

    “本座希望风王殿下能归还本座的未婚妻!”皇甫秀台直言不讳地说道。

    “皇甫长老的未婚妻?哈哈,这事可真新鲜,皇甫长老要找未婚妻,不去你的亲家找,怎么跑到本王这里来找了?”唐寅仰面而笑。

    皇甫秀台眼中精光一闪,冷声说道:“她叫江半雪,怎么,难道,她不在风王殿下的王宫里吗?”

    “她是男是女?”唐寅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

    “什么?”皇甫秀台被他问愣了,顿了一下,眉头大皱,说道:“本座的未婚妻当然是女人!”

    “哦!”唐寅大点其头,说道:“即便是女人,那就好说了。她在不在王宫里,本王不知道,但本王可以告诉皇甫长老,王宫里女人都是本王的女人,别说是皇甫长老的未婚妻,就算是你过了门的妻子,到了本王的王宫,她也得姓唐而不会再姓皇甫了。”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当面的挑衅,阿三阿四暗暗咧嘴,大王这不是故意在激怒皇甫秀台吗?

    果然。皇甫秀台闻言,两眼闪过一道火光,他冷冷注视着唐寅,缓声问道:“这么说来,风王殿下是不想再归还本座的未婚妻了?”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低头轻笑,接着又仰面狂笑,摇头问道:“皇甫长老是聋子还是脑袋不灵光,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如果她在王宫里,她就是本王的女人,如果她不在王宫,皇甫长老也不该来找本王要人。”

    顿了一下,他又和颜悦色地说道:“皇甫长老,本王也奉劝你一句,你在神池毕竟是堂堂的大长老,德高望重,像老牛吃嫩草这等事,就留给那些没身份没脸面的人去做吧!”

    皇甫秀台阴沉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幽幽说道:“风王执意要抢本座的未婚妻,难道她就这么吸引人吗?”

    唐寅摊手说道:“皇甫长老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未婚妻就在本王的王宫里呢?”

    “证据?”皇甫秀台慢慢抬起手来,周围众人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他停在空中的手猛然落下,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大殿右侧的屏风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斩断似的,上半截屏风缓缓倒地,断口处之平整光滑,如同镜面一般,躲于屏风后面的江半雪也随之暴露出来。

    只见坐于屏风后的江半雪惊恐地瞪大眼睛,以惧怕和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皇甫秀台。

    那一瞬间,连唐寅眼中都闪过浓浓的惊讶之色,在未罩灵铠的情况下,以掌为刃,射出灵波,这连自己也做不到。

    这个皇甫秀台的灵武修为得高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样的境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为最高境界——灵空境?

    时间像是静止下来似的,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整个场景看上去就像是被定了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的阿三阿四双双抽出佩剑,纵身窜到唐寅身前,把他护在自己的背后。

    他俩心中有数,真要是动起手来,把他俩捆在一起再乘以十,也打不过皇甫秀台一个人。

    随着阿三阿四一动,大殿外立刻涌进来数十名侍卫,向殿门外看,侍卫则数以百计、千计,黑压压的一大片,分不清个数。

第十集 第七百零一章

    第七百零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邵方在风国变的不再那么轻松,天子的讨逆诏书已在起草,风莫联手攻宁一事迫在眉睫,唐寅、邵方开始对出兵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进攻的大致方向进行详细的划分和协调。

    三日后,邵方离开风国,返回国内做部署,唐寅也准备起程去往河东,进行对宁国的第二次亲征。

    一批批刚刚训练完毕的风国新兵披挂上阵,源源不断的被调派到河东,大批的物资、军械、粮草也随着新兵一并运送过去,战争机器的齿轮开始加速运转。

    直到临行的前一天,唐寅ォ去皇宫向殷柔辞行。

    听闻他要亲自率领风军与宁国交战,殷柔又惊讶又担忧,她下意识地抓住唐寅的衣袖,紧张地问道:“风宁两国不是已经议和了吗?怎么又要打仗?”

    唐寅满面轻松地说道:“宁国对风国一直都是虎视耽耽,宁国不亡,风国永无宁日。”

    “那……一定要打吗?”她把唐寅的衣袖抓的更紧了。

    唐寅点点头,说道:“箭在弦上,怎能不发?”顿了一下,他拍拍殷柔的小手,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此战很快就会结束,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便接你到宁都良州游玩!”

    他说的轻松,可是殷柔一点也轻松不下来,战争无常,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她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往不好的地方的想。她小声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唐寅笑了笑,抬手轻扶她的面颊,说道:“柔儿有这样的心我就知足。你只管在皇宫里等我凯旋的消息。”

    “恩……”殷柔也明白,在战场上,自己就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她神情落寞地说道:“寅,你……要小心,我等你。”

    唐寅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她拥入怀中,迷恋地嗅着她身上淡淡又迷人的芬芳。

    半个月后,殷谆发布讨逆檄文,谴责宁国不忠,有叛逆之心,邀天下诸王共讨之。

    在讨逆檄文发布的第二天,宁国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风、莫两国同时对宁国宣战。

    这时候,唐寅已达到河东大营,与他同来的还有邱真、江凡以及纳武令征选上来的十五名将领。

    现在风国的河东大营兵力已超过四十万。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天鹰军四军的兵力均达到十多万。

    对宁作战,风军的首要目标就是渡过漳河,击垮宁军的河西大营,彻底打开进入河西郡的通道。

    以前长孙渊宏镇守河西的时候,唐寅连吃两次大亏,损兵折将近十万人,现在宁国镇守河西的统帅已换成魏征,唐寅可不希望在魏征的手里再吃败仗。

    经过唐寅与麾下众将的商议,最后制定出作战方案。由天鹰军打头阵,正面进攻河西大营,牵制住宁国战舰,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迂回到侧翼强渡。

    虽然风军在河东大营已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水战训练,但受船只、装备所限,水战依旧是风军的软肋,这场渡水的首战对风军而言也是最最艰难的。

    在唐寅对宁宣战的当天,为了不给宁军过多准备的时间,风军于当日的上午便发动起进攻。

    因为天鹰军的任务最重要,也最艰难,风军内的木舟几乎都分给了天鹰军,十多万的大军,近二万艘的小船,由河东大营驶出,直向对岸划去。

    对于风军突然发动的攻势,宁军这边也不是没有准备。魏征的能力或许不如长孙渊宏,但也是宁国的一代名将。在风宁签定和约之后,他并未敢掉以轻心,不断地派出密探,监视风国的一举一动。

    当天子下圣旨邀宁王入风面圣的时候,魏征便已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圈套。大王去了,有去无回,若是不去,又落人口实。从这时候开始,魏征在没有接到朝廷命令的情况下就开始积极备战,以应不时之需。

    结果还真被他料对了,只不过莫国的突然参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听闻风营有异动,上万艘的船只向己方大营驶来,魏征冷笑出声,不慌不忙的传令下去,让己方战船迎战。

    天鹰军的船只接近两万,而宁军的船只仅有数百,但两方的规模相差太悬殊。

    宁军的战船体积庞大,又高又长,大多都分三层或四层,每层都有密密匝匝的箭射口,而且船体之外还包裹着铁皮,不惧冲撞,更要命的是,风军落入宁军手里的破军弩被魏征大肆仿造,并配备到各战船上,有如此强力的武器,战船的战斗力明显又提升一个档次。

    双方的船只刚刚展开交战,高下顿分。

    宁军在大船上,居高临下,首先射出巨型弩箭,弩箭撞击到小木船上,瞬间就将船体击碎,上面的风军士卒纷纷落水。而风军这边也有破军弩,只是射在宁军的战舰上显得不疼不痒,偌大的船只,庞大的船体,不知得中多少弩箭ォ有沉没的可能。

    风军的人数多于宁军,船只数倍于宁军,但战斗力却不成正比。

    子缨很清楚己方的短处在哪,敌人的长处又在哪,他不停的传令,击鼓、击鼓、再击鼓,全军猛力冲锋,一定得贴近对方,只要己方的将士能顺利爬到对方的战船上,胜利的就是己方这一边的了。

    随着双方船只的不断接近,水战也打到白热化的程度。

    双方的弩箭在河面上来回穿梭不断,风军这边的小船不时有被弩箭击中,破碎成木板,落水的士卒不计其数,被侥幸救起者寡,被河水淹死者众,河面之上,浮尸层层,惨叫、呼救声连成一片。

    反观宁军,各战船也是不停的遭受着弩箭的射击,尤其是冲在前面的战船,偌大的船体上插满了弩箭,河水顺着破口处不断的灌入船内,然后又被宁军士卒一桶接着一桶的倒出船外,船舱内的宁兵也不时有人被射进来的弩箭撞飞、贯穿身体,死状凄惨无比。

    随着双方距离的进一步接近,宁军方面率先展开箭射。

    这时候,船体高大的优势再次发挥出来,居高临下的劲射,使宁军能射到风军,而风军却射不到宁军,即便有箭支飞到战船上,也只是强弩之末,难以伤人,更何况宁军还是在躲在船舱里,有坚硬的船身做掩护。

    交战中,宁军箭阵的威力彰显无遗,一轮箭阵过后,受到攻击的小船便被雕翎所淹没,船体的内外插满了密集的箭支,船上的风军士卒即便是在有盾牌做掩护的情况下也不免纷纷中箭,往往是一船的风军士卒无一幸免,皆被射成刺猬。

    亲自出营督战的魏征站在帅船的最高处,举目观望着前方战场,面露自信的微笑。风军想用小木舟打败己方的巨型战舰,即便投入的兵力再多,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这根本算不上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战斗还在继续,风军还在做着奋不顾身的自杀性冲锋,但阵亡的人数已飙升到两、三万之多。

    正在魏征觉得大局以定之时,突然之间,他身后的一名偏将手指北方,惊声说道:“将军,不好,北方有狼烟!”

    魏征急忙扭头北望,可不是嘛,在北方的漳河西岸,各处的烽火台都已被点燃,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看来,风军不仅是在这一处地方进攻,在北面也投入了兵力。

    不知道风军在北方是佯攻还是真攻,魏征不敢分出太多的战船,他回头命令传令官,调动五十只战舰去往北部增援。

    他这边刚刚分出五十艘战舰,紧接着,南方狼烟又起。魏征如法炮制,又分出五十艘战船,增援南部受攻地点。

    不过风军在南面投入的可不是一个军,而是两军,平原军和直属军。

    唐寅统帅直属军,在宁军河西大营的南十里外强行渡河,为了表示次此渡河作战的决心,也为了让将士们舍弃贪生怕死的杂念,唐寅亲自领军出战。因为船只都给了天鹰军,唐寅这边连小木舟都没有,有的只是清一色的木筏。

    他所在的木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直奔对岸而去,君主都能如此的舍生忘死、身先士卒,下面的将士们哪里还有半点偷生之念,人们无不是憋足力气,划动木桨,紧随唐寅的木筏之后。

    在河西大营的南二十里外,也就是风军连续吃到两次败仗的那处地方,是平原军的主攻地点。

    上次平原军在此惨败的情景,萧慕青还历历在目,这回他已下定决心一雪前耻,就算是用人填、用人堆,也要冲到对岸去。

    平原军自成立以来,还从未败过,唯一的污点就在漳河。此次又是在相同的地点作战,全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渡河时,大半的将士都把身上的盔甲甩掉,赤膊上阵,一手持盾,一手划浆,嘴里叼着钢刀,充血的双眼都快放出红光,死死盯着对岸,在河面行驶的速度甚至比唐寅所在的直属军都快。

    魏征南派的五十艘战舰没碰到平原军,倒是先碰上了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零二章

    第七百零二章当唐寅看到宁军的战船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巨大的战船顺流直下,相距好远,破军弩的弩箭先发射过来。

    唐寅站在木筏上,虎目眯缝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呼啸而来的箭矢。

    嗡!

    一根又粗又长的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从他头顶上方飞速的掠过,唐寅站在那里,眼皮都未眨动一下,但两边划船的风军侍卫们可吓的不轻,险些把唐寅直接扑倒在船板上。

    宁军的弩箭不停射来,风军这边也展开了回射,双方你来我往,弩箭在空中穿梭不断。

    这时候唐寅也无法再在木筏上好端端的站着了,他微微侧身,脚下丁字步,双刀出现在掌中,与此同时,身上散发出黑色的雾气,瞬间凝化为灵铠,手中的双刀也完成灵化,合二为一,变为长长的镰刀。

    他单手持镰,手臂看似随意的向外一挥,镰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半月形的寒光,同时传出咔嚓一声脆响,由中间剖开断成两截的弩箭掉入水中。

    见宁军的弩箭越射越烈,上官兄弟沉喝一声:“保护大王!”说话之间,二人和阿三、阿四冲到唐寅前方,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保护住。

    战场之上,唐寅什么时候用过别人保护,那对他而言简直是种侮辱。

    “我用你们保护?让开!别在我面前碍事!”唐寅另只是手向左右一推,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踉踉跄跄各退出两步,尤其是上官兄弟,险些从木筏上掉下去。

    刚把四人推开,便有三根弩箭飞射过来,唐寅镰刀抡出,灵波激射,与三根弩箭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咔、咔、咔!三根的弩箭在唐寅的灵波面前,脆弱如草芥,纷纷断为两半。

    见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两里,唐寅振声大喝道:“起盾!防箭阵!”

