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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卷 第132章

    夜,依然是黑的,虎贲军大营的主帐内,确灯火通明,聚集在金石城附近莫军高级将领几乎全部汇聚于此,这就是虎贲军威信,若非没有朝廷的旨意,凭借一军团长的能力,要想将金石城周围的所有的中央军将领召集到一起,简直不可想象,但虎贲军有这个能力。

    南延扫视大帐一周,沉声道:“各位将军,今日出战,风贼连损我五员大将,我军士气受到极大打击,连夜召集各位将军到此,就是想商讨下一步的破敌之策。”听闻此言,帐内众将包括其他中央军将领均未出声,虎贲军的将领对自己统帅比较了解,知道还没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同时由于有其他中央军将领在,应先听听人家的意见,所以不出声。而其他中央军将领认为,现在虎贲军是对抗风军主力,自己说意见一是人家未必会听,即使对的,人家也不一定会采用,不然显得虎贲军无能。所以没有一个人出声。

    见众人沉默,南延声音略高抬高了些,“风贼自侵入我国境内仅十几日,便连下我数十城池,非但没有任何止步迹象,反而更加嚣张狂妄,今日不不仅连杀我数将,竟然以区区三千步兵追击我大莫十万铁骑,对我莫国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说道这里,安静的营帐一下热闹起来,众人被南延的话所震动,纷纷怒骂风军,摩拳擦掌,风军步兵战力强悍,这是公认的,但若以三千步兵追击十万骑兵,那简直是以卵击石,即使没有士卒,仅仅十万战马一走一过间,对没有防御阵型的三千步兵来说也会是噩梦。

    此时一中年将领正声说道:“南将军,风贼如此猖狂,明日出战,由我打头阵,如何。”众将循声望去,说话者名叫袁震,乃驻扎在金石城城东莫军中央军统帅,此人不到三十岁,可以说年少有为,出身于将门之家,其父袁明原为莫国中央军一兵团长,但由于在战斗中腿部负伤后久治不愈,不得提前退伍回家,对于自己不能驰骋经常是叹息不已,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儿子的培养上,袁震从小就得父亲的悉心培养,八岁便已将几部兵书熟记于胸,各种军械使用及作用了如指掌,其父原为兵团长的缘故,能接触到不少灵武高强之人,加之其家境不错,舍得重金聘请实力师傅教导其武艺,袁震也是天赋极强,从小就显现出出色的灵武天赋,随着名师的指点,其战力逐年上一个台阶,使得一手方天长戟,只从二十岁从军以来,战功卓著,其成就早已超过其父,当然与莫军连戈、向回两位奇才相比,还有不小差距,但在莫军内,能力是非常出众,原来莫王邵庭在时,就有提其为中将军之意,但随后邵庭遇刺,邵方掌权后,出于对自己统治需要,首先提拔了一批自己的亲信,由于袁震常年驻守外地,邵方对其不了解,加之其不善于依附奉承朝中官吏,对其赏识的几个邵庭时期老臣不是被贬就是被杀,故原来的提拔之事也就不了了知,可以说袁震早已有中将军之能,但并无中将军之名,也正是他,给平原军一兵团的阻击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身为虎贲军的统帅,南延对其能力是有一定了解,虽然同为军团统帅,但南延无论官阶还是年龄,都要高于袁震,到:“恩,不愧为将门之后,但袁将军,破敌不一定要等到明天,歼灭风贼,今晚就是最佳时刻。”

    众人闻言,眼睛同时一亮,南延这是要偷袭啊,刚刚还嘈杂的中军帐,此时异常安静。

    南延:“风平原军为风国中央军中的精锐,以虎狼之称闻名,战力凶悍,其统帅萧墓青,头脑清晰,思路敏捷,狡猾异常,所以自侵入我大莫以来,所向披靡,即使在对宁战争中,也是少有败绩。”众人点头默许,“但常言骄兵必败,以往的战绩都是他们可以骄傲的资本,以今日他们三千步兵追赶我铁骑可以一览无余。”

    2011-7-2015:20回复

    3楼

    白天虎贲军败退大营后,虽然南延一向沉稳,但此次异常的恼怒,折损五员大将不说,还被敌步兵追赶,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当初与川贞联军作战时,都是自己指挥铁骑一口气追杀出敌人数十里。简直和现在有如天壤之别。想着想着不禁抽出佩剑将自己的座椅劈烂,张奉见状,急忙上前:“将军莫急,将军莫急。”南延气到:“从没有打过这么窝火的帐,不击败平原军,无法洗刷我虎贲军今日之耻。”

    此时,有两员偏将走进帐来:“将军,刚刚追杀的风贼已正在退去,可否允我领铁骑五千,末将定将嚣张之敌踏成肉酱。”南延撤退的命令,令莫军许多将领不解,风军才三千步兵,一个冲杀就踏平了,任他吴广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我军铁骑。

    俩人这么一说,南延一想,也对,不能让风贼如此轻松回去,当即即准许,让二人各领兵五千前去追杀,二人得令转身就要向外走去,此时张奉立即上前,拦住二名偏将:“二位将军且慢,”同时对南延说:“南将军,此时不宜追杀。”

    “恩?此话怎讲”

    张奉道:“将军,追杀歼灭三千风贼容易,但对我们意义不大,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平原军,属下认为,我们有一举歼灭十万风贼的机会。”众人听闻,望着张奉等他继续说下去,“放三千风贼顺利回去,对我们有利,可以麻痹风军,以为我军胆小,战力一般,反而会更加骄横,而我军受败仗影响,士气低落,在双方如此的状态下,风军是否会想我们今晚发动进攻?”

    南延眼睛一动,低头默声嘀咕着:“偷袭、偷袭……”

    好一会,突然南延抬起头道:“给驻扎在金石城东西两侧莫军统帅传我口信,邀其到我军大营一聚,说有紧急战事商议。”传令官得令而去,这一点倒出乎了张奉意料,人有时可能失去理性认识,但能力出众者稍更}}新wo微受到一点提示,就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南延就具有这样的能力。张奉的一个提议,触动了南延,但他想的药比张奉深远,偷袭没错,但要全歼平原君,光靠自己的骑兵难以达到最佳效果,如果配合上己方步兵,则会万无一失。无疑,张奉的提议的方向是正确的,而南延的这个决定更是全面的。但他低估了平原军,低估了萧慕青的能力,这就是在两军交战前,都要首先彼此了解对方主将是谁,有什么特点的原因。萧慕青看人的能力比南延要深刻些,除此之外,平原军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战包括虎贲军在内的二十几万敌军,没有任何优势而言,人的性格决定成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此决定了双方战略、战术的使用,也就决定了战争的胜负。

    这样,才有了晚上莫军高级将领集结于虎贲军大帐之事。

    众将继续听南延讲道:“今晚风营必定庆祝旗开得胜,然后养精蓄锐,等着明日与我军在战,而晚上则疏于防范,正是我军千载难逢的时机,即使有防备,我方二十万大军,也足以破敌,所以今晚偷袭风军大营,定能取胜,甚至全歼敌平原军。”

    大家各自细细一分析,确实有道理,南延继续道:“之所以请各位将军来虎贲大营,就是征询两位将军之意,我军正面袭击敌大营,贵部两军配合将可能逃入上山上林中的风贼清理干净”,说完,将目光看向金石镇东营统帅袁震和西营统帅齐鸣,二人闻言,不禁一怔,此哪是商议,明明是早已计划好的,虽然感觉有些不气,但一想南延的话有道理,何况又不是自己打头阵,只是收拾些残兵游勇,自己不会有太大风险,即使风军有防备,凭借己方二十万大军,强攻风军,胜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何况,如果虎贲军真能大破敌营,有己方十万步兵配合,对仅仅十万风军来说,即使在凶悍,也必败无疑,全歼平原军的功劳是何等诱惑,两人略微沉思片刻,相互对视了一下,心有不宣的把手一抬,愿配合南将军全力破敌,歼灭风贼。

第10卷 第133章

    其实,莫军的这场进攻战,组织起来相对要比较容易,莫军以骑兵进攻为主,省去了远距离列阵攻击层面。同时在夜里打仗,对双方来说都是个麻烦。南延也明白夜晚进攻的利弊,对于本次进攻也做了特别安排,进攻大体分两个阶段,兵力分为三部分,首先,以两万虎贲军为先锋,速度抵近风营后并不强攻,而以火攻为主。其次以五万虎贲军正面强力冲锋,全线突破被大火焚毁的风军营盘。另外三万人压阵,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另外,东西两营的中央军位于三万虎贲军两翼守护,并准备追击向各方败逃风军。整个部署呈正向金字塔状。

    战马、长戟、红婴....放眼望去,铺天盖地骑兵,犹如一片片雕塑摆在那里,这就是莫国训练有素、引以为傲的神兵利器。南延和众将站在一处高地,望着眼前的十万铁骑,显得信心十足,同时瞥向远处风营方向,距离此地大概有十里样子,在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风军大营的轮廓,还有几处微弱的火光,南延暗自冷笑,小看我虎贲军的实力,等一会就是你们的下场。他似乎也看到了萧慕青清俊脸庞扭曲的模样。不禁发出微微的冷笑声,旁边的偏将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胜利的曙光,明日风国最精锐的中央军将不复存在,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处于莫军阵营最前端的部分出现了变化,二万匹战马犹如一片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直奔风军大营,深夜的大地随之颤抖。

    平原军营盘内,哨兵立即发出偷袭警报,由于早已被萧慕青猜测到,莫军会来偷营,只是不知道会在几时进攻,所以士卒们都是怀抱兵器和衣而睡,准备随时投入战斗。片刻工夫,营盘四周站满了风军弓箭手,各个搭弓上箭,只待一声号令。

    由于风军早已安排妥当,各将领都领命各自御敌去了,风军中军大帐内,除了萧慕青及两名传令兵外,再无他人,此时的萧慕青心情沉重,思考着战局的多种可能。萧慕青外面看来比较张扬,爱出风头,这是他与风军其他其他将领不同之处,但实际他的性格是非常谨慎的,他的思维运算能力超强,往往想的比常人又宽又远,这是他的资本的,也是与辛勤是有关系的,他知道,如果在某些场合自己不强势,那么很多事情有可能实现不了,自己周密计算的战略不能实现,反而遭受巨大损失。

    当听莫军开始进攻的消息受后,他没有任何表情,之前吃完晚饭后,就收到大量探子来报,首先接到敌各营晚饭时间向后推后推迟了一个时辰,再次金城东西两营中央军想虎贲军大营方向进行调动,虎贲军大营内有异常动静,似乎在做战前准备……一连窜的消息汇聚到萧慕青处,他知道,第一个猜测实现了,敌人会偷袭。接下来,战争才刚刚开始。

    莫马的速度,风军是知道的,十里的距离,对莫马来说仅仅刚刚完成热身,转眼间,距离风军大营不足两里地。

    风军这边,围墙上,从兵团长到普通士卒,所有人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有的只有坚定的信念,这是无数次战斗所积累的,不是地方军所能比的。对于进攻战,平原军都没有怕过,何况是防御战,他们知道进攻时的困难,所以他们也就更懂得如何防守,在实力相差不打的情况下,关键在于彼此意志力的比拼。但这次不同,敌人是骑兵,是莫国最为精锐的虎贲军。转瞬间,莫军似乎就距离风营不足六七百米的距离了,声音越来越大,对于经验丰富的平原军来说,黑夜对箭阵几乎没有影响,凭声音大小,风军各个队长就能分辨出距离,伴随着一声声放箭的令下,无数支利箭飞出风营,直奔莫军而去。对于虎贲军惊人的速度,平原军都打好了提前量,在没有进入己方射程内时,箭支射了出去,等到莫军刚好进入射程时,箭支也到达了莫军的头顶,只见无数支利箭从天而降,将莫军上方法仅有一点点月光都掩盖起来,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惨叫,夹杂了马匹的吼叫声,虎贲军就变得混乱异常,中箭的人和马匹不断的坠落、倒地,前面的异常也影响到了后方骑兵,后面骑兵接连不断被前方死伤人马所绊倒。平原军针对虎贲军,还特别制定了战术,并不是通常的由围墙上士兵分批次的交替射箭,而是包括围墙下面的士卒一起放箭,围墙上通常只能容纳两万人,交替射箭,一次只能射出万支左右,而把围墙下面的近两万风军也加进去,这样箭支的密度就翻倍了,对莫军造成的杀伤也就更大了,仅仅第一波箭阵过后,就有近四千骑兵折损。接着第二波箭阵射出去了,虽然时间间隔很小,也有人马的尸体阻碍速度降低了,但莫马的速度简直还是太快了,等到第二波箭阵抵达,仍然有近千骑兵冲过尸体阻碍,速度旋即迅速提升。由于第二波箭阵抵达时,进入箭阵范围的莫军明显打幅度增加,此轮过后,估计有近六千骑兵伤亡,随即第三波。

    这时冲在前面的虎贲军距离风营已不足三百米,风营已进入虎贲军的射程之内,弓箭,对虎贲军来说意义有限,要的是速度,虽然很少会用到,但也是虎贲军的标准配备,相比风军的弓,虎贲军的为了便于携带,故明显短小,导致了其射程受到影响,但近距离的准确度要高些。这两万虎贲军是先锋,制定的是火攻战术,在风营即将进入其射程前,早已搭弓上箭,箭头经过处理,附加了易燃油脂,待进入射程后,立即射出,他们不用射人,射的是营盘巨大的木质围墙,加之三百米的距离,几乎没有放空的。

    当平原军射出四轮箭阵后,虎贲军的箭也火箭也射到了平原军的围墙上,木质的围墙,在点燃的油脂作用下,开始点燃的是一个点,后迅速的扩散燃烧起来,随着虎贲军射来的火箭越来越多,众多的火点开始连接成线,进而连成为面,不一会的功夫,围墙外面就燃起了巨大的火焰。

    十里外,看到平原军营盘处火光冲天,南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火燃起来就好,无需半个时辰,风军营盘就会化为灰烬,那时,失去依托的平原军步兵来说,就等于一只**的羔羊摆在那里。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由于是黑夜,他无法查看到战场的情况,对于己方仅仅火攻一这个计划,损失的精锐骑兵就达到一万五千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最后剩余约五千人马,依然战前计划,没有继续冲击风营,也没有掉头撤退,而是拨转马头向西而去,这也是计划,在风军以西不远处,大约10里左右,就有一座山林,南延为防止风军向此溃败特命火攻骑兵完成任务后到此地截击溃败之敌人。

    风军大营,由于是临时营地,附近没有大量水源,仅有引用水,根本无法扑灭火势,只能眼看着围墙被大火吞噬,士卒也只好退至营内。

    随着火势的逐渐变大,战斗早已停止,莫军在等待,等待大火的继续燃烧,把围墙烧成灰烬。而平原军则不是在等待,萧慕青虽然没有想到敌人会用火攻,但见大火燃起,遂明白了南延的意图,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即可命令平原军构筑二道防线,在位于围墙内侧四十米距离,首先将破城弩放在前面,在距离六十米距离,放置是抛石机,己方的其他车辆置于一百十米距离处,他的意图很明显,延缓骑兵的速度,发挥我方箭阵的巨大优势。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火势逐渐有变小的趋势,此时,高地上,南延已收到前方战报,暗暗吃惊,以莫马的速度,夜晚仅仅火攻风军营盘,未发生正面直接交锋,就损失近八层兵力,实在难以置信,在心疼自己的精锐骑兵同时,对平原军的箭阵也充满惊讶,但对于摧毁风军大营来说,损失其实并不算大,任何一方进攻敌方大营,损失数万人都是正常的事,如果以此损失能换来整个平原军来说,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即使损失翻倍。同时,这使得他对平原军的主力仍在营内而深信不疑。随即,南延命令五万虎贲军准备出击,去冲进风军大营,去屠杀。也传令两翼步兵军团准备随主力骑兵开始推进。

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没等萧慕青把话说完,南延已气得七窍生烟,大喝道:“萧慕青,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今日,绝青山便是你的葬身之所!”说着话,他回头下令道:“全军进攻!杀光风贼,一个不留!”

