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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二章

    第四百九十二章

    程锦乐了,气乐了,区区一民宅,要搜捕还得要郡首的手谕,简直是岂有此理!他向左右喝道:“搜!若有拦阻者,杀无赦!”

    随着程锦一声令下,直属军将士们再无顾虑,如潮水一般冲开孟府的家丁,直接涌入府内,在士卒们前冲的过程中,孟平安也受到了冲撞,老头子踉踉跄跄的退出两米多远,一屁股坐到地,看着好似凶神恶煞一般的风军,大声哭喊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坐在马的程锦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王法?天理?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天理!”

    孟平安此时也看出来,想和程锦讲理是肯定讲不通了,他让四周的家丁赶快赶往郡首府,去找王颂,务必要把王颂请过来。&&

    随着大批直属军将士的进去,偌大的孟府好像一下子炸了锅,人声鼎沸,尖叫声四起,乱成一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去搜查刺客的军兵一批批的返回,带回来的消息一致,毫无发现,根本没找到刺客的行迹。

    最后,直属军带队的两名兵团也相继退出孟府,来到程锦近前,拱手说道:“程将军,孟府之内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程锦眉头皱成个疙瘩,疑问道:“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吗?”

    “是的,程将军,哦,不过,除了……除了女眷所住的别院未曾进去,其他的地方全都搜到了。”一名兵团长回答道。

    “女眷所住的别院?”程锦沉吟片刻,冷声问道:“为什么不进去搜?”

    “这……恐怕不太方便,而且……孟府的人都堵在别院门口,不让我等进入。”兵团长面有难色地说道。

    程锦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反问道:“刚才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若有拦阻,格杀勿论,你们是没有听清楚吗?”

    两名兵团长身子一哆嗦,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插手施礼,二话没说,立刻又带领麾下士卒返回孟府,要对女眷住的别院进行搜查。

    就在不远处的孟平安听得清楚,他踉跄着走前来,对程锦颤声说道:“将军,老朽家中女眷不少,现在又都已睡下,你们这……这许多人进去搜查,成何体统?”

    程锦冷哼一声,说道:“若你心中无鬼,又怎怕我们进去搜查!孟平安,你若再敢推三阻四,横加拦阻,可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说着话,他又向那两名兵团长甩下头,示意二人赶快行动。

    正在这时,街道快速奔过来一队骑兵,骑兵当中还有一辆马车,等到了孟府门前,马队停下,马车的门帘一撩,从里面走下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泽平郡的郡首——王颂。

    王颂从马车里出来,举目向四周望了望,也被人山人海的风军士卒吓了一跳,他心中奇怪,自己并未下令调动军队,怎么军队会突然跑到孟府这边了呢?难道是郡尉的命令?

    但也不应该啊,郡尉张迁可是自己的老搭档了,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和孟平安的关系,怎么还会对孟平安下手呢?

    他是一肚子的不解,下了马车后,边气派十足地往正门这边走边大声质问道:“谁能告诉本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王颂的大嗓门,孟平安下意识地转头一瞧,脸顿露喜色,王颂的到来仿佛让他找到了主心骨,他快步跑前去,拱手说道:“王大人,你可算来了,若你再不来,老朽可快要被人欺负死了。”

    对于王颂而言,孟平安就是他的财神爷,每月仅是孟平安送他的献礼,就够王颂一家子穿金戴银,衣食无忧的。

    难得见到孟平安有被人气到脸色苍白的时候,王颂也露出气恼之色,扶着老头子的双手,向四周大吼道:“是谁让孟老受了委屈,给本官站出来!”

    “是我!”随着一声应话,程锦催马而出,来到王颂近前。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王颂一边骂着一边抬起头,结果他抬头一看,正好对程锦冰冷又凌厉的目光。

    就在那一瞬间,王颂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自己仿佛身处于冰窖之中。

    旁人可能不认识程锦,但王颂哪能不认识?那可是暗箭的大头目,别说他区区一郡首,就算是朝廷的高官要员,都在暗箭的惩治范围之内。他愣了好一会才恍然回神,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拱起双手,一躬到地,结结巴巴道:“原……原来是程将军,下……下官不知是程将军在此,有冒犯之处,还请……请程将军恕罪。”

    王颂的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一旁的孟平安也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对程锦的身份惊讶不已。

    程锦看都没看孟平安,阴冷的目光直直落在王颂的脸,沉声说道:“听孟平安说,你二人交情莫逆,现在,我在此搜查刺客,若是真把刺客从孟府揪出来,王大人恐怕是也脱不开干系!”

    一句话,把王颂说得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面颊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站在那里身子都直哆嗦,大气不敢喘一下。

    在程锦面前不见得比在唐寅面前轻松,不管怎么说,大王对下面的臣子还是比较宽容的,而暗箭则不一样,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之间,孟府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刺客!是刺客!别让刺客跑了——”

    程锦听闻刺客二字,眼睛顿是一亮,手指着王颂和孟平安,向左右急声道:“把他们统统控制起来,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他话音刚落,人在马已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周围大批的暗箭人员也跟着相继失去踪影。

    王颂傻眼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孟平安的家中还真藏有刺客。

    他转过头来,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孟平安,结结巴巴地问道:“孟……孟老,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能陷害本官啊!”

    孟平安此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软绵绵地瘫软在地,目光呆滞,暗道一声完了!他心里很清楚,在自己家中发现了刺客后果会是什么,恐怕绝非他一家遭殃那么简单。

    且说程锦,他没有马进入孟府,而是顺着院墙在外面绕行。程锦经验丰富,刺客暴露行迹肯定不敢恋战,一定会向外突围,他就是打算在孟府外拦截刺客。

    还真被程锦料对了,被搜查出来的三名刺客皆是向东院墙那边逃,准备跳墙出去,冲出风军的包围。

    三人都是暗系修灵者,精通暗系灵武,到了院墙前,三人同时施展暗影飘移,窜到院墙之,紧接着,又以暗影飘移闪到院墙外。

    三人刚出来,便和外面负责包围的直属军军兵碰了个正着,军兵们一拥而,齐齐三人围攻过去。三人此时哪里敢和风兵纠缠,三人再次施展暗影漂移,有人闪进风军的人群当中,还有人直接闪到风军的头顶空,打算直接跳出包围圈。

    他们的动作够快,可风军这边有人的速度也不慢。就见那名闪到半空中的刺客刚刚现身,在其左右各凭空各多出一名浑身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在刺客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名暗系修灵者双双出手,把那刺客的双臂死死扣住。

    三人从半空当中一同坠落下来,就听嘭的一声,三人落地,将地面的尘土都震起好高。

    那刺客尖声怪叫,奋力挣扎,可两名暗系修灵者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扣着他的双碗,丝毫不见松动。

    刺客嚎叫着提起腿来,还想踢踏抓住自己的两名暗系修灵者,这时候,在他身后又有一名暗系修灵者现身,那人什么话都没说,用手中灵刀的刀把狠狠击在刺客的后脑。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刺客头部的灵铠顿碎,与此同时,眼中也失去了神采,两眼向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还没等他倒地,有人已拿出散灵丹,捏开他的嘴巴,将其塞了进去。这仅仅是战场的一角,另外那两名混入风军当中的刺客也没好到哪去,被追踪而至的暗箭人员盯。

    其中一人在与暗箭人员的打斗当中被当场砍成数段,另一人则被生擒活捉。三名刺客,一个都没跑掉,全被暗箭人员逮个正着。

    杀死一个,活捉两个,此次行动可谓是大获全胜,程锦也显得非常高兴,喜形于色。

    等他率领着暗箭人员押着那两名被活捉的刺客回到孟府正门的时候,程锦的目光扫过王颂和孟平安,冷声问道:“两位,你二人现在还作何解释?”

    扑通!没等旁人说话,王颂已双膝一软,跪到地,然后以膝盖当脚用,跪爬到程锦面前,鼻涕眼泪一并流出来,哭喊道:“程将军,此事和下官毫无关系啊,下官和孟……和这个老匹夫也不熟,并不知道老匹夫和刺客有瓜葛,还望将军明察啊……”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三章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好一个不熟!”程锦冷笑道:“你二人若是不熟,孟平安敢有恃无恐的在家中窝藏刺客?你二人若不熟,郡兵几次搜查孟府都会毫无发现吗?难怪刺客能混入大王所住的行馆,全因有你这样的内奸暗中出力,本将现在还岂能容你?!”说着话,他向左右喝令道:“来人!”

    “属下在!”随着应话之声,两名暗箭人员站出来。程锦手指着王颂,沉声说道:“将罪臣王颂,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遵命!”暗箭人员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多高的官职,只要面有令,就会执行不误。两名暗箭人员快步来到王颂近前,拖着他就向一边走去。

    王颂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连声大喊道:“程将军饶命,程将军饶命啊,下官要见大王,要向大王解释清楚,程将军请给下官面见大王的机会!”

    程锦别过头去,看都没有看他,对于王颂的哭喊,置若罔闻。两名暗箭人员连拖带拽,把王颂拉到一旁的不远处,一人挥手打掉他的官帽,另一人回手抽出佩刀,手起刀落,就听咔嚓一声,王颂的叫声戛然而止,斗大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

    “啊——”聚在正门前的那些家丁哪见过这个,直吓得抱成一团,跪在地,身子周围的地面都让流下来的汗珠子浸透一圈。

    一郡之首,官职并不算低,如果调回到朝廷,至少也应该是从三品以的官员,可是暗箭连向面通报都没通报,就直接把人砍了,由此可见此时的暗箭权限之大,旁人之所以对暗箭充满恐惧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锦是把王颂杀了,但不代表他真的认为王颂和刺客之间存有勾结。昨晚巡视行馆的时候,程锦也有参与,对于王颂在巡视时的小心谨慎,再三检验,程锦也能感觉得出他的紧张,生怕被刺客钻了空子。不过,坏就坏在唐寅不太喜欢王颂这个人,又收了他的礼物,以后真要动他也挺麻烦,作为大王身边的人,程锦有责任除掉大王的麻烦,何况,这次王颂确有过失,杀之不冤,所以程锦便自作主张,没给王颂任何解释申辩的机会,直接将其斩杀。

    看着王颂身首异处的尸体,程锦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把他的尸体埋了,不管有多大的过错,人已死,就算过去了。”

    “是!将军!”两名执刑的暗箭人员插手应了一声,让下面的军兵们去找马车,把王颂的尸体拉到城外埋掉。

    一直都在现场的高慕成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同时也对暗箭的权利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堂堂的郡首,说杀就杀,这样权限,简直是大到天了。现在高慕成对暗箭更加仰慕,也更加急切的希望自己能加入到暗箭当中。

    他深吸口气,走到孟平安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孟老爷子,王颂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孟老爷子以为自己比王颂如何?孟老爷子是聪明人,把一切都说清楚,或许还有活路,若是什么都不说,前车之鉴可就在那边。”说话时他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地的那一大滩血污。

    孟平安没有说话,老头子低垂着头,也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高慕成皱起眉头,脸的笑容消失,冷冷说道:“看来,孟老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喽?”

    没等孟平安回话,程锦已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和他罗嗦,先压回行馆再说!”

    “是!程将军!”高慕成对程锦的态度更加尊敬,必恭必敬地拱手施礼,而后又凑前去,在程锦身边低声说道:“程将军,属下对如何用刑也颇有心得,不如……不如就把孟平安交给属下来审,属下可以保证,翘开他的嘴巴!”

    现在高慕成在程锦面前连自称都变成了‘属下’。他主动请缨审问孟平安,也是想趁此机会融入到暗箭当中,间接的也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程锦,别忘了当初要收纳自己的承诺。

    程锦倒是觉得由高慕成来审问孟平安并无不妥,其实审问的重点并不在孟平安身,而在于那三名刺客。他点点头,说道:“既然高将军有此心意,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属下多谢将军!”高慕成顿了一下,接着又笑道:“将军还是不要叫属下高将军了,就叫属下慕成或者小高!”

    程锦乐了,拍拍高慕成的肩膀,说道:“我喜欢机灵的兄弟,收你入暗箭一事,我会尽快向大王去提的。”

    高慕成大喜过望,连连躬身施礼道谢。

    孟平安的家眷实在太多,加府内的家丁、丫鬟,得有两百来口人,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都押送回行馆,只能挑几名主要的人带回去,其他人等则就地关押在孟府之内。

    回到行馆后,程锦立刻去见唐寅,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讲述一遍。

    能这么快的就把刺客抓住,颇出唐寅的意料,他一连赞了三声好。程锦又继续说道:“大王,因为王颂和孟平安往来密切,其心叵测,所以微臣已将他就地正法。”

    听说程锦把王颂杀了,一旁的灵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王颂可是郡首啊,程锦都没向唐寅奏,就直接把一郡之首给杀了,实在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她忍不住地插口问道:“王颂现在已经死了?”

    “是的,玉王殿下,在擒下刺客的当场,微臣就处斩了王颂。”程锦实话实说道。

    灵霜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唐寅,看他如何惩治程锦。唐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王颂也是朝廷命官,你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嘛!”

    程锦正色回道:“回禀大王,证据确凿,此贼当诛!”

    “恩!虽说杀得草率了些,但杀了就杀了,这样的人,留下也是祸害。”

    唐寅耸耸肩,将此事一语带过,算是对此事做出的回应。而后,他话锋一转,又问道:“刺客开始审问了吗?”

    “是的,大王,微臣的属下正在审问。”程锦点头应道。

    “……”看着这一问一答的君臣二人,旁边的灵霜彻底无语了,程锦这般的无法无天不能怪别人,全是唐寅惯纵出来的,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唐寅想让王颂死,程锦只是看出了唐寅的心意,所以才这么去做的。

    唐寅和程锦之间默契又微妙的关系,也只有他二人心里明白。程锦所做的事,没有哪一件是他自己一意孤行的,全是唐寅想去做又不太好做的事,这就是暗箭能在风国存在的原因所在。

    了解了刺客的情况之后,唐寅摆摆手,说道:“程锦,尽快把刺客的来历、背景以及同党查清楚,去!”

    “大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说!”

    “这次能成功擒拿刺客,郡军中的偏将高慕成立功不小,微臣打算收他入暗箭,还望大王恩准。”程锦小心翼翼地说道。

    唐寅乐了,说道:“收人一向是你们暗箭自己的事,我从不过问,这次怎么突然问起我的意见了?”

    “哦,这个……”程锦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说道:“这个高慕成非暗系修灵者,修的是光明灵武。”

    “恩?”唐寅已经转过身要和灵霜说话了,一听这话,又立刻坐了回来,挑起眉毛看着程锦,问道:“怎么?你现在打算征收暗系修灵者以外的人进暗箭了?”

    在旁人面前那么高高在的程锦,在唐寅面前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唐寅只是一句反问,就已让程锦汗流浃背。

    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回禀大王,我国领土已越来越大,但暗箭征收的人才却越来越少,其人力远远无法满足我国现在的规模,所以,微臣打算放松招收的标准,只要是人才,只要对大王、对大风忠心耿耿,能为大王做事的,微臣便打算将其收入麾下。”

    暗箭是唐寅一手建立起来的,也是他最信任的机构,或者说是组织,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就认为只有暗系修灵者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和自己一条心,现在程锦要放开征收人员的标准,把光明系修灵者也吸纳到暗箭之中,这和他的初衷是相违背的。

    他思虑了良久,方喃喃说道:“若是这样,以后,我还能信任你们暗箭吗?”

