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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菩提     一世符仙txt下载     一世符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辱斯文

    慕容雪身为慕容宵的掌上明珠,虽说从小习武却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此时的她肩头血流不止,顺着马背低落而下,随着战马的颠簸这股剧痛就更加厉害,让她险些昏厥。

    慕容雪银牙紧咬,在马背上手脚乱蹬,胡乱的抓挠李耀祖,可奈何现如今她身上有伤,又被李耀祖给紧紧按着,根本挣脱不开。

    “赵国狗贼快放了本小姐,否则本小姐必将你碎尸万段。”

    李耀祖眉头一挑,嘴上扬起轻蔑的笑意,“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你在不老实些,信不信我扒光你的衣衫挂在营前示众。”

    “你敢!”慕容雪从小被娇生惯养,哪知道什么害怕,一听李耀祖这么说,当即忘了此时自己已被俘虏,挣扎的便更加剧烈。

    “狗贼有种的你就杀了本小姐!”

    李耀祖年岁不过十九而已,正直血气方刚之时,被慕容雪一口一个狗贼的叫着,顿时也来了脾气,脸上瞬间就冷了下来。

    “哼!你当我不敢杀你,要不是父亲说抓活的,现在你早是具尸体了。”

    慕容雪手脚乱抓,在马背上不停挣扎,这幅模样看起来活脱脱的就像只八爪鱼。

    “够了!”李耀祖被抓的烦了,大喝一声,手上银枪抬起,手腕一动,枪身立即咻的划破长空,扫向挣扎中的慕容雪。

    “嘭”的一声闷响,枪身直接扫在慕容雪的额头。

    慕容雪顿时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慕容雪不在挣扎,李耀祖长出了一口气,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意,“终于老实了,女人真是麻烦!”

    慕容宵脸色阴沉似水,看着已经回归大营的李耀祖明白自己的女儿今日是救不回来了。

    他的目光扫向城下万军阵中的战车之上,却见李忠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他双拳握的咯吱咯吱作响,多年戎马生涯的他,马上就明白了李忠国的用意。

    “父亲孩儿回来了!”李耀祖回到万军阵中,脸上满是胜利者的笑,对着战车上的李忠国一拱手说道。

    “做的很好!”李忠国满是宠爱的对着李耀祖点点头,看了一眼马背上昏死过去的慕容雪,眸中精光一闪说道,“把这个姑娘带回大营,让军医好生医治,她对我们有大用。”

    “是!”李耀祖点头应声,一催胯下战马返回大营。

    李忠国笑看着泗水城上的慕容宵,朗声道“李某请令爱回营喝喝茶,若是慕容兄答应打开城门,李某愿意亲自护送令爱回到你的身边,你看可好?”

    慕容宵眸中冷芒闪烁,双拳之上青筋暴起,咬牙斥道,“想你李忠国也是鼎鼎有名的武将,想不到今日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简直卑鄙无耻。”

    “哈哈哈,慕容兄莫要激我,李某可不吃你那一套,战场之上为了胜利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道理想必戎马一生的你也懂吧,莫非还要李某教你不成!”李忠国不怒反笑,捋了捋鄂下胡须高声笑道。

    “哼!”慕容宵拳头重重砸在城墙上,立时血光乍现,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滚滚流淌,“别以为用雪儿要挟我,我就会打开城门,你休想。”

    慕容宵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若是泗水城被破,那梁国将无险可守,赵国的大军将长驱直入直抵国都,到那时梁国就彻底完了。

    思来想去,他心中长叹,“雪儿父亲对不起你了。”

    国家命运与女儿的性命,慕容宵在心中

    做好了选择。

    “是吗?那就试试!”李忠国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而后对着周围兵卒说道,“天色不晚了,我们回营。”

    “是!”

    李忠国话音刚落,当即便有士兵躬身应诺。

    随后一声声撤军的号角响起,赵国的大旗也在夕阳的照射下向后移动。

    不消片刻,十余万的大军便潮水一般的退却。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赵国的大营中灯火通明。

    “来来来,喝!”

    “干了,今日为了耀祖擒获敌军将领干上一杯。”

    “哈哈哈,耀祖今日真是微风的紧啊,枪似游龙,枪法简直出神入化了,啊!出神入化了哈哈哈。”

    在赵国营帐中,一个较大的帐篷里不时传来一声声粗狂的吆喝。

    营帐里共有五人,摆着五个木桌,其上高位所坐之人年约六十余岁却是一名老者,正是李忠国。

    其余四座分两列坐于李忠国的下手,这四人有三人年岁在三十余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三人个个体态魁梧壮硕,皮肤黝黑,身上的明亮铠甲,依稀可见其上几道刀剑的刃痕,一眼便知是经过常年征战的将领。

    最后一人体形高大,长相憨厚,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却正是李耀祖。

    “众位叔叔夸奖侄儿了。”帐篷里,李耀祖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对着其余三人说道,随后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诶,哪里的话,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们说的都是真心话。”这时一个身穿战甲,年约四十余岁的粗狂汉子一摆手,随意说道。

    “就是就是,想当年将军带你上战场的时候,那时你才七岁,我还想着将军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带着个娃子上这种刀光剑影的地方,现在来看,还是将军慧眼如炬发现了良才啊,如今你成长到这种地步真让我们欣慰。”这时另一个大汉说道。

    营帐里的这几人都是跟随李忠国多年的人了,关系早就情同手足,说话自然也没那么拘谨。

    李忠国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眸子中满是那个义气风发的少年,突然感觉这个小子隐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他一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夸这小子了,以免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哈哈哈,将军这话说的,耀祖有今日的成就,你应该高兴才是!”

    “是极是极!”

    账内又是一阵哄笑。

    时间眨眼过去了一个时辰,帐内的几人都是脸色泛红,有了几分醉意。

    李耀祖今天特别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杯,此时他脸上如红透的苹果,眼前事物开始逐渐模糊。

    “呃...”这时一个大汉打了个酒嗝,满是醉意的说道,“我看耀祖年纪不小了,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你看看我家的那小子,今年不过十六,我都快做爷爷了。”

    “就是就是,我就说我家那闺女与耀祖年纪正合适,如果耀祖不嫌弃,我今日就做主了,把我那闺女许给你了。”另一人说道。

    “你快拉倒吧你,你家那闺女今年才十二,先不说年纪差的太多,单说那长相和你一样,黑不溜秋的,也配许配给耀祖?”另一人当即接话揶揄道。

    “放屁,我那女儿怎么了?现在不过还没长开呢罢了,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吗?”

    “你那女儿啊,就算变也只会越变越

    丑,哈哈哈。”

    “哈哈哈。”

    场内几人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李耀祖闻听几位叔叔说起他的婚事也不好插嘴,脸上更红了几分。

    李忠国也是笑着,不过这几人的话他却听进了耳朵里。

    想来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小儿子,似乎少了感情这一根弦,自小对兵法喜欢的不得了,可无论什么王侯贵胄的千金小姐,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这小子就是不愿意成家,还说什么要有一番作为在说成家的事。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眼看着李耀祖一点点长大,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暗自着急。

    “诶,我看今天你掳来的那个小妞就不错,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将来定是个生男孩的主。”这时一个大汉又说道。

    “对啊,将军也说了,那女娃是慕容宵的女儿,耀祖不如今日就把她给办了,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你成了他的乘龙快婿还怕那老东西不开城门?”

    “这怎么行,我们可是敌国,敌将之女可是有罪之人,她配不上耀祖的。”

    “就算不行,先让她为我们耀祖磨磨刀也行啊,别浪费了!”

    “哈哈哈。”

    众人提起李耀祖亲事的话题,忽的想起今日被掳来的慕容雪,拿慕容雪打趣说道。

    李忠国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脸上不动声色,目光不自觉的瞟向李耀祖,仅用自己能听清的声音低语了一句,“有何不可?”

    “几位叔叔就别拿侄儿开玩笑了,今天高兴,我们不提那些事,来、干!”李耀祖脸上更红了,端起酒杯当先干了一杯。

    众人齐齐应声,继续喝了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忠国放下酒杯,见几人都喝的东倒西歪,对着帐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在、将军!”很快的便有一个看守的兵卒,掀开布帘走了进来,躬身应道。

    “把几位将军都扶下去!”

    “是!”士兵应了一声,不一会便叫来几人,将那三人给扶出账外。

    “耀祖啊,你等等。”

    李耀祖刚起身要走,却被李忠国忽的叫住。

    “父亲,您找孩儿还有事?”李耀祖回身看向李忠国,应道。

    李耀祖虽说也喝的不少,但相比于其他几人还是少了许多,虽然现在也是步履轻抚,但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你一会去看看你今日掳来的那女娃,毕竟人家是名门之后,虽说是俘虏我们也不好慢待了人家。”李忠国饶有深意的说道。

    “这...”李耀祖先是微一犹豫,而后还是点头应是,随即便自顾自的走出了营帐。

    待李耀祖走后,账外便马上走进来一个身穿儒士长袍,手拿羽扇的儒雅男子。

    “事情可办好了?”李忠国笑看着儒雅男子说道。

    “将军放心,少将军酒里的东西,在下是经过计算的,想必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药效定能发作,您就等好消息吧。”

    “嗯,下去吧。”李忠国点点头,吩咐道。

    “是!”

    儒雅男子走后,李忠国苦笑的揉了揉太阳穴,想自己堂堂名震天下的大将军,竟为自己孩子做这等无耻之事,也真的是难看。

    他长叹一声,“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会后悔的

    慕容雪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与肩头均缠着一块纱布。

    她双臂抱膝,蜷缩在床榻上,看了眼账外火光中映射着拿着兵刃的守卫,她便是长叹一声,“诶,今日怎么没打过那个小子呢!”

    到了现在慕容雪不但没为了自己的处境担忧,反而还是对今天输给李耀祖耿耿于怀。

    李耀祖脚步虚浮,亦步亦趋的向着慕容雪所在的营帐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的感觉小腹涌起一股暖流,瞬间便游走向他的全身,让他感觉格外舒服。

    李耀祖不疑有他,走到帐前。

    守卫的两个士兵,顿时躬身行礼。

    “见过少将军。”

    “见过少将军。”

    “嗯,那个俘虏可还听话?”李耀祖点点头,笑着问道。

    “一切还好,除了醒来时闹过一阵后,到现在已经消停好一会了。”一个守卫应道。

    “嗯!”李耀祖轻嗯了一声,一把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之前慕容雪身穿战甲倒是看不出什么,此时脱了一身盔甲,现出真容让李耀祖就是一愣。

    只见慕容雪黑丝如瀑,肤白如雪,一对柳眉下是一双明亮且又黝黑的眸子,娇俏的鼻梁下是一对鲜艳的红唇,贝齿轻露衬托着她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配上此时苍白的脸色,仿若凄凄哀哀的一副小女子的模样,惹人怜惜。

    慕容雪虽是坐着,但依旧掩饰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双笔直的**露出半分,更显的迷人至极。

    李耀祖顿感体内血液躁动不已,腹中暖流在体内游走的更加迅猛,下身忽的有了一丝感觉。

    李耀祖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暗道自己无耻,根本没说什么,当即转身便欲离去。

    “狗贼休走!”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在他脑后响起,却是慕容雪见到仇人进来,顾不得伤势,翻身下床向着李耀祖便纵身扑来。

    李耀祖感觉脑后恶风袭袭,急忙向着一旁侧身躲过,恰巧慕容雪一拳打空,在他身侧冲过。

    李耀祖嘴角微微一扬,稳住身形,当即伸出一只脚。

    “诶呦...”

    只听噗通一声,慕容雪被李耀祖绊了个正着,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你...”慕容雪眼中满是怒火,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被这么戏耍过,双手握拳,一拍地面,身体借势站,挥拳便又向李耀祖冲来。

    李耀祖虽说酒醉,不过本就不如她的慕容雪,还有伤在身,依旧不是李耀祖的对手。

    二者就这样在营帐之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作一团。

    门外守卫本来担心李耀祖的安全,没想到就在这时他们的头头走过来,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看一看。

    就在这时他们的头头恰巧走来,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营帐,随后说道,“今日你们不用看守这里了。”

    两个守卫彼此互望了一眼,也不多说,连忙拱手应声,而后便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与这处营帐相邻的几处营帐的人也被纷纷调离,不出片刻方圆二十余丈就只有这处帐篷还传出两个人的呼喝之声。

    李耀祖与慕容雪动手,只感觉体内那股暖流越来越快,冲的自己是头昏脑涨,一股**忽然在心头升起。

    李耀祖一惊,暗道不能在呆下去,抬脚踹在袭来的慕容雪的小腹上,将慕容雪踹飞出去丈许远。

    “哼,不过是败军之将罢了,我不想与你一个女人纠缠。”说罢一抖袍袖,向着账外走去。

    慕容雪此时头发凌乱,身上满是尘土,美眸之中怒火更盛,刚才这一番交手,她被打的不轻,小性子也上来

    了,不顾一切的起身,又向着李耀祖猛扑而去。

    “你给本小姐站住,今日我必与你分出胜负。”

    “你...”李耀祖当即大怒,此时他腹内已燥热难忍,那股**也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马上离开,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

    “嘭、嘭。”又是两拳把慕容雪击退。

    “老娘今日和你拼了。”

    慕容雪倒退数步,尖叫一声,仿佛打不倒的小强,攻击没了一点章法,张牙舞爪的向着李耀祖扑来。

    “疯女人!”李耀祖骂了一声,再次将慕容雪击退。

    “哇呀呀呀呀。”慕容雪再冲。

    数个回合之后,二者均是气喘吁吁。

    李耀祖此时皮肤赤红,眸中也满是赤红一片,样子看上去分外狰狞。

    慕容雪衣衫凌乱,酥胸半露,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别误会,这是被李耀祖打的。

    慕容雪这个样子看在李耀祖的眼里,让李耀祖有了一种冲动。

    此时的李耀祖在也不想走了,那股药力也终于全部发作,李耀祖狞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说完便解开衣衫,向着慕容雪走去。

    慕容雪见李耀祖这个样子,眸中终于露出惧意,结巴的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呀..你别过来,告诉你我可是慕容宵的女儿,你想做什么你。”

    李耀祖不管不顾一把抱起慕容雪,直接将其丢在床上。

    “慕容宵算个屁,过得数月,他必是我的枪下之鬼。”

    “救命啊,不要....”

    随后,便听这处营帐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射进账内。

    李耀祖缓缓睁开眼睛,随后便感到脑袋一震剧痛,身体也仿佛虚脱了一般,没有丝毫力气。

    “来人!”李耀祖喊了一声。

    等了片刻,账外没有丝毫回应。

    李耀祖不禁皱起眉头,忽的感觉身边有一股柔软与温暖。

    “什么人!”李耀祖一惊,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着身子的女子,正躺在自己身侧,眼睛里满是仇恨看着自己。

    “啊...”李耀祖惊呼一声,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震冰凉,低头一看,却见此时自己也正一丝不挂。

    “什么情况。”李耀祖想不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叫一声。随后看着慕容雪,“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慕容雪美眸流转,一抹水雾便涌了上来,晶莹的泪花珠串般的落下。

    她翻身转了过去,用雪白的玉背对着李耀祖,身子微微抖动,不一会便传来一声声轻轻的抽泣。

    李耀祖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昨日发生的一切,他只记得自己听了父亲的命令,到这里来看一眼这个女人,随后便打了她一顿,再然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李耀祖甩甩头,看了慕容雪一眼,便收回目光,连忙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穿起。

    没过多久,李耀祖便穿戴整齐,顾不得其他,连忙向着账外走去,就在李耀祖走到帐门口,刚要掀起布帘时,却听慕容雪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你要杀便杀,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辱我。”

    闻听这声抽泣李耀祖的脚步一滞,眸中光芒一闪,而后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赵国大营李忠国的营帐中。

    一个身穿灰色布袍,郎中打扮的中年老者,附在李忠国耳边小声低语。

    李忠国本来还因为慕容宵死守泗水城而发愁,但听了这郎中的话,眼眸之中终于露出一抹神彩,随后变成大喜。

    郎中笑着退回桌案下,恭敬的站立。

    李忠国满是笑意的捋了捋胡须,看着下方郎中,“此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

    “是,小的懂得!”郎中陪着笑应道。

    “你下去吧。”李忠国吩咐了一句。

    “是!”郎中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诶,这小子还真...还真有我当年的样子呢。”郎中走后,李忠国阴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得以消散,想起李耀祖的模样,笑着说道。

    “呃...”慕容雪捂着胸口在营帐之中干呕了一声。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最近这几日之中,慕容雪总感觉腹中翻涌,时不时的就想吐,同时自己是吃什么吐什么。

    她不是个未经世事的雏了,如今已到了十六的年纪,换作普通的民户人家这种年纪早就嫁做人妇,甚至生了孩子做了娘亲,那么她自然也对这种事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

    她计算着日子,自己的月事已晚了十天有余,这就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慕容雪手捂着小腹,脑海里现出那个体型高大,长相憨厚,手持银枪的少年。

    “贼子,你怎么能这般害我....。”慕容雪在牙缝之中挤出一句。

    十日后,营帐之中。

    李忠国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下方站立的三人。

    扫了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李耀祖的身上。

    “耀祖,今日你去泗水城下叫阵,想来我们已经围城三月有余,慕容宵那老东西也快坚持不住了。”李忠国笑看着李耀祖说道。

    “领命!”李耀祖对着李忠国一拱手,而后反身出了大营。

    一炷香之后,李耀祖点其兵马,刚想帅军出营的时候,忽的想起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身边跟随的兵卒,略一沉吟,“把那个慕容雪给我绑来,悬于战车之前,今日我就不信慕容宵那老东西,能狠心至此。”

    “是!”那个兵卒应了一声,而后叫了几个人向着大营走去。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你们,别碰本小姐。”没过多久,大军的后方,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叫骂声,正是慕容雪。

    却看此时的慕容雪,双手被绑在身前,杏眼圆瞪,不情不愿的被身后士兵推搡着向着这里走来。

    脚步一个踉跄,慕容雪便到了李耀祖的战马旁,她抬眼看了眼马背上的少年,眸中有一种难言的表情,此时的她心中有恨,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耀祖淡淡一笑,早将数月前的荒唐忘之脑后,“好久不见啊慕容小姐。”

    “哼!”慕容雪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当作回应。

    李耀祖也不生气,对着身边一人说道,“来啊,把慕容小姐吊于阵前让泗水城慕容宵见一见,想来他们父女已经有月许的时间没见,彼此应该很是思念才是。”

    “什么!”慕容雪闻言大骇,不可置信的盯着李耀祖。

    “怎么!慕容姑娘可是怕了?”李耀祖见慕容雪这个样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慕容雪眼眸冷芒闪动,扫了一眼李耀祖,冷声说道,“我怕?李耀祖你今后可别后悔。”

    “哈哈哈,有什么可后悔的。”李耀祖骑在马上仰天大笑,随后一摆手,“拖下去,吊起来!”