    南延说得轻松,但虎贲军将士无不大皱眉头,这里已是绝青山深处,地上的碎石更多更密,人走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马走上去就更困难了,何况还要奔跑起来向前冲锋。

    见自己下完命令,身后的将士皆象木头桩子似的站起原地动也不动,南延胸中的怒火更盛,大声质问道:“怎么?你们没有听到本帅的将令吗?”

    “将军,此地不利骑兵冲锋……”

    “不利冲锋?就算踩着尸体,铺也给我铺出一条路来!上!胆敢违令、畏缩不前者一律军法处置!”南延这时候象是失去理智似的,眼睛都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虎贲军众将见状,再不敢多言,只能硬着头皮执行他的命令。虎贲军首先出战的是第四兵团。

    在黑夜之中,又是在遍布碎石的地方,骑兵的冲锋和自寻死路差不多,无数的莫军骑兵正大喊大叫着向前冲杀,*的战马莫名其妙地扑倒在地,马上的骑士们也纷纷率滚下来,可他们连爬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几乎立刻就被后面的骑兵踩踏过去,不用风军出手,单单是虎贲军摔死摔伤、自相践踏的伤亡就已不计其数。

    虎贲军的第四兵团是冲一路,死一路,所过之地,留下满地的残尸和血肉,最后还真象南延说的那样,硬是铺出一条血路。

    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要接近风军的时候,更可怕的恶梦开始了。

    随着风军当中将领们的喊喝,人们纷纷举起弓箭,对准迎面而来的虎贲军展开齐射。

    骑兵的厉害之处在于它的速度,即便碰到敌军的箭阵,也能凭借奇快无比的速度以最小损失冲到敌军近前,可是现在虎贲军根本跑不起来,满地的碎石最大限度地克制住骑兵的冲锋,而缓慢前进的骑兵在大规模的箭阵面前,则变成一各个活动的箭靶子。

    此时在风军的箭射之下,虎贲军第四兵团的将士成群成片的中箭倒地,山内光线昏暗,双方的主力大军都看不清楚第四兵团的具体情况,即便平原军也是摸着黑的盲射,不过通过战场中央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可以判断出来,第四兵团业已伤亡惨重。

    南延眉头大皱,侧头喝道:“第五兵团顶上去,接应第四兵团。”

    “是!将军!”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急忙应了一声,率领部下冲出本阵,向前推进。

    等第五兵团快要接近风军箭阵的射程时,其兵团长急忙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因为在前方他根本没看到第四兵团的影子,别说人,就连马匹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风军那边并无打斗,说明第四兵团还未能冲到敌军近前,可战场中央又没有第四兵团,难道整整上万骑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搞不清楚具体情况,派出一支小队,向前去打探。

    这支小队没有骑马,毛着腰向前潜行。他们向前走出不远,浓烈的血腥味迎面飘来,众人脸色同是一变,相互看看,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又向前走出一段距离,为首的那名莫兵脚下突然一软,一头抢倒地上,怕引来风军的箭射,他咬紧牙关硬是没叫出声,正要从地上爬起,突然感觉身下软绵绵的,低头仔细一看,脸色顿是大变,原来他压在一具莫兵的尸体上。

    他缓缓抬头,眯缝着眼睛环视周围的地面,好嘛,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人尸混着马尸,马尸夹杂着人尸,叠叠罗罗,也分不清楚个数,许多尸体好像刺猬似的,身上插满箭羽。

    他吓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连连往后爬,退出没两步,和后面跟上来的同伴撞到一起,这时候,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况,人们的表情又是惊骇又是呆滞,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整整一个兵团,整整上万骑,竟然在顷刻之下全军覆没,毁于一旦,这太不可思议,太骇人听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十人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面面相觑,随后如同见了鬼似的纷纷扭头往回跑,等跑回到第五兵团,见到兵团长,十人已是浑身的冷汗,一各个气喘吁吁,其中的小队长结结巴巴地对兵团长急声说道:“将……将军,大……大事不好了,完了,全都完了……”兵团长被他语无伦次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马上低下身子,挥手给了那小队长一记耳光,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全都完了?”

    这一巴掌果然有效,让小队长乱糟糟的脑袋清醒不少,他颤声说道:“第四兵团完了,全都死在风军的箭阵下了,将军,我们快撤,若是强冲,恐怕也得步第四兵团的后尘啊!”

    “啊?”听闻这话,第五兵团的兵团长也是大吃一惊,这才多大会的工夫,第四兵团竟然都死光了,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第四兵团已全死在风军箭阵下了,将军!”说话的同时,那小队长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哎呀!风军这哪是仓促迎战,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已有了第四兵团这个前车之鉴,第五兵团长也不敢再贸然出击了,他派副将回去向南延禀明情况,请主帅下令撤军,第五兵团只靠一己之力已打不了这场仗了。

    副将没敢耽搁,立刻拨转马头,回去向南延禀报。

    听完第五兵团副将的报告,南延是又惊又怒,双目圆瞪,半晌回不过来神。

    第四兵团全军覆没了?自己连打斗之声都未听到,第四兵团的上万将士就都死光了?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南延的头脑里爆炸开来,炸得他脑子浑浆浆的。

    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进攻?这是南延唯一能考虑的问题。第四兵团莫名其妙地全军覆没,如果就这么被风军吓退,他这个军团长将在军中威严扫地,虎贲军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可若是继续不明情况地打下去,只怕还将有更大的损失。

    此时南延已成骑虎之势,进退不得,最后他把心一横,紧咬牙关,对那副将狠声说道:“不许撤!风军已钻进死路,成强弩之末,我军必须趁此机会全歼风贼,你第五兵团若胆敢私自撤退,本帅必严惩不贷!”

    “可是将军,风军……风军箭阵厉害,绝青山的地势又不适合我军冲锋,强突敌军,是……是、是在自寻……”

    沙!南延回手抽出佩剑,顶在副将的喉咙处,厉声喝道:“你再敢扰乱军心,本帅要你的脑袋!”

    看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南延,副将傻眼了,愣了片刻,他眼泪掉了下来,顶着南延的剑锋,带着哭腔说道:“将军,请为我第五兵团的上万兄弟留条活路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南延,后者怒吼道:“大胆!你当本帅真不敢杀你?!”说话的同时,他举起佩剑,就要向副将的脑袋上砍。这时候,两旁的莫将纷纷上前,把南延拦住,同时齐声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第四兵团这么快就伤亡殆尽,可见风军的攻击力极为强悍,若单派第五兵团强攻上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将军!”虎贲军偏将陈昊劝说道。

    他的意思是调回第五兵团,从长计议,可南延却曲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他,他挥手说道:“第六、第七、第八兵团统统上阵,与第五兵团联手破敌,其余兵团,随本帅压阵,只要风军阵营一被我军打乱,我军全军冲锋,踏平风贼!”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第五兵团的副将也勉强可以接受,毕竟随自己兵团进攻的兵力又多了三个兵团,强攻上去,也未必就不能突破风军箭阵,只要破了箭阵,杀到风军近前,那风军就完全不是己方的对手了。

    他深吸口气,冲着南延拱手说道:“将军,我等必全力以赴,冲杀敌军!”

    恩!这还差不多!象是个将领该说得话。南延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夜,我军誓与风贼决一死战,要么鱼死,要么网破!成功,我等回营庆贺,失败,你我兄弟便埋骨于此,九泉再见!”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南延身为一军统帅,能豁出身家性命与敌死战,下面的将士们也深受鼓舞,虎贲军众将的士气马上提升起来,人们纷纷插手回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同生死,共进退!”

    第四兵团的全军覆没没有让虎贲军打退堂鼓,反而激起虎贲军更为凶猛的进攻,在南延的调动下,这次虎贲军出动四个兵团,一齐对风军阵营展开强攻。

一百三十五章

    随着这名千夫长将手中长剑向着莫军方向的天空用力挥去,同时,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放箭”,在火光的映衬下,这名高处的千夫长身影,犹如一只威严的的雄狮,发出了战斗的号令,令人鼓舞,热血沸腾,刹那间,无数的箭矢腾空而起,直入苍穹。。。同时,孔啸立即命人将油脂倒在木材上投入火墙,即将耗灭的火墙瞬间死灰复燃,腾起巨大的火焰。

    眼看虎贲军距离风军火墙不足五百米的时候,无数风军的箭矢开始无情落了下来,扑哧,扑哧,扑哧.....箭矢射中人体的声音犹如器乐演奏扩散开来,随之转变成另外一种乐器的演奏,扑通,扑通,扑通……大量虎贲军骑兵跌下战马,中间夹杂着惨叫,哀嚎,战马的哀鸣。

    由于速度过快,许多中箭的士卒和战马虽然速度开始降低,但受惯性作用让然继续向前飞去,而后面没有中箭的骑兵,依然保持着冲锋速度,面对前面速度降低,根本来不躲闪,或是和前面的在撞一起,或是被倒地的士卒或马匹绊倒,瞬间被踏成肉泥,可怜的是中箭没有死的人马,被同伴活活踩死。可能,刚刚还在一起吃晚饭,嬉笑打骂,互相鼓励,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每一轮箭阵过后,虎贲军前面方阵的骑兵密度大幅度降低,但毕竟是五万虎贲军,仅仅过了三轮箭阵,还是有大量骑兵冲至火墙前五十米距离,而箭阵大部分是在他们头顶飞过了,只有在两侧围墙上的风军向他们射击,密度和威力已经小了太多,眼看着,不出片刻时间,前面的虎贲军就可以冲过火墙,进入风军大营了,就在这时,原本地上闪烁的少许火焰死活向又重新获得了生命一般,呼的一下,大火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这是南延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计算的没错,等到虎贲军快要冲进风营时,风墙应该已经停止了燃烧,即使有部分燃烧,也不可能成为虎贲军的障碍,莫马一个腾空跃步,就可以越过十几米的距离,何况仅仅两三米宽的风军围墙。但在孔啸恰到好处的指挥下,部分虎贲军虽然冲过风军箭阵,正要全力冲进风营时,火墙重新燃了巨大火焰。虽然不会造成杀伤力,但对战马的惊吓产生的后果,不亚于风军箭阵的威力。虎贲军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不在听从骑兵的控制,自然而然产生了畏惧,前蹄高高的抬起,马头向天仰去,并发出巨大的叫声,如果不是有马蹬和缰绳的存在,骑兵肯定都要被翻下战马。冲在最前面的虎贲军遭此变故,冲击立刻停了下来,骑兵稳好身子后迅速的试图控制安抚战马,但后面来不及减速的骑兵接踵而至,这样大量的骑兵被窝在在了火墙前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进进不得,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又冲了上来,加之围墙上风军的引导,营内的风军开始调整放箭距离,由原来的六十度高角远射,调整为二十度低角近射,在虎贲军看来,箭矢是由巨大的火墙中源源不断的射中,不仅造成了巨大杀伤,也继续给战马带来惊吓,因为有些箭矢经过火墙后,箭尾的雕翎被火焰引着,这样,扑通的箭矢就变成了火箭一般,战马受此惊吓,不断的嘶叫着后退,加之两侧围墙上风军的来箭,给虎贲军造成巨大的杀伤,但仅仅一会功夫,火墙前面虎贲军人马的尸体就堆积如山。到此,虎贲军的损失已超过了第一轮进攻时的损失,近在咫尺的风军大营千的火墙,似乎成了虎贲军不可逾越的鸿沟。当然,虎贲军也是非常精锐的,在变故发生后,即刻有各级将领拼命的下达着各种命令,试图让士卒安抚战马,调整状态,重新组织骑兵试图以自己和战马身体,强冲火墙,撞开一条血肉之路,为后续人马顺利前进,但受惊的战马控制起来太难了,同时,风军也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和机会,不断飞来的箭矢彻底射杀了他们的努力。战斗至此,难以想象的是两轮近三万莫国精锐的虎贲军的折损竟然没有造成风军的任何直接伤亡。

    战报接连不断的传上高地,开始时候还好,但当南延发现远处渐渐失去光亮的风军大营突然又火光升腾后,他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的“啊”了出来,他反应极快,马上意识到了风军的意图,但他的情绪马上又稳定了下来,他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虎贲军有能力应付此情况,或大量骑兵已经冲进风军大营后造成风营火灾。但于他希望的恰恰事与愿违,正常来说,所有的战况及变故都应该在主帅的脑子里有过分析,对任何情况都不应该报有幻想,但在这种紧迫情况下,南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寄托于希望了,当然,这不是盲目的,这种希望来源于他对虎贲军的战力了解。

    当一匹战马再次飞至高地,报~~~将军“我前将士军受阻于风营火墙外,进攻受阻,伤亡惨重”,顿时让南延的希望彻底破灭,他连同周围的将军们开始紧张,焦躁起来,“将军,战况非常不利,得赶快想办法啊”。不断的有人喊出此类的提醒。

    南延不愧为经验丰富的主帅,思想短暂起伏之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的脑海飞速转动起来,飞快的将战斗经过进行了分析,连对萧慕青的想法都进行了重新揣测,仅仅片刻就分析完毕,转身对众将说道:“各位,现在萧慕青已别无退路,只有拼命死守,弃营撤退对他来说是最下策,那样讲成为我军的猎物,现在的他们可以说在做困兽之斗,我们压力虽然大,但他们更是别无选择,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我们坚持不住,那么就给了他们更多喘息的时间,甚至逃脱的机会,所以,我们必须顶住压力,保持持续进攻。”

    “将军,下令吧”众将明白南延的意思,所以异口同声的答道。

    南延望着众将,微微点头,不愧为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即可命令道“马将军,夏将军你二人分别传令东西营步兵,就说风军败局已定,命他们火速进攻,共破风营,你二人各自助他们一臂之力”。“遵命”现在的战况入救火,耽误不得半点时间,随即二人各自向步兵营飞驰而去。

    “马超马将军,给进步骑兵发出强攻命,让进攻方阵不计任何代价,必须尽快杀入风营。同时,号角三万铁骑即可全速进攻,不能给风军任何喘息机会。”马超领命而去,随后铺天盖地的响起巨大的两种号角声,一种急促猛烈,是发给距离敌人较近的军队强攻的号令,另一种,低沉悠长,距离较远军队开始进军的命令。

    片刻,后续第三批十万步兵,三万骑兵的巨大方阵开始向前冲锋。

    风军大帐内,萧慕青也不断的收到战报,到现在为止,这场战斗都出乎萧慕青的意料,他越发的有了信心,正在这时,远处再次传来莫军进攻的号角声,仔细一分辨,从两种号角声中,他立刻意识到南延已经挺不住了,全面进攻开始了,这样,敌人的步兵肯定也快要到了。

    他知道,距离他所说的最佳时机就要到了

第10卷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南延尚且险些被平原军的箭矢射中,其他的虎贲军将士也就可想而知了。

    萧慕青埋伏的这两万人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的劲射,让虎贲军伤亡惨重。混乱之中,南延看出对方的人数不多,急派第二、第三兵团冲上山坡,击杀伏兵。

    可是绝青山的碎石本就多,再上山坡那就更难了,何况还要顶着平原军的箭雨。虎贲军的第二、第三兵团连续做了三次冲锋,但皆无功而返,被平原军硬生生地打退,还留下满山遍野的阵亡将士和战马。

    南延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率领剩下的两个兵团继续向前冲杀,一心想找平原军主力决一死战。

    此时战场的局势混乱,前面在打,后面也在打,双方交错在一起,已难以分辨敌我。

    萧慕青早早的躲到一处远离战场的高地,身边有数名平原军偏将、谋士护卫着。他不会灵武,在这种大规模的军团混战当中也发挥不出作用,与其留在战场上拖累己方兄弟,还不如趁早躲起来的好。

    他低头看着下面拼杀激烈的战场,嘴角高高扬起,面带笑容,对周围众人神情轻松地说道:“此战大举已定,虎贲军必亡。”他的信心可不是盲目的,现在的战局对平原军极为有利,步兵和骑兵作战,也最愿意打这种混战。

    “这多亏将军神机妙算,把虎贲军引入这处绝地!”左右的偏将、谋士们由衷佩服,纷纷感叹道。

    “哈哈——”萧慕青仰面而笑,豪迈地说道:“真是可惜了这支骁勇善战的骑兵军团,若是能归我指挥,我定能率其直捣莫都镇江!”