    一听这话,程锦身子顿是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急声说道:“是微臣失言,也是微臣愚笨,才对大王有此进谏,微臣以后再不会提及此事。”

    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唐寅笑了,向程锦摆摆手,说道:“你先起来。”

    相处这么多年,程锦基本没向唐寅提过什么要求,这此能主动开口,说明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又下了很大决心的,唐寅不想驳了他这个面子。

    又沉吟了好一会,唐寅说道:“这次就先把你说的这个高慕成暂时收入暗箭,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暗箭未受影响,以后方可适当放松标准,程锦,你以为如何?”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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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四章

    程锦本以为此事已没有希望,没想到大王竟然同意了,他大喜过望,急忙向前叩首道:“微臣多谢大王厚恩。”

    唐寅笑道:“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你提的意见,一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再三考量过的,我又怎会不重视呢?去做事吧!”

    “微臣……告退。”程锦并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唐寅对他的信任与看重,他只会铭记于心,但让他去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他可做不到。

    当程锦回到刺客和孟平安的关押地点时,暗箭的刑审早已经开始进行。

    在这两间并不算大的密室当中,那几乎都听不出来是人声的惨叫此起彼伏,黑暗又yin森的密室充斥着血腥味以及皮ro烧焦的味道,真仿佛人间地域一般。

    看到程锦回来,暗箭头目之一的张笑和李通二人急忙迎上前来,先是拱手施礼,接着笑问道:“将军,这次我们暗箭成功擒拿到刺客,是不是又受到大王的封赏了?”

    程锦苦笑,拍了拍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说道:“我还能站着走回来,已经实属不易了。”说着话,他越过二人,边向审问刺客的那间密室走边问道:“刺客都jiā代了吗?”

    张笑和李通对视一眼,脸上都带有不解之sè,听将军的意思,似乎非但未受到奖赏,反而还险些受到责罚,这是怎么回事?

    张笑开口说道:“回禀将军,刺客嘴巴硬得很,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将军,难道是我们把刺客抓错了?”

    “那倒没有。”程锦随口说了一句,又道:“是我向大王提出增设人手一事,惹得大王很不高兴。”

    他抬头看了看被捆绑在十字架上,浑身血ro模糊,几乎不éng人形的两名刺客,接着低下头来,拿起水碗,咕咚咚的把一大碗水一口喝干。

    张笑和李通打了个冷战,二人咧嘴说道:“将军还真向大王去提招收光明系修灵者的事了?我等本以为那是将军应付高慕成的托词。”

    程锦摇摇头,说道:“照现在的态势发现下去,暗箭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弱,甚至都比不上中尉府以及后成立的都卫营,长此以往,只会走向没落,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就必须得有足够多的人手,做足够多的事情,征收光明系修灵者一事,势在必行。”他又喝了一碗水,这才感觉火辣辣的嗓子眼舒服了一些,问道:“刺客连名字都没说吗?”

    李通递上供词,说道:“将军,刺客就说了这些。”

    程锦接过一瞧,上面只有寥寥的只字片语,名字倒是有,一个叫薛魁,一个叫丁冒,自称是莫国游侠,其它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程锦看罢,随手“刚开始嘴巴都硬,再过几个时辰保准他俩受不了。”张笑说道。李通问道:“将军,那……那大王同意将军的进谏了吗?”

    程锦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大王只说试试看。”

    李通愣了一下,接着喜道:“这不就是说大王已经同意了嘛,我就说嘛,大王那么看重将军,将军的进谏,大王应该不会拒绝的……”

    不等他说完,程锦已转过身形,脸sè沉下来,打断道:“收起你刚才的话,恃宠而骄乃为大忌,以后不得再说类似之言!”

    李通吓了一跳,急忙拱手应道:“是,将军,是属下失言了。”

    程锦又问道:“孟平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将军让高慕成去审,我们就没笑答道。

    “恩!去看看。”程锦带着张笑和李通二人又去了另一间密室。

    这里的情况,比关押刺客的那间密室还要凄惨,孟平安此时被固定在一张木椅上,浑身*,只剩下一条亵k,在其xiong前,有两大块触目惊心的烙印,那显然是用烧红的烙铁烫过的痕迹,再看他的双手、双脚,指甲上都ā着牙签般大小的竹钳子,老头子现在披头散发,已被折磨得神智不清,鼻涕、口水不断地往下流。

    见此情景,张笑和李通也在暗暗咋舌,对程锦低声说道:“将军,这高慕成的手段也够狠的,比我们暗箭还毒。”

    程锦一笑,他明白高慕成为何如此卖力,说白了,就是在急于表现他自己,想顺利加入到暗箭当中。

    高慕成刚用一桶冷水把孟平安浇醒,就见到程锦、张笑、李通三人进来。他的嘴巴倒是甜得很,快步迎上前去,冲着三人轮番拱手施礼,说道:“将军!张大哥、李大哥!”

    程锦扬下头,示意他不用多礼,问道:“审得怎么样?孟平安可有jiā代为何窝藏刺客?”

    高慕成摇了摇头,回首看了一眼疼得直哼哼的孟平安,气呼呼地说道:“这老东西什么都没说,不过将军不必担心,我还有办法,肯定会让这老东西开*代的。”

    “哦?什么办法?”程锦对高慕成的头脑也很是欣赏的,他想看看,高慕成还能想到什么高明的刑讯手腕。

    “将军请稍等,一会便知。”高慕成故意卖乖子,把程锦和张、李三人先让到座位上,而后又为三人各倒了一碗茶水。

    所过的时间不长,密室的房én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数名军兵,同时还拖进来一名年轻的nv子。这nv子的年岁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衣着华丽又jing致,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不过此时这姑娘的脸上充满了惊慌的神看到这名nv子,高慕成眯了眯眼睛,走到孟平安近前,拉住他的头发,让他的脑袋抬起,同时在他耳边笑呵呵地问道:“孟老,你快看看这是谁来了?”

    孟平安缓缓睁开眼睛,当他涣散的眼神定焦在nv子身上时,他的身躯猛然一震,还没等孟平安说话,那nv子已抢先尖叫道:“爹——”

    若非高慕成把孟平安的头拉起来,nv子还真认不出来这个被折磨成血葫芦一般的老头竟是自己的爹爹。

    随着叫声,她还想扑上前去,可是两旁的军兵把她死死按住,让她难以动弹分毫。

    见到爱nv在人家的手上,孟平安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双目瞪圆,冲着高慕成撕声大吼道:“畜生,放开我的nv儿,有什么手段,尽管冲老夫来……”

    不等他把话说完,高慕成的巴掌已狠狠甩在老头子的脸上。

    “老匹夫,这里可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如果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暗箭,是你站着进来要横着出去的地方!”

    孟平安嘴角流血,不再说话,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瞪着高慕成。高慕成不再理他,转身走到那nv子近前,抬手捏了捏她粉嫩又光滑的脸蛋,笑道:“多么漂亮的姑娘啊……我们这里的兄弟可不少,也有好段日子没碰过nv人了,孟老,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说着话,他的手向下移动,开始解nv子领口的绳扣。

    nv子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奋力的挣扎、尖叫,可是在左右军兵的控制之下,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慕成的双手把自己衣服的扣子一个接一个的解开。

    nv儿就要在自己的眼前受辱,无论是谁都受不了。孟平安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角都快瞪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惜,他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很快,nv子外衣的扣子便被高慕成全部解开,l出里面淡薄的中衣和衬裙,粉白sè的肚兜亦是隐约而见。

    周围的军兵见状,两眼都快喷出火来,充满**的目光在nv子身上上下游动着。

    高慕成的手终于停顿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孟平安,笑道:“孟老,你还是不想开口吗?如果再不说,我周围的这些兄弟们可就要忍不住了。”

    看着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风军,听着nv儿一声声凄厉的喊救声,孟平安的身躯抖动得更加厉害,牙龈都被咬出了血丝,可是他仍未开口说一句话。

    高慕成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手一挥,冲左右道:“她,就jiā给你们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军兵如饿虎扑食一“住手!快住手——”老头子再也忍不了了,连声咆哮。

    就站于一旁的高慕成眼睛顿是一亮,冲上前去,把扑在姑娘身上的军兵全部扯开,等他分开众人,再看地上,姑娘已然是一丝不挂,*lo地蜷在地上。

    高慕成随手拉下自己的外氅,盖在姑娘身上,然后走到孟平安近前,笑道:“孟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何必因为你一个人的事牵连到全家人跟着受罪呢!”

    此时,孟平安的心理防线已然被击溃,他摇晃着脑袋,喃喃说道:“行刺风王一事,并非我一个主谋……”

    这句话,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吃一惊。。.。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五章

    第四百九十五章

    程锦本以为孟平安可能是出于同情才窝藏的刺客,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主谋,而且主谋者还不止他一个。

    高慕成也同样没想到会从孟平安身审出这么重要的线索。他向周围的军兵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把那名女子带出去,而后靠近孟平安,一字一顿地说道:“孟老,其他的主谋都是谁,你们为何要行刺大王,又是怎么找到的刺客,只要你能把这一切都说清楚,我可以保证令爱的安全,没人能动她一根汗毛。”

    孟平安垂下头,表情痛苦,缓缓闭了眼睛,说道:“只要杀掉风王,我莫国才有复国的希望。”

    “那不可能。”高慕成正色说道:“邵氏一族,死的死,软禁的软禁,即便大王真有个三长两短,莫国也不可能再复国,孟老可曾见过没有君主的国家?”

    “哈哈——”孟平安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以为大王的子嗣全已被你们控制起来,可是你们错了,大王还有一幼子未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听闻这话,高慕成的冷汗都快流出来,就连坐在后面旁听的程锦、张笑、李通三人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脸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平安。

    邵方还有子嗣在逃,这怎么可能呢?邵方的子嗣都是记录在册的,己方已做过周密的核查,若是真有在逃的子嗣,己方不可能不知道啊。

    高慕成向前靠得更近,几乎要贴在孟平安的身,心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不过语气还尽量保持着平和,柔声问道:“那……莫王在逃的子嗣叫什么名字?现在又在哪?”

    孟平安说道:“少主名叫邵渊,乃大王的第七子,不过你们也不用痴心妄想了,现在少主早已到了川国。”

    高慕成心中一颤,不过现在已没时间去核查孟平安说的是真是假,他眼珠转了转,又问道:“是邵渊给你们传的指令,让你们找刺客行刺大王?”

    “少主没有给我们下达任何的命令,行刺风王的事,完全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

    “你们?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龙溪郡的孙才,太安郡的郑飞,田阳郡的蔡平……”孟平安一口气说出六、七人的名字,然后说道:“行刺风王的赏金,是我们几人合出的,目的就是驱逐蛮寇,复我大莫!”

    孟平安说话时,旁边有人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等他说完,高慕成扭头看眼记录文的人员,接着,又问道:“孟老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老朽只有一事相求,事情是老朽做的,老朽的家人毫不知情,要杀要剐,你们也尽管冲着老朽一个人来,不要……为难老朽的家人。”

    现在已没有人去关心要如何处置孟平安和他的家人,人们的心思都在他的供词,里面所提及的信息太多也太重要了,事关重大,所牵扯的范围也颇为广泛。

    审问到此告一段落,程锦令人把孟平安及其家眷严加看管起来,而他则拿着供词,开始向麾下的暗箭人员分派任务。

    由于孟平安所说的人名都在不同的郡县,调查起来也十分麻烦,需要分头行动。

    程锦把大批的暗箭人员派出来,对孟平安所提到这些人,或是明察或是暗访,当然,想要弄出个结果,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唐寅和灵霜也没时间在常都耗下去。

    在擒下刺客后的第三天,唐寅和灵霜便启程离开常都,唐寅北,回往风都盐城,灵霜西去,回往玉都康阳。

    临分手时,灵霜对唐寅有些恋恋不舍,只是碍于周围人太多,即便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此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唐寅最不放心的倒是灵霜的安全问题,一再叮嘱灵霜,路务必小心,严防刺客,另外,他又交代青羽,一路要好好护送灵霜,不可出现任何的差错。

    其实即便唐寅不交代这些,青羽也会这么做的。

    青羽对灵霜的印象很好,私下里两人也经常见面,开始时是灵霜想通过青羽打探一些风国的消息,后来两人越接触越投机,渐渐的也就生出朋般的情谊。

    唐寅和灵霜是各回各国了,但在常都发生的行刺一事可没有到此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通过暗箭的精心调查,可以证实,孟平安的证词不假,他所提到的名字都是确有其人,而且各个都是在当地有名的大财主。

    他们这些人,有些是原本就认识,有些是经过熟人介绍认识的,志同道合,皆有光复莫国之心,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在风国占领莫国初期,他们有出钱资助地方的反抗势力,只可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风国的正规军队一到,抵抗势力瞬时间灰飞烟灭。

    见到反抗势力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几人也都感到灰心,正在他们绝望之时,有人突然找了他们。此人自称是来自于川国,乃川国派来的密使。

    他说邵方还有一幼子名叫邵渊,并没有落到风人的手,现在已逃亡到川国,只要能想办法杀掉风王唐寅,那么风国必然自乱,无暇顾及莫国,到那时,就是莫国复国的好机会。

    哪怕风人把莫国王室的人质都杀光了,但还有邵渊这支王族的血脉在,不怕莫国无人继承王位。

    孟平安等人虽说都是家财万贯的富人,但毕竟不是朝廷中的大臣,也不清楚邵方是不是真有邵渊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那人倒是哪出了凭证,是莫国王族的印玺,印玺面清清楚楚地刻有邵渊二字。

    每个国家的王族印玺都是不同的,而且制作的工艺各有特色,极难仿造。川国秘史拿出莫国王族的印玺,基本已可以证明邵渊的身份,也正是见到这枚印玺,孟平安等人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等川国密使走后,孟平安等人一合计,决定雇佣刺客,行刺唐寅。当时唐寅还在镇江,不过孟平安觉得他早晚要回风国本土,只要他返回风国,势必得路过泽平郡的郡城常都,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常都的郡首府发出公告,翻修行馆,孟平安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让雇来的刺客装扮成工匠的模样,混进行馆之内,伺机行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他们所打的还是‘驱逐蛮寇,光复大莫’这种正义凛然的旗号,之后闻讯而来的刺客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都是莫国的游侠,经过一番细心筛选,他们最终决定用暗系修灵者行刺。

    接下来所发生的正是唐寅和灵霜在行馆内遇刺的那一幕,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暗箭有仔细核查过邵氏的宗谱,在面并没有记录邵方有邵渊这么一个儿子,宗谱可是最为严禁的,如果确有其人,哪怕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一定会有记载,但听孟平安的交代,川国的密使还有邵渊的王族印玺,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到底是确有其人,还是川国在暗中捣鬼,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邵渊这个人是真是假,毕竟现在远在川国,暗箭无从查证,也不可能跑到川国去把邵渊抓回来,他们拿这个邵渊没办法,但孟平安所交代的那些同党却跑不掉。

    孟平安的同谋者,都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家大业大,光这几位的全家老小加在一起得有千号人之多。

    暗箭奉程锦之命将其统统抓捕起来,在严刑供之下,确认孟平安的供词不假,他们确实有参与对唐寅的行刺计划,而后暗箭以谋害君主的罪名将这几家人连其九族全部处决。

    按理说事情至此就该告一段落了,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程锦有意要借用此事打压莫人对风国的抵抗情绪,想把事件扩大化。他令人给各郡的郡府传了口信:行刺大王的主谋虽然已死,但是不是仍有同党的存在,还未可知,事关大王的安危,必须严查,宁可错杀,不可有漏网之鱼,若日后再出同类事件,王颂便是前车之鉴。

    他这个口信传到各郡的郡府,可把众郡首们吓得不轻。泽平郡发生大王遇刺之事,暗箭当场就杀了郡首王颂,如果在自己的地头也发生这等事,那自己的脑袋可也要搬家了。

    接到程锦这样的口信,各郡首们又哪敢怠慢,一个个都使出浑身的解术,严查那几名主谋的同党,他们所调查的对象当然是平日里和那几人交往密切、来往频繁的人。

    可要知道那几人都是富商,商场的往来、私下里的结交,所涉及到的人太多了,各郡的郡首倒是严格遵照程锦的意思,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对这些人,各郡都采用了最直接最简单也最不留有后患的手段——杀!

