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利益冲突
赵凯旋召开的这次讨论会，创作室的连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因为和莫正阳有关，莫正阳列席参加。www.uu234.net
赵凯旋首先发言：“莫正阳同志创作的五首歌曲全部入选‘十年大庆十首好歌’，按照团委下发的奖励规则，莫正阳同志应该获得军衔晋升一级以及分配一套一室一厅住房的奖励，有些同志对此有不同看法，今天我们召开这次会议，就是要决定到底给不给莫正阳同志奖励？如何奖励？各位同志对此有什么看法，请大家踊跃发言。”
作为莫正阳的直属领导，刘红军第一个发言支持：“我认为应该按照规定对莫正阳同志进行奖励。早在两个月之前，为了表示对十年大庆的重视，团委就下发了相关的奖励细则通告，按照每一项加分细则进行统计，莫正阳同志的分数最高，他的功劳是毋庸置疑的。我很不理解，这么明确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人极力反对？团委下发的通知也要公然违反，我们军队的干部什么时候这么无组织纪律了？”
刘红军的发言火药味十足。
紧随刘红军之后，词曲创作室主任林卫风也发言支持。
莫正阳的功劳有目共睹，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对于莫正阳的奖励又是团委下发的，对多数人都没有一点妨碍和影响，符合规定又没有利益冲突，当然要支持了。
接下来，话剧创作室主任也表示支持。
当然，有支持就有反对，赵凯旋没能在主任办公会上一锤定音的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自然是因为反对的声音很大。
“我不同意刘红军同志和林卫风同志的意见，我认为对于莫正阳同志的奖励太高了。”
歌剧创作室的陈俊山主任第一个发言反对，“团委是有这样的规定没错，但是，莫正阳同志本来就是破格特招的，我们团为什么破格特找他？就是因为莫正阳同志创作出的几首歌曲，我们才破格特招的。也就是说，莫正阳同志创作的这几首歌曲，我们已经给予了一次奖励，同一件事情如果重复给予奖励，那才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
紧接着，交响乐创作室的主任也提出了反对。
创作室的五位营级主任发言，三位支持两位反对，火药味十足。
在场的连级干部都正襟危坐，都很明智的保持了缄默。
赵凯旋最后说道：“这样吧，鉴于这件事情的争论比较大，我看我们还是举手表决吧。”
对于莫正阳的奖励，本来赵凯旋是可以在主任办公会上强行通过的，但他考虑到反对的声音太大，才决定召开这次扩大会议，在民众的氛围下顺理成章的达成目的。
主任办公会由九个人组成，赵凯旋、三名副团级副主任，以及综合办、词曲创作室、歌剧创作室、话剧创作室、交响乐创作室五位正营级主任组成。
在上次的主任办公会上，对于莫正阳的奖励，四个人支持，三个人反对，两人弃权。
三个人反对的原因，莫正阳已经从金小柱那里听说了。
反对的原因，无非还是利益冲突。
反对的三个人除了两位正营级的主任之外，为首的是创作室的副团级副主任钱又铭。
钱又铭今年五十出头，是创作室的老资格了。要不是杨政委调来了赵凯旋，担任创作室主任的很可能就是他。
钱又铭坚决反对给予莫正阳奖励，原因是奖励给莫正阳的房子。
对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莫正阳虽然没有看到眼里，但对其他相关人员来说，这套房子的分配就是天大的事情。
莫正阳的这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不是普通的宿舍楼，这是团干楼的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有公用厨房，实用面积差不多有五十平米，而且是集体供暖，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一室一厅都很大，可以格成四间甚至是五间，这对于人口众多的大家庭来说，非常实用。
文工团的宿舍一直都很紧张，宿舍分配从来都是最受关注的大问题，每个人都有一张宿舍分配积分统计表，根据职务、荣誉、功劳、工作年限、成分等细则统计每个人的总积分，有了条件更好的空闲宿舍，只有积分最高的那个人才能住进去。
创作室的三位副主任，钱又铭的资格是最老的，但他的分配积分总是比别人差那么一点，三个副主任里，只有他没有住进团干楼。
在这两年里，钱又铭一直都是副团级干部中宿舍分配积分最高的一个，现在团干楼终于又有了一套空余的房子，如果这次机会被莫正阳这个排级小干部抢去，那他再想住进团干楼，就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正是因为有如此大的利益冲突，钱又铭才会极力反对。
另外两位副主任考虑到钱又铭家里的住宿确实非常紧张，而莫正阳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单身汉，对于宿舍没有硬性需求，就都采取了中立的态度。
莫正阳对于住房并不是很看重，只要军衔能升上去，他就很满足了。他知道钱又铭家里人口多，确实很需要这套房子，如果钱又铭的口碑很好，他可以考虑发扬一下风格，把这套房子让出去。得个好名声，还能让钱又铭记住他这份大人情。
但他从金小柱那里得知，钱又铭不仅是赵凯旋的对手，人品还不怎么样，是几位副主任中，口碑最差的一个。
就算钱又铭的口碑不错，就凭他是赵凯旋的对手，莫正阳也不能把这套房子让给他，这点做人的道理，莫正阳还是知道的。
他是赵凯旋亲自特招的人，赵凯旋又对他照顾有加，不管什么时候，莫正阳肯定都要站在赵凯旋这一边，哪怕他人微言轻，但该有的态度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138 莫正阳的狠厉
一旦开始表决，九票当中，肯定还是四票支持，三票反对，两票弃权，对于莫正阳的奖励就会顺利通过，这是钱又铭绝对不能接受的。m.www.uu234.net
钱又铭打断表决，插话道：“在表决之前，我首先要对莫正阳同志提出严肃批评。”
赵凯旋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听了钱又铭的这一句话，就知道他要上纲上线，为了取消莫正阳的宿舍分配资格，不惜对莫正阳进行人身攻击。
赵凯旋果断的打断钱又铭的发言，对莫正阳不吝赞扬之辞，“莫正阳同志自从被特招进我们文工团之后，工作积极，成绩卓著，在兼顾学习的同时，还能在工作上做出重大成绩，为我们创作室的所有同志作出了表率，赢得了荣誉，我们应该向莫正阳同志学习，学习他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精神，学习他努力工作、刻苦学习的态度。”
“莫正阳同志加入我们文工团之后，团结同志，热心助人，有口皆碑，我知道钱又铭同志的要求比较高，如果你对莫正阳同志还有其他的不同看法，在下一次的思想报告会上，我们再详细探讨。下面继续进行我们今天这次会议的议题，认为应该取消莫正阳相关奖励的同志，请举手。”赵凯旋重新把话题扭转回来。
但他还是低估了钱又铭的决心。
“我认为莫正阳同志有非常严重的思想问题，小资产阶级的享乐思想非常严重，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右哌分子，对这种思想有问题的同志，最需要的是批评和教育，而不是奖励。”钱又铭说话的时候，眼睛凝视着莫正阳，他的目光狠戾阴冷，就如同是一只嗜血的恶狼。
一旦开始表决，莫正阳的奖励必然会通过，钱又铭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莫正阳置于死地，给他扣上右哌的帽子，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这个年代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扣帽子！
只要莫正阳被扣上了右哌的帽子，不但这一次的奖励会化为乌有，而且再也没有未来可言。
莫正阳比任何人都知道右哌这顶帽子的严重性，一旦被扣上了这顶帽子，哪怕在今后几年还有机会摘帽，但等到过几年运动开始之后，这顶帽子还会被再次扣上，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加凄惨的命运。
截止到现在，全国被扣上右哌这顶帽子的，总共有五六十万人，莫正阳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莫正阳不能让钱又铭把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一旦对他展开批判，总能鸡蛋里边挑骨头，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但就算是莫须有的罪名，在今后的生活和工作中，其他人也会用有色眼光来看待他。
莫正阳举手说道：“我有重要问题要汇报，请各位领导给我一次发言的机会。”
这次会议是连级干部的扩大会议，连级干部虽然没有表决权，但有发言权。而莫正阳只是列席会议，只能旁听，没有发言的资格。
不等钱又铭反对，赵凯旋直接说道：“这次本来就是扩大会议，有什么问题要汇报，你可以畅所欲言。”
莫正阳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怀疑钱又铭同志可能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敌特分子，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这次钱又铭同志对我毫无根据的打击和污蔑，他可能已经知道我对他有所怀疑，这是感觉到了危险，要狗急跳墙了。”
莫正阳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水中炸开，震惊了参会的所有人。
“莫正阳，你这是污蔑！”钱又铭脸色大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没想到莫正阳竟然比自己还要狠，竟然要把敌特的帽子扣到他的头上，这可比右派的帽子严重多了。
“莫正阳同志，敌特的罪名可是非常严重的，你确定要以敌特的罪名检举钱又铭同志吗？”赵凯旋也没有想到，莫正阳的反击竟然如此犀利，但敌特的罪名可不是能够随便乱扣的，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莫正阳是要承担责任的。
相比敌特的帽子，钱又铭给莫正阳扣上一顶右哌的帽子，就算不能成功，也不用承担责任，思想上的问题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就算莫正阳能够解释清楚，钱又铭也可以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确定，我认为钱又铭同志有很大的敌特嫌疑，我现在正式检举他，请组织展开调查，如果最后证明冤枉了钱又铭同志，我愿意承担责任。”莫正阳非常郑重的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钱又铭同志有敌特嫌疑？有什么证据吗？”赵凯旋不理会钱又铭的大声咆哮，直接询问原因。
不管莫正阳是不是故意污蔑钱又铭，既然莫正阳有胆量公开检举，涉及到敌特这种严重的事件，而且又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赵凯旋必须对这件事情认真对待。
“前天我去钱又铭同志的办公室拿文件，因为门是虚掩着的，就没有敲门，推开门之后，正好看到他从办公桌下面捡起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当时钱又铭同志看到我之后，神情很慌张，还批评了我几句。”
钱又铭大声咆哮着，打断莫正阳的话，“你胡说！你这是污蔑，纯纯粹粹的污蔑！我根本就没有在办公桌下面捡过什么花花绿绿的纸，你这是打击报复，满口胡言！”
莫正阳没有理会钱又铭的咆哮声，继续讲述，“当时我被钱又铭同志毫无缘由的批评了几句，心情很不好，这几天经常回想起当时的那个场面，我一直忘不了那张花花绿绿的纸。我从来没有在咱们文工团看到过这种纸张，倒是在十年大庆的晚会上出现的反动宣传单，我曾经远远看了一眼，似乎和钱又铭同志捡起的那张纸很像。”
钱又铭能够诬陷莫正阳，莫正阳自然也可以反过来栽赃钱又铭。钱又铭确实没有捡过反动宣传单，但莫正阳却可以让他的身上出现反动宣传单。
139 顺利通过
原本赵凯旋以为莫正阳是为了反击才检举揭发的，现在听莫正阳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顿时认真起来。m.www.uu234.net
“大庆晚会上的敌特事件，性质非常恶劣，上面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既然莫正阳同志检举钱又铭同志和这件事情有关，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内部能够处理的了，这件事情必须上报团委，由保卫部接手。”接下来，赵凯旋暂停了会议，要求会议中的所有人在原地不动，派了两个人去请保卫部的同志。
很快，保卫部部长孙志武亲自带着四名手下赶了过来。
孙志武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进入会议室之后，直接来到钱又铭的面前说道：“钱又铭同志，你现在涉嫌参与敌特活动，请你端正态度，配合调查，也请你相信组织，我们保卫部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名同志。”