    唐寅与宁军交战的次数太多了,对宁军的打法以及特性全部了然于胸,只看双方相隔的距离,他便判断出来对方的箭阵要到了。

    果不其然。唐寅的提醒声刚落没多久,就见宁军战船的上方腾起一片乌云。这片乌云,瞬间就飞到直属军众人的头顶上方,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乌云盖顶。

    紧接着,叮叮当当、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便连成一片。箭矢射在盾牌上,击打的火星四溅,落在木筏上,眨眼工夫木筏表面就蒙起一层箭羽雕翎。风军阵营中,中箭的惨叫声、人们的落水声此起彼伏,清澈的河水随之变的浑浊、血污。

    宁军的弩箭以及连续不断的箭阵仅仅是压制,真正的杀招是战船顺流直下的横冲直撞。

    又轻飘飘的木筏对庞大的战船连点阻力都构不成,随着宁军战舰冲入直属军的阵营当中,一艘战船一走一过之间便能撞翻数十条木筏,上面的风军纷纷落水,身子狠狠的撞到战船上,要么骨断筋折,要么昏迷过去沉入河底。

    直属军的形式被动到了极点,不过也成功把宁军的战船吸引到近前。唐寅要的就是这样,他回头大吼一声:“暗箭,上!”他话音还未落,周围腾起黑雾,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身在一艘战船的甲板之上。

    甲板上的宁军还在居高临下的对下面的风军展开乱射,忙的不亦乐乎,唐寅环视左右,顺手挥舞镰刀,黑色之火生出,依附于镰刀的刀身上。

    他狞声说道:“你们统统都得死!”说话之间,燃烧着黑火的镰刀无情地斩向宁军人群中。

    扑——呼——刀锋所过之处,人甲俱断,两截的尸体还未落地,便被断口处燃烧的黑火化为白雾,哗啦啦,没有尸体,没有鲜血,只有散落满地的盔甲和弓箭。

    “敌人杀上来了!”直到这时候,甲板上的宁军ォ发现甲板的中央来了敌人,宁军的反应也快,纷纷扔掉弓箭,或是从地上抓起长矛,或是抽出佩剑,大呼小叫的向唐寅围杀过去。

    他们不上前,唐寅还得一各个的去找他们,宁军一齐上来围攻,正合唐寅心意,也让他省了不少的事。只见他挥舞起镰刀,在宁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又象是虎入羊群,每一道寒光划过,总会伴随着成片盔甲落地的哗啦声。

    只是顷刻之间,被唐寅斩杀的宁军已超过五十人,但场面却一点也不血腥,或者说场内根本没有留下一滴血迹,有的只是散落满地的零散盔甲和军服。

    不过宁军的围攻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人数反而越来越多,如蚂蚁一般的宁军源源不断的从船舱里涌上甲板,投入到围攻的唐寅的战场当中,当然,人们上来的快,消失的更快,唐寅杀的兴起,接连出刀,连满空飘荡的灵雾都来不及吸入体内。

    唐寅斩杀宁兵如切菜,很快就把此战船的船长吸引过来,这人是千夫长的军阶,手持灵枪,分开宁军士卒,冲到唐寅近前,二话没说,分心便刺。

    他的修为仅仅达到灵破境,这样的对手唐寅哪会放在眼里,他手中的镰刀向外一挥,将千夫长的灵枪磕开,未等对方收招,他身子顺势向前猛靠,肩膀正撞在千夫长的胸口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千夫长胸前的护心镜被唐寅肩头的灵铠硬生生撞碎,其身躯也从甲板上弹飞出去,不等他落地,宁兵当中的唐寅突然消失,周围的宁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唐寅已在千夫长的身下现身,单手向上一举,将千夫长摔落的身子高高擎在半空中,没见他如此用力,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那千夫长的脊椎骨已被他狠狠的捏碎,鲜血顺着他手掌上的灵铠滴滴答答流通淌到甲板上。

    看着同袍们成群成片的死于敌人之人,宁军士卒虽怕,但整体阵营还不未乱,而现在领头的千夫长被杀,宁军的阵脚一下子乱了套。

    有些宁军还是拼死围攻唐寅,而有些士卒已开始往回跑,慌慌张张的躲到船舱里不敢出来。

    唐寅此时已杀红了眼,连续使用暗影漂移,他的身影时而在甲板前,时而在甲板后,时而在左,时而又在右,只要有宁兵的地方,就能看到唐寅突然出现的身影,可随着他的现身,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化为乌有。

    很快,偌大的甲板上,除了散落满地的盔甲武器外,已再看到一个宁军。唐寅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拖着镰刀冲进船舱里,先是船舱的第一层惨叫声四起,很快撕心裂肺的叫声就蔓延到第二层、第三层……

    在那一声声的惨叫中,还有大批的宁军士卒由箭窗中跌落出来,摔进河水中。

    一艘体积庞大的战船,被唐寅从外向内的横扫一遍,侥幸逃生者寥寥无几,但唐寅总共所用的时间还不到一盏茶。

    唐寅重新回到甲板上,举目四望,只见宁军冲过来的战船都已纷纷停止下来,船内船外,到处都在战斗拼杀。最先杀上各战船的是暗箭人员,有了暗箭人员做牵制,为风军士卒赢得了大量攀爬到船上的机会和时间。

    如果只打水战,恐怕一百条木筏也不是一艘战船的对起近身肉搏战来,宁军便不占任何优势了。

    这时候,宁军的主将也发现战局开始对己方不利了,风军里的暗系修灵者太多,而且各个都是高手,利用船体的牢固去撞击风军的木筏明显是不智之举,也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宁军主将急急传令,鸣金收兵,全体撤退出去,与风军的木筏拉开距离。

    可是此时他再想撤退,又谈何容易?

    那刺耳的金鸣声第一时间引起唐寅的注意,他寻声望去,只见敌船的正中央有一艘大型号的战舰,这艘战舰比周围的战船高一头、大一圈,而且船头还经过精雕细琢,刻成龙头的模样,不用问,这肯定是敌人的主战船。

    看那艘战舰正在缓缓调头,看样子是要跑,唐寅嘴角挑起,擒贼先擒王,先破敌军的主战船,其他战船便不战自乱,这个机会岂能放过?想到这里,他健步如飞,快速的向船尾跑去,等到了船尾后,他身子直向外纵出。

    人还在半空中,身子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落到另一艘宁军战船上。

    这艘战船只是给他垫脚用的,他即不砍杀周围的宁兵,也未做片刻停顿,好似一道旋风,由船头又一直冲到船尾,身形跳出去的同时,施展暗影漂移,再闪到下一艘船上。

    唐寅来的太突然,也跑的太快,甲板上的宁军根本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有些人甚至都未看到唐寅与自己擦肩而过,只当是一阵风刮过。

    他连续穿过五条战船,终于落到宁军的主战船上。

    他在船头的甲板现身后,提刀仰面而笑,大声说道:“魏征派你等来送死,你们还真是不辱使命,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本王很快就会送他随你们一同上路!”

    哗——随着唐寅的话音,甲板上一片哗然。密压压的宁军瞬间就把唐寅围在当中,一各个手持长枪,死盯着他,如临大敌。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零三章

    第七百零三章

    任笑对唐寅此时这种热烈又急切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他在神池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能看到,那是真正醉心于灵武学之人的眼神。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他满脸的苦笑,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暗道一声伤脑筋啊!

    他沉吟片刻,随即抬起头来,对上唐寅的目光,说道:“那好吧,既然殿下喜研灵武,在下也实难推脱,就在镇江多留几日吧。”

    唐寅抓着他的手腕没松,摇头说道:“多留几日和现在就走亦无区别,我看,以后任公子就留在我的身边好了!”

    啊?任笑面露惊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风王难道还想把自己软禁起来不成?

    唐寅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在灵武方面拜过师傅,我想拜任公子为师,不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他对自己的师傅是什么人并不在乎,只要能学到本事,能学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对方是一乞丐他也无所谓。

    任笑又是一惊,堂堂的风王,竟然拜自己为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愣了好一会才连连摆手,急忙道:“不妥、不妥,风王殿下实在言重了,首先,风王殿下和在下所修的灵武分属不同派系,相差深远,其次,父王也不会同意此事的。”

    “你父王同不同意,无关紧要,只要任公子答应就好。”唐寅两眼放光地说道:“任公子不是一向喜欢云游天下吗?留在我身边也会同样有趣的,也同样可以‘云游天下’!”

    更准确来说,应是征战天下。

    唐寅是风王,身份特殊,一再邀请,任笑实在不好强行拒绝,他想了想,含笑说道:“风王殿下的拜师,在下万万不敢当,也远远承受不起,这样吧,殿下请先容在下给父王写封书信,知会父王一声,在父王回书之前,在下会一直留在镇江,不知风王殿下以为如何?”

    “这样嘛……也好!”唐寅点点头,说道:“我们就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接下来几日,在下怕是要讨扰风王殿下了。”任笑笑呵呵地说道。

    唐寅大笑,说道:“谈不上讨扰,是我麻烦任公子倒是真的。”

    “哎呀,风王殿下实在太客气了。”

    “任公子,现在有时间可以好好聊一聊你刚才所说的暗影幻狱了吧?”唐寅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身子下意识地前倾。

    暗影幻狱,既是衍生技能,也是晋阶技能,它是以暗影飘移做为基础,使施放者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达到无形无相的程度,而这个范围,就是暗影幻狱。

    暗系修灵者想要施放暗影幻狱,需要有极为深厚的修为根基,至于修为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施放暗影幻狱,这连任笑他没学过暗系灵武,身边也没有修炼暗系灵武的人,他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通过神池封存的**中了解到的。

    在神池,暗系灵武是个禁忌的话题,暗系灵武学也是被严令禁止修炼。

    对于这一点,唐寅心中颇有疑问,以前,他明明碰到过神池的暗系修灵者,而听任笑的话,神池又是不可能存在暗系修灵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他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他并没有向任笑提起此事。

    按照任笑的推断,想要施放暗影幻狱,修为至少应达到灵空境,或者突破灵空境,当然,不管是灵空境还是灵空境以后的境界,都是现在的唐寅所无法达到的。

    归根结底一句话,他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需要进一步的修炼和突破,而身为暗系内宗修灵者的他,无法作到自身修炼,只能通过吸食他人的灵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仅仅是从灵天突破到灵神境界,唐寅所吸食掉的普通人和修灵者便已不计其数,如果想从灵神境界进入到灵空境界,所需要吸食的灵气更是个天文数字,那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从中唐寅也能体会得到为什么暗系灵武会被禁,人家是一将成名万古枯,而自己这个暗系修灵者想要突破境界就不是万古枯了,可能是十万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骨枯。

    但不管怎么样,他想要变得更强,尤其是皇甫秀台的出现,更是深深刺激到唐寅的神经。他的变强没有它路可走,更没有捷径,只有一个办法,吸食灵气,不断的吸食灵气。

    自从任笑坐客镇江之后,风国朝廷便给各地的郡首悄悄下发一道密令,要求各郡的死囚统统送到都城集中处置,至于是什么原因,朝廷在密令当中并没有作出解释,而那些被送到镇江的死囚就此也石沉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影踪。

    任笑在镇江一留就是十日,期间,唐寅天天和任笑见面,两人除了探讨灵武学外,也时常切磋。任笑仅仅三十出头而已,但修为已达到灵神境,算是修炼灵武的奇才。

    当然,能被神池君主选为义子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任笑对唐寅的武功招式十分感兴趣,渐渐的,两人在一起时就变成了互相传授,唐寅向任笑学习灵武知识,任笑则向他学习武功招式,二人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颇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十日后,神池君主广寒听的回书传到任笑手中,令任笑意外的是,父王竟然同意他收风王为弟子,也同意他留在风王身边,还叮嘱他可用心教导风王灵武,让他领悟灵武学万法自然的精髓,引其向善。

    任笑看着这份回书,实在是哭笑不得,父王真的是这么善良的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尤其是自己那个高高在上又行事诡异的义父!

    这晚,正逢月中旬,夜色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夜风阵阵,秋高气爽,格外清凉。

    镇江实在是个好地方,地杰人灵,气候适中,任笑也很喜欢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回到神池,愿意一直住在这里,可惜的是,神池有他思念的人,也有*控他的人。

    现在,他住在镇江行馆的一间别院里,晚上在房中睡不着,便走出房间,坐在院中的小石凳上仰望夜空,怔怔发呆。

    不知不觉间,夜空的明月变成了一张精致的笑颜,笑得那么开心,又那么的让他心醉。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话音在距他不远处的院墙上方传来。

    任笑猛然回神,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形,回身拱手道:“殿下也和我一样睡不着觉吗?”

    蹲坐在墙头上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唐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唐寅纵身跳下院墙,轻飘飘的,好像是一片叶子落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走到任笑近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而后问道:“又在思念你喜欢的那个女人?”

    “是啊!”

    “喜欢,就去把她带回到身边。”唐寅打了个指响,阿三阿四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并递上两壶酒。唐寅把其中一壶分给任笑,而后,二人直接对着壶嘴畅饮起来。

    “父王不允,而且,她是圣女,我们之间,又怎能有结果?”任笑即便心中苦涩,脸上也带着笑容,只不过笑得很苦。

    以前,唐寅有听他谈起过神池圣女的事,一直以来,神池都有供奉圣女的传统,而历代的圣女又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预知未来。以前,神池对圣女很宽松,但是近几百年来,神池的君主对圣女开始变得严苛,不仅禁止圣女结婚,而是还被禁足,不能随意走出圣庙。

    任笑和现今的这代圣女仅仅见过五次面,交谈不足十句,但是,他的心却已沦陷在她的身上,只是看她的眼睛,他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恐惧,不过,他又无能为力。

    “你啊,做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身为男人,如果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那还学本事做什么?惩奸除恶、护国安邦、匡扶正义?”唐寅喝了一大口酒,嗤笑出声。

    “殿下的意思,我能够明白。”

    任笑仰望明月,幽幽叹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打心眼里佩服殿下的魄力,设身处地的想想,当初殿下接纳天“所以说,你想得太多,顾虑就多,有时候什么都不去想,任性一次,也未必是件坏事!”唐寅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就让它见鬼去吧!”

    “哈哈——”任笑忍不住仰天大笑,举起酒壶,向唐寅示意一下,然后豪饮一口。

    唐寅是个什么样的人,任笑很难说得清楚,他自私自利,做事不择手段,而且残暴冷血,但同时他又光明磊落,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绝不会去修饰什么,隐瞒什么。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唐寅应该算是个坦荡的小人,有可怕可恨的地方,也有可爱可敬之处。

第十集 第七百零四章

    第七百零四章

    “最近这几日,殿下的修为增进迅猛,可喜可贺啊!”任笑笑吟吟地说道。

    这几天,唐寅不仅把暗箭、中尉府牢房里的囚犯统统吸食干净,连镇江周边郡县送来的死囚也全部被他吸食掉,其中还有不少人是修灵者,他的修为当然是突飞猛进。

    他含笑说道:“有压力,自然就有动力。”

    “压力?”任笑不解地看着他。

    唐寅笑呵呵地指了指任笑,说道:“你就是我的压力。”

    见他面露惊讶,他继续道:“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神池,而想到神池,我又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皇甫秀台和神池的长老们,这就是压力,同样,也是我的动力。”

    任笑摇头而笑,说道:“看起来,殿下还是把神池当成了风国未来的敌人!”

    唐寅道:“我不认为天下一统之时,神池会乖乖的俯首称臣。”

    “天下一统?”任笑惊道:“殿下还要对外征战吗?”

    “没错!我已决定,近期将对安国出兵讨伐。”唐寅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任笑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说道:“殿下又要用兵,风安两国也势必会生灵涂炭啊!”

    唐寅说道:“列国分据一方,千百年来,争战不断,死伤的百姓和将士不知有多少,若想以后太平、安定,今日就不能存有妇人之仁,必须得主动求战,结束分据的局面,这也需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我认为,我就是那个人!”

    任笑怔住好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他欣赏唐寅的野心和壮志,同时也敬佩他的坦诚。他笑问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兵?”

    “虽然还未定具体的日期,但相信不会太遥远。”唐寅两眼放光地问道:“怎么样?任兄有没有兴致随我一同远征,见识一下战场上的波澜壮阔?”

    “恭敬不如从命,身为殿下的良师益友,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任笑笑呵呵说道。

    “好一个良师益友,就为了我句话,你我今晚得乘兴切磋几招。”唐寅放下手中的酒壶,挺身而起。

    任笑倒是洒脱,紧跟着站起身形,笑道:“还望殿下手下留情哦!”