    程锦的一个口信,发展到最后,演变成血腥的杀戮事件,这段时期,可算是莫国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期,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各地的郡首们简直象是在比赛,比谁杀的叛党多,一个个生怕落于人后,让人诟病。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六章

    第四百九十六章

    在程锦的授意之下,原本一件很简单的行刺案件在极短的时间里演变成波及整个莫地的屠杀行动。-在此期间,有大批的莫人被无辜杀害,还有更多的莫人被蒙冤下狱,受尽折磨。

    至此,莫地的各郡县、各城邑即便是在大白天,街道的行人都寥寥无几,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商铺、小贩们吓得不敢开张,整个莫地已呈现出一片萧条状,与当年的热闹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锦把事情开了头,却他没有能力让事情收尾,各地的郡府现在要讨好的已不是暗箭,而是唐寅,在各郡首的心目当中,无疑是谁杀的‘叛党’多,就代表谁对大王最忠心。

    势态愈演愈烈,到最后,已进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莫地的百姓怨声载道,对风国的抵触情绪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只是不敢再轻易说出口罢了。

    直到事态恶化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才传到官元吉那里,后者听闻,大为震怒,分别给唐寅和程锦各写了一份信。

    给程锦的信,内容不多,却充满斥责之意,就差没直接开口怒骂斥责了,而给唐寅的信,则要直截了当得多,参了程锦一本,指出暗箭行事有不当之处,而且也越界了,地方的治理,这本是他右相的职责所在,现在暗箭越界插手,把莫地各郡县闹得一团糟,死伤无数,民不聊生,实在是罪无可恕。

    官元吉的为人一向圆滑,八面玲珑,能让他写出言语这般犀利的信,可见他是真的被气极了。

    接到官元吉的信后,程锦第一时间写了回信,言语很是客气,承认自己确有过错,当时只想着打压莫人的抵抗情绪,没想到事情会适得其反,变成现在这步田地。

    而后,唐寅也写了回信,但回信当中并没有责备暗箭的意思,反而还劝说官元吉,暗箭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做事的手段有误,让官元吉多多体谅。信的最后是唐寅责令官元吉,马平息莫地混乱的局势,适于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让官元吉自行定夺。

    现在唐寅已然回到盐城,官元吉还留在镇江,正好可以就近处理此事。

    官元吉所用的办法就是大换血,连续撤掉七个郡的郡首职务,以此来平息莫地百姓的憎恨和愤怒,另外,他又下令追查叛党一事到此截止,再不可节外生枝,若有违令者,按战时抗令不遵论处。

    战时抗令不遵可是死罪,官元吉等于是下达了死命令,警告各地的官员,再敢借用追查叛党之名滥杀无辜者,一律正法。

    随着官元吉的政令颁布,各地方失控的局势才开始渐渐稳定下来,莫地的百姓终于得到喘息之机,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不过,事件发展至今,受到牵连被迫害而死或重伤的莫地百姓已超过十万之众,如此的血债,可谓是刻骨铭心,想消除莫地百姓的心结,单单是撤掉几个郡首还是远远不够的。

    官元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只能找出一批替罪羔羊。虽说元凶是暗箭,但官元吉也没有权利惩治到暗箭头,他只能拿地方的行政官员开刀。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郡的郡首,接下来是县首、城主,一级级的严查、问罪。在官元吉的高压之下,有不少郡首、县首和城主或被抄家或被着在自尽。

    也直到这个时候,莫地的局势才彻底稳定下来,莫地的百姓不见得对风国的仇恨减轻多少,倒是对官元吉赞不绝口,认为他是风国朝廷之中唯一一个肯为莫人着想的好官。

    闹得沸沸扬扬的追查叛党事件到此总算是告一段落,莫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那一系列的惨案却让所有莫人铭记于心,久久无法释怀。

    且说唐寅,在风光无限中回到风国都城盐城。他在风国的威望之高早已毋庸置疑,这次又成功吞并了莫国,其威望更是达到顶点。

    唐寅的回都受到都城百姓的夹道欢迎,整个盐城都在为之沸腾,看着无数的人们为了自己而疯狂、欢呼、呐喊,这一刻,是唐寅最为享受的时候。

    他回到盐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面见天子,同时让天子下令,取缔新莫国,罢免邵俊的王位,将新莫国一并并入到风国之内。

    现在风国已经吞并了莫国,新莫国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唐寅连装装样子的姿态都懒得再去摆,直接把莫北五郡收为己有。

    天子殷谆畏惧唐寅犹如虎豹,哪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唐寅的进谏立刻得到殷谆的恩准,成立才一年多的新莫国在莫国被灭后顺理成章的被纳入到风国。

    至于那位对唐寅言听计从的新莫王邵俊,唐寅还是很宽容的,封他为乐平侯,居住在盐城,日常开销皆由风国朝廷供给。

    至此,风国经历一系列的争战终于完成了称雄北方的大业。现在的风国,除了风地之外,还坐拥宁地、莫地,除了玉国之外,北方已全是风国的领地,国内共有五十余郡,此时无论从国力还是军力来讲,风国都已是名副其实的强国。

    风国的强盛之快,令人咋舌,而与此同时,川国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扩张,莫国被灭之后,原本为莫国所占的贞地全部被川国接手过去,安、桓二国所占的贞地亦在川国的控制之内,实际,川国已经得到了整个贞国的控制权。

    风国在北,雄霸北方,川国在南,独霸南方,而在两国之间,夹杂的正是安国与桓国。

    这时候,安桓二国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正因为有它二国存在,风川两国才没有接触到一起,这两国就如同是阻隔风川直接交锋的缓冲区。

    如果安桓二王足够聪明,就应该意识到危险的邻近,自己夹杂在两大强国之间,生死系于一线,应当紧密联盟,南北讨好,保持中立才是安身之道。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安桓二国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和冲突。

    其中的起因,正是唐寅先前所埋下的那个伏笔。

    在瓜分莫地的时候,唐寅气走了桓王黎昕,把莫地的池州、古饶二郡全给了安国。安国自然是满心欢喜,举国同庆,可桓王黎昕却是越想越窝火。

    凭什么当初一同出兵一同参战的两国,一个能得到两个郡的实惠,而自己连毛都没捞到一根,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派出使节,去往安国,向安王越泽讨要一郡之地。

    当初越泽在唐寅面前说的可是很好听,什么暂时接管两郡,回国之后,必当把一郡让于桓国。现在桓国使节前来讨要,越泽可舍不得再给了。

    池州和古饶都是大郡,位置靠近中心地带,工农商三大产业都十分发达兴旺,更为重要的是,两郡的交通便利,纳为己有后,可成为己国的商贸中心,能让安国的国力提高一大截。

    越泽并不是个大方的人,当好东西没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什么分啊、让啊这些话都能说出口,现在东西攥进了自己的手里,再想让他拿出来分予旁人,那无疑是吸他的血,抽他的筋。

    见到桓国使节后,越泽东拉西扯,一个劲的说自从镇江一别后,对黎王弟甚是想念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当对分地一事,只字不提。

    他能忍,桓国使节可忍不住了,当面提出,索要池州、古饶任意一郡的要求。

    以越泽和黎昕的交情,人家已经开了口,他是应该给的,不过越泽又实在舍不得,正当他感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作答之时,安国的奉常蒋易站出来说道:“当初风王殿下说得明明白白,池州、古饶二郡皆归我安国所有,现在贵国前来索要,这太无道理了!”

    奉常的职责和宗正差不多,没有多大的实权,但颇受人尊敬,蒋易是安国老臣,在朝堂之也颇德高望重,何况他的话又是符合安国利益的,所以得到很多大臣的赞同。

    人们纷纷殿下,表示蒋易所言不错,越泽虽未表态,但亦是面露赞赏之色。

    见大王和大多数的大臣们都赞同自己的说法,蒋易底气更足,义正词严地说道:“贵国欲索要领地,应该去找风王殿下,到我安国来,找我家大王,实在没有道理。”

    桓国使节闻言大怒,向风王去要?当初大王已和风王当众翻脸,风王又怎会割地给桓国?

    使节深吸口气,强压怒火,说道:“桓安二国为盟国,两国又是一同出兵莫国,现在安国独得两郡,而我桓国却寸土未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说不说得过去,那不关我安国的事,池州、古饶二郡分于安国,那可是风王的主意,如果贵国认为不公,自然应该找风王殿下说理去,而不应来我安国索要。”蒋易面露嘲讽之意,侃侃而谈。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七章

    第四百九十七章

    桓国派出使节向安国索有自己应得的一郡之地,安国非但未给,其大臣蒋易还出言数落桓国,桓国使节忍无可忍,怒声说道:“难道桓、安两国的同盟,还没有这一郡来得重要吗?”

    他这话令在场的安国大臣脸色同是为之一变,越泽的身子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

    蒋易冷笑出声,说道:“如果贵国只因为一郡之地就撕毁两国盟约,那你桓国就太小气了。现在你用两国盟约来说事,可是在威胁我家大王,若不分出一郡,两国的同盟就到此为止?你出此言不觉得人太甚吗?”

    越泽听闻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安桓两国能同盟,自然最好,但是如果桓国以为可以任意欺负安国,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安国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

    他正色说道:“本王有些累了,桓使若无其它事相商,就先回行馆休息去!”

    “安王殿下……”听越泽开始下逐客令,桓国使节大急,还想说话,越泽已把头扭向别处,不再看他。

    见状,桓国使节脸色难看,盯着越泽许久,最后狠狠一甩袍袖,转身负气而去。

    等桓国使节离开之后,朝堂之立刻响起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安国大臣们的意见也不是统一的,大多数人支持蒋易,不赞同分出一郡给桓国,但还有一部分大臣认为应该分出一郡,其中的代表就是右相司马谷。

    刚才有桓国使节在,司马谷不好表示与蒋易相左的意见,现在桓使已走,他再无顾虑。

    司马谷站出来向越泽拱手说道:“大王,以安桓两国的联盟比起来,一郡之地实乃微不足道,若是因为此事而有损两国的盟约,也实在得不偿失,还望大王三思而行啊!”

    他说的这一点也正是越泽所顾虑的,不然他早就当场拒绝桓国使节了。

    司马谷话音刚落,蒋易立刻接话道:“一郡之地与两国的盟约比起来微不足道,那两个郡呢,三个郡、四个郡甚至更多的郡呢?今日,若是让桓国以盟约做要挟,我国分出一郡给它,那么明日,桓国还会以此做要挟,我国分出更多的郡,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让桓国以为我国软弱好欺,那么日后的苦果将会源源不断,接踵而至!”

    越泽听后两眼顿时瞪圆,身子也为之一哆嗦,对啊,这件事已不是分不分出一个郡的问题,而是变成了安桓二国谁主谁次的问题,若非蒋易提醒,自己恐怕还真要犯糊涂了。

    司马谷则是不以为然,他摆摆手,说道:“蒋大人不要危言耸听,桓王殿下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何况这次的分地之事对桓国确有不公,桓国向我国索要一郡,也并非是欺辱我国,那本就是桓国应得的……”

    不等司马谷把话说完,蒋易已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脚下,大声咆哮道:“司马丞相,请你看清楚,这里是安国朝堂,不是桓国朝堂,你是我安国的右相,不是它桓国的右相,你现在到底在为谁说话?”

    奉常主管的是礼仪与祭祀,名义是划分在文官行列,归右相管制,实际,右相还真不太能管到奉常的头,奉常一般是直接对君主负责的。另外,蒋易是朝堂资格最老的老臣,算起来,右相司马谷也是他的后辈,所以蒋易在安国朝堂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架势,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对右相,也敢出言顶撞,甚至是出言不敬。

    司马谷被蒋易训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偏偏越泽很赞同蒋易的话,司马谷无奈地暗叹口气,向越泽拱手说道:“请大王务必要分清孰轻孰重,千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哼!如果是为了讨好桓国而割让一郡之地,那才是目光短浅,因小失大呢!”蒋易在旁冷笑出声。

    越泽边琢磨着边缓缓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蒋易所言有理。

    他又沉吟了片刻,方抬头对司马谷说道:“丞相啊,本王觉得蒋爱卿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至于割让一郡分于桓国之事,暂等以后再议,本王还得再仔细斟酌。”

    “大王……”

    “不必再说,就先这样!”越泽摆摆手,道:“退朝!”

    这时,蒋易拱手说道:“大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蒋爱卿有话请讲。”对于这位朝中资格最老的大臣,越泽也是很客气的,当年他继承安国王位时,其仪式就是由蒋易来主持的。

    蒋易笑道:“大王,不久前池州郡发现的玉石已制作成玉马,现已运送到都城,大王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越泽眼睛顿是一亮,笑问道:“竟然这么快……蒋爱卿可已看过?”

    “是的大王,那玉马足有一人多高,和真马的大小一致,通体晶莹剔透,甚是壮观,现就安置在祭庙里。”

    “去得去得,本王可得亲眼瞧瞧。”越泽一边大笑着一边向左右道:“池州郡可真是块宝地啊,能制成真马一般大小的玉石,诸位可曾见过?哈哈——”

    言语之间,越泽充满了得意之情。

    见状,司马谷慢慢垂下头,现在蒋易说出此事,无疑是雪加霜,大王恐怕更舍不得分让出池州或古饶了。

    陪着越泽到祭庙里走了一趟,欣赏完玉马,蒋易才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他的房里,早有一人等候多时,风国的大臣,御史中丞周晔。

    见到蒋易从外面进来,周晔立刻站起身形,拱手施礼,同时问道:“蒋老在朝堂可还顺利。”

    蒋易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没有马说话,而是先慢条斯理地净了净手,擦了擦脸,等下人们都出去了,这才说道:“大王已回绝了桓国使节。”

    哎呀!周晔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他喜笑颜开地说道:“必是有蒋老的鼎力相助,才让安王殿下回绝了桓使啊!”

