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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两头为难

    关于谢辉会如何处理与梦思之间的关系,那也是韩艺这个骗局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

    因为韩艺这个骗局的关键,就在于能否让谢辉对流莺动真情,如果谢辉动了真情,那么自然会想办法断绝与梦思的关系,而且韩艺还认为谢辉应该会给梦思一个说法的,因为要是不辞而别的话,难免会让梦思多想,到时说不定还会拜托韩艺去寻他,对于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那边谢辉没有对流莺动真情的话,那么他可以左右逢源,两边都不落下,对于谢辉这种感情骗子,脚踏两条船那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

    故此,从谢辉对梦思的态度,韩艺大概就能够猜测出谭洞他们的进展,至少目前来看,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

    不过现在他的确无暇顾及这边了,他现在真的非常忙,有太多事要忙了。

    这吃过午饭之后,韩艺就带着熊弟去往驸马都尉府。最近熊弟一直在抱怨,韩艺总是不带他出门玩耍,韩艺也是内疚不已,找准这么个机会,就带着他出去了。熊弟高兴极了,路上呱啦呱啦说个没完没了,但还别说,跟小胖在一块,永远不会感到无聊,就跟带着一个mp3似得。

    驸马府。

    “韩艺,你来的正好,我还真要去找你了。”

    长孙冲见到韩艺,赶忙说道,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丝丝不悦。

    韩艺急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下官答应协助驸马爷,却一直未来登门拜访,实在是愧对驸马爷的信任,还请驸马爷多多见谅。”

    长孙冲摆摆手道:“我知道最近你一直都在忙民安局的事,这我能理解。坐吧,坐吧。”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又朝着有些胆怯的熊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坐在自己后面的铺垫上。

    长孙冲倒也没有介意,他只在乎学问,生活上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马虎的人,瞧了眼韩艺,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是刚从宫里回来,陛下此番召我入宫,正是想跟我商量一下夜市的事。也不瞒你,我原本是想借着民安局的事,将放宽宵禁制延后,但是陛下并没有答应,只是由最初的月初改为下月,所以不管怎么样,这夜市下个月一定要开。”

    以李治现在的心态。不可能会答应押后的,一旦押后,就可能变得遥遥无期。

    韩艺听得欣喜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长孙冲略显疑惑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略显尴尬道:“其实下官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夜市一事而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驸马爷,真是抱歉,我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长孙冲微微皱眉道:“你指的是两市行会要对付你北巷一事吧?”

    韩艺诧异道:“原来驸马爷知道呀。”

    他以为长孙冲这个读书狂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事。

    “这事是延儿告诉我的。我找你也是想跟你谈谈这事。”

    长孙冲用一种长辈的语气道:“韩艺,这凡事都有轻重。你身为臣子,当以国事为重,可别因小失大呀,你看这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韩艺摇头一叹道:“要能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

    长孙冲略显犹豫,迟疑片刻。才道:“要不你就暂时关闭北巷,等到夜市开起来之后,你再开就是了。”

    这夜市都还没有开,就出了一个民安局,他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了。赶紧弄完闪人,至于北巷这小巷,他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当然是为此让道呀。

    看在你是一个学问研究者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韩艺听到长孙冲希望自己把大本营都给关了,真心想喷他一脸,道:“驸马爷,这---一旦我将北巷关闭了,那可能再也开启不了了,而且北巷也是这一次放宽宵禁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长孙冲不懂买卖,对钱什么的也没有个概念,但是见韩艺不愿意,倒也不好勉强他,道:“这样的话,要不你就去找皇上,让皇上从中调解?”

    韩艺苦笑道:“当初户部要关闭北巷时,皇上就帮我一把,如今户部没有干预,皇上又如何好意思干预。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因为这事陛下是交给驸马爷处理的,而非是交给下官。”

    长孙冲为难道:“但这事一直都是你在出主意,我---。”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事没韩艺他办不成。

    韩艺心如明镜,道:“下官可以在背后帮驸马爷出主意,只要不出面就行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递上,“驸马爷,这是我最近写好开夜市注意的一些事项,还请驸马爷过目。”

    长孙冲一愣,急忙接过资料来。

    韩艺又在旁解释道:“任何事都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对于这初开的夜市,我们也不能寄望于它能够将长安城弄得昼夜不分,故此,下官还是以为只要我们做好那两点,就算是成功了。”

    长孙冲大概了看了一边,其中还是重点在于帮助百姓以美食进入两市做买卖和安全问题,只不过要更加详细了。其实目前倒也不是很难,不一定就需要韩艺出面,问题在于长孙冲不太想去干这事,提不起精神来,他还是希望韩艺能够代劳,这事本来也应该韩艺来做?又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驸马爷请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消除我与两市的争斗,到时我们便可出面帮助驸马爷,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能够迟缓几日开启夜市。”

    长孙冲惊喜道:“当真?”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道:“另外,我会派我这位兄弟替我出面,他有着敏锐的味觉,在挑选美食的时候也能帮上忙,而且。他掺合在这里面,我也能够随时知道这里的情况。”

    长孙冲瞧了眼熊弟。

    熊弟立刻道:“驸马爷,我挺能吃的。”

    “不。”

    韩艺急忙道:“小胖的意思是,他挺会吃的。”

    熊弟直点脑袋,目光一闪一闪的,这个工作他可爱了。前面当韩艺告诉他时,他高兴的都快瘦了一圈。

    长孙冲觉得这小胖子挺可爱的,冲着小胖微微一笑,既然韩艺都给予了保证,他也就放心了,道:“这些都还只是小事,而且关于美食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弄了,关键还是在于治安问题。”

    韩艺皱眉道:“对哦。民安局一时半会肯定还成不了,不知陛下对此是什么意思?”

    长孙冲道:“陛下的意思是一切还是照旧,让程处亮全权负责维护治安。”

    韩艺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长孙冲突然稍稍瞥了眼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前面我是和程处亮一块去见皇上的,但是他对你似乎有些芥蒂。”

    韩艺一愣,道:“对我有些芥蒂?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见过他,就是跟卢国公见过几次。但是卢国公挺欣赏我的。”

    程叔叔的话,你也信?长孙冲苦笑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程处亮贵为总警司,对于人选问题理应有发言权,但是这一次,陛下只是对于已经确定下的人选,象征性的询问了下他的意见,至于剩余的所有人选。陛下都是交由你,而且也没有让他过问的意思,另外,陛下派你出任皇家特派使,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他定是因此对你有些介怀。”

    这一山不容二虎呀!

    从提出民安局,到成立民安局,再到人选问题,就没有一样过了程处亮的手,这对于未来民安局长官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就算是打仗,统帅虽然是皇上亲点的,但是统帅也会点将的,五个剧透当中,程处亮是一个心腹都没有,这也就算了,问题是下面的人,同样他也没有资格挑选,他肯定会感到郁闷。

    他当然不能怪皇上,更加不能怪自己,不就只有怪韩艺了。

    这韩艺听得双眉紧锁,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如果程处亮不配合的话,他也头疼的要命,但是他跟程处亮又不认识,都还没有见过,道:“不知驸马爷是何意思?”

    长孙冲叹道:“这事我倒是想帮你,但是我还真帮不了你,还是得靠你自己。”

    韩艺未来之前,他确实感到非常头疼,实在是性格好,要是换成褚遂良的话,非得把韩艺骂个狗血淋头,你这是帮忙,还是在添乱啊!韩艺一共就提出两个关键点,夜市和治安,可是这才过了几日,那边两市商人容不下他,这边程处亮又看他不爽,就两个关键原因,你倒好,把跟这两个关键点有着非常密切关系的人都给得罪的干干净净,你纵使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个屁用啊。

    韩艺心里也冤枉的很,这又不能怪他,是对方看他不爽,不是他主动去挑衅对方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便宜都让给你占了,不跟你过不去,跟谁过不去啊!

    这事还得怪韩艺,他得到这么多利益,那必定会人损失不少利益,这个就是利益守恒定律。

    长孙冲道:“要不你去找卢国公帮忙?”

    韩艺急忙道:“这可不行,如今程将军肯定怀有一肚子怨气,如果再去请卢国公来压他,他会更加不爽,反倒会弄巧成拙。”顿了顿,道:“要不这样,我亲自去找程将军解释此事,以示诚意。”

    “这倒是可以。”

    长孙冲点点头,又道:“程处亮我算是比较了解,倘若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他都不会见你,这样,我就与你一块去吧。”

    韩艺大喜,道:“真是太感谢驸马爷了。”

    “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长孙冲苦笑的摇摇头,又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去?”

    韩艺道:“过两日吧,这两****估计会非常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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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带了礼物没有

    说到底,那程处亮与韩艺还是上下级关系,程处亮头上还顶着总警司的称号,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如果上下级不和睦的话,这个民安局肯定搞不好。∈↗UU小说,www.uu234.com

    哪怕这李治给韩艺当这一把手,韩艺也搞不定,毕竟韩艺没有什么名望,在军中、朝中都没有威信,没有人会搭理他,纵使他是一个天才,他也必须得依靠程处亮他们。而且韩艺本身也是一个非常重视团队的人,他非常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团队,故此,不管怎么样,韩艺一定要想办法跟程处亮打好关系。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倾向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为他确实占了很大的便宜,获得了很多原本属于程处亮的权力,理应亲自上门,跟程处亮解释这一切。

    但要说到这把握么,韩艺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作为一个骗子,首先得了解对方的情况,才能下手,现在他对程处亮也是一知半解,说有把握那是骗人的,在千门中有一句话,老千的机会永远都是发生在接触的过程中。

    还得见到程处亮再想办法。

    长孙冲可不管你这么多,你必须得弄好这两边的关系,不然的话,会给夜市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我是在帮你撑伞,你休想淋我一身雨。

    韩艺也明白,他必须得把这两边的关系给搞好。

    由此可见,即便有皇帝罩着,这官还是非常难当,要知道这皇帝现在的日也不好过,大家都是搀扶着过河,一不小心,就都得掉河里去。

    ......

    ......

    民安局一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百姓当然高兴,歌颂皇帝,歌颂朝廷,这民安民安,不读书的人都知道这二字的意思。是为了保护他们来的,高兴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同样,贵族也非常高兴,多了一个衙门,就多了不少职位,就给贵族子弟提供了更多的职位,而且朝中也放出消息来,这一次民安局官员人选问题,主要是针对贵族。要招收贵族子弟。

    而且民安局是一个具有实权的衙门,关乎他们的日常生活,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又是晋升宰相的一条新出的途径。

    几乎京城所有的贵族、士族都在筹划,让自己的儿子入民安局。

    不过,虽然他们都知道,皇帝是将人选问题都交给了韩艺,但是韩艺是什么人。出身这么卑贱,我堂堂贵族跑去求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故此,一开始没有人愿意去找韩艺,民安局有五大巨头,韦待价还在回京的路上,想求求不了,李思文请了病假。大家也都知道李勣是一个鸟人,去了也是白去,那么就只剩下长孙延和程处亮,求长孙延就不如去求长孙无忌,毕竟是爷孙。可是长孙无忌老奸巨猾,他知道皇帝目的,这事他还真不想干预,闭门谢客。

    长孙延索性离家出走,躲到爷爷家看书去了,他知道父亲与人为善,不擅于拒绝别人,靠不住,还是得靠长孙无忌挡着。

    那就么只剩下程处亮了。

    驸马府。

    程处亮也是驸马爷来的,而且是比较有名的驸马爷,因为他娶那清河公主时,清河公主才十岁,真不知道洞房时该如何操作。

    宽大的客厅中,一条大汉横卧在卧榻之上,身着单衣,敞开着,露出那浓密的胸毛,一块白布罩在脸上,边上放着一个小炉灶,木柴烧的是啪啪作响。

    这大汉正是程处亮。

    “驸马爷,驸马爷,秦家的人在门外求见。”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你这厮是不是成心要气死老子,老子不是嘱咐过你么,不见,不见。”程处亮一手抹去脸上的白布,挥着粗膀子极其不爽的说道。

    那管家道:“可是驸马爷,秦老爷子与卢国公可是过命的兄弟,秦程两家也是世交,不见不太好吧。”

    程处亮坐起来嚷嚷道:“见了又有一个鸟用,老子又做不了主,你还嫌老子不够丢人么,你就说老子出去巡查了。”

    管家见程处亮情绪爆表了,也不敢多言,唯唯若若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管家前脚刚离开,就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空酒壶被程处亮摔得一个粉身碎骨。

    程处亮爆吼道:“你娘的都死绝了,还不给我拿酒来。”

    吓得那些下人踉踉跄跄就跑去拿酒了。

    程处亮气急不过道:“直娘贼的,这总警司当得还真是窝囊。”

    这本是出风头的时候,却是连人都不能见,可把程处亮气得够呛。

    过得好一会儿,那管家又跑了进来。

    程处亮看到这厮很不爽,不等他说话,就嚷道:“你跟给老子滚出去。”

    那管家也是欲哭无泪呀,就没见过升官升得这么有性格的,硬着头皮道:“驸马爷,张将军他们在外面求见。”

    程处亮嚷道:“哪个张将军?”

    “就是张大安将军。”

    “他们?”

    程处亮皱眉微一沉吟,道:“他们来干什么?”

    管家就道:“他们说听说将军你病了,于是过来探望一下。”

    程处亮抓了抓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过得一会儿,就见四个大粗爷们走了进来。

    四人向程处亮行得一礼。

    程处亮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烦着了,陪我和几杯。”

    其中一人就道:“将军不是生病了吗?”

    这人三十来岁,身材较高,乃是开国功勋张公瑾的三子,张大安。他与其余三人都是程处亮的老部下了。

    “劳什子病,喝酒喝酒。”

    程处亮郁闷着了,要不是一个人无聊,兴许也不会让他们进来。

    这酒很快就上来了。

    张大安本也是爱酒之人,但是今日似乎没有心情喝这酒。又问道:“将军,我方才见到老秦家的人,他们还向我等询问今日将军上哪巡察?”