    南延也算是莫国的名将,但和老奸巨猾的萧慕青比起来,无论头脑还是应变能力、临阵指挥等方面,都要相差一截。

    南延一心想与平原军展开近身决战,可是当他率领两个兵团杀到战场中央的时候,几乎已看不到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四个兵团的将士,放眼往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压压的风军,铺天盖地,无边无沿,也分不清个数。

    他周围的莫将们心头同是一颤,在己方无法展开冲锋的情况下,要与这么对敌人交战,恐怕最终的结果是凶多吉少啊!其中一名偏将对南延急声说道:“将军,我军先前派出的兄弟可能已经被风军冲散了,现在敌军兵力太多,我们……怕是也难以招架,还是先……先撤退吧!”

    “撤退?”南延瞪起眼睛,怒视偏将,咬牙说道:“现在开始,谁再敢轻言撤退,杀无赦!”

    偏将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半句。而正在这时,忽听正前方有人高声呐喊道:“南延休走,吴广来也!”随着话音,前方的战团之中冲出一名浑身是血的风将,他本是一身白色的灵铠,可此时已被染成血红色,手中灵化的偃月刀还在滴着血珠。

    这位风将,正是吴广。别人或许不认识南延,但吴广认识,他二人以前也见过面。当初平原军、三水军和虎贲军联手对付川贞联军的时候,吴广也在其中,不仅和南延见过,还一起吃过庆功宴。

    那时候风莫是盟国,两军是盟军、是兄弟,而现在再见面时,双方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听闻来将是吴广,南延以及周围的莫将同被吓了一跳。其中两名莫将反应最快,异口同声道:“保护将军!”说完话,两人不分前后的冲了出去,迎向吴广,想把他挡住。

    吴广挥舞灵刀,等两名莫将快到近前时,率先发难,释放出灵乱·风。

    对阵风国名将,这两位莫将哪里敢大意,二人一齐释放灵乱·风,硬接吴广的技能。

    三人的灵乱·风碰撞到一处,场上灵刃横飞,劲风四起,就连地面的碎石都被压力挤飞到半空中。双方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拼了个半斤八两,不过,吴广未使全力,又是以一敌二,双方实力已立分高下。

    灵武技能较量过后,吴广已和两名莫将接触到一起,他先是侧身,让过左边莫将的一枪,与此同时,手中的灵刀顺势横扫右侧莫将的腰身。

    吴广的出刀快的惊人,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扫到那偏将近前。后者吓出一身的冷汗,来不及细想,出于本能反应的立枪格挡。耳轮中就听喀嚓一声脆响,偃月刀的刀锋结结实实劈在枪杆之上。7楼

    他这一刀的力道不是莫将能承受得起的,对方虽然挡住了他的刀锋,却挡不住其中的力道,只听那莫将惊叫一声,整个人脱离战马,直挺挺地倒飞出去,足足飞出五米开外,才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手中的灵枪也被摔出好远。

    没等他站起身,吴广已催马上前,手起刀落,将其一刀斩成两截。另一名莫将又惊又骇又怒,大吼一声,拨马冲回,灵枪直取吴广的后心。吴广向下低身,有惊无险的闪过对方杀招,紧接着回手一刀,劈落那名莫将的脑袋。

    吴广只用两招,连斩两名莫将,在战场上的勇猛令人咋舌。南延看得真切,不由自主地拉紧战马的缰绳,战马也随之连连后退。他周围的莫将们脸色更是难看,吴广的实力是他们无法与之相比的,想要能与吴广抗衡,恐怕也只有把连戈和向问找来了。

    “将军,吴广勇猛,我们……撤吧!”左右的莫将们眼巴巴地看着南延,颤声说道。仗已经打到这步田地了,哪里还有再战下去的必要?人们想不明白,南延为何非要与风军死战到底?

    说白了,就是‘名’字累人。虎贲军威名在外,天下皆知,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一个巨大又沉重的负担,在盛名之下,虎贲军只能胜,不能败,身为虎贲军统帅的南延,他也背负不起失败的责任。

    即便明知道现在一切的因素都对己方不利,但南延还是不打算下令撤退,他凝声说道:“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上,两个人不行,你们就给我一起上,若拿不下吴广,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众将暗暗摇头,平日里那个英明睿智的统帅现在怎么变的如此不可理喻,明明已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怎么就非要咬着牙硬上?这可是会把己方十万大军统统害死的啊!

    人们不敢表达心中的不满,只能硬着头皮去迎击吴广。还没等他们冲到吴广近前,斜刺里突然飞射过来一支紫金箭,一名莫将连怎么回事都未看清楚,被这支画着弧线飞来的金箭正中后心,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那莫将惨叫一声,仰面翻下战马。

    行迹如此诡异的金箭,除了江凡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射得出来。莫将们心头同是一震,有人惊呼出声道:“是江凡……”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金光闪烁,紧接着,嗓子眼一阵剧痛,再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原来又一支紫金箭迎面射进他的口中,箭锋从其口入,在其后颈探出。他在马上左右摇晃几下,随后,颓然落马,一命呜呼。

    只一个吴广就够难应付的了,现在连江凡也来了,十几名莫将互相看看,这仗彻底打不下去了,再战,自己这些人都得死在此地。人们冲出来的快,回得更快,不约而同地拨转马头,纷纷向回败退。

    吴广、江凡只眨眼工夫连杀数名莫将,吓得对方十数将仓皇败退,风军士气大振,人们高举着武器,呐喊着跟随江凡和吴广向前冲杀,人群犹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虎贲军涌来。

    向来不怕步兵的虎贲军现在也有些胆怯了,没等双方接触到一起,人们便开始连连后退。此情此景,让莫将们再忍不住,纷纷冲到南延近前,大声吼道:“将军,敌军众多,又有吴广、江凡这样的大将在此,地势还对我军极为不利,我军已万万不能再战了,将军,撤退吧,再不退,我虎贲军将要全军覆没于绝青山了!”

    唉!南延心中哀叹,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己方现在的劣势,本来他还存在侥幸的心理,想通过骑兵冲锋搬回劣势,但现在看来,已然没有希望。

    看着前方蜂拥而来、如狼似虎的风军,南延下了他从军以来最为艰难的决定,“传我将令,全军撤退……”

    哎呀,将军总算是下令撤兵了!莫将们无不是如释重负,人们连声呐喊,把南延撤兵的命令传达下去。

    可是,现在虎贲军想撤,风军已不给他们机会了。

    埋伏在山坡两翼的两万平原军将士如同两只大手掐住虎贲军退路的咽喉,连续不断的箭射让虎贲军跑过来一骑,被射倒一骑,跑过来一群,被射倒一群。如果硬冲风军箭阵的话,真正能逃出去的虎贲军将士恐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后有平原军追兵,前有平原军伏兵堵截,数万虎贲军被活生生困在绝青山。事到如今,已不是虎贲军想撤就能撤的了,南延把心一横,与其被风军白白射杀,还不如和敌人拼死一搏。

    危急时刻,南延改变将令,全军停止撤退,调转回头,与风军主力决战。

第10卷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在冲不出绝青山的情况下,虎贲军别无选择,只能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搏。

    现在虎贲军已然伤亡惨重,可战之兵连原来的半数都不到,但即便如此,当虎贲军开始拼命的时候,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双方拼杀的残酷又惨烈,战场上,双方的将士都是成群成片的倒地,地面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山石的缝隙由绝青山深处一直流淌在山外。

    平原军虽然占优,但对虎贲军的扫尾战斗中也付出极大的伤亡,最先顶上去的三个兵团在交战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折损大半,不成编制,最终无奈后撤,由另外几个兵团顶上去继续战斗。

    平原军人多,可以及时做出更换,而现在的虎贲军则是死一个少一个,兵力越打越少,战至尾声,南延身边的莫军算上将领还不足两千人,而放眼四周,全是风军,他们已被人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时候,萧慕青下令全军停止进攻,随后,他由吴广、江凡诸将保护着,缓缓从风军人群里走出来,冲着包围圈当中的莫军喊道:“南将军何在?”

    所剩无几的莫军将士死气沉沉,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就连眼神都失去神韵,里面只有死灰般的绝望。萧慕青问完话,对方良久无人应答,过了好一会,人群中才走出一人,即便在身处绝境的情况下,这人依旧把腰板挺得笔直,他在人群前方站定,大声喝道:“南延在此!”

    萧慕青探着头,眯缝眼睛,上下打量说话的这位,对方的身上、脸上血迹斑斑,背后披着的大氅业已布满划痕和口子,其状甚是狼狈。萧慕青辨认半晌才认出此人确是南延没错,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南将军,此战,你败了!”

    南延仰起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萧慕青,你施诡计骗我,我不服气,若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交手,你平原军绝非我虎贲军……”

    没等他把话说完,萧慕青连连摆手,说道:“常言道兵不厌诈,难道南将军不懂这个道理?”顿了一下,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邵方昏庸无道,王位得之不正,为保其地位,残害莫国王族,人神公愤。在我看来,南将军是深明大义之人,为何非要保邵方这样的匹夫?现在莫公邵俊逃到我风国,天子业已亲封为莫王,良禽择木而栖,南将军应保正统而不应再助奸佞了!”

    “住嘴!”南延断喝一声,打断萧慕青,他冷笑道:“萧慕青,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人不知,天子肯册封邵俊,完全是受唐寅所*,唐寅奸贼欲分化我莫国,让我莫人自相残杀,你回去告诉唐寅,让他别做梦了,我莫国只有一个王,我莫人也只尊崇一个王!今日,我虽战败,但我莫军未亡,有朝一日,大王必率王师北上,荡平尔等奸贼!”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萧慕青暗暗叹口气,幽幽说道:“我为南将军指条明路,不听,那南将军可是在自寻死路,留下千古骂名了!”

    “哈哈——”南延狂笑,抬起手中佩剑,遥指萧慕青,振声喝道:“今日我存,我军将会士气动荡,无人再报一死之心上阵;今天我亡,我军必将同仇敌忾,与尔等风贼势不两立,我死又何憾?!”说着话,南延高举佩剑,回头冲着虎贲军的残兵大喊道:“兄弟们,随我冲锋杀敌!杀——”

    “杀——”

    南延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先面,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虎贲军将士受他鼓舞,齐声呐喊,跟随南延一齐向萧慕青那边冲杀过去。

    唉!萧慕青心中叹息,南延虽说心高气傲,但不失为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位其主,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手来,在空中停顿片刻,猛的向前一落,喝道:“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风军阵营乱箭齐发,密集的飞矢象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向虎贲军射去。

    冲在最先面的南延首当其冲,他有修过灵武,但经过这么久的激战,灵气早已所剩无几,现在身上连灵铠都没有,身躯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下。随着扑扑扑一阵闷响声,南延身上连中数箭,仰面摔倒,他后面的虎贲军将士们也没好到哪去,纷纷被箭矢射翻在地,然后又被接下来射到的箭矢所覆盖……

    只是眨眼工夫,战场上的二千莫军全不见了,连尸体都看不到,地面上只剩下黑黢黢一面的雕翎。

    南延也是浑身上下插满箭支,他一息尚存,跪坐在地上,咬着牙硬是没有倒地,血水顺着嘴角不断流淌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堂堂莫国将领,岂能死于风贼手上……”说话之间,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横剑于颈,狠狠抹了下去。

    这一场绝青山大战,最终以虎贲军全军覆没、南延横剑自刎告一段落,当然,仅是告一段落而已,但还远没有结束。

    虎贲军的灭亡固然是和南延的自视甚高和轻敌有关系,但也不得不承认,萧慕青对敌人心理的掌控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先是欺敌,让虎贲军认为己方是骄兵,而后又故意示弱,纵容虎贲军偷营成功,焚烧掉己方的假粮仓,再后则顺势撤兵,把虎贲军引入绝青山这处骑兵的绝地,最后,则是给虎贲军致命的一击。

    萧慕青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所做出的举动也都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的,只要对手在一开始被他所迷惑,那么接下来就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南延也可算是莫国的名将,但对阵萧慕青的时候还是吃了大亏,不仅自己命丧黄泉,还导致莫国最为骁勇善战的骑兵军团——虎贲军全军覆没。

    不过萧慕青千算万算,但还是露算了一个因素,那就是金石城守将公孙耀。

    公孙耀的能力并不见得比南延强,但此人生性谨慎多疑,他认为平原军的撤退是诡计,也派人去提醒南延不要追敌,可南延并没听他的,公孙耀自己则集结金石城的全部守军,前去接应虎贲军。

    等金石城三地守军全部集结到一处,再向绝青山赶,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快要抵达绝青山的时候,这里的战斗业已结束,平原军正在清理战场,收拾残局,虎贲军出征的整整九个军团,悉数折损在绝青山内。

    得知虎贲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公孙耀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其他的莫将们也都傻眼了。正常来讲,虎贲军的战斗力比他们这十五万步兵要强得多,可连虎贲军都败在平原军的手上,他们就更不行了,换成其他统帅,这时候肯定会仓皇退军,撤回城内,倚仗城防来抵御风军,死守金石城。可公孙耀却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选择,全军封住山口,将风军堵在山内。

    莫军众将听到这样的命令,无不暗暗咧嘴,虎贲军都败了,己方还能是风军的对手吗?