    “这倒不敢当。”蒋易摆手说道:“不过老夫为官数十年,即便大王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老夫的话,大王还是会听信一二。”

    “是、是、是!蒋老在安国德高望重,无人能与蒋老相提并论。”周晔赔笑着连连点头,与此同时,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只长条形的锦盒,恭恭敬敬地递到蒋易面前,含笑说道:“蒋老,这是我家大王的一点心意。”

    “哦?”蒋易不动声色地接过锦盒,将其打开,顿有精光射出,让人感觉刺眼,等他缓了一会,定睛再看,原来锦盒里面并排摆放着四颗夜明珠。

    夜明珠本身就很珍贵了,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四颗夜明珠一样大小,又是一样的晶莹剔透,无丝毫的杂质,显然四颗珠子是一套的,这无疑让其价值更是倍增。

    蒋易可是识货之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比周晔先前送给他的那些金啊银啊珍贵的多得多。蒋易的老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四颗夜明珠,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拿着锦盒的手都突突直抖,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太珍贵了,老夫实在不敢……”他本想说不敢收,但双手仍死死抓着锦盒,生怕被人拿走似的。

    周晔心中暗笑,大王说得对极了,不怕对方贪财,就怕对方不贪财,让己方抓不到软肋。

    他轻轻拍下锦盒,低声说道:“这次蒋老帮了我国的忙,我国表示一下谢意也是应该的嘛,蒋老就请安心收下!”

    蒋易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变从震惊中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地将锦盒放到一旁的桌,然后正色说道:“周先生错了,这次老夫帮的可不是你们风国,而是真心实意的为我安国着想,不想把本属于安国的土地拱手让于它国。”

    “是、是、是!蒋老所言极是,晚生也甚是佩服蒋老的忠君护国之心。”顿了一下,周晔拱手说道:“蒋老,晚生就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以后可能还会有事相求,到时万望蒋老能多多相助,让我风安两国能永结盟好,万世昌盛。”

    “恩!”蒋易点点头,说道:“有利于两国盟好之事,老夫自然会鼎力相助。周先生慢走,老夫不便出门远送。”

    “哎呀,蒋老客气、客气!晚生告辞!”周晔再次施礼,这才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蒋易再次把锦盒拿起,仔细欣赏把玩,同时脸也露出笑容,今日之事,自己即讨好了风国,又保护了安国,还得到一件至宝,实在是一举三得啊!

    不知道是蒋易老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他的一举三得可让安桓两国的同盟关系就此破裂,也为两国埋下了无穷无尽的祸根。

    黎昕并非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去欺负自己的盟国,但这次安国的一毛不拔让黎昕又是愤怒又是灰心,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无法向朝堂内外作出交代。

    为了灭莫,桓国出兵好几十万人,耗费巨资和粮草,结果什么都没得到,百姓和大臣们哪会甘心?为了平复国内的不满情绪,黎昕也只能对外保持强硬的态度。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第四百九十八章

    池州、古饶二郡接风国,南接安国,西北连玉国,西南连桓国,位置可谓是四通八达,得天独厚。!。

    在桓国使节被安王越泽拒绝以后,桓王黎昕又立刻下令,再陪使节去往安国,无论如何,也要讨回一郡。不过,桓国派出的第二名使节依旧被越泽草草地打发回去,对于分让一郡的事,只是让桓国再等等,他还得考虑。说白了,越泽就是想拖,拖个十年八年,池州和古饶也就彻底和安国融合到一起,想分也分不出去。

    越泽的心思黎昕又怎会不懂?他心中的愤怒已到顶点,不过在众多大臣的相劝之下,黎昕没有冲动行事,再次派出使节出使安国。

    但是这一次,越泽连见都没见桓国使者,只是让一丞相长史代为接待。如此待遇,对于桓国使者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而且受辱的不止他一人,是整个桓国。

    第二天,桓国使者含愤离开安国都城御镇,返回桓国,向黎昕禀明情况。

    黎昕听完使者的讲述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头顶,身子气得突突直哆嗦,当着满朝大臣的面,破口大骂越泽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匹夫!

    这时候,桓国大臣们亦是义愤填膺,安国现在已无情无义,完全忘了当初的同盟之情,此次对莫之战,桓、安一同出兵,一同作战,到最后桓国什么都没得到,安国却坐享两郡以及大量的战利品,现在只让它分出一郡之地都不肯,大王骂得一点都没错,安国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

    桓国将军武正出列,冲着黎昕拱手施礼,震声说道:“大王,安国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末将以为,池州、古饶两地,我国必要得其一,既然安国不给,那我国就应出兵夺之!”

    一听到要用兵,在场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倒吸口凉气。他们气愤归气愤,但是心里也明白,一旦用兵,所引发的后果就不是己方能控制得住的了。

    不过武正的话却正合黎昕心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武将军所言有理,此事若是不了了之,我国的颜面何存?日后还如何在列国之中立足?”

    说到这里,他挺身站起,喝道:“青云侯听令!”

    随着黎昕的话音,武将当中站出一人,此人四十出头的年岁,白面黑须,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虎背蜂腰。

    这位正是桓国名将陆辰,也是桓国的四大武侯之一。桓国另外的三大武侯分别是紫溪侯钱冲、南亭侯姜阳、连平侯金胜。此四大名将也构成了桓国军力的主要支柱。

    陆辰出列后,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在!”

    黎昕身子前倾,双双用力地按住桌案,一字一顿地说道:“青云侯,本王给你二十万大军,囤积于我国与池州的交界处,只要接到本王的命令,你部要立刻突进池州境内。”

    “末将遵命!”陆辰再次施礼,领命退回原位。

    见大王生出与安国兵戈相见之意,御史大夫程思贤大急,急忙出列,拱手说道:“大王不可,现在我国夹于风川两大强国之间,危机四伏,万万不可与安国交恶啊!”

    黎昕怒道:“为了不与安国交恶,我国就可以任人欺凌?”说着话,他一挥袍袖,喝道:“不必再劝,本王心意已决!”

    程思贤还想再劝,他转头向四周瞧瞧,希望能有大臣和自己的立场一样,可惜的是,其他那些大臣、武将们无不是怒瞪双眼,握着拳头,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黎昕,有的只是愤慨,毫无劝阻之意。

    他暗叹口气,看来,桓、安交恶已是无法避免了。

    在黎昕的授意之下,桓国大将青云侯陆辰率领二十万桓军囤积于桓国与池州的交界处。桓军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异动,安国又怎会不知?

    桓军把大军囤积在池州附近,傻子也能看出来桓国要干什么,安国朝廷经过短暂的恐慌后立刻做出应对,由中将军李德、猛将张贲二人,率领二十万安军驻守池州,以防不备。

    因为一郡之地的纷争,安桓二国调兵遣将,在两国的交界处各囤积了大批的军队,之间相隔的距离竟已不足二十里,局势之紧张,激战一触即发。

    安桓二国由盟变为仇敌,也引起其它列国的关注。风川两国分别派出使节,出使安国和桓国。风国出使是安国,而川国出使的则是桓国。

    有意思的是,风川两国的使节虽然去了不同的国家,但所说的话却出奇的一致。风国使节见到越泽后,向越泽表明风国的态度,如果安桓之战当真爆发的话,风国绝对会站在安国这一边,如果安国有需要,风国甚至愿意出兵相助,与安国并肩作战,一同抵制强敌。越泽听闻风使的话大为激动,有风国做靠山,自己还怕它桓国什么?桓军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风军吗?不用多,风国只需调动两个军团帮助自己,就足够把桓军杀得屁滚尿流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川使也向黎昕说了和风使差不多相同的话,川使拍着胸脯保证,一旦桓安开始交战,川国势必会助桓国一臂之力,不仅要帮桓国讨回公道,还愿帮桓国一鼓作气地灭掉安国。黎昕得到川使的承诺,心中也更加有底气,更不把安国放在眼里。

    风国和川国的参与,非但没有缓解安桓两国之间的紧张气氛,反而还火浇油,把两国的斗志激发得更加旺盛。

    此时,风川两国是出于同一个目。风国想借助安国的力量,消灭桓国,然后把安国紧紧拉拢在自己的身边,一同对付强敌川国。

    另一边,川国也是这么想的,它想拉拢桓国,消灭见风使舵不好控制的安国,然后再合力去对付北面的风玉联盟。

    安桓之间的紧张表面看是安桓两国的问题,实际,在幕后做控的黑手却是风国与川国。两国都已预感到风川之间必有一战,但又都不敢保证在这场战争当中自己会稳赢。

    为了能增加获胜的砝码,两国必须得在短时间内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实力,并拉拢可靠的盟,安桓就成为两国必然的选择。

    若能成功的吞并一方、拉拢另一方,无疑是对己方最为有利的结果,在未来的战争之中,己方取胜的机会亦将大增。

    可以说风王唐寅和川王肖轩现在都想到一块去了,这或许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安桓两国之间的战争不会那么容易打起来,里面所牵扯的问题在多,两国同盟那么多年,之间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支持这场战争的大有人在,而反对这场战争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两国间的裂痕是确确实实地产生了,而且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同盟关系。

    风国,盐城。唐寅在关注安桓之争的同时,也在紧锣密鼓的完成自己的构想,迁都。

    因为事先和邱真、官元吉谈起过此事,被他二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唐寅这回可学聪明了,没有在朝堂当众提出迁都一事,而是在私下里挨个找大臣们商谈,看看大臣们是不是真如同邱真和官元吉所说,对迁都一事坚决反对。

    他首先找的是御史大夫张哲,唐寅不见得有多喜欢张哲这个人,但是很了解他的个性,张哲生性耿直,不懂变通,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因为对方是君主就有所避讳。

    当然,像张哲这种人做最容易得罪人的御史大夫也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唐寅还没有直接发问,而是拐着弯的问张哲,有人向自己提出迁都,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把他找来,问问他的意思。

    张哲听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反问道:“不知是何人向大王提出迁都的建议?”

    唐寅干笑一下,摆手说道:“不用管是什么人提出来的,我就是想听听张大人你的……”

    还没等唐寅把话说完,张哲已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向大王提出的迁都,此人居心险恶,用意不良,大王应立斩此贼!”

    唐寅险些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喷出来,自己怎么就成了居心险恶、用意不良的贼人了?还要立斩?

    他表情有些尴尬地放下茶杯,笑问道:“张大人,你说说看,迁都何错之有?”

    “这是欲动摇我大风之根基!”张哲没看唐寅的脸色,也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顾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盐城是我大风之起源,也是我大风的命脉所在,有盐城在,我大风便可以永存于世,有盐城在,不管我大风受尽多少苦难都可以立而不倒,千百年来,盐城早已不单单是我大风的都城,更是我大风的象征,为了保卫盐城,不知有多少风人先辈浴血奋战,埋骨城下,可以说盐城就是由我风人的血肉建筑而成,它早已成为凝聚我风人的标志,谁若是向大王提出迁都,他就是要动摇我大风的根本,欲亡我大风!”

第十集 第四百九十九章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听完张哲的慷慨陈词,唐寅有些傻眼,刚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迷信心理,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都信仰着国脉,而盐城无疑就是风国的国脉,所以说要迁都,就像是触碰到某些人的命根子,而这些人又偏偏是最忠诚于风国的忠良之臣。

    唐寅琢磨了好一会,才长长吁了口气,含笑对张哲说道:“张大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也会慎重考虑的,张大人就请先回去!”

    张哲现在可不想走,正色说道:“大王啊,那蛊惑大王迁都之人实乃毒蝎心肠的祸国殃民之贼,大王千万不可小觑,更不可姑息养奸,务必要严惩,以重法处置,以儆效尤……”

    他越说,唐寅脸色越难看,一旁的阿三阿四都看不过去了,张哲这个人怎么这么直啊,连察言观色都不会吗?没看到大王的脸色已经发青了吗?生怕张哲再继续罗嗦下去唐寅能一把把他掐死,阿三善意地走前去,赔笑道:“张大人,大王有些累了,关于这件事大王一定会去妥善处理的,张大人就不必担心了,赶快回去!”

    张哲还想说话,阿三已硬着头皮连说带劝地把他拉了出去。张哲刚被阿三拉走,憋了一肚子气的唐寅重重拍下桌案,气呼呼地说道:“愚昧!愚昧至极!什么大风的命脉,风国的命脉只会掌握在风人手,而不是系在一个狗屁的都城身!气死我了……”

    唐寅拿起茶杯,一仰头,把茶杯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喘息了一会,他回头对阿四说道:“阿四,找宗元来。”

    在他看来,张哲不懂自己的心思,但宗元可是最善于揣摩人心的人,他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决定。结果唐寅又错了。宗元和张哲一样,同样反对迁都。

    宗元在唐寅面前倒也坦诚,实话实说道:“微臣在盐城内外置地数百亩,以每亩五百两银子算,那是十多万两的资财,也是微臣的全部家当,一旦迁都,微臣所置的土地将会变得一文不值,血本无归了。”

    他这番话,也是代表了相当多一部分人的心理,在众多的风国大臣当中,哪个不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安置在盐城,若是迁都,这些资财怎么办?不仅是贬值,而且也带不走啊。

    随后,唐寅又相继找来治粟内史张鑫、司空江露、司寇王佐以及灵武学院的张秀、都卫营的雷震、中尉府的顾冲、顾宸叔侄等等文臣武将,可得到的答复却大致相同,众人皆认为迁都不妥,说轻点会造成人心动荡,使风人失去凝聚力,说重点会有损风国国运,让风国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反对,唐寅还能强行实施迁都的计划,但所有的大臣都反对,身为君主的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从早散朝后唐寅就开始逐一接见应召而来的大臣们,一直忙到晚,毫无收获不说,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没心情吃晚饭,在房附近的小花园里来回踱步。

    正在这时,阿三过来禀报,称蔡圭求见。蔡圭不是风人,而是宁人,他对迁都一事的态度是赞成还是反对意义不大,所以唐寅也没有召见他。现在唐寅心情不佳,听说蔡圭来了,他本想不见,但转念一想,蔡圭一向足智多谋,或许能在迁都这件事帮自己出个主意。想到这里,他对阿三扬头说道:“让他过来!”说着话,他走到庭院中心的凉亭里落座。

    时间不长,蔡圭由阿三引路,快步走了过来。到了唐寅近前,他躬身施礼,说道:“微臣参见大王!”

    “起来寅摆摆手,又示意一下自己对面的座位。

    蔡圭再次躬身道谢,这才在唐寅对面的石凳坐下来。说是坐,实际也只是屁股粘个边而已,坐下来还没有站着舒服呢!

    他首先开口问道:“微臣听说有人向大王进谏迁都一事。”

    唐寅乐了,笑问道:“怎么?蔡大人也是来劝本王不可迁都,并要杀掉进谏之人?”