    “是!”那士兵应了一声,便拿来绳子,推搡着慕容雪向阵前走去。

    玉菩提:不知道这种情节设定大家喜欢不喜欢?还有谢谢兄弟的打赏!!!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的我的

    慕容雪被悬于两丈之高的战车之上,微风拂过,她的身子便如钟摆一般随风晃动。

    她脸色苍白,红唇上满是干裂,可眼眸里却仍旧有着一种报复兴奋的光芒。

    慕容宵看着下方被吊着的慕容雪,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么一天面对这种事。

    “慕容老儿怎么样?看道自己女儿这幅模样是不是很心疼啊?要不你就快点把城门打开,晚辈愿意亲手把您的掌上明珠毫发无损的交于您手里,您看如何?”李耀祖遥望泗水墙头,高声叫道。

    慕容宵闻言顿时大怒,“无耻小儿,你与你爹一个德行都是这般无耻!”

    “哈哈哈,战场上三十六计无所不用其极,何来无耻之说?”李耀祖不为所动,依旧猖狂大笑。

    “你...”

    “哈哈哈...”

    还未等慕容宵说什么,被吊着的慕容雪却也笑了起来。

    她手腕被绳子勒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雪白的藕臂滚滚流淌,染红了她的衣袍。

    “你笑什么?”李耀祖回身看向慕容雪,轻蔑的问。

    慕容雪并不理会李耀祖,而是目光凄婉的看向慕容宵,“爹,你不用管我,女儿明白你的心意,女儿不怪你,受这点苦不算什么,日后女儿必会让他们李家后悔的。”

    “笑话,我们李家要是有后悔之日,我李耀祖的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李耀祖不屑的一声冷哼。

    慕容雪美眸终于看向李耀祖,看向这个侵犯了她的男人,“你日后便知。”

    慕容雪被俘之后不是没想过死,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年岁又只有十六而已,在死亡的面前饶是她乃名门之后也会感到恐惧,现如今她又怀了李家的种,她就更不想死了,李耀祖这么对她,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一种解脱与报复的感觉。

    她很想看到,当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的时候,李家人会是个什么表情。

    “雪儿...。”慕容宵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凄苦。

    “快快放人!”就在这时一声高声叫喊,在大阵之中响起,随后便是一声声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向着阵前急速奔来。

    李耀祖一愣,掉转马头,看向身后。

    待那人到了近前,李耀祖上下打量了一眼。

    却见是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的黝黑大汉,正是与父亲征战多年的一位叔叔,一个月前与他喝酒的时候,他还说要把自己十二岁的女儿嫁给自己呢。

    此时的这人,身上并未穿战甲,看来出门时似乎有什么急事,模样很是焦急。

    “叔叔这般打扮到此可有急事?”李耀祖不解的问道。

    “这事以后再说,你赶快把那女人放下来,带回营中好生休养,切不可在这么做了!”黝黑大汉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慕容雪,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这是为何?”李耀祖顿时狐疑起来,不解的问。

    “不要多问,回营的时候,你自己去问你爹。”黝黑大汉说了一句,随后连忙催促一旁的兵卒放下慕容雪。

    慕容雪被吊了许久,放下来时,手脚早已不能动弹,一屁股便趴在了地上。

    “诶呀,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快来人,用担架把她抬回去。”黝黑大汉见慕容雪都虚弱成这幅模样了,嘴角一抽满是焦急的说道。

    “一个败军之将罢了,何必对她这么好!”这时李耀祖上前一步,盯着趴在地上的慕容雪,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

    “你懂个屁,回到大营你等着挨罚吧你。”黝黑大汉闻听李耀祖这么一说,当即破口大骂了李耀祖一句。

    慕容雪脸上身上沾满了尘土,仰头看向李耀祖,样子上看去虽是凄惨无比,但慕容雪的脸上却在笑着,“李耀祖你犯的错,终于得来恶果了,哈哈哈。”

    李耀祖目光随着担架上慕容雪的身影移动,直到黝黑大汉与慕容雪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他隐隐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慕容雪这幅样子好像是得了什么倚仗,根本不怕自己折磨她一般,不过此时是两军阵前,李耀祖很快便收敛思绪再次将目光投向泗水城。

    夜幕降临,今日李耀祖早早的收兵回到了大营。

    “什么!怎么可能!”

    李忠国的大帐之中,传来李耀祖的一声惊呼。

    李忠国脸色难看的看着下方李耀祖,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这方面少了一根弦。

    “有什么不可能的,早在几日前我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慕容雪的确怀了你的孩子。”李忠国淡淡说道,见下方李耀祖还是一副愕然的神色,便开口问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耀祖回到大营便被李忠国叫到这里来,被告知了这个消息他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他懊恼无比,暗骂自己那时冲动,与敌军之女做了那种事,现如今他终于明白白天慕容雪说的恶果是什么意思了。

    他从没经历过这种事,闻听李忠国问自己如何处置,他的身躯就是一颤,微一沉吟便开口说道,“一切还由爹来做主!”

    李忠国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略微一扬,有一种诡计得逞的感觉。

    “她怀的是我李家的骨血,就算你不喜欢那丫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留下,恰巧今日王上发下圣旨,让我们收兵回师,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个丫头带回去,就不还慕容宵那个老东西了,你看如何?”

    李耀祖一听这话,眉头皱在了一起,他深知兵法,知道如今他们大军出师两年有余,深入梁国腹地,大军疲惫不已,而且粮草的运输也更加困难,以赵国的国力支撑不了太久,收兵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可是他父亲要把慕容雪带回家这就让他太过意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家里父亲铁定是让自己娶了慕容雪的,毕竟慕容雪虽算不上什么,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确极其重要,不能无名无份,只是这样一来慕容雪能愿意吗?他和慕容雪的关系可不是很融洽啊。

    看李耀祖犹豫,李忠国眉头一挑,一拍桌案,“别想了,我们李家可是名门望族,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弄的天下皆知,如果放任慕容雪不管,你的这件丑事要是传扬出去那我们李家还不被天下人的口水给淹死。”

    顿了顿

    李忠国又道,“况且慕容雪的家事也算与咱们家门当户对,你也不算吃亏。”

    “看来父亲早就想好了,我自当遵从。”李耀祖听了李忠国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点头应声。

    “嗯,你下去吧,今日你把那丫头折腾的不轻,去看一看人家。”

    “是!那我这就去了。”李耀祖对着李忠国一拱手,随后转身走出账外。

    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营帐之中不时的穿过手执兵刃的巡逻士兵与李耀祖打着招呼,李耀祖均是心不在焉的对其点头,并不说话。

    他脑中如有一团乱麻,心中有着心事,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慕容雪所在的帐篷外。

    他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刚刚抬手,却又犹豫着放了下来。

    转身刚想离开,李耀祖的身形却是又顿住了,一咬牙,转过身来一把掀开帐帘便走了进去。

    营帐里慕容雪青丝散乱,脸上苍白如纸,手腕上包扎了纱布,却依旧能看到印出来的血痕。

    见到慕容雪这幅模样,李耀祖再没了之前对慕容雪的狠辣,反而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慕容雪美眸流转,眸中尽是冷意,仿佛在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你...”

    “你知道了?”

    李耀祖犹豫着刚想说话,却被慕容雪打断。

    李耀祖一愣,随后苦笑着点头。

    “今日你差点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可曾后悔?”慕容雪直视李耀祖冷笑着说道。

    李耀祖眸中冷芒一闪,想不到这女子竟会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同样冷笑,“哼哼,是我的孩子不假,难道就不是你的了?我李耀祖还从未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子。”

    “我是败军之将,是俘虏!你李耀祖想捏就捏,想玩弄就玩弄,腻了就杀了,我怀没怀你李家的种对你来说重要么,与我又有何干系!”

    “你...”李耀祖指着慕容雪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哈哈哈,我就说过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若不是你老爹早早发现,想来今日你李耀祖必担上灭子的罪名,我看你们李家将来该如何面对天下。”慕容雪见李耀祖这个样子,压抑了许久的闷气这一刻终于释放,仰天大笑。

    李耀祖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个俘虏而已,自己只要想便能轻易的取其性命,现如今自己却被她给拿的死死的,母以子贵这句老话是一点也不假。

    “哼,明日我便带你回李家,从今以后你休想在与你父亲见一面。”

    “去就去,我慕容雪还怕了你李家不成,大不了就是个死,我慕容雪豁出去了。”

    李耀祖见慕容雪这幅模样,再也不想与这女人多做交谈,黑着脸反身走出账外。

    等李耀祖走后,慕容雪刚才那副神气的样子才终于消失,美眸之中涌现一层水雾,神色变得凄婉起来,哽咽着轻声道,“爹,孩儿不孝...。”

    (玉菩提:希望看到的朋友给我个留言,我想知道一下这小故事情节有人喜欢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国破家亡

    七年之后、赵国、李俯。

    李俯的后院很大,此时正值盛夏,花坛中的花已全部绽放,使整个后院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气息。

    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却是一条在花丛穿过的人工打造的小溪。

    溪流缓缓流淌,一眼便能望穿水面,看到水下淤泥。

    这时水面上忽然映出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华贵,年约六七岁小孩的笑脸,这两个小孩眼睛很大,长的仿若布娃娃一般极为漂亮,而且这两个小孩虽然性别不一样,但模样却长的极其相近。

    这男孩门牙缺了一颗,咧嘴笑的时候颇有一种憨厚的意味。

    而那女孩同样缺了一颗门牙,一笑之时脸颊两侧却是陷进去两个浅浅的酒窝。

    水面中的两个小孩彼此互望了一眼,便纷纷拿起手上的风车,嬉笑着在花丛中穿过。

    “梁儿、水儿、慢些跑,别摔了!”这时一个清丽悦耳女子的声音,在小溪旁的一个亭子里传出。

    这女子年约二十几岁,长相极其漂亮,隐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意味,她乌黑的青丝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一副嫁做人妇的打扮,却正是慕容雪。

    到了赵国已经七年了,在七年前她初到赵国时,已是距离他们离开泗水城四月有余,那时的她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好在李忠国回家之后,没过半月就为她与李耀祖办完了亲事,这才没落得她一个未婚生子的骂名。

    不过慕容雪也算争气,一口气便为李耀祖生下一对龙凤胎。

    这让李家上上下下高兴了很久,又特意为这两个孩子大摆宴席,弄的尽人皆知。

    同时李耀祖自从有了妻子,做了父亲之后,他缺失的那根感情的弦终于也找了回来,与慕容雪的感情趋于缓和。

    后来在慕容雪的坚持之下,这两个孩子男孩被起名李梁,寓意着慕容雪曾是梁国之人。

    而女儿被叫做李水儿,意思则是寓意着她与李耀祖在泗水城结下的缘分。

    时间能磨平一切,七年的时间更是把慕容雪小姐的性子磨灭,现在她心里早已忘记与李耀祖的仇恨,更多的是惦念他们的两个孩子,还有对李耀祖的爱。

    没过多久,忽然李梁惊呼一声,“爹爹回来了。”

    李水儿的小脑袋也是随着李梁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正从回廊穿过,向着后院走来。

    “呀,真是爹爹回来了。”李水儿眸子里现出兴奋的神色,惊呼一声连忙与李梁一起跑了上去。

    “诶诶诶,你们两个慢点。”慕容雪见这两个孩子疯了一样,跑向李耀祖便连忙喊了一声,随后也跟了上去。

    “爹爹!孩儿可想你了。”李水儿到了李耀祖近前,便一把抱住李耀祖的大腿说道。

    “是吗!”李耀祖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一手一个,他此前脸色还有些阴郁,但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感觉有了他们两个此生足矣。

    “胡说,妹妹明显是惦记着爹爹答应给她买的糖人。”这时怀中的李梁揭短说道。

    “呃...”李水儿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爹爹怎么能忘记这个事呢。”李耀祖笑着回道,随后说道,“来啊。”

    “小的在!”李耀祖话音一落,便有一个下人一手拿着一个金灿灿的糖人走了上来。

    李梁和李水儿一见糖人,眼睛立即放出精光,连忙挣扎着下了地,去抢下人手中的糖人,不一会便舔着糖人蹦跳着离开了。

    “老爷,你回来了。”慕容雪笑看着两个小孩离去的身影,这才扭头看向李耀祖笑道。

    李耀祖看向慕容雪眸中有一种异样的光芒闪过,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便负手走向溪边小亭。

    慕容雪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亭子里慕容雪与李耀祖对面而坐。

    “老爷,这官服还未脱就来后院可是有事?”慕容雪为李耀祖倒上一杯清茶,犹豫的问道。

    “嗯!”李耀祖点点头,看向慕容雪有些为难,微一沉吟,便开口说道,“梁国...。”

    慕容雪手上动作一滞,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

    他们已经生活了七年,李耀祖虽是说了两个字,但慕容雪却默契的明白李耀祖话中的意思。

    片刻后,慕容雪才轻轻坐下,“这次可是由你领兵?”

    “嗯!”李耀祖点点头。

    经过七年前的一次大战,梁国的国力急速衰弱,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如果不是慕容宵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三朝重臣维持朝政,想必此时梁国已不攻自溃。

    而赵国这边李忠国已退居二线,李耀祖接过李忠国的大印,在一众老将的扶持之下,李耀祖成为了赵国新的顶梁支柱。

    “家国大义,妾身现在是赵国人,自当不会阻拦老爷的。”慕容雪笑着对李耀祖说道。

    李耀祖看向慕容雪眸子里闪过一抹柔情,当年他与慕容雪相见时是那般情形,却不曾想今日慕容雪却有这般他都没有的胸怀。

    “妾身只希望老爷在见到我父亲时,能放他一马,饶他与慕容家所有人的性命,放他们一条生路。”慕容雪看着满是柔情的李耀祖轻声说道。

    “那是自然,到时我会劝岳丈大人放弃抵抗,现如今赵梁两国已不是一个层面了,只要赵国愿意就能轻而易举的踏平梁国,想来岳丈大人能看清形势。”李耀祖点点头答应道。

    “那就多谢老爷了。”慕容雪起身对李耀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你我夫妻就不必这般了。”李耀祖握住慕容雪的手将之轻轻抚了起来。

    一月之后。

    慕容雪和两个孩子为李耀祖整理好了战甲,目送李耀祖远去。

    没过多久,赵国的数十万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向着梁国开拔。

    三年后。

    赵国国都街道两边站满了市民,这些人手捧着花篮,将手中鲜艳的花瓣抛向半空,叫嚷着迎接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中穿过的一众军士。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银色战甲,身材高大的男子在李俯门口下了战马,正是李耀祖。

    在李耀祖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

    李耀祖停下之后,马车便纷纷停下,没过多久便在马车中走下数十个身穿梁国服饰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中有老有少,均是神色黯然,却都是慕容家的一众亲人。

    他们为首的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妪,这老妪拄着拐杖,下了马车便当即有俩人上前搀扶。

    “岳母大人,这就是女婿的家了。”李耀祖没进家门,接过一人的手,扶起老妪陪笑着说道。

    老妪淡淡撇了李耀祖一眼并没多言,随后便是面带希冀的看向李俯大门。

    不一会,一个亮丽的身影,牵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当先在李俯大门走了出来,见到妇人,这女子双眼立即蒙上一层水雾。

    慕容雪泪眼婆娑,十年未见亲生母亲,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住相思放声哭出,到了老妪身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

    老妪昏黄的眼眸这时也涌出泪花,抱着慕容雪便当街痛哭起来,一时间一众慕容家家人都是眼中有泪,街道上便立即满是哭哭啼啼的声音。

    “来,梁儿、水儿、快见过外婆。”慕容雪拉过两个孩子说道。

    “外婆!”