    程处亮道:“这事就别提了,没看着我正烦着么。”

    又有一人道:“将军可是因为民安局一事烦恼。”

    程处亮将端起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爽道:“我看你们今儿不是来看我的吧。”

    张大安就道:“将军,我们也不想给将军添麻烦。但是弟兄们现在可都非常不满。”

    程处亮诧异道:“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张大安道:“我们一入禁军,便跟随着将军,将军现在升官了,就不顾弟兄们死活了,这也太不厚道了。”

    程处亮不爽道:“张大安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什么时候不顾弟兄们死活了。”

    张大安道:“现在很多弟兄们都还想继续追随将军你,将军如今贵为总警司,弄几个名额给弟兄们也不过分啊!”

    民安局竞争小,福利高。而且还安全,跟百姓打交道,不是跟敌人打交道,军中也有很多人想入民安局。

    “原来你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早知就不让你们进来了。”

    程处亮一拍桌子,愠道:“这事你们没有听说吗,这人选问题,不归我管。陛下已经将这权力交给那开青楼的去了,我也想让弟兄们过来。但问题是我没这权力啊!”

    张大安就道:“谁人升官不带着几个心腹身边,这可是规矩,将军你要带几个人过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程处亮瞧了眼几人,张了张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程处亮什么人,你们还不了解么,要是能带的话,还用得着你们来找我么,老秦家与我程家是什么关系。谁人不知道秦老爷子与我爹爹那可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可是我连他们家的人都不敢见。这事陛下已经言明全权交由那姓韩的小子,而且我爹爹也嘱咐过我,千万别在这里面动脑筋,更加不能去找陛下,我现在心里比你们都要委屈!”

    张大安听得郁郁不言。

    一个样貌稍显清秀的年轻人就道:“将军之愁,我等明白,但是这事依我之见,可能会出现转机。”

    此人乃是开国功勋周绍范之孙,周季童,祖祖辈辈都在十六卫军任职,他父亲也是驸马,母亲就是非常有名气的临川公主。

    程处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季童就道:“陛下给予民安局极高的重视,不但可以直接升迁宰相,并且还赐封皇家警察的封号,故此那些大家族才会挤破头也想将自己的儿子送入民安局,但名额只有四五十个,根本不够用,韩艺不管怎么选,都会得罪一大部分人,朝中大臣定会弹劾韩艺,我看这事很难收场,到那时候陛下必定会让将军出面,将军就可以以此为由,直接从军中选人,这样便可不得罪人了。”

    程处亮听得沉吟片刻,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周季童道:“将军你就卧病在家,然后让军中那些功勋之后去找韩艺,这人越多,韩艺就越难做。”

    程处亮皱眉道:“可是我听爹爹说,陛下很看重此事的,万一韩艺那边出了乱子,这天威难测啊!”

    张大安就道:“将军,你还担心这些作甚,反正是陛下让你别管的,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将军你头上。”

    程处亮左思右思,随即一拍桌子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去办。”

    ......

    ......

    凤飞楼后院。

    “小胖!你行的。”

    “小胖!我们支持你!”

    “啊---!”

    只见熊弟双手挂在一根单杠上,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使劲的往上用力,可就是上不去。

    韩艺、小野、杜祖华他们看得都着急,在一旁一直帮小胖打气。

    “哎呦!”

    最终,熊弟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道:“不行,不行,这什么单杠的太难了,我上不去,我真的上不去。”

    只见今日的凤飞楼后院多了许多健身工具,单杠、双杆,还有双层平体。

    这单杠小野都是两根指头玩,他平时可是在树上飞的人,韩艺可以一只手,华仔必须两手,小胖就几乎没戏了。

    韩艺道:“小胖,你是知道的,你马上就要去两市作为美食评选员,要是你还不努力减减肥,到时吃完回来,估计都走不动了。”

    熊弟挤着眼泪道:“我宁愿去跑步,也不要玩这个,我真的玩不了。”

    韩艺见小胖都快哭了,又不落忍,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慢慢来吧,不急,每天弄几下,总有一天会上去的。”

    小野道:“小胖,你别着急,我和华仔会帮你的。”

    熊弟太重感情了,见大家都这么热情,倒也不好意思退缩了,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鄂国公府来人了。”

    韩艺道:“鄂国公?”

    茶五道:“鄂国公就是尉迟老将军。”

    尉迟?韩艺一皱眉,惊讶道:“尉迟敬德?”

    茶五点点头。

    这尉迟敬德韩艺认识呀,大人物,门神来的,他不懂历史的都是耳熟能闻,好奇道:“他还没死啊!”

    茶五“啊”了一声。

    “不不不。”

    韩艺轻咳一声,道:“莫不是尉迟老将军亲自来了?”

    茶五摇摇头道:“是鄂国公府上的管家。”

    “管家?”

    韩艺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念叨半天,才道:“带了礼物没有?”

    茶五连连点头道:“带了,带了。”

    “那就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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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无贪不官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扎着青色头巾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仆人走入院来。

    “小人全胜乃是鄂国公府中的管家,今日奉鄂国公之命,特地前来拜访皇家特派使。”

    此人虽已小人自居,但是没有半点卑贱之意,尉迟敬德何许人也,那是开国功勋,那是救过李世民,射死过李元吉的男淫呀,他家的管家真心不比韩艺的地位低。

    全胜?哇靠!这名字够霸气呀!从这管家的名字,韩艺就可以猜到尉迟敬德是一个什么性格,拱拱手道:“原来是全胜管家,久仰,久仰。”又将这全胜请入厅中,让人奉茶,既然你这么吊,那当然得给你几分面子,又问道:“对了,尉迟老将军的身体可还好?”

    全胜道:“我家老爷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好。”心里却想,说得很熟似得,我们老爷都没有听过你。

    “好好好,老将军身体好,那便是我大唐之福啊!”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瞒管家,我一直都非常仰慕老将军的,论武艺,老将军那是当仁不让的大唐第一高手啊!”

    全胜满是得意,嘴上却谦虚道:“特派使谬赞了,谬赞了。我们老将军也经常夸特派使年轻有为,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国家栋梁?我看是国家蛀虫吧。韩艺不露声色,哈哈一笑,道:“老将军这是抬爱了。”

    一番寒暄过后,全胜道:“我们老爷虽然早已经闲赋在家,不问朝政,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心存大唐,近来老爷他听闻陛下仁政治国。爱民如子,为此还成立了民安局,心中极为高兴,一直在家夸赞陛下像极了太宗圣上,有太宗圣上之胸怀,乃是我大唐之福。可惜老爷他年事已高。虽想为陛下分忧,但是实在是力不从心,心中甚是惭愧。我家老爷还说,尉迟家能有今日,全蒙太宗圣上厚爱,尉迟一门都当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因此我家老爷想让我家少公子代替他为我大唐出一份力。”

    日!分明就是来求人的,说得却跟施舍似得。你他娘的还真是会说话啊!

    韩艺故作不解,道:“管家的意思是,老将军想让他的公子来民安局?”

    全胜道:“是我家老爷的孙子。”

    “哦。抱歉,抱歉。”

    韩艺一挥手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得劳烦管家你亲自出面,这等小事,老将军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全胜一愣,欣喜道:“如此说来。特派使是答应呢?”

    韩艺极其爽快道:“这事还请老将军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全胜大喜。笑道:“那就有劳特派使了。”

    韩艺摇着头道:“没事,没事,我可是老将军的忠实粉丝,哦不,就是忠实的崇拜者,一定帮老将军办妥。”

    爽快的一塌糊涂。

    全胜心中非常得意。我家老爷虽然不在朝中,但是威望还是如往昔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上,“这是我家小公子的姓名。”

    韩艺拿过一看,笑道:“尉迟寂寞。这名字好啊,有深度,够情怀。”

    全胜顿时冒了一头冷汗,道:“特派使,是尉迟修寂。”

    “修寂啊,哦哦哦,是修寂,抱歉,我一时看错了。”

    韩艺睁了睁眼睛,搓了搓眼角。

    全胜心想,你是看错了,还是不认识字啊!农夫就是农夫,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目的达到之后,全胜也就告辞了,毕竟他都比韩艺有文化一些,实在没啥可聊的。韩艺也是假意挽留一番,便亲自送他出门,当然,这礼物的事,韩艺就权当做没有看见,全胜也没有打算拿回去,就叫人放下了。

    送走全胜之后,韩艺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尉迟敬德,这么看不起人,派个管家来打发我,看我不整你的孙子不认你这个爷爷。”

    这时,刘娥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是男人日,但是因为今日要演话剧,她得去楼里看看,这一回来,见韩艺就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即忙问道:“韩小哥,我方才好像见到鄂国公府上的管家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我说刘姐,你好像什么人都认识。”

    刘娥立刻道:“鄂国公可是咱们大唐的开国功勋,他们家的管家怎么可能不认识。”

    韩艺皱眉道:“刘姐,你这就叫做嫌贫爱富,我敢说我们淘宝大市场的那陶老伯的妻子你就不知道她姓什么。”

    “你别跟我扯这些。”

    刘娥挥挥手,又一脸八卦道:“这全胜管家来此是干嘛的。”

    韩艺如实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送礼的呀。”

    “送礼?”

    刘娥一愣,随即一脸狐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骗你干什么,这礼物都还在厅里面了,不信你去看啊!---哇靠,你还真去,我这么没信用么?”

    说着,韩艺摇摇头,跟着刘娥来到厅中。

    当刘娥见到那些礼物,顿时一脸震惊之色,不可思议道:“还真是送礼来的。”

    韩艺翻翻白眼,一阵无语。

    刘娥又道:“鄂国公为什么给你送礼。”

    韩艺道:“我现在是官,他给我送礼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刘娥也确实没把韩艺当官看,道:“人家可是鄂国公,犯得着给你这小官送礼么。”

    韩艺怒了,头一偏道:“刘姐,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刘娥眼眸一转,笑呵呵道:“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太诡异了。那你告诉我,人家鄂国公凭什么给你送礼?”

    韩艺怒瞪了这婆娘一眼,道:“他孙子想进民安局,就是这么简单啊!”

    刘娥一怔,浑身突然颤抖了起来。

    “哎哎哎,刘姐你干嘛了。发羊癫疯了。”韩艺惊讶道。

    刘娥忽然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宛如**降临一般,道:“韩艺,你这是受贿呀!”

    韩艺双手一摊,道:“我没说不是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刘娥口沫横飞的说道:“你不要命了。”

    韩艺道:“你什么意思,当官不就是为了受贿么。告诉你,我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说到后面,他是满面的幸福。

    刘娥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大唐朝开国十几年,你见有哪个大臣贪赃枉法,像房公、魏公、马贤相,个个都是清正廉明,生平从未受过一文钱贿赂。就连葬礼都跟普通百姓无异,你倒好,这官都还没有当上几日,就开始受贿了,你知不知道这事若让人知道,你会掉脑袋的。”

    韩艺道:“真的假的,这个我认识的不一样,不是说无贪不官么?”

    “什么无贪不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刘娥急得要命,道:“你赶紧将这礼物给鄂国公送去。你可以让鄂国公的孙子入民安局,但是这礼物切记不能收,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这是为官之道。”

    在唐初年间,这贪官还真是少,这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马周、李勣、岑文本、李靖等人都是非常清正廉明的,长孙无忌也是如此,只是他当了三十年宰相,受到的封赏太多了,故此也是腰缠万贯。他府邸都成为了长安一景,但这不是贪来的,这上梁不歪,下梁肯定也歪不了,再加上大臣都是贵族,贵族本身就有钱,没有必要去贪。

    故此,百姓对于贪官的态度那是非常惊讶的感觉,就跟没有见过似得,好像刘娥现在一样,显得非常激动。

    韩艺见刘娥真的快要急昏过去了,实在不忍见她昏过去,呵呵笑道:“行了,行了,这我有分寸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刘娥跺脚道:“你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难在你眼里,我就有这么蠢,掉脑袋的事也干?”

    韩艺苦笑一声。

    刘娥正准备开口继续劝说时,茶五又跑了进来道:“小艺哥,樊国公府来人了。”

    “樊国公?”

    韩艺又是一愣,道:“何许人也。”。

    刘娥急道:“这樊国公可是开国功勋段志玄老将军。”

    “呃...!”

    韩艺一脸尴尬。

    ......

    全胜出得后院,来到街上,见到这么多店铺,正寻思着是不是去淘宝大市场买些东西回去,忽听有人喊道:“全胜,全胜。”

    他转头一看,只见无名楼的二楼上一个白面公子朝着他招手,正是尉迟敬德的二孙,尉迟修寂。

    “是小公子啊!”

    “快些上来,快些上来。”

    全胜应了一声,上的二楼,只见尉迟修寂正与几个一般大小的朋友坐在一间雅座内。

    尉迟修寂见全胜过来了,就迫不及待道:“全胜,咋样,那小子答应了没有。”

    全胜瞧了眼那几个小公子,讪讪一笑。

    尉迟修寂道:“你倒是说话呀。”

    这事能明说吗。全胜心中嘀咕一句,又见那几位小公子都带着一份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心道,看来小公子已经将这事告诉他们了,我现在不说,等会还是得说的。于是才道:“小公子请放心,韩特派使已经答应了下来。”

    “当真?”

    “恩。”

    尉迟修寂哈哈一笑,朝着几位好哥们道:“我就说吧,我爷爷的面子那小子敢不给,这皇家警察我是当定了。”

    其中一人道:“我也叫我爷爷派人去知会那小子一声,没道理你能进,我就不能进了。”

    “我也要去。”

    ......