“孙部长，我是被冤枉的，莫正**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和大庆晚会上的敌特事件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清白。”钱又铭的脸色很难看，有些后悔贸然给莫正阳扣帽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莫正阳做事情竟然如此决绝，如果他早知道莫正阳是如此狠辣的一个人，肯定会慎重对待。
作为一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干部，对于组织内部的审查有多么严厉、多么可怕，他是非常清楚的，莫正阳公开检举揭发他，就算他最后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在审查的过程当中，必然也要吃很大的苦头。
一想到将要面临的严格审查，他的脑门儿上冷汗涔涔。
看到钱又铭强作镇定的样子，莫正阳更加笃定的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在组织的审查之下，一切妖魔鬼怪都要现出原形。钱又铭同志，我奉劝你主动交代，不要负隅顽抗，你现在惊慌失措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听莫正阳这样一说，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倾向于钱又铭确实有问题，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钱又铭一脑门儿的冷汗，分明就是心虚的样子。
钱又铭有多年的工作经验，本来不应该如此惊慌，但正因为他对组织的审查流程非常清楚，所以才会胆战心惊。
他和这次的敌特事件确实没有一点关系，这一点他并不担心。但是，只要进入审查程序，他工作和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被严格审查，都要被置于放大镜之下严格挑剔，这才是让他真正害怕的地方。
他虽然不是贪污犯，但也做不到两袖清风，如果严格审查的话，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他都会被审查出大把的问题。
他给莫正阳扣上右哌的帽子，已经足够狠辣了，没想到莫正阳的反制手段，竟然比他还要恶毒，审查之后，他就算能够安然过关，至少也要脱掉一层皮。
钱又铭强打精神，辩解道：“我这并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正常反应。作为一名老党员，突然面临组织的审查，紧张是难免的，我更相信组织的公正性，相信组织肯定会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
“钱又铭同志，我们保卫部的四名同志已经去搜查你的办公室，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我们要搜查一下你的身上是否携带着反动宣传单，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反抗。”孙志武告诫道。
孙正武打了个手势，两名保卫人员分立钱又铭的左右，挟持住他的胳膊，一名保卫人员开始搜查。
钱又铭衣兜里的物品被一一掏了出来，在他的内衣兜里，掏出了几张稿纸，在这几张稿纸中，夹着一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
尽管这张宣传单被拿出来的时候，仅仅露出了一角，但已经足以让四名保卫人员如临大敌，左右两边的保卫人员，同时使劲，把他的两个胳膊扭到了背后。
孙正武上前一步，把这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抽了出来。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这张宣传单之上。
尽管不知道这张宣传单上的内容是什么，但所有参加大庆晚会的人都已经在心里认定，从钱又铭身上搜出来的这张宣传单，就是大庆晚会上曾经出现的那些反动宣传单。
这一下，所有看向钱又铭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对待右哌分子，或许有人会心生同情，但是对待敌特，没有人会心软。
孙正武把这张宣传单拿到钱又铭的眼前，语气威严的问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吗？”
“我是冤枉的，这张宣传单不是我的，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宣传单，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的！”
“莫正阳，是莫正阳，对，肯定是莫正阳故意栽赃我！”
“他陷害我，他才是敌特分子！孙部长，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了！”
钱又铭凄厉的大声呐喊着、嘶吼着，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越是如此，大家反而越发认定他就是敌特分子，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想反咬一口，这种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敌特分子，实在是用心险恶，可恨之极。
就在这个时候，搜查钱又铭办公室的四名保卫人员也赶了过来，这四名同志也大有收获，从钱又铭的抽屉里边，搜到了大量的侨汇券和一沓子反动宣传单。
有了这些实打实的证据，钱又铭敌特分子的身份已经确凿无疑，孙志武的脸上微微露出激动之色，带着几名部下，押解着钱又铭，大步流星的离去。
“真没想到，我们创作室的干部队伍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敌特分子，要不是莫正阳同志心细如发，要想把他揪出来，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莫正阳同志时刻不忘阶级斗争，他的警惕之心和清醒的头脑，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对莫正阳口头表扬之后，赵凯旋继续会议流程，这次已经不需要举手表决，刚才持反对意见和保持中立的几位主任，都积极主动的撇清和钱又铭的关系，对莫正阳大加赞扬。
对莫正扬的相关奖励，再也没有一个人反对。
140 锁定目标
会议结束之后，有关莫正阳的奖励正式落实下来。www.uu234.net
晋升上尉军衔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分配给他的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倒是随时可以入住。
莫正阳新分配到的房子是团干楼，赵凯旋和创作室的另外两位副主任都和他住在一栋楼里。赵凯旋分来的时间也不长，正好和莫正阳在同一个单元的二楼，两位副主任的房子在其他单元。
大庆晚会结束之后，创作室的日常工作不算忙，莫正阳还是学生身份，平时更是清闲，趁着这几天有时间，莫正阳收拾了一下本来就不算多的行李，搬到了新宿舍居住。
虽然是团干楼，但除了墙壁是新近粉刷的，在装修上并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水泥地面。当然，独立卫生间和集**暖这两大优势，就足以经让其他干部们艳羡了，更不要说将近50平米的超大住房面积了。
团干楼可以租用的家具要多一些，把原宿舍的家具都搬过来之后，莫正阳又从后勤部的库房里挑选了一张圆桌和四把椅子，摆放在客厅里。
后勤部的库房里，稍微好一点儿的家具早就都被人挑走了，那些太过破烂的家具，莫正阳实在是看不上，也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了。
在钱又铭被审查后的第三天，莫正阳从金小柱的口里得知，钱又铭竟然死了。至于他的死亡是自杀还是谋杀，因为保卫部的口风很严，金小柱也不清楚。
对于钱又铭的死亡，莫正阳并没有什么于心不安的想法，如果他不进行反击，也许钱又铭经历的这一切，就会是他了。
钱又铭的事情已经过去，莫正阳早已经不关心这件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大庆晚会敌特事件的侦破进展。
他是利用的反动宣传单栽赃的钱又铭，钱又铭毕竟不是真的敌特，保卫部肯定从钱又铭的身上拿不到更加有利的证据，虽然现在钱又铭死了，但敌特的案子只要一天没有告破，钱又铭的案子就会有疑点。
在此之前，莫正阳并没有关心过上级部门非常重视的这件敌特案件，现在和他有了关系，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肯定要出一把力。
他得到的玉露空间，除了可以种植、养殖、加工之外，很多不太重要的功能，对他也有很大的帮助。
他栽赃钱又铭这件事，就得益于玉露空间收取物品的功能。
大庆晚会上，出现的反动宣传单数量很大，莫正阳当时就收取了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钱又铭的身上。
通过玉露空间的收取功能，他在钱又铭的衣兜里放了一张反动宣传单，同时还在他的办公室抽屉里放了一沓反动宣传单和大量的侨汇券，轻而易举的栽赃成功。
他刚刚认主玉露空间的时候，通过玉露空间收取物品的半径只有一百米，现在已经能够达到120米，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他就可以通过空间轻松的收取或者放置任何物品。
玉露空间是自然宝物和高科技结合的产物，空间收取物品的范围，也是他可以任意监测的范围。虽然他在空间外部的时候，肉眼看不到被障碍物遮掩的物品，但如果他在空间之内，却可以通过监测屏看到监测范围内的一切物体，包括在障碍物内的物体。
当然，就算他身在空间之外，虽然没有办法实时监测，但通过空间智能，仍然可以搜索可探测范围之内的某一样或者某几样特定的物品。空间的搜索功能，虽然没有监测功能那么方便，但也很有用。
利用空间的监测和搜索功能，只要莫正阳的身边真的有敌特分子，就一定逃不过他的探查。
在莫正阳栽赃钱又铭之前，他就已经发觉，文工团已经被特殊部门重点监测。
在严格检查的情况下，十年大庆晚会上仍然出现了反动宣传单，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外乎演出人员和现场工作人员，只要一个人一个人的严格排查，保卫部门肯定会找到有用的线索。
现在文工团突然被重点监测，说明嫌疑人很可能就在文工团之内。
只要把嫌疑人限定在比较小的范围之内，莫正阳利用好空间的监测和搜索功能，找出真正的敌特分子并不难。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莫正阳停留在文工团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主动揽下了很多工作，只要有理由，就会去其他部门转上一圈。
只用了半天时间，莫正阳就锁定了目标。
这个目标就在后勤部，他在后勤部搜索到了炸弹和反动宣传单。
莫正阳找了一个合适的地点进入空间，通过空间的监测功能，通过两天时间断断续续的监测，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幕后的那名敌特分子。
用了半天时间，莫正阳就掌握了这位敌特分子的真实身份，他是后勤部的一名正团级干部，名叫刘海洋。
找到这名敌特分子之后，莫正阳还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没让他等太久，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保卫部的排查力度越来越大，刘海洋可能担心被他隐藏起来的炸弹和宣传单会有暴露的危险，尽管他已经把宣传单全部销毁，但炸弹他却没有办法销毁。
第二天下午，刘海洋把四枚炸弹转移到了随身公文包中。
莫正阳猜测他这是要把炸弹带走，没有了暴露身份的证据，刘海洋还能继续隐藏下来，不必担心什么。
下班之后，刘海洋拎着随身公文包向外走去，正好和莫正阳走了一个对面。
莫正阳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子扑倒在刘海洋的身上。
在莫正阳的刻意之下，刘海洋手中的公文包脱手飞出，摔落地面。
刘海洋脸色微微一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的站起身来，想要把公文包第一时间拿回手中。
但是莫正阳的速度比他还要快，率先把地上的公文包抢到了手里
141 抓捕
“没事吧，刘主任？没有摔疼你吧？”莫正阳一脸的关切之色。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咱们军事干部都是铁打的，哪有那么脆弱。”刘海洋一脸的笑容，毫不在意。
“没事就好。”莫正阳作势要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他。
刘海洋连忙伸手去接。
莫正阳手中的公文包递出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刘主任，你这公文包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重呀？”
刘海洋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面上的表情不变，随意说道：“我这人喜欢看书，公文包里装了两本毛选，随时随地学习，免得思想落后里。”
“刘主任这种随时随地刻苦学习的精神，真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我这个人也喜欢看书，这两本毛选，刘主任能借给我看看吗？”莫正阳故意为难他。
“这个......”