    一听唐寅字里行间的意思,蔡圭就已猜出他的心意,这倒和他的判断相吻合。他急忙摇手说道:“不、不、不!微臣绝无此意。”

    唐寅找了那么多的大臣谈论迁都之事,消息早已在群臣当中传开了,蔡圭听说了此事不足为奇。

    他有特意去探过被唐寅召见的众臣口风,得到的回复一致,群臣都是持反对态度,而且也当着大王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通过这一点,蔡圭就已基本断定大王其实是支持迁都的。

    如果大王也反对迁都的话,根本不用劳师动众地去召见那么多的大臣,只要召见一两位重臣即可,正因为大王实际是支持迁都之事,没有得到众臣满意的答复,所以才要一直召见下去,希望能听到志同道合的声音。

    如果说在揣摩人心宗元有过人之处,那么蔡圭无疑是更胜一筹。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所以才入夜前往王府,求见唐寅。

    “恰恰相反,微臣觉得迁都才是顺应发展的强国之路。”蔡圭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唐寅眼睛一亮,真是难得啊,听了一整天的反对意见,终于算是听到赞成的声音了,只可惜,蔡圭是宁人,而在风国朝堂之,风人才是主体。

    唐寅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让阿四去准备两杯茶,然后才状似看,你为何认为迁都一事可行。”

    “盐城偏于东北,若是以前,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但现在我国的领地增加已近三倍,在西部和南部都有大片的领地,现在,盐城的位置就显得太偏僻,也太不方便了,把都城向西南一带转移,更利于朝廷就近控制宁地和莫地,也更利于我国局势的稳定,只要我国内部不乱,即便有再强大的外敌出现,也打不倒我国。”蔡圭面露正色地分析道。

    唐寅边听边点头,蔡圭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也说中了他的心思。等蔡圭讲完,唐寅忍不住幽幽轻叹口气,说道:“蔡大人所言有理,只是,有很多的大臣们却不这样想啊!”

    蔡圭扑哧一声笑了,问道:“大王,反对迁都之人应该都是风人?”

    “没错。”

    “其实这很好理解,风人对盐城的感情太深了,微臣敢保证,在绝大多数风人的心里,我国的国脉就在盐城,一旦选择迁都,就是破损国脉,自损国运,何况,很多大臣的家当都在盐城,一旦迁都,无疑如倾家荡产,所以,无论于公于私,群臣反对亦属必然。”蔡圭冷静地分析道。

    “是啊,在很多大臣眼中,盐城就如同是块难以割舍的心头肉……”唐寅由衷感叹,随即,他又挑起眉毛,下打量着蔡圭。唐寅可不是傻瓜,蔡圭能深夜前来,又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绝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他注视了蔡圭一会,笑问道:“蔡大人可是已有促成迁都之策?”

    蔡圭淡然而笑,反问道:“大王以为,迁都最大的阻力是什么?”

    唐寅眼珠连转,认真想了想,说道:“是人们相信盐城是我大风的国脉所在。”

    蔡圭大点其头,说道:“大王英明。我国的国脉、国运都系于盐城,这是反对迁都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至于家产一事,那毕竟是个人的私事,不能拿出来当作反对迁都的借口。”顿了一下,他又低声说道:“如果说,再继续把都城定在盐城,就如同是自损国脉、自损国运,那么,迁都一事将成必然。”

    哦?唐寅没有完全理解蔡圭这话的含义,他说道:“详细说来听听……”

    蔡圭向左右看了看,接着站起身形,走到唐寅的身边,弯下腰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唐寅一开始时眉头拧成个疙瘩,但渐渐的,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等蔡圭在他耳边说完话时,唐寅的脸已露出笑意,拊掌大笑道:“好!果真是个好办法!只是……想弄到蔡大人所说的这样东西,可不太容易啊!”

    “提亚便可制造。”蔡圭低声提醒道。

    “恩!”唐寅大点其头,说道:“没错!看来,我得派位密使去出使提亚了。”他话音刚落,蔡圭便自告奋勇地说道:“大王,微臣愿往!”

    “这……”

    “大王,事关重大,必须保密,此事最好只大王和微臣两人知晓,由微臣前去,也最为合适。”蔡圭说道。

    “好!蔡大人,这次就辛苦你跑一趟了。”“为大王做事,不言辛苦!”唐寅乐了,拍拍蔡圭的肩膀,说道:“若是此次事成,本王便封你做大学士。”

    “微臣多谢大王厚恩!”蔡圭闻言,身子顿是一震,想都没想,屈膝跪地,向唐寅叩首。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蔡圭就开始向唐寅谢恩了,看起来,他已然是胸有成竹。

第十集 第五百章

    第五百章

    经过这次唐寅征询大臣迁都一事无果后,他再未提及此事,时间一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无人谈起。

    过了一月有余,这日,早朝,在商议完政务后,众臣要退朝之时,唐寅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众人叫回来,说道:“本王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本王就站在朝堂的门口,那里,对,就是那里!”说话时,唐寅还伸手指指大门外。

    众人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一眼,接着又齐刷刷地看向唐寅,不明白大王为何突然在朝堂说起梦事。

    唐寅绕过桌案,从王位走下来,站在大殿的中央,环视周围的众臣,满脸不解地说道:“当时很是奇怪,本王正站在大殿的门口,突然发现南方升起紫红色的光芒,煞是漂亮,而且看过去会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祥和之感,诸位都是能臣,谁会解梦,帮本王分析一下,此梦是怎么回事。”

    人们面面相觑,解梦?自己哪里会解梦啊,要是旁人做的梦,自己还可以随便分析一下,但这梦是大王做的,自己一个说错,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国师梁飞云以及大宗伯张勋,解梦的事还得靠大宗伯,梁飞云以前也是大宗伯出身。

    张勋皱着眉头,喃喃嘀咕道:“南方有紫气升,说明南方必要发生喜事,而大王是国君,大王梦到南方有紫光,说明……说明……”

    “说明什么?张大人倒是快说啊!”唐寅不耐烦地追问道。

    张勋身子一躬,忙说道:“就是说……我大风的国运在……在南方!”

    “啊?”听闻此话,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国运在南方?也就是说风国应该南移?若非大宗伯的身份太高贵太神圣,恐怕在场的大臣们都已忍不住要大喝训斥了。

    梁飞云悠然一笑,接话道:“大宗伯所言有理,按照大王的梦解,确实可做出这样的推论。其实也好理解,我国一直在向南扩张,国运自然也就在南方了。”

    “国师的意思是,我国要南移,向南迁都?”治粟内史张鑫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国运在南,都城自然应该南移。”梁飞云就事论事地说道。

    “一派胡言!”张哲站出来表示反对。很难得,这次他终于和张鑫站到同一立场。他正色说道:“我大风成立千百年,盐城一直是国运所在,怎会说变就变?”说到这里,他又冷笑了一声,说道:“前一阵子,有人竟向大王提出向南迁都一事,这……该不会就是国师提出来的?国师本是贞人,现在蛊惑大王自损国运,可是要为已亡的贞国报仇不成?”

    张哲就是这样的人,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面,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对方是谁。也就是梁飞云的修为够深,若换成旁人,听闻这话恐怕早就翻脸了。

    即便是唐寅也觉得张哲说得有点太过分,他脸色一沉,说道:“张大人身为御史大夫,理应客观断事,怎能凭个人的臆测就胡乱给旁人扣帽子呢?”

    张哲急忙躬身施礼,说道:“刚才确是微臣失言,但微臣也是护国心切,还望大王体谅。”

    对于张哲,唐寅还能说他什么,这位愣头青激动起来连自己都敢顶撞,何况是非风人出身的梁飞云?

    他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我也只是偶有此梦,心中不解,所以随口一问罢了,诸位也都不必太较真。”

    “大王英明!”唐寅话音刚落,张哲便拱手施礼,高声唱吟。

    唐寅乐了,被张哲给气乐了,他点点头,未在多说什么,挥袖道:“退朝!”

    “臣等告退!”众大臣纷纷退出大殿。等梁飞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唐寅把他叫住,然后二人并肩而行,向后面的房走去。

    路,唐寅含笑说道:“张大人生性耿直,又口无遮拦,刚才有得罪国师之处,国师还要多包涵啊!”

    梁飞云一笑,说道:“凭心而论,真是要交往的话,微臣宁愿交往张大人这种直性子的人,也不愿去应付表面恭维却在暗处下刀子的小人。”

    唐寅仰面大笑,道:“这点我可以保证,张大人要是想对谁下刀子,绝对会提着刀光明正大的去砍人家的脑袋。”

    梁飞云也被唐寅的话逗得大笑,顿了一会,他方问道:“大王真的已下定决心要迁都吗?”

    唐寅在朝堂让张勋和梁飞云帮他解梦,那只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引子罢了,为接下来的计划铺路。对于这事,他有事先找过梁飞云,可没有找过张勋。

    梁飞云是贞人,对盐城不像张勋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而且梁飞云比张勋也更容易变通,说白了,唐寅已预感到找梁飞云,他肯定会帮自己,而找张勋的话,后者非但不会帮自己,甚至还可能把自己的计划传扬出去,坏自己的大事。

    唐寅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以国师之见,我国现在的都城是该迁,还是不该迁呢?”

    梁飞云被他问得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太好回答。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风国再把都城设在盐城肯定是不妥的,但他毕竟不是风人,若支持迁都,就有颠覆风国之嫌。梁飞云沉吟了半晌,苦笑道:“大王就不要难为微臣了。”

    他虽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一听这话,唐寅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苦笑道:“既然应该迁都,那还等什么?等着宁地和莫地生出大乱子吗?早一时迁都,风国就多一分安定,只可惜,有太多的人相信‘国运’这一说法,也有太多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全然不顾国家的利益。”

    梁飞云暗暗点头,风王这位君主着实要比寻常君主有魄力得多,坚韧,不妥协,只要他认准是对的事,不管有多困难,都能坚持的做下去,单凭这一点,就很令人佩服。

    事隔几日,盐城一带连逢暴雨。盐城的气候并不好,四周皆有高山,每到夏天,气候炎热,而一到冬天,又天寒地冻,即便下雨,也是要么不下,一下就是数日。

    连日来,天色都是昏沉沉的,乌云盖顶,让人提不起精神。这日早晨,暴雨依旧,当盐城百姓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之间,城西的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声音之大,真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方圆几十里都能清楚的听到,回音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整座盐城都在下的摇晃,许多百姓都以为发生了地震,从床榻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衣服也顾不穿,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纷纷到街道避难。

    此时还在下着大雨,人们在街道一个个缩着脖子,佝偻着腰,互相议论纷纷,讨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声巨响是从哪来的,又为何有地动山摇之感。

    正当人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猛然间,一匹快马从城外飞奔进来。

    骑马的是名风军士卒,手里拿着十万火急时才会动用的令旗,一边狂奔,一边大叫道:“让开、让开!赶快让开!出大事了!”

    街道避难的百姓们吓得纷纷向两旁退避,那名风军一路策马狂奔,直向王府而去。

    现在,风国的早朝还没有散,外面的雨太大,虽然商议完了政务,但群臣还没有立刻离开,唐寅特意备了些茶水和瓜果、点心,和大臣们边吃喝边闲聊。

    刚才的那声巨响,唐寅和大臣们也听到了,有派人出去打探,只是还没有回来,人们还在朝堂等消息的时候,一名浑身雨水仿佛落汤鸡一般的风军士卒从外面踉踉跄跄地冲进来。

    进入大殿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几乎是尖声叫喊道:“大王,大事不好,断龙山……断龙山塌了!”

    “什么?”这一句话,直把在场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坐在这里,膛目结舌,久久回不过来神。

    断龙山就位于盐城西边,那可是风国祖庙的所在之地,风国的创国先祖以及列代君王的祭碑都在断龙山,现在断龙山竟然塌了,这已不单是损失多少的问题,而是天大的噩兆啊!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大宗伯张勋,老头子像弹簧似的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可是刚刚一站起,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张勋当场被急晕过去,左右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围拢前,托起昏迷的张勋,揉前胸,捶后背,连声呼唤道:“大宗伯!大宗伯醒醒,大宗伯醒醒啊!”

    在人们好一番呼唤中,张勋才幽幽转醒,老头子清醒过来后,嘴巴张开,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其他那些大臣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脑袋全搭拉下来。

    断龙山塌了,祖庙没了,这不正是亡国之兆吗?

第十集 第五百零一章

    第五百零一章

    风国祖庙所在的断龙山突然倒塌,这让风国下一片恐慌,与此同时,风国谣言四起,有些人说断龙山是被雷劈塌的,也有人说是被连日来的大雨浇塌的,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倒塌,人们一致认为风国的国运似乎就要终结。-

    一波传言还没散去,另一波传言又起,这个传言就是关于唐寅做的那个梦。

    把唐寅做的梦与断龙山的突然倒塌联系到一起,让人自然而然的想到,风国的国脉正在改变,盐城已非国脉所在,而国脉业已转移到了南方。

    百姓们相信风国的国脉正在南移,甚至就连朝中的大臣包括大宗伯张勋在内也是这样认为的,原本根本不可能会被提到朝议的迁都一事这时候也变成必须的了。

    而这一切,都是蔡圭为唐寅出的主意。如果说盐城是风国的标志,那么断龙山无疑就是盐城的标志,只要断龙山被损毁,人们便会相信风国的国脉已不在盐城。

    可偌大的一座断龙山,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损毁呢?蔡圭想到了用火药将整座山炸毁。风国没有火药,但是提亚有,唐寅指派蔡圭为密使,出使提亚,也正是向提亚索要火药。

    蔡圭从提亚回来,不仅带回来火药,还带回一批懂得如果应用火药的提亚人,正是在这些提亚人的指挥下,蔡圭派人在断龙山秘密布置炸药,趁着连日大雨的机会,将断龙山一举炸毁。

    其实,山是自然倒塌还是被炸药炸塌的,若放在现在,很容易判断出来,但在当时,人们的观念里根本没有炸药这个概念,连炸药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可能会把断龙山的倒塌和人为联想到一起呢。

    总之,断龙山是塌了,风国国脉转移的传言也被唐寅秘密的散播出去,现在的风国已闹得人心惶惶,不用任何人煽动,百姓们皆已开始认为现在风国应该立刻迁都,顺应国运。

    人们相信国脉在向南移,这为唐寅迁都镇江一事创造了巨大的便利。

    随着传言越来越盛,来自于民间迁都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这日,唐寅终于在朝堂公开提出迁都一事,迁都的位置就定在镇江。

    这时候,对于迁都一事风国朝堂已不是一片反对声,不过持有不同意见的人还是有的。张鑫看了看左右,跨步出列,对唐寅拱手说道:“大王,我国刚刚吞并莫国,现在就把国都迁到莫地,是不是……太仓促了些,何况,镇江原本是莫国都城,是不祥之地啊,还望大王三思。”

    另有一些大臣支持张鑫的看法,纷纷进言道:“张大人所言极是,迁都非同小可,关系的国运的昌盛与否,大王可务必要谨慎行事啊!”

    他们话音刚落,国师梁飞云挺身而出,说道:“莫国亡于镇江,可以说镇江是莫国的死地,可对我国而言,镇江恰恰是我国的福地,若说镇江是不祥之地,岂不是在拿我国与已亡的莫国相提并论吗?”

    听闻这话,那些进言的大臣们纷纷吓得一缩脖,默不作声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张鑫亦是脸色微变,斜眼瞄了梁飞云一眼,心中暗恨,可脸依然挂着笑容,拱手说道:“国师高见,下官受教了。”

    “张大人客气,我也是就事论事,若有失言之处,还请张大人莫要见怪。”

    “嘿嘿!”张鑫低笑了一声,说道:“迁都一事,关系重大,此事,还是由我们风人来决定!”言下之意,梁飞云是贞人,是外人,虽然现在贵为国师,但迁都这么大的事,他还没资格插嘴。

    他这话是对梁飞云说的,但却把在场所有非风人出身的大臣都给囊括进来,也引起众多非风人出身大臣的不满。

    唐寅暗叹口气,这个张鑫,实在是没事找事,专会节外生枝,原本讨论迁都的事,非要和风人不风人的扯关系。

    他沉声说道:“在场的都是我风国大臣,都是我风国的栋梁之才,都有资格参与迁都一事的讨论,本王议事,要和谁商议,不和谁商议,什么时候轮到你张大人来做决定了?”