    “此事就有劳特派使了。”

    “哎呦,段管家你要再这么说的话,小子真的是无地汗颜,樊国公可是我韩艺生平最敬佩的英雄啊,我是他的忠实崇拜者,论行军打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他的后人,不用看也只知道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段公子愿意来民安局,那是民安局的荣幸,这事你放心,全包在我身上了,没有一点问题。”

    “多谢多谢。”

    韩艺与那段管家说着说着,就来到门口,忽见不远处一小簇人提着礼物往这边走来,为首一人见到这段管家急忙招手道:“老段,老段。”

    “秦牟?”

    段管家愣了下。

    韩艺小声道:“段管家,此人又是何人?”

    段管家道:“哦,他可是胡国功府的管家。”

    又是管家?靠了,敢情我的地位还只是刚刚爬到管家的位置,也对,皇家特派使就行管家的之职啊!韩艺瞧了那人一眼,心里又寻思起来,胡国公又是何人?

    一旁的刘娥小声道:“这胡国公就是秦琼老将军。”

    秦琼?

    韩艺倍感亲切,这我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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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来者不拒

    韩艺真心很头疼,这么多国公,他哪里记得住啊,幸亏这些国公都非常贴心,都给了他一份名单,不然的话,他真的会疯了去。◎UU小说,www.uu234.com

    但这要真怪起来,还得怪李世民当初太仁慈了,开国没有杀什么功臣,全部封为国公,这些国公虽然多半都已经去世了,但是他们家族盘踞在长安这么久,开枝散叶,势力雄厚。

    另外,韩艺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全部是管家,连一个本人都没有来过。

    显然他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如果长孙无忌的话,那肯定是要亲自去了,哪怕是一点小事,来济、韩瑗他们的话,至少也得派一个本族人员前去,绝不可能派管家,但是韩艺---派个管家来算是给面子了。

    好在礼物到了,虽然不是很重,毕竟就是小官,不是什么几品大员,不可能送一个车队来,但也不少,至少看上去不丢面子,毕竟都是国公来的,出手也不能太小气了,不然韩艺都会看不起他们的。

    上午时分,来的人全部都是国公家级别的管家,但是因为韩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小瘪三,他们派人来不是来求官的,而是以一种非常委婉的命令方式,话里话外,都没有将韩艺的拒绝考虑在内,说白了,就是要,你必须给。

    韩艺似乎也没有打算拒绝,反正是来者不拒。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各大家族的人了,因为他们现在都明白了,程处亮、长孙延都不靠谱,哪怕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人,都没有权力干预这事。还真得只能去找韩艺,再加上国公们一开头,也不觉得丢面子,还生怕自己去晚了,名额都让人给抢了,赶紧派了人来。也都一样,都是管家出面,没有贵族愿意低声下气跑来找韩艺。

    这简直就是一个盛况,北巷的车辆几乎就没有停过,川流不息,人潮拥挤,而且北巷今日的生意那也是空前好啊,因为那些贵族子弟都在外面待在等消息,他们虽然都碍于颜面。不愿去见韩艺,但是对这皇家警察可是非常喜爱的紧。

    北巷的店家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各大家族,各个功勋的人轮流来找韩艺,虽然都是管家,但也是非常吓人啊!

    韩艺收礼收到手脚发软,到后面干脆就站在门口等算了。因为每回还没有等他转身下一个客人就进来了,这些大家族的人看似和气。但是话语间无不在暗示韩艺,我家的公子要是没有入选,你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韩艺也非常配合他们,只要礼物到了,管你是什么人,逢人便说:“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入选,小事一件。”

    两边配合的这么默契,故此交易非常快。这就跟做买卖似得,寸阴寸金,赶紧赶紧,礼到立刻下一位。

    自上午到日落时分,别说午饭了,韩艺是连口茶都没有后,打招呼打的舌头发软,仿佛已经失去了味觉。

    幸亏这冬日天黑的早,宵禁也来的早!

    宵禁的鼓声一响,韩艺立刻变成了小胖,趴在石桌上,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哇---!”

    忽听得侧边响起一阵惊叹声。

    “什么情况?”

    韩艺费劲力气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来到后屋,只见熊弟、小野、梦儿、梦婷他们全部站在一间屋前,微微张着嘴,双目痴呆的望着屋内。

    干什么啊?

    韩艺走过去一瞧,哇了一声,“这么多礼物,好生壮观啊!”

    原来整间屋内都堆满了礼物,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当官,这真是看一眼,都爽到心里去了。韩艺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当官的意义。

    茶五闻声一看,道:“韩小哥,你来的正好,你看这屋里都堆不下了。”

    他干了这么些年的小龟公,还是头一回收礼收到双腿发软,这真是太恐怖了,幸福来得太快,他脑子变得有些迟缓了。

    “韩大哥,你真是好厉害,这么多人给你送礼。”

    熊弟兴奋的直蹦跶。

    梦儿、梦婷她们也围了过来,欢蹦乱跳,赞美之言,由心而出,给人的感觉就是要翻身做主人了,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凤飞楼以前只是一个青楼,没有哪个贵族将她们当人看,一般都是货物,现在不同了,那些贵族都挣着抢着给他们送礼,这就是一种荣耀啊!

    正当韩艺被她们蹭的好不开心时,一人突然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看这些都是吊丧之礼。”

    梦儿她们顿时静了下来,转目一看,只见刘娥阴沉着脸,嘴皮子磨动着。

    韩艺斜眼一瞥,道:“我说刘姐你也真是的,大家好不容易开心一回,就你在这里泼冷水。”

    刘娥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听我一句劝吧,自我大唐开国以来,这么送礼的倒是不少,但就没有人敢这么收礼,你才刚当多久的官,就这么个收法,你真的不要命了么,万一谁去陛下那里告发你,你十条命都不够呀,听我一言,都给他们送回去吧。”

    韩艺道:“你少来了,人家送礼那是礼数,我作为商人,我收点礼又怎么了,这怎么就成行贿了。”

    刘娥道:“你是狡辩,人家若没有事求你,怎会跟你送礼,你又不是太尉。”

    “嫌贫爱富。”

    韩艺哼了一句,道:“现在这礼物都堆成了这样,谁知道这礼物是谁的。”

    刘娥道:“这你放心,我已经让都已经打了记号,不会弄错的,要不,我现在命人给他们送回去。”

    “得得得,你少在这里给我添乱。”

    韩艺挥挥手,道:“刘姐,我今天撂下一句明话给你。我韩艺送了半辈子礼,丫就没有收过什么礼物,这一次的礼物我还就收定了,谁也别想收回去,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家特派使,倘若礼物都没有收过。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家特派使。”

    刘娥正准备开口时,一旁的顾倾城突然咯咯笑道:“刘姐,你就别提他担心了。我与他认识不久,但也知道韩小哥狡猾透顶,贪生怕死,他岂会做这不要命的事,我看他定是已经有化解的办法,所以呀,你就别操心了。”

    韩艺听着话怪怪的。道:“倾城,什么贪生怕死,狡猾透顶,你要再这么说,我就把你送回花月楼去!”

    顾倾城可怜兮兮道:“我这不是想安慰刘姐么。”

    韩艺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刘娥突然道:“不,我觉得倾城说得很有道理。”

    韩艺道:“刘姐,你这是成心报复啊!”

    刘娥白了他一眼,道:“谁跟你说这些了。你这人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这么有恃无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韩艺招了招手。

    刘娥立刻附耳过来。

    韩艺小声道:“最高机密,你要听么?”

    刘娥吓得一惊,连连摇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听了。不过你得早告诉我是嗯嗯嗯的。”

    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太懂规矩,不该她知道的,她绝不会多问一句。

    韩艺也是最欣赏她这一点了。

    茶五道:“小艺哥,你剩余的礼物放到哪里去。”

    韩艺啧了一声。道:“当然是另外找一间屋子放啊,这么简单的事,你也要问我,哇靠,你是嫌我不够忙吧。”

    茶五应了一声,赶紧让人把这些礼物搬到另外一间屋去。

    韩艺又道:“刘姐,叫人将这些礼物给看好了。”

    刘娥立刻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这就是茶五与你的区别啊!”

    韩艺由衷的赞了一句。

    但是刘娥听在耳朵里,只觉挺不是滋味的。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小艺哥,王公子、郑公子、卢公子他们来了。”

    韩艺嗯了一声,嘱咐刘姐几句,然后便去到了前面。

    只见王、卢、郑三人站在院中,后面还站着一些下人,令韩艺惊讶的是,这些下人手里面可都拿着不少礼物。

    “哇!干什么?”

    韩艺走了过去,不可思议道:“你们不会也是来送礼的吧。”

    卢师卦摇摇头道:“我是陪他们来的。”

    韩艺又看着王、郑二人,道:“也就是说,郑公子和王公子你们是来送礼的。”

    郑善行苦笑道:“家族长辈皆知我们与你认识,故此叫我们来送礼,但是我们原先是不愿来的,可是见你似乎来者不拒,那也就不差我们两个了。”

    韩艺搓着手道:“可是咱们这么好关系,你们没有必要带着礼物来啊!”

    郑善行道:“这不是我家的,是我族叔家的,我只是一个代劳之人。”

    “那---那,那个,我就不客气了。”

    韩艺向那些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下人赶紧上前将礼物接过来。又将三人请到屋内,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道:“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些大士族也会对这个感兴趣。”

    王玄道笑道:“陛下将民安局设为晋升宰相的通道,这民安局的官员比文官的竞争小,比武官又安全,而且还具有实权,与每个人都有关系,谁人不想进来,若不是如此的话,那再退出去就是了,况且我的那几个族弟在家也就是玩闹,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干。”

    郑善行也点点头。

    韩艺道:“那卢公子家没有人想来么?”

    卢师卦道:“你不要忘记,我都被逐出家门了。”

    “哦,抱歉,抱歉。”韩艺赶忙说道。

    卢师卦又道:“不过我记得我卢家派了人来吧。”

    “是吗?”

    韩艺愣了下,道:“对不起,我今日见得人实在是太多了,脑子有些混乱了。”

    王玄道笑道:“你今日一定累坏了吧。”

    韩艺道:“何止是累坏了,我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有吃。”

    郑善行问道:“一共来到了多少人?”

    韩艺道:“多半也有七八十人,光韦氏一门就来五家人,那名单具体我也没有看,但是估计也有一百二三的样子,有些人当民安局是自个家似得,报好几个名字,关键是只送一份礼,太可恶了。”

    郑善行笑道:“我看是韩小哥将民安局当成自个家了吧,可就算你要借此收受贿赂,那也得根据实际情况来收,你倒好,来者不拒,有礼便收,连人都记不清是谁,你可不要忘记,陛下只给了你四五十个名额,你一日就收了两倍有余的礼物,你收了他们的礼,若是不帮他们办成,那他们决计饶不了你的,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

    卢师卦皱眉道:“贪污受贿终归不是光明磊落之事,像你这般受贿的,那也算是我大唐第一人了,这可不是小罪啊。”

    韩艺又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自己都是来送礼了。”

    够上道,我喜欢。韩艺轻咳一声,道:“三位公子说得都对,但是三位公子可有想过,如果我不收这礼,那会出现什么情况?不收这礼,就代表着我没有答应他们的事,这会让他们有失颜面,既愤怒,又不安。有些人肯定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来找我麻烦,这样可能会多生出许多事端来,民安局更是难以建成,这礼收比不收要好。退一万步说,我本生就是要招这些人入民安局,若是激怒了他们,他们不让自己的儿子、孙子来了,那情况也会更加糟糕,所以这礼我必须要收。”

    卢师卦道:“但你这毕竟是受贿,是违法的,哪怕你再有道理,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那这个国家怕也是到头了。”

    郑善行也是担忧道:“而且,万一有人告发你这事,证据确凿,陛下也包庇不了你。”

    韩艺笑道:“多谢二位公子关心,但这事我暂时还不能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反正这人越多,礼物越多,我就越开心,不怕有人送礼,就怕没人送礼,说真的,我来长安这么久,被你们这些贵族欺负的够呛,也该是我报仇的时候了。”

    三人同时一愣。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我能否将那些礼物收回,郑兄他只是帮族弟代劳,我可是帮堂弟代劳。”

    韩艺嘿嘿道:“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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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礼物有毒

    翌日清晨。

    韩艺由于昨日实在是累得要命,今日也没有去晨跑了,只想多睡一会,可是世上之事,往往是难以如愿的,睡得正香时,这送礼的就又来了。

    还有完没完!

    韩艺窝在暖和的被子里,死活不愿出来,还是刘娥以闯进去作为威胁,他才逼于无奈的从被子里面爬了出来,洗漱一番,出门见客。

    见客?

    听上去倒是还真像似青楼的姑娘。

    迷迷糊糊的将礼物收下,又是打着哈欠的将送礼之人送走。

    “对了,刘姐,刚才来的是啥人?”

    韩艺揉着眼睛,向刘娥问道。

    他这礼都收下了,却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真是忒也不专业了。

    刘娥一阵无语,道:“是张家的人。”

    韩艺打着哈欠道:“张家?何许人也?”

    “就是郯国公的后人,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十六卫府的人。”

    “十六卫府?”

    韩艺微微皱眉,笑呵呵道:“看来这些都是带有剧毒的礼物啊!”

    刘娥诧异的望着韩艺。

    “哦。”

    韩艺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让你命人去填那臭地,弄的怎么样?”

    刘娥道:“前两日就已经在填了,现在估计填了一半了。”

    韩艺道:“那好,你立刻命他们停工,这我另外会安排人去做。”

    刘娥不解道:“这事为何还要另外安排人去做。”

    韩艺邪恶一笑,道:“你叫人,那还得给钱,我叫人,那是不用钱的。这就是区别所在。”

    .......