    公孙耀则有他自己的解释,虎贲军虽全军覆没,但其战斗力是摆在那里的,风军即便赢了,也是惨胜,战力必折损严重,己方若不趁此机会困住风军,放其撤离,日后再卷土重来,金石城肯定难以保全,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一战,失败,大不了己方回撤到城内,而若是成功,不仅解了金石城之危,报了虎贲军全军覆没之仇,还能大大鼓舞国内的士气,重挫风国锐气。

    他的这个决断对于平原军而言太要命了,公孙耀的推测没错,平原军和虎贲军的一战虽说是赢了,但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一仗打下来,平原军四个兵团已不成编制,其伤亡有三、四万人之众,全军疲惫不堪,战力已然大损。

    对于己方的情况,萧慕青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听说又有大批的莫军赶到,并堵住山口,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突围出去。萧慕青也是这样做的,他把伤亡最小的两个兵团顶在最前面,由吴广、江凡亲自率领,全军向山外突围。

    金石城的莫军若与平原军硬碰硬或许不行,但十五万众处于守势还是可以的。

    在双方的交战当中,吴广和江凡数次突入莫军深处,可回头一瞧,后面的将士们完全跟不上来,被人山人海的莫军阻挡于阵营之外。吴广和江凡无奈,只能再反杀回去,接应己方的兄弟,然后继续向敌军冲杀,可冲杀时间不长,后面的平原军将士又被敌人挡住,如此反复数次,非但未能冲杀出去,江凡和吴广已累得筋疲力尽,平原军亦是伤亡惨重。

    观战的萧慕青见此情景,倒吸口凉气,眼前这支莫军的统帅异常沉稳,只守不攻,又兵力众多,己方想强冲出去,太难了。怕再打下去己方将士的伤亡会更大,萧慕青急忙下令,全军停止突围,撤回到绝青山深处。

第10卷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平原军撤回绝青山深处,萧慕青本打算引敌来攻,平原军可继续借助地利的优势歼敌,但公孙耀不上他的当,早早的传令下去,全军原地驻守,不得踏入绝青山半步。

    绝青山是处死地,里面没有其他的出路,公孙耀不担心平原军能从其他的地方逃走,另外,绝青山寸草不生,要水没水,要食物没食物,只要能把平原军困在里面,用不上几天就得断粮断水,到时也就只能任己方宰割了。

    在战争之中,需要那种富有冒险精神的统帅,他们往往能出其不意,打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战斗,从而改变整个战局,当然,也需要公孙耀这种沉稳谨慎的统帅,虽说中规中矩,但也不会出现大的疏漏,比如现在,莫军明明已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但就是不动出战,保持守势,把平原军数万人死死堵在绝青山内。

    很快,萧慕青也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心中暗暗叫苦,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碰到这种保守型的对手。

    他传令全军,把先前处理掉的虎贲军死马统统搬运出来,割掉马肉,妥善储存,做为全军的备用食物,另外,全军所带的口粮、饮水、**全部上交,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全军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萧慕青用奇谋几乎全歼了虎贲军,但自己也被莫军困在绝青山,风国先锋军向莫国腹地的推进也就此停止下来。

    同一时间,风莫边境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以李荣为首的十多万莫军还牢牢占据着扬川城。

    风国第二批进入莫国的军团便是飞龙军,也就是原西境军,纯粹由宁人组成的风国军团。现在飞龙军在扬川城外驻扎下来,也才曾佯攻过几次,但见城内守军抵御甚强,左双也就不再着急进攻,打算先困敌个十天半个月,把敌军的斗志都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再发动全军猛攻。

    正当扬川战场保持着僵持状态时,平原军受困于绝青山的消息传到飞龙军。当初唐寅指派飞龙军为平原军的策应,也就是辅佐平原军作战的,但平原军推进的速度太快,当飞龙军出霸关时,平原军已进入莫国深处,飞龙军只能做做扫尾工作。

    听闻平原军受困的消息,左双倒吸口凉气,此事非同小可,平原军是己方的主力军团,绝不能有任何散失,虽说现在放弃围困扬川甚是可惜,前面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但他也别无选择,只能去营救平原军。

    还没等左双率飞龙军去营救平原军,唐寅的王令先一步传到,责令飞龙军继续进攻扬川,务必歼灭扬川守军,彻底清除干净风莫边境的莫国势力,至于平原军,唐寅会亲帅大军前往。

    唐寅的这份命令让左双长出口气,不用再担心平原军,他也可以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继续消磨扬川守军。

    唐寅确实是打算亲自率领直属军和虎威军两个军团前往金石城,解平原军被困之危,但计划没有变化快,别看平原军向莫国腹地推进的很顺利,长驱直入,无人能拦,那是因为平原军来的突然,莫国上下毫无防范,被打了措手不及,而现在唐寅统帅两个军团进入莫国,再向前推进,则是阻力重重,所路过的各郡各县各城都已集结起大批的地方军,风军每向前推进一步,都需要先与莫军经过一场血战。

    风国两个军团,直属军十万,虎威军十五万,合计二十五万的大军,又有唐寅亲自坐镇,但在莫国境内所遇到的抵抗强猛,步履维艰,推进缓慢。当行至莫国的上佳郡正安城时,遭遇到了莫国的地方军主力。

    这支莫国地方军足足有三十万众,由四郡十三县的地方军兵合一处组成,声势浩大,军力鼎盛。三十万的大军,正安城根本装不下,营地扎到城外,环城而设,形成一道护城的联营。

    得知莫国组织起一支这么庞大的地方军,唐寅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如何破敌。

    南业对于莫军满不在乎,他首先开口说道:“大王,莫军战力本就不如我军,何况现在聚集于正安城内外的敌军还是地方军,根本不堪一击,我军强攻,不出三日,必能攻破正安城。”

    唐寅沉默未语。无须仔细琢磨他也能判断得出来,南业的主意是下下策。没错,就象南业说的那样,对方是地方军,战斗力不强,己方若是强攻,确实能将其打败,但己方可不是打完这一场仗就完事了,还得去解救平原军,还得继续向莫国腹地推进,甚至还要打到莫都镇江去,如果现在只是攻打一座小小的正安城就付出巨大的伤亡,那以后的仗还怎么打?不用唐寅说话,随军出征的左相邱真已连连摆手,说道:“不妥不妥,我军若强攻正安,伤亡太大。”

    唐寅点点头,问道:“邱真,如果我军绕开正安,先解平原军之危如何?”

    邱真仔细想了想,喃喃说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隐患太大。”

    “此话怎讲?”

    “我军若绕开正安,后路必然被断,全军将失去补给,而且这三十万的地方军随时都有可能从我军背后反扑上来,如果我军没有碰到强敌,也就罢了,一旦遇到强敌,正面受阻,背后再有这三十万的敌军,将腹背受敌,形势极为不利。”邱真正色说道:“另外,这三十万的敌军对于我军而言,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是能趁现在将其一举歼灭,那么,莫国北方四郡将再无兵可战,我军也等于平定了莫北四郡。”

    说着话,邱真转头,含笑看向正坐在一旁的邵俊,柔声说道:“如此一来,莫王殿下亦可在莫北站稳脚跟,组建莫国的新朝廷!”

    这次出征莫国,唐寅特意带上邵俊,其目的就是想在莫国树立起邵俊这个傀儡,与邵方分庭抗礼。

    天子确实有册封邵俊为莫王,当然,殷谆没那份闲心去关注莫国的内乱,这完全是唐寅的意思,在这种小事上,殷谆也不会和唐寅拧着干,对于现在的殷谆而言,莫国由谁称王只能算是小事。

    听闻邱真的话,邵俊身子一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来组建朝廷?那……那能行吗?有人能服我吗?”他吞口吐沫,眼巴巴地看向唐寅,颤声说道:“风……风王殿下,我想……我还是回风国安身的好……”

    见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唐寅恨不得上去猛踹他一脚,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眯缝起眼睛,反问道:“难道,邵王兄想在风国躲躲藏藏一辈子?难道邵王兄不想再报全家遇害之仇了?”

    说话时,唐寅双目射出精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邵俊吓得一激灵,急忙垂下头,下意识地避开唐寅的目光,小声回道:“我与邵方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一切……一切皆以风王殿下作主吧!”

    哼!唐寅心中冷哼一声,道:“邱相说得没错,此战,我军要打,而且必须得打赢,彻底剿灭莫国北方的莫军主力,不过,平原军之危也要解救,谁有良策,速速讲来!”

    “大王,臣有一计!”

    唐寅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接话。

    众人寻声看去,说话的这位隶属于直属军,是直属军的主要谋士之一,高腾。

    唐寅问道:“高腾先生有何计谋?”

    “分兵!”

    “哦?”

    “大王可分出虎威军绕城而过,去解平原军之危,直属军则留于正安附近,伺机而动。若敌军出城,阻击虎威军,我军便可与敌在城外交战,无城防可倚,敌军定非我军对手,若敌不出城阻击,虎威军也可顺势去往绝青山,迎回平原军,到时兵合一处,再想办法对付正安也不迟。”高腾拱手说道。

    唐寅边听边点头,觉得高腾这个主意甚好,随即问众将道:“列为将军的意思呢?”

    南业率先应道:“高腾先生所言极是,末将愿率虎威军去解平原军之危!”

    其他风将也都纷纷点头,觉得高腾的策略不错,可以一试,邱真也没有再站出来表示反对。

    见状,唐寅不再犹豫,振声说道:“那好,就按照高腾先生的意思办,直属军原地驻扎,虎威军绕过正安,前去绝青山。”

    “是!大王!”

    唐寅一声令下,众将纷纷令命而去。以南业为首的虎威军绕开正安,继续南下,直奔绝青山方向而去,而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则是在距离正安十里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风军分兵两路的举动自然也瞒不过莫军的眼线,很快,莫国探子把消息带回城内。现在,指挥这三十万地方军的统帅是上佳郡的郡首元恬。元恬虽是文官,但却是武将出身,为人颇有头脑,灵武也高强,称得上是文武双全的将才。

第10卷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对于风军的分兵战术,元恬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按兵不动,就算风军绕过正安,救出受困于绝青山的平原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石城再往南,莫国不仅已集结起大批的地方军,王廷的中央军也正在赶过去,以风军目前的形势想继续南进,势如登天。

    元恬不理会绕城而过的虎威军,但镇江派过来的巡查使韩忠却对此极为不满,一再督促元恬,务必要出兵阻截风军。

    四个郡的地方军,合计三十万之众,邵方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元恬这一地的郡首统帅,一是对他的能力不放心,其二,也是怕他手握重兵,图谋造反或突然倒戈,所以,邵方特意派自己心腹大臣韩忠前来,说是协助元恬拒敌,实则是监视他的举动。

    元恬非平庸之辈,对于韩忠前来的真实目的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对他的态度非常客气。

    听完韩忠的意见,元恬心平气和地说道:“风军的分兵之策并不简单,如果我军草率出兵,就不得不在城外与风军打一场正面交锋。风军的骁勇善战,天下闻名,而我军虽有三十万众,却多是东拼西凑临时召集起来的地方军,战力与风军相差甚远,根本无力做正面抗衡。”

    韩忠是邵方的心腹,也是邵方称王之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他对邵方的忠心毋庸置疑,而且其人也才学过人,称得上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有一点,韩忠是文官,是书生,让他管理内政、制定国策绝对没问题,可统兵打仗就是外行了。

    听元恬说己方三十万大军都打不过风军十多万人,韩忠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说道:“何故让元大人如此长风军士气,灭我自军的威风?”不等元恬开口解释,他又继续说道:“风国平原军已抵金石城,好在被金石城守军困于绝青山,若是让这支风军把平原军解救出来,金石城必定不保,那对我国的损失可太大了。另外,风军还可以以金石城为据点,继续南下,威胁我国国都,后果不堪设想。”

    元恬正色说道:“韩大人,金石城只是一座城池,即便失守,对我国的影响也并不大,再说,金石城以南的各郡都已集结起大批的军兵,中央军也正在北上增援,风军想继续南下已然没有可能……”

    韩忠说道:“平原军是风国最精锐的军团,连虎贲军都折损在平原军手上,其战力可想而知,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必须要尽一切努力,阻止风军援助平原军,如果元将军怯战,那由本官亲自率军出城,阻击风军好了。”

    唉!元恬暗暗叹了口气,到底是谁在长敌军士气,灭自家威风?平原军经过绝青山一战,元气大伤,即便被救出来,岂还有继续南征的力气和实力?现在硬要出城与风军交战,等于是自取灭亡。

    他摇头说道:“韩大人,现在我军绝不能出城与风军交战,我军也没有与风军在城外交战的实力!”

    “哼!”韩忠冷冷哼了一声,说道:“看起来,元大人对风军的畏惧已深到骨子里了,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不得不怀疑元大人是否还有统帅三十万大军的能力了。”说着话,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卷锦缎,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先是向一旁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大王手谕在此!大王已在手谕中明示,若元大人指挥不利,本官有权接手我军的一切事务,包括指挥权!”

    元恬闻言脸色顿是一变,目光下垂,看着韩忠手中的大王手谕,久久无语。元恬知道大王把韩忠派过来目的不简单,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直接,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怎么?元大人不相信这是大王的手谕?你可以拿去仔细鉴别一下!”见元恬半晌没说话,韩忠随即把手谕向元恬的面前递去。

    这可是大王的手谕,就算韩忠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假。元恬心里很清楚。他下意识地倒退两步,低声说道:“下官不敢。”

    韩忠面无表情地收起手谕,说道:“我最后再问元大人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率军阻击风军?”

    现在元恬是真没辙了,韩忠有大王的手谕在手,如果自己执意不肯出兵,恐怕他真会强行剥夺自己的兵权。自己有没有兵权倒不要紧,关键是韩忠只一文臣,哪里会率军打仗,由他统军出战,恐怕己方的三十万大军都得被他害死。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之下,元恬最终把心一横,拱手施礼道:“下官……遵命!”

    韩忠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元大人现在就率军迎敌吧!”

    在韩忠的强*之下,本不想出战的元恬只能无奈地选择出战。

    不过他没把三十万大军都带出城,而是留下五万将士,令其护送城内百姓赶快离城,向南方迁移。

    不用等到双方开始交战,元恬已经预感到此战本方必败,为了防止杀红眼的风军屠城,他觉得先一步撤走城中百姓还是有必要的。

    且说风军方面,得知正安城内的莫军主动出城,企图阻击绕城而过的虎威军,唐寅大喜过望,高腾的分兵战术还真起到了奇效。他没做任何的耽搁,第一时间派人传令给虎威军,准备迎战,而他自己也亲帅直属军,向虎威军的方向赶去。

    风莫两国大军合计超过五十万,在正安城西三十里外的平原地带各摆阵形,拉开架势,准备打一场正面厮杀。

    这是风莫战争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战斗,双方的兵力都在二十五万左右,但兵将的组成却相差极大。

    莫军方面是清一色的地方联军,有些人穿戴着正统的莫军盔甲,而有些人还是穿着布衣布裤,整个军容看上去极不齐整,就连军旗都不是统一的,四郡十三县的旗号都混在一起。

    反观风军方面,则全是风国的中央军,放眼望去,黑盔黑甲的风军铺天盖地,头顶的红缨形成一片红色的海洋,即便是阵形,风军看上去都比莫军要有气势,将士们一各个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无论直看、横看还是斜看,将士们的排列都是一条直线。

    唐寅位于风军的阵营当中,安坐于高大的马车之上,他眯缝着眼前,身子前倾,先是探头向对面的莫军阵营望了一会,道:“萤虫之火,安敢与日月争辉?”说着话,他下令道:“传令南业,虎威军全军突进,由正面直击敌军!”

