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章 无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464章:无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下雨的冬季,天色黑得很早很早,下午四点的天色,俨如傍晚时分,黑暗来袭,似乎马上就要将万物吞噬、包裹、覆盖。
一辆霸气惹眼的宝蓝色兰博基尼,宛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铨。
开车之人,有着俊美非凡、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有着张扬跋扈的邪魅气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名门贵公子的金贵气息毂。
他不是谁,正是跟苏静雅有着最大深仇大恨的……水淼。
开车途中,水淼的眉头,一直深锁不放,幽深的黑眸,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长一对翅膀,直接杀到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面前,先狠狠抽她几个耳光再说。
到底要折腾个什么劲儿?!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忙吗?!
全部没日没夜帮她收拾烂摊子,还要花费人力、财力、精力时时刻刻在医院盯着她,他们已经够疲惫了,结果……
无疑,他是众多人中,最气愤的一个。
昨天才熬夜守了她一天,今天回家还没睡到三个小时,便接到电话说她……失踪了?!
跟所有人一样,水淼开着车满城寻找她的踪迹,却受到韩亦的电话。
下午苏静雅在商场门口折腾的一幕,被记者给拍下了,然后发布在网上,一直在公司操控全局的韩亦看见了,立即调了一拨人去寻找线索,终于在知情人口中得知苏静雅大致离去的方向。
那时水淼正好在附近,于是韩亦就派他沿路找找。
于是找人找得想杀人的水淼发誓,如果能找到那该死的女人,先……折磨死,再杀无赦,最后……让她非死不可。
只是——
咯吱~
疾驰狂奔的兰博基尼跑车,在发现马路上有个飞速后移的一个活物时,立即踩了紧急刹车,随后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水淼久久坐在驾驶座,通过后视镜看着蜷缩在马路上,正扭头看向车子来时的方向的女人。
她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尽可能缩进披在身上的一件灰色外套之下,或许是长时间淋雨的缘故,外衣明显已经湿了,而她……明明冷得瑟瑟发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么的既认真又期盼地望着他来时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着谁一般。
水淼不禁皱了皱浓密的剑眉,发动车子,一点点把跑车倒退了回去。
越靠近才越看仔细:灰色的女士风衣实在太小,她的双脚藏不进去,就那么的露在外面,交叠在一起踩在湿漉漉的寒冻刺骨的地面,双脚会时不时轻轻相互蹭一蹭。
平日光滑白皙的小脚,已经通红乌紫一片,甚至……夸张的肿了起来,而且上面明显还有刮伤的血痕。
伤口就那么的裂着,张着大大的口子,皮开肉绽的,相当的……触目惊心。
明明,水淼已经在心里狠狠发过誓了,就算不抽她,不杀她,至少也要把她臭骂一顿。
可是现在,他真的一点勇气都没有。
他舔了舔隐隐发干的薄唇,迟疑了下,最后……顺手拿过副座上的外衣,动作麻利的钻下车。
苏静雅发现下车的人是水淼时,明显全身狠狠地哆嗦了下,然后用无比惶恐与畏惧的眼神望着他,隐隐带着乞求。
她心里很清楚,她害死了皇甫御,每个人对她都是有恨意的,但是那些人,或许又是看在皇甫御的面子上,什么话都不讲,既不骂她,又不责备她,只有水淼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水淼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
他在苏静雅面前顿下步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好一会儿才蹲身,一把抽走她身上早已湿掉的外衣,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跟我走,上车。”他语气淡淡的,却很强硬,还弥漫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
苏静雅听了,咬了咬冻得发紫的嘴唇,迟疑了下,最后狠狠摇头,她说:“我不要走。”
一听这话,一直拼命强.迫自己压住暴躁情绪的水淼,当场就怒了,红着双目,惊天动地咆哮出声:“不走?!你还不走?!苏静雅,你难道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们大家有多辛苦、多疲惫吗?!你还想不走?!”
苏静雅明显被水淼那狠戾的怒气给吓着了,她浑身一缩,然后颤抖得愈发厉害。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水淼讲,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说他,只得弱弱地开口强调:“我不走……你们就不要管我了,好不好?!就让我自生自灭……”
缩着,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这样,她似乎才有了稍稍的安全感。
水淼听了这话,当场就气愤的……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想回敬她:谁稀罕管你?!
如果不是大哥下达命令,他才不会那么好心,更不会那么自讨没趣的找她。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懒得再跟她废话,做了两个举动。
第一,拉开车门。
第二,箭步跨上前,完全不顾她的拒绝与挣扎,直接用强硬的手段,欲把她拖进车厢,然后打算开车回去交差。
可是苏静雅却抵死挣扎,惊恐地尖叫着:“我不要回医院。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不要带我回去。”
“水淼,我求你放开我!!!我不要走!!!!”
“欢欢要来找我,如果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怎么办?!”
“水淼,我求求你,不要带我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欢欢……水淼……”
苏静雅紧紧的抱住车门,声泪俱下的呼喊着。
或许是急火攻心,水淼的表情异常的……狰狞与扭曲。
他仇恨地剜着她,直勾勾,赤.裸.裸地剜着。
半天,他才艰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等他?!苏静雅,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三哥……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你就算等到海枯石烂,他也不会回来了,懂吗?!”
苏静雅却不停的摇头,她含糊不清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他和我早约定好了,如果走散了,就要在这里等他。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水淼……我要在这里等他,直到等到他为止,所以……不要强.行带走我,好不好?!他已经很生我的气了,如果他回到这里找不到我,会更生气的。”
他会骂她不够乖,会责备她不够听话,会嫌弃她不讲信用。
她明明答应过他,一定会在这里等他的。
“更何况,我还怀着宝宝呢,还是双胞胎女儿,他更舍不得离开我了!!”苏静雅情绪激动地补充道,“等他回来,我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然后……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讲,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
水淼挖苦的讥笑,在嘴角愈发的展露得明显,他冷嗤道:“现在承认孩子是他的了?!苏静雅,他活着的时候,你不告诉他,现在强调是在干嘛?!不管你现在究竟有多愧疚,不管你怎样的忏悔,他都听不见了,你懂吗?!”
苏静雅狠狠摇头,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讲,怎样告诉他。
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奇妙,她总觉得……皇甫御会回来。
不对,应该这么讲,皇甫御一定会回来。
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下?!
更何况,他们有儿子,而且即将有两个漂亮的女儿。
他绝对舍不得离开的。
绝对舍不得。
绝对不舍得。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女儿一起等他回来。
水淼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阵阵的刺痛。
他抬手揉了揉,最后,真的不想再跟她胡搅蛮缠的瞎耗下去。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她回医院,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御最后的心愿是什么。
他那么想要一对女儿,不管怎样,他们一定会帮他实现,不会让苏静雅这样疯疯癫癫把孩子流掉了。
于是,他蹲身,抱起苏静雅就要往车厢里塞。
而苏静雅却死死抱着车门不放,早已陷入崩溃边缘的她,扯开嗓子,撕心裂肺、悲凉地大声哭嚎道:“欢欢……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欢欢,我在这里等你啊……欢欢……”
苏静雅是被水淼强硬扔进车里的,她激动的去推车门,却被水淼用钥匙一下把车子给锁死了。
水淼脸色不佳地绕道驾驶座,然后飞快解锁,拉开车门钻进去。
苏静雅去推门,却晚了一步。
看着水淼慢条斯理的系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苏静雅见了,顿时焦急了,一边不停捶打着车门,一边急切地扭头看向后车窗,她伤心欲绝地呼喊:“欢欢……欢欢……欢欢……”
水淼觉得她实在太吵,索性暴戾大呵:“你再吵,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同时,水淼还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高亢的鸣叫。
苏静雅本来想要去扯他的衣袖,强.迫他把车停下。
可是……
她吓得缩在副座上,呆呆惊恐地望着他,绝望地泪水簌簌下滑。
开车离开的途中,水淼一直听着副座上,苏静雅传来断断续续悲凉的抽噎声,却又惶恐着他发怒而努力强忍着,他时不时扭头瞄她一眼,立刻就会接受到苏静雅空洞、绝望、伤心的眼神。
而且眼泪鼻涕,噼里啪啦往下掉。
为了自己宝贝跑车着想,水淼闷闷地说:“旁边有纸,能擦一下吗?!”
等了许久苏静雅都没动,水淼不得有怒了,歇斯底里、凶神恶煞地咆哮:“我叫你……擦鼻屎!!!!!!!!”
苏静雅被他的吼声震得三魂七魄都在荡漾,连忙点头,哭着去扯纸。
却在抽纸的过称中,水淼不经意瞄到她的无名指通红一片,整跟手指都夸张的肿起来,还泛着血迹。
他一脚踩住刹车,目光直直追随着她的手不放,心里却惊悚地惨叫:不会是他刚才对她动粗弄伤的吧?!被大哥知道了,那还得了?!他还不直接去地狱陪三哥?!
暗暗想着水淼突然询问出声:“苏静雅,你手指,什么时候受伤的?!”如果不是他弄伤的,那肯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是……
现在、立即、马上威胁、恐吓、咆哮,让她闭嘴、闭嘴、闭嘴……
正在不停用纸张擤鼻涕的苏静雅,听了水淼的询问,她立即看向自己的无名指,蓄满眼泪并且通红的大眼,陡然一沉,她咬着嘴唇,似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在水淼一阵凶狠狰狞的咆哮后,她惊吓之余,连忙带着哭腔地解释:“我让老板刺的……”
鼻音很重,声音很沙哑,水淼完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索性蛮横的一把扯过她的手指,垂眸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皮肤虽然很红肿,但是他还是能大概看出上面纹的大致图案——一枚戒指。
准确来讲,是皇甫御在欧洲打算在婚礼上,戴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那一刻,水淼是惊愕的,是不敢置信的。
他讶异地问:“苏静雅,你……把这东西纹在手指上,做什么?!”多惊悚啊。
苏静雅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指,然后,用指腹轻轻蹭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刺青,她久久凝视,半晌才咬着嘴唇说:“把婚戒刺上去,我就再也摘不下来了。更不可能跟他赌气的时候,把戒指扔掉。水淼,我真的好后悔,扔了他那么多次的戒指。”
“刺青店老板告诉我,刺青其实是蕴藏着神秘力量的滕图,会受到神明的庇佑,因为大多选择刺青的人是把挚爱镌刻在自己的身上,据说人一旦刻上,身上的图案就会带上它特有的记忆。也就是说……我刺上了这枚戒指,就算这辈子遇不到皇甫御,那下辈子我还能遇到他。下辈子他看见这枚戒指,一定还会认得我……”
“水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让我再等等他吧,如果今天等不到,我就跟你回去。可是如果不等他,我真的……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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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淼不知道自己当时被鬼附身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竟然把车开了回去。
跑车停下的刹那,苏静雅立即喜笑颜开的推开车门,活蹦乱跳的跑到之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路牙上,然后双手托腮,眨巴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路的尽头。
水淼跟着下车,倚靠在车门上,抽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吸了三支烟,他蓦然问道:“苏静雅,这样等待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用更简洁的话概括是:自欺欺人。”毕竟皇甫御死了,她再怎么等,他也不可能回来。
苏静雅却保持着姿势不动,认真而又耐心地眺望着长长见不到尽头的马路,嘀咕道:“我小时候也以为他不会出现,可是……他还是出现了。水淼,他一定会出现的。”
水淼知道,每个人都是执拗的,不让他(她)亲自尝试一件事,他们根本不会死心,更不会接受。
所以,水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钻进车内吹暖气之前,他强调道:“晚上八点之前,如果他还没出现,你就必须跟我回去,从此之后,好好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然后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犹记得,在送皇甫御去医院途中,他迷迷糊糊清醒过一次,宛如每个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说过很多话,也叮嘱过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让他们照顾好苏静雅和他们的儿子,让他们不要责备她,如果皇甫本要为难她,就把她送出国,如果她真的活得太痛苦,忘不了他,就给她进行手术,然后把他忘了……
水淼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苏静雅那样对她,皇甫御在临死前对她依旧放心不下、依旧念念不能忘。
可是这一刻,他忽而有些明白。
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人会遇到一个愿意等自己一辈子的人?!
一旦遇到,或许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万金、权势、地位,统统不能换……
水淼给韩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苏静雅找到了,让大家收工收网。
却在陪苏静雅等待的过称中,看着她那般的信心满满,水淼忽而莫名跟着期许起来:三哥,到底……会不会再出现,究竟……还会不会再回来?!
465章 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
465章: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
却在陪苏静雅等待的过称中,看着她那般的信心满满,水淼忽而莫名跟着期许起来:三哥,到底……会不会再出现,究竟……还会不会再回来?!
而事实却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奇迹。
那天晚上,一直等到深夜12点,皇甫御依然没有出现,雨越下越大,水淼不得不强行带走苏静雅,而她…铨…
就那么的跪在地上哭得天崩地裂、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一直悲凉的、嚎啕大哭地谩骂:
“皇甫御,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个骗子,你是全世界最卑劣的大骗子!!!!!你让我等你,一直让我等你……却一直不履行承诺给我应有的幸福,让我等你那么那么久,五年,五年,又五年,再五年……你到底还让我等你多少个五年才满意?!才会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安安心心、踏踏实实拥抱你一次?!”
“皇甫御,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让我这么这么地爱你,为什么要我爱你爱得这么惨?!爱得……没有你,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这般残忍的让我怀上孩子,残忍的让我没有勇气去找你!!!!!”
“欢欢……乐乐真的好辛苦,好痛苦,真的……好孤独……以后没有了你,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欢欢?!你告诉我……告诉我应该怎样度过没有你的几十年……”
后来——
苏静雅的生活轨迹,正慢慢地趋于平静与正常。
她似乎开始慢慢接受皇甫御离开的消息。
每天不吵不闹的乖乖留在医院,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养.胎。
安安静静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更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在每个夜深人静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或是趁着大家不备,偷偷溜出医院。
平日,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会下楼去医院的花园转悠几圈,会听听音乐,会拿着漫画书念童话故事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但是更多时候,她依旧只是安安静静缝制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一件比一件做得精致做得漂亮。
云姨照常来医院帮她送营养餐,推开门便看见她坐在阳台上,认真而仔细地用钩针一针又一针地雕花,可爱精美的蝴蝶结、童话故事漂亮可爱的白雪公主等等能勾起孩子无限美好遐想的滕图,然后再一针又一阵缝在小毛衣上。
于是,小毛衣就宛如一本又一本童话故事,充满美好的气息,让浓浓的爱意在衣服上面无尽蔓延着。
除了冬季暖融融的毛衣,苏静雅还用线团勾了春秋季节穿的公主裙,不厚不薄,正好那两季穿。
看着如此精美的小衣服,云姨不禁放下保温桶,顺手捧起一件,光是看这些小衣服,她就看得心花怒放,惊叹不已:“苏小姐,你的手好巧,这些毛衣好漂亮,好可爱,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连商场里的衣服都没这些好看。”
苏静雅许久许久没有修剪头发了,所以长及腰线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静静掩去她贤淑秀美的半张脸庞。
那时,冬季明媚灿烂的金色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帮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令她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缓慢垂下眼眸,扬唇浅笑道:“是吗?!谢谢!!”
太过开心与惊叹,所以让云姨有些口不择言,她喜滋滋地说:“这么漂亮的小衣服,如果让大少……”爷看见,他得多开心多高兴啊。
话还没说完,云姨当场意识到什么,立即闭嘴,同时惊恐的朝苏静雅投去探究的目光。
见她没有反常,更没有黯然神伤的迹象,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真的是猪头,苏静雅好不容易开心些,又提一些让她伤心的往事,真的蠢到极致了。
苏静雅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她说:“他不会喜欢的。这些花啊草啊,女孩子会喜欢,但是对于他们那种大男人来讲,不屑一顾,他应该更希望我在上面绣一些枪啊子弹啊什么的。”
这点,她还是了解皇甫御的。
如果让他看见女儿身上穿这种毛衣,他一定会鄙视她。
可是,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会住着一个童话。
她心里的那个童话,绝对是最普遍最普通的。她只希望自己这个灰姑娘,能等到那个真的能带她离开,救她出深水火热牢笼的王子。
“苏小姐……”看着她谈及皇甫御,居然也能如此的平静,云姨开心的同时,也不仅有些……心酸。
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暗地里有多辛苦。
不喊疼,不表示真的不疼;不伤心,不表示真的不伤心。
或许在外人看见不见的地方,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正狠狠戳痛着他们。
那种伤与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苏静雅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她稍稍抬起头,对着云姨眉开眼笑。
云姨看着她那恬静美好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
她总有种错觉:这种太过美好的笑容,宛如昙花一现,短暂的绚烂之后,边会烟消云散。
美好,总是留给短暂的。
她在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苏静雅,会像昙花一般,迟早消失得彻彻底底。
“云姨……”苏静雅钩花的动作,灵敏迅速,她轻轻喊道。
“怎么了?!”云姨顺手拉了一张凳子过来,挨着苏静雅坐下,让后想要帮忙打打下手。
苏静雅抿了抿唇,沉默好一会儿才说:“等孩子出世的时候,恐怕得麻烦云姨费心帮我好好带一下……”
一听这话,云姨当场就惊愕地反问:“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诡异啊。她自己不带孩子,却扔给她?!那她想去做什么?!
苏静雅看着她惶恐的样子,笑意加深,她垂下眼眸,静静柔柔地说:“两个孩子,我一个人带不过来。”
听了这话,云姨高高悬吊的心,一下子稳稳当当落下,她狠狠松了口气,回复道:“那是当然的。我已经帮你找了好几名奶妈了,就等小公主出生。”
“嗯。谢谢。”苏静雅钩花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云姨帮她打了一会儿下手,然后说:“苏小姐,先别忙了,把午餐吃了吧。再不吃就凉了。”
“再等一会儿吧。我把手里的做完。”苏静雅说。
云姨看着满篮子的小衣服,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地说:“小衣服小鞋子够多了,不用再织了,更用不着那么辛苦,去商场买,经济实惠。你这样一直织,眼睛会受不住的。”
苏静雅:“商场里买的,哪有我手工织的好?!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多织一点是一点,更何况,我一下生两个宝宝呢。不管做什么,我都得至少准备两件,不然……以后它们争抢的时候打架怎么办?!”打架就算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谈到这里,苏静雅忙碌的动作,蓦然一顿,她抬头看向远处,眼前似乎能浮现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小孩,为了一件东西而争执的面红耳赤的场景。
她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可是,你织的也够多了。”她的手脚很麻利,几乎一天就能织两件毛衣,别说只是缝制夏季的小衣服了。
“不够,哪里够?!”苏静雅微微挑了挑眉,把毛衣从篮子里拿出来,比划了几下才喃喃道,“目前只缝制到她们三岁的时候。也不知道缝制到它们七岁的时候,时间够不够……”
“苏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姨听了她这句失常的话,顿时狐疑起来。
苏静雅连忙摇头解释:“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以后生了孩子,得忙着照顾,肯定没时间缝制衣服,所以想要多缝制一点。”
“是吗?!”云姨依然有些怀疑。
苏静雅强调地点头:“是啊!”
可是在急切垂下眼眸的时候,明亮的大眼明然一黯——
苏静雅除了给自己的肚子里的女儿亲手织毛衣,还有一个爱好就是逛商场。
不买别的,就只买皇甫御钟爱的几个牌子系列的衣服。
从内到外的购买。
每次遇到她喜欢的,总是会让导购员包裹下皇甫御的尺码。
云姨跟着她,忧心忡忡,却不敢问她原因。
而苏静雅每每买了衣服,总是会回一趟皇甫别院,把自己锁在主卧,一直要等到两个小时候才出来。
每次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人知道她在房间里做些什么干什么,那就像谜团一般,封锁在每个人的心间,不得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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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苏静雅不经意间,听到皇甫御当年去过一趟她在美国的医院。
于是,她再也按耐不住,也吵着要去美国。
不管是韩亦、白拓,还是金木水火,每个人绝对是举双手双脚拒绝的。
只是,他们却犟不过苏静雅的牛脾气,最后,韩亦调了一架私人飞机,亲自陪同苏静雅飞去美国。
飞机上,配备了最专业的医生护士。
毕竟是孕妇,坐飞机万一除了点状况,怎么办?!
好在,十几个小时候,飞机在美国的国际机场平安着陆。
抵达美国的时间,正好是美国的晚上,韩亦安排了最好的宾馆让苏静雅入驻。
整整一夜,苏静雅都没有丝毫的睡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知道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却没睡多久,她惊醒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初春的美国,依旧寒冷,冷风,肆意呼啸、嘶吼。
苏静雅裹着厚厚的大衣,徒步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街头。
之所以徒步,是因为她得知皇甫御来了美国徒步走过她曾经走过的每一处一处地方。
之所以觉得街头陌生,是因为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街头街角早已发生了改变,而熟悉……完全是因为至少曾经,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
每走一步,苏静雅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此时此刻所踩的地方,是不是刚好也印着他来世的脚印?!
恍惚之下,她似乎能看见穿着黑色风衣的挺拔男人,三年前,就那样缓慢地行走在这条街道,与这样的人群里。
不知不觉中,苏静雅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狠狠地尝试着失去挚爱的锥心之痛。
她多想,多么的想,有一天,她能跟皇甫御手挽手,再来一次,这样……他们的背影都不再孤独了。
苏静雅就那么傻傻地站在街头,如没有心跳的木偶,呆呆的,她流着眼泪,喃喃地说:“欢欢……再等等我,再等两个就好了……两个月后,我们再来一次美国,好不好?!”