    随着太阳的升起,北巷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通常来说,在商业气息浓烈的地方,一般都会让人感受到一股狡诈的味道,这就是商人自带的。

    但是淘宝大市场不一样,里面没有什么狡诈之气息。有得只是希望,因为在这里做买卖的人,他们以前都是非常淳朴的农夫,他们不会去骗人,也不会弄虚作假,每一件货那都是货真价实,价钱也非常公道,不跟后世的商人一样,什么都弄假的。导致人民不管身处何地,都没有一点安全感。

    如今淘宝大市场已经是名声在外,很多百姓都喜欢来这里购物,因为都是平民百姓,地位相等,买的快乐,卖的也开心。

    上午时分,两个中年男人来到了淘宝大市场。一个身着青衫,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一个读书人,另一个身着蓝袍,气宇轩昂,绝非池中之物。

    这二人来头可不小,身着青衫正是韩瑗,而身着蓝袍的则是来济。这二人最近可是平步青云呀,韩瑗加封侍中,而来济也已经晋升为中书令,替代了柳奭,故此柳奭辞去中书令。对于长孙无忌的意义并不在于这官职,反正补上的肯定是他的人。

    长孙无忌他们可不是纸老虎,你皇帝三番四次向他们索取,不可能连一点回报都不给吧,长孙无忌、褚遂良都已经到达了巅峰,提不上去了,故此李治就加封了韩瑗和来济,作为回报。对于这一点,李治倒是不介意,反正我不封的话,三省也是由你们掌控,这不过就是一个表面上的仪式罢了。

    “想不到这里人还真是多呀!”

    韩瑗举目四顾,笑着说道。

    来济点点头,突然看到了什么,走到一个摊位前。

    那摊主笑呵呵道:“二位尊客,要买些陶罐回去么?”

    这摊主正是陶老伯。

    来济拿起一个陶制的笔筒看了看,赞道:“你这里的陶器还真是不错。”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若是喜欢的话,不妨买一个回去。不贵的,就二十文钱。”

    来济点点头,道:“这价格非常公道。”

    韩瑗道:“给我也来一个吧。”

    “哎哎哎!”

    陶老伯立刻又拿出一个人来。

    韩瑗拿着一看,又看了眼来济的,道:“我的怎么与他不一样。”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有所不知,我这里的陶器就没有一样的,但都是真材实料。”

    韩瑗稍稍点头,笑道:“看来你是一个老买卖人了。”

    陶老伯摇摇头道:“不是,我以前是个农夫,最近才来这里做买卖的。”

    来济道:“既然有田种,为何还要来此做买卖呢?”

    陶老伯道:“我一家五口人,可家中就只有三四十亩地,哪里养得活,平时只能去帮别人耕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算可以养活一家人了,这---这凤飞楼的韩小哥可真是一个好人哦,他不但允许我们先欠着租金,还帮我们出主意,大好人一个人,要是没有他,我一家人都不知如何活下去。”

    韩瑗微微皱眉,道:“朝廷分地可都是按人口分的,你一家五口人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三十亩地。”

    陶老伯道:“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家以前分得不少田地,但是贞观年间,长安不是发生旱灾么,我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将土地给卖了,换得一些粮食活命,唉....对于咱们这些百姓,一旦收成不好,就没啥办法,只能卖土地,这地越卖越少,等到风调雨顺,咱们又无地可种了,要不是韩小哥,我都打算今年冬天迁往宽乡去,不然真得活活饿死了。”

    韩瑗点点头,付了钱,就与来济离开了。

    一边走着,韩瑗一边说道:“像方才那老伯那样的人,在这狭乡之地,怕是不在少数啊!”

    来济点点头道:“均田制虽然保证了百姓有地可耕,但终也敌不过老天,这老天一发怒,百姓就再无生计可言,而那些地主家中存粮甚多,故此每当天灾之时。他们就开始大量购买土地,导致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多,百姓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近几年风调雨顺,倒也看不出来,一旦出现贞观年间那样的大旱。怕是会出大事。”

    韩瑗若有所思道:“也许借用行商来帮助百姓寻得新的生计,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来济点点头道:“但是如今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还看不出什么,只有等到危难降临时,方能看得出成效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外面,忽见一小簇人快步往凤飞楼那边行去。

    “好像是周家的人。”

    韩瑗道。

    这是又听到旁边有人道:“这韩小哥可算是飞黄腾达了,这送礼的人从昨日到今日就没有停过。”

    “但是这未免也太大胆了。竟然光明正大的受贿。”

    又听一人道:“如今韩小哥深得陛下宠爱,这又算得了什么。”

    韩瑗、来济听得不禁面面相觑。

    ......

    这国公、大家族的人过后,军部和一些稍微次一等的贵族开始陆陆续续派人来了。

    现在大家都不逛街,就站在街上看这些送礼的人,光看着都觉得忒也刺激了。

    更加令大家佩服的是,韩艺忒猛了,有礼便收,完全不讲客气。

    这事很快就传开。

    这可能是自开国以来。收礼第一人啊!

    长孙无忌都不敢这么个收法。

    一时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驸马府。

    程处亮与几个老部下坐在厅中把酒言欢,十分的开心。

    张大安哈哈笑道:“这田舍儿终归是田舍儿。没有见过世面,一点点功劳,就能把他弄的晕晕乎乎的,就他这么个收法,怕是十条命也不够填的。”

    程处亮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道:“他当真是来者不拒?”

    张大安道:“这还能有假。我派去的人回来告诉我,韩艺见到那礼物,两眼都放光,还拍着胸脯说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一准错不了。”

    程处亮哈哈道:“我以前还以为这韩艺多厉害。连右仆射都说不过他,如今看来,不过也就是小田舍儿吗,弄得我还愁闷了好几日。”

    张大安道:“将军,现在可以是一个绝好机会,我们可以偷偷派人去右仆射那里告秘状,以右仆射的性格,还有他跟韩艺之间的恩怨,他一定会去陛下那里告发韩艺的。”

    程处亮听得直点头。

    周季童突然道:“将军,此事怕是另有蹊跷,不可轻举妄动。”

    张大安道:“当初这主意可是你出的,你现在怎么又这般说。”

    周季童道:“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韩艺这般收礼,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怕其中有阴谋呀。”

    张大安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的了,不管怎么说,韩艺确确实实收了礼,所有人都知道,这若他都还能推脱的了,我就去跟他混得了。”

    又有一人道:“就算陛下再宠幸他,也不包庇不了他。”

    周季童想想也是,这事韩艺怎么可能推脱的了,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向程处亮道:“将军,你如今刚刚升为总警司,但是朝中已经有人传言将军你对韩艺不满,将军此事应该要避嫌,如果咱们去告秘状,一旦这里面有蹊跷的话,这反而会给将军带来不小的麻烦,陛下可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将军你在后面谋划的。所以这事谁都可以去,唯独将军你不可以。我听闻韩艺平时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事将军大可不必出面,自会有人去告发韩艺的。”

    程处亮听得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季童说的是,这事我还真得置身事外。”

    .......

    傍晚时分。

    右仆射府。

    “岂有此理。”

    褚遂良将一封密奏往桌上一拍,只见桌上还有数十封密奏,霍然起身道:“来人啊,备车,我要立刻入宫面圣。”

    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笑声,“登善真可谓是兢兢业业,这都入夜了,还要急着入宫。”

    “辅机兄?”

    褚遂良一愣。

    来人正是长孙无忌。

    褚遂良立刻又道:“辅机兄,你来的正好,你快来看看这些秘状,真是气煞我也。”

    长孙无忌一摆手道:“我不看也知道都是告韩艺受贿之罪,这事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你急着入宫,怕也是因为此事吧。”

    褚遂良道:“我大唐开国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受贿,这我若都不管,那我还有何颜面待在朝堂之上。”

    长孙无忌笑道:“但是你可有想过,这事当真就这么简单吗。”

    褚遂良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苦笑道:“这事我当然也看出不简单,但是那些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我若不上报的话,岂不是有失职之嫌,说不定那些人还会说是我包庇了韩艺。”

    “上报肯定是要上报的,但是有个人比你更加合适。”

    “谁?”

    “张铭。”

    长孙无忌道:“张铭既是御史中丞,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责,又是韩艺的上司,这事由他去是再适合不过了,你若去了,万一又被韩艺说得哑口无言,那你又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正好,我今日要去尚书省值日,你就与我一块去尚书省坐坐,到时在旁听听就是了,其实我对这事也是非常好奇啊。”

    这二人刚刚到宫门,那张德胜就将二人请去了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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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报名费

    两仪殿内。

    李治坐在卧榻上,盘着一腿,另一腿向上曲着,拿着一份秘状看着,在他面前的案桌上还堆着数十份秘状。

    而下面还坐着二人,站在一人。

    坐着的正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而站着的则是御史中丞张铭。

    过得一会儿,李治放下奏章,轻轻揉了揉眼,略显疲态的向张铭问道:“这里都是告发韩艺的?”

    张铭道:“正是。”

    李治点点头,“那朕就不一一去看了。”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这些告秘状都是一些什么人吗?”

    张铭稍稍犹豫了下,十分谨慎的答道:“回禀皇上,有些知晓,有些不知。”

    李治面如止水,又问道:“这些秘状可有别人看过?”

    张铭道:“回禀陛下,微臣在接到这些秘状时,惶恐不已,赶紧给陛下送来了,生怕有人认为微臣包庇下属,毕竟韩艺是御史台的人,微臣也应当避嫌,故此还未曾给别人看过。”

    李治嗯了一声:“那你以为如何呢?”

    张铭道:“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微臣认为韩艺身为监察御史,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李治一笑,又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问道:“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装成一副老目昏花的样子,道:“老臣对此事只是略有耳闻,具体也不清楚,所以老臣以为还是得见过韩艺之后,才能做定论。”

    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李治点点头,突然朝着身旁的张德胜挥一挥手。

    张德胜立刻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到张铭山前,但见那托盘内堆着一卷卷白布。

    李治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你送来的秘状要更加详细一些。”

    “是。”张铭心中一凛,拿起一看,只见是一份份礼物清单,比那些秘状可还要详细多了。

    “陛下,这---。”

    张铭一脸错愕的望着李治。

    李治笑道:“其实这事是朕允许韩艺这么做的。”

    张铭更是惊讶不已。

    长孙无忌、褚遂良倒是古井不波,似乎已经预计到了。

    李治又向张铭道:“不过张中丞也勿要害怕。朕其实也想借此事看看御史台是否会徇私包庇,官官相护。好在你没有令朕失望,朕也感到非常欣慰,张中丞不愧是朕所倚重之人,来人啊,给张中丞赐坐。”

    张铭已经是呆若木鸡。

    长孙无忌道:“张中丞,还不快谢皇恩。”

    张铭这才反应了过来,道:“微臣叩谢皇恩。”

    “坐吧,坐吧。”

    李治手一伸道。

    褚遂良见李治已经开口了。于是赶紧询问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是让韩艺自己来解释吧。”

    说着,李治朝门口喊道:“宣韩艺入殿。”

    “宣韩艺入殿。”

    门口一声尖破嗓子响起。

    不消片刻,韩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多谢皇上。”

    韩艺又想褚遂良、长孙无忌、张铭等人一一行礼。

    李治道:“韩艺,你跟太尉、右仆射他们解释吧。”

    “是。”

    韩艺一拱手,道:“太尉,右仆射。张中丞,其实这些礼物只是他们的报名费而已。”

    “报名费?”

    三人同时一惊。眼中均是困惑。

    韩艺点了下头,道:“关于皇家警察人选的问题,前面陛下已经与各位多番讨论过,毕竟皇家警察是代笔的陛下对于百姓的仁爱,也代表这皇室与朝廷的名誉。那么这皇家警察的人选自然要求的非常严格,是宁缺毋滥。一定要慎重以对,若仅凭挑选,亦或者推荐的话,恐怕会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

    最为稳妥的方式,就是采取训练考核制。也就是类似于科举,只是比科举要更加严格,因为科举只是士子报名考试,朝廷并不负责他们的读书情况,然而对于皇家警察的人选,还要经过严格训练之后,才能参加考核。故此微臣建议成立一家皇家警察训练营,专门用来训练皇家警察的。

    但是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因为这笔费用可也不少,朝廷目前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是拿不出这笔训练费,那么这笔钱理应由参加训练的皇家警察人选来出,朝廷不可能又出官职,又出钱财,所以这些礼物其实就是他们的报名费。”

    “皇家警察训练营?”

    褚遂良困惑道:“这事我等怎么都不知道,陛下,你不是将人选问题全权交给了韩艺么?”

    韩艺笑道:“是,陛下是将人选问题交给微臣了,但是这个人选只是参加皇家警察训练营的人选。简单的来说,我就是一个负责报名的人,至于是否能够入民安局,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努力。”

    好小子,你这一招还真是够狠的呀,长安贵族都让你给骗了。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真心佩服韩艺的胆色。同时他也明白,为何韩艺敢来者不拒了,这训练营多少人都可以容得下。

    褚遂良道:“这如何能行,这岂不是骗人么?”

    拜托,我就是一个骗子呀,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招,骗。你跟我打了这么多交道,难道还没有看出来?

    韩艺道:“这并非是骗人,根据我朝制度,入仕者,要么参加科考,要么重臣举荐,要么蒙受祖荫,但是这也都得经过一番考核,甚至于陛下亲自问话,陛下也不可能让我去指定谁就是谁,肯定会有一番考核的,但是想要入民安局,首先要有资格入皇家警察训练营,如果他们不送这报名费。那么他们连训练营的门都进不了,要是连参加皇家训练营的资格都没有,那根本就入不了民安局。我的职责是选人参加皇家训练营,但是能不能当上皇家警察,这不是我说了算,还得通过朝廷制定的考核。”

    这话说得忒有底气了。他们要不给我送礼,就连皇家警察训练营都入不了,还说什么民安局啊。

    张铭吓到了,这你们玩的也太大了吧,道:“这若让那些人知道了,他们岂会罢休?”

    李治笑道:“那照张中丞的说法,那些人又会如何呢?”