    张鑫身子一震,急忙跪地,急声说道:“是微臣口误,是微臣失言。”

    唐寅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退回去,然后环视在场众人,问道:“大家说说,迁都镇江,是好还是不好。”

    “大王,镇江距离盐城何止千里,路途遥远,一旦迁都,想把盐城的物资安全运送到镇江都很难啊!”

    “百姓的迁移也是个问题!盐城内外的百姓数以百万,全部迁移到镇江,要如何安置?”

    “还有,大王,镇江临水,气候温热潮湿,只怕……只怕我风人过去会很不适应啊!”

    听闻众人连珠炮般提出的疑虑,唐寅含笑一一作答。他说道:“我国的百万大军都能抵达莫地,我大风的水军舰队都能通过陆地运送进入镇江,运输区区一些物资又有何难?另外,风人确实不太容易合适镇江的气候,所以,盐城的百姓就不要迁移到镇江了,还留在盐城,我国只需把朝廷搬到镇江就好。”

    众大臣面面相觑,听起来,大王似乎对迁都一事早有准备了。张哲开口问道:“那皇廷呢?大王是否要把皇廷留在盐城?”

    “当然不行!皇廷要随我国朝廷一同转移到镇江。”

    像天子这么重要的一块砝码,唐寅怎能放心将其留在盐城呢?必须得安置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能就近看管,这样他才会安心。

    “迁移皇廷之事,大王也应去征询一下天子的意见。”张哲皱着眉头说道。

    唐寅仰面大笑,说道:“我的意见,就是天子的意见,我的决定,也必然会是天子的决定,张大人是在莫地住得太久了,对皇廷的情况都不太了解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是天子,那只不过是大王手心里的傀儡罢了,大王说的话,天子又哪敢不听?

    张哲看着周围嬉笑的大臣们,心里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风人不假,但同样的,他更是天子的子民,他是忠诚于风国、忠诚于唐寅,但他所效忠的最终对象还是天子,这就是张哲与其他风臣的不同之处。

    当初唐寅接纳天子,张哲是举双手赞成的,认为只有在风国的庇护之下,天子才是安全的,可是渐渐的,风国接纳天子已经变了味道,不是出于保护天子,而是在挟持天子,让自己永远都站在正义的一方,现在,张哲的内心也是充满了矛盾,随着风国越来越壮大,对皇廷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他渐渐感觉自己已不太可能在效忠风国的同时还能向皇廷效忠。

    其实,在风国有着和张哲相同感受的大臣并不少,不是所有的风人都藐视天子,一心向着天子的仍大有人在,只是不敢轻易表态罢了。

    张哲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耿直归耿直,但并不是愚钝的人,心里很清楚说什么话只会引起大王反感但不会惹来杀身之祸,说什么话会让自己甚至全家老小立刻人头落地。

    见一向最坚持反对迁都的张哲和张鑫二人都不再说话,唐寅心中暗笑,他深吸口气,振声说道:“若是诸位皆无异议,那么迁都镇江之事,就这么定了。我知道,列位当中很多人都把家业置于盐城,一旦迁都,损失不小,对于这一点,我会尽量弥补大家的。”

    “微臣多谢大王!”众人纷纷跪地叩首。

    唐寅站起身形,说道:“诸位回去之后,尽快着手准备,迁都镇江一事,必须要及早开始。”

    “是!大王!”

    经过朝议,唐寅总算是如愿以偿,把迁都镇江的事给定了下来,他在心里也长长吁了口气。以后自己住在镇江,再向南争战,就变得容易许多,也不用再千里迢迢的长途跋涉了。

    在风国朝堂定下迁都一事后,唐寅立刻动身,去往皇宫,拜见天子殷谆。他不是去征询殷谆的意见,而是去通知殷谆,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后不住盐城,要改住镇江。

    突然听闻风国要迁都,殷谆感觉很是差异,他问唐寅道:“爱卿,朕在盐城住得很好啊,为何突然要迁都到镇江呢?”

    唐寅险些当场笑出声来,风国迁不迁都和你在盐城住得习不习惯毫无关系,殷谆还真把他自己当回事了。

    心里这么想的,唐寅嘴当然不会这么说,强忍着笑意,说道:“镇江比盐城的气候更好,也更接近京,住在那里,肯定要比住在盐城舒适得多,陛下就赶快做好准备!”

    殷谆轻轻叹了口气,摸摸面前的桌案,感慨万千地说道:“盐城虽说是严寒之地,但朕在此已住有数载,多少有些感情,现在要迁都,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其实,从内心来说,殷谆对迁都到镇江还是很高兴的,当初他从京逃亡的时候,本意就是逃到莫国,可惜当时莫国不接收他,最终只能无奈地来到风国。

第十集 第五百零二章

    第五百零二章

    唐寅知会完殷谆迁都一事后,刚走出御书房,便有宫女走上前来,施万福礼,必恭必敬地说道:“风王殿下,公主殿下有请。”

    即便殷柔不请自己,唐寅也要过去一趟,他冲着宫女含笑点点头,说道:“本王知道了。”

    唐寅来到殷柔所在的华英殿,在华英殿的内室与殷柔相见。见面之后,殷柔迫不及待地问道:“寅,听说风国就要迁都了?”

    “是啊,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唐寅点点头。

    殷柔追问道:“迁都到哪里?”

    唐寅回道:“镇江!”

    顿了一下,他拉着殷柔的手落座,柔声说道:“柔儿放心,迁都镇江也只是暂时的,当初你是从上京逃出来的,我一定要把你再重新送回上京去。用不了多久。”

    对于自己能不能返回上京的皇宫,殷柔早已不报太大的希望,她也不是很看重这个。她轻轻抚摸唐寅消瘦的面颊,低声说道:“即使不要回上京,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唐寅笑了,拉下殷柔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当中,幽幽说道:“有家不能回,怎能算是幸福呢?如果一个男人都不能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带来幸福,那这个男人就太失败了。”

    殷柔心中一暖,依偎进唐寅的怀中,轻声低语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很幸福了……”

    “还不够!”唐寅眯缝起眼睛,说道:“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要为你打下一座广阔又坚实的江山,再也没人能威胁柔儿,再也没有人能把柔儿赶出家园。”当然,这也是唐寅自己的梦想。

    殷柔在为唐寅的话感动同时,也没忘记正事。她问道:“皇兄同意了吗?”

    “当然!陛下也时刻梦想着重回上京,镇江距离上京更近,陛下当然更愿意往在镇江。”唐寅可不知道殷谆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只是他自己的臆测罢了。

    听唐寅说皇兄已经同意了,殷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话锋一转,又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迁都?”

    “会很快!最迟不会超过两个月。”

    “这么急啊?!”

    “其实镇江什么都不缺,但凡是赘重之物,都可不必带走,留在盐城就好。”唐寅笑道:“等到镇江,我再重新帮你布置一下,要比现在这里的环境更漂亮,更舒适。”

    殷柔百分百的相信唐寅绝对能做到这一点,她继续依偎在唐寅的怀中,低声说道:“有人说,你决定定都镇江,本意还是想与南方的诸国打仗。”

    唐寅并不否认这一说法,事实上继续向南扩张确实是他迁都镇江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他也能感觉到殷柔对自己的担心,他含笑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连年征战,国家也需要休养生息嘛,至少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再对外用兵了。”

    殷柔闻言大喜,兴奋地抬起头,两眼绽放出明媚又迷人的光彩,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问道:“寅,真的吗?真的不会再打仗了?”

    如此神情的殷柔,唐寅实在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他微微点下头,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恩,是真的。”

    或者说,在安、桓二国之间没有爆发战争之前,自己是不会再主动挑起争端了。

    得到唐寅的亲口确定,殷柔倍感安心,每次唐寅出外征战,她在皇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终日担心他的安危,生怕有哪一天噩耗会突然传进盐城,自己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不再打仗,那真是太好了……”

    殷柔闭上眼睛,在唐寅的怀中依偎得更紧。唐寅也下意识地收紧环住殷柔的手臂,他不希望殷柔为自己担心,但是要完成心中的目标,对外征战就是唯一的手段,没有之一。

    风国的迁都一事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好在现在上官元吉和邱真都在镇江,可以及时地处理镇江那边的事务,并为即将搬迁过来的朝廷做好一切准备。

    由于皇廷也要搬到镇江,这就要求上官元吉和邱真得在最短的时间里,于镇江城内再建造一座王宫。

    以前的莫王宫肯定是要留给皇族居住,唐寅的王宫只能另行建造,不过现在风国的国库十分富足,即便再建造一座和莫王宫规模一模一样的王宫亦非难事,只是时间紧了一点。

    为了建造风王宫,镇江城内大动土木,光是被额令搬迁的莫人百姓就有数千户之多,可见其新王宫的规模之大。

    一座和莫王宫规模几乎完全一致的新王宫,在邱真和上官元吉轮番的督导之下,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便修建完工。里面也装修的异常奢华,不仅摆放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就连墙壁、柱子、栏杆等处都是镶金挂银,地面所铺的地毯一律是由北方的贝萨国引进而来,即便是各处花园里用于装饰的假山都是尽量把真山搬运过来。

    王宫是一个国家的门面,以前唐寅一直住王府,那是受国库所限,现在吞并了莫国,国库充裕不少,上官元吉和邱真也决定奢侈一次,把王宫内外都建成最顶级的,省得国使节前来时让人家瞧不起,总说风国是偏远的蛮荒之地。

    风国把都城迁移到镇江,莫人对此即有期待的心理又隐隐约约感到害怕,他们不知道风国朝廷进入莫地后,对莫地将实施什么样的统治,是宽松的怀柔还是冷酷的铁血。

    但大多数的莫人还是抱有乐观的心理,既然风国肯定都于镇江,就说明很重视莫地,想把莫地治理好,不太可能会重现不久前的那场血案。

    两个半月后,盐城大批的物资已然先一步运送到镇江,这时候,唐寅终于下令,举朝南迁。

    规模庞大的风国朝廷、皇廷以及风国兵力鼎盛的各中央军团,陆续离开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风都盐城,浩浩荡荡的南下,直奔风国的新都城——镇江。

    当朝廷离开盐城的那一天,几乎全部的盐城百姓都有出城相送,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等到唐寅的坐驾驶出南城门,早已聚集在城外的百姓们不约而同地纷纷跪地,有许多百姓当场大哭起来,伤感的情绪很快感染更多的人,一时之间,哭声四起,悲啼声震天。

    如此情景,唐寅在马车里也坐不住了,知道的这是在欢送迁都呢,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自己出殡呢!

    他向车外的阿三阿四招呼一声,让马车停下来,随后,他从车内走出,举目向四周一瞧,好嘛,除了人他就再没看到别的东西。

    “大家不要再哭了!”唐寅深吸口气,提高声音,振声道:“迁都是喜事,大家如此哭哭啼啼,岂不是把喜事变成了丧事?赶快都起来吧!”

    “大王,我们舍不得大王走啊……”有近处的百姓冲着唐寅颤声呼道,边说边向前叩首。

    唐寅虽好战,虽连年用兵,让风人死伤无数,甚至出现了青壮人口断层的恐慌,但同样的,他也为当初那个羸弱不堪的风国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与强盛,百姓们还是打心眼里爱戴和尊敬唐寅这位君主,现在风国要举朝南迁,去往数千里之外的镇江,可能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王的风采,百姓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难过。

    听着百姓们的哭诉,那么铁石心肠的唐寅也感到一阵心酸。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分开周围众多的侍卫,直接走到百姓们的近前,伸出手来,先把距他最近的几名百姓拉起,接着又向周围的百姓挥手道:“起来、起来,大家都快起来,即便迁都镇江,本王也会时常回盐城看望诸位父老乡亲。”

    顿了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本王又有何德何能,能烦劳这么多的乡亲父老出城远送……”说着话,他倒退半步,拱手冲着前方的百姓们深施一礼。

    扑通!刚刚被他拉起的那几名百姓又重新跪倒在地,原本就没站起来的人更不会站起,人们以叩首还礼,现场的哭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更高了,有甚者,直接哭昏在当场。

    “大王还是赶快回到车内吧!这么拖下去,可没时候是个头啊!”张鑫凑到唐寅身边,低声劝道。

    被盐城百姓这一哭送,唐寅还真有些舍不得走了,但迁都一事已势在必行,现在可由不得他再反悔。他把心一横,牙关一咬,转回身,跳上马车,坐内到车内。

    “大王——”听着车外百姓们一声声的呼唤,唐寅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打下一座辽阔的江山,他依然愿意回到盐城,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根的,但盐城是他起家的地方,他想,盐城应该算是自己的根了。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迁都可不是行军打仗,拖家带口,杂物也多,其速度比单纯的军队行进要慢得多。盐城到镇江,如果是军队行军的话,一个半月就足可以赶到,而这次迁都,却足足走了三月有余。

第十集 第五百零三章

    第五百零三章

    三月二十,chun分,风国朝廷正式入主镇江。e^看

    这一天,镇江的热闹可谓是空前,城外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莫地的百姓都不想错过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件,纷纷赶到镇江看热闹,就连许多的风人、宁人也都千里迢迢的来到镇江。

    上官元吉和邱真早已做好安排,当风国朝廷的队伍刚一进镇江城mén的时候,漫天的huā瓣变从城墙上方倾洒下来。

    红sè的huā雨漫天飞舞,与风国将士们头顶的红缨组成一片红sè的海洋。其景之美之雄壮,让人仿佛身处于梦境。

    “风!风!大风!大风——”此情此景,也感染到长途跋涉的风军,将士们齐声呐喊,高呼着风国的国号,喊声阵阵,一轮强过一轮。

    风国将士们的ji情澎湃很快也让周围围观的百姓们ji动起来,即便是莫人,也有许多跟着高呼风国的国号。

    现场那一阵阵震耳yu聋的高呼声让数月来为筹备迁都事务辛苦不堪的上官元吉和邱真二人终于长松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之落下去一半。

    这样热闹的欢迎场景,应该算是大获成功了吧?!

    现在二人唯一还感到不放心的就是怕生出luàn子。这次从四面八方赶到镇江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也hun有太多太多的修灵者,谁赶保证其中就一定没有居心不良的刺客,如果在朝廷入主镇江的当天就发现行刺事件,那风国的脸面可丢大发了。

    在邱真的身边还站有提前赶到镇江的暗箭头领程锦、中尉府副统领顾宸、都卫营总管雷震,为了保证这一天的仪式能够顺利进行,暗箭、中尉府和都卫营都已使出了浑身的解术,这几日,光是由他们秘密逮捕的修灵者就已不下二百人之多。

    邱真一边跟在唐寅马车的后面,一边低声询问程锦、顾宸、雷震三人道:“这段路有没有核查过?由谁在布防?”