    说话之间,唐寅周身上下已罩起乌黑的灵铠,与此同时,任笑也施放出灵压,限制他的暗影飘移。

    即便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以他二人同为灵神境的修为,在院落中所造成的声势也极为骇人,灵压的制衡与碰撞之下,院子里如同刮起一场飓风,地面上的花草纷纷被吹断,树枝上的叶子纷纷被吹落,再看场内,只能见到草沫、碎叶在空中飞速地旋转着,哪里还看得到唐寅和任笑的身影。

    这两天,阿三阿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二人很有经验地退到院子的角落,双双施放出灵压,让那些高速飞旋的花草树叶刮不到自己身上。

    风,新历,五年九月,风王唐寅突然颁布诏书,声讨安国君主越泽父抢子妻,乱伦王室,此乃昊天帝国诸王之耻,风王羞于与之为伍,正式对安国宣战。

    当天下午,唐寅又颁布全国动员令,重申对安国宣战的决心。

    事隔仅仅一日,于瓦沧郡驻扎的风国直属军、第九军双双南下,分别突入安国的池州和古饶二郡。至此,风国蓄势已久的对安战争正式爆发。

    在前线大军南下进攻的同时,唐寅也动身离开镇江,统帅以刘彰、白安、阎炎、许悠、熊谷为首的十万‘学生军’,浩浩荡荡的向安国进发。

    刘彰等人是被唐寅临时征调回的镇江,通过在彼亚尔等西部番邦境内作战的磨练,这些灵武学院的学生已变得越发成熟。

    白安、阎炎、熊谷的灵武突飞猛进,而刘彰更是显露出大将之风。

    率军南下时,每逢休息,刘彰都会亲自主导将士们安营扎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颇有三水军统帅梁启的风范。

    而在治军方面,他则像平原军统帅萧慕青,该严的地方严,该松地方松,还能与下面的将士们打成一片,善于鼓舞全军的士气。

    唐寅的苦心没有白费,通过与萧慕青、梁启这些优秀统帅的共事,刘彰学到太多太多的本事和经验。

    在进军途中,前方的战报也像雪片一般传回到唐寅手上。

    安国对风国的突然发难毫无防范,被直属军和第九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两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直属军仅仅用了五天的工夫就打到池州的郡城——梅城。

    当初安国女将白晴在梅城拒挡数十万众的桓军于城外,桓军久攻不下,只能绕城而过,另谋它地,可现在,十万的直属军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一举攻占梅城。

    与其说梅城是被风军打下来的,还不如说是安国守军主动投诚。

    直属军抵达梅城的当天,并未立刻发动进攻,舞英命令全军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休息一晚,翌日再战。等到第二天,直属军饱餐了战饭,这才开出大营,向梅城推进。

    看到城外铺天盖地的风军,还没等交战,守城的安军就已吓得腿软,将士们躲藏在箭垛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就更别说抵御风军的进攻了。

    当风军推进到梅城的射程之内时,城头上连根箭矢都没射下来,这时候,舞英倒是下令全军暂停推进。

    她骑马走出本阵,冲着城头方向高声喊道:“我乃风国直属军统帅舞英,城内的安军弟兄听着,我军要讨伐的是*乱王室的昏君越泽,而不是安军弟兄,想当初,我们都是并肩作战、共抗强敌的兄弟姐妹,今日,舞英也不想与安军弟兄兵戈相见,只要有兄弟愿意投诚我军,我舞英可担保他性命无忧,愿意留在我军的,我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也不勉强,送他路资,放他回家!”

    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舞英的这番话,让那些躲藏在箭垛后面的安国守军纷纷站起身形,看着城外那无比熟悉的风军身影、战阵,人们心中也在嘀咕,是啊,风军明明是己方的盟军,现在之所以交恶,皆因己国昏庸无道的大王,大王昏庸,使得盟国变为敌国,自己为何要承担这样的后果,去与风军死战到底?

    当啷!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把手中的武器狠狠摔在城墙砖上,紧接着,铁器砸地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守军的主将都把佩剑抽出来,全力砍在墙砖上,自折佩剑,仰天长叹:“吾辈何以为战?!”

    两三万人的安国守军,最后竟无一人报着一死卫国的决心,全部缴械投降,大开城门,放直属军入城。

    直属军拿下梅城,未动一刀一枪,未损梅城一砖一瓦,完全的和平接管。这固然和风军战力强悍所产生的威慑力有关系,但蔡圭前期所施的计谋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不知‘何以为战’的安军毫无战力可言,哪怕是把再精锐的盔甲和武器装备在他们身上,也无法激发出他们的斗志。

    直属军攻占整个池州郡,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用上,进展之顺利,超乎想像。

    另一边,主攻古饶郡的第九军倒是没有直属军这边兵不血刃的战例,齐横也不屑于劝降安军,最主要的一点,他现在是带罪之身,需要多立战功来将功补过,而风国的战功是以人头数来计算的,齐横统帅的第九军当然是拼了命的斩杀安军,以求立大功。

    第九军为重装骑兵军团,战力之强,远胜步兵,与第九军对阵的安军,不管斗志强弱与否,激战下来,皆是以惨败告终。第九军在古饶郡的推进是没有直属军那样的迅猛,但也是每战必胜,歼敌无数,自身的伤亡又极其微弱。

    唐寅率领新军团抵达风安两国交界处时,直属军已顺利拿下池州郡全境,第九军亦是攻占古饶郡大部,只剩下南面的分水和立石两城没有打下来。

    分水城附近多泥沼之地,立石城则位于山地当中,两城都不适合骑兵作战,重装骑兵就更推不上去。

    唐寅了解清楚己方的局面后,传令舞英和齐横合兵一处,继续向南推进,至于分水和立石二城,则交由刘彰统帅新兵团去攻打,唐寅自己则是随军旁观。

    刘彰明白,这是大王对自己的一次考核,也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

    其实分水和立石的守军原本并不多,只不过北面的守军在被第九军打败之后,全部逃到了这两城,导致两城的守军激增,要命的是,第九军作风残暴,抵抗的安军他们杀,投降的安军他们也杀,使得安军又怕又恨,逃到分水和立石的守军皆已打定主意,与风军死战到底。

    目前,分水城守军有三万多人,立石城守军在两万左右,两城合兵,足有五万余众,即便不据守城邑,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兵力。

    刘彰在对两城的地形做过仔细分析后,当即决定,先攻取守军相对较少但却地势险要的立石城,然后再攻分水,采用个个击破的战术。

第十集 第七百零五章

    第七百零五章

    刘彰统帅的新军团对立石城展开强攻,但进攻并不顺利,一是立石城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其二,守军顽强,拼死抵抗,风军的进攻连连受挫。**《uu234》*

    唐寅只看了当日的攻城,便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虽说这一天的强攻打下来毫无进展,但在唐寅看来,大局已定,并无悬念。

    双方的兵力相差太悬殊,就算第一天没打下来,安军也难以挺过己方第二天、第三天的进攻。

    他只需看到刘彰指挥作战的才能就足够了。

    当天晚上,等风军收兵回营之后,刘彰再找唐寅,军营中已没了唐寅的踪影,连带着,阿三阿四也一并消失不见。

    刘彰又惊又慌,大王在自己的军营里失踪,那还了得?他急忙找到随唐寅同行的尹兰和任笑,询问他二人大王到哪里去了。

    任笑笑呵呵地也不说话,尹兰说道:“大王去了分水城,说是先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

    刘彰大惊,忙问道:“大王带有多少兵马?”

    尹兰说道:“只三将军和四将军两人。”

    “什么?大王只带两人就去了分水城?那万一和敌军碰上怎么办?你们怎么不拦阻?”刘彰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冲着尹兰咆哮。

    尹兰也是满心的委屈,大王要走,她想拦也得能拦得住啊!这时候,任笑笑道:“刘将军不必紧张,你要担心的不该是你家大王,而应该是分水城的敌军!”

    刘彰对任笑这位神池公子还是很尊敬的,静下心来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以大王的灵武,即便是碰上敌军,打不过,跑走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安,而后,他又摇头叹息一声,苦笑着说道:“看来,大王是对我今日的指挥作战十分不满,已懒得再看下去了。”

    任笑大笑,说道:“刘将军这回可猜错了,依我之见,以风王殿下的个性,若是真对你的指挥作战不满,肯定不会离开军营,而是要留下来亲自督战,风王殿下之所以能抽身去分水城,恰恰说明对你的指挥作战十分放心,感觉这边已无牵无挂才走的。”

    刘彰闻言,眼睛顿是一亮,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道:“哎呀,我可真是急糊涂了!多谢任公子提醒,我也可以安心了。”

    任笑但笑不语,眼中却多了几许黯然之色。

    唐寅说是去分水城打探情报,但是风军中有天眼、地网这两支情报机构,打探军情的事又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马?而且他只带阿三阿四两人,如此隐秘,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任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隐情就是,唐寅要借用分水城来提升他自身的修为。分水城有三万之众的安军,对急于突破修为境界的唐寅而言,那就是三万的圣药、补品、美食。

    三万生灵啊……任笑在心中哀叹。

    任笑和唐寅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唐寅还真是无比了解,这次他猜对了,唐寅悄悄前往分水城,并非什么打探情报,正是为了提升修为。

    风军现在正在强攻立石城,分水城这边十分平静,周边也没有风军出没,相对而言,分水城的防守较为松懈,这刚好给了唐寅出手偷袭的机会。

    凌晨,黎明前,此时正是守夜的将士们最为疲惫、最为困乏的时候,站于城头上修灵者们也都纷纷收回洞察之术,有气无力地靠着箭垛,耷拉着脑袋打盹。

    一名安军修灵者正处于半睡半醒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灵压波动,那是有修灵者突然在自己近前出现的反应。

    他心头顿是一惊,急忙睁开眼睛,还想查看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手掌直直插入他的喉咙。

    呼!黑火瞬间烧遍他的周身,他张大嘴巴,想要大叫,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插入他喉咙的手掌已把他的气管切断。

    他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头盔掉落,摔在城墙石砖上,发出当啷一声的脆响。周围正在打盹的守军听闻声响,纷纷睁开朦胧的睡眼,举目望去。

    只见人们原本迷茫的双眼猛的瞪大,瞳孔却骤然收缩,己方的修灵者倒在地上,而在其身边,则蹲着一只‘怪物’。

    看身形,应该是人,但周身上下却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更吓人的是,黑火当中还闪烁着两团诡异又骇人的绿光。

    “妖……妖、妖怪……是……是妖怪啊!”一名安军看得浑身发毛,后脊梁冒凉风,尖叫出声。

    他不叫喊还好点,这一喊,那两团绿光缓缓转过来,直勾勾地看向他。那安军吓得魂飞魄散,嚎叫一声从地上窜了起来,调头就跑。他快,那‘怪物’更快,瞬间冲到他背后,手刀顺势插入他的后心。

    扑通!又一具尸体在黑火的焚烧下扑倒在地。周围的安军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妈呀一声纷纷怪叫,四散而逃。

    ‘怪物’显然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随着沙沙两声,他手中多出两把残月形的弯刀,随着弯刀入手,手掌上的黑火顺势蔓延到刀身上,他身形之快,似电又似鬼魅,在安军的身边时隐时现,而慌忙逃窜的安军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黑火所笼罩,很多人都是浑身上下燃着黑火,继续向前奔跑出数步才颓然倒地,白色的灵气从他们身上冒出,团在空中。

    上百名的安军,只是在顷刻之间便全部到底,每具尸体的伤口都不同,但皮肤却是一样的惨白,连黑色的瞳孔也都变成一样的灰色。

    夜,依旧宁静,杀气在城头上蔓延开来,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却无任何的血腥味,一团黑火立于群尸当中,两道绿光,越发明亮,整个场面,诡异又恐怖。

    这时,城墙下面有脚步声传来,一名盔甲不整的安兵从不远处的营帐里走出,望着城头喝问道:“喂,天还没亮呢,你们在城头上折腾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在城头上,他也没看到一个人,正当他暗自奇怪之时,身边突然凭空多出一团黑雾,紧接着,黑雾凝聚成人形,他嘴巴慢慢张开,正要叫喊,对方的刀子已先划过他的脖颈。

    还是没有鲜血,被蒸发掉全部精华的尸体像一团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无神双眼瞪得大大的。那黑影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吸干空中的灵气后,提着双刀,迈步走进营帐之内……

    等到天色大亮之下,分水城可炸开了锅,谣言四起,恐怖的气氛笼罩住城中每一个人的心头。

    在北城的城墙附近,城墙上下站满了安军将士,但整个场面却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人们表情凝重,目光发直,呆呆地看着城墙下方。

    只见城墙下面,整整齐齐摆放有上千具之多的尸体,排开好大一片,其中有普通的安国军兵,还有安军中的修灵者、将领,它们身上伤口各异,即有刀伤,也有爪伤,但有一点相同,他们的血液好像都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干。

    “谁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北城门这边的上千守军全部被杀,分水城守军主将,古饶郡的郡首魏苓怒视着在场的众将士,咬牙怒吼道。

    没人知道北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来的敌人,又是怎么杀得己方这么多人。一名将官颤声说道:“回禀大人,今天早上,换岗的兄弟来到北城这边,就看到了兄弟们的尸体,许多兄弟都是死在营帐内,没有穿甲,也没有拿武器,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如果是敌军来袭,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悄然无声,也不可能打完就跑,另外,查看尸体,不少兄弟身上的伤口都不是致命伤,但血却被吸干,这显然……显然不是敌人……不是人类能干得出来的,末将估计,昨晚,北城这边很可能……可能来了鬼怪!”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众人无不激灵灵打个冷战,面无血色,浑身发冷。

    “一派胡言!”魏苓怒道:“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你若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本官定斩不赦!”