    “是!大王!”传令兵干脆地应了一声,甩动马鞭,催马而去,与此同时,风军阵营里鼓声大起,一阵阵的轰鸣声震人耳膜。

    很快,南业接到唐寅的命令,他催马来到全军阵前,拨马来回盘旋。他边走边高声喊喝道:“前方乃敌军主力,兵力虽多,却是乌合之众,今日便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此战,凡我虎威将士,必勇往直前,不斩尽敌军,势不回头!杀——”

    “杀——”

    南业的喊声不可能让全军十五万将士全部都听得到,但站位靠前的将士们还是能听清楚的,人们热血沸腾,群情激扬,齐齐振臂高呼,前方的将士们一喊,后面将士们士气也跟着提了起来,全军喊杀。在南业的指挥之下,虎威军十五个兵团一齐向对面的莫军*压过去。

    十五万大军的推进,声势不容小觑,虎威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每前进一步,都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各兵团的兵团长、副将、千夫长骑马穿梭于阵营当中,发号司令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控制本兵团行进的快慢,保证全军整体阵形的齐整。

    不用交战,紧紧看风军*压过来的声势,在士气上莫军就矮了人家一头。

    没看到风军的时候,莫国地方军还觉得己方人多,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真上了战场,碰到货真价实的敌方军团,恐惧感油然而生。对于从未经历过大型战争的将士而言,这是很自然的生理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在当时的年代,可没有专门的心理素质训练,将士们的心理素质是靠着连续不断的战争一点点磨练出来的,这也成为地方军不如中央军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望着不快不慢、正有条不紊地向己方推进过来的风军,再瞧瞧己方将士们那一张张变成土色的脸孔,元恬忍不住长叹一声,此战,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吗?不用等开战,双方的高下已见分晓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韩忠,韩忠的脸色比下面的将士们好不到哪去,但是他的表情还算镇定,眼神中即便流露出惊恐之色也在尽力地掩藏着。

    元恬深吸口气,低声说道:“韩大人,我军若是……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这句话象是踩到了韩忠的尾巴,后者眼中顿时喷射出火焰,他凝声说道:“食君禄,奉君命,报君恩!你我身为莫臣,岂能在大敌当前之际贪生怕死?今日,纵然粉身碎骨,也要驱逐强虏,与风贼死战倒底!”

第10卷 第140章

    好啊,好一个精忠报国的忠臣,只可惜,书生参战,误国误军!元恬看眼韩忠,不再多言,他抽出腰间佩剑,传令左右众将道:“喝令全军,准备放箭!”

    莫军只是才准备放箭,可虎威军的箭阵已经先射过来了。虎威军的前身是新军,将士绝大部分都是宁人,不过现在它已不再是当初的炮灰军团,而是一支训练有素、战斗力超群的正规中央军团。

    宁人本就善射,加上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箭术更是突飞猛进。在行进的过程中,排位为单数的士卒率先放箭,射出箭支后,立刻停下来,重新捻弓搭箭,与此同时,排位为双数的士卒紧接着放箭,单双交替前进,交替放箭,使全军阵营在保持推进的同时箭射始终不断。

    虎威军的箭阵没有哪一波特别强,也没有哪一波特别弱,始终很平稳,而且是一波接着一波,连续不断,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在虎威军的箭阵之下,莫军一开始就死伤惨重,受到箭阵攻击的阵营,人们成群成片的被射翻在地,许多倒下的人只是被流矢射伤,可没等从地上爬起,便被随后而至的箭阵所覆盖。

    一时之间,虎威军的前军阵营里惨叫声四起,哀号声不断,与箭矢破甲声融合到一起,变成死亡之曲。

    坐镇中军的韩忠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脸色苍白的吓人。虎威军的箭阵每一轮都有数万支之多,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一面,仿佛乌云盖顶一般,落下时,密如飞蝗,所过之处,人马皆成刺猬。

    在韩忠眼中,如此的箭阵,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御。他冲着身边的元恬大吼道:“放箭回射!为何还不放箭回射?”

    元恬苦笑,现在双方之间的距离有百步,风军的箭射能达到百步之遥,可己方的将士们根本射不了那么远,现在放箭,等于是在浪费己方为数不多的箭支。他摇头说道:“韩大人,再等等。”

    “等?”韩忠瞪圆眼睛,怒声质问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到前军的将士们都死光了你才下令放箭?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传令兵急忙跑上前来,插手施礼。

    “传我将令,全军放箭,射杀风贼!”

    “是!”

    这时候,韩忠也不再理会元恬了,直接下令,指挥全军。在他的命令之下,莫军展开全军齐射。

    这些莫军皆为地方军,训练程度远弱于中央军,其中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接触弓箭,即便有会射箭的士卒,水平也是参差不齐,要么没准头,要么没力道,莫军的箭阵射出去,在对面的风军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箭阵’稀稀疏疏不说,而且有些射得远,有些射得近,即便有射到风军近前的,也是力道全无,在风军的皮甲上连个印记都留不下来,大多数的箭矢都落到两军之间的空地上。

    这样的军队哪是来打仗的,更象是来做游戏的。莫军的反击非但没给风军造成任何打击和威胁,但而让风军的底气更足,气势更盛。全军每推进一步,将士们皆异口同声地大吼:“风、风、风!”

    很快,双方距离由一百步变为五十步,直到此时,莫军的箭射才真正给风军造成威胁,不过风军的箭阵给莫军造成的伤害则更大,一片片的莫军士卒被箭雨所淹没,更要命的是,虎威军把藏于军中的破军弩也搬了出来,对莫军阵营展开猛射。

    在破军弩的弩箭冲击之下,站于莫军阵营前列压住阵脚的重盾手们根本抵御不住,一旦被弩箭击中,往往是连人带盾地倒飞出去,筋骨俱断。

    等到双方的距离只剩下十步之遥时,风军将领们纷纷下令,全军收弓,向前全速冲击。

    原本边放箭阵边缓慢推进的虎威军瞬间变成下山的猛虎,各兵团的敢死队冲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重盾手,再后面则是清一色手持长矛的主力士卒。

    十步的距离,对于轻装上阵的敢死队只是一瞬间冲到的事。在一连串的轰鸣声中,向前狂奔的风军敢死队队员纷纷冲撞在莫军的盾牌上,有些人被盾牌后面探出来的长矛当场刺穿,惨死在盾牌之下,而有些则避开对方的锋芒,以肩膀死死抵住对方盾牌,手中的钢刀顺着盾牌之间的缝隙向里面猛扎、猛刺。随着扑哧扑哧的闷响声,一道道的血箭从盾牌的缝隙中喷射出来。虎威军的敢死队防佛杀红眼的恶魔,刺死盾牌后面的重盾手后,也不等对方的尸体倒地,口中衔刀,手脚并用,顺着盾牌爬到人群上方,然后抽出口中衔咬的钢刀,向下疯狂的砍劈。在他们砍杀敌人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不时被莫军的武器刺中、挑开,有的敢死队队员肚皮已被划破,肠子、血水流淌身下的莫军满脸满身,但依然在挥动手中的战刀,嘶吼着、嚎叫着往莫军头顶疯砍。虎威军敢死队这种近乎于疯子一般的自杀性冲锋也是被*出来的,在风军的字典里,一旦展开冲锋起来就没有停止二字,敢死队若是顶不上去,那么不用敌人杀他们,后面的风军主力战阵就得把他们刺穿、踩碎。

    所以对于敢死队而言,只有前进,没有后退,要么杀敌,要么被敌所杀。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一个军团所拥有的强悍战斗力也是被*出来的。

    虎威军的主力还没上来,单单是敢死队的冲击就把莫军的前军搅得一阵大乱。许多莫军士卒距离虎威军敢死队还有好远,但看着那一各个浑身是血、五脏六腑都快流出体外但仍在疯狂战斗的风军士卒,已先被吓得双腿打颤,拿着武器的双手直哆嗦,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向后退。

    打乱敌人的阵形,这是敢死队自杀性冲锋的唯一意义。趁着莫军阵营大乱之时,虎威军内突然有人大吼一声:“杀——”紧接着,重盾手们向左右一分,风军当中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一员风将,跨下枣红马,身罩金色灵铠,手中持有一把金光闪烁的灵刀,此刀有名,腾龙飞凤。这员风将不是别人,正是虎威军统帅南业。

    在风军各统帅当中,南业的谋略肯定不是最出色的,但他的灵武绝对是最高强的,即便把他放在风国的众多猛将当中,以他的实力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眼前的这支莫军,南业全然没放在眼里,不仅一马当先的冲出来了,而且都未掩饰自身的属性,以一身金色的灵铠告诉莫军,自己的属性为金,谁有胆子就尽管出来与他一战。

    南业冲入敌阵,上来就使出金属性的灵武技能,灵幻·灭!随着金光乍现,他手中的灵刀射出一根根金色的灵刺,灵刺打在莫军身上,直接将其身体刺穿,而后去势不减,又连续贯穿第二人、第三人……

    挡于他战马前方莫军士卒被杀得哭爹喊娘,如潮水一般向后逃去。有莫将上来想把他顶住,可是在南业的腾龙飞凤刀下,莫将是上来一个惨死一个,上来一对,落马一双,激战的时间不长,莫将已被南业杀的带头向下败逃。跟随南业一同杀出来的骑兵也不含糊,虽然数量不多,但紧紧跟随在南业身后,抡起手中的武器,砍杀着左右还在抵抗的莫军。

    这是一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的较量,莫军人多,虎威军人少,但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其差距之大,已不是靠人多所能弥补的了。

    双方才一开战,前军就被风军杀得溃不成军,这下韩忠也傻眼了,他坐在马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面颊不断向下滴淌,他是远离双方交战的中心,但看他此时的模样,好像他也在战场上拼命战斗似的。

    果然如此!元恬心中哀叹,在交战之前,他就预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风军的作战如此凶狠猛烈,己方的溃败又是如此的一塌糊涂。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对韩忠拱手说道:“韩大人,风军刚猛,我军不敌啊!”

    被吓傻了眼的韩忠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艰难地吞口吐沫,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那我军现在又当如何?”

    “撤吧!”元恬有气无力地说道。

    “撤?向哪撤?”韩忠愣了片刻,连连点头,急声说道:“对、对、对!是要撤!向正安城撤!”

    “韩大人,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正安了。”元恬提醒道。

    如果双方没打过仗,莫军还可以倚仗正安的城防抵御风军,但现在,莫军已被风军吓破了胆,斗志全无,即便撤回正安,也是无心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元恬已早早的派人把正安百姓护送走,现在正安只剩下一座空城,粮草全无,再向城里撤,是自寻死路。

    “不……不向正安撤,那……我们还能向哪撤?总不能向南撤吧?”韩忠眼巴巴地看着元恬,向南撤,就等于把风军引入莫国腹地了。

第10卷 第141章

    不可向南。”元恬皱着眉头说道:“我军现在只能向西撤,去往西山郡。”

    韩忠怔了片刻,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西山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风军追击过去,也占不到便宜。”

    西山郡位于莫国西北,在莫国是个极为特殊的郡,其一是地形特殊,其二是郡首特殊。西山郡的郡首名叫邵誉,和邵方属同宗,不过两人的血缘关系比较远,真要追溯的话,要追溯到二人的玄祖那一辈。

    邵誉的玄祖和邵方的玄祖是亲兄弟,当时按照继承顺位,邵誉的玄祖应继承莫国王位,不过邵誉玄祖对王位兴趣缺缺,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治理好国家,主动让贤给邵方玄祖,等后者登顶王位之后,为感谢兄长的让位之恩,便封邵誉玄祖为西山侯,掌管西山郡,而且其爵位、官职可世代传承,保他子孙后代,荣华富贵。

    从邵誉的玄祖那一代开始,便是西山侯,到后来他的曾祖、祖父、父亲,代代传承,一直到他,五代人皆为西山郡郡首。可以说邵誉家族在西山郡的地位早已是根深蒂固,无可动摇,在百姓中的声望之高,甚至超过了莫国君主,邵誉家族在西山郡颁布的法令,比莫王的法令还管用。西山郡俨然已成为国中之国。

    当邵方大肆屠杀邵氏一族的时候,也有想到邵誉,几次想对他下刀,但仔细想想,又都无奈作罢,邵誉在西山郡的根基太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西山郡的地形太特殊了。

    西山郡四面环山,整个郡如同陷在一座巨大的盆地之中,要入郡只有西山口这一条路可走,而建于其中的凤阳城又把西山口堵得严严实实。另外,西山郡的郡军超过二十万,郡内又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全郡粮产不仅能自给自足,每年还能上交给莫国朝廷上百万石。西山郡可谓是要粮有粮,要钱有钱,有兵有兵,地形险峻,攻守兼备,在邵方行径最为疯狂的时候,也没敢轻易对邵誉动手。

    现在元恬提出向西山郡撤退,令韩忠颇有茅塞顿开之感,对啊,向西山郡撤,可把风军引离莫国腹地,若是风军胆敢强攻西山郡,那可是在自找苦吃,自寻死路了。

    他急声道:“赶快下令,全军向西山郡撤退吧!”

    元恬摇摇头,向前往望了望,说道:“前军已经撤不下来了,现在我们只能带中军和后军撤退!”

    “什么?”韩忠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前军可是有十万将士呢,若是只撤中军和后军,那前军的十万将士岂不都要死在风军的手上?

    元恬无奈地说道:“以现在的形式,必须得有人留下来断后,拖住风军,不然我们根本撤不到西山郡,就得被风军追杀得全军覆没。”

    韩忠久久说不出话来,元恬可没时间再等他做出决定了,说道:“韩大人,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说着话,他对周围众将喝道:“传令中军、后军,向西撤退,另外再去传令前军,与风军死战到底,我军的援兵即刻就到。”

    “是!将军!”众将们面露难色,不过还是纷纷答应一声,令命而去。

    元恬采用弃卒保车的办法,牺牲前军,趁乱撤走十五万众的中军和后军。

    坐镇于战场外围的唐寅对莫军的举动看得清楚,他立刻明白了莫军的意图,随即让人传令给虎威军,歼灭剩余的莫军,然后无须追敌,直接南下奔赴绝青山,解平原军之围,而他自己则率领直属军追杀撤走的元恬、韩忠一部。

    元恬、韩忠率领十五万的莫军在撤退的过程中发现身后的大批的风军追赶过来,两人赶快传令,全军扔掉辎重,只带口粮,轻装行军,全速向西山郡方向撤退。

    莫军的这次撤退也够惨的,各种的军资、军备是跑一道,扔一道,为了减轻负担,许多士卒连甲胄和武器都扔掉了,十五万众,毫无斗志,如同一盘散沙似的疯狂向西逃窜。

    风军对莫军扔掉的大批辎重视而不见,唐寅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把这支莫军主力全歼。双方的这一场追逐,由早晨一直持续到正午,双方的距离非但没有被拉远,反而是越来越近。最后元恬无奈,只得再次分出两万莫军,阻拦风军,为主力的逃脱创造时间。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直属军,只两万斗志全无、士气跌落到谷底的莫军又如何能抵御得住?

    双方的交战从一开始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直属军好像风卷残云一般,只一走一过之间便把这两万莫军冲散,而后交战不到一个时辰,两万莫军几乎无一人逃掉,要么战死,要么被直属军所俘。

    唐寅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看押这些莫军俘虏,当机立断,下令全部处斩。

    他的一句话,让上万名莫军俘虏全成为风军的刀之下鬼,单单砍下来的断头都堆积得如山一般。

    不过这两万莫军死的也不是毫无价值,至少大大拖慢了风军追击的速度,为元恬和韩忠的十多万人争取到不少时间。

    双方的追逐战还在继续,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又苦苦追敌两天两夜,总算是又看到了莫军的影子。

    正在风军众人兴奋不已,认为可以一鼓作气全歼敌军主力的时候,莫军逃入一条狭长的山谷之内。

    其实这道山谷并不算狭窄,即便并排跑五、六辆马车也没问题,只是太幽深,两侧的山峰也太高,显得山谷看上去狭窄。

    追敌至此,唐寅急令全军暂停前进,原地休息。他带着众多风将来到山谷近前,举目打量。

    山谷之内弯弯曲曲,深不见底,两边的山峰高耸入云,崖壁光滑如镜,如果两边山峰上埋有伏兵,贸然进入,后果不堪设想。

    唐寅看罢,倒吸口凉气,侧头喝道:“乐天、艾嘉何在?”