苏静雅慢慢悠悠转到医院,已是下午。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进.入医院,然后去了自己曾经一直居住的病房。
她万万没有想到,病房的门,依然锁着,那把锁,依然是她离开之前锁的那把。
苏静雅咬着嘴唇,踮起脚尖去摸放在门板上的钥匙。
十几年不曾摸过,钥匙早已深深地掩埋在灰烬之下。
打开门的刹那,苏静雅看着熟悉的病房,很恍惚。
她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滑动在房间每个角落的场景。
仿佛看见自己趴在窗前,傻傻盯着窗外,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名字的场景,仿佛看见……看见……看见倔强又落寞的自己,蜷缩在漆黑的角落,被孤独病痛狠狠包裹、侵蚀、瓦解着,然后哭着发誓不会再要抛弃她的人的场景,包括……那个名叫“欢欢”的小男孩……
苏静雅强迫自己把泪水憋回去,然后缓慢沉重地走向窗前的小小写字台上。
她双脚如灌铅,每走一步,好似要耗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在美国,尤其是这家医院的这个病房,是她人生当中最最痛苦的记忆,那是所有人都没办法的了解与感受的凄苦。
那种感觉很袭人,很迫人,很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此时此刻的苏静雅,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她呆呆地坐在写字台前,宛如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只能每天推着轮椅在这个房间里转悠的场景。
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只容得下一物一人。
苏静雅缓慢趴在书桌上,闭上眼睛,习惯性地去摸自己雕刻在桌面,小小的两个字。
每次摸那两个字,她就仿佛在抚欢欢一样。
她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心里住着一个人的女孩子,总是会把自己心底的那个人,雕刻在自己的书桌上,方便怀念,却又害怕别外人窥探,所以都刻得很小很小,只要自己能看见能发现就好。
然而,这次指尖触来的却不仅仅是熟悉的刻痕,还有……
苏静雅蓦然睁开眼睛,屏住呼吸往桌面一瞅——
一眼就瞧见自己刻得歪歪扭扭的“欢欢”两个字旁,多一行字。
那一刻,苏静雅只觉自己的呼吸陡然一窒。
与自己歪七八拱、格外稚嫩、小得跟米粒般的字迹相比,那行字,那般的龙飞凤舞、遒劲有力,那般的张扬霸气,压根就不像她一般躲躲藏藏的掩饰,仿佛见不得人一样,刻得很大很大,深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苏静雅久久凝视那行字,盯着盯着,突然悲从心生,顷刻间便嚎啕大哭出声。她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她不停去抠那行字,宛如疯了一般地抠。
光滑的桌面,醒目的完美字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皇甫御一直掩藏在内心,从来不提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知晓的秘密。
他说:乐乐,欢欢今天终于履行诺言来美国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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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部结局了,明天开始写结局卷了。结局之后,目前准备了两个番外。一个是婚外相处,不会太长。另一个是校园都市的,想写写如果静雅当年跟三哥回了皇城,然后一起念书的情景。
466章 结局卷 索命的死神……
466章:索命的死神
半个月后。
美国,纽约铨。
阳光明媚的大西洋沿岸的金色海滩上,虽然是春季,但是这里每到周末便早早的人满为患毂。
金发碧眼的族群,大片大片躺在沙滩上,很惬意地享受阳光,享受生活。
春季的阳光,不似冬季的那般严寒,更不似夏季的那般酷热,照在人的肌肤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很怡心。
虽说阳光很灿烂很明媚,但是,毕竟只是春季,海水依然很凉,所以大家几乎只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只有很少数不怕冷的男女,会去海里游一会儿泳,或作做一些水上运动。
相比金色海岸的热闹非凡,旁边一百米远的海边豪华别墅,就显得冷清多了。
占地广袤的奢华别墅的顶楼露天游泳池,有着最先进的游泳池设备,安装着能给池水加温的太阳能仪器,智能控制池水的温度,让人跳下去游泳既不觉得冷,又不会太热。
一名穿着白色浴袍,戴着棕色流线型墨镜的男人,就那么懒懒散散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惬意地享受这美好的阳光。
男人身材很高大,很挺拔,比例很完美。
墨镜虽然掩去了他大部分的脸庞和犀利的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是余下的部位却是棱角分明,在墨镜的衬托下线条更加完美刚毅。
而最醒目的,绝对是他那一头飘逸的酒红色碎发,随着浅浅的微风张扬跋扈飞扬飘舞着。
时不时的,男人会顺手端过放在旁边矮几上的红酒杯,轻轻摇晃几下,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
正当他惬意地欣赏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从天际一波接着一波奔涌而来的汹涌海浪美景时,突然有一阵低低沉沉,却泛着鄙夷嘲弄的男音响起:“看来……你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挺滋润的。”
闻言,正在欣赏美景的男人,蓦然扭头瞥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顶楼阳台门口的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完美的唇线,轻轻扯出冷笑的弧度,他闷闷地淡声回应:“再滋润也没你滋润。说吧,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神秘莫双手插在裤.兜里,线条完美的薄唇,溢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迷人笑容,他一步三晃,慢慢悠悠走到男人身边,然后双手撑在圆形的木桌上,直勾勾地俯瞰着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盯着他许久许久,方才轻松惬意的一字一句地说,“来……杀你,这个理由,还满意?!”
“想杀我?!”男人明显不屑的挑了下眉头,旋即,嗤笑地闷哼,“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皇甫守,你真以为有了萧翰的庇佑,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蓦地,神秘莫气场强大地压低上半身,犀利的寒眸直直逼视着他,带着铺天盖地的无尽杀气。
皇甫守悠然自得地取下墨镜,露出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邪魅脸庞,一副丝毫不为威.逼的模样,他懒散扬言:“不管怎样讲,至少我有本事让萧翰庇佑,而你……替他杀尽所有仇人,帮他办好一切事物,那又怎样?!功高,终究不能盖住,敌不过……嫡系血脉!!”
在神秘莫出声反驳之前,皇甫守突然暴戾无比的屈膝抬腿,一脚狠狠踹在神秘莫的胸口,就那么硬生生把他踹退了好几米。
他声音陡然一沉,又阴又冷,如冬季凝结在水上的寒冰,他暴戾呵斥:“你个狗.东.西,滚开一点,别离老.子靠这么近,我……也是你有资格靠近的吗?!”
神秘莫连连后退,狼狈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顿住步伐。
回头瞄了眼距离脚跟仅仅只有五公分的阳台边沿,他眸子陡然一沉。
刚才如果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他就从九米高的顶楼直接滚了下去。
用极其缓慢的动作,神秘莫一点点扭回自己布满凛冽杀气的脸庞,凶狠地瞪向皇甫守,安静了三秒,他突然带着无尽的怒气,猛扑上前:“皇甫守,你简直……找、死!!!”
拳脚交加。
在两人打得难分胜负,不可开交的时候,顶楼的入口,突然传来一声无比威严的呵斥声:“住手——!!!!”
神秘莫闻言,本能收回自己的拳脚,但是皇甫守压根就收手的意思,一拳打在他鼻梁上。<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细细密密的钻心疼痛从鼻梁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以及每一条灵敏的神经。
殷红的血,就那么从鼻子里飙了出来。
神秘莫压下疯狂从胸腔飙升至头顶的怒火,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看着萧翰拄着拐杖,疾步走向他。
“义父……”他出声喊道。
然,话音还没落下,“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随即落下,神秘莫的鼻血飙得更凶猛了。
“混账东西,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不想活了?!”萧翰厉声呵斥。
神秘莫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他才低声说:“义父,我……”
“闭嘴!!”萧翰怒吼,脸色极其难看,恼怒地咬牙道,“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不准来找少主的麻烦,你仗着是我的义子,就以为真是我的儿子,而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义子,只是义子,跟一般的棋子没有两样,懂吗?!以后再敢对少主出手,我绝对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言毕,他重重一把推开神秘莫,转而走向皇甫守,关怀备至地询问:“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在打斗过称中,皇甫守的下巴吃了神秘莫一拳,牙齿磕到了嘴皮,口腔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冷漠的瞥了萧翰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就下楼。
萧翰眉头瞬间深拧,本能的就要跟着下楼,却在迈步的时候,极其阴狠寒冷的眸光,再次朝神秘莫射去,他咬牙道:“记住,以后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倘若再这样唐突的招惹少主,我能让你死得有多凄惨就能死得有多凄惨,你……好自为之!!”
在萧翰即将迈出门的时候,神秘莫忍无可忍,非常不服气地开口为自己辩驳道:“义父,我今天来找皇甫守,目的很简单,你交给我运输德国.军火的任务,他有事没事就来找茬,义父,那批军火已经没美国警方缴获了,并且警方已经成立了重案组调查这件案子,事态很严重!!”
本以为萧翰听了这个消息,或多或少会责备皇甫守一句,然而——
他却是严厉的呵斥责备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却怪在别人的头上?!我这人,向来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任何的借口与理由,那些统统只是狡辩。神秘莫,你好好想想到底如何脱身吧。如果实在逃脱不了,就认栽去牢房里吃几年……”
神秘莫是目送萧翰的背影消失在顶楼的。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自嘲的冷冷嗤笑起来。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尽心竭力帮他完成一切想要完成的任务,最终比不过他的一个废物儿子。
这究竟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如果逃脱不了,就认栽去牢房里吃几年?!
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萧翰打算自顾自的保命,完全不顾他的死活了?!
“呵~!”神秘莫禁不住冷笑出声,带着嘲讽,但是更多的还是带着自嘲的意味儿,他狠狠地咬牙,“萧翰,是你先对我不仁,而不是我对你不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神秘莫绝对不是软柿子,任由别人揉.捏.践.踏,他向来有仇必报。
既然萧翰不顾这十几年的父子情谊,那么……他真的没必要让他活得那么舒坦。
就算要死,他也必须拉着萧翰与皇甫守垫背。
谈到皇甫守与萧翰的关系,他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守,居然是萧翰的儿子。
三个半月前,他设计害死皇甫御的当天,离开废弃工厂之后,跟皇甫守碰了一次面,本来依照原计划,他顺便也要把皇甫守一并解决掉的,然而在动手之前……一向不与外界正面接触的萧翰却突然出现。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随后,皇甫守的真正身份被公开。
皇甫集团的经营权依旧在皇甫御和苏静雅手里,皇甫御死了,苏静雅更不可能把经营权交出来。所以窃取皇甫集团的计划,彻底被粉碎了。
皇甫守在皇甫家出生、成长,成年之后,叶青与崔振在旁边协助欲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继承皇甫家的家族的事业,这一系列阴谋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策划好了。叶青与崔振是萧翰身边最得力的两个护法,他是早知道的。
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萧翰为什么要把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送去皇甫家。
毕竟,如果真正的身份被曝光,那绝对是十分的凶险。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是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谜团。
至于他与萧翰的关系……
当年他穷困潦倒时,萧翰恰巧路过,帮助了他,并且收他为义子。
其实,在皇甫守真正身份曝光前,萧翰对他还算不错,而且经常跟他讲,他现在所有的一切,百年之后都是他的,只要他尽心竭力辅佐他……
现在爽了。
事实证明:他神秘莫千算万算,到头来自己却是最笨的那个呆瓜。
只是——
人再笨,自卫也是本能。
萧翰真以为他神秘莫辅佐他,会蠢得什么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呵~!
未免也太小觑他了。
神秘莫站在九米高的露天顶楼,目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别墅,直直钻入门口停靠着的豪华轿车,他扯唇淡淡一笑,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拭自己鼻子上的鲜血,一边笑得分外的邪恶与……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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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苏静雅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缓慢行走在人潮涌动的异国街头。
明天就要回国了,今天……她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皇甫御在美国走过的地方,一一又重复走了一遍。
她步子迈得极小极小,似乎在寻找能与他脚印交叠的轨迹。
最近美国有些不太平,不法分子十分的猖.獗。
听属下来报,萧氏集团秘密与德国交易的一批俊美,在纽约港口被缴.获,目前调动了一大批警力调查此事。
萧氏集团,在美国的行事向来高调,无法无天的姿态,所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社会呢。
出于安全考虑,韩亦并没有让苏静雅一个人出行,自己亲自陪同之外,还暗中安插了很多保镖。
让保镖便服跟着,第一,不想引人注目,招来横祸;第二,如果排场太大,估计苏静雅会觉得别扭。
在经过市中心一处繁华的十字路口时,苏静雅和韩亦并肩站在街对面等待绿灯的过称中,他们本能的看向对面大厦上巨大的led,想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谁知,此刻直播的新闻,却是:美国总统被恐怖袭击的画面。
刚刚开会的议院,被炸弹炸塌了,现场火光浓烟弥漫,异常混乱,警报声、哭叫声、惊呼声,杂乱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
苏静雅皱着眉头看着新闻主播,飞快的报道现场的情况,看着携带枪支的警察与恐怖分子追逐血拼,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画面异常的血腥暴力。
她觉得胃部隐隐难受,刚转身要去找个垃圾桶狠狠呕吐一番,却在转身的刹那,从一条漆黑的小巷,迎面撞过来一个满身是血,携带着枪支的光头黑人。
璀璨绚丽的霓虹灯下,他的表情异常的惊惶,透着濒临崩溃时,发疯发狂,失去一切理智的凶残与疯狂。
他双目血红的冲出来,顺手就扯过距离她最近的一位妇女,死死勒住她的脖子,然后用流利的英语对着漆黑的小巷歇斯底里的狂吼:“不要再跟来,否则……我杀了她——,stop,stop,stop——”
苏静雅傻傻地愣在原地,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眼睛都不眨跟着那名黑人,直勾勾地盯着那条漆黑的小巷。
小巷内,很窄很窄,没有灯光,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且静悄悄的,似乎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就在苏静雅以为只是那名黑人自导自演的一幕时——
“嘭~”的一声枪响。
一枚子弹,陡然从小巷内飞出,精准无比的射击在那名哭叫着向黑人求饶的妇女脑门上。
妇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一瞪,直接死不瞑目。
而子弹穿过脑门时,鲜血与白色的脑花,不偏不倚正好溅得黑人满脸都是。
苏静雅立即被眼前惊悚的一幕,吓得双眼发自,她木讷地看着那名妇女双腿一软,直直倒地,而她之前手里牵着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哭着跑过去,不停摇晃妇女的身体,嘴里一直用英语喊着“奶奶”。
那名黑人明显也狠狠怔愣住了。
当他瞄到从漆黑的小巷内,探出一支狙击枪的枪口,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对准他时,他发出一个惊呼,然后出于本能,四处去抓能帮他挡去子弹的人体活靶。
但是,当第一声枪响响起,周围的人群早就尖叫着拔腿散去,早已空无一人。
韩亦察觉到不对劲儿,拉住苏静雅的手腕,本能拔腿就跑。
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静雅看见那名丧心病狂的黑人,抓不到大人帮他挡子弹,于是朝着三岁的小女孩儿伸出魔爪。
苏静雅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挥开韩亦,拔腿就朝小女孩飞奔而去,企图先黑人一步将小女孩抱走。
结果却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华丽丽的被黑人给逮个正着。
黑人粗壮的胳臂,就像一条钢棍般,死死勒在她的脖子上,蛮横的把她的脑袋往后勒。
苏静雅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出于本能,她抬起双手紧紧抱住黑人勒在她脖子上的隔壁,想要扯开一点,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可是黑人却暴戾狂呵:“老实点,别动!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转而,他扭头对着小巷,粗着干干地笑着,笑得异常的疯狂:“有本事,你再杀一人啊。再杀一人,你就得判死刑。开枪啊!警察已经来了,哈哈哈,你就等着判刑吧。”
韩亦见了,立马从身上掏出枪支,对准黑人,冷冷地呵斥道:“放开她!否则,我开枪了——”
黑人却不以为意,笑得粗犷与得意:“要开枪吗?!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要跟我比试一下谁的子弹更快吗?!”
说着,黑衣人重重把手里的枪支,砸在苏静雅的太阳穴上。
苏静雅被他勒得快要窒息,她呼吸特别特别不通畅,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暴晒在烈日之下。
在拼命挣扎的过称中,她眼尾余光不经意瞄到:那个一直隐藏在小巷中的男人,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款步走出。
男人,身着一套凛冽帅气的黑色制服;脚穿一双袭人霸气的黑色及膝的长筒军用皮靴。整个人如隐藏于黑夜中的鬼魅般,气势咄咄逼人,全身上下都弥漫着让人惊骇的死亡气息,犹如索命的死神。
而让苏静雅诧异的,不是他拿傲然凛凛的穿着,不是他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姿,而是……他的脸。
“欢欢——?!”苏静雅惊愕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呼唤。
467章 杀了你身边的一男一女……
467章:
而让苏静雅诧异的,不是他那傲然凛凛的穿着,不是他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姿,而是……他的脸。
“欢……欢欢——?!”苏静雅惊愕半晌,方才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呼唤铨。
韩亦闻言,迅速扭头看去—毂—
漆黑的小巷入口,皇甫御颀长的身形,挺拔的立在那里。他手执狙击枪,配上寒气慑人的黑衣,与黑夜巧妙且完美地融为一体,画面那般的冷峻,那般的邪恶阴暗,简直就是一副炼狱恶魔问世的水墨画。
黑暗,阴冷,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凶残嗜血气息。
与苏静雅一样,瞧见皇甫御活生生站在他们的眼前,韩亦是不敢置信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惊诧之后,韩亦欣喜万分的大步朝皇甫御走去,激动的想要跟他拥抱,然后狠狠把他揍一顿。
既然没出事,三四个月的时间,怎么一直不出现?!害他们那群人个个伤心难过死了。
“三弟,你没事?!你个臭小子,怎么……”
然而,不到五步,皇甫御手中的枪口突然一转,一枚子弹精准地穿过韩亦的右膝。
韩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枪响,下一秒膝盖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右膝受重力袭击,他整个人陡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脆脆的单膝跪地。
缓慢垂下眼帘,只见……殷红的血,沿着右膝盖,缓缓流出——
韩亦万般错愕地抬起头看向皇甫御,幽深的黑眸,陡然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与摄人心魄的寒气。
韩亦俊美异常的额角,青筋隐隐乍现,强忍着钻心裂肺的剧痛,他冷冷地出声质问:“你不是三弟,你……到底是谁?!”
苏静雅被黑人死死禁锢住,却完全沉浸在皇甫御死而复生的狂喜中,然而,不容她多开心几秒,便看见韩亦中枪跪地。
她担心地问:“大哥?!你没事吧?!”
转而,她无比讶异的扭头看向从始至终俊美的脸庞一直没有丝毫表情的男人,喃喃地出声质问:“欢欢,他是大哥,你怎么开枪打他啊?!”
以往,皇甫御对韩亦都极其的尊敬,不管如何的生气发火,至少在韩亦的面前,他是竭力克制的,从来不会做出任何忤逆兄长的行为。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眼睛都不眨的开枪打伤韩亦?!
这……未免也太不寻常了吧?!
皇甫御丝毫不在意苏静雅与韩亦说了什么,就像没有听见一般,直接过滤屏蔽掉,然后只是将阴寒得足够将空气冻结成冰的冷眸,直勾勾地射向勒住苏静雅脖子的黑人。
调整枪口,他垂眸瞄了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旋即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还有三十秒钟的时间,把东西交出来,过时不候。”
黑人听了皇甫御的话,顿时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他叫嚣道:“想追回‘黑匣子’?!我告诉你,去见鬼吧,黑匣子,已经被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你们找不到的。”
皇甫御听了这话,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在他扣动扳机前,忽而清晰的捕捉到旁边六十米高的大厦,从顶端飞快的降下一名身着黑色皮衣的金发女人。
女人稳稳当当落在三楼,踩着既帅气,又性感的高跟皮靴,立在商场的楼顶。
她身形很修长,身体比例很均匀很健美,凹凸分明,玲珑有致,站在迷离的霓虹灯下,浩瀚无垠的夜色中,长发飘飘,妖娆媚惑得就像妖精。
韩亦与苏静雅自然也发现了女人的存在,纷纷蹙眉打量着她,暗暗在心里搜寻估算着她的身份。
而禁锢住苏静雅的黑人觑见女人的刹那,整张脸顿时愤怒的扭曲起来,血肉喷张,他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女人。
在扣动扳机的刹那,皇甫御却眼疾手快,一枪击中黑人拿枪的右臂。
戴在左耳内的隐形对讲机,适时传来清脆干练的女音,与她本人一样,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她冷冷地命令出声,“偷听到不该偷听的秘密,杀!!其次,被偷走的‘黑匣子’,已经寻回,他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女人的声音刚落下,漆黑的夜空,刺耳的枪响随即响起。
看着黑人脑门中枪,直直倒地,女人刚准备转身收队时,却发现现场还有两人。
犀利的眸光灵敏地捕捉到挺着大肚子朝着皇甫御飞奔而去的苏静雅,女人妖娆的红唇往两端隐隐一扬,转而按开对讲机,饶有兴趣地沉声吩咐:“今晚的行动,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物证与认证,所以……杀了你身边的一男一女,动作迅速点,子弹,精准点。”
提着狙击枪,准备撤离的皇甫御,听到对讲机传来的命令,当场蹲下步伐,转身,再次架起狙击枪,将枪口对准朝着他飞奔追来的女人。
“欢欢,你要去哪里?!欢欢……不要走……”苏静雅见皇甫御一枪毙掉黑人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提着枪转身就要离开。那冷酷陌生的样子,仿佛跟她不相识一般。
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快步追上前。
眼底泛着泪光。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欣喜,还是……宛如这幽幽夜色的心寒。
他,还活着,她的确应该开心。
准确来讲:应该很开心很开心,欣喜若狂的开心。
可是……他却,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难不成,他不是皇甫御?!
可是……
刚刚,她明明看见他架枪的左手,分明没有食指。
他明明就是皇甫御,明明就是欢欢啊。
既然他是他,那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看见她,他没有一点反应?!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的重逢重生后再见的欣然与喜悦。
不可否认:那一刻,苏静雅的心,很冰很冷,就像掉入深不见底的万丈冰渊。
她刚追着皇甫御没跑几米,他突然折回身,手中冷冰冰的狙击枪枪口,“咯吱”一声,重重抵在她的脑门上。
那晚的天空,没有繁星,见不到月光,只有扑朔迷离乱人眼的昏黄霓虹。
苏静雅泪眼朦胧的努力扬起头,深深的仔细的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看着她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嘴唇,亦看着他满脸不化的冰霜与亘古不变的漠然——
她缓慢地扯出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她喑哑着嗓音,低声轻喃:“欢欢,我是乐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欢欢……”
而韩亦在皇甫御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苏静雅的刹那,惊吓差点犯心脏病。
这一枪下去,可是……一尸三命啊。
一尸三命,他也下得了手?!
他强忍着右膝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瘸一拐快步上前,大声制止道:“三弟,你冷静点,你看清楚,你面前站的人是谁!!!别激动!!!”
皇甫御深邃迷离的黑眸,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海域,神秘,辽阔,无边无际。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静雅,仍然面无表情。
在他眼睛都不眨地扣动扳机时,韩亦眼疾手快推了苏静雅一把,那枚本应该穿过苏静雅大脑的子弹,擦着苏静雅的头发,“碰”的一声射击在地上。
“皇甫御,你疯了!!!你老婆,你都要打死?!”韩亦第一次凶神恶煞冲着皇甫御大声咆哮。
而皇甫御一个灵敏帅气的反身,直接将枪口对准韩亦。
咚——
子弹迅速急切的朝着韩亦的胸口射去。
韩亦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
毕竟他的速度再快,也敌不过子弹的速度。
就那么硬生生吃了一枪。
韩亦身体陡然一僵,他缓慢地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大哥——”苏静雅被韩亦刚才一推,虽然避开了一枚致命的子弹,但是……她却重重地摔倒在地,肚子受了重创,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再动弹分毫。
她冲着韩亦惊声尖叫。
皇甫御冷漠的瞥了眼,一点点失去平衡而跪下,最终倒在地上的男人,转身举起枪,就要对准苏静雅。
<
就在开枪的前一秒,“叮~咚~”
两颗子弹擦着他的身体穿过,打在他身旁的建筑物上。
紧接着,十米处,陡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就擒……”
皇甫御打算再次动手,可是,枪支还没架上,又有子弹朝他飞来。
迫不得已,皇甫御只得放弃,在他灵敏四处躲避子弹的过称中,“呼啦~”“哗啦~”两条银色的钢丝直直飞插在他腰际的设备器上,苏静雅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已经急速朝着旁边大厦三楼迅速飞去。
“欢欢!!!”苏静雅大声喊道,本能想要爬起身追上去。
可是,她稍稍动一下,肚子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只能一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皇甫御和那名女人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下,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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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伤得很严重,虽然子弹没有从心脏正中央直直穿过,但却是擦着边穿过去的。
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了十个小时,又在重镇监护室昏迷了五天,才渐渐转醒。
在得知韩亦受伤消息的时候,白拓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美国。
见韩亦醒来,他们中心的大石终于落地。
无疑,苏静雅是最开心的那个。
还好韩亦没事,否则……她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那晚一摔,她动了胎气,最近几天也一直躺在医院里,连床都下不了。
这几天,水淼一直愁眉不展,韩亦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敢开口说话,愤懑道:“你确定那人是三哥吗?!而不是那些冒牌货?!确定没认错?!三哥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大哥?!”