    张铭不语。

    李治道:“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送的,没有人逼这他们送,而且其中有些钱。可不是用来贿赂韩艺的,而是想买下韩艺这一身官服,朕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些告秘状的人,对于韩艺的收礼情况,知道的恁地详细,可想而知,他们就是这送礼之人。你们说这事究竟该怪谁呢?”

    三人一听,哪敢多言。

    李治又道:“这些钱。韩艺未拿一文,到时还是要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因为他们参加训练营的吃喝住,可全从这里面拿钱,朝廷不但不拿一文钱,还是得支出一些钱出来。要是这样他们还不满足的话,那就叫他们来跟朕理论。”

    褚遂良郁闷道:“就算如此,陛下也不应该瞒住我们。”

    李治笑道:“关于这一点朕也有苦衷,因为此事一旦传出去了,那么这些人绝不会自愿交这一笔训练费上来。他们都用惯朝廷的了,而且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到时朝廷就得支出一笔不小的钱。在决定是否成立民安局时,许多大臣发对的理由,就是钱的问题,朕也不好意思开口让户部拿钱出来。另外,朕对于这种现象也是非常不满,这样的选人方式,怎么可能为朝廷选上有用之人,朕早就说过,朕想借着这一次机会选几个真正有用的人才上来辅助朕,故此朕才选择隐瞒下来。即便是现在,朕也希望三位爱卿能够帮朕保守这个秘密。”

    长孙无忌立刻道:“陛下请放心,臣等一定为陛下保守秘密。”

    正欲开口的褚遂良,见长孙无忌这般说了,都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极其不愿的点点头。

    张铭也赶紧点头。

    李治笑道:“几位爱卿真是深明大义,朕倍感感激。”

    商议完此事之后,几人就告退了。

    这才出得大殿,褚遂良就一脸愤怒的,压低声道:“辅机兄,你方才为何不阻止陛下,这---这分明就是骗人啊!这要传出去,陛下和朝廷的名誉定当会受到损害的。”

    长孙无忌道:“那我问你,陛下怎么就骗人呢?陛下只是口头上说将皇家警察人选问题交予韩艺,但是这个人选究竟如何去选,陛下可未给一个明确说法,再者说,朝廷选用人才,设定考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这送礼么,到时又全都是用在他们自己身上,谁敢说半句不是。而且,这事情已经发生了,礼物都收下了,再闹下去,也无事于补,我们要掺合进去,只会越闹越大,这事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到时那些人找上门来,咱们也有口推辞。”

    褚遂良叹了口气,道:“这事办的我觉得越来越邪乎了。”

    长孙无忌笑道:“这事一点也不邪乎,看来陛下是对于现今这种依靠祖荫入仕的选人制度不满了。”

    褚遂良震惊的望着长孙无忌。

    这时候张铭突然走了过来,道:“太尉,下官有一事向请问太尉。”

    长孙无忌笑道:“你是想问,这事该怎么隐瞒下去?”

    张铭点点头道:“人家送了这么多秘状给下官,要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别人会说下官徇私包庇的。”

    长孙无忌道:“说就说,有陛下为你做主你怕什么,反正这事不会拖很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一点风都不透给他们,让他们瞎猜去,这些人也都可恶的很,老是想借刀杀人,自己不上,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替他们冲锋陷阵,哼,他们可能万万想不到,他们才是这罐中蛐蛐,正让人逗着玩了。”

    张铭颔首道:“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话间,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大门那边溜去。

    长孙无忌老目一瞧,喊道:“特派使请留步。”

    韩艺一怔,停了下来。

    长孙无忌向褚遂良摆摆手,让他先走,然后向韩艺走了过去。

    “下官韩艺见过太尉。”

    韩艺拱手一礼。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道:“韩艺啊,你这一招还真是厉害,将天下贵族玩弄于鼓掌之间。”

    韩艺道:“太尉言重了,下官只是奉命办事。”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道:“老夫有一事感到非常好奇,你这一招虽然在表面上,让他们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但是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记恨在心吗?这么做对你而言又真的合适吗?”

    韩艺胸有成竹道:“太尉请放心,到时他们只会感激我,而非是记恨我。”

    “是吗?”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奥妙就应该在这皇家训练营里面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

    “老夫真是非常期待啊!”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

    韩艺道:“到时还望太尉能够亲自来指导指导。”

    “指导就没有必要了,不过老夫到时一定会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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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赌帅?

    翌日!

    太极殿前。

    “哎呦,张中丞来了。”

    这张铭一到,几个官员立刻围了过来,气氛有点像似长孙无忌来了一样。

    张铭早就料到了,虽是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却是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但凡有事,就让我御史台冲在最前面,我今日非得好好吓吓你们。装作一点事都没有,和他们热情的寒暄着。

    这些官员套了半天,没有套个话出来,干脆就直接询问道:“听闻张中丞昨日连夜入宫进奏,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毕竟宫中这么多护卫、女婢,张铭入宫之事,肯定瞒不住,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张铭笑道:“没什么事。”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道:“不会吧,若无事的话,中丞怎么会连夜入宫面圣呢?”

    张铭拱手道:“各位还请见谅,我们御史台有自己的规矩,有些事真不能说。”

    这么严重?

    这些官员被张铭撩拨的心痒痒,但是见张铭不愿说,心里好不痛快,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等上朝时,看皇帝会不会说。

    可是,到了上朝时,李治、长孙无忌、褚遂良、张铭皆是对此事避而不谈,倒是韩瑗、来济说了一些关于土地之事,整场朝会下来,都在说土地兼并,连韩艺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有些人把弹劾韩艺的奏折都放在了袖里,只要谁开了这口,就准备联合上奏,落井下石,弄死韩艺这个田舍儿,可一见这情况。摆明其中有猫腻呀,哪里还敢上奏,都快把那奏折夹在胳肢窝了,谁也不想当这出头鸟。

    这事不简单啊!

    张铭入宫,肯定为了韩艺之事,但是却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这太奇怪了。

    这一个早朝下来,大家都是疑神疑鬼的,什么个情况?

    再看韩艺那边情况,虽然高峰期已过,但还是有送礼之人,韩艺还是照收不误,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更加令人看不懂了。

    难道是皇帝有意包庇韩艺,但是以褚遂良的个性,这事皇帝还真包庇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有句话说的好,若无害人之心,怎有疑心之病。

    像郑善行、王玄道、韩瑗、来济等人,他们就不太在意这些事,也没有疑神疑鬼,纵使是出了事,也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

    ......

    驸马府。

    “下注,下注。老子这回可要大杀四方。”

    程处亮这厮似乎真的不怕冷。大冬天的撸起袖子,口沫横飞。与一干部下围着一张长桌玩起了扑克。

    这军人就是喜欢赌,毕竟行军之时,或者平日里待在军营里,除了训练之外,的确没啥事做,看书不太可能。不赌干嘛,朝廷也是屡禁不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上回韩艺带着扑克跑去万年宫。被那些禁卫军看到了,立刻就传到了军中,这可不得了,立刻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军中最为流行的游戏。

    程处亮本就是长安一霸,吃喝嫖赌,那样不会,最近又不能出门,出门就得被人擒住,问这问那的,只能待在家中,于是就天天把张大安这些人来玩扑克。

    但是几个部下倒是没有玩的心情,张大安就道:“将军,陛下那边怎么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

    程处亮兴致正高了,不耐烦道:“我咋知道,陛下又不是第一回包庇那小子了。”

    张大安瞧了眼程处亮,愁色更浓。

    周季童笑道:“张哥,这事你别也担心,就算陛下包庇他,那些王公贵族又岂会饶了他,他收了这么多礼,但是名额有限,这他怎么收场。”

    张大安点点头,心想,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再担心也无济于事。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又继续玩了起来。

    过的一会儿,那管家走了过来,道:“老爷,长孙驸马在门外求见。”

    “你是说长孙冲?”

    “是。”

    程处亮听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与长孙冲连算是亲戚关系,因为都是驸马吗,但是二人性格是大相径庭,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平时也从未有过来往。又问道:“就他一个人?”

    那管家道:“还有一人,年纪轻轻,倒是挺像是那凤飞楼的韩艺。”他没有见过韩艺,但是听人说起过。

    “什么?”

    程处亮一对大眸子都快鼓了出来,咬牙切齿道:“那小子还敢来这。”

    周季童忙道:“将军,那小子来此,定是为了民安局一事,何不看看他是如何说。”

    程处亮嚷道:“说个劳什子,我与他没啥好说的,让他滚,让他滚。”

    那管家看到这老爷,也是头疼,急切道:“老爷,求见又不是他,而是长孙驸马。”

    长孙冲何许人,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长孙无忌一切封号的男淫,你让他滚,你还想不想混下去啊!

    “这个长孙真是喜欢跟着添麻烦。”

    程处亮抓了抓头,也不敢将长孙冲拒之门外,道:“让他们进来吧。”

    张大安道:“将军,咱们赶紧把这些撤了吧。”

    这长孙冲身份特殊呀,要是让长孙冲看到他们几个禁卫头头窝在这里玩这个,总是有些尴尬的。

    程处亮道:“什么不玩了,继续玩就是了,你们怕个什么,来来来,不用管他们。”

    张大安几人互瞧了一眼,只能继续陪着程处亮玩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那管家引着长孙冲和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

    张大安也在凤飞楼见过韩艺,立刻低声道啊:“真是那小子。”

    程处亮余光一瞥,见韩艺脸上的青涩都未褪去,更是不放在眼里,但是再怎么说,长孙冲在这里。他不可能当做没有看见,急忙迎了过来,道:“哎呦,长孙兄你来的正好,快快来与我玩上几把,我正愁这人不够多了。”

    长孙冲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不”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程处亮给强行拉到了桌边,这就是文人的悲哀呀,但对方动用武力时,就只剩下被动挨打了。长孙冲几番要拒绝,话都没有出口,就被程处亮给堵了回去,嗓门也没有他大,郁闷的都快要蹦了起来。

    这韩艺就被华丽丽的无视在一边。连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他。

    张大安等人看在眼里,心里痛快啊,也故作不做声,都当做没有看见。

    韩艺就跟下人似得,站在长孙冲身后,他也略感头疼啊,他见过太多打太极的了,他知道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那么真有可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现在真的很忙,今日来。就是攻克程处亮的,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心想,看来我首先还得去的与他对话的资格。看着那扑克,若有所思。

    长孙冲瞧了韩艺一眼,向程处亮郁闷道:“程二。这我真不会玩,更加不是你的对手了,谁人不知道,你程二可是有着赌帅之称---。”

    “噗嗤!”

    他话说到一半,边上突然响起“噗嗤”一声。

    很是刺耳呀!

    程处亮猛地瞪向韩艺。道:“你笑什么?”

    韩艺拼了命的憋住笑意,直摇头道:“我没笑。”

    长孙冲赶忙见缝插针道:“这位便是陛下亲自赐封的皇家特派使,韩艺。”故意就加重“陛下”二字,无非就是提醒程处亮,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说着他又向韩艺介绍了一番。

    韩艺拱手道:“久闻程二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哦不,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话里带刺啊!

    程处亮冷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皇家特派使,还真是瞧不出来啊!”

    韩艺呵呵道:“大家都这么说。”

    我这是夸你么?程处亮见韩艺这么开心,还真觉得这小子脑子有病,但是他更加在乎方才那“噗嗤”一声,拿起扑克扬了扬,道:“听说这扑克就是你发明的?”

    韩艺谦虚道:“拙作,拙作。”

    程处亮道:“那你一定会玩,怎样,敢跟我玩几把么?”

    韩艺微笑不语,心道,你完了!

    程处亮就一武官,直性子,最烦就是这笑而不语,摆明看不起他呀,当即怒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摇头道:“我没什么意思啊!”

    “那你倒是玩还是不玩。”

    韩艺羞射道:“这不太好吧。”心里可是乐翻了。

    “什么不太好?你莫不是看不起老子。”

    韩艺高举双手,笑道:“我绝无此意,只是这扑克是我发明的,我这不是怕有损将军的威名么。”

    程处亮愣了下,不对呀,这还是看不起老子啊!臭脾气又上来了,嚷道:“老子的威名,焉是你小子能够损得了的。你发明得又怎样,那鲁班还发明了云梯,我看他攻城也不见得比老子厉害,今日你不赌也得赌。”

    他越是愤怒,韩艺嘴角的微笑就越浓,道:“言之有理,既然将军这么有兴致的话,那我们就赌些别的吧,玩这扑克实在是对将军不公。”

    “就玩这扑克。”程处亮在赌方面,还真就没有服过谁。

    韩艺脸露无奈之色,道:“那好吧,咱们就赌十把,倘若将军能够赢我一把,就算将军赢,这样才算公平。”

    长孙冲惊讶的看了眼韩艺。

    不仅如此,张大安等人也是露出震惊之色,这赌博总是需要一些运气的,不可能把把都能赢,除非你是神仙来的。

    程处亮也愣住了,道:“你小子口气还真大啊!”

    韩艺微笑不语,眼中满是不屑。

    程处亮怒了,混迹赌坛十几年,就从未有过人敢这么鄙视他,咬牙切齿道:“那好!谁若输了,谁就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你敢赌么?”

    长孙冲皱眉道:“程二,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将来你们还都是民安局的长官,犯不着如此吧。”

    程处亮一听民安局,那更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挥手道:“长孙兄,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说着他又向韩艺道:“小子,你敢不敢?”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敢,只是这惩罚没有任何意义,我又不想将军来钻我的胯下,还不如赌钱了。”

    程处亮道:“那你说赌什么?”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样吧,谁若输了,谁就磕三个头,拜对方为师。”

    周季童听得没由来的感到有些不妙,正欲劝阻,哪知程处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道:“好!一言为定。”他已经被韩艺的笑容,给气疯了。

    韩艺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个粗犷的笑声,“哇哈哈,亮子,想不到你这里这么热闹。”

    韩艺微微皱眉,日了,这老匹夫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在这时候。

    来人正是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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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藏荆请罪

    别看程处亮都已经三十来岁了,也已经成家立业,名声在外,但是这一见到程咬金,哪还有半点嚣张之色,就跟兔子似得,蹦到程咬金面前,乖乖行了一礼,与方才那骄横跋扈的程处亮,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张大安等人也赶紧迎了过去行礼。

    “免了,免了。”

    程咬金最烦这些了,一挥手,忽然看到长孙冲,惊喜道:“贤侄,你也在呀?”