    “外婆!”

    李梁、李水儿恭敬的对着老妪行了一礼。

    老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并没太多欣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慕容雪见老妪对她的两个孩子这个样子,神色就是一变,仰头看了一眼四周一众的慕容家人,她的心就是咯噔了一下。

    “娘...爹呢?”慕容雪声音颤抖的问道。

    老妪斜撇了一旁的李耀祖便不在多言。

    慕容雪心思灵慧,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泪更是止不住的狂涌,好一会才擦掉眼泪,说道,“我们先进家里吧,家中下人已给你们腾出来房子了,我们先安顿下来再说。”

    “好!”老妪点点头。

    夜已深、街已静、已到了傍晚时分。

    慕容雪眼睛红肿着推开房门进了屋子。

    她坐在床头,泪水依旧忍不住的狂涌。

    “岳丈大人死守泗水城,我劝了两月有余无果,后来强攻泗水城,城破之时,谁料岳父大人竟拔剑....”

    “好了,别说了!”

    未等李耀祖说完,慕容雪便打断李耀祖的话。

    “老爷能带娘亲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慕容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轻声说道。

    “嗯,你能理解就好!睡吧!”李耀祖淡淡说道。

    “嗯!”慕容雪点头应声。

    次日清晨。

    “不好啦,夫人上吊自杀啦...。”

    “快来救人啊。”

    这时一声声叫喊,在李家后院响起。

    李耀祖闻听这声叫喊,眼睛猛的睁开,与一旁慕容雪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飞速下床根本顾不上穿上外衣,推门便跑了出去。

    见后院乱做一团的下人,李耀祖与慕容雪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拔腿便向着慕容雪娘住的屋子跑去。

    到了屋门,他们二人同时僵住了。

    却见昨日还活生生的老妪,今日已气息全无,身子僵硬的躺在地上,在屋内房梁一条白绫在微微晃动。

    “娘...”慕容雪眸中再次蒙上水雾,哭着扑向老妪尸体。

    看着老妪僵硬的躯体,慕容雪这一刻心如刀绞。

    “娘,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娘...”

    慕容雪放声哭泣,她感到万念俱灰,世人口中所说的国破家亡也不过如此。

    他爹死了因为自己的夫君死了,她的娘又在她的眼前死了,这一瞬间慕容雪的心碎成了无数瓣。

    她看向门口呆若木鸡的李耀祖,这一刹那她的目光似乎回到了她们相遇在泗水城时,那是一种满是仇恨的目光,不再有了浓情蜜意。

    回过头来,她看向老妪,轻抚着老妪的脸,轻轻的说了一声,“娘,女儿这就过来陪你。”

    说完,不等众人反映,起身便冲向门柱。

    “雪儿...”李耀祖见慕容雪这个动作,瞳孔骤然收缩,惊呼一声。

    但此时却已经晚了。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在屋中响起,血光乍现,溅射四周。

    慕容雪的身体便瘫软的倒了下去。

    李耀祖一把接住慕容雪,盯着慕容雪满是血迹的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本不该在一起的。”慕容雪看着一向沉默寡言的李耀祖艰难说道。

    “胡说!”李耀祖喝了一声,马上去喊身后的下人,“快去找郎中来。”

    “不必了,我活着也是承受痛苦,不如就此放手让我离去。”

    “不行,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许死。”此时坚毅的李耀祖脸上也现出痛苦的神色吼道。

    慕容雪艰难的抬起手,在李耀祖脸上摸了一把,轻笑着“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说完,美眸便缓缓闭合,手也垂了下去。

    “雪儿...。”李耀祖抱着慕容雪的尸体大吼。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色弄的不知所措,呆愣在了原地,看着地上的二人。

    “轰!”

    就在此时,只听天际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传来一声轰隆炸响。

    随后便是一声声咔咔咔的机括的声音响起。

    正值伤心中的李耀祖,眸中闪过一抹明悟的神色,脸上表情顿时一僵,看向怀中的女子,身子一颤,连忙将慕容雪的尸体丢在一边。

    他站了起来,扭头四顾。

    “我怎么会在这里?”季辽眸中光芒闪动,看向已经气绝的慕容雪尸体,“她怎么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身形一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跃出门外。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二世

    季辽仰头看向虚空,只见此时虚空中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线,将整片天空分成了无数个方格,在方格之中一个个繁复的灵纹随之亮起。

    咔咔之声不绝于耳,湛蓝的天空在这一刻变得立体,分成无数个方形柱子从天落下,这幅模样仿佛启动了什么机关一般。

    季辽盯着虚空的变化,心中是如翻江倒海一般狂涌。

    他口中低语,“这是什么阵法?”

    季辽想起了他启动阵法之前的一切,当即明白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正是身处于阵法之中。

    他收回目光看向慕容雪她娘所住的屋子,却见里面的下人乱做一团,在里面叫嚷着,哭泣着,有的甚至在他身边快速走过,所有的人都好像是没注意到虚空正在巨变。

    季辽的目光又看向满脸鲜血,早已气绝的慕容雪,他眸中先是露出一抹惊惧,随后又变成一抹狠厉,最后却是又有一抹难言的温情。

    一时间李耀祖从生下来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切,就好像季辽真的经历了李耀祖的一生,让季辽分不清那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这是什么诡异的阵法,我又怎会与那个女人在阵法里相识?”季辽眸中光芒狂闪,口中低语着说道。

    “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夫人已经...。”这时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丫鬟,上前一步,眸中满是泪花哭着说道。

    “把夫人...”

    季辽先是习惯性的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

    他眸中光芒忽的一冷,上下打量了这个丫鬟一眼,这丫鬟她认识,正是从慕容雪到李家来,就一直跟着慕容雪的贴身丫鬟。

    “小玉,你可知如今我是在什么阵法之中?”季辽语气森寒无比试探的问道。

    “什么?阵法?什么阵法?”小玉被季辽问的一愣,瞪着满是泪珠的大眼睛诧异的问道。

    “你不知?”季辽上前一步,几乎与小玉贴在了一起问道。

    季辽个子本来就很高大,而小玉比季辽足足矮上一个头,见季辽脸色阴沉的吓人,低头看向自己时,小玉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老爷,奴婢真的不知。”小玉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几步躬身说道。

    “嗯!”季辽点点头,随后不管小玉继续抬头看向虚空。

    咔咔之声仍旧持续着,天空这时已被一层淡淡的白光包裹,无数道柱子落下随后又再次升起,仿佛是在启动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季辽望着虚空喃喃了一句。

    忽然间又是一声轰隆巨响,天空中的白光在这声巨响之下随之溃散。

    而后天空中猛然现出一个连天接地的漩涡,疯狂搅动着天地的一切。

    一时间整个世界巨颤不已,湛蓝的天空好像一个幕布一般,扭曲着翻卷着被漩涡吞噬了进去。

    “嘭嘭嘭。”

    一声声嘭嘭闷响传来,却是李家俯宅之中所有的人纷纷炸裂。

    没有鲜血四溅,没有血肉横飞,而是所有人炸开之后便化作一团团灰烬被席卷上了半空。

    季辽的眸子看向躺在地上的慕容雪,只听嘭的一声,慕容雪的尸体也化作灰烬消失不见。

    天地倒卷上了天空,一刹那天崩地裂。

    季辽眸中冷芒闪动,脑中飞速思索着破阵之法,忽然间他感到身体传来一股剧痛,就好像是正有两个壮汉,拉着绳子死力的拉扯着他的身体一样。

    季辽收回思绪,看向自己身体。

    却见在他双脚之上一道道狰狞的裂纹,正向着他上半身飞速蔓延。

    “到我了么?还真是痛苦啊!”季辽苦笑一声,随后裂缝径直蔓延至他头顶,将他一分两半,不消片刻便听嘭的一声,他的身躯也化作漫天灰烬被席卷上了半空。

    就在季辽消失的一刹那,虚空中的漩涡猛的一滞,随即嗡的一声颤鸣,瞬间缩回了虚空里消失不见。

    ... ...

    ... ...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背倚竹林的茅草小屋开着窗子。

    这地方很偏僻,近乎已到了倦春城边缘。

    茅草屋不大,只有两个小房间的样子,清澈的雨滴打在屋顶上,顺着茅草滑落,滴滴答答的落于地面,溅起点点水花。

    屋子的前面是一个小院,院子的周围用一根根半人高的翠绿竹子围城了一个篱笆,小院里种的菜已钻出了土壤,冒出了寸许长的嫩芽,尽显一派安详与宁静。

    打开的窗子里有着一个少年,这少年长相憨厚,身材高大,十**岁的年纪,一副文弱书生的打扮。

    这少年名为易华启,却是一个父母双亡,在倦春城形单影只的落魄书生。

    易华启手上拿着一本书卷,心思完全沉浸在了书卷里,外界的小雨声根本打扰不了他分毫。

    许久后易华启收起手中书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看向因为下雨导致的冷清的街道,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春雨骚动旅人心,青花翠柳不思亲。”

    他口中呢喃了一句,而后苦笑着摇摇头,便再次看起手中的书卷。

    天色渐暗,茅草屋子里亮起了幽幽的烛光。

    蜡头很短了,化成了一摊蜡

    泥,可易华启依旧不舍得扔掉。

    他一个穷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只依靠为人写写书信赚几个铜板,在繁华的倦春城,这点微末的收入只够他维持平时的生计,保证自己饿不死,其余的就再无其他。

    “华启、华启。”这时一个喊声在他的小院外响了起来。

    易华启顺着窗子向外看去,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打着油纸伞,同样身穿书生长袍的少年,在他的院门口挥手叫着他的名字。

    易华启憨厚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虽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易华启也知道这是倦春城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王木也!

    “木也你进来吧。”易华启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还进去干什么了,你快出来,今天有好事找你。”王木也并没进屋,反而在门外催促道。

    “干什么呀?”易华启又问了一句。

    “快点吧,总之有好事!”

    “哎...”易华启摇摇头,苦笑一声放下手上书卷。

    王木也家境还算可以,好在他父母健在,在城中做了一些小买卖,勉强能够维持正常生计,至少在一穷二白的易华启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易华启吹灭了蜡烛,走到小屋拿起油纸伞便推门走了出去。

    倦春城是个春雨绵绵的城池,油纸伞是所有生活在倦春城人的必备生活工具。

    打开院门,易华启与王木也站在一起,他笑着问道,“怎么了?”

    “嗨,上次我不是在书院里和你说过了,今天是百凤楼月蓉姑娘出来见客的日子嘛...。”王木也埋怨的看了易华启一眼。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要去你自己去吧。”易华启一听,他说的就是这个事顿时兴趣缺缺,当即转身便要往回走。

    “诶诶诶,这是干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人家月蓉姑娘是卖艺不卖身,今日月蓉姑娘第一次见人,会出一题,若是谁能答得上来便能上楼与月蓉姑娘单独相会,不收银两的。”

    “那我也不去,眼看着就要进京赶考了,这种事你还是自己去吧。”

    易华启对王木也的话不为所动,依旧不愿意去。

    “今天你不去不行,你是我南湖书院文彩最好的,若是这次被西贡书院那边抢了头筹,我们南湖书院该多没面子,到时又要被西贡书院的那些东西嘲笑了。”

    王木也说了一声,而后不由分说拉着易华启便向百凤楼跑去。

    “诶诶诶,慢点慢点,我去还不行嘛...。”易华启被王木也拉着,叫着说道。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细雨绵绵的街道里,只有易华启的声音在幽幽回荡。

第二百六十章 男人肉臭

    天色擦黑,不过在倦春城仿佛方才苏醒。

    倦春城中心很是繁华,街道两边的商铺灯火通明,一盏盏大红灯笼亮着幽幽的红光为倦春城的夜增添了一抹色彩。

    天空中依旧下着毛毛细雨,压抑了一天的人们仿佛在这一刻释放了所有阴郁,使之充满了欢声笑语。

    街道上行人纷纷撑着各色的油纸伞,在林立的阁楼瓦顶下穿行,从高空望去别有一番悠然南山之意。

    “春风到此不愿走,秋冬与夏不见春。”

    这时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肤白细嫩,长相阴柔的少年手持折扇,边走着边摇头诵道。

    “诶,好诗,好诗啊!”在这阴柔少年的身旁,与其同行的胖子连忙奉承了一句。

    这二人身着华贵衣袍,身后均是跟了一个为其提伞遮雨的下人,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一看便知这二人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这算什么随口诵的罢了。”阴柔少年嘴角一扬,嘴上说的虽是谦卑的话,但脸上那副傲然的表情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文来兄大才,我刘浩却是比不得了。”胖子看破也不说破,而是对着阴柔男子一拱手,依旧奉承着说道。

    这刘浩生在倦春西城,家中做着丝绸的买卖,而且生意做得不小,在京城都有他们家的好几家分号,是个名副其实的巨富。

    而这阴柔男子名叫姜文来,家中虽不比刘浩家有钱,不过姜文来的父亲,却是这倦春城的县令,是倦春城最大的官了,所以身为巨富子弟的刘浩才会这么奉承姜文来。

    “诶,刘兄你这说的什么话,在西贡书院你的文彩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今日百凤楼你我二人必得头筹。”

    哗啦一声,姜文来将手中折扇打开,故作风雅的扇了两下,很是享受刘浩的奉承,不咸不淡的说道。

    “嘿嘿嘿,那是那是,有文来兄在这魁首就毫无悬念了。”刘浩依旧奉承道。

    哗啦一声,姜文来又合起了手中折扇,在手上颠了两下,才摇头说道。

    “诶呀,咱也不能把话说的这么满,毕竟南湖书院那边今日也肯定会有人前来,到时谁会得到月容小姐的青睐还说不定呢。”

    刘浩闻言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嘴角一撇,脸上满是不屑。

    “南湖书院算个屁,除了吴远山,其余的不过都是一帮穷酸书呆子罢了,你放心,今日刘某必保文来兄能得月容小姐独处的机会。”

    姜文来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向刘浩,笑问道,“看来刘兄是有计划了?又或者是得知月蓉姑娘的选题早有准备?”

    “那到没有。”刘浩直接回道,顿了顿又道,“什么卖艺不卖身,不过都是窑子拿出来圈钱的幌子罢了,刘某肚子里虽是没几滴墨水,但这袖子里有的是银票,我还就不信了,有钱还不能让那个月蓉姑娘就范。”

    “哈哈哈,刘兄你好奸诈啊...。”姜文来闻言嘴角一扬,仰头一笑,对着刘浩拱了拱手。

    “谬赞了、谬赞了。”刘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回了一礼说道。

    说话间这二人已到了百凤楼的门口。

    今天对百凤楼可是个大日子,因月蓉姑娘的原因,今天倦春城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会聚集于此,

    所以此时的百凤楼显得极其热闹。

    门口站着的姑娘,见到姜文来与刘浩二人的身影,便立即眼睛一亮,连走两步上前挽住二人的胳膊,娇笑说道,“诶呦,二位公子大驾,可是好久都没来我们百凤楼了呢。”

    “嘿嘿嘿,小桃红,你浩哥最近没时间,这不,今日不是来了么。”刘浩胖乎乎的大手,顺势在叫做小桃红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咧着大嘴笑道。

    “去你的吧,我看你今日是为了那月蓉来的,哪是为了我呀。”小桃红身子一扭,也不生气,反而是更贴紧了几分,娇嗔道。

    “诶,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你看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今日我就不接别的客人了,奴家今天属于你...。”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娇笑着向着百凤楼内走去。

    半柱香后,易华启与王木也风尘仆仆的赶到百凤楼。

    只见百凤楼三层的阁楼富丽堂皇,此时楼内灯火通明,站在门口便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嘈杂的说话之声。

    雨水溅湿了易华启的衣袍,让其显得颇为狼狈。

    易华启知道百凤楼,在倦春城长大的他无数次在这里经过,不过他却从未进去一次,穷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当然他自小喜欢清静也是原因之一。

    王木也仰头看向百凤楼的大门,脸上满是兴奋,哈哈一笑,“终于赶上了。”

    易华启闻听这喧闹的声音不禁皱眉,看了一眼楼内,犹豫的扭头看向王木也,“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啧,都到了这了岂有回去之理,走,跟我进去。”说完便拉着易华启向百凤楼内走去。

    这百凤楼的姑娘都是炼出了一副火眼金睛,兜里有没有钱,打眼一看便能看出来。

    见易华启与王木也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进,当即便有一个姑娘上前拦住了他们。

    “诶诶诶,二位公子怎得就这么硬闯啊?”