苏静雅脸色难看地靠在床头,听见水淼谈及皇甫御,她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
468章 她的丈夫13000字
468章:她的丈夫。【13000字!第一更!】
这几天,水淼一直皱眉不展,韩亦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敢开口说话,愤懑道:“你确定那人是三哥吗?!而不是那些冒牌货?!确定没认错?!三哥,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大哥?!”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都不可能啊铨。
皇甫御与韩亦两人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毂!
怎么可能杀韩亦?!
让他水淼相信皇甫御要杀韩亦,他宁愿把脑袋砍下来,当球体。
苏静雅脸色苍白难看地靠在床头,整整五天,皆是一言不发,在听见水淼谈及皇甫御的刹那,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
“苏静雅,不管怎样,好歹你也开口说两句话啊!”瞄到苏静雅又像闷葫芦一样,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水淼那是相当相当的气愤,他没好气地咆哮道,“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全身的血管好似都要炸掉了。
韩亦,一直昏迷不醒,她又不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他们一群人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只得干着急,最后只能去警察局,调了监控录像看,他们这才发现……皇甫御居然没死,而且……还诡异的动手打伤了韩亦。
天网,是从十几米高空监控整个城市的角角落落,虽然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能监控捕捉到,但是……细微的小动作和表情,哪怕放大,也很朦胧。
其次,监控录像毕竟只是监控‘录像’。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他们想不明白:皇甫御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春城,而且怎么跑来美国了?!
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杀人?!而且,手段还那般残忍。
要知道,他用枪打死那名无辜的美国妇女,可是大刺刺被电子眼记录而下,那绝对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皇甫御,虽然是冷酷的,无情的,凶残的,嗜血的,但是——
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如果不主动招惹他、触及他的底线,他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折腾别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把对方杀死。
然而,对待那名妇女,却……
通过监控画面,他们看见皇甫御的穿着,只能揣摩出他现在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是具体是什么身份,压根就无法从一件衣服一把枪上来判断。
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尽快弄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皇甫御,如果是,为什么会性情大变,然而——
白拓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虽然,他也非常非常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瞄到苏静雅在水淼的恐吓下,脸色愈发的惨白,他皱了皱眉,低低呵斥道:“好了水淼。她不愿意讲,你就不要难为她了。反正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了,等过两天,大哥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们可以问问大哥。”
“可是二哥,万一三哥有危险怎么办?!一天可是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再等两天,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水淼暴躁地大呼大吼道。
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
知道那又怎样?!
现在所有事情毫无头绪,再着急也没用。
白拓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低低地说:“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白拓率先走出病房。
紧接着金鑫和木森也跟着出去了。
水淼在离开之前,愤愤的狠狠瞪了苏静雅好几眼,才分外愤怒地离开。
真的,不是他脾气不好,估计是所有人遇到苏静雅那脾气,都淡定不了啊。
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闷起来,既不放.屁,又不喘气,简直能把死人都气活了。
“咚~”,病房门,是被水淼恶狠狠地撞上的。
苏静雅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呆呆地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她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不是她不愿意讲,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讲。
告诉他们:那的确是皇甫御?!
皇甫御没死,却要杀她和韩亦?!
然后呢,跟他们讲了,他们能怎样?!能从她的这番话里得到什么消息?!
除了他的身份能确定,还能再得到什么?!
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心里添堵罢了。
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皇甫御,为什么要杀她啊?!
他杀所有人,都可以,可是……他怎么可以杀她呢?!
她的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啊。
苏静雅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尖锐的贝齿,深深扣入软嫩的皮肉,鲜血几乎都快要溢出来。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苏静雅蓦然扬起小脸,硬生生把泪水憋回去。
在三个月前,她在通往孤儿院的马路上等了他整整一天,却没等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告诉过自己:只为他哭最后一次,只哭最后一次,以后不管遇到再艰苦艰辛的事,都不要再哭了。
哭,真的不能改变什么。
哭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苏静雅大口大口喘气,抬起双手不停给自己扇风,想要眼眶的泪水尽快挥发。
却在扇风的过称中,不经意瞄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刺青,她蓦然停住所有的动作,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三个月的时间,刺青,不再红肿,不再鲜血淋漓,伤口全部愈合了,师傅的手艺很好,将3d刺青婚戒,刺刻得活灵活现,就像一枚真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只是,刺青婚戒,再怎样的逼真立体,再怎样的活灵活现,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枚——
不是他亲自戴在她指尖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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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最偏僻最幽暗的郊区森林。
一辆低调的吉普车,迅速在崎岖不平的路面奔驰着,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午夜的缘故,森林里雾气很重,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配合上四周的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偶尔会露出几个墓碑,使得恐怖的气息愈发的凝重。
只是,与森林里阴冷的气息相比,吉普车内的氛围,愈发的森寒。
开车的是名女人,漂亮的红棕色长发,烫着诱.人的大波浪,穿着一身精致帅气的黑色皮衣。
车内,开着照明灯,但是却依旧很昏暗。
她一边认真开着车,一边时不时去瞄坐在副座,高大身躯往后靠,俊美的脸庞融在黑影里的男人。
哪怕俊逸的脸,融在黑暗里,女人还是能清晰地看见男人脸上亘古不变的寒霜冷漠。
她挑了挑性.感.诱.人的红唇,低声道:“不开心?!”
回答她的,却是一贯的冷漠与沉默。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
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继续说:“boss说了,这次的任务,他还算满意。要我问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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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旧不回话,沉默的就像一具压根就没有知觉,更不会说话的死尸。
“这个给你——”女人从皮衣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玻璃小瓶,精准地朝着男人投去。
呼啦——
男人动作敏捷的抬手,直接在半空中就将黑色玻璃瓶子抓走。
女人扭头瞄了他一眼,笑得愈发的妩媚动人,她说:“半个月的量,比上一次多了一颗。上个case,boss很满意,我帮你谋的福利!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回答女人的,依然是沉默。
良久,男人才极其冷漠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难得听他回复她一句话,女人嘴角的笑意骤然加深。
只是,她觉得“谢谢”这两个字,压根就不能满足她,索性一脚踩住刹车,转而柔软的身体往男人身体上靠。
扬起漂亮精致的小脸,她就去亲吻男人的脸庞。
却被他先一步扭头给避开了。
对于男人一贯的闪躲回避,女人媚惑的眼底,泛起愤怒的笑意。
涂着鲜血般色泽的手指,用力的掐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强硬的把他完美无缺的脸庞给扳了回来,然后仰头,轻轻在他侧脸印上一个柔情似水的吻。
转而,她压低声线,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暧昧地说:“你必须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一切,包括身体,全部归属于我,懂吗?!除了服从我的命令之外,你还必须……尽心竭力讨取我的欢心,否则……”
女人修长均匀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紧紧拽在掌心的黑瓶,她低低一笑,缓言道:“……激.怒我的代价,你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
并没有讲话挑明,但是简略言语下所蕴藏的含义,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女人回正身体,冷漠的瞥了副座男人一眼,随即重新认真开车。
所有女人,恐怕都很难抵御冷漠男人的魅惑。她……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曾经对他恨之入骨,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当他重新站在她的面前,她依然不能自控。明明所有的计划,全部被他打乱,乱得惨不忍睹,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
皇甫御打从一个半月前,从实验室醒来,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奇迹。
每个人都以为他死定了,要知道当他们设计将他从奥尔的医院偷梁换柱运走开始,他的心跳一直是非常虚弱且不稳定,时有时无,跳动得极其缓慢,却怎么也没彻彻底底停止跳动。
运到美国,用了各种最新研发的“药剂”,没想到,居然真的救活了。
只是,醒来后的皇甫御,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比以前更冷酷,更无情,更凶残。
也变得让她很满意。
以前的事情,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神经亦变得分外的麻木,连砍他一刀,他俊脸都是一如既往地阴寒,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当然了,以防万一,他醒来之后,她让人给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还给他进行过催眠,得出的结果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储存任何的记忆。
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反馈同一个讯息:现在的皇甫御俨然就是……没有任何知觉、没有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表情与感情的杀人机器,只听他睁开眼睛所见第一个人的命令。
如果不是他大脑还能思考,如果不是他的心跳还在继续,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他其实是个不择不扣、被人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厌恶和排斥一切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几乎是:见一个杀一个,却惟独很听她的话。
却独独除了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毫无悬念的是:他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在经过一片潮湿的森林时,女人淡淡地命令道:“把眼罩戴上。”
没有迟疑,皇甫御顺手拿过黑色眼罩,戴在自己的脸色。
女人瞄了他一眼,然后猛然踩住油门,加快车速往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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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最中心一处隐蔽的古堡。
方圆十里,全部是聘请世界最顶级的“阵法”大师,设计的最能扰乱人视线,让人产生幻觉和迷路的阵法。
如果不是熟悉阵法和内部人员,根本抵达不了这宛如心脏般重要的地位。
女人下车之前,对着皇甫御低声命令:“你就留在车上等我,我去跟boss谈判。记住,不能乱杀人!!”
警告完毕之后,女人才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跟随蹲守在入口的肌肉男,进入森冷黑暗的城堡。
至始至终,皇甫御脸庞上,皆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让人既看不出他的喜怒,又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抑或是大家都认为,他的思维在没有出任务的时候,是停止不跳动的……
古老的城堡内,如它外形一般,阴森,可怖,透着故意的骇人气息。
内部,目之所及全是岩石的色泽:墙壁,地板,就像刚刚由一块巨石打磨出来,还没来得及装修一般,处处透着森冷。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置放在角落用于照明的篝火架之外,再无其他。
偶尔,上楼的梯子上,挂着白森森的骷髅架,以及……代表着西方基.督教文化的十字架。
城堡的顶楼。
与楼下寒碜阴森的构造相比,顶楼这一层,却奢华得让人撑不开眼睛。
每个装饰,都镶嵌着名贵的钻石或者宝石,连脚下的踩着的地板,都是由黄金打磨而成。
无疑,这全部的全部,无一不在彰显着城堡主人金贵显赫的身份,和手里掌握的无上权力。
女人在其中一扇镶嵌着九百九十九颗蓝宝石和九百九十九颗闪耀的三克拉大小的钻石门前,停住步伐,旋即恭敬地低头垂眸,低声喊道:“boss,我来了。”
默默等了五秒,名贵得厚实房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
女人瞄了眼渗开一条缝隙的门,然后轻轻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只是,向来性格张扬跋扈的她,却在进去走向临窗而立的男人过称中,却显得分外的拘谨与小心翼翼。
“boss!!”她在距离男人三米远的地方,蓦然顿下步伐。
因为,他有个不成文,却是人人都知晓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越过三米的距离。
一旦越过,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男人站在窗前,纹丝不动。不知是房间内的光线,太过昏黯,还是城堡外的夜色太过黑,与至于男人颀长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与黑幕一样的阴森袭人。
让人莫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男人就这么站着,静静的,一动不动。
他双手撑在雕刻着精美滕图的窗框上,许久许久之后,他养耳的磁性嗓音,低低沉沉透过空气,传入她的耳膜。
“情况,怎么样?!”
“‘黑匣子’已经追回,交给了总管,其次,我听下属讲,总管已经将其处理了,金额一亿欧元。”女人如实禀告。
前任美国总统,在选.举大会前,回国参加会议,却在途中遭遇到飞机失事,不幸离世。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然而,拥护他的那批议员却强烈要求公开黑匣子,查明飞机失事的真正原因。
众所周知,黑匣子是飞机专用的电子记录设备之一,它是飞机上的记录仪器,是一种飞行数据记录仪。它能将飞机的高度、速度、航向等等情况,全部精准记录下来,还能是座舱语音记录仪。它可以给调查人提供证据,帮助他们了解故事的真相。
前任总统遭遇空难,在众多议员联名上书的情况下,黑匣子,不得不被迫拿出来,还原当时空难时发生的一切。
然,在公布的前一秒,黑匣子突然被盗。
有人,愿意出一亿欧元买下黑匣子。
一亿欧元,不管是对企业家,还是黑白几道的人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谁都想拿到黑匣子,然后得到一亿欧元。
所以,才会有五天前那天晚上的一幕发生。
男人点头:“嗯~,这次任务完成的还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boss的称赞,我以后会更竭心竭力帮boss办事。”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当场眉开眼笑。
男人嘴角隐隐扬了扬,漆黑如鹰隼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二十米下停靠在城堡入口的吉普车。
沉默片刻,他再次出声询问:“我让你观察的另一件事,情况怎么样?!”
女人一听,好看的剑眉,立即深深地皱了起来。
她认真冥思半晌,才回复道:“boss,我看皇甫御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个月来,他没有任何的反常。在医院的那些先进的医学设备所得出来的数据,不可能有错。boss,我们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担心与顾忌。”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当场轻笑起来,他说:“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你吃亏一次,难道还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boss,我有些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女人蹙眉,疑惑地反问。
从头至终,男人一直是背对着女人的,并没有转过身去,用自己的真面目示她。
他说:“皇甫御,就是个危险狡诈的生物体,你跟他玩手段,稍有不慎,就死无全尸,你明白吗?!”
“boss,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女人说话的语气,蓦然顿了顿,方才继续补充道,“我之前也留了心眼,可是……就在五天前,我打消了这个顾忌。如果皇甫御只是佯装,那么……他也不可能对着苏静雅和韩亦开枪。boss,你没看见……”
不容她把话讲完,男人便打断了她的话,质问道:“那苏静雅与韩亦,死了吗?!”
一听这话,女人当场为难地再次拧起细细的柳眉。
沉默半晌,她才出声禀告:“……没,受伤住在医院里!”
“既然没死,这有什么好信任的?!”男人冷冷的讥诮起来。
女人站在原地不再说话,只是认真揣摩着男人此刻的心思与意图。
许久之后,男人再次开口:“我……自然不会否则,皇甫御是个人才。既有头脑,身手还不凡。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事一件,但是……倘若是引狼入室,恐怕我们稍有不慎,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得功亏一篑。”
闻言,女人当场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她说:“boss,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既然明白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准备准备。”男人的声音,泛着笑意,但是更多的是阴寒。
“是!!”女人恭敬地含了含首,转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房间。
回去途中。
吉普车刚驶出迷雾阵,女人瞥了眼,面无表情取下黑色眼罩的皇甫御,冷冷淡淡地出声:“boss刚才又发布了新的任务,三天之后,你去医院,杀了苏静雅那伙人,记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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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苏静雅躲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久久不息地回荡盘旋起来。
之所以争执不下,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划分为两派,一派认为那天晚上出现的人,是皇甫御,另一派则否则,那绝对不是皇甫御。
反方的拥护者,无疑是水淼。
他明明孤军奋战,但是声音却比几个人联合在一起还惊天动地。
韩亦或许被他们争吵得有些头痛,强提着一口怒气,呵斥道:“闭嘴!!!谁再吵立即给我……滚出去!!!!”
瞄到苏静雅在门口藏头藏尾,不敢进去,韩亦收敛住怒意,低声喊道:“静雅,你怎么不进来?!”
听到韩亦的询问声,苏静雅才怯懦地冒出半颗小脑袋。
她一双黑幽幽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脸色苍白的韩亦,满目愧疚。
“大哥……”她是没脸进去,好么?!
如果那天晚上,她不返回去抱那个小女孩,韩亦就不会受伤。
“进来吧,别一直在门口,荡来荡去的。”韩亦的声音虽然很轻柔,但是却是命令的口吻。
“哦!!”苏静雅扶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慢吞吞走进病房,然后站在韩亦的病床前。
进去的第一眼,她就看见韩亦缠着厚厚纱布的胸口,顿时越发愧疚了。
除了她害他受伤这一个原因之外,她还代替皇甫御愧疚。
毕竟,打伤他的是……皇甫御。
她的丈夫。
韩亦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瞄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床边没有坐的椅子,于是,他抬头一眼就看见高傲仰起头,用鼻孔不屑睥睨着她的水淼,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水淼,去隔壁帮静雅搬一张椅子!!”
不听这话还不打紧,一听……水淼差点蹦起来。
他既心不甘,又情不愿地惊呼:“凭什么是我?!我还没椅子坐呢,她怎么不跟我搬一张……”过来?!
然,话还没说完,韩亦威廉阴森的犀利眸光,利剑般朝他剜去,吓得他当场就没了声。
黑沉着俊脸,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着火焱说:“小焱子,你去——”
“大哥让你去,又没让我去,我凭啥要帮你?!我去给二哥捶腿!!”说着,火焱狗腿的朝着大床另一边,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白拓跑去。
白拓在苏静雅进来的时候,很知趣的掐灭了烟头。
刚要发出感叹:不能抽烟,得多无聊啊。
好在火焱居然愿意帮他捶腿。
豪不客气的把长腿往长长的沙发上一放,白拓玩世不恭地闷哼道:“赶快过来,正好,我腿,最近酸死了!!”
水淼见火焱流掉了,刚要追过去,狠狠踹他几脚,韩亦低沉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去不去?!”
苏静雅瞄到水淼表情真的臭得要死,她连忙笑着说:“不用啦。我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呢,站一站,对身体好。”
“你看吧看吧,是她自己不要坐的!”水淼立刻接下苏静雅的话。
却再次被韩亦的凛冽的眸光,射.得体无完肤。
他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吼道:“好啦好啦,不就一张椅子么?!用得着一直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么?!我擦啊!!!!!站一会儿,又不会死——!!!矫.情个鸟毛啊!!!!”
在水淼搬来一张椅子后,苏静雅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韩亦的病床前。
她本能地拿了水果刀和一枚苹果,帮韩亦削,她问:“大哥,你要吃苹果,还是吃梨?!”
韩亦不仅莞尔,笑得很儒雅:“你都帮我决定了,不是么?!随便吧,我不挑食。”
“……”苏静雅听了韩亦的话,莫名有些脸红。
在韩亦跟白拓他们商量着怎样去查找皇甫御的计划时,她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削苹果。
不停削啊削啊削,最后……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所有人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苏静雅甩着血流不止的指头,然后放进嘴里吮.吸,小脸痛得绯红一片。
接受到大家无语的眼神,她垂下脑袋,急切地说:“你们继续商量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其实,她心里无比的焦躁,无比的害怕。
她真的快要纠结死了。
既害怕那人是皇甫御,希望不是他,又殷切地期盼是他。
从来……
在面对皇甫御一切事情的她,就像一只鸵鸟,但凡遇到所有事,她都不敢面对,只是深深把自己的脑袋插.进沙子里,然后自欺欺人。
她真的很惶恐。
真的很害怕。
惶恐害怕着……万一那人是皇甫御,但是却不要她了,怎么办?!
不爱她了,她又怎么办?!
如果不要她,不爱她,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倘若真是那样,她宁愿皇甫御就死在那场灾难里,然后……再等两个月,她就去陪他。至少……至少……至少……她知道,他死的那一刻,他是爱她的。
或许是爱一个人爱得太深太深,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很自私很自私的,所以她苏静雅自私霸道得不允许他再背叛她,不允许他喜欢别人,甚至……属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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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的计划是:先派人在美国秘密侦查到皇甫御的踪迹,然后……设计把他打晕、绑架,然后再细细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计划终究是计划。
皇甫御隐藏得很好,调拨了一万特务去侦查,却是……毫无所获,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现在,除了耐心的等待搜寻结果外,苏静雅什么都不能做。
先不说她到底想不想要去寻找,光她这个肚子,她就有心无力、力不从心了。
怀孕七个月零十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比当年怀亿念马上出生时还大。
很沉很沉。
沉到,她连简单的弯腰、蹲身都没办法完成。
平日的生活,都有细心的护士帮她打理。
晚上,吃了晚餐后一个小时,苏静雅坐在病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觉得很困很乏,睡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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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叫护士帮她洗个澡,然后扶着她睡下。
可是,突然想到护士帮她送晚餐的时候,对她讲了,晚上十点之前,她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有什么事晚上十点之后呼她。
瞄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晚上九点。
想来想去,苏静雅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去洗个澡。
反正淋浴,随便洗一洗,把头发吹干就好了,应该不会太麻烦,而且她能独立完成。
随便拿了睡衣和浴巾,她撑着腰,步伐笨重的进入浴室。
笨拙的脱掉孕服和一些贴身衣物,苏静雅按开了蓬头,然后站在暖和的热水下,开始洗头发。
当她用发卡将湿漉漉的长发捆上,开始洗澡的时候,她的手刚抚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或许是感应到自己的妈咪在洗澡,所以活跃起来,重重踹了几下她的肚子,然后在她肚子里翻滚着。
两姐妹似乎在嬉戏,玩得很high!!
苏静雅忍不住放慢抚摸肚子的动作,扶着墙壁,在浴缸边缘坐下。
虽然每次它们在她肚子里折腾时,她很难受,肚子被它们踹得有些疼,但是她却觉得是幸福的,眉开眼笑地对着肚子低声说:“哎,跟妈咪说说,你们是不是在里面比赛谁翻滚的圈数比较多呀?!艾艾,你翻滚了多少度啊?!妮妮,你呢,是不是三百六十度?!还有……你们不要有事没事就在妈咪肚子里跳蹦蹦床,意思意思动动就好了嘛,你们这么死命折腾我,很疼……”
苏静雅跟它们说话时的语气很低低的,带着责备,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或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特别布满妈咪的抱怨,蹦跶得更厉害了。
苏静雅抚着肚子,蹙紧柳眉,微微拔高声音的呵斥道:“不是跟你们讲,意思意思就好了嘛,你们居然越蹦跶越起劲?!最好一辈子呆在我肚子里,否则……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俩!”
此话一出,苏静雅总觉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特别别扭,索性改口:“算了,你们还是按时出来吧。一直放肚子里,有点不安全。”
坐在浴缸边缘,苏静雅低声细语跟肚子里的宝宝聊了好一会儿天,莫名有些悲从心生。
突然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对双胞胎。
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如果皇甫御真的不在了,她会离开两个可怜的宝宝去最遥远的国度,苏静雅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声音沙哑地问:“艾艾,妮妮,你们说……妈咪是不是不是一位好妈咪?!在爹地和你们之间,妈咪永远选择的是你们的爹地。”
她很想,真的很想很想,疯了一般的想,想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亲自伴随它们快乐成长。
可是,现实生活,永远是残酷的。一次又一次剥夺她享受快乐的权利。
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错,还是那个男人的错,抑或是:这就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跟母亲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母亲的喜怒哀乐,它们也许嗅到了妈咪不开心,也渐渐老实了。
苏静雅隐隐觉得有些冷,这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的时间太久了。
再这样下去,非感冒生病不可。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刚打算快速冲个澡,然后整理下头发就去睡觉。
谁知,她刚走到淋浴下,“啪~”,浴室内的灯,突然全部一下熄灭,吓得她本能的溢出一声尖叫。
条件反射,苏静雅顺手抓过挂在一旁的浴巾,紧紧裹在身上。
她摸到淋浴的开关,将“哗啦啦”的水关掉,然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女人,或许就是靠直觉生存的动物。
突然很不安,总觉得出事了。
所以,她抹黑毫不客气摸到浴室门前,将门锁反锁上,然后趴在门框上听外面的动静。
医院里,韩亦早安排了很多保镖把守,如果知道她房间出现异常,肯定会很快赶来。
可是——
在竖着耳朵注意外面动静的过称中,苏静雅什么都没听见。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难道,仅仅只是浴室的灯泡坏了?!