    长孙冲赶紧走了过来,道:“程叔叔,你来的正好。”

    说着,他就将程处亮与韩艺约赌一事,告诉了程咬金,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大哥,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呀!韩艺听得是一脸郁闷。

    程处亮也是略带埋怨的瞧了眼长孙冲,但是没有办法,人家是长孙家的嫡长子,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程咬金听眉头一皱,先是看了眼韩艺,又朝着程处亮道:“亮子。有这事么?”

    程处亮弱弱道:“是---是的。”

    啪!

    话音未落,程咬金就是一铁掌打在程处亮的头上,因为程处亮是勾着头的,差点就没有被程咬金给打趴下,正准备求饶时,却听得程咬金哈哈笑道:“好,我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儿子,想当年,你老子我还在瓦岗寨时,那是赌遍寨中无敌手,老秦连靴子都输给了我,要论这赌,我老程家何曾服过谁。亮子,好生给老子去赌,莫要丢我程家的脸。”

    韩艺终于明白程处亮方才为何吹的那么响亮,还什么赌帅。这就是一种遗传。

    长孙冲、韩艺同时双目一凸,前者惊恐,后者惊喜。

    程处亮顿时不觉头疼了,宛如下军令状一般,神色庄重而严肃,报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爹爹请放心,孩儿一定要这小---某人知道咱们程家的厉害。”

    这什么跟什么吗。韩艺只觉哭笑不得。

    “很好!”

    程咬金瞧了眼韩艺,道:“韩艺,老夫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胆色,想不到老夫还是低估你了。”

    你这可不是一般的低估啊!韩艺这才上前行礼道:“韩艺见过卢国公。”

    “废话少说。你们快点开始吧。”

    程咬金一挥手,大步走到桌前。

    那懂事的管家,已经将凳子搬到位了,程咬金******往上面一坐,道:“今日老夫就做这公证人。你们以为如何?”

    程处亮谄笑道:“这当然好啊!”

    哇靠!这合适么?你们可是亲父子啊,而且是一看就知道的那种。韩艺心中暗骂一句,道:“这等小事,怎敢劳烦卢国公。”

    程咬金道:“你莫不是怕老夫偏袒亮子。”

    这还用说啊!韩艺心口不一道:“不敢,不敢。”

    程咬金道:“不敢就行了,快开始,老夫都等不及了。”

    程处亮手一伸道:“请。”

    我这是客套话,你是故意装听不懂吧。韩艺微微露出郁闷之色。程咬金就一搅屎棍,他往这一坐。变数可多了,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地盘,只能硬着皮头上了。

    “你们这是咋玩的?”

    韩艺来到桌前,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冷汗狂流。你连玩法都不知道,都敢这么嚣张。

    程处亮有老子助阵,气势大涨,很是爽快道:“我也不欺负你,这既是我家。那就由你定规矩吧。”

    “客随主便,你们只要告诉我怎么玩就行了。”

    韩艺是真无所谓,对于老千而言,只要扑克就行,玩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原理不变,反正都是要出老千的。

    程处亮立刻道:“简单,一人两张扑克,比大小,阔最大,切最小。”

    “阔?”

    韩艺懵了,这是我发明的扑克么。

    “阔你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发明的啊!”

    程处亮拿出一张老k来,道:“这就是阔。”

    韩艺“啊”了一声。

    原来韩艺的叫法本来就不是汉人熟悉的,有些念着比较拗口,一传二传,就变音了。

    程咬金怒其不争道:“叫你小子多读些书,你就是不听,什么阔,这分明就是卡。”

    程处亮愣道:“是卡吗?”又望向韩艺。

    你是导演来的吧?韩艺拼了命的憋住笑意,嗯了一声。又拿起一张a来,道:“想必这就是切吧?”

    程处亮不敢嚣张,点点头。

    “明白!”

    韩艺点了下头,切的发音,就j和a最像,肯定不是j,那么就肯定是a,但是韩艺也没有心情说教,他也觉得弄点华夏特色,也挺不错的,但是玩法肯定要询问清楚,可别到时弄巧成拙了。

    玩法确实简单,a到k,a最小,k最大,一对为尊,一样就拼花色。

    知道玩法之后,韩艺就示意可以开始了。

    程处亮将牌一洗,放中间一放,道:“抓。”

    汗!两张牌都得抓?

    韩艺无语了,拿了张牌,程处亮拿了一张,二人又拿了一张。

    几双大眼睛使劲的盯着。

    “哈哈!”

    程处亮一看牌,顿时笑了起来,将两张扑克往桌上一放,运气还真不错,一张k,一张q,只有对子能够胜得了。

    张大安他们大喜不已。

    长孙冲则是皱眉望着韩艺,好似在说,都让你别赌了,你还要赌,这下好了,事没有办成,还认了一个师父。

    韩艺微微一笑,将面前的两张扑克一放。

    几人同时睁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正是一对小2。

    如果抛开惩罚不说,那韩艺就真不知道这场赌局有什么意义,在那个对老千有着充分的防备意识的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老千在出千,更何况在这个对老千没有一点意识的世界里。那真是轻松加愉快,只要玩扑克,哪怕是程处亮提出再苛刻的条件,他也能赢,这是没有悬念的。

    九把牌下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摧枯拉朽。

    桌旁是一片寂静。都已经傻眼了。

    到了第十把,程处亮连看牌的勇气都没有,手猛烈的在颤抖。

    韩艺将桌上的两张扑克移到张大安面前,笑道:“我有些紧张,劳烦张将军帮我看这一把牌吧。”

    张大安先是惊惧的看了眼韩艺,怎么看也觉得自己比他还紧张,但是作为赌徒,心中还是有着万分的好奇,将头低于桌面。拇指稍稍撇起一角,贼贼一瞥,顿时猛吸一口冷气,不免又看了眼程处亮,道:“将---将军,你---你输了。”

    程处亮听得脸上的横肉直抽抽。

    程咬金道:“莫不是一对卡。”伸出大手将两张扑克一翻,正是一种红桃k和一张黑桃k。

    他虽已经预计到,但是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大惊失色。

    “你小子耍诈!”

    程处亮突然指着韩艺,气急道:“怎么可能把把都是你赢。”

    是又如何。你咬我啊!韩艺微微笑道:“如果将军有证据能够证明我耍诈,我愿意认输。”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都是程处亮的人,如果看到韩艺出千,早就说出来了,不会在这耍表情了。

    “你---!”

    程处亮双目喷火。恨不得将韩艺碎尸万段。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如果大家都是守信之人,那么接下来程处亮就应该向韩艺磕头拜师了。

    这当然不行呀,程处亮年纪比韩艺大就不说了,关键人家可是卢国公的儿子,怎么可能跟韩艺磕头了。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一个人。那就是程咬金,只要你不承认,那这就不能作数,反正咱们人多。

    韩艺目光一扫,知道这些王八蛋是要赖账了,其实这个徒弟他也不想要,但是他希望能将此当做一个筹码,换取与程处亮的对话权。

    程咬金轻咳一声,又挠了挠眼角的皱纹,扫了扫大腿,站起身来,伸出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然后就转背往屋内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有些犯愣了。

    程处亮也是低眉沉吟片刻,随即明白过来,眼中一喜,袖子一撸,凶狠的望着韩艺。张大安他们也明白了过来,眼中满是笑意。

    不会吧,堂堂卢国公,竟然玩杀人灭口的把戏。韩艺有些怕怕了,对于一个出色的老千,就怕这一招啊!

    无数老千都是在这种气氛下,被人剁下双手的。

    啪!

    突然,程处亮只觉后脑遭受到强烈的撞击。不禁吃痛的大叫一声,“哎呦!”

    “老子让你进屋说话,你小子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够嫌丢人现眼么,我老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只见程咬金抓住程处亮的后领,一边骂咧咧的,一边拖着就往屋内走去。又回过头来,朝着张大安等人道:“你们几个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去操练,今日之事,谁t娘的要是传出去了,老夫要他好看。”

    这程咬金发飙了,张大安等人吓得差点没有趴下,赶紧做鸟兽散,生怕伤及无辜。

    “呼---!原来是他会错意了。”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长孙冲道:“你也真是的,卢国公在这,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韩艺欲哭无泪道:“驸马爷,我要是给一点面子,那我可就输了。”

    长孙冲愣了下,随即暗想,好像也是。

    “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作甚。”

    又听得一声嚷嚷,二人转目一看,只见程咬金拎着程处亮站在门口威武霸气的望着他们,赶紧快步跟了过去。

    来到厅中,程咬金霸气的指着正座,朝着韩艺道:“坐!”

    “这小子怎敢?”

    韩艺急忙道。

    程处亮也是含泪朝着父亲使着眼色,要是韩艺往那一座,老程家的脸可算是丢光了。

    程咬金道:“老夫让你坐,你坐便是了,啰嗦甚么。”

    他不会真让程处亮拜我为师吧,拜托,这可不是我期望的结局。韩艺忙道:“卢国公误会了,其实我与二将军只是闹着玩的,我韩艺何德何能,凭什么做二将军的师父。”

    程处亮被程咬金拎着,连连点头,心里是万分感动,道:“爹爹,你看韩艺都这么说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韩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其实今日小子前来,是来跟二将军负荆请罪的。”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两根短小精悍的荆条来,诚意满满的说道:“卢国公请看,小子连这荆条都带来了。”

    长孙冲双目一凸,你这荆条未免也太精致了吧,都能从袖中拿出来,这哪是负荆请罪,分明就是藏荆请罪。哪里还忍得住,噗地一声,又赶紧憋住,可还是憋不住,直接把头给偏了过去,浑身直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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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将“相”和

    你这是负荆请罪,还是带荆打脸?

    程咬金睁大双眼,看着那细长的荆条,嘴角直抽抽,看着那怒火就要在眉间交汇了。UU小说,www.uu234.com

    程处亮却是大喜,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两便可一致对外了,赶忙拱火道:“爹爹,他分明是在戏弄我们父子。”

    “它是可以变大的。”

    韩艺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

    程氏父子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

    程咬金眨了眨眼,模样甚是呆愣。

    韩艺很是淡定道:“我可以让它变大一些,这样我便可背着负荆请罪了。”

    “怎么可能?”

    程咬金惊讶道。

    长孙冲、程处亮也是一脸惊愕。

    “不信?”

    韩艺将荆条递向程咬金,道:“还请卢国公用右手帮我拿着。”

    程咬金已经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下意识的伸右手接过荆条来。

    程处亮顿觉身子一轻。

    韩艺突然搀扶着程处亮,走到正座上,道:“将军请坐。”

    程处亮还以为这是变戏法的需要,傻傻得坐了下去。

    韩艺又给他斟了一杯茶。

    程处亮也以为是变戏法需要,又接了过来。

    程咬金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小子管他作甚,快些变呀。”

    韩艺笑道:“已经变了。”

    “嗯?”

    程咬金怒目相向道:“你小子玩弄老夫是吧,老夫可没有瞎。”

    韩艺朝着长孙冲道:“驸马爷博学多才,可知这负荆请罪中的荆条代表着什么?”

    长孙冲微微一怔,道:“代表道歉的诚意。”

    韩艺道:“前面卢国公之所以发怒,是因为觉得这荆条太小,诚意不足。而我现在请二将军坐下,并且给他斟了一杯茶,可见是诚意满满,那么反过来说,诚意越大,这荆条就越大。也就是说着荆条也变大了。”

    长孙冲愣了愣,只觉这说法既有理,又有趣,哈哈笑道:“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程咬金将荆条往地下一甩,道:“原来你小子是戏弄老夫的。”

    程处亮突然恍然大悟,心里倒是没有生气,要不是韩艺,他现在还被程咬金拎着的了。

    韩艺拱手道:“卢国公,小子此番前来。的确来想二将军负荆请罪的,只不过小子生性低调,若是这荆条太大了,怕被人以为哗众取宠,故此才藏于袖中,其实这荆条代表的只是一个仪式,一份诚心。”

    程处亮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程咬金瞥了眼儿子。又是一脸诧异道:“你口口声声说请罪,老夫都听糊涂了。究竟你犯了什么错?”说着他又想程处亮道:“亮子,韩艺怎么得罪你呢?”