刘海洋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这两本书，我刚买不久，还没看完呢？等过几天，我看完了就借给你，你看行吗？”
“刘主任你太小气了，不就是晚看几天吗？我是因为这几天写稿子，正好要学习一下领袖的理论，才想借你的书看两天的，等我写完了稿子，马上就还给你。”莫正阳还是坚持要借。
“莫正阳，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想看毛选，自己去买呀，你又不缺这点钱。人家刘主任自己也还要看呢，凭什么一定要让给你先看呀？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莫正阳的同事王爱军在一旁说道。
王爱军是和莫正阳前后脚走出办公室的，他们去食堂吃饭，正好要路过刘海洋的办公室。
王爱军今年三十出头，是综合办的副排级办事员，和金小柱的关系一直不好，莫正阳和金小柱交好，又小小年纪连续晋升，心里有些嫉妒自然是难免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批评莫正阳的机会，自然要口头痛快一下。
走在刘海洋身后的江文元，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莫正阳的身边，也对莫正阳展开了严肃的批评，“原来你是叫莫正阳啊，我看这位同志批评的对。年纪轻轻的，走路不小心，也不知道刘主任被你撞伤了没有？刘主任为人宽厚，不计较你的莽撞，你怎么连个态度认真的道歉都没有？人家刘主任都不认识你，你就贸然提出借书的要求，你这个同志不会是脑子缺根弦吧？”
莫正阳不知道江文元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个江文元表面上和刘海洋的关系一般，但私下里和刘海洋的接触很频繁，也有可能是一个敌特分子。
江文元和刘海洋前后脚出来，现在又主动帮着他说话，很明显是给他打掩护的。
“您批评的对，是我太鲁莽了，那就依您的意思，这两本书我不借了，我现在就把这个包还给刘主任。”莫正阳提着包的右手往前一伸，作势要交给刘主任。
刘海洋连忙伸手去接，动作很快。
但莫正阳的胳膊伸到了一半，突然又抽了回来。
看了看已经有些不耐之色的刘海洋，又看了看眼中有些焦虑的江文元，莫正阳突然说道：“这位同志，我怎么感觉你比刘主任还要紧张这个包呀，这个包里面真的只是放了两本书吗？”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去食堂吃饭的干部络绎不绝，莫正阳几个人的小小摩擦，吸引了不少人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围观。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莫正阳瞎胡闹，但等莫正阳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些心思敏锐的，终于看出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莫正阳这绝不是瞎胡闹，而是故意的！
看出这一点的干部，都一脸的凝重之色，悄悄移动脚步，把刘海洋和江文元包围起来。
“这位小同志警惕性挺高的，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怀疑我的包里面是反动宣传单吧？”刘海洋一脸的笑容，主动道破了莫正阳的意图。
听他这样一说，已经做好随时出手准备的那几名干部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对于刘海洋的心理素质，莫正阳很是佩服。要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包里面装着四枚炸弹，听刘海洋主动一挑明，他肯定也会认为自己误会了好同志。
看到莫正阳还是不肯把包交还给他，刘海洋再次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小同志怀疑我，那你就索性打开包看一看，那不就一目了然了，没关系，我不怪你的。像你这种随时保持着强烈警惕性的同志，我真的非常佩服，在这一点上，我应该像你学习。”
“刘主任都答应让你搜查了，那你就打开看一看，快别磨蹭了，围观的同志们还等着去食堂吃饭呢。”江文元催促道。
“也好，那就打开看一看。”说话的时候，莫正阳把公文包的拉链拉开。
围观的人群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公文包。里面除了两本毛选以外，再也没有一件东西。
“我就说嘛，刘主任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怎么可能是敌特分子，这位小同志也太警惕了。”
“什么警惕呀，我看他根本就是没事找事，他一点缘由都没有，就随便怀疑人，我看他的思想有问题。”
“这位小同志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我还真以为出现敌特分子了呢，白让我紧张了半天。”
“散了，散了，赶紧去吃饭吧。”......
围观的人群开始相互议论着，开始散去。
“小同志，现在能把包还给我了吗？”刘海洋的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客气，似乎对莫正阳的纠缠很反感。
莫正阳一抬胳膊，“误会您了，是应该还给您。”
刘海洋伸出手，要去抓莫正阳手中的公文包。但让他气恼的是，莫正阳又把手抽了回去。
“我还是不相信这里面只有两本毛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吗？”莫正阳不紧不慢的反问道。
不等刘海洋回答，莫正阳继续说道：“我经常看毛选，两本书的重量有多重，我非常清楚。你这个包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两本书的重量。”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面对莫正阳咄咄逼人的问题，刘海洋脸上的从容再也保持不住。
142 做客
本来已经开始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围拢过来。m.www.uu234.net
眼见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江文元突然出手，想要从莫正阳的手中把公文包抢回去。
可惜，他低估了莫正阳的身手。
这段时间，莫正阳经常饮用玉露灵泉，身体素质有了非常明显的提升，不仅力气更大，速度和反应力也变得更快。轻轻一闪，就躲开了江文元的突然袭击，顺势一脚踢出，直接把他踢出了两米之外。
与此同时，不等刘海洋把手枪掏出来，陪在他身周的几人一齐出手，直接把他擒拿了下来。
莫正阳并没有当众查看公文包中的物品，而是一直等到保卫部的几位同志赶过来之后，把公文包原封不动的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刘海洋和江文元被直接擒拿下来，王爱军也被带走问话，莫正阳作为事件的发起者和直接参与人，自然也要跟随保卫人员走一趟，把事情的经过做了一个详细的笔录。
今天中午抓捕敌特的这一幕，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文工团，莫正阳的警惕之心和心细如发的细微观察力，被众人口耳相传，津津乐道了很久。
发生在大庆晚会上的敌特事件，排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今天竟然被莫正阳一下子抓到了两条大鱼，这么轰动的事件，整个综合办都与有荣焉，每次说起莫正阳的机智果敢，所有综合办的干部都脸上有光，倍儿有面子。
当天晚上，赵凯旋特意请莫正阳去他的家里吃饭。
莫正阳去同事家里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去赵凯旋的家中，还真是首次。
现在这个时候，全国性的大ji荒已经全面爆发，京都的情况虽然比其他地方都要好一些，但每个月供应的粮食，质量也下降了很多，文工团的情况也只是比地方上稍好一点。
这个时候的家庭，人口都比较多，负担都很重。
对于赵凯旋的家庭状况，莫正阳早就已经从金小柱那里了解清楚。
他老婆是农村人，没有工作，在家照顾孩子。赵凯旋一共有六名子女，最大的儿子18岁，初中文化，因为身体不太好，就没有参军，暂时托人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其他的几个孩子还在上学。他还要赡养农村的父母，不时的接济几个姊妹兄弟，虽然团级干部的工资很高，但生活并不宽裕。
尤其是每月下发的供应粮，肯定是不够吃的。
作为现役军官，赵凯旋的粮食定量和莫正阳一样，都是每个月45斤，数量确实很高，但他们全家也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么高的粮食定量。他老婆和大儿子的粮食定量都是每个月27斤，其他没有成年的孩子，都是未成年人的粮食定量。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句话一点都不错，赵凯旋的四个儿子，哪一个饭量都不小，要是敞开吃的话，都不比大人少。
一家八口人的粮食定量，每天都要精打细算才行，要不然月底就要饿肚子。
莫正阳去同事家里吃过几次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情往来标准，已经了解的很清楚。
没有特殊情况，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去别人家里吃饭，如果一定要去的话，那就必须要带上自己的口粮。否则的话，粮食本来就不够吃，你多吃了同事家的粮食定量，那人家肯定就要饿肚子了。
这个时代，就连总里在家里请客也要提前声明，来家里的客人一定要自带粮票。
知道赵凯旋家里的情况比较困难，莫正阳就多带了一点东西。
进门之后，莫正阳把手中的提袋递给了赵凯旋的老婆，“嫂子，这是同学送给我的腊肠，挺多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给我几个侄子也尝尝。”
齐大妮掂了掂分量，感觉得有五六斤的样子，这么重的礼，她可不敢收，连忙推拒道：“大兄弟，这可不成，就是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这么好的东西，嫂子可不敢收。嫂子先给你放这，你等会儿走得时候，可千万得带上，这么好的东西，你自个留着慢慢吃，要是哪天你几个大侄子嘴馋了，制定找你家要去。”
莫正阳和齐大妮接触过几次，这人虽然没有文化，但却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对得起赵凯旋的不离不弃，是个贤内助。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莫正阳对赵凯旋的观感很好。赵凯旋是个正派人，但为人并不迂腐，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像他这种根正苗红而且文化水平比较高的革命干部，未来的上升空间很大。尤其是像赵凯旋这种思想和工作方法都比较灵活的干部，在这个政zhi斗争非常残酷的时代，绝对是适应力比较强的那一部分人。
赵凯旋亲自特招的莫正阳，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又是他的顶头上司，私下里和赵凯旋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莫正阳直言道：“嫂子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又不是外人，说句大话，这几斤腊肠对我来说真的不算啥，我校友多，随时都能搞到。以后我几个侄子要是嘴馋了，你就随时告诉我一声，虽然粮票我搞不来，但搞点鱼呀、肉呀、糕点呀，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真的吗，大兄弟？”齐大妮很是惊喜，“你也知道，我们老赵负担重，这六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饭量大，还要时不时的接济一下老家的亲人，家里这点口粮是真的不够吃。老赵的工资倒是不低，就是有钱也没处花呀，咱又不能干那投机倒把的事，每个月的副食品供应就那么一点，想多买也没处买去。”