    那名将官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说半句,垂首退了下去。

    “好好安葬这些弟兄的尸体,今晚,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四城全部加双倍岗哨,并要安排专人巡逻,明白吗?”魏苓握紧拳头说道。

    “是!大人!”众将官齐齐应了一声。

    魏苓能压得住守军的军心,却压不住城中百姓的民心。

    鬼怪在一夜之间杀害上千名军兵的传言在百姓当中迅速地蔓延开来,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人们自然而然的要去找宣泄的对象。

    很快便有百姓提出来,越泽*乱王室,荒*无道,已遭受天谴,而分水城守军却在这里继续死忠昏君,所以才引来鬼怪作乱,这完全是报应。

    守城,尤其是以弱抗强的时候,非常需要军民一心,一旦军民离心,城邑也很难再守得下去了。

    此时分水城正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局面。

第十集 第七百零六章

    第七百零六章

    出战的宁军还未全部逃回营寨,宁军大营的营门便先一步关闭了,大批的宁军被困于营门外,人们捶打大门,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呼救声。

    下令关闭营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回来的魏征。他在塔楼上看得清楚,如果把己方的士卒全部放进大营里,那时想关营门都关不上了,风军势必会趁机冲杀近来,一旦营门失守,己方的大营也就危在旦夕了。

    即便心中再怎么不忍,他也只能下令,提前关闭营门,将敌军彻底隔绝在营外。随后,魏征当机立断,又传下将令,弓箭手全体上寨墙,对外放箭阵,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射杀三十丈内的所有人。

    这一道命令,对营外的风、宁两军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上千人的宁国败军以及六千名的平原军敢死队,首当其冲的受到宁军箭阵的攻击。

    宁国败军距离营寨太近,受到的箭射也最为猛烈,即便有盾牌,也挡不住这么密集的箭阵,只是一轮箭雨落下,数百名宁军就变成了刺猬,几轮箭雨过后,千余名败军已无活口。

    平原军的敢死队也好不到哪去,既然是敢死队,都是轻装上阵,大多数人为了轻便,即未带盾牌,也为着盔甲,在宁军箭阵下,士卒们已不是一个个的倒下,而是成片成片的倒。

    为首的南业和展鹏也未能幸免,各挨了好几箭,好在有灵铠护体,没伤到身体。二人首次尝试到宁军箭阵的厉害,心头惊骇,草草下令,全军撤退,放弃攻营。

    六千平原军,扔下上千具的尸体,慌慌张张的撤退回己方本阵。

    南业和展鹏如同斗败的公鸡,垂着头向统帅萧慕青复命。

    “上将军,末将无能,未能率领兄弟们攻入敌营!”二人单膝跪地。

    萧慕青一笑,问道:“你二人可知敌营中的主帅是谁?”

    展鹏答道:“不是魏征吗?”

    “是啊!”萧慕青凝视前方的宁军营寨,说道:“如果那么简单的让你们攻破大营,魏征还算什么名将?!”

    南业和展鹏互相看了一眼,垂首未语。顿了片刻,南业猛然想起受伤的魏轩,忙问道:“上将军,魏将军伤的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萧慕青颇为欣赏南业的为人,感觉此人有情有义。他摇头一笑,说道:“只是小伤,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南业听完,长嘘口气。

    萧慕青收敛笑容,面色一正,沉声说道:“南业听令!”

    “末将在!”南业身子一震,急忙插手施礼。

    “本帅给你五千精兵,绕到敌军北营,午时进攻,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展鹏听令!”

    “末将在!”

    “本帅同样给你五千精兵,绕到敌军西营,午时进攻,不得有误!”

    “得令!”

    萧慕青连续发令,分别把南业和展鹏派走,然后他骑上战马,在己方的军阵前来回走动。

    他环视眼前人山人海的平原军将士,大声喊道:“我平原军成立的最早,跟随大王的时间最长,立下的战功最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投军,就要争夺最大的战功,争取最大的荣耀。这次与宁贼交战,我军是第一个成功过河的,是第一个打到敌军大营的,要破敌营,我军也得做第一,立最大的功劳!”说话之间,他回手抽出佩剑,另只手抓住剑刃,缓缓划动,接着,他高举着拳头,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滴淌出来,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大声喝道:“此战,不成功,则成仁,只能进,不能退,哪怕是战剩一兵一卒!一战成功,我与诸位兄弟们在敌营把酒言欢,若不成功,我与兄弟们九泉相见!”

    说完话,他手中佩剑一挥,指向宁军大营,吼道:“天佑我军,壮我雄风!杀——”

    “杀——”

    将有必死之心,士岂有贪生之念?萧慕青滴血立誓,与全军将士生死与共,人们气血沸腾,齐声呐喊,未等开战,眼珠子已先红了。近十万人的大军列在整齐的方阵,在没有攻城器械的辅佐下,开始向宁军大营近。

    “风!风!风——”

    平原军在前进中,喊声不断,武器的击盾声已经压过了战鼓声,那一声声轰轰的巨响,震退己方畏惧的心理,也震的敌人心惊胆寒。

    宁军大营内。魏征站在塔楼上,看着营外压过来的风军,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风军阵营里,随处可见的平原军军旗也让魏征觉得异常的刺眼,甚至后脊梁开始一阵阵的冒凉气。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平原军做为风国最强军团,早已被宁军所熟知,宁军最不愿意碰到的对仗不要命的平原军。

    在战场上,畏敌只能增加己方战败的几率。魏征深知这一点。他长长吸了口气,振作精神,传令道:“全军准备,敌军近三十丈,放箭!”

    传令官答应一声,立刻把魏征的将领传达下去。

    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平原军的推进不急不缓,主要是以声势来压迫对手,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

    萧慕青并不是个善于奇谋的统帅,也不认同在战场上偷机取巧的做法,他的作风是稳健,他的准则是先保证自己不犯错的前提下,再以刚猛强硬的打法迫对手犯错,从而使自己抓住机会,一击毙敌。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风格,也养成了平原军善打硬战。

    随着平原军越越近,战场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大战前夕的凝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平原军在萧慕青的带动下已屏弃恐惧,但宁军将士们却是绷紧神经,许多士卒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在哆嗦着。

    “放箭——”

    “放箭——”

    看风军已进三十丈,宁军大营里放箭的叫喊声连成一片。

    嗡——一面由箭矢组成的黑云在宁营腾空,一声声的尖啸合在一起,变成沉闷的呼啸,那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箭雨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进风军的阵营当中。

    叮叮当当——扑、扑、扑——箭支击打盾牌声、破甲入肉声同时响起,平原军士卒对漫天的箭雨好象看不见似的,顶着盾牌,瞪着眼睛继续向前迈进。前面的兄弟被流矢射倒,后面的士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象没有感情的机械,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仿佛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方法只有一种,终结他们的生命。

    宁军的箭阵一轮接着一轮,平原军的士卒倒下一片又一片,但整体的阵营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还在加速,人们踩着同袍的尸体前进,心中没有恐惧,而是塞满了愤怒,充血的眼睛也越发猩红。

    不到十万人的进攻方,攻击近二十万人的守军,无论对哪支军队而言,这都如同是场自杀性的进攻,不过此时的战场上,平原军的士气却完全压倒对手,平原军的方阵就如同开动的钢铁堡垒,或许能打开缺口,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推进。

    顶着宁军的箭雨,平原军将士踩着同伴的尸体,推进到宁营的营前。

    到了寨墙之下,云梯搭起,平原军将士嘴里叼着钢刀,开始蜂拥往上爬。

    由于所带的云梯有限,大多数人都挤不到云梯近前,平原军士卒随即搭起人梯,让同伴踩着自己的身体向宁营内冲杀。

    双方的攻坚战由此正式展开。

    寨墙上,宁军向下放箭,寨墙外,风军向上放箭,双方的箭矢在空中穿梭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卒的生命。

    这时候,已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一条活蹦乱跳的生命,眨眼工夫就可以被流矢射中要害,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也没有谁是幸运的,在血腥到灭绝人性的撕杀中,战死或许也是种解脱。

    魏征久经沙场,经历过的大战小战不计其数,可面对如此疯狂的平原军,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二十万对十万,即便是在平地上做正面交战也应该稳胜卷,但是现在,在有营寨做掩护的情况下他仍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平原军士卒似乎已变成了一头头野兽,用着一切可以用的方法向寨墙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杀下来一批,寨墙外的尸体铺了满地。这时候,平原军把己方兄弟的尸体收集起来,用尸体来堆积成山,让人们踩着堆积起来的尸体向上爬。

    随着战斗的持续,平原军堆积的尸体已累积到与宁军营寨的寨墙持平,下面的士卒已无须攀爬,只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就能一直跑上寨墙,仗打到这个时候,对于双方而言都进入到最艰苦的阶段,无论哪一边先松懈,接踵而至的便是惨败。

    平原军陷入完全疯狂的状态,不管阵亡的将士有多少,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倒是占有地利优势又人数众多的宁军先打怕了,面对着杀红眼的风军,人们从心底深处生出惧意,寨墙上的宁军在逐渐退却,涌上来的平原军越来越多。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零七章

    第七百零七章

    分水城附近的林地深处,两只不起眼的小帐篷藏匿其中,此时,唐寅和阿三阿四都在帐篷里。

    连日来,唐寅化身为‘鬼怪’,吓得分水城内的三万多守军跑得一干二净,现在分水城除了百姓,已无安军,形同空城。

    但唐寅对这样的结果不能满意,守军的逃离等于是让他失去了灵气的来源。

    他烦躁的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嘴中还念念有词,喃喃说道:“不够!还远远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灵气!”

    一旁的阿三阿四面面相觑,而后垂着头,谁都没敢说话。踱步的唐寅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沉声问道:“你二人确认,城中的守军全都跑光了,没有留下一人?”

    “是的,大王,属下二人今早已入城打探过,守军确确实实都跑光了,就连城中的衙役也跑得一个不剩。”阿三正色回道。

    “该死的!”唐寅低低地咒骂一声,接着,他恍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的一亮,立刻眯缝起双目,幽幽说道:“守军是跑光了,城中不是还有百姓吗?百姓们总没有全跑光吧!”

    阿三阿四身子一哆嗦,不约而同地跨前一步,急声说道:“大王!大王现在已经不能再吸食灵气了……”

    “为何不能?!”唐寅猛然转回身形,两眼射出骇人的精光,直视阿三阿四,怒声道:“不吸食灵气,修为如何提升,如何突破!”

    “可是大王的身体要承受不住了!”阿三急道,他快速地取过来包裹,从中拿出一块铜镜,递给唐寅,颤声说道:“大王还是……自己看看吧!”

    唐寅接过铜镜,缓缓抬起,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见镜面中出现一张恐怖的脸孔。

    五官还是他的五官,但不知是因为血管爆裂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皮肤上已呈现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血线,血线密布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看上去就像是龟裂一般,格外恐怖、吓人。

    唐寅凝视片刻,然后拉起自己的衣袖,他的胳膊上已是如此,鲜红的血线密布,其状和妖魔鬼怪亦无分别。

    这就是暗系内宗灵武的反噬。这几天,他连续吸食大量的灵气,使其体内灵气暴增,但是他的身体已不堪重负,承受不起灵气暴增后所带来的超负荷。

    “再这样下去,大王的身子只怕要……要崩溃的!”阿三低垂着头,他都不敢不忍心去看唐寅的脸。

    咣当!唐寅狠狠把铜镜摔在地上,眼中的精光更盛,凝声说道:“如果不能尽快突破修为,当皇甫秀台再找上我时,谁能拦得住他?你能吗?阿四能吗?今晚,我会再去分水城!”

    大王疯了,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阿三阿四互相看了一眼,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寒意,如果大王再继续吸食灵气的话,身体真的可能会爆裂,到那时,非死即残,后果不堪设想。

    “大王三思啊!”阿三阿四双双跪伏于地,向前叩首。

    “你二人若再敢拦我,再敢多说半句,可休怪我对你二人不客气!”唐寅两眼血红,冷冷说道。

    阿三阿四没有再说话,但跪在地上的身子也没有站起来。唐寅低头瞪了两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一甩袍袖,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

    他之所以急于提升修为,想让自己具备能与神池高手一较高下的实力,那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一点是,任笑传授给他的那些灵武知识太震撼了,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他了解了,片刻也不愿再多等,他迫不及待地想去体会灵空境界以及以外的那些境界,想接触更多更广更高深的灵武学,想步入灵武学的最高殿堂。

    唐寅是急性子,对于他热衷的事或物有着超乎常人的狂热,在他的骨子里就流淌着不服输的精神,他不认识自己比任何人差,别人能做到的,他一定可以做到,哪怕是从头学起,付出百倍的努力和艰辛。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现在并没有达到突破境界的程度,但身体已开始承受不住,他也明白,再继续吸食灵气的话,自己会很危险,甚至有丧命的可能,不过他不在乎,或者说,他愿意去冒这个险。

    皇甫秀台的出现,带给了唐寅前所未有的压力,任笑的出现,使得这些压力更加深一层,其实,他的压力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于他自己。一般而言,喜欢掠夺的人,最怕的就是失去。唐寅正是这样,他没有退路,只能不断的前进,来保障自己所目前拥有的,他只能不断的变强,来保护自己身边的一切,包括他喜欢的人。高处不胜寒,想必也正是这个道理。

    当天晚上,唐寅再一次光临分水城,只不过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城中守军,而是城中的百姓。

    他首先找上的是那些大户人家,其一是因为人多,省时省力有效率,其次,大户人家多雇有护院,其中不乏修灵者,对他的灵气增长十分有益。

    以他灵神境的修为,普通的护院又哪能是他的对手?还没用上半个时辰,唐寅就把三家大户灭了门,不管是男女老少,他一个没留,全部以黑暗之火吸食掉。

    其实阿三阿四的感觉没错,在巨大的压力下,唐寅现在确实有些走火入魔,失去理智,此时的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吸食灵气,突破修为,根本不在乎被他吸食的是什么人。

    吸食掉三个大户人家,唐寅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的身影在城中时隐时现,时而在东,时而在西。

    当他逛到北城那边时,看到一家大宅院,占地甚广,规模为七进,这在城中也算是很了不起的大豪宅。

    唐寅看罢,嘴角挑起,飞身窜上院墙,跳入院内。他刚进入,便有犬吠声响起,紧接着,两条恶犬飞速地向他奔扑过来。

    他站在原地未动,等两条恶犬到了近前时,他出手如电,一把把两条恶犬的脖子扣住,黑暗之火顺势烧到恶犬身上,随着‘嗷、嗷’两声哀号,两条恶犬的四肢无力地垂了下去。

    抖手将犬尸扔到地上,唐寅向宅子的后院走去,这时候,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火把晃动,跑过来十数名家丁打扮的壮汉,这些人,有的手持刀剑,有的还拿着棍棒。

    “什么人?竟然夜闯吴府?”一名家丁沉声喝问道。

    唐寅不紧不慢地从夜色中走出来,等对面家丁看清楚他的模样后,无不变色,人们下意识地倒退数步,颤声说道:“黑火鬼怪!”

    哦?自己又多了新外号。唐寅心中嗤笑,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去。

    “装神弄鬼,我先取你的首级!”一名修为还不差的壮汉暴喝一声,罩起灵铠,将手中的长剑灵化,随后,飞身纵到唐寅近前,举剑就刺。

    唐寅微微侧身,让过对方的锋芒,那壮汉变招也快,刺出的灵剑并不收回,顺势横着一扫,斩向唐寅的脖颈。

    呦!此人身手不错。他微微侧身,脚下却是跨步上前,快速地踏出两步,由对方的面前直接绕到他的背后。

    他没有施展暗影飘移,只是步法实在太快,看上去甚至比暗影飘移还要快捷。在观战的人眼中,他就是瞬间移位,这不是鬼怪还是什么?

    那壮汉心头也是一惊,冷汗流淌下来,暗叫道难道对方真是鬼不成?