    王木也上下打量了这个姑娘一眼,诧异的说道,“怎么要不然还有什么说法?”

    那姑娘看王木也这个样子,心中冷笑一声,这脸上便挂上了不屑,“当然有了,我们百凤楼今日不要银子不假,可那只对熟客才不要银子,我看二位公子面生的紧啊。”

    这姑娘最后说的话虽然隐晦,但却禁不起推敲。

    能作为百凤楼这种消金窟的熟客,那铁定是富甲商旅,又或是官宦人家。

    既然说易华启他们两个面生,也就是隐晦的再说,穷光蛋就别凑热闹了,赶紧滚!

    易华启和王木也二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一个青楼娼妓的话怎么能听不出来。

    此话一出王木也的脸瞬间就变了,“什么!你们百凤楼此前可是说了,今日不要银子,怎么今天就变了?”

    那姑娘一听这话,轻轻一笑,“这规矩是人定的,自然是我们百凤楼说什么是什么了。”

    “你....。”王木也被气的满脸通红,指着那姑娘说不出话来。

    “好了,木也,我们这就走吧。”易华启也敢脸上发烫,但他也没办法,正巧他本来也不想去,便拉着王木也说道。

    “怎么的你还想硬闯啊你!你要是再

    不走,信不信本姑娘叫人赶你们走。”

    那姑娘见王木也不依不挠顿时也来了火气,掐着腰,抬手对着王木也指着骂道。

    这里声音,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听了双方的对话,当即有人不屑的笑了起来。

    “两个穷书生罢了,也想到这地方来喝茶,也不撒泡尿照照。”

    “我看他们两个就是想混水摸鱼,见见世面顺便在吃点里面的点心而已。”

    “这种人我见多了,几个穷鬼,赶紧给他们赶走,免得害了本大爷的兴致。”

    一时间各种声音在周围响起,听的易华启和王木也尴尬不已,饶是易华启本不想到这里来,也感觉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姑娘见周围人的样子,顿时更加神气了几分,冷笑着,“还不赶紧滚,怎么的真等着老娘赶人呐...。”

    “诶,你们百凤楼不是说今日不要银子么,怎么又要上了?”就在易华启和王木也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场内声音顿时一滞,目光便投向声音的来源。

    却见一个身穿锦袍,二十多岁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下人走了上来。

    易华启目光一闪。

    王木也却是当即兴奋起来,上前迎了两步,“远山兄你也来了!”

    “嗯。”那男子对着王木也点点头,随后走到易华启身边,笑着对易华启拱了拱手。

    易华启便立即回了一礼。

    “诶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吴公子。”那姑娘一见吴远山立即换了副表情,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娇笑着说道。

    吴远山的家中乃是做的盐商生意,自古盐商多暴利,可以说这个吴远山的家事犹在刘浩的家事之上,而且这贩盐的生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如果不是与官府和江湖上的人都有些关系的话,那么这种暴利的买卖又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里,所以这吴远山在倦春城可不是一般人物,甚至就连倦春城的县令都得让他们吴家几分。

    吴远山虽说家事很好,但性格一向豪爽从没瞧不起他人之举,在南湖书院人缘极好,与易华启和王木也算是同窗。

    “我见你收他们二人银子,来,告诉本公子多少银子我替他们给了!”吴远山斜撇了那百凤楼姑娘一眼淡淡说道。

    那姑娘见多了人,明白吴远山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谄媚的陪笑着,“诶呦,奴家实在不知道这二位公子是您的朋友,要是知道就是借奴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这二位公子啊。”

    吴远山嘴角一扬,不去理会这姑娘,回身看向易华启二人,“我们进去吧。”

    “诶,好!”王木也笑着说道,当即向着百凤楼走去,路过那姑娘身边时,朗声说了一句,“不过是青楼娼妓罢了,万人同眠、万人共枕,这种货色也嫌男人肉臭,我呸!”

    那姑娘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绿了,不过有吴远山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忍着。

    吴远山与易华启闻言同时皱眉,随后吴远山眉头舒展开来,对着易华启一拱手。

    “易兄请!”

    “这...好吧!”到了这份上易华启也不推迟,拱了拱手,迈步走了进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捞银子

    到了百凤楼内,人声便更加吵杂,吴远山带着易华启二人一路向楼内中心走去。

    此时百凤楼偌大的一层人来人往,数十个巨大圆桌坐满了一个个身着华贵或老或少的男子,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故作风雅,有的却是怀抱美人。

    至于差一些的人就只能找一个角落,与相熟的人站着闲聊着,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坐着的人,顿时将场内的三六九等分的明明白白。

    在一层中心处放着四个金色的木桌,桌子不大,周围也只有几把椅子而已,不过这四个木桌的位置却与周围的人拉开了距离,位于场内正中心,一眼便知这个位置的与众不同。

    姜文来与刘浩正享受着身边女子的服侍,忽的看到吴远山与两个身穿南湖书院的人,在他们一旁的桌子坐下,他们的目光就是一动。

    彼此互望了一眼。

    姜文来笑道,“刘兄你这嘴是开了光吧,怎么说谁谁来呢。”

    “哼,他来了又能如何,你放心今日这个面子,我刘浩给你要定了。”刘浩盯着吴远山咬牙说道。

    刘浩生在商旅之家,对生意场的事自然门清,知道无论你生意做的多大,在芝麻粒大的小官面前你仍旧连个屁都不是,所以这刘浩才对姜文来这么殷勤,事事以姜文来马首是瞻。

    易华启与吴远山几人坐下,看着场内的一切。

    只见百凤楼内修砌的极其豪华,树根巨大的红漆廊柱直抵穹顶,三层阁楼外是一圈圈金漆回廊,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宽约三丈,盖着一层红色的毯子,无处不透漏着银子的味道。

    在楼梯上方搭了一个临时的台子,想来那就事今天月蓉姑娘表演的地方。

    “来来来,今天我吴远山厚着脸皮借这百凤楼的酒请二位喝几杯。”几人刚一落座,吴远山便端起酒壶,给易华启与王木也倒上了一杯。

    “哈哈哈,客气客气。”王木也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抹了一把嘴,长叹一声,“好酒!”

    易华启喝了一口,不过却并未完全引尽,而后便轻轻放下。

    “在下不胜酒力还请吴兄莫怪!”易华启对着吴远山道了声歉。

    “无妨!”吴远山一摆手,随意说道。

    王木也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刘浩他们一桌,“那边的应该是西贡书院的人吧。”

    “嗯!”吴远山淡淡撇了刘浩他们一眼,便收回目光,“他们那个胖子名叫刘浩,是个纨绔罢了,不男不女的那人叫姜文来,是本城县令之子,倒是还算有几分文彩。”

    “哦!”王木也点点头。

    其实两家书院的学子来了不少,不过大多都在角落里站着,吴远山进来便没与其他人打招呼,自然也不会拉一大堆人与他们坐在一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声震耳的锣声突然响起,场内喧嚣立即随着这声锣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一个身材臃肿,脸上抹了能有一斤胭脂的肥胖妇人走向临时搭建的台子。

    她手拿丝绢,脸上笑开了花,“各位客官,奴家这厢有礼了。”

    “老鸨子还有个屁的礼,你这一出来我都快吐了,你赶紧给老子滚下去,让月蓉姑娘出来。”

    这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顿时引得场内一阵哄笑。

    老鸨子也不生气,而是嗔怪的看了说话男子一眼,“诶呦赵爷,

    您看您着什么急,这不是才开始么,月蓉姑娘哪能这么轻易出来不是。”

    “老子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得等啊?月蓉姑娘还是仙女不成?见一面还能飞了?”这时又有另一人接话说道。

    “是啊,您都说,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不是。”老鸨子陪笑着说道。

    倦春城是一个繁华却有不乏安逸的地方,生活在其中的人结束白天的活计,这夜晚便是尽情放松的时间,所以各种吃喝玩乐的方式也应运而生。

    百凤楼场内的这些人多半没见过月蓉姑娘,不过却从有幸见得一面的人口中得知,月蓉姑娘长的可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便立即吊起了倦春城内这些男人的胃口,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多喜欢那个所谓的月蓉,但心中却很好奇,为了这份好奇,此时场内的一众倦春城有些钱财的人,便愿意掏出大把银子,只求买一个心里舒坦。

    “老婆子,是不是请月蓉姑娘出来,还得要什么彩头啊?”又有人问道。

    老鸨子闻听这声叫喊,脸上立即露出满意的笑。

    “这位客官您说对了,此前我们百凤楼说了,月蓉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可不似我们百凤楼其他姑娘,所以呢为了大家伙的着想,我好说歹说才取得月蓉姑娘的同意,为大家争取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寻觅下方一位公子上楼为其开门,毕竟月蓉姑娘表演完了,可是要出题请众位大人作诗一首,胜出者便可到房间单独与月蓉交心呢,若是各位大人提前得了月蓉姑娘眼缘,那或许可得月蓉姑娘的青睐也说不定。”老鸨子用满是诱惑的语气说道。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明白妇人话中的意思,只有那些穷酸学子不知话为何意。

    “这老鸨子还真会赚钱呢。”吴远山嘴角微微扬起,摇头笑道。

    “哦?吴兄这么说,这老鸨子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么?”王木也不知深浅,连忙问道。

    吴远山扫了一眼,一脸懵懂的易华启与王木也二人,随后他们解释,“说什么寻觅一位公子,无非就是让在场的人掏银子争夺为月蓉姑娘开门的机会罢了。”

    “啊...竟是如此!”王木也惊讶的应了一声。

    他和易华启可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一听场内用这种方式捞银子,当即尽皆骇然,终于明白这消金窟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那会有人愿意掏钱吗?难道月蓉姑娘真有那么漂亮?”易华启皱眉仍旧不敢相信的说道。

    “此前我倒是有幸见过一次,那月蓉姑娘的确如传说中所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想来一会一定有不少人愿意为其掏银子。”吴远山点头应声。

    另一桌。

    “我呸,这老鸨子真不要脸。”刘浩闻听老鸨子的话,胖脸上肥肉一抖,皱眉说道。

    “哈哈哈,这又何妨,你们吴家乃是我们倦春城巨富,还差这点小钱了,今天为月蓉姑娘开门这事,必是落到你的头上了。”姜文来端起茶杯敏了一口,而后笑道。

    刘浩的眼珠子急溜溜一转,随后眸中露出一抹精光,“文来兄放心,今日这个名额我便为你夺来。”

    姜文来一听这话故作惊讶,“刘兄这话何意,你花钱抢来的名额,为何要送我呀?”

    “诶。”刘浩一摆手,随即又道,“我们乃是至交好友,我今天可是有了小桃红了,这个名额我不要也罢。”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姜

    文来还想推脱。

    “无妨无妨。”刘浩笑着摆摆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姜文来笑着应了下来,随后向后一靠,便大摇大摆的等着了。

    老鸨子还在滔滔不绝的烘托着气氛,嘴上唾沫横飞。

    “好,既然如此,老奴这就不耽搁各位大人的时间了,一百两银子开始,十两银子叫价一次,现在开始。”老鸨子高声喊道。

    易华启闻听这个数目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木也也是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反观吴远山却是一副老神在在,见怪不怪的模样。

    “一百两银子,这老鸨子难道疯了不成?会有人愿意花这冤枉钱?”易华启满是骇然的说道。

    吴远山一声轻笑,“看着吧,会有人的。”

    “一百五十两!”

    吴远山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当先有人站出来喊道。

    “两百两!”

    “三百两!”

    “四百两!”

    场内的叫价根本没按照老鸨子的规则,直接便是五十两一次的叫,随后这些人仿佛觉得不够过瘾,更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往上提价,似乎这银子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的一样。

    “一千三百两!”

    这时场内的价格已经叫到一千多两,看着不断飙升的价格,易华启听的是暗暗心惊,感到一阵眩晕。

    这个价格一出,叫价的人便均是偃旗息鼓不再加价,一千三百两可不少了,毕竟只是为了一个姑娘开个门而已,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玩,已经到了每个人的极限了。

    “诶呦,一千三百两,这位老爷好阔气啊。”老鸨子不疾不徐的笑道,看向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说道。

    “两千两!”

    老鸨子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顿时如炸雷一般响起,场内之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

    却见说出两千两这个价格的,却是坐在中心的一个白嫩胖子,正是刘浩。

    刘浩沉浸在众人的目光中,胖脑袋一晃,轻蔑的扫了场内其余之人一眼。

    “今天这个名额我刘浩要定了,谁敢和我抢!”刘浩朗声说道,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易华启这边也同时将目光投向对面。

    “两千两白银只为给姑娘开门,这小子脑子有病吧。”王木也撇了撇嘴,用满是不屑又略带酸意的语气说道。

    吴远山笑看向易华启,眸中光芒一闪,嘴角便微微的扬了起来。

    “两千两,刘公子出两千两,还有人没有了,没有人今天这名额就是刘公子的了。”肥胖妇人一听两千两,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连忙高声喊道。

    刘浩被万众瞩目,这一刻他感觉特别满足。

    他看向身边的姜文来,“文来兄,今日这个名额小弟就让给...”

    “三千两...!”

    刘浩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便幽幽响起,传遍了整个一层,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玉菩提:这个小故事有点长,不过也就还剩三四章的样子,我会在这个故事里,模仿穿越古风的文,其间加上装逼打脸,希望大家耐心看下去,希望各位大佬喜欢。)

第二百六十二章 警觉

    “三千两...”老鸨子一听这话,差一点蹦起来,望向吴远山的目光就仿佛看到了亲爹一样。

    刘浩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满面红光的脸上顿时阴沉无比,他看了眼轻松自若的吴远山,眸子里满是寒芒。

    “诶呦,三千两啊,还真有人敢出这个价啊。”

    “说话的那个人我认识,是盐商吴庆礼的公子,好像叫什么..对!叫吴远山!”

    “啧啧啧,真是太有钱了,不敢想象啊,开个门而已竟敢拿出三千两。”

    “等着瞧好戏吧,你看那个小胖子,那可是倦春城出了名的纨绔刘浩啊,他不会服气的。”

    “刘公子上啊,你可是我们倦春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千万不能败阵啊。”

    场内顿时开始闹哄哄的交谈起来,更有的人高声叫好,期待着一场好戏。

    易华启与王木也是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远山,他们虽然知道吴远山家里很有钱,却万万没想到,吴远山家这么有钱。

    三千两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土...。

    “吴兄你疯了!”王木也收敛心绪咽了口唾沫说道。

    吴远山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不过是看不惯那刘胖子的嚣张气焰罢了,拿些银子与他玩玩而已。”

    易华启深深的看了吴远山一眼,自小清贫的他可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世界,他也更不想参与。

    “刘兄,那吴远山既然出手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姜文来饶有深意的笑看刘浩,淡淡说道。

    刘浩目光冰冷,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刚才眼看着讨好姜文来的事就成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想不到吴远山横插一脚,这让他堂堂刘大少的面子往哪搁。

    “啪!”

    刘浩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茶水四溢。

    “哼,五千两!”刘浩冷哼一声,喊出一个数字。

    “哇,五千两,五千两啊。”

    “好!有魄力,不愧是我们倦春城的大少爷。”

    “牛逼,刘浩乃我辈楷模。”

    顿时各种羡慕与崇拜的目光纷纷看向刘浩,口中满是赞叹之词,甚至就连刘浩身边的小桃红,也是脸色潮红,身子也向着刘浩凑了凑,使劲的蹭着。

    “八千两!”

    场内话音还未停歇,吴远山就又轻描淡写的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一瞬之间场内鸦雀无声,不消片刻便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叫喊。

    此刻最高兴的当属老鸨子了,他是开青楼的,平时最喜欢也最爱看到的就是这种,两个富家公子哥为了姑娘争风吃醋,为了几分薄面不管干什么,到了最后一定会衍变到砸钱这上面来。

    争风吃醋的俩人两败俱伤,而受益的就只有她和那姑娘了。

    老鸨子知趣的并没说话,知道这事还远没结束,静静的等着事情发展。

    “一万两。”

    果不其然,刘浩胖脸抽搐的更加厉害,大手一拍马上就加了两千两的银子。

    “一万五!”

    吴远山笑着看向刘浩,轻轻倚在椅背,直接把价格提了五千两。

    此时的数目已到了骇人听闻地步,场内所有人都兴奋了,仿佛这个价格是他们喊出来的一样,一个个面红耳赤。

    “一万八!”刘浩心头一颤,闻听场内叫喊,眼睛也是红了,加了三千两。

    “两万五。”吴远山表情依旧淡然随意的说道。

    “嚯...两万五了....太牛了,刘公子,加价啊。”这时刘浩附近的一人,兴奋的喊着。

    “三万!三万!三万!三万!”