“你们家老赵可是我直接领导，我忽悠谁，也不敢忽悠嫂子你呀，确实是真的，以后有什么需要，鱼啦、肉啦、鸡蛋啦、红糖啦，只要量别太大，时不时的都能搞一点来。”
“对了，我这还有一张单位特供的鲤鱼票，我用不上，嫂子要是需要的话，就送给你吧。”说着，莫正阳掏出来一张普通硬纸制作的单位特供票。
143 特供票
“真的是鲤鱼票呀？现在的鲤鱼票可是挺难搞的，还是大学生门路多，我们老赵可没有这本事。www.uu234.net”齐大妮很是稀奇的从莫正阳的手里接过这张硬白纸一样的单位特供票，反复看了看，但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阳，你还能搞到单位特供票呀？”赵凯旋很是惊讶，“老齐，你又不识字，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快给我看一看。”
“我就是想看看鲤鱼票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齐大妮把手中的鲤鱼票递给了赵凯旋。
难怪赵凯旋惊讶，单位特供票太罕见了，就连他也很少见到。
单位特供票并不是政府部门发放的正规票证，而是个别单位特别发放的内部特供票证。这种票证发放的数量非常少，一般是用来作为内部福利使用，或者是赠送给相关合作单位。
莫正阳送给他的这张特供鲤鱼票，发放单位是三元饭店，特供数量是鲤鱼五条，当月有效，每斤的价格是1.2元。
这种特供票其实就是手写的硬纸片，只不过上面加盖了三元饭店的鲜红印章。
凭借这张加盖印章的硬纸片，就能在三元饭店，以每斤1.2元的价格买到五条鲤鱼。
现在这个年月，各种副食品都特别紧张，哪怕是饭店，每月的供应量也都减少了很多，和前两年相比，就算是饭店、食品厂、肉联厂，这些福利特别高的单位，如今每月能够发放的福利也是非常少的。
就算偶尔发放给优秀员工的特供福利，有个一条鱼、半斤肉的，就算是很高的奖励了。像这种供应五条鲤鱼的大额单位特供票，应该不是专门发放给内部员工的，很可能是赠送给其他相关单位，专门用来疏通关系的特供票。
任何时代，人情往来都免不了。单位与单位之间，要想做出成绩，同样免不了相互间的配合和协调，搞好关系同样很重要，在规则范围之内，给予兄弟单位一些便利条件，是很普遍的一件事情。
单位特供票并不是有价票证，只是一个购买资格，在购买票证上的副食品的时候，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价格才行，这种方式，既不违法，也不违规。
三元饭店的这张鲤鱼票，购买价格算是比较高的，国家供应的鲤鱼价格一般在0.3元一斤，而这张鲤鱼票的价格却高出了四倍。莫正阳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三元饭店的鲤鱼，就是他通过范卫东销售出去的，范卫东卖出的鲤鱼价格就是1.2元一斤。
三元饭店赠送出去的鲤鱼特供票，可以不赚钱，但绝对不能赔钱。
赵凯旋惊叹道：“好家伙，竟然是五条鲤鱼的特供票，这肯定是三元饭店赠送出去的关系票，你在三元饭店也有认识的朋友呀？”
在这个物质紧缺的特殊时期，能够搞到这样一张大额的特供票，肯定要有很硬的关系才行。莫正阳并不是京都人，进入大学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硬扎的关系，确实让赵凯旋有点吃惊。
“我连三元饭店具体在哪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有认识人了。”莫正阳简单解释，“这张票是我一位校友赠送给我的，我一个单身汉，哪能吃得了五条鲤鱼，等嫂子把鱼买回来，我正好吃现成的。”
“这可是五条鲤鱼，饭店的鲤鱼一般都不小，估计怎么也得有五斤左右。你现在搬到新宿舍了，怎么也得在家里请一次，有这五条鲤鱼，炖上一大锅，这比在饭店里吃一点都不差了。这张票你自己用正好，等你这次客请完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票的话，那我肯定要。”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是赵凯旋说的很诚恳。
莫正阳道：“我这刚搬进来，家里缺的东西还多着呢，怎么也得再准备准备才能请客。这个周末肯定请不成，最快也得下个周末才能请客。要是等到我请客的时候再去买鱼，三元饭店的这批鲤鱼，肯定连个鱼刺都找不着了。”
“也是，别看这上面写着有效期一个月，要是真等到月底再去买，买回来的恐怕就不是五条大鲤鱼了，能有五条巴掌大的小鲫鱼就不错了。既然你是这么计划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你请客的时候，我尽量多给你备下点儿东西。”既然莫正阳有自己的打算，赵凯旋也就不再拒绝。
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能深切的体会到这个年代生活的不易，哪怕是赵凯旋这样的正团级干部，也不得不为了一家人的肚子操心。
很多铁骨铮铮的老干部、老革命，为了能让家里的孩子们多吃上一口饭，往往也要委曲求全，为了五斗米折腰。
莫正阳不缺物资，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他很乐意帮上亲朋好友一把。但是，他也不能为了帮助亲朋好友，而暴露出自己的机密。
只有在理由充分的时候，他才会伸出援助之手。
有了三位代理人之后，莫正阳潜在的人脉网络大幅扩张，如果想要多拿出一点东西送给别人，起码有了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
这次邀请莫正阳前来家里吃饭，齐大妮感觉挺过意不去的。虽然莫正阳没有给他饭票，但却带来了五斤极其难得的腊肠，还有一张五条大鲤鱼的特供票，这可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这份人情有点太重了。
为了让莫正阳吃得好一点，除了把莫正阳带来的腊肠切了一大盘子之外，家里仅有的六个鸡蛋也炒了一盘，可惜家里的黑面已经吃完了，只能用纯玉米面的窝头来招待莫正阳。
赵凯旋的家里还有半瓶酒，索性两个人一次都分了，一边喝着酒，两人一边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正阳，你这运气是真好，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你胆大心细，要是换了一个人，就算把刘海洋的公文包拿到手里，指定也不会怀疑什么。你这次的功劳肯定小不了，最次也得是个一等功，要是能通过刘海洋钓出大鱼来，特等功也是有可能的。你这才刚刚晋升上尉，说不定用不了一年半载的，军衔就又能晋升一级了。就算军衔升不上去，级别升一级肯定是没问题的。”
144 赵凯旋的指点
“我这运气确实是挺好的，我也没想到竟然赶得这么巧，要不是撞倒了刘海洋，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也到不了我的手里。m.www.uu234.net虽然抓到了两名敌特，但我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能评定个二等功，我就很开心了，一等功、特等功的，应该没有可能吧？”对于赵凯旋的说法，莫正阳并不是很相信。
“评定功劳不能只看危险程度，主要还是要看贡献有多大。这次大庆晚会上的敌特事件影响太大了，就连军委领导都在一直关注这件事情，但这些天一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能抓到这两名隐藏很深的敌特，自然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功劳到底有多大？还要看这两名敌特的重要性，以及事情的后续发展。但我想，一等功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做好立功受奖的准备，准没错。”
赵凯旋有20年以上的军龄，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听了他的分析，莫正阳还是很高兴的，现在他的身份是一名军人，虽然是政治干部，但也渴望有立功受奖的机会，要是真能因此荣立一等功，甚至特等功，那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你抓到这两名敌特的时机赶得很好，虽然评定功劳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但是对你来说，时间跨度长一点反而对你更加有利。”赵凯旋提点道。
“为什么这么说呀？”有了梦境的经历之后，莫正阳虽然阅历丰富，但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是欠缺一些，尤其是政治上，虽然不能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了解的各种规则也很有限，只是知道一些大面上的东西。
现在这个时代的干部晋升，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硬性的规定，尤其是基层干部的晋升，并没有任职年限上的硬性要求，只要有能力、有功劳，晋升速度确实很快。
赵凯雄对莫正阳很看好，今天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就是想要提点他一番，免得错过了机会，耐心解释道：“你马上就能晋升上尉军衔，职务也要从正排级晋升到副连级，你想没想过，直接跨过副连级晋升正连级的可能？”
“我还真没想过，职务都是一级一级往上升的，直接跨过副连级晋升正连级，还能有这种操作吗？”莫正阳确实挺吃惊的。
“虽然不能从正排级直接升为正连级，但有个把月的时间过渡一下，让你从副连级升为正连级，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赵凯旋非常肯定的说道。
莫正阳想了想，说道：“难道我的军衔晋升上尉之后，就有资格担任我们综合办的党委委员吗？”
“当然有资格了，你们综合办，现在一共有五名党委委员，刘红军是大尉军衔，其他四名党委委员都是上尉军衔。按照惯例，有了上尉军衔的党员干部，肯定是综合办的党委委员之一。虽然你入党的时间不长，但等你的军衔正式晋升之后，你就是上尉军衔的党员干部，成为综合办的党委委员之一，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赵凯雄进一步解释，“你们综合办虽然是正营级部门，但也只是我们文工团的基层部门，四名上尉军衔的党员干部，也只是正连级科员，并没有明确的职务。所以，综合办的党委委员是以军衔来确定，而不是像咱们创作室的党委那样，以职务为标准。”
一般来说，各级党委委员都是以所任职务的重要性与否来确定的，而不是以军衔来确定。但综合办这种基层部门，人员少，没有那么多的职务划分，在职务上区别不开，军衔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莫正阳本来就是心思灵透的人物，只是缺乏在文工团的实际工作经验和对于基层职务的认知，赵凯旋都解释的这么明确了，对于赵凯旋给出的提示，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前几天，对于莫正阳的奖励通过之后，莫正阳的职务就已经晋升副连级，等过些日子，莫正阳晋升上尉军衔的申请批复之后，按照综合办的惯例，他就可以成为综合办的党委委员之一了，而综合办的党委委员是正连级职务。
也就是说，只要莫正阳在这一段时间里好好表现，别出现什么负面的影响，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能担任正连级职务了。
这样一来，莫正阳晋升的速度确实有点太快，难免会有一些反对意见。但是，钱又铭这个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想要阻止莫正阳的晋升，肯定要多一些考虑。