    程处亮没好气道:“孩儿不知,孩儿这才第一回见到他。”

    韩艺笑道:“二将军心胸宽广,令韩艺佩服万分,但是这事二将军不介意,但是韩艺却一直耿耿于怀。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民安局一事来的,此事细末,相信二将军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说,韩艺的确是获得原本应该属于二将军的权力。对此韩艺是深感抱歉。”

    说着他向程处亮深深一揖,道:“对不起。”

    程处亮没有想到韩艺会来真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又想起自己这几日在家大骂韩艺,心中难免羞愧。

    程咬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拦住韩艺道:“且慢,此事是陛下交予你的,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来。”

    韩艺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不管怎么说,原本该是二将军拥有的东西,如今在落在了小子身上,将心比心,我若是二将军,我也会感到不痛快,甚至可能会气病过去,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程咬金哼了一声,道:“你休要骗老夫,亮子与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纵使他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长安为这事感到不高兴的大有人在,你为何不去向他们道歉。”

    老匹夫果然是来帮我的。韩艺显得有些犹豫。

    程咬金道:“老夫没有说错吧,你果然是另有图谋。”

    看不出这老匹夫的演技还非常不错,我险些就被他那粗犷的长相给骗了。韩艺忙道:“在下一片诚心,绝无私心。”顿了顿,他又道:“民安局事关长安所有百姓的日常生活,事关陛下对天下百姓的仁爱,不容有失,我与二将军同属民安局,倘若都不和睦的话,那又如何给长安百姓带来安全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

    程咬金余光瞥向程处亮。

    程处亮一哆嗦,毕竟是从小打到大的,这一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韩艺心中一紧,正欲开口,程咬金忽然闭目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程处亮怯怯头瞧了眼程咬金,见父亲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嗫嚅几回,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程咬金面前,看着就要往下跪。

    这就是古代,老子都这样了,儿子必须得跪了,不可能跟后世的那些孩子一样,读了几年书,就非得要跟老子争个对与错。

    程咬金一手就搀扶住程处亮,语重心长道:“亮子,这事为父知道不能怪你,你心里的委屈,为父心里明白的很呀!但是不管怎么说,陛下没有升别人,而是将你提拔为总警司,民安局关乎京师治安,而且还背着皇家的荣誉,可见这担子多么重,正如韩艺所言,一旦有任何过失,皇室都会受到牵连,倘若陛下不信任你,又怎会让你做这总警司,这是一份多大的信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道:“其实陛下也不容易啊,现在你看这韩艺是出尽风头,但是如果陛下将这事交给你来办。我们老程家在长安世交甚多,长安哪个大家族跟我们老程家不是老相识了,有些人的父亲甚至都是你爷爷的兄弟,倘若大家都上门来求你,或者跑来求爹爹,那你究竟该选谁?爹爹又该怎么办?别说陛下没有交给你。哪怕是陛下想交给你,爹爹也一定会阻止的。原本这些爹爹是不打算跟你说,毕竟你已经长大了,人家都叫你程将军,爹爹也不好干预,但是这事爹爹心里确实感到有些失望。”

    高手啊!

    韩艺暗赞一句,今日他终于看到程咬金另外一面了,心想,看来程咬金长期位居庙堂。绝非是凭一把子力气。

    如果这时候程咬金还抓着程处亮一顿训斥,亦或者毒打一顿,这反而会让程处亮更加记恨韩艺,那韩艺前面那一番话也算是白说了,为什么韩艺方才想尽办法让程处亮脱离魔爪,其实就不是想程咬金动用武力,这只会添乱。

    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程咬金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还不清楚么。

    果然。程处亮听得心里是内疚不已,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东西,既愧对了父亲,又愧对了皇上,胸怀还不如一个市井出身的商贩,颔首道:“爹爹。孩儿知道错了。”

    程咬金目光却望向韩艺。

    程处亮立刻转身,向韩艺抱拳道:“程处亮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韩御史见谅。”

    韩艺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此事乃是韩艺之过。应当是韩艺向将军赔不是才是。”

    长孙冲呵呵笑道:“真是好一出将相和。”

    程咬金立刻道:“什么将相和,他们两个都还差远了,要是你爹爹负荆给我请罪,那才能叫做将相和。”

    我爹爹跟你请罪?长孙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讪讪一笑,没有作声,没办法,老子不在,他比程咬金低一个辈分,只能受着。

    程处亮无良笑道:“爹爹,敢让国舅公负荆请罪的,普天之下,怕也就爹爹你了。”

    程咬金哈哈道:“那是。”

    两父子似乎都在幻想长孙无忌负荆请罪的景象,皆是一脸坏笑,

    这变得还这快!

    韩艺微微冒着汗。

    但气氛也因此轻松下来。

    程处亮道:“爹爹,长孙兄,韩艺,今儿之事皆是因我而起,我立刻叫人备宴,聊表歉意。”

    “这是应当的,老子上你家,要是酒都没有,你就给老子去守边疆。”

    程咬金又指着韩艺和长孙冲道:“你们两个可不准走。”

    长孙冲挤出一丝笑意,可比哭还要难看,他这种读书人,怎么可能与程咬金父子有共同的语言。

    当然,程咬金可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没有等他们点头,就道:“这个先等下,亮子,你还有件事没有做?”

    程处亮错愕道:“什么事?”

    “拜韩艺为师啊!”

    程咬金指着韩艺道。

    “啊?”

    韩艺、程处亮同时双目一凸。

    程咬金道:“我老程家的儿子,岂能是言而无信之辈,既然你输了,那就应当履行诺言,要不然你今后如何带兵。”

    这老匹夫又在玩哪一出啊!韩艺有些看不懂了,他方才之所以故意诱使程处亮跟他赌,无非就是想赢一个人情,然后再还给程处亮,这样就好说话了,他怎么可以当得了程处亮的师父,不可能的事,忙道:“卢国公,这只是一个玩笑,没有必要当真吧,小子都还未满弱冠,哪怕是折寿都当不起二将军的师父啊!”

    “你小子给老夫一边去,老夫现在看到你就烦。”

    程咬金又向程处亮道:“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徒弟,那是人家的事,但是你作为我程咬金的儿子,就必须说到做到,这是两回事,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别当我程家的儿子。”

    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哪怕是一坨大便,程处亮也得吃下去,看着韩艺那张青涩的脸,真心叫不出口啊!

    韩艺也知道无可挽回了,苦笑道:“二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那赌术教给二将军。”

    “赌术?”

    程处亮眨了眨眼,激动道:“可就是你方才赢我的手段?”

    韩艺点点头,道:“若是公平赌的话,我的运气不可能好到这种地步,其实我还是使了巧,只是将军发现不了罢了,这就是赌术。”

    这个可以有哦!

    程处亮开始幻想自己在军中大杀四方的景象了,笑哈哈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程咬金目光急闪几下,道:“那---。”

    韩艺忙道:“这礼可就免了,我真是承受不起,要是卢国公一定要二将军给我行礼的话,那我非得给将军跪下不可,万万不行。”

    程咬金道:“老夫对这些繁文缛节历来就是讨厌的紧。”

    韩艺错愕道:“那卢国公想说什么?”

    程咬金咧嘴嘿嘿笑了起来,一双生满茧的老手相互抓着,“老夫也想拜你为师,学这赌钱的手段。”

    “什么?”

    三人皆是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其实程处亮与韩艺的恩怨,主要不在于阶级之差,还是在于权力和面子,不是说韩艺是一个田舍儿出身,这程处亮就恨他,而是因为嫉妒韩艺,憎恨韩艺将他的风头都给抢走了。↑UU小说,www.uu234.com

    如果是因为阶级之差,那就很难去化解了,因为韩艺就是杀了自己,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

    后者就相对而言,轻松许多,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程处亮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幼稚,也就放下了对韩艺的成见。

    席上,四人把酒言欢,韩艺本来就是一个骗子,无论文武,天南地北,他都能说出一朵花来,关键还有那神乎其神的赌术。

    程处亮是高兴不已,只恨与韩艺相见甚晚。

    另外,长孙冲原本与程氏父子没啥可聊的,但是因为有韩艺在中间拉动气氛,将文武放在一块谈,这让他也有了不少兴趣,而且韩艺的很多见解,令长孙冲尤为的惊喜,再加上几杯下肚,四人聊的是不亦说乎。

    这酒过三巡,韩艺和长孙冲就告辞了。

    长孙冲已经喝挂了,基本上都是他的下人搀扶他上得马车。

    韩艺也差不多了,歪歪倒倒出得大门,招着手,就晃晃悠悠的往北巷走去。

    程咬金年轻时候,那酒量可是没的说,毕竟现在年纪大了,也是喝得差不多了,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程处亮继承了他父亲的酒量,又正值壮年,而且久经沙场,酒量也是深不见底,倒是没有什么事,送走韩艺和长孙冲之后。就回到厅中,见父亲躺在卧榻上,于是赶紧让人拿了一床毛毯来,替程咬金盖上。

    这毛毯刚刚盖在身上,程咬金突然睁开眼来,吓得程处亮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爹。你醒了。”

    程处亮小心问道,因为喝醉酒的程咬金是是非常恐怖的。

    程咬金点点头,只觉喉咙火烧火烧的,道:“拿杯热茶来。”

    “是。”

    程处亮赶紧又命人拿了被热茶来。

    程咬金坐起身来,端着一杯热茶,喝了两口,这才缓了过来,又双手捧着热茶,叹道:“老了!爹爹是真的老了啊!”

    程处亮见程咬金头发睡得散乱。饱经沧桑,那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只叹父亲是真的老了,眼眶微酸,嘴上却道:“爹爹身体还健壮的很,我大唐可少不了爹爹。”

    程咬金微微瞥了眼程处亮,苦笑的摇摇头道:“当真如此么?”

    程处亮一怔。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亮子啊。再大的树,也终有枯朽的一日。到那时不但不能为树下之人庇荫,说不定哪日还会突然倒塌下来,将那些乘凉的人给压死。”

    程处亮一脸惊惧道:“爹爹,你怎么说这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咬金却是呵呵一笑道:“爹爹戎马一生,最烦与那些文官打交道。可是这老了,说话的语气跟那长孙老狐狸倒是有些像似了,真是怪哉。”说着,他又活动了身子,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道:“亮子,再听爹爹一言,你拜韩艺为师,对你,对咱们老程家,绝不是一件坏事。好了,爹爹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在家好生休息吧。”

    他将毛毯一甩,踏上鞋子,甩着大步,就往外面走去。

    程处亮站着卧前,望着程咬金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透着困惑之色。

    .......

    “爹爹,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长孙延见长孙冲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不觉一惊,他爹爹可是很少喝酒的,赶紧上前搀扶着长孙冲。

    而长孙无忌正好也在,略显担忧,赶紧让人弄些醒酒的来。

    长孙冲见长孙无忌,笑呵呵道:“爹爹也在啊!孩儿给爹爹行礼。”

    长孙无忌听他满嘴胡话,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快些休息吧。”

    长孙冲突然打了一个酒嗝,道:“爹爹,那---那程叔叔让---嗝,让你去给他负荆请罪,这才---才是真正的将相和。”

    长孙无忌一听,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道:“你说甚么?那老匹夫,竟敢让我去跟他负荆请罪,我---我饶不了他。”

    长孙延忙道:“爷爷,爹爹他喝醉了,你别信他的。”

    长孙冲据理以争道:“我没醉,程叔叔就是这么说的。”

    长孙延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赶紧将长孙冲扶了进去。

    长孙无忌气得火冒三丈,正欲破口大骂,但突然一愣,将相和?呵呵道:“好你个韩艺,果然有些手段。”

    ......

    ......

    “我tm讨厌市坊制。”

    韩艺今日真的喝得有些多,走到一半,只觉口干舌燥,想找个地方喝杯茶,可是周边连个店子都没有,想喝茶的话,要么回家,要么只能去两市,郁闷得要命,不禁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挨到北巷了,可这才刚刚来到巷口,韩艺眼前都还是一片迷糊时,就听到一声叫嚷,“韩艺回来了,韩艺回来了。”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鬼子进村”似得。而且是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还有回音。

    又听得阵阵脚步声。

    出什么事呢?韩艺赶紧晃晃头,定眼一看,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他冲将过来,再定眼一看,全是那些公子哥,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啊?我这才出去半日呀。

    韩艺顿时吓醒了,心里打鼓,对方的气势就好像过来将他撕碎不可。

    忽听得边上一人幸灾乐祸道:“这下看你怎么办?”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

    你们这三个混蛋,竟然不过来帮我。韩艺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郑善行心肠好,见韩艺一脸惊愕,于是提醒道:“白色生死恋。”

    哎呦!我差点忘记。今日便是白色生死恋的大结局。

    韩艺陡然醒悟过来,暗自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实大结局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说来也巧,长孙冲正好约他今日去找程处亮,他心想若是留在这里。肯定会被人围攻的,还不如先闪,因为那些公子哥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不会去找梦儿她们算账,他若不在,这就闹不起来。等到过了一两日,大家情绪平复之后,他再慢慢忽悠,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瞻前顾后啊。

    原本他是一直记着这事的。打算不到日落不回,可是这一顿酒喝下来,他就给忘了,结果还走了正门,更加要命的是,如今刚好演完没多久,这些公子哥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地发泄了,他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的情绪这么激动,弄不好就得出大事呀。

    好在这骗子不怕事大。就怕不知道什么事。

    韩艺突然一屁股就坐在地下,软如烂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前后不到三秒钟。

    那些公子哥已经杀到韩艺面前,忽见韩艺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停了下来。皆是一脸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是含有热泪,又哭又笑道:“你们打我吧,骂我吧,这样大家都会好受一些。”

    这些公子哥本来确实想狂揍韩艺一顿。

    前面韩艺是没有看见。当晶晶殉情那一刻,凤飞楼里面哭得是一塌糊涂,都不能自已,场面也险些失控,都不肯走,嚷着让韩艺给出一句公道话。

    当初在万年宫时,那些贵妇也是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有皇上在,他们也不敢放肆,而且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也不会太激烈,这些公子哥不同,这是他们人生看到的第一出话剧,竟然是以这么悲壮的结局收尾。

    难以接受!真的难以接受!

    不打韩艺一顿,那真是难泄心头之恨呀。

    在后世那个比较文明的时代,一些演奸人坏人的,走在路上都可能被人打,更何况现在。

    但是韩艺主动要求,他们不禁又愣住了。

    令狐俢仁就道:“我---我们为何要打你?”

    韩艺泪珠已经挂在眼角,看着他们道:“我亲手将晶晶和熊飞给杀死你,连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你们难道不想打我么?”

    “想。”

    一众公子齐齐点头。

    哇靠!幸亏老郑提醒了我一句,弄不好我还真会死在他们手里。韩艺心中一惊,但却面不改色,道:“那你们为何不打我,来啊,打我啊!狠狠打我一顿。”

    “好!”