苏静雅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继续注意外面的动静。
的确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静雅拍了拍,吓得“咚~咚~咚~”狂跳不已的胸口,微微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拧开门锁,想要让人换灯泡。
可是,拉开门的那一瞬,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算浴室内的灯泡,突然坏掉是一个意外,但是……病房里的所有灯,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坏掉啊?!
肯定是出事了。
想着,苏静雅本能就往浴室里缩。
要知道,整间病房漆黑一片,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就在她准备躲回浴室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与之同时苏静雅分明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来不及缓神,她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拖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人重重按在墙壁上——
一双粗粝且劲道很强的大掌,一把死死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
ps:第一更。还有第二更。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大家……起床再看吧!
469章 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
469章: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
然而,就在她准备躲回浴室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与之同时苏静雅分明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来不及缓神,她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拖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人重重按在墙壁上——
一双粗粝且劲道很强的大掌,一把死死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
呼吸陡然被掐断,苏静雅本能的挣扎,紧拽着拳头拼命去捶打将她按在墙壁上的男人铨。
之所以去判定对方是男人,原因很简单:对方手劲儿,极其的大;掐住她脖子的手,掌心很粗糙布上一层薄薄的茧;呼气的灼热气息,喷打在她的头顶,让她知道对方很高;最后一点——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
可是,就在她剧烈挣扎的时候——
哗啦~——
黑影,突然从腰间的装备里,抽.出一把迸.射着寒芒的钢刀,“倏~”的一下,快如闪电的抵在她的脖子上。
刹那,苏静雅全身僵硬的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全身隐隐发颤,颤抖着嗓音地询问:“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苏静雅垂下眼眸,直直盯着横在她脖子上的钢刀。
病房内漆黑一片,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那般钢刀。
四周一片死寂,鸦雀无声,除了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之外,苏静雅什么都听不见,在她以为男人根本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是,足够令空气迅速凝结成冰的男音,冷冷森森地响起:“割下你脑袋,回去复命——”
简简单单、低低沉沉的一句话,却是让苏静雅从身体及灵魂皆为止一震。
如果说,阴冷直白的恐吓语言,能让苏静雅身体害怕,那么……男人说话的声音却能让她灵魂震撼。
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她这辈子恐怕死了,都忘不了。
苏静雅愣了好几秒,才陡然瞪大眼睛,然后激动的抬起手去摸对面男人的脸。
但是,她的指尖,还没落在男人的脸色,手腕已经被他狠戾的一把擒住。
随之而来的,依然是他阴冷可怖的声音。
“我讨厌别人碰我——”
苏静雅死死咬住下嘴唇,那力气大得仿佛嘴皮都要被她咬破了。
她想要说话,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讲,可是……此时此刻,喉咙好似被他手中的钢刀跟掐断了一般,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胡乱去摸他。
她摸到那只紧紧擒住她右手的左手,摸到比其他指节短了很长一截的食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疯狂往下奔涌。
她低低絮絮的哭声,很喑哑,宛如蚊子叫一般,却是歇斯底里。
“欢欢……你真的是欢欢……”半晌,苏静雅才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她紧紧握住皇甫御那只因为她而变得残缺不全的手,心痛得不能自抑,她喃喃低语,“你终于回来了,欢欢……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欢欢……你终于回来了……”
不知情绪起伏太大,还是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奇特的血液感应,明明一直安安静静蜷缩在她肚子里的胎儿,突然又躁动起来,不停踢打着她的肚子。
或许,连它们都感应到,自己的爹地的存在。
苏静雅哭得泣不成声,用力拉下皇甫御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小东西踢得很卖力,大有卯足全力踹她的姿态。
把皇甫御温暖的掌心按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哪怕中间还隔着他厚实的手背,苏静雅的掌心也能感受到孩子踹动的频率。
苏静雅总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双胞胎女儿生下来之后,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撒娇卖萌,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精灵,特别特别粘人,尤其是它们的父亲。
事实是:它们在肚子里已经动得适可而止了。
在感受到皇甫御掌心的温度后,就像终于寻求到爱.抚的宠物,心满意足乖乖巧巧依偎在主人身边,然后更好的享受宠爱与呵护。
肚子里的小东西,一点点安静下来,可是深怕皇甫御感受不到它们似的,偶尔会轻微的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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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雅将自己的掌心,紧紧贴在皇甫御的手背上,她微微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黑暗中,她一点点绽放出漂亮的弧度,她柔声细语地询问:“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它们刚才是不是在跟你握手啊?!你感受到了吗?!”
这句话出口,苏静雅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已经这辈子只能成为奢望,但是此时此刻却又那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就像是久旱的干涸终于等来了甜美的甘露,艰苦之后,总会迎来新生。
苏静雅紧紧握住皇甫御的手,喃喃的,带着柔情,亦带着乞求:“欢欢,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连做梦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我昨晚还梦到你了呢。可是,你却不理我,我怎么去追你,拼了命的去追你,可是……就是追不上!!”
“欢欢,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一直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和女儿,还有我们的儿子,好不好?!”
“以后,我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说伤害你的话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欢欢,我乖乖的,我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
……
苏静雅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横飞,在她伸手去环抱他的腰,想要钻进他的怀里寻求慰藉的时候,皇甫御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感人动情的局面。
“你再动一下,我就……割掉你的脑袋!”
苏静雅只是惊愣了一小会儿,随即完全不顾他的恐吓,推开横在她脖子上的钢刀,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蹭。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却又泛着一股陌生的气息,瞬间把她严严实实包裹。
苏静雅满足的闷哼出声,发出猫咪般舒服的呻.吟。
相比她的心满意足,皇甫御却是寒意在流淌,杀气在弥漫,他大力掐住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往外一推,转而就要用钢刀抵在她脖子上。
“你再往我怀里靠,我真的会杀了你!”皇甫御冷冷的从喉咙里,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言辞。
苏静雅却不说话,依旧埋头往他怀里钻。
就算杀了她,也想拥抱他……
或许是和皇甫御之间经历得太多太多,让她越来越深切地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怀抱,是她最后最好的归宿。
就算现在死,能死在他怀里,她也无怨无悔,今生再无任何遗憾了。
无疑,苏静雅的行为,已经刺激到了皇甫御,他明显被激怒了。
他也懒得推开她,只是“哗~哗”两声,手中的钢刀灵活在手中转动了几圈,最后精准地抵在她脖颈的大动脉上,双目,陡然一寒,在他动手割下去之前,“砰”的一声,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下一秒,所有的灯,突然“啪”的一声全亮了。
身着皮衣的女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双目血红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她愤恨地咬牙咆哮:“还不快点撤!!”
声音刚落下——
“哒~哒~哒~”
“嘭~嘭~嘭~”
刺耳的枪响陡然响起。
女人条件反射往皇甫御身后躲。
而皇甫御自然默契十足的往女人面前一横,她一个反手,直接扣住苏静雅的脖子,然后死死勒住她,将她挡在面前——
白拓与金鑫等人,追杀女人到苏静雅的房间,每人手执枪支地对准房间里。
他们每人露出凶残的狠光,宛如一群解饿的野兽,终于碰到了美味的猎物,打算用最残忍的手腕,将其玩弄死——
然而——
他们谁也没想到,皇甫御,居然也在房间里?!
每个人皆是一副分外震惊的模样,直勾勾地望着皇甫御。
惊喜,不敢置信,困惑……表情很丰富多彩。
“三哥?!”最先缓过神来的是水淼,他激动的就要上前。
却被白拓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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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拓剑眉深拧,他直勾勾地盯着皇甫御,看着他掐住苏静雅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拿着钢刀戳在她白嫩的皮肤里。
鲜血,顺着苏静雅的脖子,蜿蜒流下。
白拓眉头越皱越紧,推了一把,毛毛躁躁,一点也淡定不下来的水淼,他低声质问:“三弟,你在做什么?!放开苏静雅!!她脖子已经在流血了——”
皇甫御双目一片玄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然后微微对准身后的女人,低低地诉说着什么,然后他勒住苏静雅的脖子,与那女人一起,不停向窗户边上移动。
见白拓往前挪了一步,他森冷的嗓音,便凶残地响起:“你们再动一下,我就割破她的脖子!”
“三哥,你在干什么?!”金鑫非常的不能理解,皇甫御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的确是他们的三哥。
可是,既然是他们的三哥,为什么,一切的行为都那么的诡异?!
昨天,他们秘密收到消息,今晚有人会来暗杀他们,所以……精心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然而——
要杀他们的人,竟然是……皇甫御?!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皇甫御完全不顾他们在说什么,一直用低沉的声音,跟身后的女人商量着什么,不出三十秒,女人已经准备就绪,发射出两条钢丝,紧紧钉入对面大厦的墙壁上,然后将另外两根,动作麻利的插.入皇甫御腰间的设备器上。
“唰~”
一声清脆的脆响,女人已经跳上窗户,飞快的朝着对面的大厦飞去。
白拓他们见了,本能的将枪口对准她,皇甫御却冷声阻止:“是要比比,谁的速度更快么?!”
言毕,他不禁加大手中的力道。
锋利的钢刀,更深的刺入苏静雅的脖子。
钻心的疼痛,从脖子的伤口蔓延至全身。
但是,苏静雅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她只是任由他死死的勒住,然后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
白拓他们或许听不见他和那名女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听得很清楚。
他让那女人先走,自己留下断后,并且……答应那女人……
眼尾余光瞄到女人平安抵达对面之后,皇甫御也开始准备撤离。
只是在加大握住钢刀手的力道时,他垂眸,看着苏静雅蓄满眼泪通红通红的眼眸,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讲钢刀插.入她的脖子……
最后,他只是狠狠推了她一把,借着钢丝的拉力,跳窗上窗户,打算而逃跑。
苏静雅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她疯狂的摇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疯涌般决堤,然后无力到极点地恳求:“欢欢,不要走,欢欢……不要离开我……”
在接到对讲机女人发布来的命令时,皇甫御双目一寒,一脚踹踹在苏静雅的胸口上,挣脱她的钳制,直接朝着夜色飞奔而去。
被他大力一踹,苏静雅失去平衡,双腿不稳,直直往坚硬的地板倒,或许是出于本能,苏静雅暗暗使力,直接双膝跪地,避免肚子撞地的后果是,她的额头重重撞在病床的床角上。
剧烈的撞击,脑门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淙淙的鲜血哗啦啦地往下蔓延,白拓他们见了,立刻上前想要搀扶,然而——
倏——
皇甫御手里的钢刀,突然重重插在苏静雅旁边地板上,距离她的大腿,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绽放着冷芒的钢刀,那木然的样子,仿佛每人的灵魂都狠狠的被钢刀给插中了,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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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昏暗的地下室。
啪——
满身是血的女人,表情狰狞的狠狠抽了对面比她高足足一个脑袋的英俊男人。
“说——!!!为什么不杀了她?!我不是下达命令,让你非杀死她不可吗?!为什么没下手?!”
女人双目腥红的咆哮质问。
面对她的勃然大怒,皇甫御哪怕被抽了一个巴掌,却依旧面无表情,那平静冷血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杀人机器。
除了杀人,永无休止的完成任务,然后用业绩换取……那个黑色瓶子。
见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像木头桩子一般的站在那里,女人直觉胸腔内的怒火愈发燃烧的凶猛,她发疯了一般,高高扬起巴掌,再次狠狠落在他俊美无匹的脸颊上。
有腥腥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皇甫御却毫不在意,任其下流,连抬手擦一下都懒得擦。
“早就按照计划说好的,你一分钟之内,解决掉那个女人,然后出来接应我,结果呢?!你他妈的在房间里跟她打情骂俏,还是重温旧梦?!整整七分钟,你还在房间里,到底在磨叽什么?!”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揪住皇甫御的衣襟,用力把他的脸拉下,然后犀利冰冷的大眼,杀气弥漫的直勾勾看向皇甫御的眼底。
空洞,迷离,迷惘……
没有任何的焦距,甚至连闪烁一下都没有。
重重的,她狠狠一把将他掀开,然后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说:“任务失败,你就等着boss的惩罚吧。”
言毕,女人重重呼出一口气愤的郁结之气,然后调整自己心态之后,随意处理了下自己身上的枪伤,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刚走到台阶处,皇甫御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告诉我,那女人,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
女人步伐猛然一顿,三秒之后,她然漠然转回身,嗤笑地反问:“怎么,才见了两次面,就被勾走了魂魄?!皇甫御,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为你自己而活,你一切的一切,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操控在我的手里,你……好自为之!!至于有没有弥补这次失误的办法,你自己看着办。是剁掉那女人的脑袋,还是……承受一个月的痛苦折磨,自、己、选、择——!!!”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地下室。
而皇甫御,听着她离去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他方才抬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渍。
然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上次完成任务时,女人给他的黑色瓶子,他拧开盖子,将其中一枚巧克力色类似药丸的东西倒了出来,转身……走至墙壁角落,按开一个开关,转而将那枚‘药丸’放进盒子里。
关好暗盒之后,转身准备去换一条衣服,却在伸手去解纽扣时,不小心碰到隐隐还泛着疼意的半根食指,随后,不经意间,莫名想到苏静雅用自己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他食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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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是被十万火急叫到美国的。
据韩亦所有人初步判断,皇甫御就是简单的失忆。
如果是失忆,那特别好办,想个办法逮住他,进行一个手术,然后万事ok!
奥尔的医术,在国际都享有盛誉,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外行,再怎么的认为,也敌不过他权威认证啊。
只要奥尔来了美国,让他帮皇甫御做个检查,一切的一切就可以大白了。
而苏静雅——
自从皇甫御那晚踹她一脚离开之后,整个人又抑郁寡欢、闷闷不乐起来。
整天整天的,她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傻傻地望着窗外的落叶和晚霞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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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章 欢欢救我他们要剖开我的肚子……
470章:欢欢,救我!!他们要剖开我的肚子……
自从皇甫御那晚踹她一脚离开之后,整个人又抑郁寡欢、闷闷不乐起来。
整天整天的,她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傻傻地望着窗外的落叶和晚霞发呆。
在等待韩亦他们实施计划,“逮捕”皇甫御的日子里,奥尔在医院里,闲着没事,会经常去苏静雅的房间里跟她聊聊天,然后叮嘱她注意一些生活细节,毕竟,再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铨。
午餐刚过,奥尔端了一碗黑乎乎刚刚煎好的安胎药敲了敲病房门,病房内没有任何的动静,他默默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轻缓地推开门。
一眼就瞅见苏静雅平躺在床上,望着自己无名指发呆。
奥尔一边关门,一边低声的打趣道:“再这样的愁眉不展,小心生下来的孩子,从小也跟着多愁善感。”
苏静雅听到奥尔的声音,这才隐隐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向奥尔时,他已经端着安胎药走至病床前。
“饭后半个小时服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先把药喝了。”奥尔顺手把药放在床头柜上。
苏静雅微微咬着下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碗里黑不溜秋的药水,一副:死也不想喝的模样。
奥尔治她的办法,还真不少。
看穿她的意图,他只是悠然的往沙发上一座,然后……淡淡地闷哼出声:“昨天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你的身体简直太虚弱了,动了胎气,我真担心孩子出不来,直接……”
“呼啦~”——
不容奥尔把话讲完,苏静雅已经动作迅速的端过安胎药,“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喝着。
奥尔翘着二郎腿,舒服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见了苏静雅喝药的动作,不由得眼底泛起一圈又一圈柔和的笑意。
喝完最后一滴安胎药之后,苏静雅一边放下瓷碗,一边用手背去擦自己的嘴角,纤细的柳眉几乎皱成麻花了。
“以后可不可以在里面放点白糖,或者蜂蜜?!”苏静雅低声提出自己的要求。不难听出,她是非常非常怨恨的。
奥尔嘴角是一层不变的浅笑,他说:“放糖,药效减半,你觉得是一天喝一次比较轻松,还是一天喝两次?!如果你一天想喝两次,我可以帮你加一点。”
“……”一听这话,苏静雅差点给噎着,憋红着小脸,半天才说,“那……还是别放了。”
放了糖的安胎药,也很苦。
每喝一次,她苦得都想自杀了,还喝两次呢,她自虐啊?!
正当苏静雅打算躺回床上,好好消化下喝了安胎药的难受感觉,奥尔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倾身递给她:“孕妇,少吃糖,吃含糖量高的,对身体和胎儿都不好。”
连太甜的水果,每天都是有严格的限制的。
苏静雅看见巧克力的刹那,大眼骤然一亮,她一把夺过巧克力,然后动作麻利的撕开糖纸,急切的把巧克力塞进嘴巴里。
自从怀孕之后,韩亦他们对她的忌口忌得很“严酷”很“残忍”。
什么都不让她吃。
连饭菜都清淡得跟什么调料都没放一样。
巧克力,绝对是她不敢奢望的美味。
奥尔,一直在旁边含笑地看着用极其迅速的速度把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后慢慢让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的女人。
直到一颗完毕,在苏静雅张嘴问他还有没有第二颗的时候,奥尔开口了:“给你一颗,已经算是犯忌了,你就别在遐想第二颗了。吃了药,就好好休息下,晚上,我让护士陪你下楼运动下。”
在离开之前,奥尔再次叮咛道:“整天别闷闷不乐的不开心。你应该开心点,难道不是吗?!至少三哥还活着。”
苏静雅听了这话,眸子,骤然黯然不已。
她嘴角微扬,笑得分外地苦涩:“是啊,他活着,我应该开心,可是……”他活着,却不能回到她的身边,不是对她的另一种残忍吗?!
似乎看穿了苏静雅的心思,奥尔补充道:“你放心好了。大哥已经着手开始去调查了。只要能把三哥绑在我面前来,我一定有能力让三哥变回从前的三哥。”
一听这话,苏静雅暗淡的眼眸,骤然变得雪亮,她问:“真的吗?!”
“你最好还是相信我的医术。”奥尔淡淡笑着,很儒雅,很绅士,只是片刻后,他好看的浓眉,瞬间深深地拧了起来,他忧心道,“我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大哥根本没那个能力把三哥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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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很美好,现实,一如既往地残酷。
正如奥尔担心的那样,韩亦出动了几万人暗地里搜查皇甫御,好几天没动静,第四天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却在逮捕的过称中,集体……挂彩!!!
苏静雅震惊看着一群人鼻青脸肿的坐在沙发上,沉默得一言不发,奥尔在旁边给他们上药止血。
而韩亦,则是剑眉深敛,愁眉不展。
“二哥,你们这是……?!”苏静雅很担心,但是更多是想知道皇甫御的具体情况。
下午,白拓收到消息,说在商场里发现了皇甫御的踪迹,他立即带着金木水火,迅速前往。
苏静雅听到那振奋人心的消息,条件反射的要跟着去,却被白拓他们给制止了。
整整一下午,她都焦急火燎地等待。
本来幻想着皇甫御被他们抬回来,然而——
水淼用消毒水擦拭着自己眼角已经夸张肿胀起来的伤口,发出一阵又一阵倒吸凉气的痛呼声。
似乎真的疼得要命,他怒气横生把蘸着消毒水的棉球直接给扔在地板上,气愤万千地咆哮:“我真不知道三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的不近人情?!看见我们就开揍,揍就揍人吧,却把我们几人往死里揍。如果不是我们撤得快,恐怕……早就横尸街头了。”
“对啊,三哥下手真的太狠了。”木森也跟着抱怨,“我们好歹跟他也是十几年的兄弟,我们这样做,全是为了他好,结果呢?!”
火焱的牙,被皇甫御踢掉了一颗,无疑,他是最愤怒的一个:“我真.他.妈.的不想干了。我们竭心竭力为他着想,结果到头来,我们却得到了什么?!他无情的拳头!!!!就算失忆了,把我们全部忘了,他也不能这么凶残吧?!我唯一引以为傲的牙齿啊!!!被他活生生给踹掉了一颗!!!”
皇甫御身边的男人,虽然都比不上他俊美,但是……绝对全部是帅得掉渣渣的。
只是,不可能每个男人都一样帅吧?!
帅哥之间,也有优劣之分。
而他……无疑是那里面,长得最不帅的那个。
唯一能拿来炫耀的就是他的牙齿:整齐、洁白、完美。
现在爽了,被踹掉了一颗。
他还活着做什么?!
还不如去死了。
苏静雅看着他们全身是伤,心里很难受,很压抑,很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甫御会变成这样。
似乎,但凡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对他来讲,都极其危险的,所以……要么杀、要么揍。
“对不起……”苏静雅咬着嘴唇,声音哽咽地道歉。
白拓鼻梁都快被皇甫御一拳给揍塌了,鼻血好不容易止住,他连张嘴说话,鼻子都疼。
他皱了皱眉,瞄了眼愧疚得泪水呼之欲出的女人,幽幽道:“你自责什么?!又不是你揍了我们!!”
“可是二哥……”苏静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韩亦打断了,“好了,你们全部先去休息。看来,所有的计划我们都得停滞。等你们养好伤了,再来策划,具体怎么办吧。”
“可是大哥……”苏静雅咬着嘴唇弱弱出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韩亦他们所有人都被皇甫御揍得凄惨,她又说不出来。
“静雅,你有什么话,就讲吧……”韩亦温和地说道。
苏静雅摇头:“大哥,二哥,你们还是好好养伤吧。等伤好了再说,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韩亦点头:“现在三弟的性子,太过急躁,我们得摸清楚底细,得暗中调查他到底怎么了,我们才能动手,否则……”再这样冒冒失失行动,下一次还有没有命活着。
虽然兄弟情义重如泰山,他也愿意为了兄弟之情而牺牲性命,但是……他也不想杀死他的,却是皇甫御。
如果皇甫御哪天记忆起所有事,那他得多愧疚啊?!