    “末将在!”乐天、艾嘉双双催马,来到唐寅身后,插手施礼。

    唐寅手指前方山谷,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险峻?”

    “回禀大王,此地名为西山口,也是进入莫国西山郡的必经之路,穿过山谷,应该就是西山郡的凤阳城了。”艾嘉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唐寅问起,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原来我们竟然追敌到了西山郡。”唐寅对西山郡没什么了解,只是在看莫国地图的时候有注意过这个地方。西山郡位于莫国的西部,虽与玉国接壤,但全郡被群山环绕,无法直接通往玉国,加上此郡又地势偏远,无战略价值,所以并不在唐寅攻击的首要目标之内。

    “看来,莫军残部是早有打算逃到西山郡避难。”乐天正色说道:“莫军企图利用西山郡的险要地形来阻挡我军追杀。”

    “哼!这次莫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们揪出来!”唐寅冷笑一声,说道:“派身手矫健之人,登到山顶,看有无伏兵,探明之后,立刻报于我知。”

    “是!大王!”乐天和艾嘉应了一声,随即派出天眼和地网的精锐探子,登山查探。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不简单,西山口两侧的山峰又高又陡,极难攀登,乐天和艾嘉各派出三十多名探子,直到天色大黑的时候才返回风军阵营,而且还都不是全身而退的,天眼折损十二人,地网折损十五人,这些牺牲的探子并非死于莫军之手,而是在攀山的时候失足摔死的。好在他们有带回确切的情报,山谷两侧的山峰上并未发现莫国伏兵。

    唐寅听闻详细情况之后连连点头,可以理解,连天眼和地网的精锐探子都在攀登的过程中摔死近半数,平常人想爬到山顶的难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这等险峻的山峰不适合做大规模的埋伏。

    他下令,全军暂时在谷外休息一晚,等到翌日天亮,再进入谷内,与敌决一死战。

    当天晚上,直属军没敢抹黑进入山谷,一是不熟悉地形,怕遭敌人的埋伏,其二,连日来的追敌,全军上下疲惫不堪,也需要时间做休息和整顿。

    直属军没有草率进攻,反倒是莫军趁夜出谷,偷袭风军营地。

    莫军的这次偷营是直属军没有料到的,这些天来,直属军一直都是追着莫军跑,万万没想到莫军敢主动来攻。

    直属军准备不足,被莫军的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莫军偷袭的规模不大,未能给风军造成太大的损失,但一场乱战打下来,还是让直属军伤亡了两千多人。

    得知此事,唐寅大怒,等到第二天刚刚破晓,唐寅就下令全军进攻,突破西山口,直取凤阳城。

    自认为被莫军打了脸面的直属军来势汹汹,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西山口。

    莫军在西山口内设有十余座简易的寨子和关卡,似乎畏惧风军来势凶猛,十余座寨子和关卡都是空无一人,直属军未费吹灰之力,将西山口内的寨子和关卡兵不血刃的全部攻占。

    再向前推进,就是西山口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西山口防线的重中之重,凤阳城。

第10卷 第142章

    直属军进入西山口,推进的异常顺利,未受到一兵一卒的抵抗,唐寅亦是雄心万丈,对周围的众将豪言道:“今日,我军要攻破凤阳城,十日之内,拿下西山郡全境。西山郡虽非我们事先谋划的目标,但此郡为莫国的粮产大郡,既然追敌至此,就顺手将其拿下,日后,也可为我军提供不少粮草啊!”

    “哈哈——”众将皆仰面大笑,纷纷附和道:“大王英明!”

    “大王高估莫军了!拿下此郡,何用十日,我大风将士只一走一过之间,便轻取此郡,拿下贼首!”

    “哈哈!”风将的豪言壮语又引来一阵大笑声。

    这时候,有风卒来报,说是邵俊求见。唐寅只是略微怔了怔,哼笑道:“大战在即,这鼠辈见我做甚?不见!”说完话,他环视众将,问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夺取凤阳?”

    “大王,末将愿做先锋!”随着一声震喝,战虎扛锤出列,请缨出战。

    还未等唐寅说话,一旁的李胜挺身而出,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战虎将军乃我军上将,区区一凤阳小城,末将前往足矣!”

    唐寅悠然而笑,冲着李胜点点头,对战虎说道:“战虎,你还是随我压阵,首战就交给李胜去打吧!”

    李胜是唐寅颁布征武令选上来的年轻将领,与功成名就的战虎比起来,他更需要战功来证明自己在军中的价值。

    战虎不是愚笨之人,加上唐寅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强求,插手说道:“末将遵命!”

    唐寅派给李胜两万将士,做为己方的先锋军,率先去攻打凤阳。

    在唐寅以及众风将看来,莫军已被己方吓破了胆子,西山口内这么多要塞、关卡连守都不守,凤阳城的防御也强不到哪去,虽不敢说一走一过就能将其夺下,但轻取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是当风军接近凤阳的时候,全都傻眼了。

    凤阳就建于西山口之内,两边是山,中间夹着城池,城墙高达十米开外,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西山口这条峡谷并非是直来直去的,而是弯弯曲曲的,就在凤阳城前百步左右的地方,正好有个大弯道,也就是说,风军的抛石机和破城弩是无法直接攻击到凤阳城的,想要攻击到凤阳的城防,就必须得越过这处弯道,接近到人家的百步之内,另外,凤阳还是建在一处缓坡之上,虽说坡度不大,但对于攻城人员而言,也多多少少会造成一定的阻力。

    看完凤阳的地形,作为先锋的李胜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好一座易守难攻、得天独厚的城邑,此城之险,甚至要在潼门和霸关之上啊!

    见李胜面露凝重之色,随他前来的两名兵团长问道:“李将军,凤阳凶险,我们还打不打?”

    李胜回神,怒视二人一眼,说道:“纵然凤阳是龙潭虎穴,今日,我们也势必要把此城拿下!”顿了一下,他喝令道:“传我将领,全军攻城!”

    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李胜一声令下,风军阵营鼓声大起,在山谷之内,鼓声变得异常嘹亮,回音久久不散。鼓声响起的同时,风军两个兵团从弯道后缓缓走了出来,直奔前方的凤阳城推进过去。

    弓箭的射程是百步,而做为倚城防守的一方,因为高度的优势,射程要更远一些,可以说风军转过弯道,刚一露头,就已进入凤阳的射程之内。可是风军的向前推进并未引来莫军的箭射,遥望凤阳城头,只看到插满的旌旗,却看不到莫军的人影子。

    随着大军一起前进的李胜满头雾水,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莫军的箭射早应该开始了,怎么迟迟未见动静,甚至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难道,城中的莫军自知不敌,已弃城而逃了?若是如此,自己这个先锋官就做得太无趣了。

    他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间,最前面的风军已接近凤阳五十步。

    就在这时,人们忽听头顶上方有沉闷的嗡嗡声传来,风军士卒们下意识地举目向上观望,只见一只巨大的黑影凌空飞落下来,人们还没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巨大的黑影已压在风军阵营当中。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闷响,被黑影砸个正着的三名风兵声都未吭一下,当场变成肉饼,血水迸射出好大一片,也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看清楚,空中落下来的是块圆滚滚的巨石。

    巨石落下之后并未停止,借着飞落下来的惯性以及凤阳城外的缓坡,巨石继续向前翻滚,站于巨石之前的风军士卒刚想要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巨石无情地从他们身体上硬碾过去,一时间,风军的惨叫声、惊呼声连成一片。

    这仅仅是开始,随着一阵阵的嗡嗡声,凤阳城不断地腾飞起一颗颗圆滚滚的巨石,飞过城墙,向风军阵营恶狠狠砸过来,这还不算,凤阳城头哨音四起,在箭垛之后站起来无数的莫军,对准城外,乱箭齐发。

    仅仅是顷刻之间,两个兵团的风军阵营就被打得乱成一团,从天而降的巨石在风军阵营里四处开花,无情的碾压着风军士卒,人们好不容易躲避开翻滚而来的巨石,又被密集的箭矢射个正着。

    风军将士成群成片的翻倒在地,整个阵营到处都有被射成刺猬的尸体和被碾压得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人们的哀号声、惊叫声此起彼伏,其状惨不忍睹。

    糟糕!莫军并没有弃城,而是对己方的进攻早有准备!李胜在马上一边拨打箭矢,躲避落石,一边传令:“全军列阵,放箭回射!再让后军把抛石机和破城弩统统搬运上来,给我砸碎凤阳的城防!”

    他说得倒是容易,可是此时风军还哪里能列阵?

    凤阳城内抛射出来的巨石是对风军列阵最大的威胁,那一颗颗重达成百上千斤的巨石根本不是靠盾阵所能抵御的,一旦被其砸中、碾中,风军士卒连人带盾地一同被压扁,列阵最主要的一点是保持整体阵形的完整,一个漏洞出现,就可能遭受到敌军的集中箭射,何况在巨石攻击下来,风军阵营处处都是漏洞,列阵集中起来的风军只会成为城上莫军的箭靶子。

    另外,风军推出来的抛石机和破城弩也好不到哪去,凤阳城上的莫军直接就能把箭矢射过去,没等风军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发射,周围的风军士卒倒先被人家射杀个干净,而且还有大量的火箭射在抛石机和破城弩的架子上,只要中上几支火箭,转瞬之间一台抛石机或破城弩就会被烧毁,风军士卒想顶着箭雨抢救都来不及。

    在李胜的率领下,直属军两个兵团,别说对凤阳展不开任何的攻势,连自保都成问题,如此情况下,换成旁人早就下令撤军了,这仗根本打不下去,可李胜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次能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连城边都没摸到就被敌军打退,他还有何脸面回去向大王复命?

    关键时刻,李胜临时组织起一批敢死队,亲自率领十数名修灵者和千余名风军精锐,向凤阳城展开强攻,打算把对方的防线硬撕开一条口子。

    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剑,在向前突击的同时,不停地躲避落下的巨石和格挡飞射过来的箭矢。

    很快,城头上的莫军也发现这支疯狂向前突进的小股风军,他们自然而然的也成为莫军集中攻击的目标。

    城头之上,向他们飞射过来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即便风军将士都握有盾牌格挡,可仍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这种情况下,一旦倒地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密集的箭阵会无情地从他们身上覆盖过去。

    好猛烈的箭射!李胜边冲锋也边暗暗惊叹,这哪里是己方两三天前碰到的那支莫军,简直就是一国正规的中央军嘛!迎面而来的箭雨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细想,此时他一心想冲到凤阳城下,然后攀爬上去,与敌军做近身肉搏。

    李胜的灵武是不错,但在连续不断的箭射之下,他身上的灵铠也受不了。当他冲到距离凤阳城不足三十步的时候,身上的灵铠也不知被箭支射中多少次了,上面密布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破碎。

    他还想继续前冲,这时,两名跟随他冲锋的兵团长双双上前,大喊道:“李将军,敌军箭阵凶狠,我们顶不上去了,赶快撤吧!”

    李胜一边高举着盾牌,一边回头怒喝道:“不许撤!你等随我冲上城头,斩杀敌军!”

    “李将军,兄弟们都快死光了,还怎么冲上城去啊!李将军,先撤吧!”一名兵团长大声叫道。

    李胜定睛一看,在自己的身后,仅仅剩下百余人,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上千人的敢死队,大半已被莫军的箭阵射杀,包括那些扛着云梯跑的士卒们。

    哎呀!李胜见状,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还未等他做出是攻是撤的决定,一支飞射下来的利箭正中他的左肩。

    这支箭成为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李胜身上的灵铠再承受不住,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左肩的灵铠应声而碎,箭矢深深插进他的皮肉之中。

第10卷 第143章

    李胜左肩中箭,吃痛的闷哼一声,手中的盾牌也不自觉地向下放了放,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数支雕翎又飞射而至,全部钉到他的胸口上。

    扑、扑、扑!随着连续的闷响声,李胜胸前又连中数箭,他撕吼着仰天咆哮,人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他身后的两名兵团长见状,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前去,把他搀扶住,然后再不敢向前半步,边用盾牌护住重伤的李胜,边拖着他连连后退,同时大叫道:“撤兵!立刻撤兵!”

    直属军的第一次进攻凤阳就以其先锋军的惨败而草草结束。

    此战,直属军可谓是一败涂地,两个兵团,两万将士,撤回来时连一个兵团都不到了,先锋官李胜亦是身中十数箭,奄奄一息,另外,在进攻时损失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加到一起超过上百架之多。别说直属军从没吃过这样的败仗,自唐寅称王以来,风军也从没败得这么惨过。

    得知先锋军大败而归的消息,唐寅以及风将都是大吃一惊,等人们见到李胜时,后者已经失去神智,身上还触目惊心地插着十多根箭矢。

    唐寅对李胜这名青年的将领还是很看重的,特意安排自己的专属大夫苏夜蕾为他疗伤,而后,他又在众多风将的保护下,亲自前往凤阳附近,观察凤阳城的地形。

    当唐寅一行人赶到时,风军还未来得及清理凤阳城前的战场,举目望去,城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全是风国士卒的尸体,插在地上的箭矢黑压压的一层,原本凤阳城前的地面是光秃秃的,此时再看,好像长起一层黑色的荒草,另外圆滚滚的巨石随处可见,巨石基本全是血迹斑斑,上面还挂有许多的肉丝、肉沫,不知道每颗巨石到底碾压过多少风军的血肉。

    只看战斗结束后的场景,就不难想像刚才风军在进攻时的惨烈,反观凤阳城,高大的城墙连点破损的地方都没有,甚至都找不到一点点的血迹,也就是说,刚才直属军两个兵团的强攻没有给凤阳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和打击。

    看到这里,唐寅的双眼已喷出火光,拳头也越握越紧。正在他咬着牙巡视的时候,突然之间,凤阳城头上传出利刃划过长空的尖锐声,一支钢箭如闪电般飞射下来,直奔唐寅的眉心。

    唐寅的反应极快,在箭支飞射到自己近前的时候,略微向下低了低头,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钢箭没有射中唐寅的脑袋,却深深钉在他背后的山石上。

    “大王小心!”见敌军的箭支能射到唐寅,周围的风将、侍卫们吓得魂不附体,一拥而上,护着唐寅退到弯道之后。

    唐寅没有把身边的众人推开,心中倒是充满了惊讶,自己才刚刚绕过弯道,看到凤阳的样子,敌人的箭支就能射过来,这说明己方若是进攻凤阳,只是刚刚露个头,就已暴露在莫军的射程之内了,由此也可推断出,己方若想使用抛石机和破城弩这些大型的攻城武器已然没有可能,因为弯道的关系,抛石机和破城弩想要打到凤阳,也得承受对方的箭射,难怪李胜进攻凤阳的时候,竟然损失了那么多的抛石机和破城弩,而且还毫无成效。

    “大王没事吧……”看着怔怔发呆地唐寅,众风将们纷纷关切地问道。

    唐寅回神,缓缓摇了摇头,喃喃叹道:“好一座天险之城!凤阳之险,远胜潼门!”