    一时间场内顿时呼喝连连,同时高声喊着三万这个词。

    刘浩顿时被憋的面红耳赤,眼睛里满是血丝。

    “三...万...。”到最后,刘浩还是一咬牙,大舌头一般,说了一句。

    他说话的声音虽不好听,可说出的价格却是实实在在的三万两。

    “好!牛逼!不愧是我们倦春城最牛逼的胖子。”

    “太有钱了,太有钱了,真是太他吗的有钱了。”

    场内顿时爆出雷鸣般的喊声。

    “刘胖子,你还真有胆子啊,我就是不知,如果我不叫下去,你爹会不会拿出三万两白银给你逛窑子,到时就怕你老爹打折你的腿啊。”吴远山轻笑着看着刘浩。

    “哼,这不用你管,你怕了?有本事的继续跟我抢啊。”刘浩气喘如牛,脸上满是狰狞的说道。

    “我会怕你?”吴远山不屑的冷笑,随后又道,“我本不想与你争抢这种无聊的东西的,不过我吴远山最看不得你那嘴脸,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下你罢了,死胖子看好了,今天让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纨绔,你那点本事在我眼里不过只是个屁。”

    吴远山说完,便看向台上老鸨子。

    “十万两!”

    场内立即鸦雀无声,霎时间落针可闻。

    十万两这个数字如一把重锤从天而降砸在场内每个人的头顶,让所有人脑袋一震发懵。

    “啊...十万两,竟是十万两!”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这才是真正的阔少啊。”

    “太牛了,这手笔甚至连京城的公子哥都没有吧。”

    经过短暂的寂静,百凤楼像是爆炸了一般,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惊叫声、呼喝声简直能冲破人的耳膜。

    台上的老鸨子饶是见过了大场面,也被十万两这个数字给吓到了,身子一个踉跄险些从高台上摔下来。

    “十万两....、十万两啊。”她口中惊叫,身上的肥肉剧烈抖动,这一刻她的双眸仿佛回到了青春岁月,眼睛里满是幸福。

    刘浩在满堂的高呼声中颓然坐下,他从小娇生惯养,虽知比不上吴远山,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折了脸面他还是第一次。

    姜文来脸色也不好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与刘浩在一块,明显就与刘浩是一起的,吴远山这么争夺完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撇了一眼身边颓然的刘浩,心中冷哼一声,暗骂一句废物,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好好,今日请月蓉姑娘出门的这个机会就是吴公子您的了。”老鸨子在台上高声喊道。

    吴远山轻笑一声,看都没看老鸨子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向易华启,对着易华启一拱手,“易兄,这次机会小弟就让给你了,你代我去吧。”

    “啊?我?”易华启诧异的看向吴远山,想不到花了十万两白银买来的名额,就被易华启挥手间送给了自己。

    “没错,我说过,此前我有幸见过月蓉姑娘一面,刚才叫价不过是看不

    惯刘胖子的嘴脸,给他个教训罢了,对这种事我没太大兴趣的。”吴远山随意一摆手说道。

    “诶诶诶,华启你若不去,我去!”这时王木也适时插嘴道。

    易华启白了王木也一眼,他本来对那个月蓉姑娘没兴趣,不过看着价格都提到十万两了,要说现在他还没兴趣就难免有点装腔作势,况且吴远山十万两白银把这个名额送给自己,那是看的起他,所以于情于理这个事他必须去。

    “好吧!”易华启一拱手,站起身来。

    “我就不去了,这次机会我就让给我这个朋友。”

    易华启起身,吴远山便立即对着台上老鸨子说道。

    “诶呦,行行,吴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老鸨子满面笑意的说道。

    她才不管谁上来开门呢,她在乎的只是银子。

    易华启被一个打杂小厮引着走向二楼,他背脊发凉,感觉他每走一步都被无数人注视着。

    “公子这就是月蓉姑娘的房门了,请吧。”到了二楼一个屋子门口,小厮停下脚步陪笑着说道。

    易华启心中思绪翻涌,许久后才长出一口气,“一共走了一百零八步,这每一步都是一千两银子啊。”

    收起思绪易华启轻扣了两下屋门。

    不一会屋内便传来一个清丽婉转,扰人心弦的女子的声音。

    “敢问公子姓名。”

    易华启眉头一挑,隔门对着屋内一拱手,答道,“在下易华启,还请姑娘开门一见。”

    “奴家这就来了。”屋内女子轻应了一声,随后吱呀一声屋门便打开了一条缝隙。

    易华启缓缓抬头,顺着门缝看向屋内,却见一个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易华启的目光就是一动,而后心不自觉的咚咚跳了两下,竟是看的痴了。

    这女子青丝如瀑用数根发簪盘在脑后,额下是一对如烟细眉,明亮的眸子仿若饱含千丝柔万分情,流转间似笑、似俏、似妖。

    她脸若银盘,肤如横贯天际的白芒,点亮罗布星空,又一闪即逝与这大千世界格格不入。

    娇俏的琼鼻下红唇似火,将这如坠落凡尘的仙子增添一抹妖艳。

    她身罩一身大红绫罗,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身姿妖娆有着可令鬼神侧目的美,玉颈下山峦般的酥胸半遮半掩,呼吸间微微起伏更使得相见之人心惊动魄。

    她红色的内袍外罩着一层青丝薄纱,葱白藕臂掩藏其中若隐若现。

    易华启看的呆了,他试问平生从未见过这般倾世的女子。

    那女子红唇微动,贝齿半露嫣然一笑,在脸颊两侧便陷下去两个浅浅的酒窝。

    “月蓉见过易公子了。”月蓉见易华启这幅模样,抬起玉手,手握丝帕掩嘴轻笑。

    “啊...。”易华启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礼,连忙退了两步拱手行礼,“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小女子还要谢谢公子为奴家开门呢。”月蓉妖娆一笑,随后莲足轻抬迈了一步。

    易华启再退一步与月蓉保持一定距离,到了一声歉便反身下楼。

    此时他缓过神来,心就不自觉的咚咚咚的加速跳了几下,易华启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这女子他在哪里见过,仿佛与自己相熟却又记不起来,同时他还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离这女子远一些很危险。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以月为题

    易华启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与这女子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缘分罢了,似他这等穷书生,于这样的美人终究是无缘的。

    月蓉美目在易华启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她的心里同时也涌起了莫名之感,与易华启一般无二,思来想去却想不起何时见过,仿佛前世便早已相识一般。

    “诶呦,月蓉啊,你可出来了,下面的客官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这时老鸨子兴奋的跑了过来,身上肥肉剧烈抖动,打断了月蓉的思绪。

    月蓉微微欠身,轻笑道,“还不是妈妈非要弄这般事。”

    “我的好月蓉,若是没妈妈为你这么做,哪来的你今日的风光,想必过了今天,你的名字将传遍整个倦春城,甚至整个兖州俯也说不定呢。”老鸨子说了一句,随后连忙拉起月蓉的手,向着台上走去,“快跟我来。”

    “妈妈,慢点。”月蓉随着老鸨子向前疾跑两步,口中念道。

    易华启坐回原来的位置,吴远山笑着点点头。

    “诶诶诶,怎么样?那个月蓉姑娘漂亮吗?”易华启刚坐下,王木也立即凑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你一会便知。”

    易华启话音刚落,老鸨子便带着月蓉走上了高台。

    一时间场内再次寂静,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一刻那月蓉姑娘的倾城之姿震慑全场,让整个百凤楼安静无比。

    场内的男人都看直了,眼睛外突,满是不敢置信,世间竟还会有这般美的让人窒息的女人。

    “这这这这女子太美了吧。”这时有人反应过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月蓉,口中呢喃道。

    “胡说,这哪是人,这简直是仙女儿啊。”另一人反驳道。

    “依我看,仙女也不及她半分啊。”

    “啧啧啧,想不到如此美丽的女子,竟会沦落到青楼这种地方。”

    经过了长时间的寂静,场内再次变得喧哗。

    “月蓉姑娘我愿倾家荡产为你赎身。”

    “月蓉姑娘别听他的,我乃倦春赵氏,你到处打听打听,嫁给我下半辈子定不会亏了你的。”

    “我愿意休了我的发妻,与你相随一生。”

    “阿弥陀佛,老衲为了你愿意脱了这身僧袍,就此还俗。”这是不知何时混进百凤楼的一个老和尚,打了一个佛号说道。

    “滚,臭和尚逛什么窑子,不要脸啊你。”

    顷刻之间场内立即荡起一阵阵声浪,震的人头脑发晕。

    姜文来在见到月蓉第一面的时候就彻底呆住了,仿佛受了什么邪术一般,眼睛一直盯着月蓉,离不开半分。

    “当啷!”他手上半抬的茶盏掉了下来,茶水溅了一身,诶呦了一声,这才缓过神来,扭头一看,却见一旁的刘浩也是如他一般变得呆呆傻傻。

    王木也同样不争气的与刘浩一样,嘴角险些流出来口水,他咽了口唾沫,摇头赞叹,“此子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机会看啊。”

    人群之中最为镇静的当属吴远山与易华启,毕竟他们此前是见过月蓉的,虽是依旧惊艳月蓉姑娘的姿色,但却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震惊。

    二人互望一眼,相视一笑。

    “各位看看,这就是我们家的月蓉。”老鸨子对场内的反映很是满意,扯开嗓子吆喝了一句。

    “月蓉见过各位客官了。”月蓉微微欠身,配上她那倾城之姿,此

    番模样更显得我见犹怜,立即将场内的所有男人心都给柔化了。

    “老鸨子你给老子滚远点,别离月蓉姑娘这么近,太煞风景了。”

    “对对对,你这幅模样在月蓉姑娘身旁,简直是侮辱月蓉姑娘。”

    “老鸨子你说个价,只要你敢说,今日无论如何老衲都愿意与月蓉姑娘共渡一宿。”这时那个和尚顶着大光头,在人群中喊道。

    “我擦你个老东西,都有佛祖菩萨陪了你还闲不够,来人给我揍他。”

    和尚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起身大骂,随即马上就有人纷纷应声,凶神恶煞的走向老和尚。

    “诶诶诶,各位施主,老衲只是想度一度这位姑娘罢了。”老和尚见所有人都向自己走来,连忙摆手求饶。

    “度月蓉姑娘?你先回家度你老娘去吧,兄弟们给我上!”

    说完,便有十几个大汉不由分说的将老和尚团团围住,上去就是一顿拳脚,而后便听得老和尚杀猪般的惨嚎。

    场内之人见状都是呵呵大笑,片刻后,这气氛才渐渐安定下来。

    老鸨子笑看着场内一切,柔声细语的说道,“此前我说过了,我们家月蓉那是卖艺不卖身,以后若是遇到情投的男子,将来是要出了我这百凤楼嫁人的,所以各位客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日月蓉姑娘抛头露面实为难得,还请各位客官千万别错此良机。”

    “快滚吧你,别在大爷这念叨了。”这时有人骂道。

    “诶呦,是是是,奴家这就退下。”老鸨子也不多做停留,应了一声,看了一旁的月蓉一眼,“现在这个台子就是你得了。”

    “知道了,妈妈。”月蓉微微欠身。

    待老鸨子走后,月蓉独自站在台上,迎着万千野兽的目光,月蓉丝毫不见怯场。

    她红唇微启,“小女子流落此地,无才无德,只会唱几首小曲和山野间的舞蹈,还请各位客官莫要嫌弃。”

    “好,能见月蓉姑娘的舞姿平生无憾,平生无憾啊。”

    “放心吧月蓉姑娘,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众人又是一阵高呼。

    “那奴家这就献丑了。”月蓉轻声说道。

    话落,场内便响起了一声声鼓声,随后便是琵琶与琴声响起,婉转悠扬的曲子立即在场内回荡,使之原本喧闹的场内逐渐安静。

    下一刻,月蓉那窈窕的身姿也动了,她时而抬手,时而轻跃,配上她那一身薄纱,仿若在花丛中曼舞的蝴蝶。

    而后她贝齿轻抬,悠扬且又空灵的声音立即传遍整个百凤楼,传进了所有人的耳膜,就好像清泉流水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美。

    许久之后,一曲终了,月蓉的身子也停止了动作。

    她酥胸微微起伏,细嫩的皮肤上盖了一层香汗,更显得楚楚动人。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道魅影与清丽的歌声之中无法自拔,好一会才有人摇头长叹。

    “月蓉姑娘真乃天女下凡也...。”

    场内立即又再次哄闹起来。

    易华启也收回思绪,看了吴远山一眼,笑道,“远山兄此等美人着实算的倾国倾城。”

    “哦?是吗?一会月蓉姑娘出题,到那时可到姑娘房中一叙,可近距离看月蓉姑娘起舞唱曲儿,到那时或许也可得姑娘的芳心也说不定,只不过在下可就帮不了你了。”吴远山饶有兴致的回道。

    哈哈哈,月蓉姑娘虽是漂亮,只是我一介书生哪有那种福分,算了算了。”易华启哈哈一笑,摆手说道,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那可不一定,华启,你可是我们南湖书院文彩最好的,若是你在不能上得二楼,那整个倦春城都没人了。”王木也这时也说道。

    “嗯,王兄说的对!”吴远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姜文来和刘浩都是痴痴傻傻的看着台上的身影,忽的闻听旁边桌上几人的话,这才想起来,今天这事还没结束呢。

    刘浩胖胖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文来兄,今日我可帮不了你了。”

    姜文来眉头一挑,心中暗道,“你特么的帮老子什么了。”

    嘴上却笑着点头,满是自信的说道,“放心,今日的头筹非我莫属。”

    老鸨子走上台来,笑着看向台下,“各位客官,此前我们百凤楼可是说了,今日月蓉姑娘出题,若是谁的文彩好,就可进房中由月蓉姑娘亲自为其舞上一曲。”

    “对对,还有这个事呢,月蓉姑娘快说。”

    场内的人立即精神一震反应过来说道,入房与月蓉姑娘单独呆在一起,哪怕是只喝一杯月蓉姑娘亲自倒的酒也是件天大的好事。

    “月蓉你出题吧。”老鸨子笑呵呵的回头看向身边的月蓉说道。

    “嗯!”月蓉点点头,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此时已明月高悬,奴家名字里又有一个月字,今日奴家便请大家以月为题赋诗一首,为首者便可到闺中一叙。”

    月蓉此话一出场内顿时一阵哗然,他们想不到月蓉姑娘出的题竟会这么简单。

    不过想这道题简单的都是些,胸无点墨的人罢了。

    场内众多西贡书院与南湖书院的学子,以及一些有文采的其他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试问这天下文明传承了几千年,已花、山、江、月的诗词数不胜数,这么普通的题目为题,好与不好先另当别论,关键就在谁都能做上两首,想要惊艳众人冒出头就太难了。

    “开始吧!”月蓉姑娘淡淡说道,随后目光扫向场内,最后目光竟是不自觉的落在了易华启的身上。

    听到以月为题,吴远山与易华启、王木也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便不在多言想了起来。

    不一会场内便有人一摆手,却是一个皮肤黝黑,体态瘦弱的中年男子。

    随后立即便有小厮提着笔墨上前,递到男子的身前。

    男子大大咧咧的拿笔,随意的在纸上书写了几下,而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给小厮。

    小厮连忙跑回台上,交到老鸨子的手里。

    月蓉姑娘接过男子写的诗看了一眼,嘴角便扬起笑意,开口诵道。

    “明月悬空照青楼。”

    “青楼有个俏佳人。”

    “佳人好看乱我心。”

    “我心今天像明月。”

    “哈哈哈,这是什么狗屁诗,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生拉硬扯,屎都快扯出来了。”

    月蓉刚刚念完,便引得哄堂大笑。

    那个黑黝黝的大汉见自己被人这么笑话,脸顿时黑了几分。

    不一会,小厮便又端着一张纸走了上来。

    月蓉接过,依旧如刚才一般念出。

    “漫天星辰挂苍穹。”

    “皓月当空我独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月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送上诗词,月蓉一一念过。

    在场的人分三六九等,这写出来的诗词自然是参差不齐,其中大多数都是滥竽充数,念出来贻笑大方的东西,不过也偶尔会有两首佳作。

    每每遇到此种诗词,百凤楼便会由下人,举着一个木牌把诗贴在上面,供大家观看评说。

    “好了,今天行与不行就是它了。”这时王木也放下手上的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笑着将纸笔递回小厮的手里,对着小厮一拱手,“有劳!”