那绝对不是他期待看见的。
当天晚上,苏静雅彻夜未眠。
她总觉得,皇甫御的事,不能让韩亦他们插手了,否则……他们真有个什么万一,先不说她会良心难安,等到皇甫御哪天清醒过来,他肯定会痛不欲生的。
那样的结果,她是绝对不忍心看见的。
于是,第二天开始,苏静雅就偷偷背着韩亦他们,借口自己下楼散散步,然后溜出医院,在偌大的纽约,大街小巷地开始寻找皇甫御。
只要能找到皇甫御,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把他带回去,让奥尔把他治好,然后……一起迎接双胞胎女儿的出世。
如果,他这辈子都无法清醒过来,那么……她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死在他手里,她也乐得其所。
只是,纽约如此之大,如此的繁华,人潮如此密集,苏静雅走在街头,很迷惘,很茫然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皇甫御藏匿在哪里。
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寻他,找他。
哪怕,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气,但是,苏静雅却觉得这辈子距离他如此遥远。
遥远到……就像距离了天涯海角那么远。
可是……再怎么遥远,再怎么艰难,她也要到他,必须找到他。
在街上晃荡了整整一天,苏静雅疲惫的时候,就随便找个街边长椅坐着休息,感觉没那么累了,她有接着寻找。
怀孕七个多月,苏静雅觉得稍稍走一小会儿就特别疲惫。
双腿承受的身体重量,实在太重,她的双腿经常臃肿。
站着的时间太长,她的双腿就又酸又麻。
今天整整寻找了一天,苏静雅觉得自己双腿都快废掉了,酸麻得都快没知觉了,疲惫得厉害。
可是,她却一直咬牙坚持着。
晚上九点。
偌大繁华的都市,因为一场雨,瞬间安静起来。
下雨的时候,苏静雅找了一场屋檐很宽大的街边坐着。
她蜷缩在街头,用自己宽大厚实的外衣,紧紧包裹着自己和肚子,然后,直直盯着从天空落下密集的雨水。
在等待大雨停止的过称中,苏静雅一直耐心的给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她给它们讲童话故事,给它们讲她与皇甫御之间的一切过往。
夜深,人静,细雨。
苏静雅拿着皇甫御的一张照片,大街小巷去敲门,然后向附近的住户打听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
所有人都给她同一个答案:没见过。
找寻了整整一天,苏静雅真的疲惫地倒在地上就能睡着。可是,她却一直在坚持,坚持寻找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个奇怪的只觉:总觉得今天,她会碰到皇甫御。
半夜饿了,她去快餐店,买了一个汉堡和烤肠,坐在安静无人的街边长椅上,安安静静地吃着,小口小口地咬着。
吃完一个汉堡,她打算再找两条街,如果找不到,她先回医院,明天再继续。
然而,就在经过一条漆黑死寂的小巷时,苏静雅不经意瞄到湿漉漉的小巷深处,有四名靠着电杆吸烟的外国男人,发现她出现在小巷时,他们每个人都将赤.裸.裸火辣的目光看向她。
苏静雅呼吸一窒,瞬间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要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想着自己怀孕,根本跑不了。
外加,自己行为太过激烈而刺激到他们。
所以,她强装镇定,像个没事人一样,疾步走过去。却在经过他们身边时,很机警的留意他们的一言一行。
然,在听了他们用流利的外语窃窃私语时,她整个人心都凉了。
“你们看,中国女人?!”
“大着肚子?!”
四个人,顿时兴奋起来,彼此对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狠狠砸掉手里的香烟,直接快步跟了上去。
“hello——”其中一个男人,大刺刺地向苏静雅打招呼。
可是苏静雅听了之后,步子迈得更急了。
感受到身后穷追不舍的男人步子也迈得越来越快,甚至都跑起来追来她。
“hello,漂亮的中国女人,你肚子里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需要多少钱啊?!”
苏静雅听了这话,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卯足全力的开始跑起来。
可是,她跑得很快,身后的四个男人也跑得很快。
“不要跑!!!”
“有兴趣跟我们做一笔交易吗?!”
“我们需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
“杰克,跟她浪费什么口舌,不管她愿不愿意卖,我们先把她抓住再说……”
……
苏静雅被他们赤.裸.裸的言辞,吓得魂飞魄散。
她急切地往人多的地方钻。
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小巷很深很深,越往里面就越冷清,越死寂,越没人气。
在感受到身后穷追不舍的四个男人,突然急切奔跑起来,苏静雅吓得哇哇大叫,加快步伐奔跑。
眼看见马上就要逮住她时,苏静雅瞄到前方又一条通往憋出的小巷,想都没想,直接一拐,直接钻了进去。
而身后的四个男人,明显跑得太快,没有料想到苏静雅会突然来个急转弯,所以他们来不及刹车,直直往前冲。
苏静雅全身都在发抖,回头瞥了眼,想要看看那四个男人追上来没。
显然,那四个男人立即调回了头,飞快奔跑追了过来。
苏静雅吓得哇哇大叫。
就在她头也不抬地往前冲时,一个没留神,直接“咚”的一声撞在迎面走来的一个人身上。
鼻子,撞上一堵坚硬结实的人墙,钻心的疼,苏静雅眼泪都快要痛出来了。
她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急切道歉,然后惶恐的想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跑,依次尽快避开对她穷追不色的四个男人。
然,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借着极其昏暗的路灯路灯,看清被自己撞上的男人面容,她顿时眼泪簌簌下滑。
“别跑!!!”
“站住!!”
四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追上前,很凶神恶煞,很狰狞扭曲。
苏静雅吓得紧紧拽住男人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衣襟,哭着喊道:“欢欢,救我!!他们要剖开我的肚子,把我们的宝宝取出来杀死——”
471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1)
苏静雅吓得紧紧拽住男人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衣襟,哭着喊道:“欢欢,救我!!他们要剖开我的肚子,把我们的宝宝取出来杀死——”
那一刻,苏静雅真的是惶恐害怕到了极点,但是也欣喜激动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皇甫御,原本浮躁惊慌的心,刹那安然坚定起来。那种坚定,透着一股莫名的安定与踏实,就好比自己马上就要溺毙,却在下沉的刹那,抓到了一根大大的救命浮木…毂…
只是,面对她的忐忑惊怖,皇甫御的表情却是……极其冷酷的。
是冷酷得令人发指的铨。
至始至终他面无表情,幽深阴郁的黑眸,毫无感情地盯着她,片刻后,转而微微垂眸,冷漠地瞥了一眼她惴惴不安、死死拽着他衣襟的小手,旋即当着她的面,一根又一根扳开她的手指,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苏静雅满目的错愕与受伤,呆呆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猛地转过身,泪眼朦胧地望向他高大挺拔,却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的背影。
“欢欢——”苏静雅红肿着眼眸,大声嘶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皇甫御就这样离开了,对她不闻不问、熟视无睹,完全置她于不顾。
而那四个男人,在瞧见皇甫御的刹那,暗暗感叹计划又泡汤了,刚准备悻悻离去,谁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高大一个男人,为了保命,就这样拂袖离去。
他们看着苏静雅蜷缩着矮小的身体,哭得伤心愉悦,全身都在发抖,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
他们兴奋地吹着口哨,纷纷用匪气的声音说:“你就别这么伤心了,我们不会杀了你,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应该是个儿子吧?!正好,我们正愁着不知道怎样帮老板的夫人去弄个儿子呢!”
“不要哭了,对于那种遇到危险自己一个人溜之大吉的男人,不要也罢。”
“对啊,你放心,你只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卖给我们,你要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
正当他们调侃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老大,不对啊。那个男人会不会去报警啊?!”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
被称为老大的那个男人,立即清醒过来,对着其中两个人说:“你们赶快去追,把那男人给我拦住!”
转而对着另外一个小弟命令道:“你把这个女人给我逮住,我们去追那个男人。”
苏静雅被其中一个男人押着,蛮狠粗鲁往前一路推着走。
“动作快点,在磨蹭什么?!”
“再不走,信不信我抽你?!”
……
男人一路恐吓。
苏静雅被他推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正当她暗暗冥想着摆脱这个男人的办法时,漆黑幽暗的小巷,陡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声音可怖、凄惨,痛不欲生。
苏静雅忍不住浑身一颤,而一路反扣住她双手,推着她往前走的男人,全身明显狠狠僵了下,清醒过来时,他狂躁地吼道:“动作快点,快!!!”
苏静雅几乎是被他连拖带拽的飞快往来时的小巷奔跑而去。
大致跑了三百米远,在幽暗的路灯下,她一眼就看见被钢刀插中脑门,死死钉在小巷墙壁上的三个男人。
脑浆崩裂,死不瞑目,早已没了气息。
觑见这一幕,苏静雅全身一颤,恶心反胃的难受感,在胃里肆意翻滚、涌动。
而——
旁边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此刻正站着一位黑衣凛凛的男人。
扣着苏静雅的那名男人,瞧见自己的同伴死得如此凄惨,双目迸射出彻底被激怒的熊熊烈火,他蛮狠将苏静雅往地上狠狠一推,转而发出雄狮般愤怒的嘶吼,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握着锋利的刀就朝幽森的角落飞扑而去。
苏静雅被那男人一把重重推撞在冰冷潮湿的小巷围墙上,肚子隐隐绞痛,她紧紧捂着肚子,瞄到男人如此狠厉的模样,她刚要出声提醒皇甫御小心。
然,不容她开口,漆黑阴暗的角落,急速闪过一道让人心悸畏骇的冷芒,转而——
“唰~”,钢刀划破冰冷空气的声音。
“呲~”,钢刀插.入皮肉的声音。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那名男人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击到了小巷墙壁之上。
可怖的是……
他脑门的正中央,正插着一把冷森森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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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冷清萧索的无人街道,一前一后闪过两道人影。
昏暗的路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细细碎碎、顿顿停停的脚步声,极其富有节奏的在寂静的街道盘旋、腾绕着。
“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皇甫御急速走了几步,俊美无情的脸庞,第一次失了冷静,凶神恶煞、怒意缭绕地瞪着身后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
苏静雅被他脸上恐怖要吃人的表情,吓得浑身隐隐一哆嗦,不过,她却强装着没事,咬着嘴唇,不停搅动着手指,她底气不足地狡辩:“谁说我跟着你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出钱修的,凭什么不让我走……”
唰——
凌厉阴寒的目光,利剑般朝她射来,苏静雅顿时没了声,连忙垂下脑袋。
皇甫御就那么恶狠狠、凶残地瞪着她,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转身的刹那,他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鲜血,立即染红了他整只手。
而苏静雅眼尾余光瞄到他大步离开,连忙动作迅速的跟上。
皇甫御的腿长,迈一步,她就需要跑两步,加之他走得很快,所以……一路上,苏静雅一直是“咚咚咚”小跑着跟着。
深怕把他跟丢了,所以……她一路很机警,一直“马不停蹄”。
皇甫御包围着那几条街,绕了几圈想把身后的女人给甩掉,可是……她就像一块烦人的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实在是愤怒至极,外加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皇甫御陡然顿住步子,猛然转过身,“唰”的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迸射着金属冷光的枪支,狠狠抵在来不及刹车,就那么直直撞上他胸口的女人的太阳穴上。
苏静雅奔跑的速度有些快,所以撞击的冲击力很强。
如此一撞,硬生生把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给撞得更疼了,撕心裂肺的疼。
皇甫御忍不住吃痛的闷哼出声,他脸色隐隐发白,但是幽深的黑眸,却迸射出鲜血般骇人的红光,他仇恨地瞪着撞了他,然后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皇甫御的闷哼声,苏静雅连连道歉。这时她才捕捉到一个讯息,那就是……皇甫御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
“是不是把你这里撞疼了?!”苏静雅突然伸手去摸皇甫御的腹部。
皇甫御想要避开,但是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苏静雅摸到他的腹部,只觉沾沾黏黏的,起初以为是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当她撤回自己的手,垂眸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当行就惶恐地尖叫起来。
“欢欢,你受伤了?!好多血——!!!!!”
“欢欢,你怎么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
……
皇甫御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明白自己是中邪了,还是被鬼神俯身了。
就那么保持着把她抵在她脑袋上的动作,忘记了平日将枪口对准他人脑袋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应该怎么做。
就那么僵硬地伫立在哪里,看着面前发出惊天动、无比凄惨与惊慌尖叫的女人。
不能遏制的,他眼角与嘴角,剧烈抽.搐起来。
苏静雅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他,哽咽地询问道:“欢欢,你受伤了,跟我去医院,好不好?!你流了很多血,再不止血,会死掉的!!!”
皇甫御眼底,却是一片骇人的冰冷。
他毫无感情,冷漠地睨着她,冷冷开口:“我再强调最后一遍,你再跟着我,我就一枪杀了你,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懂吗?!”
但是此刻是此刻,苏静雅满脑子都是他受伤时鲜血淋漓的样子,三个多月前的可怕记忆,猛然袭入脑海,苏静雅整个人顿时惊惶到了极点。
她瞪大眼睛,不停地摇头,喃喃道:“欢欢,不要受伤,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不要死……欢欢……”
皇甫御觉得……跟她简直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索性收回自己的枪,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苏静雅愣了愣,随即连忙跟上。
一路上,他都不听乞求皇甫御去医院,可是皇甫御只是阴沉着俊美的脸庞,一言不发。
又绕了好几圈,皇甫御实在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询问:“说吧,究竟怎样,你才肯离开?!”
苏静雅一抽一噎,哭得声音沙哑的都快发不出声音,她说:“不管怎样,至少也要缠着你,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皇甫御白眼一翻,怒气横生地说:“行!!你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苏静雅还没缓过神来,只见皇甫御突然朝着对面不远处的一堵墙飞奔而去,单手撑在上面,身手矫健轻轻松松就跃了上去。
他骑坐在足足有两米高的墙壁上,看着还傻傻愣在原地,完全没有缓过神来、分不清状况的女人,邪恶勾唇冷冷一笑,然后动作敏捷跳了下去。
苏静雅觉得……自己足足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大脑才缓过神来。
一边发出凄惨的嚎叫,一边朝那堵墙奔跑而去。
“欢欢,你就算要跑,也沿着马路跑啊。你跃墙,我怎么追你啊。呜呜……欢欢,你等等我啊!!!!”
“欢欢…………”
苏静雅攀着两米高的墙壁,不停蹦啊蹦啊,就是……死也跃不上去,最后她将整个小脸贴在墙壁上,想要听听皇甫御离开没有。
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那一刻,她急得不得了,眼泪簌簌下滑,捶胸顿足。
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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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皇甫御撬出腹部里的子弹,习惯娴熟的给自己消毒、止血、上药。
可是,这时他才发现备用的药已经用完了。
看着皮开肉绽的伤口,他剑眉深拧,漆黑幽深的眼眸,迸射出阵阵冷芒。
强撑着疼痛难忍的腹部,拉开铁卷门,打算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可是,门,刚拉开,他一眼就看见可怜巴巴坐在门口,正在吃烤肠的女人。
听见卷帘门拉开的声音,苏静雅猛然扭回头,冲着他眉开眼笑地挥手,然后还晃了晃帮他准备的药。
而看见苏静雅的那一刻,皇甫御嘴角再次不能遏制地抽搐。或许在他的思维里,压根就不相信这女人有办法和那个能力将他找到。
可是事实:她,的确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脑子。
但是,韩亦和白拓,是她那么好忽悠的吗?!
根据她手上沾着的鲜血,韩亦把他养在美国训练的警犬调了三只过来,鼻子就那么轻轻一嗅,于是……
当然了,皇甫御也一时大意,第一次在外人身上,留下了可供他们搜寻到他踪迹的线索。
苏静雅圆溜溜的大眼,笑弯成两条漂亮可爱的月牙,她活蹦乱跳的跑到他面前,扬起胜利的笑脸,问道:“要去买药吗?!我帮你买齐了,不用出去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浑然不顾皇甫御脸色有多难看,身体有多僵硬,她就那么喧宾夺主,大刺刺进入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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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2)
苏静雅圆溜溜的大眼,笑弯成两条漂亮可爱的月牙,她活蹦乱跳的跑到他的面前,扬起泛着胜利的得意小脸,问道:“要去买药吗?!我帮你买齐了,不用出去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浑然不理会皇甫御脸色究竟有多难看,身体有多僵硬,她就那么喧宾夺主,大刺刺进入了地下室—毂—
久久的,皇甫御愣在地下室许久许久,他才蓦然回过神。
犀利幽暗的黑眸,陡然迸射出阴森可怖的阴鸷戾芒,他愤然转过身,急匆匆跟着钻了进去,那弥漫着熊熊怒火的架势,大有……把她拎出来,直接扔到火星上去。
然,皇甫御刚消失在地下室的门口,对面漆黑的小巷,立即探出……七颗脑袋。
见苏静雅不是被揍得惨不忍睹,而是平安进入皇甫御的住所,每个人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诧异的嘴巴成了‘0’形铨。
久久都没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鑫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发出感叹道:“果然,三哥不揍苏静雅。我还以为她撒谎呢,大半夜折腾着我们玩儿呢!”
白日里,苏静雅说下楼去散散步,结果,一去不回,还杳无音信。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被人给绑架了,或者其他什么意外,火急缭绕、心急如焚的派人四处搜寻,却在三更半夜,韩亦收到了她的电话。
那时候,苏静雅在电话那头哭得别提有多肝肠寸断和伤心欲绝了,口齿不清地说:她遇到了皇甫御,皇甫御还救了她,结果皇甫御又把她给甩了……
跟皇甫御交过手,他见到他们就开揍,完全是六亲不认,所以……苏静雅此话一出,几乎是没有人相信的。
因为,在他们大脑的潜意识里:皇甫御见了苏静雅,按理说也应该往死里揍,而不是……不给揍,还让她进入他的住所吧?!
听了金鑫的感叹,水淼也跟着发表感慨,非常愤懑地咬牙:“对啊,这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三哥最应该揍的,就是苏静雅,而且应该狠狠的、往死里揍,他怎么不揍苏静雅啊?!连抽她一巴掌都没抽……”
说到这里,水淼或多或少心里有些不平衡。
哼哼唧唧的,他七孔都在冒着滚滚浓烟。
水淼总觉得这辈子自己与苏静雅八字不合,不管怎样看她都不顺眼。
跟她在一起,全身每个细胞都不舒服到了极点。
见到皇甫御不揍她,他真的难受到极点,气愤得恨不能代替皇甫御狠狠揍她。
在金木水火对皇甫御此等怪异的行为,纷纷做出假设与猜测时,韩亦总结概括道:“就别愤愤不平了,随便抱怨发泄下,就收敛收敛,见好就收,聪明人所为,否则……愚不可及。不知情的人看着你们一副小家子模样,以为你们是在吃醋呢!”
“大哥,真不是我不懂尊师重道,而是……你这话,讲得未免也太难听了。”韩亦的话音刚落,水淼就不悦地接下,“什么吃醋?!这话说得我们一大群男人搞.基一样,听了真让人反胃。我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我们是三哥的兄弟,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我们两肋插刀,不曾有过任何怨言,又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结果呢?!他居六亲不认要揍我们?!而苏静雅呢?!什么都没替他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背后插刀子,他却不揍?!你心里真能平衡吗?!”
不说则已,一说……更气愤了。
韩亦站起身,整理了下衣着,淡然的瞄了眼水淼,悠悠开口:“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呢?!苏静雅能靠近他,取得他信任的话,可以把他带来医院,是件好事。难不成,你就想你家主子,一辈子这样?!”
听了这话,水淼当场努了努嘴巴,一时:哑口无言。
白拓也跟着起身,见水淼吃瘪却极其愤怒的模样,勾唇莞尔一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好了淼淼,你就别‘吃醋’了,要怪就只能怪,你是个男人!!”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水淼蹙眉,有些不理解白拓这番话蕴藏的真正含义。
白拓双手插.在裤兜里,晃动了两圈,然后……一边迈着修长的腿,款步往小巷深处走,一边幽幽闷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两句话!”
“什么话?!”水淼好奇不已,连忙谄媚地跟上前。
是不是白拓有什么金玉良言,能让皇甫御没下线的一心拥护他,然而把苏静雅一脚又一脚的踩得稀巴烂。
想到这里,水淼就异常的兴奋与期待。
白拓瞄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分外淡定地说:“一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刹那,水淼郁闷一脸酱紫。
顿了顿,白拓补充道:“第二句:有异性,没人性!!”
“……”顷刻间,水淼脸色黢黑一片。
白拓好似没瞧见一样,依旧不急不缓、不愠不火地说:“要怪就只能怪,咱们是群大男人,在光在性别上这一点,就被苏静雅甩到了外太空。你就别抱怨了。还是一心祈祷下辈子当个女人,比较切合实际。”
“……”听了这话,水淼差点吐血了。他愤恨万千地瞪着白拓,咬牙切齿地说,“二哥,我一向喜欢女人,对三哥只是很简单的崇拜与仰慕,就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呕~——简直恶心死老.子了!!”
想到两个大男人,脱光光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水淼真心恶心得反胃。
白拓只是勾唇笑了笑,对着身后的金鑫与木森说:“你们搀扶好大哥,别让他摔了!!”
水淼似乎有些不满,想要扳回一城,他闷哼地反击:“二哥,如果让三哥知道,你用那两句话形容他,他心情应该很不美丽吧?!把他讲得跟好.色之徒一样!!!”
皇甫御发怒,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无比畏惧胆颤的。
这话传入他耳朵,非震怒不可。
然,白拓却反问他:“男人都好.色,无可厚非!难不成,你不好色?!外面包.养的女人,排排坐在一起,可以去体育馆看场足球比赛,还没空位。”
“……”水淼,当场没了声音。
在场所有人,听了白拓对水淼的奚落,纷纷忍俊不禁。
韩亦捂着仍然稍稍动一下就痛得钻心的胸口,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不过,他却发出肺腑浅笑出来。
棘手的事情,总算解决了一件。
只是,也不知道这些风波,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解决。
想到一.波.又一.波.涌来的惊涛骇浪,韩亦顿时又忧心忡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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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驻皇甫御的住所,苏静雅短暂的欣喜之后,却在进.入后,看清住所环境时,顿时……胸口钻心的疼。
或许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必须时时刻刻把自己藏匿起来,所以不能住高档的酒店,不能租光线极好的阳光房,只能住在……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又暗又潮的地下室。
房间的布置,极其的简陋,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
简简单单一张;一个挂衣服的杠杆架上,凌乱挂着几件黑色的衣服,好几件都残破了,上面血迹斑斑,哪怕是黑色,苏静雅都能看出鲜血的色泽;一张简单的木桌;一个独立的小沙发,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空调和暖气,所以地下室分外的阴冷,就像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冰窖,那刺骨的阴寒,仿佛能把人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苏静雅看着简单、凌乱、残破的住所,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无法相信,对生活品质极高的皇甫御,连房间发现一根头发丝都会发疯尖叫的皇甫御,这三个月的时间,会住在这样恶劣的房间。
究竟……
“滚,出去——”
一道极其阴森玄寒、泛着怒意的呵斥声,低低沉沉从身后响起。
苏静雅并没有乖乖听话滚出去,而是……飞快的转过身,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纤细的胳臂,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她整个人死死贴在他的身上,恨不得钻进他身体似的。
苏静雅,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在皇甫御的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极其富有节奏的心跳声,眼泪顿时簌簌下滑……
在皇甫御蛮横推开她之前,她咬着嘴唇,喃喃低语道:“欢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欢欢,我们回春城吧……”
她真的不忍心,他在继续呆在这里受苦。
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她觉得其他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他好好活着,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这么辛苦。
皇甫御幽邃的冰眸,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女人,面无表情,用力一点点把她推开。
他冷漠的睥睨着满脸是泪的女人,毫无感情地说:“滚——”
苏静雅咬着嘴唇,狠狠地摇头:“我不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果你不跟我回春城,那我也住在这里。”
苏静雅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眼眶又红又肿,神情却分外地坚定。
皇甫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冷冷地开口:“你是不是认定我不会杀你?!”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走。欢欢,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苏静雅撅着小嘴,看他态度如此冷漠,心里有些委屈,害怕他不相信,她强调道,“真的,我死也不离开——”
皇甫御冷冷的直视着她的眼睛,眸光,犀利、阴寒,迸射出摄人心魄的浓郁杀气。
苏静雅被他那太过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胆战心惊,浑身发憷,她连连垂下脑袋,然后急切翻动着口袋里的药膏,柔声道:“伤口,上药了吗?!我帮你上药!!”