再加上莫正阳刚刚揪出了两名隐藏在文工团内部的敌特分子，立下了大功，就算晋升的速度快了一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赵凯旋说莫正阳的运气好，也是因为他这次立功的时间卡得特别好。他的功劳评定要想批复下来，怎么也要一段时间，批复之后，该有的奖励肯定一样都少不了。
但在批复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莫正阳正好可以从副连级晋升正连级，批复之后对于他的奖励，就要在正连级的基础上进行。
从正排级晋升副连级是一个坎，从正连级晋升副营级又是一个坎，莫正阳却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轻松跨过，不得不说，他立功的时机，确实卡得非常好。
这也是在大机关任职的最大优势。在大机关任职，只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劳，在基层的晋升是很快的。如果莫正阳的工作单位是基层文工团，同样的功劳，他能够晋升副连级就算不错了。
虽然莫正阳接下来的晋升已经可以预见，但在正式晋升之前，莫正阳还要有一个好的表现才行。赵凯旋今天请他吃饭的目的，就是要提醒他这一点。
在这段时间之内，莫正阳还能在工作中有突出表现，当然是最好的，就算做不到这一点，最起码也要有一个好的工作态度，不能给人诟病的理由。
莫正阳对于未来的大势，了解得非常清楚，也不缺工作能力，他缺乏的是基层工作经验和对于潜规则的了解。
莫正阳虚心请教，赵凯旋也乐意给他更多的指点，一顿饭下来，他感觉收获很大。
145 不同的选择
很快到了周末，这一次莫正阳准备带两位弟弟到家里认认门，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给他们好好补一补。www.uu234.net
文工团的宿舍是公用厨房，做点好吃的，整栋楼都会知道，私密性太差，所以他把两位弟弟带到了四室一厅的那一处私宅。
一进门，宽敞的房间、高档的装修以及大气的家具摆设，就让莫正文和莫正武惊呼出声！
“二哥，这房子也太漂亮了，能在这套房子里居住，绝对是最大的享受。”莫正武东瞧瞧，西看看，怎么都看不够。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莫正文问道：“二哥，这套房子是你租住的，还是买下来的呀？”
“是我买下来，花了我一大笔钱，这套房子一共有四间卧室，待会儿你们一人挑一间，以后你们两个要是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过来住，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一把钥匙。”莫正阳并没有告诉他们，买下这套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钱。
“行，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在这套房子里住一晚上，好好体会一下，住在这么高档的房子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莫正武对此很是期待。
莫正文问道：“二哥，这套房子真宽敞，而且还有暖气片，这栋楼应该是集**暖吧？”
“对，这个小区都是集**暖的，冬天里不用自己生炉子，挺方便的。”莫正阳答道。
“那可真好，我还没有住过集**暖的房子呢，冬天的时候，屋子里肯定挺暖和，等到冬天的时候，我一定要来住上一天。”莫正文比较怕冷，一直都很想往集**暖的楼房。
“二哥，这种集**暖的楼房，平常做饭用什么烧火呀？”莫正武对此很好奇。
“一般的家庭用蜂窝煤炉子做饭，条件好的，用煤油炉做饭。平常家里就我一个人，为了图方便，一直都是用煤油炉做饭的。”
莫正阳说完，把两位弟弟带到厨房，把煤油炉指给他们看。
虽然两人都是大学生了，但煤油炉这种稀罕玩意儿，这是第一次见到。
在这个年代，煤油炉可不好买，每个月要用的煤油指标更不容易弄到。一般的家庭就算有煤油炉，也很难买到足够日常所需的煤油。
很是稀奇的研究了一下煤油炉的使用方法，等莫正阳端出来一大盆五花肉之后，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盆肉吸引了过去，再也顾不上研究煤油炉。
“二哥，这一大盆儿五花肉得有三四斤吧？你这是从哪弄来的呀？这么多肉，今天我一定要敞开肚皮吃个够！”莫正文和莫正武就像饿狼似的，两眼冒光，不错眼珠的盯着这一盆肉。
“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红烧肉，让你俩一次吃个够。”这段时间，学校里的伙食越来越差，饭菜里的油水越来越少，就靠那点定量，很多学生都已经吃不饱饭，更不要说吃的好了。
莫正阳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的伙食还会越来越差。
现在的窝头，起码还是粮食做的，玉米面参上红薯面或者高粱面，虽然不太好吃，但比起以后要经常吃到的混合了各种树叶、糠皮、秸秆粉的代食品，又要强上百倍了。
他虽然给了两位弟弟粮票和钱，但现在无论买什么副食品都要排队，他们在外面要想好好吃上一顿饱饭，并不容易。
趁着休息时间，在家里做点好吃的，好好给他俩补充一下营养，这绝对比去饭店吃一顿还要实惠。去饭店吃饭，就算能点上一份红烧肉，量也不会太多，要想一次吃个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莫正武和莫正文每个周末都能吃一顿好的，现在让他们敞开吃一顿大鱼大肉，倒也不用担心肠胃承受不住。
莫正阳的厨艺虽然不是很好，但做红烧肉还是比较拿手的，比一般的饭店也差不到哪去。
除了主菜红烧肉之外，莫正阳还准备了酱牛肉和猪耳朵，再炒上一个鸡蛋苦瓜，让他的两个弟弟吃得大呼过瘾。
吃饭的时候，莫正阳随意问道：“今天你们两个怎么没有把秋红枫带过来呀？”
莫正文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很凝重。
莫正武停下筷子，叹了口气，“秋红枫家里出大事儿了，她家里来信说，她爸爸前段时间犯了错误，已经被打成了右哌。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压力很大，不想出来。”
“她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的问题严重吗？”
“她爸爸是我们文城的副市长，听说问题挺严重的，已经被下放到东北农场去改造了。”莫正武已经把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正文，秋红枫的家庭情况，你们以前就知道吗？”
“没听她说起过，我一直都不清楚。”莫正文看了莫正武一眼，“正武在班上的朋友多，他可能多少有点了解。”
“我只是偶然间听说过秋红枫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并不知道她爸爸是我们文城的副市长。”莫正武解释了一句。
提起秋红枫之后，饭桌上的气氛很凝重，莫正文和莫正武都不在说话，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吃过饭之后，莫正武抢着收拾碗筷，趁着莫正武在厨房里忙乎，莫正文把莫正阳叫到了卧室里，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莫正阳冲了两杯咖啡，看着莫正文纠结的面容，等着他开口倾诉。
过了好一会儿，莫正文才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二哥，我想和正武重新把身份换回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你这样做应该是为了秋红枫吧？”莫正阳直言不讳的问道。
“是的，秋红枫现在的状态很差，如果在她身边的话，我多少能够给她一点帮助。”莫正文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那正武现在是怎么想的？”
“自从知道秋红枫的父亲被打成右哌之后，正武已经不怎么跟她联系了。”沉默了片刻，莫正文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正武主动和秋红枫交往，其实更多的是看重她父亲的权势。”
146 第一次结款
从对待秋红枫前后不同的态度上，就能够看出来，莫正武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对于这种性格的人，莫正阳虽然不喜欢，但在这个政zhi运动极其残酷的时代，反而是这种人才能适应的更好。www.uu234.net
如果莫正文和秋红枫结成了夫妻，这几年还好，总归秋红枫已经被大学录取，怎么也能顺利读完，也就是分配工作的时候会被分配到相对艰苦的岗位上。
但等几年后运动开始，秋红枫右哌子女的身份就要受到更多的不公平待遇，就连莫正文也会受到牵连，如果莫正文的态度不是太过坚决的话，莫正阳希望他能放弃这段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恋情。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在秋红枫最艰难的时候，你还初心不改，愿意给她最大的帮助，有你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弟弟，我感到非常骄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这件事情。”
莫正阳必须要站在亲人的角度，为莫正文的未来考虑，“你和秋红枫的恋情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始，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阶段，作为你的亲人，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我希望你放弃这段注定充满坎坷的恋情，你还能接触到更多优秀的女孩，完全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二哥，你怎么也是这种想法？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莫正阳的劝慰，完全出乎了莫正文的意料。
“我欣赏你对于感情的忠贞和坚定，但作为你的亲人，我不希望你的未来被秋红枫所连累。你现在还不知道右哌的帽子有多严重，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秋红枫全家未来都会被她的父亲所连累，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如果秋红枫的父亲早上两个月被戴上右哌的帽子，秋红枫就算考上了大学，她的政审也通不过。她现在虽然不会被退学，但毕业分配的时候，肯定会被分配到最艰苦的岗位上。如果你以后和她结成夫妻，将要面临的磨难和艰难，一定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作为你的亲人，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这件事。”
毕竟是他的亲弟弟，莫正阳希望他将来能够幸福的生活，私下里帮助秋红枫，他不反对，但他却不希望看到两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二哥，虽然我和秋红枫的关系从来都没有挑明过，但只要她不嫌弃我，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管将来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愿意陪着她一起度过。”莫正文的眼神非常坚定，能够看出来，他对于秋红枫的感情是非常真挚的。
沉默了片刻，“好吧，毕竟是感情上的事情，我虽然是你的亲哥哥，但也不能勉强你，更不能强迫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和秋红枫的关系。”
“这些天，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管将来有多艰难，我都愿意陪着秋红枫一起度过。”