    小厮笑着点头,而后反身走回高台。

    月蓉接过王木也的诗看了一眼,随后便笑了起来,“这首诗还算不错。”

    随后便幽幽诵了起来。

    “阴雨云遮月,空谷一点星。”

    “灵楼方寸地,今朝留我情。”

    这诗平平,算是用心不过算不上上乘,月蓉微微一笑,看向王木也,“奴家能看出来,公子用了心思,不过这诗奴家却不能留下。”

    王木也脸色一红,挠了挠头,笑着起身,对着拱手,“无妨、无妨,能得姑娘诵来已是王某三生有幸,今日献丑了。”

    月蓉点点头,将手上的诗交给小厮,随后便再次拿起另一首读了起来。

    王木也坐回椅子,扫了眼一旁笑吟吟的易华启和吴远山,“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不做诗吗?”

    吴远山笑着摇头,“有易兄在此我就不献丑了。”

    随后便将目光看向易华启。

    易华启脸色一红,摇头苦笑,“心中是有几句,不过还没得出下几句,一时半刻还不知如何来做,容我在想想。”

    吴远山点点头,笑道,“无妨时间有的是,易兄莫要着急。”

    另一座的刘浩闻听王木也的诗顿时一声冷笑,刚才他被吴远山抢了风头,心里正压着一股邪火不知道往哪去撒,当即自顾自的说道。

    “诶呀,什么破诗,狗屁不通,这种东西也拿出来卖弄。”

    易华启几人的脸上顿时一变,纷纷看向刘浩那桌。

    王木也脸色憋的通红,如果月蓉这么说也就罢了,但被同为学子,又是另个书院的刘浩这么说,他脸上就挂不住了。

    “你胡说,若是我的诗不成,你倒是做一首拿出来瞧瞧啊。”王木也指着刘浩说道。

    “我有自知之明,我刘浩就是胸无点墨怎么了,可我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我可不像某个人,肚子里那些东西揉成一团也就指甲盖大小而已。”刘浩痛快的喝了口茶,摇头晃脑的讥讽道。

    “你...”王木也顿时起身,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

    “我?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我劝你们赶紧放弃吧,你看看我身边坐的是谁?这是我们西贡书院最有文采的姜文来姜大少,今日的头筹必是姜大少的。”

    听着刘浩的奉承,姜文来对着易华启几人笑着点头,哗啦一声打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那我就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好诗

    !”王木也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送上诗的人越来越少,每每要等上好一会才有一首新的诗上来。

    老鸨子在一旁早就站的不耐烦了,这事虽是风雅,也能给百凤楼落得个好名声,但这事不挣钱啊。

    当下一首诗诵完,见没有新的诗在送来,老鸨子连忙上前一步,指着一旁立着的十几个木牌,说道“还有没有了?如果没有老奴这就让月蓉姑娘在这些诗词之中选一个最喜欢的了。”

    场内之人一听这话,知道今天这事算是到此结束,没被选上的自然大呼不甘,可被选上的却是一个个眉飞色舞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此为止...”

    “慢着!”

    老鸨子话还没说完,姜文来才一合手上折扇慢悠悠的说道。

    老鸨子看向声音来处,见是姜文来微微一愣便立即谄媚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姜公子,我还当是谁呢,莫非姜公子也有诗作?”

    “那是自然。”姜文来微微一笑,随后又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姜某本不想参与这件事的,奈何台上的这些诗文太过不堪入目,若是今日这些诗流传出去难免落了我们倦春城的名声,那么姜某就勉为其难作上一首吧。”

    姜文来此话一出,立即惹得场内一震哗然,他这话可是一下子把整个百凤楼的人都说进去了,还什么这些诗文不堪入目,落了倦春城的名声,明显再说这些诗都是垃圾远不及他,语气嚣张至极。

    “喂!小子,你说话客气点。”

    “太不要脸了,我本来以为我的脸皮都够厚的了,你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的砖头厚了。”

    “大言不惭的家伙,有种的你做一首试试。”

    场内顿时叫骂一片,均是将矛头指向姜文来。

    面对叫骂声姜文来自信一笑,“拿笔来!”

    不一会便有一个小厮端着笔墨连忙跑来,递到姜文来的面前。

    姜文来提笔在笔墨上轻轻一点,手上折扇再次哗啦一声打开,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了几笔,看了一眼,便随意把笔一抛,“拿去吧,让他们看看。”

    姜文来其实早就想好了以月为题的诗,只是一直隐忍不发,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故意的,要的就是千夫所指,而后一鸣惊人。

    当然了,他也是在看台上的诗词,若是真的出现比自己这首好的,那么他便在想别的,总之与月蓉独处的这个机会他是志在必得。

    月蓉脸色不变,接过递来的诗词,看了一眼眸子就是一亮,随后轻轻诵道。

    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

    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

    这诗一出场内立即鸦雀无声,原本叫骂的人也顿时偃旗息鼓不在吭声。

    不得不说姜文来这首诗做的很不错,算是极为上乘的佳作。

    全诗通篇没有一个月字,但每一句都掩藏着月的身影。

    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

    这句

    诗的意指,细月如钩逐渐变圆,半圆半缺之际,就仿佛是一个编织的羽扇。

    而下一句。

    “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

    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意指不管是月缺或是月圆,它依旧幽幽的挂在高空,人间又有几人会抬头仰望。

    其上两句隐喻一副月之美景,而后两句又话锋一转尽显凄凉。

    “好!”刘浩眼睛一亮,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他第一个跳出来鼓掌叫好。

    场内之人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叫骂不见,他们不是不识货的人,一听便知这诗乃是上乘之作,将来就算流传个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不得不把已经想好嘲笑姜文来的话咽回肚子里,不过却也并不想奉承什么,均是闭口不言。

    姜文来摇着折扇,享受着这一刻的感觉,心里痛快无比,他扫了吴远山那桌轻蔑一笑,而后回头看向高台上的月蓉。

    月蓉点点头,把诗递给小厮道,“挂起来。”

    “是!”小厮立即接过,随后便叫来早就等候的下人,把诗贴了上去供众人观瞧。

    吴远山一听这首诗脸色就是一变,同样知道这诗的不凡,见姜文来的挑衅目光,吴远山眉头就是一挑,随后笑着收回目光看向依旧皱眉的易华启。

    有姜文来的诗一出,其余的人刚准备送上的诗也停了下来,以免贻笑大方。

    见场内在无人送诗,姜文来终于朗声笑道,“哈哈哈,既然没人了,你还不快快决定今天是谁的诗可做第一。”

    老鸨子闻言,连忙笑着,“好了,我看姜公子的诗一出,大家也都不想再作了,那么今天我们百凤楼的榜首就是...”

    “慢!”就在这时,吴远山忽的一摆手,淡笑一声,打住了老鸨子的话,看向一旁的易华启说道,“我的这位朋友也有诗要拿出来。”

    老鸨子话音一滞,想不到这时候还有人把诗拿出来,一看是吴远山说话,老鸨子的眼睛立即就亮了,毕竟今天他可是百凤楼大财主啊。

    “快快,快给那位公子送纸笔。”老鸨子连忙催促身边的下人一句,不敢有丝毫耽搁。

    易华启笑看着吴远山,“吴兄,你这是在逼我啊。”

    吴远山故作无辜的耸耸肩。

    “哎...”易华启叹了一声,随后接过一旁的之笔,嗖嗖嗖的写了起来。

    他用时很长,似乎在写什么长篇的诗词,同时有时写着写着便微微一顿,想了片刻才又再次动笔。

    姜文来依旧笑着,他对他的诗很是自信,根本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还有谁能拿出来比他那首还好的诗。

    “诶,小子,你干什么呢你,写这么久是不是不认字啊!”刘浩这时也在一旁讥讽。

    (注: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出自唐朝诗人,薛涛,“月。”)

    (玉菩提:这次我真是用了心思,查这首诗,费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二百六十五章 震古烁今

    过了盏茶的功夫,易华启依旧不见停笔。

    这时场内顿时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根本没有诗啊。”

    “不知道啊,我看像,好像在那硬憋呢。”

    “你说这没能耐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诶呀你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好这口,在美人面前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偷老爹老娘的钱往女人身上砸那是一点也不心疼啊,面子算个屁。”

    所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均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还没写完,你有完没完了,如果写不出来就赶紧给你浩哥滚,耽误你浩哥的事。”刘浩是满脸笑意扯着嗓子喊道,这一刻他压抑了许久的闷气终于得以释放,感觉痛快无比。

    吴远山也是微微皱眉,心里也拿不准主意,这易华启到底能不能写出什么好诗,眼睛斜撇了易华启身前的纸章,看了几眼他的眼睛就是一亮,随后不敢置信的扫了易华启一眼,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

    王木也把头压的很低,听着周围的非议,他心是忐忑不已,如果易华启这时候掉链子,那他们三个可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老鸨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也感觉下面这小子时间太长了,不过她却不敢出声催促,毕竟人家可是她大金主的朋友。

    月蓉美目流转,脸上满是笑意看着易华启,心里隐有几分期待,期待着给她带来熟悉之感的男子到底会写些什么东西出来。

    一时间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易华启。

    易华启一门心思写着,根本不受外界丝毫影响。

    忽的他眉头再次一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许久后他的眼眸就是一亮,唰唰唰的写了几笔,才呵呵一笑,提起纸章吹干墨迹,递给等候一旁的小厮。

    “哈哈哈,易兄终于写完了。”吴远山轻轻一笑对着易华启拱手说道。

    “还不是被你逼的。”易华启长出了一口气,埋怨了一句,随后理了理心神,“总算把最后几句想出来了,我还算满意。”

    “嗯,那在下就静等佳作问世了。”吴远山点点头。

    月蓉接过易华启的诗,看了一眼一副淡然自若的易华启,随后眸子便看向手上的诗。

    在看得第一眼时,月蓉的身子就是一颤,脸上的笑也僵在了那里。

    她是卖艺不卖身,自然不是青楼那些其他女子能比的,不单单只会跳舞唱曲儿,对琴棋书画也颇为精通,要不然谁又会平白无故愿意为她出银子呢。

    所以诗的好坏她一眼便知。

    美目流转,从上看到尾,随后又再次从头看了一遍,反复几次,月蓉微微闭上了双眼,在心中默念起来,感受着这首诗的意境,许久后她才睁开眼睛,看向易华启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双颊上便陷下去两个酒窝。

    她将手上的诗递到一旁的小厮,随后淡淡道。

    “易公子,奴家这就回房等您,为了您这首词奴家愿亲自为你献上一曲,还请不要嫌弃。”

    说完,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自顾自的回身走向自己的闺房。

    “什么!”姜文来仰着头,摇着羽扇,正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闻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是一变,而后不敢置信的吼道,“这怎么可能,那小子的诗难道比我的还好?”

    “不可能,你们百凤楼是不是合伙骗人的。”这时,刘浩也上前一步怒声吼道。

    月蓉并没诵读易华启的诗,场内众人并不知道易华启写的是什么,见情况有变,便纷纷叫嚷着。

    “快把那小子写的诗拿出来看看。”

    “对,这诗都没见到,怎么就他是第一了,我不服。”

    “赶紧拿出来,要不然老子砸了你家这店。”

    各种叫骂的声音立即涌了起来,场面近乎失控。

    “华启,你太厉害了呀!”一直低着头的王木也,一听是易华启博得头筹,立即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易华启,惊呼道。

    “恭喜易兄,小弟佩服。”吴远山这时也对着易华启一拱手。

    “呵呵呵,侥幸罢了。”易华启不自然的挠头,脸颊微红。

    “这怎么能说侥幸呢,我早看出易兄文彩非我等可比,此词一出,就算是纵观古今易兄的这词也算的惊世之作,想来后世也再难超越了。”吴远山奉承了一句。

    “嘿嘿嘿。”易华启嘿嘿一笑。

    这时易华启的诗被亮了出来,百凤楼便有人高声诵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话落,场内静默,所有人都被震到了,尽皆骇然,他们的心仿佛被这诗的意境带动沉浸其间无法自拔。

    王木也呆呆的站在一旁。

    就连满脸不屑的刘浩与姜文来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词似凡人问仙,又似仙羡凡人,似藏悲切,又似常有怅然欢愉,通篇倒尽人生苦短,倒尽悲欢离合,其中竟隐隐蕴含了大道之意,最后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收尾更是恰到好处、妙在毫厘,多一分则破坏整首词的意境,少一分则拖不起整首词的神韵。

    “好!”王木也瞪圆了眼睛,直接蹦了起来拍掌叫好。

    “妙妙妙,此词乃通天彻地、震古烁今也。”

    “怎么可能,屈屈几句而已,竟隐藏着了这么深的意境,我竟能在那里面感到悲欢离合,感到人生冷暖。”

    “天啊,这首词莫说前无古人,恐怕就是后世也无来者了。”

    场内立即被点燃,这一刻百凤楼彻底沸腾了,所有人的热血被点燃均是起身,扯着嗓子抒发心中感受,更有

    人高声朗诵,在这一刻百凤楼内再也无法控制。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一首流传千古的词就这样诞生了,而他们却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见证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姜文来口中诵读,无法在这首词的意境里挣脱出来,颓然的坐下依旧不断的诵念着。

    “易兄,此词蕴含大道,有通天彻地之威、可抵千军万马,定能流芳百世千古传诵。”吴远山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此前易华启写时他是见过一小段的,不过那时易华启并没写完,看到全部的时候,饶是有准备的他还是被震到了。

    “吴兄夸奖了。”易华启拱拱手,谦逊道。

    “哈哈哈,我一点也没恭维之意,你的这首词当的我这浪荡学子一拜。”说罢,吴远山便对着易华启一揖到地,行了一个大礼。

    易华启连忙过去搀扶,却忽的一旁的王木也也是对着易华启一揖到地。

    易华启左右环顾,一时竟昏了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请受我一拜。”这时一直只能在角落站着的数百名两院学子,同时躬身对着易华启行了一个大礼。

    易华启在原地转着圈,却见近乎场内所有人,都对他行着大礼。

    老鸨子什么都不懂,只听出来这首词朗朗上口不明白其中的寓意,看到场内情形时她被吓了一跳。

    目光看向易华启时,眼珠子急溜溜一转,满是胭脂的脸上便是扬起了笑意,“诶呦,这位公子,我们家月蓉啊可在楼上等了许久了呢,还快请公子移步二楼啊。”

    闻听这个声音,易华启便抬头看向台上,迟疑起来。

    “易兄快去,我等在此等你。”吴远山起身,连忙说道。

    “这...”易华启还是有些犹豫。

    “快去,快去吧,莫让美人久等了。”

    “好吧。”易华启摇头叹了一声,一抖袍袖迈步上了二楼。

    这一刻所有人都把月蓉抛之脑后,眼睛里只有那个登上二楼的背影,仿佛在看仙人一般。

    “拿笔来、拿笔来,我要把这首词抄下来。”

    “对对对对,赶紧拿笔来,我要抄下来拿回家,挂在大堂正中让所有人观瞧。”

    “这首词太伟大了,注定能永流后世千古流传,我孔二蛋就是见证者,此乃天大的荣幸啊哈哈哈。”

    待易华启上了二楼,百凤楼下便又吵杂起来。

    这首词虽只有几十个字而已,但这些字拼凑在一起,却如山岳般厚重。

    易华启走到了二楼,再次站到月蓉的屋门前,他的心中仍旧忐忑不已,虽依旧惊艳月蓉的倾城之姿,但他的心里却始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不明白为何,可却始终甩不掉。

    “月蓉姑娘,小生来了。”沉吟良久,易华启收敛心绪,精神一震对着屋门一拱手喊道。

    沉寂了一会,屋中月蓉才幽幽回了一句。

    “公子稍等片刻,奴家马上就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以身相许

    吱呀一声,月蓉推开屋门。

    看到门内的月蓉,易华启再次一呆,此时月蓉已退却之前的大红长袍,而是穿着一身月白宫装,露出小半藕臂与笔直的**,比之刚才又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公子奴家这身衣裳可配的上您方才的千古诗词?”月蓉身子一扭原地转了一圈,而后轻声问道。

    “哈哈哈,姑娘这般倾城之姿,世间万物在姑娘面前不过是陪衬罢了。”易华启拱手恭维了一句。

    “想不到公子满腹经纶,说话也是这般讨人喜欢。”月蓉手握丝帕,掩嘴轻笑,而后身子一扭让开了半步,“进来吧。”

    易华启可不是什么故作清高的书生,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歹人,况且月蓉的房间又不是龙潭虎穴,他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应了一声便迈步进去。

    月蓉笑着轻轻掩上了房门,而后便随着易华启向着屋中走去。

    这屋子不大,其内摆设多以金红两色为主,红色的床单,红色的帷幔,红色的蜡烛、金色的烛台,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哪家刚刚成亲的婚房呢。

    易华启还是生平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虽然是青楼女子的房间,可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公子请坐!”月蓉走到桌旁,轻声说道,为易华启倒上了一杯清茶。

    “啊...哈哈。”易华启干笑一声接过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月蓉嘴角微微一扬,心思通透的她并没拆穿易华启,与易华启对面而坐。

    “公子可是这倦春城人士?”刚一坐下,月蓉便当先开口问道。

    “嗯!自小便生在这里。”易华启老实的点头。

    “那公子住在哪里?”