哐当——
一把枪,重重抵在她的脑门上。
苏静雅清清楚楚感受到金属枪口的冰冷温度。
只是,停顿僵硬了一秒,苏静雅又开始慢条斯理翻找着口袋里的药膏。
药,是奥尔亲自准备的。
里面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伤口处理的步骤,以及药膏的用量。
咯吱——
枪,上膛的声音。
死寂的地下室内,分外的响亮刺耳。
苏静雅只觉全身一阵紧绷,脊背有一阵强过一阵的极致寒风钻入,她冷不伶仃浑身一个激灵。
猛然抬头,却一下迎上皇甫御那双黑森森,宛如一个探不到底黑洞的眼眸,正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地望着她。
苏静雅微微咬了咬嘴唇,抬起冰凉的小手,去抚摸他的轮廓,然后……
她轻声呢喃:“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更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可是欢欢……你能不能等我把女儿生下来,再杀我?!这段时间,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好不好?!”就算她死了,他身边多两个女儿陪着他,至少他今后的生活哪怕没有了她,也不会太过孤独和荒凉。
女儿,多么美好,又暖人心的名词,是那般的让人期待和向往。
不止是她,连他做梦都在想,做梦都想要——
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能梦想成真了。
然,相比苏静雅言真意切的恳求,皇甫御的表现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丝毫不动容。
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勾唇冷冷一下,笑得异常的凶残与嗜血,在苏静雅还没想明白他这笑容背后到底蕴藏着什么含义时,皇甫御扣着扳机的手指,突然用力一按……
咚——
惊天动地的枪响,在极致安静的密闭地下室嘹嘹盘旋,潮湿腐朽的空气中,陡添一股浓郁的火药味……
早晨十点的美国,本应该阳光流转,但是……隐蔽的地下室,却阴黯如夜。
苏静雅从早晨四点开始,一直握住皇甫御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光滑白嫩的脸颊上,她坐在床边守着他睡觉,片刻不移盯着他看的眼睛,潋滟流转,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看着他恬静却脸色苍白的睡容,苏静雅心里很平静,但也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痛痛的。时不时的,她会用自己柔软的红唇,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那根断掉半截的食指,分外小心翼翼,分外的是鹣鲽情深……
473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3)欢欢你先把鸡汤喝了…
苏静雅从早晨四点开始,一直握住皇甫御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光滑白嫩的脸颊上,她坐在床边守着他睡觉。片刻不移盯着他的眼睛,潋滟流转,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看着他难得恬静却苍白的睡容,苏静雅心里很平静,很满足,但是却也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痛痛的。时不时的,她会用自己柔软的红唇,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那根断掉半截的食指,分外的小心翼翼,分外的鹣鲽情深……
苏静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牵着他的手,还能看着他睡觉,还能清晰、真实、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着混杂着他气息的空气…毂…
她以为,这辈子这一切的一切,只能在睡梦中完成实现,但是——
看来,老天其实对她也不薄。
虽然现在的他,或许不认识自己,或许只把自己当成陌生人,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地感激上苍。
只要他还活着,只能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管他变成什么,不管他对她有多冷漠,不管他会不会杀害她、伤害她,不管他还能不能记忆起她,不管他最后还会不会喜欢她,只要他能在她的身边,就好铨。
在之前三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日,苏静雅几乎整天整天的睡觉,强.迫自己沉溺在梦境中,不愿清醒。
因为,有他的梦,实在太美太美,美好得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沉睡下去。
有句话说得很好,很能符合她现在的心情:当你终于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美而无法入睡时,你恋爱了。
此时此刻的苏静雅,就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美好,而无法入睡,丝毫睡意都没有,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看着他睡觉,她都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很开心。
只是——
苏静雅撤回直勾勾盯着他脸庞的眼睛,垂眸看向贴在自己脸颊上,那只修长完美的手。
目光落在只剩半截的食指,伤口处长了一个疙瘩,皮肤全部皱成一团,很狰狞很扭曲,或许是因为愈合的时间还太短,所以伤口还隐隐呈现粉红色。
“也不知道,手指……还能不能接上!”看着皇甫御的手,苏静雅简直心疼死了。大大圆圆的眼睛,立刻布上一层薄薄的氤氲,不出三秒钟,就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一颗又一颗滚落而下,“啪嗒~啪嗒~”砸在皇甫御的掌心。
“欢欢,疼不疼啊?!”她哽咽的低声询问,声音很纤细,很细微,宛如一阵微风便能吹得无影无踪。其实,还用问吗?!十指连心啊,怎么可能会不痛?!
都是她不好,是她害他变成这样的。
那么漂亮好看的一只手,就这样被她毁掉了。
苏静雅小心翼翼摊开皇甫御宽厚的掌心,低头,很虔诚的在他掌心印上一个吻,然后将其贴在自己的小脸上,很认真很迷恋地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足够驱散她一身寒冷的温暖。
凌晨的时候,他用枪抵着她脑门,还将枪上膛了,她以为皇甫御真的会扣动扳机,一枪崩了她。
而事实却是:扳机,扣是扣了,但是他却把枪口挪开,擦着她的耳朵射.击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苏静雅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枪。
按理说,依照他现在‘六亲不认’的性子,他会眼睛都不眨地开枪。
奥尔说了,根据韩亦他们的描述,皇甫御极有可能是失忆。
都不认识他们了,不是失忆,那是什么?!
他失忆了,苏静雅摸着良心说话,不失落、不伤心,绝对是假的。
可是,当初她不记得他时,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她,所以现在,她也不能放弃。
更何况,她应该开心,至少他不愿意伤害她。连大哥、二哥等人,对皇甫御来讲如此亲近之人,他眼睛都不眨的把他们揍得遍体鳞伤,可是却独独没有揍她。
是不是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和别的人,依旧不同?!
整整一上午,苏静雅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睡觉。
腹部中了一枪,虽然子弹取了出来,但是失血过多,外加伤口引起了高烧,所以现在皇甫御身体真的很虚弱。
好在,奥尔把能想到的情况,全部想到了,非常细心的准备了各种药,她按照便利贴上指示,给皇甫御配了药,又帮他包扎了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本来苏静雅想要给他炖一些补品的,给他好好补补身体,但是,地下室实在太简陋了,虽然有个小小的厨房,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炉台都是坏的,所以她只得偷偷给韩亦发了简讯,让他帮忙让保姆炖一些补品,然后送过来。
不过三个月,皇甫御瘦了好多好多,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会瘦成这样。
苏静雅简直难受和心痛到了极点。
下午两点,皇甫御依然睡得很沉,苏静雅却收到韩亦的简讯,说是补品已经送到了,放在了门口。
苏静雅小心翼翼放开皇甫御的手,然后把步伐放得很轻很轻,猫着身子去门口拿补品。
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不知不觉了,结果……
回到地下室,她一眼就看见皇甫御醒了,正坐在床上穿系裤子。
“醒了?!”苏静雅眉开眼笑地询问,她捧着两个保温桶,美滋滋地跑过去,“我让大哥帮你炖了补品,你先吃点。”
动作麻利的拧开保温桶,苏静雅用韩亦备好的瓷碗,舀了一碗鸡汤,然后端着,小步小步朝皇甫御走去。
很小心翼翼。
深怕把鸡汤给洒了。
而皇甫御俊美无比的脸庞,却面若寒霜,没有丝毫的情绪。他掀开黑色的被子,动作矫健地跳下床,就那么赤.裸着上半身,疾步走向放置在墙角简易的挂衣架前,随意取了件衣服,“哗啦”一声披在身上。
苏静雅见他鸟都不鸟她,心里很委屈。
鸡汤,或许是刚刚炖好,所以特别烫。
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像被火烧一般,疼得钻心,她几乎快要尖着嗓子惨叫,直接把碗给扔了。
可是,两个保温桶就那么一点心,她担心皇甫御不够吃,所以……一直拧巴着小脸,强忍着。
“欢欢,你先把鸡汤喝了,好不好?!好烫好烫,我的手指好痛,你赶快接一下!!!”苏静雅跑到皇甫御的面前,抬起可怜巴巴的眸子,急迫地望着他。
可是……
皇甫御压根就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
里衣穿好之后,他取下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苏静雅被汤得龇牙咧嘴,娟秀小巧的脸庞几乎皱成一团,她含泪轻呼:“欢欢……”
被烫急了,却又不敢把碗给扔了,苏静雅只能在原地不停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
真不是她矫.情,而是……真的很烫很烫啊。
本来,汤上面的油水厚一些,保温效果就很好,外加又装在保温桶里,所以……
“欢欢,你赶快接过去啊,真的好烫,我的手……呜呜呜……疼死我了!!!”见他久久不肯接过鸡汤,苏静雅有些怒了,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等强忍着,她流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恳求道。
然而皇甫御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瞄都不瞄她一眼,宛如她就是个看不见的空气,阴沉布着一层寒霜的俊脸,绕道另外一个角落,揭开角落一个大抵有四十公分高的木箱子,犀利阴狠的眸光,扫过里面的武器,然后,迅速从里面挑选出几件,插在腰间的装备上。
他不喝鸡汤就算了,连吱个声都不肯,到底是有多藐视和无视她啊?!
苏静雅简直气得快要吐血了,被他搞得严重的内伤……
她咬着嘴唇,重新端着鸡汤,绕道他的身边,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喝一口。
然而,当她走过去,看见满箱子各国各种型号的手枪、狙击枪、冲锋枪,各种杀人钢刀,顿时惊诧的目瞪口呆。
看着皇甫御顺手拿了一支小巧的手枪,动作麻利的组装好之后,又娴熟的将消音器安装在枪口,然后别在了腰间。
再拿了几把锋利无比的钢刀,插在腰间的皮带上。
“欢欢,你要去哪里?!”苏静雅无比惊愕与担心地询问。
皇甫御依然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的对待,压根就没有回复她的意思。
挑选好武器之后,他冷峻着完美的脸庞,大步走向衣架,取下挂在最边上的一件黑色风衣,披在身上,转身就往外走。
苏静雅见了,担心不已。她飞快把鸡汤放下,急速狂奔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臂,扬起小脑袋询问道:“你又要出任务吗?!不要去,你身上还有伤呢,而且,刚刚退烧,伤口也还没愈合,连东西都没吃……”
这样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都不担心任务的过称中,晕倒吗?!
皇甫御不屑瞥了她一眼,略略显得苍白的薄唇,难得轻轻启动,却吐出极其森寒阴冷的言辞:“不想死,就放开——”
苏静雅头皮一麻,她畏惧胆颤地看着连头发是都被千年不化寒冰包裹的男人,见他神情冰冷得拒人千里,心头很凉很凉。
用力抱着他胳臂的手,隐隐有些发软。
条件反射就要松开。
只是,想到他的伤,外加考虑到出任务时的风险,她立刻摇头,态度分外坚决:“不……”
然,‘放’字还未出口,哗啦——咻——
钢刀冷森的光芒,闪电般划过眼前。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那把钢刀已经稳稳当当重新插回皇甫御的腰间。
苏静雅怔愣地盯着自己垂在耳畔的一缕黑发,飞扬落地,顿时有无数股极致阴风,呼啸朝她袭来。
冷不伶仃,浑身一个激灵。
“再不放手,下次划过的,绝对是你的脖子。”
皇甫御低沉磁性的警告声,没有丝毫温度的在幽暗的地下室盘旋缭绕,他冷漠地瞥了眼似乎被他刚才的行为吓傻的女人,一把甩开她环抱着他胳臂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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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皇甫御回来的过称中,苏静雅处在极度的惶恐里。
惴惴不安,忐忑害怕。
一直在胡思乱想。
害怕皇甫御因为受伤,万一失手出事怎么办?!
害怕对方太强,皇甫御会被他们抓住,或者……直接被杀死,怎么办?!
她绝对无法承受,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还没捂暖,又要失去的痛苦。
韩亦和白拓他们赶来地下室时,苏静雅正蜷缩在床上,捂着被子,不停地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地下室太冷,还是……她真的极度的担忧惊慌。
一行人,打从进入地下室开始,便四处转悠地打量地下室极其恶劣得惨不忍睹的环境。
每个人都是剑眉深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敢相信,皇甫御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韩亦英挺好看的浓眉,皱得又深又紧,看了眼几乎没有动过的鸡汤,他顺手端过,走到床边,温蕴着好听的嗓子,低声说:“他不吃,你就吃了。这样放着多浪费。你这两天应该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马上要生孩子了,你还这样折腾,想把孩子折磨死么?!”
苏静雅眼角含着泪,她紧紧地裹着上面还弥漫着皇甫御气息的黑色被子,脆弱到极点地望着韩亦,沙哑哽咽地询问:“大哥,他会不会有事?!他还受着伤呢,就这样跑出去,真的很危险。你派人去找找他。”
“你就别担心了。我早就派人盯着这里了,他不会有事的。”韩亦一边安慰着,一边动作儒雅地舀了鸡汤喂苏静雅。
白拓向来不喜欢女人这般的‘矫.情’,一副一级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抬起两根手指,从桌面划了下,指腹顿时一片漆黑,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大哥心思向来缜密,你应该相信,三弟现在的一切动向,全部掌握在大哥手里。就算出任务,真的遇到危险,也会有人救他。你就别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了。”
“我比较担心的,还是……这里的环境。三弟可是有洁癖,居然能住在这个地方。还这么潮湿。”
说着,白拓好看的眉头,蹙了蹙。
的确很潮湿,苏静雅光摸裹在她身上的被褥就知道。被褥都潮潮的。
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以后肯定会得风湿病。
苏静雅有些失魂落魄,喝了几口鸡汤,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对韩亦说:“大哥,你在美国的人手多,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474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4)你回来了?
苏静雅有些失魂落魄,喝了几口鸡汤,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对韩亦恳求:“大哥,你在美国的人手多,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韩亦优雅舀了一勺鸡汤,递至苏静雅的嘴边,然后淡然地瞄了她一眼,英挺的剑眉隐隐一敛,似乎在心里过滤猜想过苏静雅的想法与意图,方才低声开口:“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可以!!毂”
苏静雅见韩亦点头,顿时乐得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张.开红唇,一口含住汤勺,喝尽鸡汤,然后飞奔下床,连拖鞋都没穿,蹦到木桌前,随便抄了一支笔,一边哗啦啦地狂写,一边欣喜甜美地出声:“不会过分啦。大哥,一个小时,能把我需要的东西运来么?!还有还有,能帮我找些人么?!”
在苏静雅奋笔疾书的过称中,金木水火和奥尔却一直是愁眉不展。
金木水火四人,纠结的是皇甫御的住宿,要知道,跟在皇甫御身边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皇甫御住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地下室里,不通风,不透气,不透光,哪怕春季了,却依旧冷冻得犹如冰窖铨。
看着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的地下室,他们真的很心酸。他们之所以能有如此富足优越的生活,全凭皇甫御的扶持与帮助,说好听点是‘扶持’‘帮助’,说难听点是‘施舍’。
当年,如果不是皇甫御在黑市花高价把他们买下,如今他们的命运不知道有多悲惨呢。就算懂得反抗,那又怎样?!能出入黑市的人,皆是名门贵胄,集金钱、权势、地位与一身,他们能有那么能力反抗吗?!就算能逃出生天,恐怕也是在逃亡中度过残生,哪里还会像现在……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与他人望尘莫及的地位?!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皇甫御‘施舍’给他们的。
现在皇甫御落难,他们却……
摸着良心说话,他们真心难受。
恨不得集体学苏静雅,全部搬来地下室居住,任由皇甫御差遣。
不就是杀人么?!
只要皇甫御一句话,哪怕粉身碎骨,他们也会达成任务。
只是……
而奥尔担心的,完全是皇甫御的伤势。
他刚才检查过皇甫御储备的药物,虽然已经用完了,但是,里面还有包装盒,全部是止血、消炎、退烧的,而且每种药都是打量打量的购买——
所谓“药”,本义是治病的药物。它能促使伤口,尽快的愈合,能让人从病痛中解脱,然而,中国有句古话‘是药三分毒’,不管是什么药,总会产生副作用,尤其是西药。
长期大量的使用药物,先不说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副作用会不会大;之所以用药,是因为受伤了才会用,而大量用药,明显是‘大量’受伤。
不管皇甫御的身体究竟有多强悍,有多健康,长期这样下去旧伤未好又舔新伤,是绝对不行的。
身体迟早垮掉。
临走前,奥尔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的把苏静雅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你还是想个办法,别让三哥总是外出执行任务。药吃多了,用多了,身体的抵抗力就会越来越差,而且对药物越来越依赖。”
“……”苏静雅听了这话,本来眉梢都爬上喜悦的她,瞬间神情黯淡下来。
她咬着下嘴唇,敲了敲小嘴,很幽怨很委屈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他一直不理我,不跟我讲话,完全把我当空气就算了,他还动不动就威胁恐吓我,动不动就拿枪抵着我脑袋,或者用钢刀割我头发,你看,我头发都被他割得像被狗狗啃过的一样参差不齐!!!”
说着,苏静雅委屈到不行的摸了摸才被他割掉的一大戳头发。
他说,他喜欢她留长发。
他很霸道,很大男人主义,不准她染发,不准她烫发,对她头发的爱惜,甚至超过了她本人。
然而现在,他却眼睛都不眨地摧毁她的长发。
她辛辛苦苦留了那么久……
不说还不要紧,一说,苏静雅顿时眼泪婆娑起来。
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出门的水淼,听了苏静雅的嘀咕,有些忍不住了。
他愤愤地说:“你是猪啊,你难道不知道想想办法么?!长期服用,真的对身体特别特别不好!!!”
苏静雅听了水淼咋咋呼呼的咆哮,心底也有怒火,她凶神恶煞地反驳回去:“你说得简单,你有办法吗?!那你来啊!!!!”
“苏静雅,你……”水淼见这女人,居然凶他,顿时脸色奇差,面红耳赤就要冲过来。
金鑫与木森见了,连忙把他拦住。
水淼双目血红地低吼:“苏静雅,迟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修理得体无完肤,我看你还得瑟个毛毛!!”
而苏静雅,瞄到水淼情绪那般的激动,吓得立即躲在了奥尔身后,怯懦地探出一颗小脑袋,愤恨又害怕地瞪着水淼。
毕竟,水淼真的敢抽她,而她又不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冲过来的话,她绝对……完蛋!!
半天,她瞄到水淼被拦住,才敢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嘀咕:“你最好祈祷三哥一直这样,否则……我一定让他拔掉你的皮!!”
“呀,苏小贱,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居然敢拿三哥威胁我?!”水淼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又雄赳赳的飙升至头顶,他七孔都迸射着熊熊留言,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就要朝苏静雅扑去,“你简直……找、死——!!!!”
苏静雅被水淼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神形俱灭,她严严实实躲在奥尔的身后,死死拽住奥尔的西装,这次脑袋都不敢探出去地回复:“威胁倒是谈不上,就是恐吓吧——”
“苏、静、雅——”水淼彻底被激怒了,全身每个细胞都燃烧着熊熊烈火,他发疯了一般朝苏静雅扑去。
却被更多的人七手八脚的拦住。
苏静雅见他怎么也揍不到她,顿时……得瑟了。
她神气洋洋的从奥尔的背后,大刺刺地走出,一边抚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一边不屑地冷笑:“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否则……我让我老公,剁掉你左腿,让我儿子剁掉你右腿,我两个宝贝女儿,有事没事就去的你车库,扎扎你宝贝跑车的轮胎、刮刮你跑车的车门,砸砸你跑车的车窗……我还让我老公尽可能地压榨你的剩余价值,不发你工资,让你每天守着十几部废车得瑟吧……”
“……”在场所有人,觑见苏静雅那得瑟到不行的样子,瞬间……惊呆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苏静雅竟然会这般的懂得“仗势”,他们更想象不到,苏静雅还这般的狠毒。
每个人都知道,动了水淼的车,他绝对是会拼命的。
扎破轮胎、刮花车身、砸破玻璃,还不让她老公发工资给他修理费,这——?!
地下室,死寂了几秒。
似乎每个人都是在看不下去,苏静雅那得瑟到无法无天的模样,而水淼又是那副……马上就要被气死的架势。
韩亦带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而……蓦地放开拽住水淼拳头的手。
苏静雅真的得意到不行,刚要继续出声打击,但是觉得苗头有点不对劲儿,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
她正眼看向水淼时,发现……所有禁.锢住他的人,集体放开了。
她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大眼,陡然瞪得比铜铃还大,在原地愣了三秒,然后立马跑到奥尔身后继续藏着,同时……她发出惨烈的尖叫:“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把他放开了?!你们应该把他拖出去枪毙啊!!!!啊啊啊啊啊……淼淼,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水淼听了她的嚎叫,双目迸射出嗜血的红光,他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笑得无比地邪恶与愤怒,咬牙切齿地说:“苏静雅……你……完蛋了!!!!”
话音刚落,水淼便快如猎豹般,朝着苏静雅飞奔而去——
二十分钟后,苏静雅蓬头垢面、头发凌乱地坐在黑色被褥、黑色床单的大床上,摸了摸被水淼凌辱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双目垂泪的恶狠狠地发誓:“呜呜~,迟早有一天,我一定扒光你的头发,还扒光你们一群男人的头发……呜呜呜……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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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苏静雅准备了一桌子美味佳肴,等待皇甫御回来。
看着经过整整一下午的改良,明显变得温馨的地下室,她下午受的气,稍稍消散了那么一点点。
她拜托韩亦请来了八名装修工,简易的把房间装修了下,又买了一些家具,安装上了空调、暖气,还有排气扇。
之前只有一米八的床,也换上了皇甫御喜欢的尺寸。
他身高一米八八呢,一米八的床,他半条腿都露在外面,房间这么冷,把腿露在外面肯定会受凉的。
而厨房里,苏静雅也让韩亦帮忙运了一套厨具过来。韩亦还算贴心,顺道帮她买了食材。
整个地下室,经过她的这么一改造,褪去了原本的阴暗压抑,变得温馨起来,甚至还隐隐有些小资。
虽然比不上皇城与别院的房间,但是跟皇甫御之前的房间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晚上八点半,皇甫御还没回来,苏静雅好不容易被下午整理房间的忙碌而暂时淡忘的担忧,又如洪水般迸发而出。
她又开始担心,皇甫御这么晚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纤细的柳眉,深深地皱着,苏静雅默默在餐桌前等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于是她一手撑着腰,一手一盘又一盘把菜肴端回厨房热着。
收拾好一大桌子菜,苏静雅实在闲得无聊,索性去门口等着。
春季的美国,晚上如深冬般阴冷。
苏静雅安安静静坐在门前只有十公分高的路牙上,双手托着腮,水灵灵地大眼,眼巴巴地四处扫描,似乎……想要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皇甫御归来的讯息。
在门口坐着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动静。
这条小巷,本来就很偏僻,很落败,在纽约这般繁华的大都市里,可以算作贫民区。
夜,越来越深,巷子,越来越暗,越来越静。
苏静雅实在冷得受不了,跑回地下室拿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披在身上,她这才觉得暖和许久。
在等待皇甫御的过称中,苏静雅实在无聊得打紧的时候,她会自言自语的跟肚子里孩子聊聊天。
感受到它们躁动不安的时候,她就安慰它们。
好不容易眼尾余光瞄到被昏暗路灯笼罩的路面,有一道被拉得又长又细的影子时,她暗淡的大眼,陡然变得雪亮。欣喜地从路牙上站起身,然后翘首以盼地望向影子的方向。
不处十秒,果然看见身穿黑衣归来的皇甫御,大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一直悸动难安的心脏,终于稳稳落地。
苏静雅就像是被主人遗忘的宠物,终于坚守原地,把主人盼回来了,她撒腿就朝皇甫御狂奔而去。
虽然跑得很艰难,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愉悦过。
身、心的愉悦。
发自肺腑的愉悦。
“欢欢,你回来了?!”苏静雅奔到皇甫御的身边,重重的、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臂,同时小鸟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靠近他的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冻人的阴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连忙把身上已经被她捂得分外暖和的毛毯披在他的身上。
瞄到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连忙说:“你买了东西吗?!我帮你拎!!”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帮忙拎。
<p被皇甫御轻轻松松避开了。
皇甫御顿住步伐,深邃犀利的冰眸,缓慢的瞄了眼披在他身上的毛毯,又瞥了眼正扬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的女人,沉默僵硬了三秒,最后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把毛毯扯下,扔在她怀里,面无表情朝着地下室走。
再明显不过了,他对苏静雅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买单。
苏静雅被他的行为,莫名打击得……萎靡不振、遍体鳞伤。
她撅了撅小嘴,既幽怨,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最后带着满腹委屈,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地下室。
然,楼梯没下几步,便听见皇甫御极其阴森与愤怒的呵斥声,低沉却震撼力十足地袭来:“谁准你动我的房间了?!马上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撤、走——!!!!!”