“你们三个选择的专业都是需要五年才能毕业，时间还很长，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会劝说正武把身份换回来，既然他已经放弃了对秋红枫的追求，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让莫正文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莫正阳又和莫正武单独聊了一会儿，果然没有出乎莫正阳的预料，莫正武很痛快的答应了莫正文的提议。
虽然不看好莫正文的这段感情，但大学时间还有五年，未来到底如何，还很难说。现在莫正文对于秋红枫的感情非常坚定，莫正阳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这毕竟是莫正文自己的选择，莫正阳可以站在亲人的角度给他一些建议，但绝对不会干涉。
第二天，正好到了莫正阳和范卫东约定好的第一次结款的日子。
莫正阳和他约在了一家普通的饭店一起吃午饭。
莫正阳赶到饭店的时候，范卫东已经在包间等候了多时。
“郑先生，这次的五万斤鲤鱼，大部分都已经出手，今天我把现金部分的款子全都带来了，您点一点。”刚一见面，范卫东就把一个小箱子推到了莫正阳的面前。
“这么快就出手一大部分了，效率挺高的。”说着话，莫正阳打来了小箱子。
箱子里面是五万元现金，莫正阳只是大致的看了看，也没细数，就合上了箱子。
莫正阳给范卫东的鲤鱼价格是三元钱一斤，其中三分之一是现金交易，三分之二是古董珠宝。五万斤鲤鱼，范卫东要付给莫正阳五万元的现金。
本来按照约定，第一次结款，范卫东只需要先给莫正阳两万元现金就可以了，为了表示诚意，范卫东干脆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存款，把现金部分一次性全部结清了。
能够遇上莫正阳这样神通广大的供货商，范卫东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第一次交易结束，刨去分配给手下的部分利润，他至少也能赚取两万元的纯利润，这可是他以往小半年的收入了。
如此庞大的交易量，如此巨大的收益，范卫东既然有幸报上了莫正阳的大腿，就绝对不会放松，千方百计的想要和莫正阳搞好关系。
提前结款，这只是他表示诚意的一个方面，他还打算向莫正阳展示出自己更多的优势和更多的诚意。
等莫正阳收好小箱子，范卫东继续说道：“收到的古董珠宝，现在已经妥善的存放在我的一处私宅。吃过午饭之后，我陪您过去看一看，正好请您鉴赏一下，看看是否还满意？”
“行，吃饱饭就过去，我也想看看你收上来的这些古董珠宝质量到底怎么样。”
热菜上来之后，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的闲聊。
谈起范卫东食品厂的工作，范卫东顺便抱怨了一句：“现在全国的副食品都非常紧缺，上级下达给我们食品厂的生产任务越来越大，但调拨给我们的生产物资却不增反降，我们食品厂又不是神仙，没有生产原料，又怎么能生产出产品呢？”
“除了上面按照计划调拨的部分，原料缺口非常大，现在这个缺口都压到了我们采购处的头上，一想到那些头疼的任务，我这脑袋都要大了。”范卫东喝了一口闷酒。
147 拓展人脉
“你们振华食品厂的采购处，走到哪儿，别人不都得高看一眼呀，你们采购农副产品也这么发愁呀。www.uu234.net”莫正阳随口说道。
“要是搁在往年，就算原料缺口大一点，我们采购处也能完成任务，不会这么发愁。可现在，全国各地都副食品紧缺，地方上就算有点多余的农副产品，也早被当地的各单位给瓜分了，现在人人都吃不饱，为了能多争取一口吃的，我们振华食品厂的名号也没用。采购其他物资没问题，但采购农副产品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不要说把生产缺口给补上，就算往年用来给本厂发福利的农副产品采购任务，现在也完不成。”范卫东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莫正阳无所谓的说道：“现在全国都这样，你们单位的领导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实际困难，应该能体谅你们工作上的难处。只要你们采购农副产品的数量，不比其他单位差，应该也能交代过去吧，大不了被领导批评几句，难道还能撤了你的职呀？”
“撤职虽然不至于，但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批评。如果我们采购处采购农副产品的工作，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我这个采购处处长的职务，恐怕还真的很难坐稳。”
看到莫正阳有些不解，范卫东主动解释道：“我们食品厂的采购处和其他单位的采购处有很大的不同，其他单位的采购处采购农副产品只是顺带，而我们食品厂的采购处，每年都要采购很大数量的农副产品。今年全国各地的农副产品奇缺，往年的采购渠道我们都跑遍了，但成效都不大。”
“农副产品虽然不是统购统销，但你们食品厂的需求量这么大，主要也应该是依靠调拨吧？靠你们采购处到全国各地去采购，就算是以往的好年景，你们能够采购到的数量应该也不会太大吧？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呀？”
莫正阳对于食品厂的采购处并不是很了解，但他看到范卫东这么着紧这件事情，这里面很有可能还有一些他并不知道的特殊原因。
“你这句话算是问到关键点上了。”
范卫东没有隐瞒，“我们振华食品厂是直属轻工业部的大型国营企业，产销量在全国同行业都是名列前茅的。咱们京都的机关单位多如牛毛，在大家的眼里，我们振华食品厂就是最大的土财主，都想过来化缘，你说说这各路菩萨来头都很大，我们敢得罪哪一个？”
“但调拨下来的物资都有严格的任务要求，这一块能够动用的部分，并不多。厂里唯一能灵活掌握的，就是我们采购处自主采购上来的这些农副产品。”
“尤其是这两个月，中yang各部委都有人打招呼，都想从我们厂里订购一部分产品，我们厂领导的压力也很大。厂领导有压力，我们采购处的日子自然就不好过了。”
“上星期，我们周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里，推心置腹的和我谈了半个多小时，把厂里的难处详详细细的给我分析了一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在月底之前采购一批农副产品，要不然的话，不只是他这个书记的日子不好过，不能让相关部门的领导满意，人家稍微耍点手腕，今后我们全厂的日子都好过不了。”
莫正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内幕，感慨的说道：“看来哪个单位都不容易呀，你们振华食品厂这么牛.逼的企业，竟然也有为难的时候。我还以为各个机关单位有求于你们，应该会求神拜佛，把你们当菩萨供起来呢。”
“你说的倒也不算错，大部分机关单位都会把我们当菩萨供起来，都希望能够多从我们厂里订购一部分食品。但我们的各级主管部门，业务往来单位，都是我们食品厂不能得罪的，对于这些单位的要求，我们多少都要有一些表示才行。”
“可现在这种情况，就连我们本单位的职工福利，都比往年大幅缩减了很多，要完全满足各主管部门的需求是不可能的，就算多少表示一下，都不容易做到。我要是个副职，根本不必考虑这些问题，但我是采购处处长，实在没有推卸责任的余地，这段时间真是愁死我了。”范卫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莫正阳说道：“我虽然有弄到大量农副产品的渠道，但价格很高，只适合在黑市上买卖，你们采购处的难题，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并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只是想在朋友面前倾诉一下，多少能够缓解一下心中的压力。”范卫东赶紧解释。
沉默了片刻，莫正阳说道：“你工作上的难题，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我倒还真知道一个能够解决你这个问题的渠道。”
范卫东双眼一亮，“什么渠道？我就知道郑大哥你人面广，咱哥俩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我可没打算对你隐瞒什么，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信息，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有信息就行，总比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要强。我这个采购处处长的职务可不是白来的，工作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只要有了目标，我一定能把工作做好。到底是什么信息？郑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范卫东迫不及待的追问。
莫正阳也是临时起意，想通过范卫东，结识一下振华食品厂的厂领导，拓展一下自身的人脉。
他现在化身的这个郑阳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光，只有和他的三个代理人见面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来到京都的时间还是太短，除了大学同学和文工团的同事以外，就没有什么人脉了。不管是为了今后生活上的便利，还是工作上的需要，拓展一下人脉网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振华食品厂的厂领导，在这个食品短缺的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重量级的人物了。如果能够和振华食品厂的厂领导结识，再结合他自身的优势，莫正阳的人脉层次，很快就会有一个实质性的提升。
148 奢华的四合院
振华食品厂是副部级国营单位，党高官是副部级干部，虽然看起来一个食品厂的书记权力没有多大，但实际上这个职务非常重要，在这个缺吃少喝的年代，这个职务干好了，能够借此积累起来的人脉资源，不是一般的广泛。m.www.uu234.net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莫正阳必须想个办法，让范卫东主动和自己的真实身份进行交往，“我这可不是卖关子，我能帮上你的确实很少，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个的，人面都广，我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应该能帮上你，但人家并不认识我，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下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只要有名字和工作单位，那就一定能找到他，虽然我们和他不认识，但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中间人，应该并不难。这种结交朋友的事情，我最擅长了，郑大哥，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范卫东很有信心。
“太具体的我也不了解，只是知道这个人关系挺深的，说一句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莫正阳简单的透露了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据说这人挺年轻的，现在还是京都大学的大二学生，同时还是总政文工团政工部创作室的一名副连级干部，这个人叫莫正阳。你要是能和他扯上关系，你想多弄点农副产品，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还是大二的学生，那肯定挺年轻的，上学的同时还能兼任一个副连级职务，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挺有背景的。年轻人一般都比较傲气，我得想想怎么才能和他接触上。”范卫东对莫正阳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毕竟对莫正阳一无所知，范卫东直接问道：“郑大哥，你对他这么推崇，你说我要是和他交上了朋友，以他的能力，他能给我解决多大数量的农副产品呀？”