    “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如今家境贫寒,城西门附近有亩许竹林,竹林前的两间茅草房就是在下的栖身之地。”易华启毫不避讳的说了自己的身世,想了想便问道,“莫非姑娘不是本地人么?”

    月蓉美目流转,看了眼易华启,随后轻笑道,“自然不是,奴家乃是若华国流民。”

    “哦?”易华启眉头一挑,不敢置信的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月蓉。

    若华国与倦春城所在大尊国相邻,只不过这若华国的国境要比大尊国小上许多,同时地理环境也很不好,夏季来临时地面干旱,赶上雨季又多是洪灾,这就导致了若华国的流民极多,常有偷偷过境到大尊国生活的流民,所以易华启对若华国的流民并不意外。

    只是他意外的是,倦春距离大尊国边境相距两百余里,这月蓉能安然无恙的到了这里,不仅需要大毅力,其间也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公子很意外么?”月蓉笑着问道。

    “嗯!”易华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又补了一句,“想来姑娘在若华国的时候,家事一定不凡。”

    “哈哈哈,公子为何如此说?”月蓉闻听易华启这么说,当即哈哈一笑再次问道。

    “姑娘生的这么漂亮,这般气质可不是随随便便普通人家的姑娘能比的。”

    月蓉听了这话,

    依旧笑着,不过却没作答,但看向易华启的眼神又有了几分明亮的光。

    二人又聊了一会,月蓉这才起身拿过一个琵琶,对着易华启微微欠身。

    “奴家这就为公子清唱一曲,此曲奴家此生只唱给公子一人。”

    说罢便抬手在弦上轻轻一拨,一个带着微颤的琵琶之声便响了起来。

    随后便是略带悲戚的曲子在这个屋中唱起,曲调婉转、清丽悠扬,似乎在有着无尽哀愁与不甘掩藏其中。

    易华启闭上了眼睛,待一曲终了他依旧一动不动。

    月蓉刚才唱的曲子讲诉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大家族,因仇人陷害而被满门抄斩,那个家族中的一个小姐恰巧当时不在家中躲过一劫,得知这件事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回家,只得心惊胆战的出逃,背井离乡到了另一个国家,因无生计来源,曾经的一个千金小姐只得落魄到青楼卖艺为生。

    易华启听出了曲子里的意思,许久后睁开眼睛,看向月蓉时,却见对方依旧笑着。

    易华启点点头,赞赏的看着这个外表柔软,内在却无比坚强的女子。

    “姑娘在下佩服。”易华启诚心实意的对着月蓉一拱手。

    “奴家一界青楼女子,哪值得公子这般佩服的。”月蓉收起琵琶,淡淡说道。

    “世人皆有长短,似姑娘这般性子却比一般男人还要强上几分。”易华启用满是欣赏的语气说道。

    “诶,性子算得什么,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我这种人了。”月蓉那坚强的笑终于消失,凄婉长叹,目光落在易华启的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瞒公子我与公子相见,忽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易华启心头一动,眸光微微一闪,诧异的看向月蓉,想不到她会与自己有同样的感觉,同时也惊讶月蓉会说这种话。

    “实不相瞒奴家身在青楼是不得已而为之,如若公子不弃,奴家愿意将这身子送给公子。”

    易华启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月蓉,根本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与自己见一面就说这种话,一时竟不知所措。

    “公子放心,奴家如今还是清白之身,以后公子愿意可给奴家一个名分,哪怕是妾室也可。”月蓉笑看着易华启开口说道。

    “这怎么行!”易华启腾的站起,脸上没有欣喜反而满是严肃的说道。

    “有何不可,奴家不过一介罪人之身,只求余生安稳度日,日子清贫与否奴家根本不在意的。”月蓉也同时起身,与易华启对面而立同样认真的说道。

    “易某与姑娘仅此一面之缘而已,况且如今赶考在即,易某根本没有成亲的打算。”易华启歉意的一抱拳,起身走向屋门,回身看了一眼月蓉,“姑娘,易某如不高中,此生便是穷酸书生,绝不是良配之选,多谢姑娘好意,易某告辞。”

    说完,易华启毅然的打开屋门,迈步走了出去。

    月蓉看着易华启离去一句话没说,也没阻拦的意思。

    以身相许被拒绝,月蓉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刚才他只不过是试探易华启罢了,若

    易华启听了自己的话便立即对自己起了贪念,那么这个人将来难保不会花心,对她也许会如其他人一样,玩腻了也就不要了。

    显然易华启的反映就说明,易华启并不是那种人,这令月蓉极为满意。

    月蓉可不是傻子,千里迢迢从另一个国家逃到这里,其中经历的凶险之多,自不必多说,这就足够说明月蓉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正如她此前所说,到了这里她已经放弃了以前的身份,只想安心生活,日后赎身离开青楼这是必然,只是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她还是要挑选一个良君的。

    从刚才易华启所作的诗词来看,一眼便知这首词隐含大道,绝非常人所作,日后他必能出人头地。

    拥有这般才华,又这么内敛,这易华启绝对是她委身的绝佳人选。

    同时月蓉也知道,此时是她与易华启的最佳时机,毕竟如今易华启还未崭露头角清贫度日,这也应了那句古话,患难见真情。

    只有在这时候与易华启亲近才是最好的,若是等他日后飞黄腾达了,到那时自己就算倒贴,人家充其量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具罢了,不会太过珍惜的。

    月蓉眸中露出坚定,心中暗道,“就算日后你不能出人头地本小姐也认了,才子佳人也未必不会传为一段佳话。”

    看向易华启逐渐远去的背影,月蓉淡淡一笑,“想逃出本小姐的手掌心,你还太嫩了书呆子!”

    易华启走出屋后,此时的百凤楼已经人潮尽散,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还坐在椅子上喝着花酒。

    易华启长叹一声,摇头苦笑,回想着月蓉的话,说实话他不是不动心,而是月蓉的话说的太过唐突,心底里那个让自己小心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他不得不谨慎。

    “这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易华启怅然说道。

    “华启,你出来啦。”这时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王木也,兴奋对他招手。

    易华启望去,却见吴远山也是笑盈盈的等着。

    “久等了。”易华启离着老远便招手说道。

    “华启,在屋中与月蓉姑娘都干了什么了?”

    待易华启刚刚下楼,王木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眸子里还隐约有种色眯眯的感觉。

    “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给我唱个曲儿罢了。”易华启白了王木也一眼。

    “唱曲儿用的上这么久吗?”王木也不依不饶的问。

    “我听睡着了行吧。”易华启无奈的说了一句,便看向吴远山,“吴兄,这么晚了还在等易某,是易某失礼了。”

    “哈哈哈,无妨,易兄大才多久都等得。”吴远山笑着一摆手,顿了顿又道,“眼下夜深了,我看不如二位就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这...”易华启一愣,有些犹豫。

    “那敢情好,王某这就谢过吴兄了。”不等易华启在说什么,王木也便接口说道。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请!”吴远山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吧!”易华启点头。

第二百六十七章 醒悟

    半月后,距离赶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倦春距离京城足有三百里,其间要走陆路与水路,在路上估计就要耗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易华启早就计算好了日子,他想晚些动身,在京城也好少呆几天,毕竟他手里的银子可不多。

    他那日所作的词近乎于瘟疫,没过几天便传遍了倦春城,传遍了整个州俯。

    这段时间易华启几乎日以继夜的翻着书籍,挑灯苦读,只是忽然间拜访他的人突然增多,同时也罕有的红娘登门为其说媒,其中不乏倦春城名门大户家的小姐,饶的易华启不胜其烦。

    这一日正直当午,易华启坐在床边专心的看书。

    “易公子,易公子。”

    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在他家门外响起。

    易华启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绿色衣袍的小姑娘,正摇着丝帕喊着他。

    “哎!”易华启无奈一叹,起身走了出去,打开院门,“敢问姑娘找易某何事?”

    “找你当然有好事了!”那小姑娘神秘一笑,随后在腰间荷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拜帖,“这是我家姑娘送你的。”

    “这是...。”易华启看着拜帖顿时有点摸不清头脑。

    “你拿着,我走了!”小姑娘把拜帖往易华启身上一送,不等易华启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小姑娘越走越远的背影,易华启关上院门,回到窗边,把拜帖翻了开来。

    却见拜帖上写着数行娟秀小字,一看便是女子所写,同时字若莲花,婉如作画,好看的不成样子,能看出这写字之人功底深厚。

    “是她!”易华启见拜帖上的名字,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摇头苦笑,“百凤楼那种地方,岂是我能随便去的。”

    说完便把月蓉的拜帖丢在一边。

    又是数日后,那个小姑娘又来了,同样递了一封拜帖,与上次一样把拜帖给他后便马上离开。

    易华启可没有前往的意思,依旧置之不理。

    可月蓉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易华启越是不去,她就一次次的给易华启送拜帖,直到最后,那个小姑娘与他熟了,根本不在门外喊他,直接开门进来,把拜帖往窗子里一扔,还能与他聊上两句,问些进京赶考的事。

    一个多月眨眼即逝。

    易华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冷清的夜色。

    “明日就要动身了,十年寒窗只看这一次了。”易华启轻轻说道。

    随后便抬手去关窗户,而就在这时,一声声马蹄声在漆黑的夜色里传来,到了他家的院门口忽的止住。

    易华启手上动作一滞,狐疑的看向门外。

    却见马车的车帘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婀娜的身影走了下来,看了易华启的茅草小屋一眼,便打开院门走了进来。

    而后马蹄声在响,不出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易华启连忙起身推开屋门,打开屋门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月蓉姑娘,是你....。”

    “怎么?我不能来吗?”

    来者正是月蓉,她见易华启诧异的神色,便掩嘴轻轻一笑。

    “啊?可以,只是....”易华启先是一愣,随后便看了眼天色,意思在明显不过。

    月蓉只当没看见,直视易华启,“怎么不想请我进去坐坐?”

    “这天色已黑,恐怕不好吧。”易华启一听这话,仍旧没有请月蓉进来的意思。

    “有何不好的?莫非易公子是嫌弃我这青楼女子的身份?要是这般奴家这就离去。”月蓉话音忽的变得凄婉,神色黯然的说道。

    “怎么可能!”易华启连忙摆

    手,想了想,一咬牙,“请吧。”

    说完,随后身子一偏让出了屋门。

    月蓉深深的看了易华启一眼,脸上顿时挂起笑意,迈步走了进去。

    易华启探头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并没人注意,轻轻的关上了屋门。

    “寒舍简陋,姑娘别嫌弃。”到了屋中,易华启端了一把椅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清静优雅,屋后还有竹林作伴,在倦春城中是个少有的世外桃源呢。”月蓉不以为意的说道,而后看向桌上摆着的书籍,随意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借着幽暗的烛光,月蓉此时的身影,显得更加美艳,尤其是此时看书的神情,易华启仿佛看到了她从前作为大家族千金小姐时的样子。

    易华启并没出声打断。

    月蓉也看的出神。

    许久后,月蓉才放下书籍,长叹一声,“百凤楼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书啊。”

    “圣贤书籍,怎么能进那种地方。”易华启也是随意一说。

    二人一阵沉寂。

    又过了一会,月蓉看向易华启,笑问道,“公子可知我今日来所为何事?”

    易华启眉头一皱,想了想淡淡摇头。

    “那日屋中我说的话还作数,不知公子愿不愿意要我。”月蓉幽幽说道。

    “啊!”易华启一惊,没想到月蓉来这里竟是为了那件事,连忙摆手,“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奴家心意想必公子这些时日早已知晓,难道我的姿色不入公子法眼?”

    “那倒不是,只是...”

    “那又为何...。”

    不等易华启说完,月蓉起身靠近易华启,毫不避讳的问。

    “姑娘....”

    易华启还想说什么,突然地月蓉却是飞身扑了上来,直接躺进了易华启的怀里。

    “自那日见到公子所作诗词,月蓉的心就已经是你的了...。”

    “......”

    天色大亮。

    易华启刚刚起身,发现床边空无一人,看了眼盛开着鲜艳牡丹的被子,易华启便苦笑摇头。

    “华启,你起来了?”这时,月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易华启一愣,看向屋门,却见月蓉正端着一碗清粥,缓缓走来。

    “你呀...。”易华启再次苦笑。

    “昨日夜里你可是说了,无论高中与否,回来便要娶我的。”月蓉坐到床边,玉手轻抚着易华启的胸膛。

    易华启握住了月蓉的手,郑重的点头。

    “我说话算话。”

    时光匆匆眨眼即逝。

    四十年后。

    艳阳高照,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倦春城极为难得。

    “哒哒哒。”一串马蹄声突兀的响起,向着倦春西城奔去。

    没过多久,车夫一拉缰绳,几匹高头大马便在一处极其豪华的宅院前停下。

    马车一停,立即有十几个身穿铠甲、腰胯长刀,极其凶狠的壮汉把马车保护其中。

    “相国大人到了!”这时十几人中,为首的大汉,对着华贵的马车一拱手,恭敬的说道。

    “嗯!”车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随后便听那老者,又对车内另一人说道,“夫人,我们到家了。”

    “嗯,下去吧老爷。”不消片刻,便听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里面传来。

    而后,车帘掀开,一个白须白发,却有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威严老者在里面走出,却正是如今名动

    天下大尊国的相国,被奉为天下学子老师的易华启。

    易华启刚一落地,便回身去搀扶紧随其后下来的妇人。

    这妇人也是满头花白,不过看其此时的样貌,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倾城之姿,却正是月蓉。

    “相国大人,您的这处地方,已被倦春城县令王木也给改建了,里面并无人居住。”那个为首的大汉,对易华启恭敬的躬身说道。

    易华启看向身前华丽的屋子,眸中光芒闪动,却并没一点兴奋的意思。

    他回想起那时的茅草屋,那时的清静幽雅,如今却面目全非。

    “哎,曾经的记忆就这么毁了。”易华启摇头苦笑。

    月蓉拉着易华启的手,脸上笑道,“你贵为相国,谁还敢让你曾经的住所那般落魄,吴远山这个州府和王木也这么行事也是人之常情。”

    易华启点点头,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四十余年,现在到了他这个位置还有什么看不懂的,他并不怪改建他房子的人,只是感觉有些可惜罢了。

    “我们还进去看看吗?”月蓉看着易华启的神色变化问道。

    “不去了,回吧。”易华启索然无味的摇头,便回了马车。

    “哒哒哒。”

    马车再次动了,而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数次后,倦春城外的江畔,一叶小舟在江上静静浮着。

    易华启坐在桌上,将手中清茶送入口里。

    月蓉苍老的脸上满是柔情。

    她没看错人,易华启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自那日易华启进京赶考之后,月蓉便为自己赎了身,在易华启的茅草屋等他。

    足足等了将近一年,被皇上钦点的状元易华启,在万人的欢呼中回乡。

    同样的,重情的易华启,回乡第一件事便把月蓉明媒正娶过门,成了他的妻子。

    只不过有一点令月蓉没想到,易华启自从高中状元之后,官路平步青云,仅仅二十年的时间便坐到了大尊国相国的位置,这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每每想到这里,月蓉便不禁为自己当年的决定感到庆幸。

    “夫人可愿再为我唱上一曲?”易华启笑着看向月蓉,说道。

    月蓉苍老的脸扬起笑意,“可以,不过先要老爷在为我作首诗才行。”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想起了六十年前他们相遇时的情形。

    易华启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摇头一叹,“好!”

    他眼眸微动,想了想,便开口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月蓉美眸流转,掩嘴轻笑,仿佛回到了年轻之时。

    “老爷还真是大才子呢。”说完接过一旁下人送来的琵琶,轻轻弹起。

    还是那个曲调,还是那个人,只是声音却不是在清丽婉转,不过却如暖流涌尽了易华启的心田。

    易华启闭起了眼睛,静静欣赏。

    “轰!”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易华启猛的睁开眼睛,起身看向天空,却见一道道白光将整个虚空分成了无数块,一个个诡异繁复的灵纹在其中浮现。

    “这是怎么回事!”月蓉也上前一步,走到易华启的身边,瞪着眼睛骇然的说道。

    忽的,他们二人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纷纷现出一抹明悟的神色。

    下一瞬,原本相依相偎的两个老人猛的分开,警惕的看着对方。

    “小虫子。”

    “贱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打架

    “小虫子,竟害得本座困在这里。”火琉璃眼眸凶光迸射,直视对面身穿华服,苍老无比的季辽。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金丹期的修士竟会栽在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手里,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阵法里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季辽哪还敢多说什么,转身便欲离开,身形一跃。

    场面一震寂静,没有遁光,没有破空声,只有季辽那苍老的身影,跳起地面半寸,然后在诸多人的目光中,傻子一般嘭的又落了下来。

    “我靠,怎么回事!”季辽瞳孔一缩,震惊的说道。

    他想起了上一世时,在天空崩裂之前他身上是有灵力的,但刚才他的灵海完全没有反映,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

    他脑中飞速思索,目光最后落在了同样苍老无比的火琉璃身上。

    电光一闪,季辽猛的明白了。

    “上一世她是死了的,而且那时我与她不过都二十多岁,现在我和她都还活着,又这般苍老,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我们身上没有灵力。”季辽心中暗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我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她....”