475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5)咱们女儿现在可调皮了
475章:失忆,我也只爱你!(5)【咱们女儿,现在可调皮了】
然,楼梯没下几步,便听见皇甫御极其阴森与愤怒的呵斥声,低沉却震撼力十足地袭来:“谁准你动我的房间了?!马上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撤、走——!!!!!”
苏静雅闻言,立马浑身一个激灵…毂…
深夜的地下室,不似以往幽暗、冰冷,灯光融融,在橘.黄.色灯光的笼罩弥漫下,温馨四散铨。
但是,却呈现出诡异的一片死寂,静得吓人。
唯有空调运作时,时不时的“沙沙”声响,细微的在屋子里盘旋、缭绕……
整整一个小时,苏静雅都绷紧着神经,处在极度惶恐与畏惧当中。她蜷缩在放置于角落的一个小小的独立沙发上,尽可能把自己蜷到最小最小,在地下室的存在显得不那么明显。
因为,她敏锐的第六感,已经向她全身每一条神经和每一个细胞发出“危险预警”。
此时此刻的皇甫御,很愤怒很愤怒,很危险很危险。
再激怒那个宛如恶魔一般的男人,她会……死无全尸,会被他拎住一只脚,抡几圈,然后直接扔外太空去……
整个过程,苏静雅一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且机警、畏怕地注意着皇甫御的一举一动,哪怕再细微细小的蹙眉动作,她都捕捉到了。
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像极了一只被遗留在家且彻底被激怒的宠物:主人不在家,她埋怨气愤主人不她带出门,于是怒意滔天之下,就把家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毁了。主人回来了,发现家里被她搞得惨不忍睹,于是发怒了,然后她……爽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害怕被主人揍,吓.尿般躲在角落不敢出来。
其实,在拜托韩亦请人来装修改造房子时,她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了。
虽然,没有预料中的糟糕,因为她最坏的想法是:皇甫御回来第一件事是揍她,或者一脚把她踹出去。
可,事实却是:只是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而已。
当然了,生气愤怒当中的皇甫御,依然分外的可怖骇人。
她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他的怒气给震得飘荡起来,无法附体。
瞄到他只是侧对着他,慢慢啃着带回来的快餐,一个超级大的汉堡,几口被他消灭了一半。
而,他面前餐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的美味菜肴,在温暖的灯光中,冒着腾腾热气,却一口也没动过。
苏静雅咬了咬嘴唇,最后冒着被杀头凌迟的危险,终于鼓足十二万分的用意,怯懦地出声:“欢欢……你别光吃汉堡呀,没营养呢,你还是吃……”
然,不容她把话讲完,刷~——
一道足够能让空气冻结成冰的犀利眸光,刀剑般狠狠朝她射.来,吓得她当场拉拢着耳朵,把脑袋深深埋进了沙发里,依次避开皇甫御那太过锐利、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阴狠冷眸。
半晌之后,苏静雅感觉脊背的冷光消散不少,她才小心翼翼想要抬起脑袋重新去看皇甫御在干嘛。
结果,她刚用眼尾余光瞄向皇甫御那个方向……
刷~——
一道狠厉的寒光,再次无情剜来,苏静雅这才死也不敢抬头去看皇甫御了。
死一般寂静的地下室内,偶尔会响起皇甫御翻动塑料口袋的声响。
苏静雅想着自己挺着大肚子,忙活了整整两个小时准备的爱心晚餐,皇甫御却一点也不赏脸,半口都不吃,她心里简直委屈、憋屈死了。
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脸,贴在沙发上,努起小嘴,幽怨地嘀咕:“不吃就不吃,干嘛还一个劲儿的瞪我?!我也是为你好,不感激就算了,还凶我,还骂我……混蛋,王.八.蛋……”
虽然不能抬头去看皇甫御,但是苏静雅却把自己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耳朵还长,注意着皇甫御的一举一动。
听着他在收拾快餐盒的声音,苏静雅纤细的柳眉,深深一蹙,然后——
“欢欢,你就吃一口吧,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桌子上,全部是你最爱吃的……”
当然了,说这番话的时候,苏静雅整张小脸,更用力地往沙发上蹭。</p
似乎,想要让皇甫御觉得:这句话,不是她讲的,这个声音,也不是她发出的。
很明显的,皇甫御身体猛然一僵,犀利得让人发指的黑眸,再次射向整个人都使劲往角落钻的女人。
整张俊脸,不能自制得剧烈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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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苏静雅见皇甫御去浴室洗澡,这才敢把宛如鸵鸟般深深插.入沙发里的脑袋,抽出来。
快速看向餐桌,十几个精致的菜肴,她是怎么摆放的,此时此刻依然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里。
非常幽怨地翘起小嘴,苏静雅伤心愉悦地嘀咕:“臭欢欢!!!人家帮你准备晚餐准备得这么辛苦,居然一口都不吃!!!!混蛋!!!!王.八.蛋!!!!臭鸭蛋!!!!”
一边小声在喉咙里谩骂着,一边走向擦着腰走向餐桌。
她气愤难当的愤愤坐在椅子上,扫了眼盘子,然后抓过筷子,加了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
“不吃拉倒!!!”
“你不吃,我吃!!!”
“还真以为我吃不下?!”
……
红烧肉,清蒸鱼,蹄花肘子等等,使劲往嘴里塞。
可是,没吃多少,她就腻得想吐。
皇甫御,跟一般的男人一样,无肉不欢。
不像女人,喜欢吃素菜,他除了每天必须吃的那一小部分,其他时候几乎都不动素菜的。
她看他瘦了那么多,于是想给他补补,晚餐几乎都是肉。
结果,他却不领情,一口都不肯吃。
而她自己,也吃得不多。每道菜吃了一口,差不多就不想吃了。
在等待皇甫御从浴室出来的途中,苏静雅窝着一肚子的鬼火,隐隐感觉肚子里的女儿,使劲踹了她一脚,她顿时……怒火中烧。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凶神恶煞地低咆:“你们两个胆小如鼠的小东西,现在别招惹我!!!!!”
“我不是跟你们商量好了吗?!等你爹地回来的时候,你们就给我卖萌,使劲给我卖萌,能发嗲就发嗲,能动就动,能动多厉害就动多厉害,你们明明都答应了,可是结果呢?!爹地一回来,你们感受到他怒气,就不动了?!”
“害我白白浪费那么多口水跟你们商量了!!!!!”
“你俩小东西,给老娘听清楚,等你们一出来,我绝对先把你痛扁一顿,你们没招惹我一次,我就凑你们一次!!我拿本子给你们记着呢!!!”
……
而肚子里的小宝贝,听了妈咪的呵斥声,纷纷戳着手指表示委屈。不是它们不想卖萌,不想发嗲,不想蹦蹦跳跳,而是……爹地回来得太晚了,它们真的困死了。
其次,爹地生气的时候,那么可怕恐怖,它们还那么小,也会害怕的好么?!
皇甫御洗澡完毕,从浴室出来,他刚拉开门,一眼就看见正坐在餐桌前,指着自己的肚子,狰狞扭曲着面孔、唾沫横飞谩骂自己肚子的女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定力不够好,还是……自己除了每天出任务之外,一直呆在地下室,跟社会脱轨的缘故,他完全被苏静雅的行为给……深深震撼了。
用黑色毛巾,不停擦着湿漉漉短短碎发的他,动作久久僵硬在那里。
“你们还敢踢我?!是在抗议吗?!”
“欸,我孕.育你们,把身体里所有的营养都提供你们了,你们还敢踢我?!越踢越欢乐了?!你们是白眼狼啊?!”
“……我警告你们,别再——”
在苏静雅气凝丹田准备冲着在肚子里就喜欢跟她唱反调的女人,一个威严的咆哮,以此来巩固自己地位与形象时,低沉养耳的男音,突然徐徐在地下室内响起。
“你这是在胎教吗?!”
“嘎?!”呵斥声卡在喉咙没有咆哮出来。苏静雅这才注意到皇甫御已经出来了。
她僵了僵,然后蓦然抬头。
眼睁睁且清清楚楚看见皇甫御站在浴室门口,在确定她的的确确没有产生幻觉时,她呆呆愣愣地说:“对,刚才……胎教!!”
皇甫御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过滤掉她蠢不可及的表情,冷冷地嗤笑:“还真……别出心裁!!!”
刚迈开步子,准备把头发擦干,然后吃点药,准备睡觉。
然而,没走几步,苏静雅已经“呼啦”一声朝他飞奔而去。
“欢欢,你摸摸咱们女儿,现在可调皮了,它们不停踹我肚子,有点不老实,所以……”
眼看马上就能扑进他怀里,皇甫御长臂一伸,抵在她的脑门上,直接把她阻拦在几十公分之外。
冷漠的声音,不含任何喜怒地缓慢响起:“不想死,最好跟我保持五十公分的距离——”
苏静雅原本欣喜的大眼,陡然一黯。
她撅着小嘴,失望地答允道:“哦——”
说着,她还往后退了几步。
皇甫御漠然瞥了她一眼,转而埋着修长的腿,直径走向大床。
苏静雅一只手撑着腰,一手托着圆滚滚的肚子。
小步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呼道:“欢欢,你腹部受伤,怎么洗澡了?!伤口有没有沾着水?!我看看——”
却被皇甫御极致阴森的眸光给呵推。
苏静雅幽怨委屈地望着他,泪眼朦胧:“你干嘛又瞪我?!我关心你嘛……”
皇甫御似乎不想跟她讲话,胡乱用黑色毛巾擦了擦头发,习惯性地去翻床下。
去翻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冷着声音询问:“我床下的一个盒子么?!”
苏静雅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盯着皇甫御不停眨了很久。
再明显不过,她完全不知道皇甫御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他口中的盒子是指什么。
“我问你,我的东西呢?!”皇甫御语气一寒,气势瞬间迫人起来。
苏静雅吓得浑身一抖,怯懦地指了指外面:“那个……那个……被扔了!!!!”
“……”刹那,皇甫御阴戾的黑眸,寒冻得吓人,他杀人般的瞪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
三更半夜。
苏静雅裹着厚厚的毛毯,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在垃圾堆,不停翻找盒子的男人,心里很愧疚。
“欢欢,你别找了,你告诉我是什么,我……”让大哥帮你重买。
结果,话还来不及讲完,皇甫御愤怒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眸光,再次犀利射向她,她顿时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皇甫御大半夜翻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盒子,里面居然只是装了一本书。
苏静雅有些憋屈地翘起小嘴。一本书,居然能这般的恐吓她,简直……呜呜呜……混蛋!!!
晚上,皇甫御不准她上床睡觉,所以……她只得可怜巴巴继续蜷缩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盯着靠在床头,正专注看书的男人。
是一本英文书籍。
而且还是一本医术。
苏静雅不明白皇甫御看医书做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去医院咨询医生,或者跟她讲,她去问奥尔就好了。
这样既方便,又便捷,还节省时间。
何必这么辛苦,大晚上的,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看书呢。
皇甫御看得很认真,英挺浓密的剑眉,一会儿微蹙,一会儿深拧,一会儿松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苏静雅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困了,打算缩在沙发上睡觉。
可是,沙发实在太小,又大着肚子,她睡得特别不舒服。
呼吸困难。
实在熬不下去了,苏静雅穿着拖鞋,小心翼翼地往大床上挪动。
皇甫御似乎看得特别专注,压根就没留意到她的动作。
心中无比窃喜,没发现才好呢,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床睡觉。
苏静雅展露出无比奸.诈的笑容,刚动作轻柔的掀开被子准备缩上床。
皇甫御冷冰冰的声音,兀兀地传来:“滚,下去——”
闻言,苏静雅浑身一僵。不过,她却没有乖乖听话“滚”下去,而是,依旧小心翼翼爬上去。
好不容易钻进被窝,苏静雅木木地瞄了眼身旁正用杀人般目光,恶狠狠、眨都不眨地瞪着她的男人,她只觉头皮发麻,每一根发丝都“吱吱吱”的竖立而气。
她愣了愣,然后——
“咚~”的一声巨响,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倒下睡好,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怯懦地说:“你别瞪我!!!你自己说的,要跟你保持五十公分的距离!!!大床的中央,绝对超过五十公分!!!还有……呜呜……欢欢~,我缩在沙发上真的很难受,不对……是咱们女儿难受,呜呜……它们一直在哭,哭得我都睡不着了——”
476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6)——现在有点不方便……
476章:失忆,我也只爱你!(6)——现在,有点不方便……
“咚~”的一声巨响,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倒下睡好,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怯懦地说:“你别瞪我!!!你自己说的,要跟你保持五十公分的距离!!!大床的中央,绝对超过五十公分了!!!还有……呜呜……欢欢~,我缩在沙发上睡觉真的很难受,不对……是咱们女儿难受,呜呜……它们一直在哭,哭得我都睡不着了——”
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甜美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来毂。
地下室安静了许久,苏静雅一直竖着耳朵聆听注意着皇甫御的一举一动,感受到大床的一侧,没有丝毫的动静,她砰砰直跳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些铨。
她真的挺害怕将皇甫御激怒了,然后把她赶出去。
依照他现在的性子,这种可能性极大。
又留意了一会儿,任然没有动静。
苏静雅蹙了蹙弯弯细细的柳叶眉,转而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话:“我保证不会逾越距离,欢欢,你就让我睡床上吧。”
可是,皇甫御依然没有反应。
苏静雅这下好奇了。心里特别纳闷,他不讲话是什么意思?!是答应默许了,还是……正在酝酿怒意?!抑或是……正在冥思苦想,接下来应该使用怎样的手段,让她死得最凄惨?!
怀揣着惴惴忐忑的复杂心情,苏静雅谨慎缓慢一小点一小点拉下被褥,想要瞅瞅皇甫御到底在干嘛,以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应对决策。
然而,当她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看向皇甫御时,却发现他正别过完美无缺的俊脸,眼睛不眨地盯着旁边的床头柜。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静雅一眼就瞄到下午她整理房间时,精心摆放在床头柜上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
之所以放上照片,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放一张。
任何一个家庭,已为人父人母的男女,恐怕都会在自己房间最醒目的地方摆放上自己孩子,或者含有孩子的夫妻之间的照片。
她也不例外。
想要放几张温馨而美好的照片。
有他们一家人合照的照片。
当然了,她已经构想了无数次,小小的相框内,如若再增添两个小小的人儿,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见皇甫御一直一直盯着照片看,久久没有挪动分毫。
苏静雅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她蓦然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点点往皇甫御身边挪。
直到,倚在皇甫御的侧身,她环抱住皇甫御的胳臂,很自然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盯着一旁床头柜上的全家福不放,然后柔声道:“他,是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诧异怎么跟你长得如此相似?!照片而已,其实现实生活中,他更像你!”
皇甫御一直抿着薄薄的唇,不言不语,一双阴郁幽邃的黑眸,在听了苏静雅这番话后,陡然变得更阴沉了。
苏静雅看着照片中,儿子跟他一模一样的表情,冷冷的,酷酷的,不言苟笑,她眉目都晕染上一层再明显不过的温柔笑意。
只是,笑过之后,所剩的只有无尽的落寞与愧疚。
苏静雅眨了眨刺痛的眼睛,想要把眼底泛起的泪水晕染不见。
她努力扬起笑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皇甫御汇报儿子的近况。
“儿子在春城,云姨在帮忙照顾他。他已经满了九岁,现在念五年级,虽然五年级,但是……他的功课都到八年级了……”
与其说儿子是云姨在费心照料,还不如说是被.逼无奈。
之前的三个月,她每天被关在医院里治疗,根本无法看见儿子。每次看见儿子,她总以为是皇甫御出现了,然后情绪便一发不能收拾,就跟疯了一样。
儿子来过两次医院,可是两次,她光看见他的模样,就已经哭得天崩地裂、肝肠寸断。
她死死勒着他,抱着他,不停去吻他,嘴里却喊的是皇甫御的名字。
而儿子似乎被她的举动吓着了,整个过程表情一直呆呆愣愣的。
韩亦担心她会在情急之下伤了亿念,又担心她受到刺激对恢复不利,于是就让云姨去照顾亿念,他的住所,是对她保密的。
因为害怕她知道地址,偷溜出医院跑去找他。
算一算,从上一次见到儿子开始,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她真的很愧疚。
作为一个母亲,打从他还在娘.胎里,就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父爱,现在都九岁了,明明有父母却是管家在照顾,甚至连见见父母,都很奢侈。
之前,状态稍微好点的时候,她有向韩亦提出要求,见见亿念,可是……却被韩亦一口否决了。
因为韩亦很清楚,她当时清醒,不代表见到亿念,依旧清醒。指不定,看见酷似皇甫御的脸,又会崩溃和犯病。
“对了,咱们的儿子,名字叫皇甫亿念,名字是我取的,你猜,为什么要叫亿念?!”
“儿子,不仅长得像你,连脑部构造都跟你一模一样。你知道吗?!他可聪明了,可激灵了,好满肚子坏水,总是捉弄我,可是……他又是全世界最贴心的儿子,他对我很好……”
“人们常说,父亲是儿子学习的榜样,儿子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模仿父亲的一言一行。这句话一点不假,我们的儿子……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受了你很大的影响!”
“他说话的语气,他说话时的表情,他的穿着,他的喜好,真的越来越像你……”
……
苏静雅就那么地靠在皇甫御的肩膀上,慢慢讲述着儿子的一切,从名字到喜好,从出生到三个月前。
皇甫御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能替他做什么,只能通过叙述的方式,讲一些他熟悉的事件,看能不能诱.导和激发他内心潜在的意识,让他记起点什么。
可,事实却是:她讲是讲了,皇甫御却依旧是个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宛如早已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除了程序里设置好的一切,再无其他。
苏静雅见他只是用一贯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丝毫不动容,心底蓦然一凉。
可是,她不泄气。
她相信,总有一天,皇甫御回想起一切,想起她,想起他们的曾经,想起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想起他们的儿子,想起他们一起期盼的女儿……
只是,或许正如皇甫御那晚所言,她苏静雅,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皇甫御能早点想起点什么,然后跟她一起期待女儿的降临。
她不想临盆的那一天,抱着可爱的女儿,却只有她一人欣喜落泪。
不想一个人进医院,不想一个人被推.入产房……
明明就应该两个人悸动、忐忑、欣喜、期盼的事,却落寞得只剩下她一人。
那该多么的荒凉,甚至失败啊?!
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样,希望等到那天,自己心爱的丈夫,哪怕不能在产房陪伴她,只是在手术室外等她,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与鼓励,如若那样,她就很心满意足了,至少她知道外面有人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
潜意识的趋势下,苏静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夜深人静,肚子里的小东西,难得安静消停下来,以往……它们特别折腾她,几乎是白天睡觉,晚上蹦蹦跳跳的,让她一点也休息不好。
或许,连它们都懂得,这般美好的夜晚,不应该被打破。
苏静雅甚至希望老天,就让全世界静止在这一刻吧,时间停止,直到天荒地老。
未来,之所以被称为‘未来’,完全是因为无法预知它的变故。
如果时间静止,她和皇甫御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毕竟未来充满太多的不确定因数。
她跟以前的心态一样,无法确信:今生,究竟能不能跟皇甫御执手,一直走到地尽头,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不是她的心不够坚定,而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外因实在太多,经过上次的事件,她真的惶恐害怕极了。
万一,这类事件再发生一次,怎么办……
正当苏静雅惊慌之余,身边的皇甫御,突然有了动静。
将她往大床上一推,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欢欢,你要去哪里?!”见皇甫御在脱睡衣,苏静雅惊恐地大声问道。
皇甫御转过身,声音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他徐徐说:“苏静雅,我必须很郑重地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以前我们真的是夫妻,或者情人,或许我们相爱,或许我们感情真的无坚不摧,但是……此时此刻,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懂吗?!至少现在我的世界里,除了我自己之外,只有……我的主人,你懂么?!既然你死皮赖脸,赖在我家里不走,成,你不走,我走——”
一听这话,苏静雅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跳下床,急切地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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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苏静雅最终还是蜷缩在沙发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满脑子都是皇甫御临睡前跟她讲的那番话。
他的世界,现在除了他自己,只剩下他主人?!
主人……
就是只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吗?!
那天晚上,她近距离看见过,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姣好,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脸蛋小小的。
标准的美人胚子。
相比之下,她瞬间自卑起来。
或许,皇甫御如果没有失忆,她还有那个把握战胜那个女人。
但是……皇甫御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是谁,不记得乐乐是谁,他们的曾经,一切一切全部不记得了。
男人,都是视觉系动物。
加之,美好的事物,人人皆向往。
她真的很担心,皇甫御会喜欢上,甚至爱上那女人。
皇甫御移情别恋了,那她怎么办?!