    他收回灵剑,向后反刺,这回唐寅没有再闪躲,抬起手来,向外用力一弹,就听当啷一声,他的指尖正弹在剑身上,壮汉手里紧握的灵剑竟被他一指弹飞出去。

    “啊?”壮汉惊叫出声,他感觉虎口生痛,掌臂发麻,已然使不上力气,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唐寅的掌刀已狠狠劈在他的后脑上。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壮汉后脑的灵铠应声而碎,唐寅手掌上的黑火瞬时间蔓延到他身上。

    壮汉浑身起火,倒在地上,尖叫着左右翻滚,可是黑暗之火又哪能被压得灭?

    很快,他身上的灵铠就被黑暗之火烧化,接下来,黑色的火焰直接窜到他的身上,随着白腾腾的雾气从他身上冒出,他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再无动静。

    周围的家丁直被吓得汗如雨下,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重金聘请的游侠护院竟然在眨眼的工夫就死在鬼怪之手,自己上去,只怕会死得更快。

    人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妈呀一声转身就跑。可惜,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唐寅,后者箭步追上前去,双掌齐出,如同切草砍菜似的扫倒数名家丁。

    唐寅还想继续追杀,可猛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闷锤,心跳突然加速,体内的血液流淌之快,像要把自己身体里的血管全部冲开。

    扑!他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箭,身子摇晃了几下,蹲到地上。

    感到鼻孔阵阵的温热,像有暖流淌过,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指尖上全是血。此时,不仅他的鼻孔在流血,眼睛、耳朵、嘴角也全都滴出血来。

第十集 第七百零八章

    第七百零八章

    结果如唐寅所料,他布置的那十余艘战船确实让魏征很恶心。

    他们的十余艘战船未击沉一艘敌船,却因为在河面上相撞,导致这十余艘战船和十艘宁军战船全部沉入河底,更重要的是,这段水域较浅,二十多艘大型战船沉入河底,后面的战船都受其波及,船底或多或少皆有撞伤,魏征的船队强行穿过之后,没走出多远,又有十多艘战船因底部破损严重而宣告沉没。

    漳河之战最终已魏征败逃,风军攻占宁军大营宣告结束。这场大战,风军是胜利者,但人员的伤亡却比宁军惨重得多,其中损失最大的是天鹰军,伤亡人数已过半,其次就是平原军,然后是直属军、三水军,全军总伤亡的兵力超过十五万。

    虽是胜了,却也是惨胜,好在后备兵援还算充足,十五万的伤亡并未达到大伤元气的地步。

    唐寅由平原军众将接进宁军大营里。

    走来,放眼望去,看到最多的就是尸体和伤员。

    宁军的尸体全部就地掩埋,没什么好说的,风军阵亡的将士要运送回本土,整理尸体时,尸山堆了一座又一座,搬运尸体的将士们都已流不出泪来,变得麻木了,单单看尸堆前木架子上悬挂的阵亡者军牌,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不用亲临战场,只看战后的残局,就不难想象此战的惨烈和艰苦。

    那么铁血钢肠的唐寅也为之动容,他瞧瞧跟在自己左右的平原军诸将,无不是满身血迹,就连不会灵武的萧慕青也是盔甲残破,布满了利器刺砍后留下的凹痕。

    唐寅幽幽说道:“慕青,此战……真是辛苦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萧慕青眼泪差点流出来。他拱手说道:“末将不敢轻言辛苦,倒是下面的弟兄们,出生入死,浴血奋战,那ォ是真的辛苦。”

    唐寅停下脚步,回身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十万强攻二十余万,破营拔寨,普天之下,惟有慕青统帅的平原军能做到这一点。”

    萧慕青正面一正,再次拱手作揖,说道:“谢大王夸奖。”

    唐寅长长感叹一声,道:“此战壮哉,不愧为我大风的第一军团。”说完话,他继续向宁营内部走去。

    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能成为一代名将,能得到君主的肯定和夸赞,那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硬堆出来的。

    看大王走过来了,坐在两旁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站起身形,大多人都是身上挂彩,系着绷带,一各个眼巴巴地看向唐寅。

    唐寅见状,收住脚步,冲着众人连连摆手,说道:“兄弟们都坐下休息吧!”

    “大王!”人们纷纷插手,向唐寅请安。

    唐寅心头一热,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却分向左右的士卒们深施一礼。

    见大王向自己这些普通的士卒施礼,人们皆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齐声道:“大王——”

    唐寅未多做停留,与萧慕青等人向内营而去。

    宁营的布局令唐寅多少有些惊讶,大营套着小营,布局算是够别出心裁的。他问身边的萧慕青道:“慕青,宁军大营为何要扎成这个样子?”

    萧慕青淡然一笑,说道:“大王可不要宁营的布局。内营连接码头,我军若是正面进攻,突破漳河,必从这里登陆,上岸之后,便会被困于内营之内,到时宁军登上寨墙,居高临下,我军实难突破。宁军的内营,攻守兼备,我军从陆地攻来,内营便是宁军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从水上攻来,内营便是宁军的第一道防线。”

    “原来如此!”唐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道:“好巧妙的构思。这座大营,应该是……”

    “是出自于长孙渊宏之手。”萧慕青接道。

    “哦!”唐寅喃喃说道:“长孙渊宏,此人智勇双全,果真是厉害啊!”

    “可惜他不会做人,性情太高傲,与宁国朝廷格格不入。”萧慕青耸肩说道:“如果他未被调回良州,宁营应由他来镇守,我军想要攻占,怕是不会如此轻松。”

    顿了一下,萧慕青又说道:“大王,我军应在此地休整,短时间内不易西进。”

    唐寅挑起眉毛,睨了他一眼,问道:“理由?”

    萧慕青正色道:“此战我军伤亡不小,做休整是有必要的,其二,我军距良州近于莫军,大王应让莫军先深入宁地,给良州造成压力,如此一来,长孙渊宏即使外派,也会先去对付莫军,而非我军。”

    唐寅的眉头鼓起一座小山丘,语气阴沉地问道:“怎么?你怕长孙渊宏不成?”

    萧慕青拱手说道:“末将并不怕他,反而希望能在战场上与他一较高低,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伤亡又必将惨重,反而便宜了莫军。何况,大王的志向并非区区一宁国,此次伐宁之战,存留下来的兵力越多,对大王日后成就大业的帮助也就越大。”

    唐寅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久久未语。萧慕青说的这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国战之中,也不应该意气用事,拿着下面将士的性命开玩笑。而且现在风国并不是高枕无忧,川贞两国虎视耽耽,随时都有可能举兵来犯,若是这次消耗的兵力过多,一旦有了险情,自己还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唐寅眉头舒展,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谁说慕青不善用谋?你的提议不错,就按照你的意思,我军在河西休整五日。”说着话,他回头唤道:“乐天、艾嘉!”

    “属下在!”乐天、艾嘉二人急忙上前,插手施礼。

    唐寅眼珠转了转,说道:“立刻给邵方传书,说明我军此战的战况,另外,把我军具体的伤亡情况也一并告诉邵方,越详细越好。”

    乐天和艾嘉暗暗皱眉,因为风莫是联盟,一战过后,向另一方说明战况是应该的,不过此战虽说是己方胜了,但胜的并不漂亮,伤亡的程度要远胜于战败的宁军,如此丢人显眼之事,大王怎么还四处张扬呢?

    看出他二人的不解,唐寅笑呵呵地说道:“邵方为人,刚愎自用,傲慢成性,此战我军取胜如此之惨,他必定大加嘲笑,也会加快进攻速度。他想抢先打入良州,我们就丢给他一个鼓励好了。”

    乐天和艾嘉互相看了一眼,双双笑了,拱手说道:“是!属下这就派人给莫军方面飞鸽传书。”

    以唐寅为首的风军在河西大营驻扎下来,说是休整,不过全军也没闲着,在邱真的提议下,风军四处征战,对河西郡各县各城展开进攻,以达到控制河西郡全境的目的。

    河西郡有三县八城,其中有三城是位于漳河沿岸,这三城也是宁国战船的主要产地。

    唐寅是真让水战打怕了,也体会到水战的重要性,他首先派兵进攻的就是这三城。

    宁军主力已随魏征溃逃,河西郡全境兵力已空,根本无力抵御风军的进攻,各城的抵抗大多是来自于民间,宁国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民团,负责保卫自己的城池。只是这种临时组成的民团对付匪寇或许还可以,但想抗衡一国的正规军,无疑是天方夜谈。

    风军打下三城并未费多大的力气,对百姓组织的民团也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只处决了几个领头人,至于下面的百姓们,一律既往不咎。唐寅突然的仁慈可并非他大度,他需要这三城为风国建造战船,若是杀戮过重,必起反弹,于大局不利。

    打下沿水三城,而后风军向河西内陆进犯,连取另外五城。对这五城,唐寅可一点没客气,传下军令,如有抵抗者,杀无赦,抵抗强猛者,屠全城。

    风军严格执行了唐寅的命令。

    攻打第一座城池的时候,就遭遇到城中百姓的强烈抵抗,城上的守军清一色的全是城中百姓。破城之后,风军从东西南北四城门一齐涌入,对城中的百姓展开了屠杀。

    这一场杀戮,由天亮杀到天黑,又由天黑杀到破晓,城中二十余万人被斩杀殆尽,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杀戮之后,就是疯狂的洗劫,此时的风军简直就象是红了眼的土匪,见什么抢什么,将城中值钱的东西搬运一空,临走时一把大火,将城邑连同百姓的尸体烧了个干净。

    风军的野蛮和残忍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威慑作用,接下来进攻的四座城邑,抵抗甚微,风军几乎是兵不血刃,轻取四城。

    如果说风军在河东郡还有所收敛,认为那是自己的国土,在河西郡就完全是不管不顾了,加上风军的军纪相对较松,尤其是直属军,烧杀抢掠,无所不做,几天下来,收获最大、缴获战利品最多的也正是直属军。

    当邱真向唐寅提交战利品帐目的时候,唐寅还哈哈大笑,连赞直属军不愧是自己的近军,在战场上甚是卖力。

    萧慕青、梁启、子缨三人暗暗苦笑,平原军、三水军、天鹰军只抢官家或者大户的财物,而直属军则是见什么抢什么,根本不管对方是百姓还是富贵,也正是因为直属军的无法无天,使风军的口碑恶劣到了极点,令宁人畏惧如虎豹,纷纷西迁避难。才子閣

第十集 第七百零九章

    第七百零九章

    唐寅抓住穿掌而过的双刀,控制着黑暗之火烧到那两名游侠身上,那两人明显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咬着牙关,硬是继续把灵刀往前刺。**《《uu234》》*

    耳轮中就听扑、扑两声,双刀透过唐寅的手掌,又深深刺入他的双肩,再看对面的两名游侠,周身的灵铠俱散,黑暗之火已开始焚烧他俩的肉身。

    三团灵雾从三名游侠的尸体腾出来,凝聚在一起,又全部钻进唐寅的身体里。

    随着这一大股灵气的注入,唐寅龟裂开的皮肤一同射出血箭,喷出好远,他像是一只破烂的布娃娃,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他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迅速地流失掉,他没有做垂死挣扎状,反而还笑了,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石俱焚吧!

    自己没有死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却被几个不知名姓的游侠给活活撑死,简直可笑至极,也可悲、可耻至极。

    想到这里,唐寅咬着银牙又重新站了起来,巡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两眼猩红,像疯了似的狂叫道:“想杀我,你们是做梦……”

    扑!一句话没说完,他又喷出一口血箭,站起来的身子无力地跪坐回地上。

    他不甘心地随手抓起一把钢刀,以刀身做支撑,再次站起,身子来回摇晃,仰头遥望夜空,喘息着吼道:“谁能杀我?谁又能杀得了我?我不服,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来替天收你的命!”随着一声呵斥,河面上传来哗啦一声水响,紧接着,一条纤细的人影从河中窜出,直奔河堤上的唐寅射去。

    人未到,灵剑先至,两把灵剑合二为一,一同此在唐寅的心口上。

    这是致命的双剑,也是贯穿心脏的双剑。随着双剑的刺入,唐寅周身上下的黑暗之火全部散掉,露出满脸满身全是血的本来样貌。

    他此时的模样,把那名从河水中窜出来的女游侠也吓得惊叫出声,她本能的想拔出双剑,远离开眼前这个比魔鬼还恐怖的唐寅,哪知后者一下把的双腕死死扣住,五官扭曲,布满龟裂的脸孔更显狰狞。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该死!”说话之间,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身子向前压,硬顶着那名女游侠双双摔下河堤。

    扑通!二人像连体婴儿似的一并摔进河水里,女游侠想挣脱开唐寅,但后者把她搂抱得紧紧的,二人掉入河中之后,一直往下沉,看得出来,唐寅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死也拉她做垫背。

    女游侠又急又气,但又拿浑身蛮力的唐寅毫无办法,她挣脱不开他的双臂,要命的是,她的双剑还插在唐寅的心口上,两人又紧紧贴在一起,想拔也拔不出来,更不可能拿灵剑去切掉唐寅的臂膀。

    二人一直往下沉,本就不足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四周变得漆黑一片。此时,唐寅心脏已完全停止了跳动,呼吸、脉搏全无,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河水很深,好像永远也深不到底似的。这是唐寅最后的一丝意念,再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濒临死亡的身体倒是唤醒了他体内的暗之灵气,在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暗之灵气的功效发挥出来。

    这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被唐寅紧紧抱住的女游侠突然感觉到身下有亮光传来,她顿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唐寅。

    此时他的身体竟然散发出微微的光芒,那光芒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虽说很微弱,但此情此景实在太诡异,而更恐怖的是,她竟然还从他的体内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声响,她聆听好一会才辨认出来,那是哭喊声,是成千上万的人在一起哭喊、哀号、尖叫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出来似的。

    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恐惧。

    呼!一团火焰突然由唐寅的心口冒出来,火焰是黑色的,在这团黑火的焚烧下,插在他胸口的灵剑神奇般的被烧化,化为丝丝的雾气,钻入他的体内,与此同时,他胸前的衣服也被烧出个大窟窿,就连河水都被这团不可思议的黑火蒸发掉。

    黑火在他的胸口慢慢扩散开来,散到他的头上、脸上,手臂、大腿,很快,他的周身已完全被黑火所笼罩。

    女游侠膛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甚至连自己的手臂、身子被黑火一并烧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在河下深处,唐寅周围的一切皆被黑火所烧化,包括他身上的衣服、饰物乃至武器、毛发。

    他赤身裸体,全无意识地盘膝而坐,整个人是悬浮在河水当中,河水不断的流淌过他的身边,又不断的被黑火焚烧、炼化,提取出来的灵气不断地钻入他的体内。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河堤上,肯定能发现河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明显的大旋涡,河水在一直不停的往下陷,仿佛河床底下突然多出一个无底洞似的。