    “邱相,这里是由末将布防。”雷震拱手说道,“道路两边的楼阁都已被我都卫营的弟兄控制住,绝对万无一失。”

    话是这样说,但邱真还是不放心,催促道:“赶快派人再去查查!镇江可是莫地,想要大王xing命的莫人不知有多少呢,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雷震也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他挥手叫过来身边的副总管,急声说道:“赶快派人再去查一查这段路,凡是有可疑之人,不管是不是修灵者,皆可不经盘问,暂行逮捕。”

    “末将遵命!”都卫营副总管chā手领命,带着一干都卫营的jing锐,越过唐寅的马车,到前方路段去做检查。

    其实不管是哪个国家,国君的出行都是劳师动众,当君主安逸地坐在马车里现在唐寅所乘的马车里不是只他一个人,他的那几位夫人也在其中。

    舞媚和肖娜最为活泼好动,不时地拉开车窗帘的一角,新奇地向外观望。莫国与风国的差异并不小,镇江与盐城的建筑风格也完全不同。

    镇江近江邻水,气候比较cháo湿,建筑的主体若为木制,很容易损坏,所以镇江的建筑多是以石头为主,木材为辅。

    而石料可是有讲究的,其中以泽平、皓皖二郡出产的青石最为珍贵,也最为坚固、漂亮。上官元吉和邱真所监管建造的新王宫就是以青石为主,以yu石为辅。

    观望着街道两旁的建筑,舞媚和肖娜不时地发出啧啧地惊奇声。

    范敏则是坐在唐寅的身边,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边和唐寅慢悠悠地对饮,边嗤笑道:“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真是没见过世面。”

    她这话是对舞媚说的,可不是说肖娜。唐寅这几位夫人,除了舞媚和范敏动不动就斗嘴吵架外,其他人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舞媚听闻她的话,气呼呼地放下窗帘,怒视着范敏,说道:“你又想吵架是吧?本宫可不怕你!”说着话,她又是撸胳膊又是挽袖子,活像要和范敏打架似的。

    “仪态!注意你的仪态!像你这样,也配做君主夫人,真是好笑。”范敏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对张牙舞爪的舞媚简直是视而不见。

    “夫君——”舞媚每次和范敏斗嘴,最后败下阵来的常常都是她,这次也不例外,在范敏身上占不到便宜,舞媚只能钻进唐寅的怀中撒娇。

    香yu满怀,唐寅乐在其中,他轻轻抚mo着舞媚lu在外面光滑又细腻仿佛婴儿一般的手臂,只是嘿嘿的坏笑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还不时地把舞媚的yu臂抬起,又wěn又蹭。

    舞媚被他nong得一阵痒痒,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胳膊从唐寅手中chou出来,嘟囔道:“不理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唐寅已把她扑倒在身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句诗,至于是谁写的他是不记得了。“芙蓉帐暖度**,皇帝从此不早朝!”

    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却让舞媚、范敏以及向来沉稳的袁千依身子同是一僵,这句诗显然是唐寅把他自己比成了皇帝,这要是传出去,哪还了得?不知要引来多少的指责呢!

    只有对风语还不是很jing通的肖娜满脸是笑,连连鼓掌地赞叹道:“好有意思的诗啊!”

    唐寅仰面大笑,顺手又把肖娜揽入怀中。

    他们正在马车里有说有笑,嬉嬉闹这根铁钳来得太突然,速度也太快,快到唐寅都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好在他是躺在马车里,铁钳子几乎贴着他的头顶斜穿过去,只差毫厘便要刺到他的脑袋。

    唐寅傻眼了,同车的几名夫人也都惊呆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横在车内的铁钳子,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与此同时,外面一下子luàn了套,就听人喊马嘶,尖叫声不断。

    “大王——”随着急促的喊叫,马车的mén帘被人从外面挑开,阿三阿四以及众多的shi卫都聚在马车外。

    众人向车内一瞧,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唐寅抱着舞媚和肖娜,躺在马车里,他的一只手还伸进肖娜敞开的衣领里,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唐寅的身上还触目惊心地横着一根铁钳,距离之近,几乎要贴到他的头皮,而铁钳距离范敏和袁千依的身躯也只是分寸之间。

    “大王……没事吧……”阿三阿四汗如雨下,膛目结舌地问道。

    唐寅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他放开怀中的舞媚和肖娜,避开横在头上的铁钳,缓缓坐起身形,随后,máo着腰走出马车。

    “大王,外面危险!”阿三阿四还想把唐寅拦住,后者挥手把他二人推开,沉声喝问道:“难道车内就安全吗?”说话时,两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已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向四下观望,周围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到处都有追查刺客的军兵,向车壁的一侧看,还有半截的铁钳子lu在外面,最让唐寅感觉气恼的是,铁钳子的尾部挂着一面条幅,上写血红的十六个大字:风贼无耻,侵我大莫,情理难容,天诛地灭。

    唐寅看罢,大步流星走到车壁前,挥刀将调幅斩下来,抓在掌中,握得紧紧的。

    这时候,邱真、程锦、顾宸、雷震等人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chā在大王马车上的那根铁钳子,他们也吓得一哆嗦,异口同声地问道:“大王可有受伤?”

    懒着回答,唐寅挥手把条幅甩给邱真,冷声说道:“自己看!”说着话,他收起弯刀,抬手把铁钳子chou出,狠狠掷于地上,然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回到车内。

    邱真等人把条幅展开,低头一瞧,四人的冷汗不约而同地流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在朝廷入主镇江的当日发生luàn子,结果偏偏就出了大王遇刺的事,而且刺客还胆大包天的挂起条幅,写着反叛言论,这也怪不得大王会生气。

    “查!赶快去把刺客查出来!”邱真把条幅团成了一团,向程锦、顾宸、雷震沉声现在他们再去追查刺客,哪里还来得及,行刺的刺客早跑得无影踪,追查的军兵只发现一只弩chuáng。这只弩chuáng和破军弩很像,只是做了适当的改装,使其体积更小些。

    它藏匿的位置非常巧妙,就位于一间路边房宅的顶梁上,上面有瓦片掩盖,单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破绽,当刺客要发shè它的时候,只需爬上房屋的顶梁,取下一片房瓦,使弩箭的锋芒能lu出来即可。

    很明显,刺客的这次行动是经过jing心布置的,若非唐寅和几位夫人运气好,恐怕这一箭突然shè过来,还指不定要伤到几人呢。

第十集 第五百零四章

    第五百零四章

    朝廷入主新都,原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刺客这么一闹,让所有人的心头都蒙起一层阴霾。

    唐寅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盘膝坐在马车里,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舞媚等夫人围坐在他的周围,这时候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很快,邱真了马车,对唐寅说道:“大王,暗箭、中尉府、都卫营的人都已去追查刺客,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刺客抓到!”

    唐寅现在不太关心能不能抓住刺客,而是为接踵而至的行刺事件在生气。

    他沉声说道:“难道在莫人看来,杀了我,莫国就能复国了吗?那只会让战争再次在莫地爆发,死伤更多的莫人,真是一群笨蛋!”

    邱真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所言极是,所以,也不必为这些愚笨的匹夫伤神,坏了大王的兴致和心情。”

    嘴这么说,但他心里明白,莫人之所以不断地冒险行刺唐寅,想复国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想报仇。在大多数的莫人看来,唐寅就是莫国不共戴天的仇敌。

    唐寅扬起眉毛,看向邱真,问道:“是不是以后我要制造一架专门用于外出的马车,这马车的四壁都包裹铁皮才行?”

    他本是一句讽刺自嘲的气话,邱真还当真了。他认真想了想,喃喃说道:“大王所言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唐寅闻言,气得差点一脚把邱真从马车里踹出去。

    接下来,暗箭、中尉府、都卫营对街道两边的房屋、店铺搜查得更加仔细,就差没有挖地三尺了,好在后面没有再出现刺客,唐寅的仪仗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王宫。

    王宫已经建成有段时日,不过唐寅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初他离开镇江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民宅,现在民宅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气势磅礴、雄伟壮观的宫殿。

    宫殿的外墙足有三丈高,面军兵林立,枪戟如林,巡逻的卫兵不时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过,进入王宫的正门,向前看,又是一道宫墙,和外面的宫墙一样,同是三丈高。

    这内外两道宫墙,可谓是把王宫包裹得严实合逢,别说刺客难以进入,就算有正规的军队打进镇江,想突破这两道又高又厚又坚实的宫墙也非易事。

    穿过内宫墙,再向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广场,空间之大,不次于一座正规的足球场,这里容纳个两三万人亦不成问题,下面是清一色的大理石铺地,尤其是中间主道的大理石,全部经过精雕细琢,面的图案各不相同,即有风国的图腾,也有代表着祥瑞的神物,一个个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走过偌大的广场,再向前去,便是王宫的正殿,正殿的方挂有牌匾,四个大字:泰雄宝殿。

    进入大殿里,空间同样宽敞,里面有十八根大柱子,柱底有镶金,柱雕有盘龙,地面的玉石打磨得油光铮亮,仿佛境面一般,低头瞧瞧,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在大殿的最里端是王座,纯金打造而成,面还镶嵌有无数的宝石,闪闪放光,夺人眼目。

    先前唐寅只知道官元吉和邱真为建造风国的新王宫花费了重金,现在身临其境,才真切的感觉到,耗费掉的真金白银并没有白花,这座王宫,即便比起京正牌的皇宫也是有之过而无不及。

    见唐寅进入王宫,这一路走来两眼不时放出晶亮的光彩,相伴左右的官元吉和邱真暗暗在心里松口气,虽说闹出刺客这档不愉快的事,但大王似乎对新落成的王宫很是满意。

    “大王以为新王宫如何?”邱真在旁低声问道。

    “不错!看得出来,你和元吉颇费一番心思。”唐寅一边说着,一边走台阶,坐到王座之。由于面铺有数层厚毯,坐在面很是柔软,让人仿佛陷入其中似的。

    唐寅先是坐了坐,接着身子一倒,又侧卧在王座,感觉很是舒适,随即向舞媚、范敏等夫人连连招手,笑道:“过来、过来,坐坐看,这可比盐城王府的座位舒服多了。”

    王座向来只有国君能坐得,即便是王妃在朝堂也只能座于偏座,但在唐寅的观念中没有那些繁杂的规矩,把舞媚等人全部叫到自己近前,拉着她们一起坐在王位。

    众女也觉得新鲜,一会坐在这边,一会坐在那边,东瞧瞧西摸摸,咯咯的娇笑个不停。

    倒在站于殿下的官元吉和邱真等文臣武将们的头顶滑下三条黑线,面面相觑,想阻止却又不敢开口。

    自己和几位夫人闹了一会,唐寅看到官元吉和邱真等人都站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他呵呵笑道:“大家一块过来坐坐试试!”

    一句话,差点让在场的众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非但没人前,反而还连连后蹭。

    “你们就是太注重那些繁文缛节,臭规矩太多!”唐寅不满地训斥一声,随即向官元让招呼道:“元让过来坐!”

    不管和唐寅的关系有多亲近,不管他的为人有多狂妄,但官元让也明白,王位可不是他能随便坐去的。

    他站起原地没动,连连摆手道:“大王,你可饶了末将,谁爱坐谁坐,反正我是不坐啊!”

    若是在别国,官元让这话也是极为失礼,说严重点,都可以扣藐视君主的大帽子了,可唐寅却毫不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官元让道:“让你过来享福,你还推三阻四,怪你自己没福气。”说着话,他又笑问道:“元吉、邱真,将军和大臣们的官邸都准备妥善了吗?”

    “是的,大王!”官元吉答道:“莫国大臣的官邸都已被接收过来,里面的家居摆设都是现成的,另外,微臣也另建一些官邸,朝中二品以官员皆可随时入住。”

    “那二品以下官员的府邸呢?”

    “这……还得再等几个月,这段时间里,可让没有分到府邸的官员暂时住在行馆之内。”

    “住在行馆里多有不便嘛,大家千里迢迢的从盐城来到镇江,可不能让大家连处栖身之所都没有啊!”

    “是!微臣也在督促各处正在建造的府邸能尽快完工,不过,由于要建造的府邸太多,工程浩大,耗费的时日自然也会多一些。”官元吉拱手说道。

    在先为谁建造府邸,后为谁建造府邸,官元吉可没少费心思,尽量做到平衡。

    如果先安置了风人官员,那么势必会引起宁人、莫人、贞人官员的不满,如果先安置后者,前者又会不满意,埋怨自己这个丞相偏袒外人,总之,右相这个活并不好干,杂事、琐事太多,而且还要权衡各方各面的关系和利弊,即不得罪哪一方,又要做到面面俱到,那谈何容易,何况就算做好了以这些,最终还未必能在君主面前讨好。

    “得尽快做好啊!当初我可是承诺了大家,迁都到镇江要好过在盐城,我可不想让人在背后埋怨我的不是,说我是把大家哄骗到镇江的。”唐寅皱着眉头,对官元吉说道。

    “是!微臣会时刻督促此事的。”

    “恩!”唐寅点点头。这时候,程锦、顾宸、雷震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唐寅扬起头来,问道:“可有擒拿住刺客?”

    顾宸、雷震没敢说话,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程锦,毕竟程锦和大王的关系最亲近,有坏消息,也就只能由他去禀报了。程锦年岁并不大,但也颇有‘资深老臣’的气度,他跨步前,插手说道:“回禀大王,臣等只追踪到两名刺客,只是……只是为能活擒,两名刺客现在自尽身亡,在其尸首身,未能发现任何的线索,也无法确认他二人的具体身份。”

    唐寅身子向前倾了倾,摊手说道:“如此来说,这便成无头的悬案了?”

    程锦忙道:“微臣以为,除两名刺客外还必有其他的同党,微臣已派人着手去查了。”

    “既然当场未能抓到人,现在再查,怕是也查不出什么了。”唐寅想了想,又道:“这次的事,不可再节外生枝,能查则查,不能查就算了,别闹得像次那样怨声载道。”

    “微臣明白!”程锦垂首应是。

    唐寅抬起头来,环视众人,挥手说道:“若没有要紧的事,诸位也都先去瞧瞧各自的新官邸,如有所需之物,可报于张大人那里。”说着话,他又看向张哲,说道:“张大人,诸位将军、大人的所需之物,就暂由国库里出,你这里也通融一下。”

    张哲皱起眉头,说道:“大王,为建造王宫以及众多大臣的官邸,国库已经耗资巨大,若是再帮各将军、大人购置所需之物,那国库的金银怕是要耗费一空,还望大王三思,收回成命!”

    唐寅对金银没有太多概念,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帮众臣把家当购置齐全,可主管国库的张哲不能不掰着指头算计国库里的存银,一旦真按照唐寅的意思行事,那么多的大臣拼命的购置家当,就算国库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花的。

第十集 第五百零五章

    第五百零五章

    唐寅凝视着张哲,久久未语。他常常忍不住要怀疑,张哲是不是天生下来就专门和自己作对的,自己说一,他偏偏说二,自己说二,他就偏偏说一。

    沉吟了半晌,他开口问道:“张大人可是又要告诉我,国库里已经没钱了?”

    “那怎么可能?!”别等张哲说话,张鑫站出来接道:“对莫之战,我国国库根本没做出什么支出,此战不仅未耗费钱财,反而还是赚足了金银,即便是建造王宫和大臣府邸耗费一些银子,但也不足以把国库的银两都花光,本官倒是想问问张大人,国库里的银子到底都哪出了?是真的都花掉了还是进了某些人自己的腰包?”

    张哲冷笑一声,说道:“国库里的银子自然还在国库里。”

    “那为何……”

    “我大风的军队超过百万,军马数十万匹,供养这么多的军马,哪样不要钱?粮草要钱,军资、军备要钱,军饷也要钱,若是现在把国库里的银子都掏空,这百万大军由谁来供养?张大人,你吗?”