整个晚上,苏静雅一直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惴惴忐忑的发抖。
凌晨四点,好不容易有点睡意,迷迷糊糊,极不舒服的就要睡过去。
然,已经陷入沉思的皇甫御却猛然睁开犀利幽深的黑眸,旋即飞速从大床上跳下,扯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衣,胡乱披在肩上,然后急速往门口走。
苏静雅被惊醒,连忙跟上。
却没走几步,皇甫御突然转过身,双目血红、表情狰狞,冲她大声吼道:“如果你真的想死,就跟上来——”
苏静雅被皇甫御的模样,彻底吓住了。
她呆呆地望着皇甫御的背影,急切消失在通往地下室大门的转角楼梯上。
夜,很黑,很幽,乌云厚重,地下室外面的大街,空无一人,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就像通往地狱的必经之路一般。
弥漫着浓浓寒气与死亡气息的街道,此刻正站着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
寒风中,女人长而卷的长发,随风飘动,很有气势,很有意境,很美。
皇甫御站在地下室门口,斜斜倚靠着冰冷灰暗的墙壁,面无表情地睨着女人。
见她瞅了一眼他,转而迈开穿着高跟鞋的腿,就要进入地下室,皇甫御当下长腿一伸,直接拦住她的去路。
刷——
女人犀利阴狠的眸光,直直朝他射去。再明显不过,她很不悦,不悦皇甫御拦住她进入地下室。
“怎么,敢挡我的道了?!你……不想活了?!”女人的嗓音,清清脆脆的,柔柔软软的,却失了一个女人本该有的柔情。
她挑了挑眉,寒霜密布的眼底,泛起了一圈又一圈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皇甫御平静地迎上她强势的眸光,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现在,有点不方便!”
不方便?!
女人眼底的冷笑,加深。
她迈开修长笔直的细腿,往皇甫御面前靠近了几公分,然后手指一把掐住他的下颔,咬牙切齿的低吼:“告诉我,你地下室是不是藏着什么人?!苏静雅,在下面?!”跟他相处的这两个月,再晚,她都去过他的地下室,他从来不阻拦,而这一次,居然……
再明显不过,其中一定有猫腻——
ps:通知,由于凌晨更新上传容易失败,所以小妖更新时间调整为上午十点点,大家凌晨别蹲点等了。
477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7)——你如果不走我也不走
477章:失忆,我也只爱你!(7)——你如果不走,我也不走!
她迈开修长笔直的细腿,往皇甫御面前靠近了几公分,然后手指一把狠狠用力地掐住他的下颔,咬牙切齿的低吼:“告诉我,你地下室是不是藏着什么人?!苏静雅,在下面?!”跟他相处的这两个月,再晚,她都去过他的地下室,他从来不阻拦,而这一次,居然……
再明显不过,其中一定有猫腻—毂—
言毕,女人只是狠毒的冷冷剜了皇甫御一眼,转而甩开他的下颔,一脚踹开皇甫御横拦在门口的一条腿,作势就要进.入地下室铨。
从始至终,皇甫御大多都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然而,当瞄到她的动作时,阴郁幽邃的眸底,骤然弥漫着惊心骇人的寒光。
他抿紧线条完美的薄唇,旋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微侧过身体,一把扣住女人的肩膀,手臂用力,直接大力的把她往外面一甩。
女人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御居然会对她动手。
没有丝毫防备的下场是:踩着十四公分高跟鞋的双脚,狼狈往后急速连连倒退了十几步,最后脚踝一崴,“咯吱”骨骼错位的声音,在凌晨的小巷内,格外的嘹亮与刺耳。
女人用极其愤怒的眼神,无比恐怖与阴鸷的仇恨目光,死死瞪向皇甫御。
半晌,她才从喉咙里挤出勃然大怒的嘶吼咆哮:“皇甫御,你……果真是不想活了,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我动手?!”
女人话语的尾音,刚刚落下,她强忍着脚踝尖锐刺骨的疼痛,箭步上前,一把掐住皇甫御的脖子,血红着眼眸,嗜血地说:“你是不是忘记是谁救了你的命?!是不是不想要黑瓶子了?!为了那个女人,你想死是吧?!行,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言毕,她眸光一寒,漂亮精致的小脸也瞬间阴霾狰狞起来,她猛地加大手指的力道,作势就要掐断皇甫御的脖子。
手劲儿之大,带着取人性命的心狠手辣之姿。
而,一直藏匿的地下室楼梯转角的苏静雅,看见这一幕,吓得险些惊呼出声,她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而冲出去。
好在,被皇甫御犀利的警告眼神及时给呵退下去。
女人,扭曲着美丽的脸庞,冷酷地看着皇甫御一动不动,任由她掐住脖子,她眸光加深,嘴角漫出一丝没有丝毫温度的冷笑,最后,她暗暗用力,一点又一点收紧手指。
看着皇甫御因为窒息,俊美的额角,突突地跳出几条突兀膨胀的青筋。
在他窒息的前一秒,女人突然收手,改为揪住他的衣襟,蛮横的把他抵在墙壁上。
她低沉着玄寒的嗓音,冷冷地说:“就这样杀了你,有点可惜。皇甫御,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苏静雅,是不是在下面?!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现在立刻下去杀了她,而这黑瓶子……”
玄寒的言辞,陡然一顿,女人流光溢彩的美眸,缓慢垂下看向自己之间的黑色瓶子,她嘴角漫处一丝诡异的笑意,停顿片刻,她补充道:“想要这个吗?!”
皇甫御看见黑色瓶子的刹那,立即伸手去抓。
然而,却被女人一下给避开了,皇甫御直接捞了个空。
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与迷人,她往皇甫御身上靠了靠,旋即扬起巴掌大小的漂亮脸庞,冲着皇甫御妩媚妖娆一笑,然后用无比蛊惑人心的声音,低低柔柔地说:“杀了苏静雅,我帮你一次性搞足三个月的量,如若不然……上次断药生不如死的体验,你、应该还记忆犹新吧?!”
“皇甫御,不要急着拒绝,在保护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却多管闲事地帮助他人。”
“别忘了,你的药……已经不多了。再不补给,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最后,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boss对你上上次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你以为昨天帮boss杀了他的死敌,你就能将功补过,可以得到黑色瓶子吗?!”
“呵~,那我只能很残忍地告诉你:别做梦了。boss说,你不提着苏静雅与韩亦等人的脑袋去见他,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得到任何一点点你想要的‘东西’。”
……
警告完毕,女人蓦地松开皇甫御,转而倒退几步,做了个让他自行选择的手势。
而此时此刻的皇甫御,漆黑的眼底,深幽的就像一个探不到底的黑洞,看似平静,却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可怕渗人气息。
他抿着薄唇,平静地盯着女人眼底的冷嗤,最后,他漠然转过身,在女人以为他是下去解决苏静雅,刚要展露出一抹得意胜利的笑意时,皇甫御比夜色还玄寒千万倍的声音,陡然沉沉地响起:“那请你转告boss,我皇甫御从此跟3ah,没有任何关系。下次的case,不要再找我,我不会再帮他……杀人!!”
言毕,皇甫御头也不回的进.入地下室,在女人僵冷了三秒,然后发疯般冲着他扑来的前一秒,他摔下把卷帘门“哗啦啦”一声关上,任由女人如何暴跳如雷地捶打卷帘门,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而苏静雅,一直愣愣地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皇甫御阴沉着俊脸进来时,她咬了咬嘴唇,刚要询问什么,皇甫御却说:“天亮之前,你最好联系你的人接你离开,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死在这里,别怪我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一听这话,苏静雅急切地问:“那你呢?!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虽然,她不太清楚那女人的背景,但是,凭借女人的直觉,能把皇甫御从皇城偷运到美国,势力再怎么不济,也不容小觑。
方才,皇甫御明显已经跟对方闹不愉快了。
按照她对帮派的了解,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知晓太多内幕的下属活命。
尤其是那个下属还想脱离组织。
换句话说:皇甫御现在很危险,有杀身之祸。
皇甫御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讲,直径走向大床,然后重重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苏静雅焦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然后拼命地想着能劝着皇甫御跟她一起离开的借口与理由。
可是,按照皇甫御现在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跟她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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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开,苏静雅就被皇甫御摇醒了。
与其说是“摇”,还不如说是……踹!
最近她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整整三个小时,她都忐忑难安的,最后不知不觉中,实在困乏得打紧,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而皇甫御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一脚把她“踹”醒的。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询问道:“怎么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皇甫御已经换好了衣着,笔挺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瞄了一眼似乎有些分不清状况的女人,皇甫御转身就朝着地下室一面墙壁款步走去,并且淡淡地出声:“跟上。”
苏静雅眨了眨眼睛,明显大脑有些缓冲不过来。
在皇甫御第三次冲着她惊天动地的咆哮:“你到底在瞎磨蹭些什么?!还不赶快跟、上——”
苏静雅被皇甫御震耳欲聋的咆哮,吓得身形俱灭,她猛然浑身一颤,回神之际,她连忙手脚麻利却狼狈地跟上:“来了,来了,你说话不要那么凶嘛……”
好好跟她说说,难道不行吗?!干嘛非要吼她凶她。
本来她就想不明白,让她跟上到底去干嘛,结果还用如此恶劣且恐怖的声音吼她,让她脑子更混乱了。
皇甫御脸色极其不佳且难看的瞪着她,最后,他忍了忍,还是把地下室的机关打开。
苏静雅看着像一扇门缓慢打开的一面墙壁,诧异得下巴险些砸在地上——
密道的另一头,是通往远在三条街之外的一处废弃的修车厂。
而最让苏静雅诧异的是:刚从密道出来,她一眼就看见韩亦和白拓,以及金木水火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看见他们出来,他们立即朝他们大步走去。
“三哥——”他们齐声喊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所有人压根就没想到,皇甫御会主动联系他们。
然,皇甫御却只是冷漠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将打从进入密道开始,一直死死抱着他胳臂,并且一路惨叫的女人推向他们,然后……头也不回的重新回到密道。
苏静雅见了,大声喊道:“欢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回去干什么?!会有危险的!!”
说着,她飞快跑回去,重新死死抱着他的胳臂,很用力,而光滑却带着无尽疲惫的小脸,更是紧紧的,连连不色的贴在他的身体上。
“你如果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苏静雅眼底泛着泪光,同时也弥漫着倔强。
皇甫御从头至终,皆是面无表情。
他抿着线条完美的薄唇,良久,才徐徐地出声:“别把我最后的底线,当成没有下限的包容与放纵而肆意践踏。苏静雅,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不敢杀你!!!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言毕,他用蛮力把搂抱着他胳臂的女人推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来,在去韩亦私家别墅的车上,苏静雅才从韩亦口中得知:是皇甫御趁着她睡着,用她的手机联系到韩亦,让他派人在废弃工厂等候的。
苏静雅得知这消息,完全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她完全揣测不出皇甫御现在的居心与用意。
如果说,他对她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身为一个杀手,随便杀个人,然后秘密解决掉,绝对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可是,让她闹心的是:既然对她有特殊感情,那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又是那般的冷漠?!时时刻刻说些伤害她的话——
韩亦看着苏静雅愁眉不展的模样,在旁边低声安慰着。
苏静雅的思绪却早早的飘远,早已不见踪迹。
直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扭头对韩亦说:“大哥,你有查到什么线索吗?!三哥他背后的杀手组织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我凌晨的时候,依稀听见那个女杀手对三哥说什么3ah,有这个组织么?!还有……3ah之所以控制三哥,完全是因为黑瓶子。黑瓶子,到底是什么?!好像……三哥特别在意那个东西……”
车厢内所有人听了苏静雅的话,集体蹙眉陷入深思……
3ah,黑瓶子?!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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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袭。春寒乍暖的季节,夜晚,寒意依旧很袭人。
昏暗的偏僻小巷,阴森一片,黑暗的角落,有黑影在窜动。
“你确定吗?!”低沉磁性的男音划破夜晚的宁静。
女人在点头之前,先是皱眉,然后沉思,最后才狠狠点头确认:“我很确定皇甫御已经长了反骨,估计是回忆起了什么,对于他,我们……留不得!!”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嘴唇隐隐一勾,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说:“你平时不是挺维护他的吗?!怎么今天……”
“boss,我之所以维护他,完全是认为可以利用他来帮助boss获取更大的权益,但是,如果出现隐患,他……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女人的声音很淡很柔,却透着一股狠辣。
男人听闻,如夜空般幽深的黑眸,骤然一沉,他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在女人忐忑难安,不停揣摩他这记眼神所蕴藏的更深层次含意时,一直被她死死盯着的地下室铁卷门,突然被一个高大的黑影而拉开。
身旁的探子,立即低声提醒道:“人出来了!!!boss,我们应该怎么做?!是直接……”那人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被称为boss的男人,转眸看向地下室门口,阴郁的黑眸骤然一眯,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依照女人的揣测,皇甫御铁定会趁着夜黑风高而逃命。
然,事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甫御是被三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分别用枪抵在脑门、后背、腰际,粗蛮地推出来的。
瞧见这一幕,女人漂亮妩媚的大眼,瞬间惊诧的瞪得老大。
这是……是……什么情况?!
478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8)——欢欢他会撕碎我的……
478章:失忆,我也只爱你!(8)——欢欢他会撕碎我的
瞧见这一幕,女人漂亮妩媚的大眼,瞬间惊诧地瞪得老大。
这是……是……什么情况?!
皇甫御怎么被人用枪抵着出来?铨!
难不成是仇家发现了他的踪迹,所以……前来杀人灭口?!
正当女人皱着眉头,内心活动分外活跃地揣测着皇甫御与那三名黑衣人关系的时候,一道粗粝凶狠的呵斥声,刺刺的在夜空突兀地响起:“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带我去你们老大的窝,我一定一枪蹦了他!!快——,再磨蹭,老子一枪毙了你!!”
流利的中文,在美国的巷子里,显得有些别扭。
夜,很深,很幽,很暗,透着一股诡异到可怕的阴寒气息;乌云蔽月,让一切罪恶,肆无忌惮横行……
皇甫御双手微微举起,被身后的男人狠狠推了一下,他有些狼狈地往前踉跄了几步。
凝结着一层厚厚寒霜的俊美脸庞,看似波澜不惊之下,涌动着翻天覆地的凶猛杀气。
他淡然的瞄了眼身后凶神恶煞的三人,旋即迈着修长的腿,一步步朝着小巷一头走去。
觑见皇甫御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尽头,女人终于隐隐回过神来,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低声询问:“boss,现在……?!”
男人挑了挑英挺的剑眉,犀利的眸光,直直锁住皇甫御与三名黑衣男人的背影许久,这才低低开口:“先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明白,我现在立刻吩咐下去。”女人娇小,但是却灵敏的身影,飞速消失的黑暗里。
男人看着女人消失在废弃的拆迁废墟里,旋即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弥漫着一层薄薄白雾的森林,缺了路灯的照耀,依次显得愈发的……阴冷可怖。
皇甫御被他们推着不急不慢地行走着。
直到走到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墓地时,身后的三名男人才暴跳如雷地咆哮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墓地?!你玩我们?!”
“我们是让你带我们去找你们老大,你居然带我们来这里?!”
“快!!带我们去找你们老大,否则……我们一枪毙了你!”
……
听着他们狰狞愤怒的叫嚣,皇甫御俊美的脸庞是一贯的淡定从容、毫无表情。
在三名男人愤怒的大声叫嚣时,他悠然好听的男音,沉沉打断他们:“与其发疯发癫地狂吠,还不如先好好观摩下你们的……葬身之地。”
三名男人,明显先是一惊,旋即彻底被激怒了,其中一个男人,气愤万千地大吼出声:“你敢忽悠我们?!简直找、死——”
说着,他猛然抽出腰间的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狠狠朝皇甫御刺去。
锋利水果刀,急速划破黑暗,迸射出让人悸动发憷的冷光。
然,在水果刀刺入皮肉的前一秒,有一双遒劲有力的手,灵敏地擒住黑衣男人的手腕。
皇甫御眉目一寒,尤其是眼底迸.射出危险的凛冽寒光,他比利剑还犀利的眸光,瞬间朝着那名男人狠狠射.去!
线条完美的薄唇,轻轻启动,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方落,他手腕陡然用力,水果刀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那人的凶狠,急速刺去。
噗~嗤~
刀刃刺入皮肉的声响,换做平日,一定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却在此时此刻这般诡异幽深的坟地,显得异常的清脆刺耳。
另外两名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杀,立刻勃然大怒。
一名男人,拿起手里的枪支,精准地对准皇甫御,一秒钟的时间都未犹豫,毫不客气地扣动扳机。
而另一名男人,却是脱下自己的外衣,露出绑在腰间的炸药,狰狞地大吼:“再不带我们去找你们老大,你就……代替他去死!!!!”
砰~砰~砰~
子弹击打在树干上声响,惊天动地的响彻在树林里。
皇甫御连连闪躲,矫健的身躯,敏捷的在树林里穿梭。
动作很漂亮,很干净,很利落。
但是,再怎样厉害,毕竟只是一具肉.体。
而且,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防御,或者将对方击毙的武器。
最终,一枚子弹,穿过他的臂膀,钻入他的肩胛骨。
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猛然撞击得连连后退,他重重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这才勉强稳住步伐。
而手执手枪的男人,抓准时机,想要再开一枪,直接崩了皇甫御,替自己的兄弟报仇。
然而——
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嘭~”,一枚从远处射来的子弹,精准地穿过他的头颅,吓得第三名黑衣人惊惶地扭头去寻觅究竟是谁开的枪。
皇甫御却抓准时机,闪电般的速度冲到第一名黑衣人倒地的地方,抄起插.在他胸口上的水果刀,然后“唰”的一声——
水果刀就像暗器般,直直朝第三名黑衣人的脑门射.去。
树林里,发出一阵惨烈的哀嚎之后,陷入了如初的平静。
男人直直盯着五十米远,彻彻底底融入黑暗的皇甫御,顺手将手里的银色手枪,扔给站在后侧身的女人,冷冷淡淡地说:“好好处理,皇甫御留着还有用处。”
女人皱眉,恭敬地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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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带走之后,苏静雅整个人都处在坐立不安的状态。
每隔三分钟就跑去韩亦的房间问问皇甫御的情况。
她不觉叨扰,韩亦也没有不耐烦,而有些受不了的却是……和韩亦一起商量探讨着“3ah”与“黑瓶子”的白拓与金木水火几人。、
晚上十点,正当奥尔在提出“黑瓶子”揣测的想法时,房间的门,安静了几个小时后,第n次被缓慢推开。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哥——”紧随而来的,是苏静雅怯懦的声音。
她趴在门框上,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往里瞅。
发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她,尤其是极个别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眸光,她忍不住挪了挪脑袋,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依次来避开那渗人的光芒。
韩亦一脸的平静,嘴角绽放出柔柔软软的笑意,心里很清楚,如果真不给她一个答案,这女人恐怕一晚上睡不着,然后不停来打扰他们开会。
“静雅,进来吧!”韩亦说。
苏静雅却摇头:“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三哥现在的情况就好,我马上就走,不会打扰到你们!”
“叫你进来,你瞎磨叽什么?!不会打扰我们?!你是每隔十分钟就来打扰一次,你说……你到底会不会打扰到我们?!”水淼暴躁的摔了准备给自己点烟的打火机。
苏静雅被水淼骂得有些胆颤。
她瞪着一双惶恐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那群每个人表情不一的男人。
“哦~~!!!”现场死寂了n分钟,苏静雅终于用“哦”字打破了这局面,她垂头丧气地说,“那我去睡觉——”
说着,她失落的掉头准备离开。
韩亦儒雅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三弟的消息想要告诉你!”
话音刚刚落下,苏静雅已经“呼啦”一声,用足够令所有人咋舌的速度冲了进来。
然而,再踩着凌波微步,“唰~”的一声,在韩亦身旁的沙发,乖乖巧巧地坐好。
她理了理散落而胸前的长发,夹在耳后,然后感受到大家目瞪口呆的呆愣目光,似乎被她奔跑的速度给吓着了。
她抱歉一笑,然后扭头看向最淡定从容的韩亦,急切地问道:“大哥,他没事吧?!”
韩亦端起一旁的红酒,仰头微微喝了一口,然后才低低地说:“他,没事!你不用时时刻刻都担心他的安危。你应该相信,以三弟的聪明才智,自保,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你当务之急,是应该好好休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随后,韩亦将皇甫御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将他如何化险为夷的步骤,一个不落的全数讲给她听,听得苏静雅有些胆战心惊。
皇甫御先是去冒险去找了跟3ah有深仇大恨的帮派,故意失手被他们擒住,随后将其引到自己的地下室,然后趁着夜黑风高,在3ah的幕后操控者面前演了一场戏,以此打消3ah对他的顾虑。
让那女人以为:他不让她进地下室,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得知皇甫御终于平安无事了,苏静雅一直悬吊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稳稳当当落地。
她双手交叠,死死握在一起,激动的一直小声嘀咕:“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没事了……”
“看来,三哥,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被3ah控制住,不然以三哥的身手与智谋,绝对不会任由3ah控制,还处处遭受那女人的气!”金鑫说。
再明显不过了,如此费神费神的自导自演,表明了皇甫御的态度:他,不会离开3ah,也离不开3ah。
听了金鑫的话,每个人的表情都分外地凝重。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能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住皇甫御,让他心甘情愿为他们杀人。
许久之后,白拓才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取得三弟的信任,然后替他检查下身体,如果只是单纯的失忆,做个手术,让他恢复记忆,他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忙一起解决,而不是他一个人闷着独自全部扛下来。”
“二哥,这个道理,我们全部都明白。只是……三哥对我们的戒备很深,根本不可能信任我们。”木森,无疑提出了最棘手的一点。
他们有想过用强,逮住皇甫御,然后把他绑到医院。
可是,皇甫御的身手摆在那里呢。用强,无疑是武力对武力。他们人多,绝对占优势,但是……皇甫御不是傻子木头桩子,任由别人逮住他不反抗啊?!反抗的话,就会有死伤,不管是他受伤,还是他们这边有人死,这都是大家不愿意看见的。
其次,皇甫御是老.江湖了,一些卑劣的手段伎俩,时时刻刻都提防着,想要趁其不备的时候,攻他一个措手不及,更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们对现在的皇甫御,还处在一无所知的状况。
他的心思与行为,完全捉摸不定,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动手。
一伙人,商量来商量去,争吵来争吵去,最终还是让苏静雅出马。
苏静雅看见所有人都朝她投来极其邪恶到渗人的目光,她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怯懦地不停咬着指甲,惊悚地问:“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行啦!!而且,我不敢,真的不敢!!!在他面前,我一耍手段就心虚,他一眼就会看穿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瞪人的时候,目光犀利得就像一把又一把无比锋利的刀,会把人削成一片又一片的。呜呜~,被他看穿了,或者让他知道我接近他居心不良,我会……死无全尸的……”而且,他绝对会心情不好,就让她滚蛋。
不对,他是时时刻刻嫌她烦,时时刻刻让她滚蛋。
不理她,不跟她讲话,完全把她当空气无视和处理。
不管心情好与否,一直冲着她大吼大叫的恐吓她,还威胁她。
她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对待,她时时刻刻遍体鳞伤啊。
而且,她还是孕妇啊,心脏哪里受得住?!
她真的担心,哪天被他吓着吓着,直接就提前把孩子给……早产了!!
三天后。
夜深人静。
苏静雅被水淼不停车她头发,往她脸上抹泥土,他甚至歹毒地往她嘴里抹。
不处三分钟,苏静雅全身上下,狼狈得已然与乞丐无异。
苏静雅整个人却处在无比的忐忑与害怕当中,全身隐隐地颤抖。
被他们推着往密室通道里走时,她直接哇哇大哭:“大哥,二哥,我不要去!!呜呜~,我真的不敢啦!!大哥,二哥,我不要去,你们让我回别墅吧,我乖乖养.胎,呜呜~,欢欢他会撕碎我的……大哥,二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