    此时,唐寅身上散发出来的黑火正是黑暗之火的最高阶段,毁灭燃烧。

    无视被焚烧的对象有无生命,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为吸取日月精华所生,去其表,取其实,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纳为己用,此为毁灭燃烧。

    源源不断的河水带给唐寅源源不断的灵气,源源不断的灵气又引导着他体内的灵气向更高一层的修为境界发起突破。

    随着大量灵气的灌入,唐寅的身体已变得不成人形,皮肤破裂、脱落,筋骨断裂、破碎,现在,他体内唯一还没有受损的就是经脉,他的经脉被灵气牢牢护住,他还之所以能坐着,已全靠护住经脉的灵气在支撑。

    还朴归真,化实为虚,灵气在体内已不是呈现凝聚状态,而是散于身体各处,随意念而动,此时的修灵者哪怕是一根毛发也能伤人,这,就是灵空境。

    当唐寅突破灵神境,达到灵空境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团模糊的血肉,这团血肉不时地向外凸起肉瘤,上面还都带有鲜活的脸孔,每一颗肉瘤上的脸孔又都不一样,脸孔们张大嘴巴,在呐喊着、尖叫着,这些都是死于他灵魂燃烧下的人。

    很快,一颗更大的肉瘤凸起来,脸孔慢慢凝化而成,随着这张脸孔的出现,其它的脸孔一瞬间全部消失,凸起的肉瘤也平复下去。

    渐渐的,那颗大肉瘤的脸孔越来越清晰,变成唐寅的模样,下面的血肉也开始伸展、蔓延,凝化成人形。

    这是一次真正的脱胎换骨,纯粹的身体重组,就如同是一个崭新的生命诞生一般。

    唐寅原本沉在河水底部的身子开始慢慢浮起,越往上浮,光亮越足,在他浮出水面之前的刹那,他猛的睁开眼睛。

    哗啦!他的头破水而出,与此同时,他长长吐出口浊气。

    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他都清楚,那时候,身体仿佛不是他的,他就像个旁观者,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血肉,又从血肉凝成人形。

    他也知道,关键时刻,又是黑暗之火的毁灭燃烧拯救了自己,让自己成功突破修为境界,并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作为旁观者,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奇妙、玄妙和美妙,现在,他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在水中扬起头来,望向天空,天色破晓,朝阳生起,世间的一切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就连河水也闪动着光彩。

    光彩?他心头一惊,低头看着河面,河水流动的光彩一闪而逝,消失无踪,唐寅眨眨眼睛,恍惚之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睛,意随心动,他在河水下面的手掌生出一团黑火。

    黑火被流淌的河水冲刷着,没有熄灭,但也没有烧化河水,他一握拳头,收回黑暗之火,喃喃叹道:还是不行啊!即使修为达到了灵空境界,还是不能随意使用毁灭燃烧。

    他不清楚修为要达到什么境界才能把毁灭燃烧应用自如,可随心而发,总不能非要在性命垂危又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吧?

    他摇了摇头,而后又是一笑,不管怎么样,自己在一夜之间突破修为,达到了梦寐以求的灵空境,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游到河堤前,他用力纵身向上跳跃,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在河水中窜起三、四米高,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河堤上。

    他惊讶地瞪大双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愣了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因为灵气的激增、修为境界的突破,使得自己在脱胎换骨时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来承受灵气所带来的巨大负荷。

    想到这里,他弯下腰身,以手指顶住河堤的石砖,接着,手指猛的回缩,以寸拳击在石砖上。

    就听咔嚓一声,地面上厚厚的石砖应声而碎,他抬起拳头再瞧,拳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如玉,连个红印都没留下来。

    唐寅的虎目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狂喜的光彩,如此强壮的身体,哪怕是不罩灵铠,也可成为杀人的利器。

    如果不是怕把城中的百姓吸引过来,他此时肯定要放声狂笑。

    他无意中瞥到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光秃秃的脑袋活像只灯泡似的,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顶,脱胎换骨时,毛发已掉得干净,一根也没剩下来。

    想着,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嘴角自然扬起,嘟囔道:“好嘛,变成‘青龙’了,要好久才能长出来吧……”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章

    第七百一十章

    唐寅正对着河水打量自己模样的时候,河堤上快速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一位,是个衣着华贵又风度翩翩的青年,看起来有三十左右的年岁,相貌英俊,身材也高大,在他左右,还有几名和他穿着差不多的青年男女。

    “他们,都是你杀的?”英俊青年在距离唐寅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先是环视一眼地上的尸体,而后目光直直落在唐寅身上。

    唐寅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没注意到他们的靠近,继续看着河水中的自己。

    另一名相貌凶恶的青年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震声喝道:“在问你话呢!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话音很大,洪亮如钟,若离他近点,耳膜都得被震得嗡嗡作响。

    唐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众人,接着,缓缓站起身形。

    看到他赤身**地转过来,众人脸上都闪过一抹惊讶,尤其是英俊青年身边的那位妙龄女子,急忙别过头去,又羞又气地呸了一声,低声骂道:“不要脸!”

    见他还是满脸的茫然状,那凶恶青年又跨前数步,直接走到唐寅近前,怒声喝问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唐寅脸上的茫然并非装出来的,而是此时他眼中的景象实在太奇妙了。对方的模样、长相他没去关注,倒是对方身上流淌着的光彩吸引住他的目光。

    这是难以想像的一幕,对方的身上流淌着亮晶晶的流光异彩,那些光彩顺着他们周身的经脉流过躯干、四肢,最后又回归丹田,而光彩最集中的地方也恰恰是在丹田处。

    愣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那些光彩正是对方体内的灵气。

    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能通过他们的身体直接看到他们体内灵气的运行。那么的生机勃勃,又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美妙至极。

    见到他的目光时而呆呆地看着自己,时而又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们,那凶恶青年反倒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头说道:“师兄,这人好像……”

    说着话,他用手指在自己的额头旁画了画,意思是此人的脑袋可能有问题。

    此时,英俊青年也看出唐寅的异常,不过也好理解,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呢?周围还有这许多的尸体,他又一点不害怕,还视若无睹地在河水旁照镜子。

    “师兄,我看这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那妙龄女子也回过头来,脸上的羞红之色未退,但表情已不像刚才那么窘迫。

    英俊青年点点头,对一旁的同伴说道:“找件衣服,给他穿上。”说着话,他不再理会唐寅,走到附近的尸体近前,蹲一名相貌平凡的青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抽出一件长袍,走到唐寅近前,把袍子递给他,善意地笑道:“小兄弟,你把这件衣服穿上吧!”

    他的年岁并没有唐寅大,只是经过脱胎换骨的唐寅看上去就像个还未到二十岁的少年人。

    当他把衣服递到唐寅眼前的时候,后者本能地倒退一步。一旁的凶恶青年是急性子,气呼呼地说道:“师弟好心给你衣服穿,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

    说完话,转念一想,骂他也是白骂,这人不仅是傻子,还是个哑巴。他一把夺过来青年手中的长袍,将其抖落开,然后直接往唐寅身上罩去。

    “放肆!”原本还一脸呆相的唐寅眼中猛然间闪出亮得骇人的精光,他身形微侧,紧接着一脚踢出,狠狠蹬向凶恶青年的小腹。

    后者哪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引来对方突然的出手,准备不足之下,被唐寅这一脚踢了个正着。

    他惊叫出声,身子倒飞出去,足足摔出四米开外才落到地上,而后又向后翻滚出两米,身子这才算停下来。

    仅仅是毫无蓄力的一脚,竟然将膀大腰圆接近二百斤的凶恶青年踢出两丈多远,别说凶恶青年自己呆住了,就连他的同伴们也都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久久回不过来神。

    飞到空中的袍子轻飘飘的唐寅面前落下来,后者伸手将其接住,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对方是要帮自己穿衣,他怔了怔,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慢步走到凶恶青年近前,伸出手来,柔声说道:“抱歉!”

    摔得灰头土脸的凶恶青年总算回过神来,他一把把唐寅伸过来的手打开,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边揉着疼痛难忍的小腹,边恶狠狠地怒视着唐寅,咬牙切齿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寅笑了笑,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把袍子罩在自己身上,而后笑道:“只是个过路人。”

    “现在过路人都习惯不穿衣服吗?”检验尸体的英俊青年站起身来,直视着唐寅。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看他刚才踢出的那一脚便可判断出来,他绝非普通人。

    听闻话音,唐寅目光转动,落到英俊青年的脸上。在对方的众人当中,他丹田处的光彩是最为明亮的,显然,他的修为是他们当中最高深的。

    唐寅在打量他的同时,惊讶地发现他丹田处的光彩正快速地升起,并向他的两只手臂云集,尤其是他的双掌,凝聚了大量的光彩。将灵气运于掌臂,这是准备出手的前兆!

    他虎目微眯,笑吟吟反问道:“未穿衣服,似乎也不违王法。”

    英俊青年冷哼一“那也未必,除了鬼怪,也有可能是人为!”英俊青年说话时眼中闪过晶亮的光彩,看向唐寅,继续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以黑暗之火吸食灵气,而被其吸食之人,会变成精血全无的干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就是暗系修灵者吧!”

    他虽然洞察不出唐寅的修为境界,但可能看出他是暗系修灵者。

    听闻他的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他的身上。刚才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傻子,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的暗系灵武高手。

    人们纷纷挺直身躯,手也摸向肋下悬挂的武器。

    “这些本地游侠的死,想必就算不是阁下所为,也必定与阁下有关系吧!”英俊青年缓缓抬起手来,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

    唐寅脸上没有惊慌之色,反而还笑了。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身子周围突然散发出黑腾腾的雾气。别人没感觉怎么样,倒是英俊青年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剧变。

    只是一瞬间,他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漆黑一片,明明是大白天,却好像一下子进入暗夜,他惊诧地看向四周,什么都看不到,看不见同伴,也看不见对面的那怪异少年,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彻头彻尾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英俊青年张大嘴巴,拼命的叫喊,可是周围没有任何的回音。

    正在他惊慌失措之时,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团黑雾,黑雾慢慢凝化成人形,时间不长,已变成唐寅的模样。

    英俊青年压下心头的恐惧,大喝一声,抽出佩剑,顺势将其灵化,紧接着,全力砍向对方。

    唰!灵剑扫过,唐寅的身影被硬生生斩成两断,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唐寅两断的身躯又不可思议的复原,重新连到一起。

    鬼……鬼怪!英俊青年心中尖叫,他疯狂地举起灵剑,对着唐寅又砍又刺,可是不管他把唐寅砍成多少段,他的身子总能重新连起来,不管他在唐寅身上刺出多少窟窿,他的身子又总能恢复原状。

    最后,英俊青年累得气喘吁吁,反观他面前的唐寅,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并冲着他微微地笑着。

    “我杀了你这妖怪!”英俊青年大吼一声,运足浑身的灵气,释放出顶级技能——灵乱?极!

    满天的灵刃施放出去,把唐寅的身影绞了个粉碎,看着破碎成块状的对方,英俊青年喘息地狂笑道:“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复原!”

    他面前的唐寅消失了,可是在他的“这……这不可能……”英俊青年瞳孔收缩,不自觉地张大嘴巴,身子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无数个唐寅,他满脸惊恐地连连往后蹭。

    “看在,你送我袍子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但你记住,也仅此一次!”一个唐寅从众多的唐寅当中走出来,来到英俊青年近前,弯下腰身,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啊——”英俊青年压抑不住心头的恐惧,本能反应的抬剑就刺,唐寅的身影又被他刺出个大窟窿,结果后者还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被他刺这一剑不痛不痒。

    这个唐寅一笑,周围的众多唐寅都在笑,笑声刺耳,也笑得英俊青年彻底陷入崩溃,他扔掉手中的灵剑,蜷着双腿,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耳朵,死命地尖叫着。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一章

    第七百一十一章

    子缨的话让唐寅也无言以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子缨,搞不懂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向温顺的人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强硬起来,难道是自己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的胆子就渐渐大起来了?

    唐寅心中气闷,冷声说道:“这些将士,不能杀!”

    子缨毫不退缩地说道:“违反军纪者,理应按军法论处,这是大王昨日的许诺。”

    唐寅并没有许下过任何诺,但有默认倒是真的。子缨抓住这一点不放,他还真拿子缨没办法。唐寅一团怒火憋在胸口,无处发泄,脸色也随之阴晴不定。

    过了好半晌,他轻轻叹口气,低声说道:“事事都有特例嘛,子缨,这次你就卖我个面子,放过他们,若是下次再发现有违反军纪者,无论你是要杀要剐,我绝不再厚着脸皮来求情。”

    身为君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极至了,就连邱真都有些动摇,暗暗考虑是不是先饶过这些将士。

    不过子缨是准备强硬到底了。他面色一正,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法不依,何以服众?大王若是昏君,臣无话可说,但大王恰恰是胸怀大志的明主,岂能姑息这区区几百将士的性命而破坏我军的军规军法,又岂能因小而失大?”

    “这……”唐寅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再次无言以对。

    生怕唐寅纠缠不放,子缨沉声喝道:“刀斧手何在?”

    “小人在!”

    百名身披红衣的刀斧手齐齐应话。

    子缨深吸口气,说道:“大王已亲自前来督斩这些目无法纪的罪兵罪将,立刻执行!”

    “得令!”刽子手们齐齐动身,走到跪地的那些风兵风将的身后,将怀中捧着的鬼头刀高高举起,作势要斩下去。

    唐寅虎目瞪圆,震声喝道:“住手!”

    他是大王,他不让执刑,刽子手们也不敢随意下刀,人们站在原地,看看唐寅,又瞧瞧子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人群中有数名士卒哭喊出声,颤声哀号道:“大王饶命!小人自平原县便追随大王左右,驱蛮人,杀宁贼,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大王法外开恩,饶了小人一命吧……”

    听着下面士卒的哭喊,唐寅心中也不好受,直属军中确实有许多将士出身于平原县,是最早追随他的人,若是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唐寅无话可说,但若是这么窝窝囊囊的被杀头,他又于心何忍?

    唐寅转头直视子缨,正色道:“本王已说了,这些将士不能杀!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子缨拱手施礼,说道:“请大王恕罪,臣恕难从命!”

    唐寅的肺子都快气炸了,想也没想,伸手把子缨的衣领揪住,咬牙问道:“子缨,你敢抗命不遵?”

    “臣,一心为国、为大王,自信未做错任何事,若大王觉得臣有错,现在便可治臣的死罪!”

    “你当本王不敢杀你?”唐寅抓着子缨的领子不放,回手从身后的上官元武腰间抽出佩剑,手臂抬起,剑锋直抵子缨的脖子。

    见状,周围众人都吓了一哆嗦。邱真反应最快,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唐寅近前,一把将他持剑的手臂抓住。

    萧慕青和梁启也双双上前,齐声说道:“大王息怒,子缨将军并非存心抗命不遵……”这时候,他俩已不敢再做缩头乌龟了,虽然两人一直在把子缨当枪使,但并不代表两人不在乎子缨的死活,退一万步讲,如果子缨死了,以后谁还替他俩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啊?