    张鑫被张哲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地退了回去。张哲抬头看向唐寅,说道:“若大王要对外征战,向国库提钱,微臣就算挖地三尺,也把足够的金银拿出来交给大王,若是只为了给大臣们添置家用,向国库提银,那对不起,微臣一枚铜板也拿不出来。”

    唐寅差点气乐了,反问道:“到底你是大王,还是我是大王?当初我已经承诺诸位大人,等迁都于镇江,会帮大家购置家用,难道,张大人是想让我当众食言吗?”

    “大王的承诺,那是大王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大王的一句承诺,就把国库耗费一空,留下无穷的后患。”在原则问题,张哲发挥出铁公鸡的精神,一毛不拔,毫不让步。

    张哲的强硬让唐寅的脸色涨红起来,他是国君,话已经说出口气,哪怕是错误的,也只能硬着头皮错到底。看出唐寅骑虎难下,官元吉急忙站出来说道:“大王,张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国库的银子不应耗费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不过,即便大王当初已经许下承诺,又不能不遵守,不如这样,折中一下。”

    “怎么个折中?”

    “张大人是怕诸位大人、将军们在购置家用时会毫无节制,若人人如此的话,那总花销可真就成了天文数字,国库里的钱财再充足也不够用。大王可定下一个限额,规定各品级的官员花销的限,如此一来,大王即兑现了承诺,也不至于让张大人太难做,岂不一举两得。”官元吉悠悠说道。

    听闻他的话,唐寅大点其头,抚掌而笑,同时暗暗点头,关键时刻还得靠元吉,即圆滑又懂得变通,非常会做人啊!

    他含笑看向张哲,问道:“张大人,你觉得丞相之言是否可行?”

    张哲和官元吉年纪相仿,品级也相当,不过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很尊敬官元吉的。他琢磨了片刻,拱手说道:“不过众官员的定额,要由微臣来定!”

    唐寅只是不想当众食言,至于具体的细节,他倒是无所谓。他点头应道:“可以!此事,就由张大人全权作主!”

    “大王英明!”张哲拱起手来,冲着唐寅深施一礼,只是由他嘴里说出‘英明’二字,让唐寅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帮助众臣安置家当一事,在官元吉的调节下算是告一段落,等众人相继离去后,唐寅便带几名夫人,由官元吉和邱真指引,到王宫的各处去参观,也算是熟悉一下王宫的环境。

    新王宫是按照风国王宫的模式建造而成,所以对于刚刚入住进来的唐寅和舞媚等人而言并不算陌生,只大致的走了一圈,便把王宫的整体结构了解得差不多。

    把几位夫人的住处都分好,并安置妥当,唐寅这才离开王宫,去往皇宫,看看皇宫那边的情况如何。

    殷谆对于新皇宫还是很满意的,这里比盐城的皇宫要大,里面的装饰也要更豪华,更能体现出皇家的威严和气派,当然,如果他去过唐寅的王宫后恐怕就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看到唐寅前来,殷谆笑容满面地迎前去,还亲近地拉住唐寅的手,说道:“爱卿把莫王宫又让给朕,让朕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听说爱卿的王宫是刚建成的,时间仓促,里面一定很简陋?”

    听闻这话,唐寅有些哭笑不得,殷谆这是在向自己显摆呢还是在显摆呢?难道他兴奋到已经忘了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身份?唐寅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微臣对住处一向不是很挑剔。”

    “对、对、对!在盐城时,爱卿就是这样。”殷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听说爱卿进镇江的时候有刺客行刺,爱卿没有受伤?”

    “区区刺客,不足为虑,不过还是多谢陛下的关心。”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莫人也当真是不识好歹,不过,朕的仪仗入城时,并未见到刺客,镇江的百姓们对朕的到来也很是热情啊!”

    这倒是真的,难得有机会能亲眼目睹天子的风采,围观的莫人百姓几乎都进入半疯狂状态,在现场,跪地叩首的、喜极而泣的都大有人在,高呼万岁的声音一浪压过一浪。

    当时的情景让殷谆激动万分,即便到现在,心情仍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不过他刚问了唐寅被行刺一事,接着又说自己如何受百姓的欢迎,言下之意,在镇江,他受百姓爱戴的程度要远远胜过唐寅这位风王。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受百姓爱戴并不代表他掌控了实权,镇江乃至整个风国的大权仍牢牢掌握在唐寅的手。

    看着因为把自己比下去而得意不已、喜形于色的殷谆,唐寅很想把他的脑袋瓜切开,看看他的猪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在自己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好事吗?就一点也不怕引来杀身之获吗?可能是在深宫里住得太久,连思维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了。

    唐寅暗暗摇头,不过他倒是希望殷谆能继续这样单纯下去,或者说愚蠢下去,对他而言,这倒是好事。

    他双眼一弯,笑眯眯地说道:“陛下是天子,天下百姓皆为陛下子民,百姓们自然爱戴陛下胜于一切。”

    殷谆被他的话说得大笑,甚至以为今后他和唐寅的关系会发生逆转,自己将再也不受制于他,毕竟这里是镇江,是莫地,而非风国的盐城。

    见殷谆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唐寅也就不去扫他的兴了,就让他再自娱自乐一段时间!很快,唐寅便拱手向殷谆告辞,而后让阿三阿四以及侍卫们把他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赶进皇宫,去往殷柔的住处。

    马车里装的即有日常所需之物,也有金银珠宝、首饰、绸缎等奢侈之物,他可以不管殷谆,但舍不得让殷柔受到半点委屈。

    殷柔从盐城带过来的物件就已经不少了,现在唐寅又送过来好几马车,那搬卸下来的一只只大箱子快把她所居住的永和宫塞满。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殷柔像是一只白蝴蝶,在院中穿梭不断,还不时地翻看箱中的物件,语气中透着娇嗔,眼中却难掩笑意,对唐寅说道:“寅,你送来的东西太多了,这里哪里摆得下这许多东西嘛!”

    看到殷柔兴高采烈的走来走去,小脸红扑扑的,额头有些许细汗,他走前去,把她拉住,柔声说道:“摆不下就放起来,什么时候能用再什么时候拿出来。”

    “那多浪费……”

    “只要你喜欢,就不算浪费。”感觉殷柔又要去翻看其它的箱子,唐寅含笑地把她搂在怀中,没有让她离开。“歇歇,出了这么多汗,小心着凉。”

    能感受到唐寅对自己的宠爱,殷柔脸的笑意更浓,她好奇地问道:“这个永和宫以前是谁住的?”

    “应该是邵方的母亲!”

    “现在她人呢?”殷柔继续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唐寅没有说谎。他不可能事事都心,至于己方把莫王宫里的那些女眷以及邵方的子嗣都安置在何处,这些都是邱真去办的,具体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寅,你没有杀掉她?”殷柔转回头,用亮的让人目眩的美目看着唐寅。

    “当初我承诺过邵方,不伤他的家眷,他们自然都没事。”应该没事?!唐寅嘴肯定,心里却不是很确定。

    邱真的为人一向心狠手辣,他是妥善安置了邵方的家眷还是直接杀掉永绝后患了,这一点连唐寅都不敢保证。

    “这样最好,以后我住着也就安心了。”殷柔靠着唐寅的怀里,长吁口气。

    唐寅愣了愣神,说道:“如果柔儿不喜欢这里,可以住到我的王宫里。”他突然想起以前在莫王宫里发现许多尸体的事,他自己倒是不相信鬼怪一笑,但有些不放心殷柔。

第十集 第五百零六章

    第五百零六章

    殷柔误会了唐寅的意思,以为他邀请自己住进王宫是要准备与自己成亲,她面色微红,垂下头来,小手在裙摆上画着圈圈,含羞带怯地说道:“寅,你……还没有向皇兄提婚呢!”

    愣了一下,唐寅才意识到殷柔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他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风国已经雄霸北方,殷柔也渐渐长成一个大姑娘,两人是时候该完婚了。

    他微微一笑,勾起手指,托起殷柔的小巧又光滑的下颚,说道:“小丫头想要成亲了?明日,我便向陛下正式提亲。”

    殷柔一直在等着唐寅这句话。后者忙于征战,两人聚少离多,就算在一起,唐寅也很少提及两人成亲这件事,殷柔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公主,她哪好意思主动开口追问,现在唐寅终于表态,她心中自然格外高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她依偎在唐寅怀中,扬起头来,笑盈盈地问道:“寅,你要我做你的什么?”

    “妻子,王妃!”唐寅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见殷柔绝美的脸上笑容又甜又浓,他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确认,你是我的妻子,一定!”说着话,唐寅把殷柔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见状,周围那些忙碌个不停的宫女、侍卫们都自动自觉地悄悄退到院外。

    唐寅要迎娶公主,还要立公主为王妃,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目前的风国而言,这可算是头等大事。当唐寅在翌日早朝上向众臣提出此事的时候,风国的大臣们无不喜出望外。

    大王一直没有子嗣,就是因为一直未立王妃,怕以后发生没有嫡长子的隐患,现在好了,大王终于要迎娶公主,风国王位没有继承人的问题也终于要得到解决了。

    以上官元吉、邱真为首的文武大臣们不约而同地跪地叩首,齐声高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公主殿下贤惠仁德,此乃大王之福,我大风之福!”

    唐寅闻言,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仰面大笑起来。

    人们本以为唐寅和殷柔的婚事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向殷谆提亲,后者肯定会应允,包括唐寅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却远没有人们想像中那么顺利。

    当日,散朝之后,唐寅立刻去往皇宫,面见天子,当面提出自己欲迎娶殷柔,立殷柔为王妃的事。

    唐寅对殷柔的喜爱有多深,即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殷谆又哪会不知道,现在在殷谆看来,殷柔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用于换回自己天子权利的王牌。

    等唐寅向殷谆提亲的时候,后者故作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说道:“爱卿竟然心仪朕的皇妹?为何不早些来和朕说?”

    唐寅看着殷谆装模作样的样子,心中感觉甚是好笑,他说道:“现在说来也不晚嘛,还望陛下恩准。”

    “这……”殷谆露出难色,沉吟了半晌,他话锋一转,开口说道:“爱卿,现在朕已住在镇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上京,风国乃至列国的事务也应交回给朕来处理了吧?”

    唐寅微微皱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现在殷谆在向自己要权吗?还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上京,怎么回去?他说句话,川国就能把上京吐出来吗?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天下诸公无不是拥兵自重,对皇廷的法令、调派置若罔闻,若非臣一心向着陛下,现在陛下还不知身处何地呢!陛下想重振皇廷的声望和威严,那是好事,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也恕臣难以从命!”

    殷谆没想到唐寅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点情面也不给他,僵在那里,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唐寅可不管殷谆是不是下不来台,只是觉得他太痴心妄想,迁都迁得他都得意忘形了。

    他再次说道:“臣与公主殿下成亲之事,还望陛下恩准。”

    “此事……还得容朕再仔细斟酌、斟酌!”殷谆脸色难看地说道。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两心相仪,陛下还有什么好斟酌的?”说话之间,他面沉似水的上前两步,走到龙书案近前,双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这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把周围的宫女们皆吓得连连后退。唐寅不管旁人,凝视着殷谆,沉声疑问道:“陛下可是认为臣配不上公主殿下?”

    在唐寅心中,自己和殷柔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顺理成章之事,偏偏殷谆要从中作梗,还把殷柔当成和自己谈判的条件,要说心中不气愤,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直以来,他也未把殷谆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殷谆被唐寅的突然*近以及吹胡子瞪眼的敲桌子吓得一激灵,不知道他是畏惧唐寅太深还是受唐寅散发出来的灵压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整个人从铺塌上竟然倒翻了下去。

    唐寅也没想到殷谆会突然翻倒,脸色微变,正要绕过桌案去搀扶他,可正在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惊呼道:“皇兄——”

    随着话音,殷柔从外面快步跑进来,直直冲到殷谆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起来,一边关切地问道:“皇兄没事吧?”一边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唐寅。

    暗道一声糟糕!柔儿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唐寅明白,殷柔肯定误以为是自己对殷谆无礼了,他忙解释道:“柔儿,我只是和陛下谈提亲一事,没想到陛下会不小心摔倒……”

    “皇兄是不小心摔倒还是被你吓倒的?你……简直太过分了!”看着脸色苍白、因为过度紧张身子突突直哆嗦的兄长,殷柔心中刺痛,眼圈一红,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殷柔的泪水让唐寅心乱如麻,她的指控也让他颇感无辜与无力。他忍不住暗叹口气,这个殷谆,可真会无事生非,为自己添麻烦啊!

    他缓步走上前去,先是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刚才有过激之处,还往陛下见谅。”说着,他又看向殷柔,抬手向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但殷柔却别过去头,躲开了他的手。

    现在倒也不能怪殷柔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其实从内心来讲,她一直都充满了忧虑。

    她和殷谆虽说皆有显赫的身份,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天子,可二人毕竟是背井离乡,跑到风国来避难,说白了,就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能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存在,殷柔是极为敏感的,唐寅对殷谆哪怕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敬,这都会让殷柔倍感焦虑、委屈和心疼,也会随之生出对唐寅的不信任。

    被唐寅这么一吓,殷谆倒是认清楚了事实,虽然自己现在住进了镇江,虽然镇江的百姓拥戴他远胜过拥戴唐寅,但自己还是人家手里的一个傀儡天子,自己的身家性命依旧握在唐寅的手上。

    殷谆颤巍巍地坐直身躯,拍了拍殷柔搀扶自己的小手,含笑说道:“皇妹,朕没事,刚才是朕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和唐爱卿没有关系。”

    他越是这么说,殷柔的心里就越难过,也越发不能原谅唐寅刚才的无礼。殷谆又看向唐寅,没笑硬挤出笑容,说道:“唐爱卿与皇妹确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门亲事,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觉得唐爱卿配不上朕的皇妹?这样吧,朕会帮爱卿和皇妹选一黄道吉日……”

    唐寅闻言大喜,正要拱手谢恩,可是这时,殷柔抢先开口说道:“皇兄,臣妹与风王殿下的婚事……并不急,成亲之事,臣妹也需要再重新考虑。”

    他一句话,让殷谆和唐寅都愣住了。殷谆从来都没有反对唐寅和殷柔的亲事,恰恰相反,他还很乐于促成这门亲事,因为如此一来会让他的天子地位更加稳固,刚才他之所以推三阻四,只是想借用此次的机会从唐寅手中能要回一些天子应有的权利。至于唐寅,就更没有想到殷柔会反对他俩的亲事了,他面露疑色地看着殷柔,久久未说出话来。

    殷谆怔了一会,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说道:“皇妹,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朕知道,皇妹和唐爱卿皆心仪对方已久,皇妹就别……”

    没等他把话说完,殷柔已斩钉截铁地说道:“皇兄不必再劝臣妹,刚才的话,臣妹是认真的,正是因为婚姻非儿戏,臣妹才必须得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这……”殷谆的冷汗都快流出来,看看殷柔,再瞧瞧唐寅,这下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凝视着小脸冷冰冰地殷柔,许久,唐寅腾的站起身形,向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先行告退!”说完话,再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殷柔在气唐寅,后者又何尝不气她,气她对自己的不理解,气她不懂自己的苦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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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