“那得看你和他是什么样的朋友了，如果只是一般朋友，朋友开口肯定要帮点儿小忙，给你解决个一两万斤的农副产品还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能达到普通好朋友的地步，10万斤以下的稀缺物资，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莫正阳诱导道。
“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些什么喜好？看来还得认识他之后慢慢调查才能知道。现在距离月底也没多长时间了，领导催得这么急，我还得加快点进度才行。”范卫东随意说道。
“他的喜好我也不了解，但我听说他正在寻摸一处合适的四合院儿，不需要太大，但最好是环境好，又适合居住的。你要是能有这方面的房源信息，应该很快就能和他接触上，要是事情成了，有这个关系在，自然而然也就是普通朋友了。”莫正阳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虽然莫正阳对四合院没什么硬性需求，但如果有这么一处地方，说不定某些时候就会用到，用这个方式给范卫东创造一个接触自己的机会，也不算太过生硬。
“我周围朋友多，打听一下四合院儿的房源信息，还真不算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范卫东思考了片刻，“我自己手里就有一处非常好的四合院儿，是个三进的院子，在什刹海附近，虽然不算特别大，但保存的非常好，用料非常考究，内部装修很豪华，设计风格很适合居住。我个人也非常喜欢，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让出去。”
莫正阳问道：“这么好的院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如果有麻烦的话，就算你舍得，人家肯定也不会要的。我可是听说莫正阳这个人特别低调，最怕麻烦。”
“这是我自己买下来的一处院子，当然没有麻烦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钱买下来。这座院子在明面上并不是某个大资本家的产业，前两任主人都是没什么名气的普通人家，而且自从建成之后，一直都没有人入住。我估计，这座院子很可能是某个大资本家的隐秘私宅，解放前兵荒马乱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我这房子的手续合理合法，不会有任何麻烦。”范卫东简单解释道。
“交朋友的方法多了，既然这是你自己喜欢的院子，那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的好，你朋友多，还可以慢慢打听莫正阳还有哪些喜好，也不用急于一时。”虽然莫正阳有些心动，但他不想强人所难。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吧。这座院子我虽然很喜欢，但毕竟太大了一点，住进去有点儿打眼，干咱们这一行的，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就算我喜欢这处宅子，但住不进去也是白瞎，转让给别人也不是不可以。”范卫东有些纠结。
吃完饭之后，在范卫东的带领下，两人前往收藏古董珠宝的所在。
来到了什刹海附近的一座四合院前，范卫东说道：“那些古董珠宝，都被我暂时收藏在这座院子里了，这座四合院儿，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个人非常喜欢的那座三进的院子。”
敲了敲门，一个将近60岁的老人把门打开，把二人迎了进去。
第一进院子和其他的四合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但自从踏入第二进院子之后，马上就能感受到这座院子的不同之处。
庭院当中遍植花木，景色非常雅致。在范卫东的约请之下，莫正阳进入二进院子的正房参观了一遍，心里非常震撼。
房子里的家具竟然都是紫檀木、黄花梨等贵重的红木家具，就连那些随意摆放的瓷器、工艺品，打眼一看就知道都是大开门的珍品。
地面上铺设的都是大理石地板，范卫东特别说明，地板下通着地龙，寒冬腊月的时候，屋子里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冷。
屋子里的装修是中式风格，应该是水平很高的设计师特别设计的，看上去古色古香，低调中暗藏着奢华。
149 第一批古董
第三进院子里的家具和摆设，比第二进院子还要高档和奢华一些，就连莫正阳看了，都深感震惊。他可以断定，这座宅子的建造者，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没有多年的历史底蕴和充盈的财富，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座三进的院子，除了第一进院子用来掩人耳目，看起来很普通之外，剩下的两进院子，建造材料非常考究，家具摆设更是奢华无比。
整个一圈转下来，莫正阳非常动心。
这套院子的位置非常好，而且保存的如此完善，最难得的是，里面的家具摆设一直都没有动过，如果能拥有这么一套院子，春夏秋的时候，时不时的来住上一段时间，一定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本来莫正阳对拥有一套四合院，并没有什么执念，如果他想买的话，等运动结束后，才是最佳时机。但参观了这套三进的四合院儿之后，莫正阳确实喜欢上了这里。
尤其是这套四合院里的家具摆设，比这套四合院还要珍惜难得，如果不能把这套四合院买下来，等运动开始之后，这么扎眼的家具摆设，恐怕就算是范卫东也未必能够毫发无损的保护下来。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了损毁，那就太可惜了。
参观完之后，莫正阳开始期盼着范卫东把这套四合院转让出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准备多做一些引导。
领着莫正阳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范卫东最后把他请到了第三进院子的一间书房里，“这间书房的下面是一间非常隐蔽的地下室，收上来的古董珠宝藏在这里，绝对非常安全，就算让人正大光明的在这里搜查，找出来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莫正阳主动说道：“你不应该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我去客厅里坐会儿，等你把东西都取出来之后，我再过来。”
“用不着，这间密室虽然挺隐蔽的，但以前的主人也有可能知道，特别珍贵的东西，不适合在这里长期存放。我在密室里放了两个很大的保险柜，就算有人下去了，也很难打开，临时放置收上来的古董珠宝，应该没有问题。”
范卫东掀开书房里的地毯，又打开伪装成地板的盖子，露出了直通地下室的台阶。范卫东先是一个人下去，把地下室的壁灯打开之后，莫正阳也走了下去。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中间摆放着两张方桌，角落里竖立着两个一米半高的保险柜。
范卫东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古董珠宝取出来，一件一件的摆放在两张方桌的台面上。
保险柜清空之后，两张方桌上面摆放得满满当当。瓷器、玉器、古籍书画、宝石、钻石、牙雕、印章、珠宝首饰，种类繁多，看上去非常杂乱。
“这些古董珠宝，大部分都是从老顾客手中交换而来的，交换的时候，已经有专人鉴定过，虽然不敢保证百分之百都是真品，但赝品绝对很少。”
范卫东担心里面偶尔出现一两件赝品，会让莫正阳不满，特意解释了一句，“咱们毕竟不能大张旗鼓的交易，鉴定的时间有限，难免有疏漏之处，这一点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咱们是黑市交易，交换的价格比市面上的价格压低了不少，总体算下来，肯定不会吃亏。”
“这一点我能理解，等我请人把这些东西全部鉴定之后，只要赝品的数量确实不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赝品的数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会再和你谈。”虽然能够理解，但莫正阳还是免不了要警告一下。
“那是当然，如果赝品太多的话，我愿意承担责任。”
“收上来的这些古董珠宝，总价值是36000元，这是账本儿，郑大哥你抽时间慢慢对一下。这段时间我再抓点儿紧，争取把剩余的64000元的古董珠宝尽快交付。”范伟东把一个账本儿，郑重的交到了莫正阳的手中。
“最重要的还是注意安全，千万别被人举报了，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就行，不着急。”莫正阳叮嘱道。
“郑大哥尽管放心，咱们交易的都是票证，没有实物，而且都是一些知根知底的老顾客，或者是经过熟人介绍的，就算有人举报，只要手下的办事人一口咬定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换，我在找人托托关系，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聊了，不会出什么问题。”范卫东做票证的黑市交易已经有几年了，算得上是驾轻就熟，偶尔有手下出了问题，也能很快摆平。
“你有把握就好，等这批物资都出完了，我马上就能给你准备第二批物资。”
“只要咱们物资的来源没问题，那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手下的这些人都是老油子了，经验都很丰富，很难被人抓住把柄。”想到这一笔交易下来，他一个人就差不多能够赚到2万块钱，范卫东的心里就一阵激动。
把这些古董珠宝悄无声息的都搬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情。范卫东干脆把四合院儿的一套钥匙交到了莫正阳的手中，等他什么时候把东西都搬完了，他再让看大门的老汉重新回来看守。
范卫东和看门的老汉一起离开，莫正阳单独留了下来。
两张方桌上摆放的这些古董珠宝，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有300多件，虽然这些物件儿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价格不高，等到国内经济真正发展起来之后，就算其中最不起眼儿的一部分，价格也要在几十万以上。
3万多块钱就能换到这么一堆宝贝，莫正阳简直乐坏了。
唯一让莫正阳有些遗憾的是，虽然这一堆宝贝中，未来价值在千万以上的也有十几件，但却没有一件真正的重宝，看来看去，他都没有发现一件未来价值在5000万以上的宝贝。
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这里毕竟是首都，饥huang的日子刚刚开始，虽然日子难过了点儿，但还没有到e死人的地步，就算手里有好东西，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等未来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他肯定能够收到更多的好东西。
150 买下四合院
等范卫东两人走后，莫正阳把所有古董珠宝都收进了空间里，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把钥匙还回去。www.uu234.net