    想到这里,季辽长出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嘴角扬起,露出一抹邪笑。

    “嘿嘿嘿,贱人,今日落在我的手上算你倒霉,我要在下一世开启的时候,先折磨、折磨你!”说完,便狞笑着向火琉璃靠了过去。

    就在刚才,月蓉这一世与上一世慕容雪的记忆纷纷涌入她的脑子里,一瞬间她将两世的记忆全部记了起来,那每一分、每一秒的都是那么真实,竟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

    闻听季辽这么一说,火琉璃猛然惊醒,看向那个苍老的老者眸中多了一抹异样的感觉,不过看他脸上那股邪笑,火琉璃心头便是一跳。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上路。”火琉璃冷哼一声,抬手对着近在咫尺的季辽一指。

    场面一震寂静。

    “怎么可能!”火琉璃见自己一指毫无反应,当即骇然的说道。

    “嘿嘿嘿果然如此。”季辽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暗道。

    此前还有些担心,火琉璃比自己修为高,体内会不会剩下一丝修为,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诶呀呀呀,疼疼疼疼啊!”季辽立即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的大喊道。

    “你...”火琉璃眸中冷芒一闪,被季辽这幅模样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哼,贱人吃我一拳。”季辽脸色唰的就冷了下来,当即抬手就是一拳向着火琉璃的面门打去。

    “你当我怕了你。”火琉璃也是火爆脾气,见季辽向自己冲来,也不躲避,同样挥出拳头,打向季辽。

    “嘭嘭!”

    两声闷响。

    季辽的鼻子立即飚出两道血柱,止不住的狂涌。

    火琉璃啐了一口,一个大牙混合着血液被吐了出来。

    “贱人,你敢打你老爷,看拳。”季辽大骂一句,不依不饶的又冲了上去。

    “你是谁的老爷,找死!”火琉璃也是大骂一声,向着季辽扑去。

    霎时间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这艘船上打作一团。

    “诶诶诶,抠眼睛,抠眼睛。”

    “小虫子敢扯本座的头发。”

    “贱人,你敢咬我。”

    “诶呀,小虫子你往哪摸呢。”

    “哼,四十多年老子早就玩腻了。”

    “你给老娘去死....。”

    一时间二人的叫骂不绝于耳。

    小舟上随行保护易华启的兵卒和船家都看傻了,看着刚才还你侬我侬的两个夫妻,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打了起来,如今在船上打着滚的撕咬对方,扯头发,抠眼睛,什么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这种打架方式配合上他们两个苍老的样子,简直辣眼睛。

    天空正在巨变,不过除了季辽与火琉璃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疯了,他们彼此互望一眼,看着打作一团的二人,咽了口唾沫,这才连忙过去拉架。

    “相国大人,不可、不可啊。”

    “夫人快快息怒,别打了。”

    “啊,你属狗的,还咬我。”他们两个被兵卒拉开,不过火琉璃依旧不肯松嘴,死咬着季辽的胳膊不放。

    “咬你,我还挠你呢!”火琉璃咬着季辽的胳膊,含糊不清的说道,随即又伸出双手,在季辽的脸上死劲的抓着。

    “妈的,吃你季爷爷一拳。”季辽吃痛,当即大骂一声,挥拳便是砸在火琉璃的眼眶上。

    火琉璃痛呼一声,松开嘴巴。

    拉架的人看准机会,顺势将两人拉开。

    被拉开的同时,他们两个还你一脚我一脚的踹向对方。

    二人彻底分开之后,便被护卫扶起。

    再看此时他们两个。

    只见季辽脸上是左一道又一道的爪痕,就好像被好几只猫抓了一般,同时他鼻孔喷血,衣服也扯成了一条条的。

    火琉璃也没比季辽好哪去,她头发散乱神似疯子,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嘴巴里的门牙缺了好几颗,模样凄惨无比。

    季辽与火琉璃胸膛剧烈起伏,六十多岁的凡人身体,经过刚才剧烈的打斗,使他们二人如今都有些吃不消。

    “贱人,被你季爷爷拳头打的疼不疼,知道追杀我的下场了吧。”季辽忍着剧痛,嘴上却是大骂道。

    “小虫子,你也没比我好哪去!”火琉璃苍老的脸微微抽搐说道。

    “相国大人,您们二位少说两句。”护卫额头满是冷汗,小心翼翼的陪笑着。

    季辽一听这话眉头一动,狼狈的样子当即哈哈大笑,“贱人很好,陪伴了你季爷爷六十年,算上上一世你都为你季爷爷生了六个孩子了,好笑,好笑,你想不到吧,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竟会有这么一天,被季某玩弄鼓掌之中。”

    火琉璃闻言大怒,却又忽的一滞,这两世他与季辽所生的几个孩子的身影立即涌进了她的脑海,修行数千年一直平静如水的心猛的一跳,一抹母亲与生俱来的柔情便升了起来。

    她苍老的眼睛里露出一抹黯然,心中轻轻的说了一句,“梁儿、水儿、宗人、宗月..”

    她心里叫着这几个的名字,心里又忽的涌起一股凄凉。

    下一瞬火琉璃瞳孔骤然一缩,心头就是剧烈的狂跳了一下。

    “不好!我的道心。”火琉璃大惊。

    她想不到一直心如止水的她,悉心保护的道心,竟在这里被那几个孩子,被对面那个小虫子无意间的一句话给破了。

    她心中一动,摒弃所有杂念紧守道心,不受外界影响,片刻后,她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火琉璃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长叹,“何人又能真的摆脱这红尘牵绊,想必就是真正的大能仙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守不住道心的吧。”

    她的目光又落在对面狼狈的季辽身上,眸中闪过一抹异样,随后变的冷冽,咬牙斥道,“庶子你怎能这般无情!”

    正凶狠盯着火琉璃的季辽闻言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追杀自己那么久,又是金丹期修士的女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太莫名其妙了。

    “和你老子哪来的情分。”季辽不知火琉璃其中含意,冷声回道。

    “嘭嘭嘭。”

    天地开始崩碎,海天倒卷上半空,拉着他们的兵卒也开始寸寸碎裂,化作飞灰。

    同时季辽的身上也再次出现裂纹,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在他身上的裂纹里冒出。

    这种撕裂肉身的痛楚饶是季辽已经体验过一次,如今却依旧难以承受,他闷哼一声,看着对面与他同样情况的火琉璃,他仰头狂笑,“贱人,老子在下一世等着你。”

    火琉璃紧盯着季辽,看着他现在的模样,这一刻她思维逐渐混乱,与月蓉的这一世相融在了一起,区分不开。

    心中轻轻说道,“老爷,下一世妾身等你。”

    “嘭、嘭。”

    两声闷响。

    易华启与月蓉的身体崩碎,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 ....

    .... ....

    晶莹的雪花从天飘落,随着呼啸而过的山风扫过天地。

    一颗枝桠纵横,没有一片叶子的漆黑枯树屹立在一座雪峰的山腰处。

    这里有个平整的宽阔平台,飞雪落于地面再次被山风卷起,便犹如落叶一般翻滚着飞下悬崖,继续着它未完成的旅程。

    这处地方极为平整,明显是被人工打磨过的,而在山体之上有着一个两人多高的山洞,洞口幽幽通向山体深处,不知多深。

    忽然间,一个紫色身影,在平台的一处窜了上来,飞身落于平台之上。

    这是个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她身穿青色长袄,头戴貂绒帽,一缕缕乌黑长发丝绒一般随风扬起。

    她眼睛很大,眸子里满是锐利的锋芒,她皮肤很白,搭配上那倾城的姿容与这飞雪连天的景色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是嵌入画卷中的一个绝美的身影。

    这女子长出了一口气,一到雪白的雾气便在口中喷出,很快的便又被掠过的山峰吹的无影无踪。

    目光在整个山腰一扫,最后落在了那个山洞上面。

    手上微微一动,只听苍啷一声,一抹寒芒在其腰间一闪,一把银亮的三尺长剑却被其拔了出来。

    她莲步微动,向着洞口迈了两步,在洞口数丈前停下。

    她眸光闪动,闪过一抹柔情,闪过一抹期待,最后却是目光一寒被冷芒所代替。

    深吸了一口气,这女子大喊一声。

    “贯长虹,出来受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仓九剑

    女子说完,便没了动作,而是静静的在洞口等着。

    不一会便听轻轻的脚步声淡淡响起,随后一个身穿白衣,与这女子年龄相仿的男子身影在洞里若隐若现。

    这男子身材高大,长相憨厚,手中同样提着一把长剑,缓缓走向洞口。

    到了洞口前,他停下脚步,看着洞外站在冷风中黑发飘扬的女子。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忍,又有一丝愧疚。

    许久后他长叹一声,“玉婵,你还是找来了!”

    紫衣女子名为孟玉婵,正是当今天下四大门派之一,天仓派的掌门,孟浩荡的女儿孟玉婵。

    天仓派传承已有三百年,以一套独门剑法天仓九剑独步天下,所向披靡。

    只是盛极必衰,昌盛了将近三百年的天苍派终于在门内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之中迎来了衰败的时刻。

    孟浩荡虽有雄才大略,但仍旧无力回天,已经止不住天仓派衰败的势头。

    天仓九剑名震天下,只是这套剑法想要休至大成极为困难,放眼天仓派这数百年,除了开山掌门将天仓剑法修至九层外,余下几百年也只有一人达到那种高度,就算是如今的孟浩荡天仓九剑也不过才休到七层而已,所以天仓派的衰败也就顺理成章,没办法后辈不争气啊。

    孟浩荡身为天仓派的掌门对门派情况自然一清二楚,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想要重振天仓派就必须寻到一个天纵奇才,才有可能挽救天仓派。

    皇天不负有心人,孟浩荡苦寻十余年,终于发现了一个当时沿街要饭的小乞丐,这乞丐当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当时孟浩荡路过时,只因那小乞丐说了一句,“可怜可怜我吧,大哥哥,大姐姐,”而多看了那乞丐一眼。

    就因为这一眼,孟浩荡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他赫然发现这个小乞丐就是他苦寻多年的人。

    细细询问之下,他得知这个小乞丐名叫贯长虹,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被老乞丐养大,前两年老乞丐被冻死了,他就再次变得无依无靠,孤零零的沿街乞讨。

    后来,孟浩荡将贯长虹带回天仓派,并将贯长虹养大,亲自教授贯长虹天仓九剑。

    贯长虹没让孟浩荡失望,天纵之资的他,仅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就将天仓九剑修至第八层,剑法上远超孟浩荡,成为了天仓派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同时在天下也闯出一番名号。

    孟浩荡对贯长虹视如己出,同时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贯长虹,并邀请天下英杰前来观礼。

    那一天对孟玉婵极为重要,她身着凤冠霞帔雍容华贵,在无数人的喝彩之中,与贯长虹牵着绣球走上殿堂。

    孟玉婵以为那将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从此后天下在也没有女子能与她相比,因为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最后的那一刻,贯长虹突然变脸,抽出早就藏好的暗剑,在天下人眼中,在她惊恐的眼里,刺了满是愕然的孟浩荡一剑,而后二话不说飞身逃出天仓派,此后便再无音讯。

    贯长虹看着眼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回想起在天仓派时与她一起长大的情形,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最后停留在了他们成亲的那一天。

    “贯长虹,我爹把你养大,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忍心那般对他,我们真是瞎了眼睛,竟看不出你这般狼心狗肺。”孟玉婵手上长剑闪烁寒芒,眼里满是仇恨的盯着贯长虹咬牙斥道。

    贯长虹闻听此言,身形一动,“玉婵我.....”

    “还说什么废话,受死!”孟玉婵大喝一声,提剑便飞身刺向贯长虹。

    剑锋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尖啸,向着贯长虹心口刺来。

    贯长虹单脚一踏,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纵身跃向半空。

    一个翻滚之下,躲过孟玉婵的一击,在其身后落于地面。

    指尖轻轻一顶,只听呛的一声轻响,剑锋出鞘三寸,一抹寒芒在其中迸射而出。

    孟玉婵回过身来,与贯长虹冷冷对视。

    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受尽屈辱,父亲自从那日便一病不起,如今命不久矣,这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贯长虹的对手,可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不能报仇,那她也要将自己的血喷溅在贯长虹的身上。

    “拔剑!”孟玉婵大喝一声。

    贯长虹眼眸微闪,沉吟了片刻,手上一动握住剑柄,只听苍啷一声,寒芒乍现,长剑出鞘立时便有一股凌厉的剑气四溢而出,咻咻咻的斩破长空,向着天地四射。

    孟玉婵瞳孔微微一缩,她自小习剑,贯长虹拔剑这一景象她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外溢。

    剑气是习剑之人的终极。

    修出剑气之人这普天之下不是没有,但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饶是生在天仓派的孟玉婵也只是见过一次。

    那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前辈,当时那位前辈只是随意的折下一根柳枝,轻描淡写的一挥,便轻松把一根足有两人合抱的巨树斩断,骇人之极。

    所谓剑气就是习剑之人达到了心中有剑、万物皆可成剑的高度。

    而剑气外溢更只是传说而已,她还从未见过,相传修至剑气外溢者几近通神,十丈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孟玉婵深吸了一口冷气,手上长剑握紧了几分,随即手上一抖,寒芒在风雪之中一闪,凌空跃起,手上长剑一挥,向着贯长虹当头斩下。

    贯长虹屈指轻轻一弹,剑鞘立即咻的一声,一闪即逝的笔直射出,直插地面数寸才轰然停下。

    他手上长剑一舞,在身前划出一个弯月,迎着斩来的剑光便挥了上去。

    噹的一声脆响,一团火花在二者之间迸射。

    孟玉婵目光森然,身形借力一荡,再次飞身跃起,长剑一闪,又向贯长虹刺来。

    贯长虹一扭,只听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身形急速后掠。

    就在他离开的刹那,孟玉婵已经落下,长剑立即抵在地面之上,剑身微一弯曲,孟玉婵借势再次一荡,身体再次一转翻飞着向后跃出,落于地面。

    贯长虹脸色一变,纵身一跃便是丈许之遥,下一瞬他脚尖轻点地面,立即向着另一侧横移半步,再次一跃就又是数丈之遥,身法诡异莫测,快到不可思议。

    孟玉婵只感觉,她眼前身影几个闪动,贯长虹就到了自己眼前。

    她心头一跳,提剑便向着冲来的贯长虹斩下。

    咻的一声破空之声,长剑落下,却一剑斩空。

    贯长虹身形一闪,已到了孟玉婵一侧。

    手腕一扭,掌心摊开,手上长剑立即在他掌心飞速旋转而起,咻咻咻的划破长空,向着孟玉婵的脖颈斩去。

    孟玉婵一惊,但此时哪来得及她反映,顷刻之间剑锋已抵在她的脖颈,斩断了她无数根青丝。

    场面寂静,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声。

    “你要杀便..”

    孟玉婵刚想说话,贯长虹却恰巧身形一跃,倒退了数步。

    看着孟玉婵,贯长虹苦笑,“我对你下不了手,你走吧。”

    孟玉婵闻听贯长虹这么一说,眸子里立即染上一抹水雾,她紧咬嘴唇,一丝鲜血在其口中流淌。

    “负心狗贼,我不要你这么好心。”

    下一刻孟玉婵大骂一声,不管不顾的再次提剑冲来。

    贯长虹轻声呢喃,“想不到你这么恨我!”

    待孟玉婵冲至近前,贯长虹单脚轻轻一踏,身形一个翻卷跃上半空,脚尖一点正巧点在飞落的雪花之上。

    手上长剑一指,借势便向着天际另一处飞去,随后再次脚尖一点,贯长虹又飞向另一处,身形轻盈的如一只翱翔于风雪中的雄鹰。

    孟玉婵都看呆了,她完全想不到贯长虹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俨然已超托了世俗,直逼传说中的仙人境界。

    跃至虚空七八丈,贯长虹身形一转,手上长剑一提立于身前,单手捏成剑指,在剑身上擦过。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一圈圈波纹立即在剑身上荡漾而开,下一瞬,贯长虹的衣袍鼓动而起,一股磅礴的气势在他周身散发,漫天的飘雪立即向着两侧溃散,竟是近不得他半分。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这天仓九剑的第九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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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符仙介绍:
一符破万法、一道斩万仙。 少年背负老祖遗愿,踏上了复仇的修仙之路,他炼神山、吞火海、熔江河、摘日月星辰,谱写出一条惊天动地的旅程。(这是一个凡人流的小说,希望大家多多收藏,评论,谢谢。)一世符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世符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世符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