    这时候,风将众人刚来时的那股气吞山河的气焰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人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眉头皱得一个比一个深。

    “报——”

    一名风军侍卫从后面快马奔来,到了众人近前,翻身下马,急步向唐寅而去。

    “何事?”唐寅的脸色恢复常态,语气低沉又不紧不慢地问道。

    “报大王,是……是……”风军侍卫单膝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把话说完。

    唐寅满露不悦之色,沉声喝道:“有话快说!”

    “回禀大王,李胜将军重伤不治,已……已经不行了……”

    “什么?”唐寅闻言,脑袋嗡了一声,李胜随他灭过宁国,抵御过川贞联军,当初面对那么多那么强的敌人都挺过来了,这次却要损于毫不起眼的凤阳,唐寅哪能接受得了。他什么话都没多说,一把推开报信的侍卫,飞身上马,扬鞭向己方驻扎的营寨奔去。风将们也都纷纷上马,紧随唐寅身后。

    等唐寅回到驻地时,李胜已然断气了,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在其身边的托盘里,还摆放着十多根血淋淋的箭矢,一旁的架子上,挂着他残破不堪的盔甲。

    唐寅走到床榻之前,单膝跪地,缓缓伸出手来,探了探李胜的鼻息。在他内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但指尖传来的冰冷告诉他,李胜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他闭上眼睛,良久没有说话,身子也是一动不动地半蹲半跪着,后面的风将们面露哀色,纷纷摘下头盔,默默地跪坐下来。看着不久前还有说有笑的同袍兄弟只转眼之间就变成冷冰冰的尸体,没有谁的心里是好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仿佛已经僵硬的身子总算是动了,他伸手抓起一把托盘里的箭矢,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何救不了他?”

    同在帐内的苏夜蕾摇头说道:“我尽力了。”

    “即便我伤到只剩下半口气,你也能把我救活。”唐寅的语气很平静,但胸口里已被火焰所充满,顶得他好像胸腔都快要爆炸了似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象你一样。”苏夜蕾垂首,整理自己的医具。

    咔吧!

    十多根箭矢,在唐寅掌中全部断裂,他腾的站起身形,转回身,双目喷出来的已不是火光,而是骇人的绿光,他怒视众将,咬牙狞声说道:“本王要攻破凤阳城,杀光里面的一兵一卒,烧光里面的一草一木,本王要西山郡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听着唐寅的咆哮声,苏夜蕾的身子明显一震,跪坐在地的众将连头都不敢抬,帐内帐外的侍卫们也都是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唐寅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甚少有发火的时候,而他要是真发了火,由上到下没有人是不害怕的。

    过了好一会,众将才壮着胆子齐声应道:“我等誓与莫贼血战到底,为李胜将军报仇雪恨!”

    唐寅侧头喝道:“程锦何在?”

    “属下在!”程锦几乎是一个健步窜到唐寅近前的,速度之快,比暗影漂移也差不到哪去。

    “你挑选暗箭百人,今晚随我夜袭凤阳,我倒要看看,这凤阳是龙潭还是虎穴?!”唐寅凝声喝道。

    “属下遵命!”唐寅亲自夜袭凤阳,这并非是上策,但现在他正处于气头上,即便程锦这样和他关系最亲近的近臣也不敢横加劝阻。

    唐寅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一些,然后,幽幽说道:“把李胜的尸体运回本土,厚葬,另外,追封李胜安国侯,赐安国将军号!”

    李胜的能力和灵武在风国将领中都不算出色,但唐寅对他的追封可够高的,不过现在没人去计较这些,谁又会和死人去计较这些虚名呢?

    众将齐齐拱手说道:“大王英明!”

    离开李胜的营帐,唐寅返回中军帐,刚进来,就见邵俊迎面快步走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听说……听说李胜将军阵亡了?”

    看到邵俊,唐寅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西山郡的郡首是邵誉,是害死李胜的第一凶手,而邵俊和邵誉又属同宗,恨屋及屋,唐寅现在看邵俊是越发不顺眼。

    他强压怒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是的。”

    “唉!”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邵俊仰天哀叹一声,摇头说道:“真是可悲可叹,我大风又损一将才!”

    听他的话语,完全把自己当成风人了,唐寅还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他歪着头,审视邵俊半晌,问道:“听说邵王兄要见我?”如果再不插开话题,唐寅实在难以抑制一把捏死邵俊的冲动。

    邵俊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顿了一下,他又面露难色地说道:“本来我是要见风王殿下的,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把话说清楚。”唐寅不耐烦地说道。

    邵俊吞口吐沫,说道:“本来我是想提醒风王殿下,凤阳不好打,不可贸然强攻,邵方在莫国那么疯狂的残杀同宗,可一直未敢对邵誉动手,皆因顾虑凤阳之险……”

    他话还没说完,唐寅啪的轻拍桌案,冷冷道:“不要再说了。”现在再说这些,已完全是马后炮。他微微向前倾身,冷笑着说道:“区区凤阳,还不足以阻挡我大风将士的步伐!区区一次挫折,也不足以损我风军儿郎的壮志雄心,邵王兄就不用再多虑了。

第10卷 第144章

    唐寅观察凤阳的地形,感觉此城险峻,易守难攻,想正面破城,难如登天,随即便想到夜袭偷城。

    他安排程锦选出百余名暗箭人员,随即又令全军做好准备,只要看到他们夜袭成功的信号,一鼓作气杀入城内。

    当晚,唐寅和程锦带着暗箭人员悄悄向凤阳潜行过去。他们都是暗系修灵者,皆为夜间潜行的高手。借着夜幕做掩护,他们悄悄绕过弯道,向凤阳城下接近。

    可是,唐寅等人才堪堪接近到凤阳五十步,猛然听到城头警钟声大响,紧接着,一排火箭从城头上飞射下来。

    “不好,大王!莫军早有防备,有修灵者在城头释放洞察!”程锦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向唐寅提出警告。

    城头上飞射下来的火箭让唐寅等人的形迹暴露无遗,既然如此,唐寅也干脆豁去出了,对程锦等人喝道:“不用紧张,你等随我硬冲上城头!”

    这时候,唐寅也不隐藏形迹了,大步流星的向凤阳城下硬冲过去。程锦等人怕他有失,急忙跟了上去。

    城上的莫军已然发现唐寅一行人,很快,城头之上箭如雨下,密集的箭支铺天盖地的向他们笼罩过来。

    刚开始,唐寅等人还能施展暗影漂移闪避敌人的箭阵,但越接近城墙,敌军修灵者释放出来的灵压便越强,渐渐的,修为稍弱的暗箭人员已无法在强大的灵压下施展暗影漂移,被飞射下来的箭矢射个正着,惨叫着纷纷摔倒在地。

    唐寅还打算继续强冲,但时间不长,他也感受到敌人释放的灵压越来越强,这样强冲下来,别说程锦等人的暗影漂移施展不出来,就算自己恐怕也难以幸免。唐寅冲动归冲动,但关键时刻,头脑很是很冷静的,他当机立断,下令停止强冲,全体后撤。

    这一次唐寅亲自发起的夜袭最终又以付出十多名暗箭人员的伤亡而草草结束。

    等唐寅撤回到营寨,也开始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作痛,怎么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凤阳城竟然如此之难,明攻不行,夜袭也不行,难道己方就拿凤阳毫无办法了不成?

    对于挡于眼前的这座凤阳城,别说唐寅没辙了,就连风军中的将领、谋士们也都毫无破敌之策,包括随行的邱真在内。

    坐在中军帐内,唐寅一言不发,低着头生闷气,也不知道是气凤阳的莫军难缠还是气己方的无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环视众人,问道:“列位都说说吧,我们到底如何能攻破凤阳?”

    唐寅问完话,大帐里鸦雀无声,连个应答的人都没有。

    见状,他笑了,只不过是被气笑的,唐寅边摇头边幽幽说道:“我听人说,当你问出一个问题,所有人都不回答的时候,那说明大家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邱真开口说道:“大王,凤阳的地势得天独厚,别说我十万将士难以攻下,即便来上百万的将士,恐怕也攻打不下来,何况,凤阳本就不在我军事先谋算的范围之内,而西山郡也只有个偏远之郡,并无太大的价值,以臣之见,还是……放弃攻打西山郡,我军继续向南推进,给邵方施加压力。”

    邱真的话算是说出众人的心声,他话音刚落,乐天接道:“大王,据末将所探查的情报,西山郡的郡军虽为地方军,但兵力却超过二十万,而且战力丝毫不次于莫国的中央军。西山郡远离莫国朝廷,堪称国中之国,西山郡的郡军有许多将领和士卒都是祖祖辈辈的参军,凝聚力极强,现在又是在本郡作战,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军与之力敌,并非……并非明智之举!”

    众人边听边点头,现在人们的想法和邱真、乐天差不多,都认为应该退兵,没必要在西山郡这个无足轻重的地方干耗,耽搁目前大好的战机。

    唐寅凝视众人,疑问道:“列位也都认为该撤军?”

    “是的,大王,把时间都浪费在西山郡,即使最终能打下此郡,我们也得不偿失啊……唐寅摆摆手,打断众人的进谏,说道:“西山郡确实不是要地,也不在当初我们谋划的范围之内,但现在情况不同,莫国的地方军主力已经逃入西山郡,若是我们置之不理,那么这批莫军随时都可能从我们的侧后方作乱,我们在前方作战也不会消停,而且,李胜将军以及我上万将士损于凤阳城前,此等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所以,无论如何我定要拿下西山郡!”

    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当然,邱真等人的进谏也未必有错,现在,风军确实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继续攻打西山郡,怕会损兵折将也未必能打得下来,而不打西山郡,这又是个巨大的后患,随时可在风军主力的背后狠狠捅上一刀,打与不打,令人很难抉择。

    商议来商议去也商议不出个结果,唐寅心烦意乱的挥挥手,说道:“时间不早了,诸位也都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议!”

    众人互相看看,无奈地站起身形,纷纷拱手施礼道:“臣等告退!”

    唐寅还打算明天继续商议要不要攻打凤阳和怎样攻打凤阳这些事宜,可是当天深夜就发生了乱子。

    四更天时,唐寅正在营帐中熟睡,忽听外面一阵大乱,即便是在睡梦中他的反应也极为灵敏,几乎是本能的翻身坐起,同时手里也多出两把半月形的弯刀。

    他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刚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一名风军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急声说道:“大王,不好了,敌军趁夜偷营,我军营寨起火了!”

    “什么?”唐寅听完,火冒三丈,今晚自己刚刚偷袭凤阳失败,结果凤阳又给自己来个反偷袭,真是岂有此理。他腾的站起身形,抓起外套,边披在身上边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举目再看,好嘛,营寨的西侧那边火焰冲天,浓烟四起,其火势之旺,连天边都快被烧红了。虽说敌军来偷营,怎么能起这么大的火?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展鹏、魏轩二将快马奔来,到了唐寅近前,二人翻身下马,插手施礼道:“大王,刚刚敌军偷营,用火箭射入营寨,不知为何,我军营寨粘火就着,现在西营寨已化为火海了!”

    唐寅眼珠子都红了,向来都是他去偷袭人家,何时被敌人这般偷袭过?他拉过来一匹战马,飞身跨了上去,罩起灵铠的同时,将手中的双刀也完成灵化,大喝道:“废话少说,随我迎敌!”

    “大王……”展鹏面带难色地说道:“敌军放完几轮火箭就逃走了,现在估计已经逃回凤阳城了!”

    “啊?”唐寅听闻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莫军敢来偷营,却不敢入营一战,这是什么狗屁战术?

    “大王,火势蔓延迅猛,扑都扑不灭,看来这座营寨是保不住了,还是……还是先撤出去吧!”魏轩壮着胆子说道。

    唐寅现在颇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他抬头向西边望望,正如展鹏和魏轩所说,己方营寨内的火势扩散太快,这才多大会的工夫,他甚至能感受到灼烫的热浪迎面一阵阵的扑来。

    “该死的莫贼!”唐寅咒骂一声,但最终还是下令,全军撤出营寨。

    现在风军驻扎的这处营寨也不是风军自己搭建的,而是莫军在西山口建造的关卡,现在被烧,风军也不觉得心疼,把能带走的辎重、粮草、营帐统统都搬运走,撤到下一处的莫国关卡去驻扎。

    风军撤到一处莫国的新关卡驻扎下来,没过多久,风军的损失就统计出来,上交到唐寅的手里。这次莫军偷营,两军没有直接接触,风军的伤亡也不大,伤者多是烧伤和自相碰撞、践踏时造成的轻伤,另外,辎重、粮草也没什么损失,倒是营帐被烧毁不少。最让风军无法接受的是莫军竟敢主动攻出城,并且成功烧掉己方的营地,这对风军将士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新搭建的中军帐里,唐寅的屁股还没坐热,邱真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近来,说道:“大王,这处营寨我们也住不了了。”

    唐寅的眉头皱得快要拧成个疙瘩,问道:“什么意思?”

    “大王请看!”说着话,邱真上前,递给唐寅一根木棍。

    唐寅不解地接过木棍,反复翻看,木棍光滑,并无异样,他抬头不满地质问道:“邱真,你让我看什么?”

    “这是臣从关卡的寨墙上折下来的。”邱真拿着木棍,放到蜡烛上,接触到蜡烛的火焰,只听忽的一声,整根木棍开始燃烧起来,虽然邱真扔掉它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手指还是被烧到一下,他一边甩手,一边正色说道:“大王,搭建关卡的这些木材上早已被敌军涂抹过油松,只是莫军使用特殊的手法,去掉了油松的气味,所以,木棍看上去很光滑,但粘火就着,扑都扑不灭。

第10卷第145章

    “原来如此!”唐寅看着地上燃烧的木棍,缓缓点了点头,难怪莫军会那么轻易的把西山口内的十多处关卡全部让出来,原来是早有预谋,事先涂抹好油松,对己方使用火攻。

    “大王,如果我军不撤出西山口,我想莫军还是会故计重施,趁夜偷营,无须接近我军营地,只是远远的放火箭,就可给我军造成损失。这次我军运气好,仅仅是毁坏一些营帐,如果下次粮草受损,那后果可就严重了。”邱真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唐寅敲了敲额头,沉吟半晌,方苦笑道:“看起来,是我们太低估了这个西山郡,也太低估了邵誉这个人!”

    “没错!”这话邱真表示赞同,说道:“邵方能把邵氏家族赶尽杀绝,但偏偏不敢动一郡之首的邵誉,可见连邵方对此人也颇多忌惮。”

    唐寅轻叹口气,说道:“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军撤出西山口,在西山口外安营扎寨。”

    邱真拱手说道:“大王英明!”