    不仅邱真、萧慕青、梁启求情,其他的众将也纷纷跪地,齐声说道:“请大王息怒!”

    在场的众将无一例外,都为子缨求情,而子缨态度坚决,宁死也要杀违反军纪的直属军将士,这一下,场上的形势便变的僵持不下。

    大王不让杀,而子缨非要杀,这可如何是好?那么足智多谋的邱真此时都没主意了,他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想来想去,他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对程锦暗暗使个眼色,同时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程锦性格死板,但头脑可异常机敏,看到邱真的动作,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程锦暗暗咧嘴,看来今日的黑锅得由暗箭来背了,不然大王下不了台,子缨也性命难保。想到这里,他给手下人放出信号。

    无声无息,百余名身穿黑色锦衣、背披黑色外氅的暗箭人员从围观的风军中走出,到了场内,众人不约而同的抽出佩刀,对着跪倒在地的那些直属军将士下了死手。

    耳轮中就听一阵扑、扑的闷响声,数百名直属军将士,无人幸免,皆人头落地。

    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场内场外一片哗然,不仅众将和下面的士卒们震惊,就连唐寅也是身子一震,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断首,一瞬间,唐寅的眼睛都红了,他一把退开子缨,怒视程锦,厉声问道:“程锦,你在做什么?”

    他话音还未落,程锦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前叩首,壮着胆子说道:“大王有命,暗箭对不法之大臣、将士可先捕后奏,若罪证确着,可先斩后奏。这些直属军将士,死藏钱财,有违军规,故,臣斗胆令部下将其处斩!”

    想不到连自己最信任的程锦都站到子缨那一边去了,甚至比子缨做的更干脆、更决绝,直接就把人给他杀了!唐寅气的脑袋嗡嗡直响,眼前直冒金星,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程锦,凝声道:“你……你……”

    他已气的说不出话来。

    程锦当然知道唐寅向来喜爱下面的将士,这次自己一下子杀死数百人,等于触动了大王的心头肉,恐难善终,他不敢起身,脑袋叩在地上也不敢抬起,低声说道:“臣有负大王重望,请大王治臣的罪。”

    唐寅身子哆嗦着,猛的手臂一抖,佩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打着旋,嘭的一声刺在程锦面前的地面,他怒道:“你不是要请罪吗?那你就自裁吧!”

    要让平日里那么受他信任和喜爱的程锦自裁,可见唐寅此时已气愤到什么程度了。

    程锦只是愣了片刻,随即二话没说,抽出刺在自己面前的佩剑,回手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他快,唐寅更快,后者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近前,提腿一脚,将他手中的佩剑踢飞,还没等程锦回过神来,他紧接着又是一脚,正踢在程锦的肚子上,后者的身躯几乎是横着倒飞出去。

    看都不看被踢出好远的程锦,唐寅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本王重用你们、信任你们,就离不开你们了,就可以欺负到我的头顶上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没有你们其中的谁都一样,就算是只剩下我一个,我照样可以灭宁!”说完话,已气的快要发疯的唐寅转身向外走去,没走出几步,他又叫道:“邱真!”

    一直都以为大王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甚少有见到大王有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邱真听唐寅叫到自己的名字,吓的也是软骨头的一缩脖,一溜小跑追到唐寅的身后,拱手施礼道:“大王有何吩咐?”

    “厚葬这些将士们,按阵亡奖赏家属。另外……”唐寅双拳握的紧紧的,可能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双肩都在阵阵的颤动,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重赏子缨、程锦,并,张贴告示,警示全军将士,以后再发现有违反军纪者,一律按军法论处,绝不姑息养奸!”

    唐寅是气、是恨,恨不得把子缨和程锦统统处死,但人已经被杀了,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个结果,杜绝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重赏子缨和程锦,那是做给全军将士们看的。

    他现在气归气,可还没有失去理智。

    邱真听完他的话,长长嘘了口气,说道:“大王圣明啊!”

    唐寅继续道:“天鹰军不适合南下,换三水军前往。子缨也不适合再担任天鹰军统帅,让他回家休息去吧,顺便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做人。”

    邱真刚刚生出来的喜悦瞬间一扫而光,下巴险些掉下来,大王这是要……要撤子缨的职啊?邱真愣了片刻,才恍然回神,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劝说道:“大王万万不可……”

    唐寅不给邱真说话的机会,语气中不带任何的起伏,不疾不徐地说道:“本王心意已决,你无须再劝。”

    唉!看着脸色阴沉得吓人的唐寅,邱真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看来,这次子缨真是被自己这些人害惨了……

    严惩违反军纪的将士,是邱真和其他所有众将的意思,连夜抽查直属军军营,是他们所有人的主意,处斩犯了军法的直属军将士,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决定,只是他们需要有个人出来带头,想来想去,一致认为为人忠烈耿直的子缨最为合适。

    现在倒好,唐寅把满腔的怒火和怨恨都发泄到子缨一人身上,这让邱真哪能过意得去?[(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二章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天图郡多丘陵、沟嵌之地,防守的一方如果事先布置好防御,将会占有很大的地利优势。

    崔图率军抵达天图郡后,立刻着手在沟嵌之地布防,筑建土墙、拒马。

    这时候,沟嵌就变成了安军的天然屏障,和地沟差不多,给进攻的一方能造成极大的阻力。

    虽说地形对己方有利,但是崔图仍是心里没底。他和风军并肩作战过,深知风军战力之强悍,而且风军当中猛将如云,反观己方,真正能称之为猛将的屈指可数,能被自己所用的猛将就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只有苏阳和覃枫二将。

    正面交战,即便双方兵力相当,己方又处于守势,但形势仍不乐观。连日来,崔图都是愁眉不展,苦思抗敌之策,但始终想不出来太好的办法。

    这天,他正在军营中和麾下的偏将们商议军务,外面有军兵突然跑进来,插手施礼道:“上将军,营外来了两名自称是神池的人求见!”

    “哦?”崔图心中顿是一动,下意识地欠了欠身形,随即说道:“快快有请!”

    “是!上将军!”军兵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出中军帐。

    等他离开,一旁的覃枫满脸的不解,说道:“奇怪,神池的人怎么突然找到我军军营来了?”

    崔图也很好奇,耸肩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且听听看他们意欲何为吧!”

    众将们纷纷点头。

    时间不长,两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被军兵领入中军帐。这两人都是中等身材,一个是白脸,相貌堂堂,另一个肤色略黑,模样也粗犷。

    两人在中军帐站定,先是环视了一周,然后,白面中年人笑吟吟地看向居中而坐的崔图,拱手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崔图崔将军吧!”

    他直呼崔图的名讳,周围众将心里都很不舒服,但顾及他神池人的身份,也不敢站出来训斥,只是冷眼瞪着他。

    崔图倒是颇有大将之风,对他的无礼并不介意,含笑点点头,说道:“本帅正是崔图,不知两位先生是……”

    “我二人乃皇甫大长老座下弟子,在下吕庸。”“在下叶卓。”两名中年人一个面带微笑、一个冷着脸,不紧不慢地说道。

    呦!是皇甫秀台的弟子!崔图以及安将们心里同是一惊。这二人可不是普通的神池子弟,皇甫秀台乃神池大长老,他的徒弟,在神池绝对可算是名门贵族了。

    “原来是吕先生、叶先生,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崔图客气地站起身形,冲着他二人拱了拱手,接着,他又问道:“不知两位先生来访,所为何事?”

    吕庸和叶卓互相看了一眼,前者开口问道:“风国大军压崔图吸气,沉吟片刻,说道:“据险死守,可拒风军。”

    “恩!”吕庸点点头,说道:“在来时,我兄弟二人还特意查看一番贵军的布防,确实坚固,若来的是普通敌军,防守起来或许还绰绰有余,但对阵风军,恐怕,还略显不足吧?”

    确有不足之处!崔图暗暗点头,但脸上仍露出茫然之色,说道:“还请吕先生明示。”

    吕庸一笑,说道:“侵入天图郡的是风国的直属军和第九军,第九军统帅齐横灵武高强,骁勇善战,另外,听说江凡和战虎二将也已调派到直属军当中,这三人,崔将军可有与其匹敌之将?”

    他这一番话,正好切中崔图的要害,安军与风军的兵力旗鼓相当,又占有地利的优势,唯一的弱点就在于缺少猛将,只齐横、江凡、战虎这三将,随便挑出一个出来,都够安军喝上一壶的。

    崔图暗叹口气,欠身说道:“吕先生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军目前的弱点。”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探身问道:“不知吕先生可否为本帅推荐几位贤才良将?”

    神池别的没有,就是灵武高手多,如果能招揽来几名神池高手,那么风军也没什么值得己方惧怕的了。

    听闻他的话,吕庸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满崔将军,我师兄弟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崔图眼睛大亮,忙追问道:“不知两位先生推荐的人才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吕庸笑吟吟道。

    崔图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二人愿助自己一臂之力?

    在场的其他安将们也都怔住了。没错,神池是有一直向列国推销他们的灵武高手,可那些灵武高手大多都是在神池无足轻重的人,吕庸和叶卓则不同,他二人是皇甫秀台的弟子,身份显赫,他们还从未听说过神池有哪位大长老的弟子肯为别国卖力的先例。

    “吕先生不是在说笑吧?”崔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吕庸笑道:“我师兄弟二人现已来到贵军的军营,又怎会是说笑?”

    崔图眨眨眼睛,疑问道:“那……那不知两位先生要多少酬金?”

    吕庸伸出一根手指头。崔图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十……十万两?”普通的神池高手当然不值这个价,但吕、叶二人身份不同,十万两都是往少了说。

    “哈哈!”吕庸再次大笑,缓缓摇了摇头。崔图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少,他吞口唾沫,说道:“是……一百万两?这事,本帅也得通禀我家大王方能决定啊!”

    他虽贵为上将军,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一两!”一直未开口的叶卓突然沉声说道。

    “什么?”崔图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我二人帮贵军对付风军,只需一两银子作为报酬即可。”叶卓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崔将军可以为我二人安排住地了。”

    崔图以及众多的安将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吕庸和叶卓这两位皇甫秀台的高徒千里迢迢的来到安国助己方对付风军,竟然只要一两银子做酬金,这不是笑谈吗?

    见他以及周围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吕庸笑呵呵地柔声说道:“我师弟说得没错,我兄弟二人只需一两银子报酬即可,至于为什么,崔将军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我二人自会助你击退风军。”

    崔图身子一震,再不犹豫,站起身形,快步走到吕庸和叶卓二人近前,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两位先生高风亮节、深明大义,请受本帅一拜!”

    哼!吕庸和叶卓心中哼笑,若非是受师傅所托,他二人才不会来趟这淌浑水呢,以越泽的所作所为,天下人本就应该共讨之。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不会这么说,吕庸笑吟吟道:“崔将军太客气了,我兄弟二人也承受不起。”

    皇甫秀台的两名弟子来投,还只要一两银子的酬金,这对崔图和安军而言如同是天上掉下了馅饼,有了他二人的助阵,也让崔图的信心空前膨胀,风国的猛将是厉害,但就灵武而言,又怎么可能会是正统的神池弟子的对手。

    不日,风国的平原军和第九军抵达安军的驻防之地。

    这一大片沟嵌之地,让地面布满壕沟,举目观望安军的驻防之地,每一条的壕沟后面都筑建有土墙、拒马,进攻的一方向前推进时,得先跳进壕沟之内,然后再往上爬,还得强行翻过土墙,要命的是,安军的防线还并非一条,而是分段分层次的,多到数不清楚。

    在这样的地势打仗,重装骑兵已完全用武之地,别说无法展开冲锋,即便牵着马往前走都难。齐横离开自己的第九军,跑到舞英那里,和她商议如何展开攻势。

    舞英眉头紧锁,幽幽说道:“据报,敌军的主帅是崔图,此人以善守而闻名,今日得见,果然厉害啊!”这一大片的沟嵌之地,已被他利用到了极至,此战之艰难,她已可以预料。

    齐横冷笑一声,说道:“对付区区的安军,何惧之有?舞将军不必多虑,此战,由我来做先锋,就由中央突破,杀进安军的中军,先取崔图的狗头!”

    一旁的江凡和战虎都乐了,他二人知道齐横急于立功表现,好官复原职,不过,战虎说道:“看敌军的防线,已做得十分坚固,正面突击,即便得手,我军自身的伤亡也不会太小,不如采用正面牵制,两面夹击的办法,由敌阵两翼发动进攻,如此一来,敌军的防御也发挥不出威力了。”

    舞英和江凡大点其头,觉得战虎的办法甚佳,齐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嘟囔道:“打安军,何至于这般的小心翼翼,一走一过,将其荡平也就是了。”

    “话也不能这么讲,小心总不是坏事。”舞英正色说道:“今日,我军休整,明日一早,就按照战虎将军的办法做,三面突击!”[(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三章

    第七百一十三章

    分水城泡-书_

    以刘彰为首的军团在此驻扎,暂做休整,唐寅也不着急南下,他的修为刚刚达到灵空境,有太多的灵武学识需要他去领悟,正好趁此阶段,好好的向任笑请教一番

    任笑的修为是没有他高深,但灵武的学识要比唐寅多得多,无论是光明系灵武还是暗系灵武,了如指掌,谈论起来如数家珍

    身为神池公子,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当然,他自己也是个好学之人

    自从风军入驻分水城,鬼怪再没有出现过,百姓们加认为风军是顺应天意,讨伐昏君,乃正义之师,随之也越发拥护风军

    这日,唐寅正在城主府中和任笑谈论灵武学,尹兰手捧着厚厚的传书、奏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声唤道:“大王”

    “恩?”唐寅止住话声,回头看向尹兰后者把手捧的奏报向前一递,说道:“大王,这是几天来朝廷和各军传过来的奏报和书信,请大王过目”

    “哦”唐寅应了一声,随即身子向后一靠,闭着眼睛说道:“你讲讲,我听着就好”

    “是大王”尹兰轻轻把手中的奏报书信放到一旁,而后说道:“宁地各郡的叛乱大多已平定下来,现在局势稳定,飞龙军主帅左双将军已传书朝廷,请求撤兵;莫地和桓地的叛乱较多,平定起来也相对麻烦,天鹰军和虎贲军暂时还无法抽调出来;驻扎于白马、宜舒二郡的百战军现在还时常遭受贞人的侵扰,百战军主帅聂泽将军传书大王,询问大王百战军是继续驻扎于白马、宜舒二郡,还是北上攻入安国;还有身在桓地的平原军主帅萧慕青将军也传书询问大王,平原军要不要东进协同作战……”

    看着尹兰那张小嘴一张一合,汇报起来像连珠炮似的毫不停顿,一旁的任笑佩服不已,这么多的事情她能记住,这个小姑娘的头脑可不简单啊

    现在尹兰在唐寅身边完全充当起秘书的角色,各地、各军乃至朝廷的奏章、传报、传书全都集中在她那里,先由她汇总,再转告给唐寅,这也让后者省了不少的心力

    等尹兰说完好一会,唐寅方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转告朝廷,准左双率军回都休整,传书聂泽,让他暂时原地驻守,按兵不动,传书萧慕青,准他率平原军东进,另外,再传书梁启,令他率三水军撤回本土,暂时于桓地驻扎休整,并替换天鹰军,让天鹰军随平原军一同东进,由安国的西面,给我插进安国腹地”

    他一边说着,尹兰一边点头记着,等他说完,她也记完,向唐寅拱手说道:“属下这就去按照大王的意思传书”

    “恩去”唐寅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冲着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尹兰,辛苦你了”

    尹兰玉面一红,急忙说道:“属下不辛苦,大王折杀属下了”

    看着她急匆匆快步离去的背影,任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得出来,这位尹兰姑娘对殿下颇为心仪啊”

    唐寅扬起眉头,淡然说道:“怎么可能呢”在他眼中,尹兰很有能力,也值得信赖,是个可留在自己身边委以重任的人才,至于其它方面,他从没有多做考虑

    “唔——”任笑笑看着唐寅,拉出个长音,无奈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尹兰姑娘还真的可怜”

    “如果我是你,在同情别人之前,肯定会先同情一下自己”唐寅别有所指地说道

    “殿下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时候还真是冷酷无情……”任笑的嬉皮笑脸变为苦笑

    唐寅拍拍他的肩膀,半真半假地说道:“等日后我大风的铁蹄攻破神池之时,我必为你做媒,让你心安理得的迎娶心仪的女子”

    任笑先是一怔,而后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说道:“我劝殿下最好不要这么想”

    “怎么?你又不喜欢她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攻取神池的事”任笑幽幽说道:“殿下没见过我义父,自然也无法领会义父的可怕,在殿下眼中,皇甫长老或许已算是顶级的灵武高手,但在义父面前,如同婴儿一般,即便五位大长老联手一处,也未必能战得下义父一人”

    “不知广寒听今年贵庚?”