范卫东特意制造的和莫正阳见面的时机，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仅仅隔了一天，莫正阳就莫名奇妙的接到了后勤部部长葛镇山的约请，当然，因为葛镇山的级别比他高的太多，并且和他没什么往来，葛镇山还同时约请了莫正阳的顶头上司赵凯旋。
莫正阳猜测，虽然是葛镇山发起的饭局，但应该是范卫东背后安排的。虽然范卫东的级别低，但他的位置重要，葛镇山虽然贵为正师级干部，但有求于食品厂的采购处处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这场饭局是范卫东为了结交莫正阳刻意安排的，没有约请无关人员，饭桌上就只有莫正阳、范卫东、赵凯旋和名义上的饭局约请人葛镇山。
范卫东本来就是八面玲珑的人，一番刻意交好之下，几杯酒下去，就把酒桌上的气氛调动起来。葛镇山虽然和范卫东认识，但关系也只是一般，这么好的一次结交机会，自然也表现的很热情。
赵凯旋和葛镇山不是一个部门，平常的交往不多，但葛镇山毕竟是上级领导，作为领导的葛镇山都要对范卫东热情以待，他作为部下，自然更要以领导马首是瞻，频频对范卫东举杯敬酒。
有两位领导在场，莫正阳的话并不多，主要是做好服务工作。但范卫东怎么敢让莫正阳斟茶倒酒，一直抢着干这个活。
再加上他话里话外都对莫正阳很是客气和重视，时间不长，葛镇山和赵凯旋就看明白，今天这场饭局实际上是范卫东为了结识莫正阳而刻意安排的。
明白了这一点，两人的高谈阔论开始减少，把谈话的机会，尽量留给了范卫东和莫正阳。
范卫东想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尽快和莫正阳熟悉起来，就算不能成为朋友，起码也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这本来就是莫正阳策划的，自然很配合，天南海北的和范卫东谈得还算投契。
葛镇山和赵凯旋都在心里猜测范卫东主动交好莫正阳的原因，但这个问题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肯定不会问出来。
现在不知道，也许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明白了。
他们现在能够断定的是，范卫东这么积极的交好莫正阳，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巴结和奉承，虽然范卫东做得不算明显，但他们俩都是人精，还是能够体会出来的，由此可见，莫正阳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一顿饭结束，算得上是主客尽欢。
范卫东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和莫正阳接上了头，并且相谈甚欢；葛镇山进一步加深了和范卫东的关系，并且发现了一个本单位非常值得关注的下层军官；赵凯旋和莫正阳拓宽了人脉，四个人都有很大的收获。
分别的时候，赵凯旋坐上葛镇山的车子，一同离开。范卫东今天也把单位的吉普车借了出来，主动揽下了把莫正阳送回家的任务。
在莫正阳的约请下，范卫东上楼喝了一杯咖啡，连声称赞莫正阳的房子漂亮、实用，比他买下来的四合院强多了。
把话题引到了四合院之后，范卫东趁机说出自己想要把现在的三进四合院卖掉，拿到钱之后，也打算换一处莫正阳这样的房子。
莫正阳顺嘴问道：“你那套四合院在什么位置？保存的怎么样？”
听范卫东详细的介绍了一遍，莫正阳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莫老弟，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如明天去我那里看一看，不是我自夸，我那套四合院各方面的条件确实没得挑。就是因为那套院子太好了，我要是住进去，实在是有点太扎眼，容易引出是非。一套只能看不能住的院子，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才狠心卖掉，等换了钱买一处你这样的楼房，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范卫东推心置腹的说道。
“那行，我挺喜欢四合院的，明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那咱俩就去看一看，要是我能看上，你就不用费心另找卖主了。不过，我要是万一看不上，老范你可不能怪我。”莫正阳军人作风，称呼范卫东老范。
“那哪能啊，我还没有这么小气，要是我这套院子你看不上，我在给你踅摸。我们采购处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朋友多，总能给你找到一处合适的院子。”范卫东大包大揽。
两人约好明天看房子之后，范卫东就告辞离开了。
莫正阳早就以郑阳的身份参观了范卫东的四合院，第二天看过之后，自然表现的非常满意，当场就决定要买下来。
三进院子的家具和摆设太多，范卫东买下来之后，因为一直没有入住，这些东西始终都没有动过，现在把院子卖给莫正阳，他也没打算把这些家居摆设搬走，况且就算他想搬，还真没有地方长期存放这么大批的家居摆设。
虽然这个年头，高档的红木家具因为没有市场，并不怎么值钱，但毕竟是好东西，这么大的数量，加在一起，价钱还是挺高的。
所有家居摆设连同这座三进的院子，范卫东的要价是32000元。
这个价格并不高，范卫东一直强调，他当初买下这座院子的时候，就是这个价钱。为了买下这里，他花了不少功夫，搭了很大的人情，才避免了所有的后顾之忧，顺利办下了所有手续。
虽然莫正阳不知道他说得这些，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但他认为，这个价钱确实不高，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座三进的四合院是民国时期建造的，和传统的三进四合院有所不同，占地面积更大，房屋更多。占地面积大约有七亩，第三进院子不是传统的后罩房，而是带着一个后花园和东西厢房的大院子。
房屋外墙虽然有些老旧了，但梁柱门窗及檐口椽头的油漆彩画，仍然色彩缤纷，尽管没有宫廷苑囿那样金碧辉煌，但一眼扫过，很是夺人眼球。
站在庭院里，放眼望去，青砖玉瓦，雕栏玉砌、朱漆廊柱、石鼓柱础，很是气派。
莫正阳越看越是喜欢。
151 地下藏宝
两天之后，莫正阳付清了全部房款，把这套四合院过户到了自己的名下。
办完手续之后，莫正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四合院中的所有家具摆设，都收进了空间里。这些家具摆设，在几十年之后，都是价值高昂的珍品，就算被人顺走一件两件的，都是不小的损失，就这么放置在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莫正阳一点都不放心，只有被他收进空间之后，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况且这些家具摆设实在是太扎眼了一些，家具都是红木的，摆放的瓷器大部分都是官窑珍品，少部分字画也都是名家作品，这几年还不要紧，但等到运动开始之后，很容易招灾惹祸。
哪怕是为了这些家具摆设，32000元的购买价也是物超所值，就算运动开始之后，莫正阳保不下这套院子，也是值得的。
况且莫正阳已经想好了这套院子的处置办法，等运动结束之后，肯定能顺顺当当的把这套院子重新收回来。
把家具摆设全部收走之后，屋子里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厢房和耳房里也就罢了，就算莫正阳偶尔在四合院里住上几天，二三进院子的正房已经足够他使用了，但正房里没有家具，那就没法居住了。
想了想，莫正阳从空间里取出一部分藤编家具，分别摆放在二三进院子的正房中。
这些藤编家具，是他闲暇的时候专门设计的，他那套4室1厅的楼房里也摆放了几样儿。藤编家具雅致自然，充满野趣，放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非常协调。最重要的是，他拿出来的这些藤编家具，既实用又不扎眼，不怕被人看到，更不会惹来麻烦。
四合院里的家具摆设，此前他只是大略的看了看，现在都属于他了，莫正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
细致的鉴赏一番。
进入空间中，他把所有家具摆设都暂时放置在鹅卵石地面上，一件一件的细致鉴赏。
这些红木家具保存的非常完好，除了少部分是民国时期打造的以外，大部分都是明清时期传承下来的老家具。虽然打造的材料种类很多，有紫檀木、黄花梨、酸枝木、乌木，但都是难得一见的成套家具。
单件儿的紫檀、黄花梨家具，虽然珍贵，但还算不上罕见，但成套的家具就非常难得了。由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这套四合院的最初建造者，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不是财雄势大的新兴资本家，就是传承久远的书香世家。
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也能说明这一点。就以瓷器来看，康雍乾三代的官窑瓷器占了一多半，明代的瓷器也有二十几件，虽然这些瓷器都不如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珍贵，但数量太多了，这么多的珍品瓷器只作为家居摆设之用，也只有豪富之家才能有如此大手笔。
作为装饰之用的书画作品，数量并不多，但无一不是近代名家之作，现在的价值虽然不高，但几十年之后，至少有一半的作品价格在千万以上。
把所有的家具摆设都一一鉴赏完毕，莫正阳越发肯定，这处四合院儿的最初建造者，肯定是当时的某个大家族子弟。
对于大家族来说，这套三进的四合院儿，虽然算不上大，但里面的家具摆设显然是用了心思的，这里至少也是原主人比较重视的一处外院。
既然这里是原主人费了心思的一处院子，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房间里的家具摆设却没有什么凌乱的感觉，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在战乱年代，一般来说，就算情况紧急之下，来不及变卖家具，但一些价格比较高昂的小件摆设，肯定是要带走的。
这几年形势越来越紧张，房间里的这些东西确实不怎么值钱了，但在解放前和解放初期，这些东西的价值还是很高的。
但房间里的家具摆设，这么多年过去，仍然看上去井井有条，完好如初。能够保存的这么好，这座四合院儿的原主人应该是提前做了一些安排，否则的话，范卫东买下这座院子的时候，房间里这些值钱的家具摆设早就已经没有踪影了。
回想起书房下面的那间密室，莫正阳突然想到：“这座四合院里不会埋藏着某个家族的部分藏宝吧？”
虽然这个念头有点异想天开，但想到这座四合院的种种异常之处，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那肯定要探查一番才行。
这座四合院已经是莫正阳名下的私人财产，别说四合院的原主人很可能已经发生了意外，就算仍然健在，如果四合院埋藏着藏宝的话，在国内严峻的形势之下，也不可能把这些藏宝取走。
对于别人来说，把四合院里里外外、地上地下，完全搜索一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对于莫正阳来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莫正阳通过空间智能，身周百米半径之内，都能探查的清清楚楚。
四合院的地上部分，莫正阳并没有任何发现。
但在四合院的地下部分，除了书房的地下密室之外，竟然又被他发现了两处密室。
而且这两处密室，就在书房密室的正下方，分别在书房密室的地下两米处和地下五米处。
这两处地下密室，都被青砖水泥牢牢的封死，并没有留下出入口。要想把密室中的藏宝取出来，只能大范围挖掘，没有任何取巧之处。
看来四合院儿的原主人当初埋下这两处藏宝，就已经做好了长远的打算，哪怕这座四合院换了主人，甚至把四合院推倒重建，只要不是深挖地基，这两处藏宝之地又绝对不会暴露出来。
现在他只能探查到两处地下密室中埋藏着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还要收取到空间之后，才能仔细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