    风军进入西山口,推进的快,撤得也快,在进攻凤阳受阻之后,唐寅下令,全军退出西山口,并严防莫军的偷袭。现在风军成骑虎难下之势,进攻不是,撤退也不是,西山郡已成唐寅的心腹大患。

    正当风军在西山口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人赶到了风军大营,风国的治粟内史,张鑫,和张鑫同来的还有一位,蔡圭。

    张鑫是从宁地赶过来的。当初三水军增援提亚,与杜基军交战,张鑫被唐寅派到宁地,负责三水军的后勤事务,张鑫到宁地之后,大刀阔斧的惩治宁地一大批贪官污吏,同时也涉及到蔡颂,为了避免麻烦,蔡颂给了张鑫不少好处,两人的关系也由此变得亲密起来。

    随着提亚战争的结束,张鑫也应该返回风都盐城,而这个时候,风国与莫国之间的战争又爆发。

    身处于宁地的三水军和天鹰军全部南下,对属于莫国势力范围之内的宁南八郡发动进攻,按理说,张鑫可以继续留在宁地,协调两军的后勤事务,但张鑫自己觉得留在宁地前途渺茫,即便自己做出功绩,远在莫国的大王也未必能看得到,随即决定自己去往莫国,虽然未必能出得上力,但在大王的身边做事,总要好过在宁地这边。

    得知张鑫要离开宁地,去望莫国与唐寅汇合,蔡颂主动找来,还一并送上重礼,向张鑫提出,希望他能向大王推荐自己的二子蔡圭,让蔡圭能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张鑫收蔡家的贿赂太多,现在蔡颂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也不好拒绝,何况在他想来,大王对蔡家的印象并不好,现在之所以重要蔡颂,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即便把蔡圭推荐给大王,也未必会受到重用,影响不到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老奸巨猾的张鑫做梦也想不到,他千算万算,这次却看走了眼。

    蔡颂肯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最亲密的二儿子送到朝廷任职,这全是蔡圭自己的意思。

    张鑫能看出唐寅重用蔡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聪明绝顶的蔡圭又哪会里看不出来?他向蔡颂提出,蔡家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只靠小妹蔡又菱和大王之间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的,至于右相上官元吉,那更是靠不住,靠人不如靠己,蔡家必须得有一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同时还需得到大王的重信和重用,只有如此,蔡家在宁地的地位才能一直长久下去,不至于哪一天突遭杀身之祸。

    让蔡颂偷奸耍滑、玩个阴谋手段可以,但在大局观上,他远不如蔡圭,而且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也深知二子的头脑远胜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对蔡圭的计策都是言听计从。这次听蔡圭提出要借张鑫为跳板到朝中任职,蔡颂虽然不舍,也很是不放心,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就是张鑫和蔡圭同抵风军大营的经过。

    对于张鑫的到来,唐寅和军中的将领们都很意外,他是治粟内史,虽属高官,却是文职,来军中毫无作用。

    在风军大营的中军帐,张鑫和蔡圭见到唐寅。看到张鑫,唐寅就很意外了,见蔡圭也来了,他心中更是不解,不过也没有着急发问,先问张鑫道:“张鑫,你怎么跑到莫国来了?”

    张鑫早已想好措词,忙回道:“回禀大王,三水军已从提亚撤回国内,微臣在宁地的事务已了,所以回都复命,半路上,臣又听说莫国冒犯我国,大王亲自率师出征,故微臣顺道赶过来,看有没有微臣能出力的地方。”

    听完这话,唐寅没觉得怎样,邱真在旁已大皱眉头。邱真和张鑫二人向来是互看不顺眼的,二人的矛盾由来已久。邱真冷笑一声,说道:“张大人身为朝中大臣,难道不知朝中的规矩?大王并未召见你,你私自前来,只此一条,就可定你个欺君之罪!”

    张鑫气得暗翻白眼,但脸上表情还是很平和,他说道:“下官千里迢迢而来,也是出于对大王的一片忠心,邱相即便久看下官不顺眼,但也不必把‘欺君之罪’这样的大帽子扣到下官的脑袋上吧?!”

    “哈哈!”邱真气乐了,扬头问道:“难道是本相冤枉你了不成?从宁地到莫国,路途何止千里,你好一个‘顺道’啊!”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蔡圭在旁一直低着头,沉默无语,不过他可是在暗暗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也希望能尽快分辨出朝中的派系,好规划出自己日后占在哪一边最有利。

    在场的众人要么是武将,要么是谋士,基本都是左相邱真这边的下属,自然也以邱真马首是瞻。邱真看张鑫不顺眼,其他人对张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见他二人又争执起来,本就心烦的唐寅摆摆手,说道:“不要再吵了。”他转头对邱真说道:“邱真,张鑫能从宁地赶到莫国,也是出于一片好意,非常时期,不必再在礼节上斤斤计较。”说完,他又对张鑫道:“两军交战,你一文官能作甚微,还是早些回朝中处理政务吧,现在元吉也需要得力的帮手!”

    唐寅的话听起来似乎两边都不倾向,实际上,从中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张鑫的信任和重视。

    张鑫敢对邱真不敬,但对唐寅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教训得极是,微臣明日便回国内。”

    唐寅笑了,说道:“也不用急于一时,你可在军中先休息几日。”

    张鑫动容道:“多谢大王体谅。”

    “哼!”邱真沉声冷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

    怕他俩又再起争执,唐寅插开话头,看向蔡圭,问道:“蔡圭,你不在宁地帮助你的父亲,来前方战场作甚?”

    不等蔡圭说话,张鑫抢先接道:“现在正是我大风用人之际,而蔡公子足智多谋,是难得的人才,所以微臣特把他带来,推荐给大王。”说话的同时,他还向他唐寅一再使眼色。

    唐寅多聪明,见状,马上明白了张鑫的意图。他说是把蔡圭推荐给自己,实际上是给自己带来一个人质,如果哪天蔡颂敢在宁地生乱,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的亲儿子蔡圭。

    他仰面而笑,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是张大人推荐的人才,那一定错不了。”顿了一下,唐寅又道:“蔡圭,你就暂任左谏议长史吧,日后若有功绩,再做提升。”

    风国的左谏议长史在朝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六品小官,无权参与朝议,直属上司是丞相长史,说白了就是丞相长使的秘书兼助理,公务一大堆,功劳就没有,费力不讨好的职务。

    蔡圭本就没期望唐寅能给自己什么大官,所以听唐寅封自己为左谏议长史,当即向前叩首,道:“微臣多谢大王隆恩!”

    唐寅含笑点点头,说道:“张大人回都之时,你随张大人一起走。”

    “是!大王。”蔡圭必恭必敬地应了一声,而后问道:“大王,我军驻扎在西山口外,不知是何用意?”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将老脸同是一红,己方打不下凤阳,在西山口内又遭莫军偷袭,是被迫驻扎在西山口外的。

    见众人都面露难色,尤其是邱真也在其中,张鑫哪能错过这个羞辱政敌的机会?他忙接话道:“是啊,大王,现在正是我军长驱直入、深入莫国腹地的时候,怎么却驻扎于此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唐寅也没必要隐瞒,他耸耸肩,长叹一声,说道:“本来,我军想攻占西山郡,可是西山郡的门户凤阳易守难攻,我军几次进攻受阻,而且还损兵折将,所以,只能被迫驻扎在这,苦思破敌之策了。”

    “原来如此!臣以为,有邱相在,我军必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不到,却被区区一座凤阳挡住了。”张鑫说话时也不忘嘲讽地瞥邱真一眼,言下之意,你堂堂左相也不过如此

第10卷第146章

    张鑫本想挖苦邱真几句,没注意到自己把唐寅也挖苦进来了。唐寅亲自指挥全军,作战不利,他当然要负首责。

    刚把话说完,张鑫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偷眼观瞧唐寅的表情,果然,后者的脸色阴沉下来。

    正当他苦思如何弥补自己的失言时,蔡圭突然开口说道:“大王,其实要破凤阳,甚至整个西山郡,也并非难事。”

    “哦?”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眼睛同是一亮,纷纷向蔡圭看去。唐寅亦是精神一振,追问道:“蔡圭,你有何妙计?”

    蔡圭一笑,反问道:“大王认为邵方和邵誉的关系如何?”

    唐寅认真想了想,说道:“邵方肯定欲致邵誉于死地,将莫国国内的邵氏一族斩草除根,可又因西山郡的险峻,而不敢动他;邵誉也肯定知道邵方的心思,自然会对邵方处处提防。我想,这次凤阳备战的如此充分,其中很大一方面的原因是在防邵方。”

    “没错!”蔡圭连连点头,赞叹道:“大王英明,明察秋毫!邵方和邵誉名为同宗君臣,实则是相互提防、相互敌视又各有顾虑,所以,微臣认为强攻西山郡并非上策,这样只会把邵誉*得狗急跳墙,与我军拼个鱼死网破,反倒是邵方在坐收渔翁之利。我军若是能利用邵方和邵誉之间的罅隙,招降邵誉,不仅免去了兵戈之苦,又可让大王收服整个西山郡,臣想,这方是上策。”蔡圭侃侃而谈,听他的话,根本不想是初来乍到,更象是十分熟悉风莫战场,也很熟悉莫国国内的关系。

    等他说完,在场众人无不心中一动,颇有拨开云雾见天日之感,只有张鑫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并非是认为蔡圭的计策不好,而是在嘀咕蔡圭的心计怎么这么重,从宁国到莫国,一路上他从未就莫国的事情说过只言片语,可一见到大王就口若悬河的提出招降之计,此人实在不简单啊!

    唐寅眨眨眼睛,仔细琢磨着蔡圭的话,过了半晌,他冷笑一声,说道:“邵誉害死了李胜将军,又折损我军上万的兄弟,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蔡圭正色道:“只要能招降邵誉,让他对大王俯首称臣,大王还担心日后找不到致他于死地的机会吗?”

    唐寅眼珠转了转,扑哧一声笑了,又问道:“蔡圭,那你认为招降邵誉的机会能有多大?”

    蔡圭想也没想,脱口说道:“如果此事由微臣去办,微臣有十成把握。”

    “哦?”唐寅没想到蔡圭的信心竟然这么足。

    张鑫在旁冷言冷语地说道:“蔡圭,在大王面前可不要妄言,不然,那可是欺君之罪,要处极刑的!”

    蔡圭向唐寅拱手说道:“微臣愿向大王立下军令状!”

    唐寅愣了一下,仰面大笑,摆手说道:“无须立军令状那么麻烦。此事,本王可以交给你去做,不成功,本王不会罚你,成功,本王会连升你三级!”

    蔡圭跪地叩首,大声唱吟道:“微臣多谢大王!”

    听他的意思,似乎已胜券在握了,人们想不明白,蔡圭的信心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没错,邵方和邵誉是有罅隙和矛盾,但招降邵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人们连招降邵誉的入手点都没想到。

    唐寅对蔡圭并非毫不了解,他早就听乐天和艾嘉向他报告过,蔡颂是个头脑平庸、贪得无厌之辈,而其子蔡圭却足智多谋,非池中之物。现在见蔡圭如此信心十足,唐寅也是充满期望,他笑问道:“蔡圭,你先,招降邵誉的第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撤兵!”

    “什么?”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

    蔡圭一字一顿地说道:“欲降服邵誉,我军必先撤兵!”顿了一下,他直视唐寅,说道:“大王既然让微臣来做此事,就应该充分信任微臣的判断和行动。”

    唐寅对上蔡圭的目光,久久未语。

    这时候,展鹏和魏轩双双出列,插手施礼道:“大王,末将以为我军现在绝不能撤兵,我军在西山口,方能给邵誉造成压力,有迫其投降的可能,一旦撤兵,邵誉定会认为我军怕了他们,岂还能接受我军的招降?”其他众将纷纷大点其头,表示赞同展鹏和魏轩的说法。唐寅依旧没有接言,继续看向蔡圭。后者嘴角略微挑了挑,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嘲笑,可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低下头,默不做声。

    唐寅没有忽略蔡圭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笑问道:“蔡圭,难道你没有话要说吗?”

    蔡圭躬身说道:“微臣要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如果大王信任微臣,就全权让微臣处理此事,微臣也绝不会令大王失望。”

    唐寅又沉吟了片刻,随后把心一横,做出决定,拍案道:“好!本王信你这一次,传我将令,我军起营拔寨,撤兵!”

    “大王!”

    “各位将军不用再多说了,我意已决!”

    其实严格来说,唐寅并不是个能力特别出众的人,但他有一个很重要的长处,那就是知人善任,遇事果断。他之所以能力排众议,接受蔡圭的意见,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已或多或少地听过一些关于蔡圭的事情,知道此人头脑精明,善于谋略,其次,他不认为蔡圭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面前妄言,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不会不考虑全家老小的性命。

    按照蔡圭的计策,风军选择‘撤兵’,不过风军的撤兵只是撤离西山郡,而不是撤出莫国,刚好相反,直属军是继续南下,深入莫国腹地,看上去,风军仿佛不打算再进攻西山郡,而象是要去与平原军和虎威军汇合。

    在撤军的当天的晚上,唐寅找来蔡圭,二人在唐寅的寝帐之中彻夜长谈,由于没有旁人在场,谁也不知道他两人整整一个晚上都说了些什么,等到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是神采奕奕,看不出来有丝毫的疲惫之相。

    送走蔡圭,唐寅立刻又令人找来邵俊,见面之后,唐寅首先开口说道:“邵王兄,本王早有打算,在莫国北方为你建立一个正统的莫王政权。”

    邵俊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这事他早就听唐寅说起过,不知现在又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

    唐寅又道:“想在莫国北方树立新朝廷,西山郡是否能臣服就变得至关重要了。你与邵誉是宗亲,本王打算烦请邵王兄亲自走一趟,去往西山郡,见见邵誉,劝他归降。”

    扑!邵俊险些吐血。他和邵誉虽是宗亲,但往来并不频繁,之间的关系平淡如水,何况现在在名义上他是莫国的叛徒,而邵誉还是莫国的郡首,自己去西山郡招降他,那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吗?

    邵俊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他屈膝跪地,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颤声哀求道:“风王殿下让我去劝降邵誉,等于是让我去送死啊……风王殿下高抬贵……”

    唐寅摆摆手,打断邵誉的哀求,说道:“邵王兄不必紧张,既然本王当初肯救你,就绝不会害你。这次让邵王兄去劝降邵誉,本王已有十足的把握,不管成功与否,邵誉都不会加害于你。”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么有把握,你怎么不去劝降?邵俊在心里嘟囔着,脸上依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另外,本王还会再派一人与你同行,等见到邵誉,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邵俊止住哭声,颤巍巍地问道:“不知……风王殿下要派何人保护我?”

    唐寅说道:“蔡圭!”

    “哇——”邵俊再次大哭,而且哭声更大,他还以为唐寅能派给自己一员大将呢,没想到却是一文官,而且还是六品的小文官,派这样的人与自己同行,不是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更不是保护自己的,而是要给自己作陪葬的……

    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副德行也真够不容易的了。唐寅心中暗笑,站起身形,慢步来到邵俊面前,先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把他搀扶起来,柔声说道:“邵王兄,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你这次劝降绝无危险,难道,你信不过本王吗?”

    “不不不!我当然相信风王殿下,可是……”

    不等他说完,唐寅抢先道:“既然你相信本王,那就按本王的意思做吧!等到事成之后,你也可顺理成章的成为莫国的新王公了。”

    “可、可是……”

    “来人!”唐寅向帐外喊喝一声。

    “大王有何吩咐?”阿三、阿四从外面走了进来,插手施礼。

    “安排马车,并派我军精锐之士护送邵王兄去往凤阳!”

    “遵命!”阿三阿四双双答应一声,然后来到已然傻眼的邵俊近前,做出请的手势,说道:“莫王殿下,请吧!”

    唐寅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硬把邵俊押到西山郡去劝降邵誉,当然,他并不担心事情会不成功,因为和邵俊同往的人是蔡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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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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