    “不到五十”

    “不到五十?”唐寅仰面大笑,摇头说道:“如果五个大长老合到一起都打不过他一人,那他的修为得高到何等地步?即便他像元让那样是灵武奇才,又打娘胎里开始修炼灵武,也不可能在不到五十年间修炼到这般地步”

    任笑反问道:“殿下年纪轻轻,不也修炼到灵空境了吗?”

    “难道广寒听他也是暗系内宗修灵者?”

    “当然不是,不过,就算是光明系灵武,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玄之又玄的灵武密学,具体我也说不清楚,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说也罢,不过,除去神池公子的身份,以朋友的立场上,我还是要劝殿下,放弃与神池为敌的想法,神池有太多太多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包括我也不了解的秘密任笑忧心忡忡地在心里补充一句

    唐寅凝视他片刻,含笑说道:“所以我才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打败义父?”

    “你的义父有把你当成他的儿子吗?”唐寅反问道

    任笑默然,他心里当然明白,自己以及其它的那些公子、公主们在义父眼中只是个候选,可有可无,义父的心中,只有太子,甚至可能连太子都没有,只有他自己

    唐寅并不清楚任笑和广寒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问题或矛盾,但有一点他能感觉得出来,他二人之间绝非同心同德,这也正是他留下任笑的另一主要原因

    不过,任笑毕竟是神池公子,他也不好*他太紧,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对任笑和广寒听的关系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此时看任笑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他见好就收,哈哈一笑,挺身站起,拍着任笑的胳膊说道:“总是呆在庭院当中,人都快呆傻了,任笑,我们出去走走”

    任笑心中烦乱,倒是没有拒绝,也跟着站起身,点头应道:“也好自来了分水城,还没有好好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呢”

    “我们一路走来,也看过得不少了”“这倒是,跟在殿下身边,确实长了不少的见识”“所以我就说嘛,依你的性格,就应该留在我的身边,哪都不要去”“……”

    唐寅又用出无限重复的‘催眠法’,任笑也再次陷入默然

    他二人便装出行,随从只带两位,阿三和阿四一行四人悄悄出了城主府,在分水城内四处闲逛

    凭心而论,同样是莫地,安国的治理比风国要强得多,分水城虽说不大,地理位置也不佳,但城内却极为繁华热闹,农工商兴旺,百姓们也安居乐业,一派稳定祥和的盛况

    如果没有微服出巡过,唐寅肯定会以为己国的莫地也是这样的盛世场面,但现在,他则打心眼里佩服安人治理地方的能力

    他边走也边对身边的任笑感叹道:“风国多能征惯战的将才,但论治国,远不如安人啊”

    呦想不到唐寅能认识到这一点,而且骄傲如他,还能主动承认有比不上安人的地方,这让任笑颇感意外

    同样是莫地,一边在风国,一边在安国,但一路走来,就像到了两个天南地北的国家,风安两国分割莫地才过多长的时间,就有如此天翻地覆的不同,从中也能看得出来,一边完全是在破坏,而另一边则是在用心经营

    “既然殿下能认识到这一点,想必用不了多久,风属莫地便能像安属莫地这样的繁华热闹了”任笑无法责备唐寅和风国什么,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和立场,只能巧妙的以言语做鞭策

    唐寅笑了,说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等吞并安国之后,我定要大量启用安国的治国人才只是,安人个性太软弱,长年无战事,怕战、畏战,贪图安逸,就是可惜了安国这强大的国力”

    任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以安人的性格,只适合生长于安定的盛世,而在乱世当中,实难长久

    越是和唐寅接触,他越是能发现唐寅的想法有许多独到之处,一针见血,乎常人

    他笑道:“如果我是雄心勃勃之人,恐怕也会忍不住追随殿下,随殿下去南征北战”

    唐寅仰面大笑,拍下任笑的肩膀,说道:“你会的,只是时间问题”

    任笑摇头而笑,他不清楚唐寅的这份信心是从哪来的,不过从内心来讲,他还真就觉得在唐寅身边很舒服,无拘无束,又精彩万分,远胜过神池那一潭死水又如履薄冰的生活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义父没传书让自己回神池,他会一直留在唐寅身边,但义父若来了书信,传唤自己回神池,那他也没办法,只能再另想对策了[(m)無彈窗閱讀]

第十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第七百一十四章

    逛至中午,唐寅、任笑四人返回城主府。 ****当他们回来时,正看到有一群百姓聚在城主府的大门前,熙熙攘攘,也不知在和门口的守卫说着什么。

    唐寅皱了皱眉头,回头说道:“阿三阿四,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说完话,他又向任笑甩下头,转身向城主府的后门走去。

    通过后门进入城主府,刚刚换好衣服,阿三阿四便从外面双双走了进来,到了唐寅近前,说道:“百姓们是来请愿的,希望大王能到附近的鹅羽山,拜祭一下山上的山神庙。百姓们说,最近分水城不太平,常有鬼怪出没,伤人性命,如果大王能到山神庙拜祭,分水城便能够得到本地山神的庇佑,以后大家也都能够安心了。”

    “哦!”唐寅泰然自若地点点头,随口问道:“请愿的这些百姓中谁是带头人?”

    “是一位名叫吴迁的商人,属下已把他带进城主府内,大王要见见他吗?”阿三问道。

    唐寅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就见见吧!”他本想不见,但转念一想,风人不善治国,如果连自己都不重视地方上的百姓,以后任职的地方官员只怕也不会重视,又重蹈覆辙。

    吴迁是分水城的大商人,家财万贯,他家的宅子在城中可算首屈一指的豪宅。说来也好笑,当初唐寅在分水城扮成鬼怪时,去的最后那一家大宅院正是吴府。

    只不过当时唐寅的身体已无法承受再多的灵气,进入吴府后,只杀了几名家丁便跑了出去,也正因为这样,吴迁以及他的家眷才逃过一劫。

    吴迁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斯文,白面黑须,温文尔雅,并不像其他商人那么的肥头大耳。

    他被阿四领进唐寅所在的书房,他必恭必敬地跪地叩首,说道:“小人吴迁,参见大王!”

    唐寅上下打量他两眼,而后含笑摆摆手,说道:“吴先生请起。”

    “谢大王!”吴迁站起身形,顺势抬头观瞧,不由得为之一怔。

    风王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左右,相貌俊美,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很平和。

    “听说,吴先生是代全城的百姓前来请愿,要本王去鹅羽山拜祭那里的山神庙?”唐寅柔声问道。

    “是的,大王!”别看唐寅年轻,态度又和蔼,但吴迁可不敢小觑他,风国能有今日的成就,能够说完全是唐寅的功劳。他正色说道:“想必大王也听说过此事,最近鬼怪于分水城内横行,已伤了数千人的性命,虽说死的大多都是安军,但其中也有些是城中的百姓,现在全城上下人心惶惶,还望大王体谅民情,平复民心。”

    哪来的鬼怪,那完全是自己闹腾的,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唐寅心中暗笑一声,脸上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容貌,认真思考了顷刻,点头说道:“好吧,为了分水城的太平,也为了能让城中百姓丰衣足食,本王能够亲身去一趟鹅羽山!”

    吴迁闻言大喜,不自觉地流显露激动之情,急忙跪地叩首,颤声说道:“大王如此善待分水城百姓,实乃我等之福啊!小人代全城百姓叩谢大王隆恩!”

    唐寅笑呵呵地欠了欠身,说道:“吴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来时,吴迁还真怕风王听了自己的话把自己臭骂一顿,逐出城主府,没想到风王竟是如此明白事理又如此为百姓着想之人,自己几乎没费什么口舌,风王就答应了,进展之顺利,超乎想象。

    等吴迁走后,任笑、尹兰、程锦等人纷纷走了进来。程锦问道:“大王真的要亲身去鹅羽山拜祭吗?”

    “既然是民心所向,我也不介意走这么一趟。”唐寅问道:“鹅羽山很大吗?”

    “并不大,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岭,在分水城这一带也算颇有名气,那里的山神庙香火旺盛,听说还很灵验呢。”程锦引见道。

    “原来如此。”唐寅点点头,笑吟吟道:“就当去游山玩水也好。”对于神鬼一说,他向来是不相信那一套的,即便去拜祭,也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做作样子,顺应一下民意罢了。

    翌日一早,唐寅离开分水城,去往附近的鹅羽山。他所带的仪仗人不多,只千人左右,身边有阿三阿四、程锦、尹兰、任笑、刘彰等人。前面是骑兵开道,后面有侍卫营压阵。

    分水城的百姓早就听说风王要去拜祭山神庙,早早的出了家门,在路边等候,等唐寅的仪仗走过去后,百姓们则自发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坐于车冕中的唐寅还特地向后观望一番,仪仗后面的百姓可用人山人海来描述。

    有这么多的百姓跟随,暗箭和侍卫营都不敢大意,全神戒备,还时不时地派出密探混在百姓当中,生怕发生不测。

    一路走来,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测。很快,仪仗进入鹅羽山。正如程锦所说,这座山不大,也不高,生气勃勃,山上长满林木。

    顺着山路不断上到山顶,唐寅这才看到山神庙。这一座大庙宇占地得有两、三亩之广,对于并不算大的鹅羽山来说,这么大规模的庙宇已经很惊人了。

    在庙宇的东侧还有一座小村庄,平日里负责打理山神庙的正是村庄里的村民,统称为‘侍奉’。

    等仪仗在山神庙的门口停下来,唐寅下了车冕后,村长带着一干侍奉们快步从里面迎了出来,众人冲着唐寅齐齐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参见大王,大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里面请。”

    尹兰在旁低声提示道:“这人名叫初伯,是鹅羽村的村长。”

    唐寅悄然点下头,来时,他对山神庙这里的情况已有了初步的了解。他背着手,跨步上前,说道:“村长是这里的大侍奉,不必多礼。”说话之间,他的目光被一黑衣女子所吸引。

    这名女子十分漂亮,皮肤白皙,秀发乌黑,奇怪的是她没有束发,秀发很自然的散落下来,随风飞舞,仿如仙子,站在一群男侍奉当中,格外的夺目。

    唐寅之所以注意到她,并非她的长相,而是看到她体内的灵气光彩异常的明亮,虽说在场的侍奉大多都是修灵者,但灵气光彩最为明亮的却是她,明显,她的修为在众人当中最为高深。

    那黑衣女子似乎也有觉察到唐寅在注视自己,她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对上唐寅审视的目光。

    当自己注视对方的时候,很少有人敢和自己对视,这女子胆子可不小嘛!唐寅暗赞一声,而后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是本村的巫女。”不用村长开口引见,她已然先接了话。看得出来,村长对她也是极为尊敬,她说话的时候,村长在旁也是微躬着身子。

    巫女?唐寅不知道巫女是做什么的,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程锦等人。尹兰见状,上前两步,低声注释道:“据传,巫女是能够与山神间接交换的人。”

    哦!唐寅一笑,然后冲着那黑衣女子悄然点了下头,未再多言,迈步走进山神庙内。

    边往里面走,唐寅边对一旁的村长说道:“各地的拜祭都不一样,本王初次前来,如何拜祭,还请村长多指教。”

    “哎呀,大王太客气了,折杀小人!”村长受宠若惊地连连躬身施礼。

    “拜祭山神大人,礼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诚。”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唐寅挑起眉毛,直视黑衣女子,笑问道:“听起来,巫女是认为本王心不诚了?”

    “诚与不诚,恐怕也只有大王自己最为清楚。”巫女淡漠地说道。

    闻言,阿三阿四等人脸色同是一沉,喝道:“大胆!”

    村长身子一哆嗦,忙向唐寅拱手说道:“大王,巫女年幼,不谙世事,有冒犯之处,还望大王多多包涵。”

    别说她是巫女,即便不是,唐寅也不会和一女子多做算计。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走进山神庙的正殿之内。

    刚进来,唐寅便被大殿里的巨像吓了一跳,这座山神像,真能够用顶天立地来描述,足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头顶已经快顶到大殿的棚梁上了。

    仔细观瞧,那山神手持巨斧,怒目咧嘴,獠牙外露,相貌凶恶,却也制造得栩栩如生。

    好一尊威武雄壮的山神像!不管唐寅心诚与否,此时倒是生出肃然起敬之感。

    村长在旁低声说道:“大王请随小人上香!”

    “村长请!”

    他向村长摆了下手,然后村长在前,走到巨像前的香案处,从上面抽出三根香,递给唐寅,而后他自己也拿起三根,点燃之后,退后三步,必恭必敬地跪下,双手握香,抵在额头前,嘴里念念有词,连做三次叩首,这才站起身形,走到香案前,把手中香插在香炉之内。

    唐寅有样学样,效仿村长,只不过他没有下跪,而是持香躬了三次身,随后把手中香插在香炉里。

    他刚把香插好,还没来得及松开手指呢,心中突然一动,感觉不对劲,大殿里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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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