    一个公子哥撸起袖子就冲上前来,也是满面泪珠,就跟死了爹妈似得,目光中充满了对韩艺的憎恨,绝对是最为忠实的粉丝。

    这你还打,你吊,老子记住你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在皇家训练营看到你。韩艺吓得差点都露陷了。

    幸得令狐俢仁拦住此人,又朝着韩艺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修改结局,别拿我们这些家族来做借口,你收了这么多礼,我们家族也没咋说,我们就不信你换个结局,就会怎地?”

    一干公子哥纷纷质问韩艺。

    靠!送礼的不也都是你们这些人么,你们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韩艺被众人包围着,满头大汗,这要是一句不慎,可就非常糟糕了。突然一脸悲愤道:“你们以为我不想么,熊飞和晶晶就如同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你们以为我想亲手将他们埋葬么,我比你们谁都要更加难过啊。

    这些天我为这个结局愁白了头发,每日茶饭不思,我真的真的很想改变结局,给他们一个圆满大结局。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实在是太伟大了,怎么才能让他们这一份伟大的爱情长存下去呢?唯有一死啊,只有一死才能让他们的爱情得到永恒,也只有一死才能让他们的爱情超越生死,也唯有他们的性命,才能有资格祭奠他们的爱情。没有生与死,何谈生死之恋。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着,他一手捂住脸,抽泣起来。

    一众感性的公子哥们。见他这么伤痛,又想起了晶晶和熊飞,不免都掩面而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听得一人小声念道。

    “超越生死的爱情。说得真好,呜呜呜---。”

    “不错,这世间已经配不上他们的爱情了。”

    “韩小哥,是我们错怪你了。”

    “韩小哥,你快些起来吧。”

    这些公子哥见韩艺哭得这么凄惨,只觉这个结局。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才是最伤心的人,哪里还好意思责怪他,赶紧上前扶起他。

    弄来弄去,还是骗术好用!

    韩艺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很委屈的被他们搀扶起来。

    令狐俢仁突然往后跃开,道:“好大一股酒气呀,韩小哥。你刚才喝酒去了。”

    一众公子哥们就死死盯着韩艺。

    靠!连借酒消愁都不懂?那行,我就教教你这没文化人吧。韩艺突然一挥手。高呼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说着,他一手紧紧揪住胸口,“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又指向苍天,“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他一口气念出。如行云流水一般,再加上他此时情绪波动非常剧烈,故此富有极强的感染力。

    所有人都变得呆若木鸡。

    过得好半响,才有一人激动道:“好诗!好诗!好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个个都是激动不已,或低声吟念,或抬目沉思,或抚掌叫好,或挥拳顿足。

    这古代就好这一口,一首好诗,足以令人振奋不已。

    “韩小哥,这---这是你作得么?”

    可又见韩艺一语不发,低着头,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一语不发,又喊道:“韩小哥---。”

    “呼---!呼---!”

    又听得一阵呼噜声。

    令狐俢仁轻轻推了一下韩艺。

    韩艺一怔,惊慌失措道:“令狐公子,你推我作甚?”

    令狐俢仁愣了下,道:“方才那首诗你作的?”

    韩艺一脸困惑道:“什么诗,你们在说什么?”说着,他又是一手捂头,一脸蛋疼,不,头疼的表情。

    这下没得说了,肯定就是韩艺作的。

    令狐俢仁激动道:“韩小哥,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悲愤之时,作出一首绝顶好诗来。”

    “不可能吧?”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我骗你作甚。”

    令狐俢仁指着那群狐朋狗友,道:“大家可都听见了。”

    又有人道:“以前也常常听闻韩小哥时有惊艳之作,我等还以为你定是从哪里偷听来的,想不到韩小哥你果真是深藏不露,方才那一首诗,实在是令我被汗颜,将来必千古流传,佩服,佩服。”

    夸赞之言,滚滚而来。

    装bi装成这样,韩艺也算是独一份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韩艺一脸错愕。

    “我想定是韩小哥方才过于悲伤,故此忘记了。”

    “是吗?”

    韩艺道:“那你念给我听听。”

    “啊?”

    令狐俢仁真心不是一个读书人,听着是爽,但也没有记住。

    其余公子低声念着,但多多少少都有些没有记全。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装bi是需要别人来承托的,你们这托当得真是太不专业了。韩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

    忽听一个笑声响起,“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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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爱情神像

    开口之人正是郑善行。UU小说,www.uu234.com

    这长安七子当中,除了元烈虎还有些争议之外,其余六个那可都是大家都所认同的天才,据传那崔戢刃可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即便韩艺只是念了一遍,这种千古绝句,他们三个怎么可能忘记。

    一字不差。

    再听一遍依旧惊艳啊!

    所有人听得兴奋的直点头,念叨着自己所爱之句。

    韩艺原本还打算装装逼的,忽然想起郑善行他们可在边上,倒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他在这方面没有真才实学,完全就是剽窃,当然,其余方面也是如此,骗子都是虚有其表的。

    正当这时,忽听得咕噜咕噜之声,十分沉重。

    众人转目一看,一个车队往这边行来,人不多,也就是十来人,七八个大汉推着一辆双马拉着的板车,车上还放着一个高大的重物,不过是用红布盖着的,故此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另外还有几人在旁悠闲的走着,带头的正是那张德胜。

    韩艺眨了眨眼,暗自苦笑,程二家的酒真是有毒呀,我今天到底是忘记了多少事。

    “韩御史,恭喜,恭喜。”

    张德胜走上前来,一******不变的笑脸,拱拱手。

    韩艺忙拱手道:“多谢,多谢。”

    张德胜见韩艺满面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笑道:“看来韩小哥都已经提前去庆祝过了一番。”

    唰唰唰!

    韩艺忽觉如芒在背,老张,你这是坑我啊!叹了口气道:“此事一言难尽。”

    张德胜一愣,又见令狐俢仁他们都带着一丝狐疑的目光望着韩艺,心知其中定有猫腻,估计是多问多错。轻轻嗓子,道:“韩御史,自从陛下上回在看过你的白色生死恋之后,心中感触良多,而且也从中受益匪浅,认为这话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佳物。故此,特意命人为白色生死恋雕刻一座石像,命我送来于你,以示奖赏,并且希望你能够再创作出更多脍炙人口的话剧来。”

    “皇恩浩荡,韩艺感激涕零。”

    韩艺赶紧拱手高呼道。

    这奖赏是韩艺上回主动要来的,而且关于这石像的设计,也都是韩艺一手策划的,李治就是出了几个人。一块大石头而已,其实这些韩艺都可以自己弄,关键是皇帝这个名义,实在是千金难得啊!

    令狐俢仁等人一听,既震惊,又甚是激动,连皇上都认同这话剧,他们是倍感开心。这就是人性,当别人认同你所认同的。即便你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好处,你也会感到非常开心,再说这个人还是皇帝,其中影响力可想而知,彼此相望,仿佛就要喜极而泣了。

    当然。这也是韩艺要求在大结局之日送来,上回他见武媚娘的时候,还谈过这事,只不过这驸马府一顿酒喝得什么都忘了。

    随后张德胜又让人将石像抬下来。

    这石像约莫有两米左右,也挺重的。十余大汉才将这石像给抬了下来。

    韩艺也没有让他们抬多远,就放在北巷的入口中间。

    将石像放稳之后,红布落下。

    一阵哗然响起。

    只见是一位妙龄女子坐在晶晶织布机上,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微微斜仰着头,目光看向之处,还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右手拿着一架熊飞犁,微微斜低着头,望着女子,底下还有一个半米来高石台,石台上还雕刻着两行小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毋庸置疑,这都是按照梦婷和梦儿的样貌来雕刻的。

    “熊飞!崔晶晶!”

    阵阵惊叫声响起。

    一众禽兽立刻围将过去,仰着头呆呆望着这一尊石像,因为今日白色生死恋刚刚大结局,而且还是以悲剧收场,每个都心里都非常的失落和伤心,这一尊石像的出现,让他们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脑袋里面不断回忆着熊飞、崔晶晶的点点滴滴,真觉这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眼眶微酸。

    远处站着的卢师卦微微一叹道:“这一尊石像立在这里,他们这些人是开心了,但是对于我们山东士族而言,却是如鲠在喉呀。”

    王玄道道:“由此可见陛下为了将武昭仪之事,也算是煞费苦心呀。”

    这些公子哥如今看到的是一对恩爱的恋人,或者说是每个人心中的憧憬,试问谁不想拥有一个熊飞或者崔晶晶这样的恋人,但是他们却忽略掉二人的身份。

    当初白色生死恋刚刚上演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士庶怎么能够相恋呢?

    只不过随着故事的进展,大家渐渐忽略掉了二人的身份问题。

    但是有些人不会忘记的,这一尊石像对于山东士族而言,那是不可容忍的,但这毕竟是话剧,而且这也只是石像,又不是真的,就算不服,你能咬我呀!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座属于爱情的石像,甚至可以说是代表自由的石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韩艺站在人群后面,望着那石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张德胜任务完成之后,与韩艺说了几句,然后就回去复命了。

    而韩艺也趁着大家都在看石像的时候,偷偷来到了卢师卦他们那边,朝着卢师卦笑道:“卢神医,可有醒酒之药。”

    几人相视一笑,然后便去到卢家药铺。

    这一坐下来,韩艺就灌了一壶茶入肚,但觉还是不够,又喝了好几杯。

    王玄道不可思议道:“韩小哥,我真是算服你了,你怎么能说哭就能哭出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个骗子,哭是基本而已。韩艺当然不会这么说,叹了口气。郁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真的感到非常伤心,有感而发,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说哭就哭。”

    三人先是相视一眼,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不可能吧。我的骗术,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出。韩艺微微皱眉,佯作不开心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若不信可以去创作一下,你就知道当UU小说之人死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卢师卦呵呵道:“韩小哥,这一回任凭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亦或者情真意切,我们都不会相信你。”

    什么?韩艺心中一凛。他是靠骗术讨生活的,这让人一眼看出破绽,他心里还真有些不安,困惑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破绽就在,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韩艺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微一沉吟,突然一脸尴尬那是如何都掩饰不住。心里暗骂,老子这回还真是栽了。

    卢师卦直接点破道:“我们可都是知道你前面去了程二将军那里。若是你们没有谈好,那他决计不会留你在那里喝酒,若是谈好了,那你又怎会生愁呢?这事可比白色生死恋要重要的多。”

    尴尬啊!

    韩艺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咳了几声,手舞足蹈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此去那是异常凶险,其中曲折那真是波澜起伏,**跌宕。”

    三人微笑不语,根本不上他的当。

    有必要么?韩艺挠挠头道:“行了行了,我是装的还不成么。我也没有办法,他们那么多人冲上来,我一个帮手都没有,换你你不会哭啊!”

    郑善行毕竟心软,不忍再揶揄韩艺,道:“好了,说说你是怎么让程二将军好酒好菜招待你。”

    韩艺风轻云淡道:“其实这事还是幸亏卢国公在旁帮助,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王玄道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说异常凶险,波澜起伏,**跌宕吗?”

    韩艺没好气道:“我都这么说了,你们却无动于衷,那我还不如说的简单一点,免得浪费表情。”

    王玄道愣得片刻,随即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郑善行苦笑道:“你还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快些说吧。”

    韩艺也不再矫情了,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这必须得告诉他们。

    三人听后,皆是放下心来了,从这事的经过来看,程处亮是真的放下了对韩艺的成见,绝不会阳奉阴违。

    但是郑善行兀自面色凝重,道:“现今程二将军那边已经解决了,但是北巷和两市的关系可还未得到缓和,这可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韩艺轻松的笑道:“这算得了什么,面对程处亮,我是各方面都不占优势,也没有什么可以压制他的,我此去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能够如此顺利,多多少少都有些幸运成分在里面。但是两市的话么,那可就是纯粹的商业竞争,对付他们的手段,我多得是,你们等着看好了,这几****就把这事给了结了。”

    王玄道皱眉道:“这几日?”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会在这几日动手。”

    郑善行眼中一亮,道:“不错,如今白色生死恋已经结束了,而新的话剧却又一时半会出来,这等于凤飞楼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此时动手的确是最佳时机。”

    王玄道道:“这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那日故意借着顾倾城,告诉大家新的话剧得等到明年去,那么两市的商人肯定会看到这一个机会,与其让他们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那样我就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郑善行道:“那你说他们会如何对付你呢?”

    韩艺轻蔑一笑道:“就他们那些商人,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么两招,降低价格,逼迫北巷店家回两市,你可不能指望他们能玩出一朵花来。”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这唐朝商人,实在是唐朝的经济规模就这么点大,这脑洞又能开多大了。

    郑善行道:“可这两招,也不好防呀。”

    韩艺玩味的笑道:“我还偏偏要防的他们吐血,你们到时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这事他还真不愿多说,纯粹的浪费口水。

    卢师卦突然道:“你可别大意,他们可以专注对付你,而你未必可以专注对付他们。”

    韩艺听得一愣,道:“此话怎讲?”

    卢师卦笑道:“你莫不是忘记蒋献这两日就得出外巡察了。”

    韩艺呵呵道:“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他们上钩了,而且这事只要设计好就行了,目前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卢师卦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郑公子,那情侣兔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郑善行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便可到。”

    卢师卦好奇道:“什么情侣兔?”

    韩艺解释道:“就是闺蜜兔的一个系列,简单来说,就是成双成对的兔子,如今大家的心里都非常失落,必须要有所寄托,所以自由之美打算推出情侣兔。”

    卢师卦愣了愣,只觉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道:“看来两市的商人这回怕是要自取其辱。”

    郑善行两眼放光,这钱是肯定跑不了了。倒也不好意思多谈,低调,低调,转移话题道:“对了,韩小哥,那首诗当真是你方才所作?”

    “这是当然。”

    韩艺还不忘自嘲道:“我想这作诗应该没有说哭就哭难吧。”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这我倒相信是出自韩小哥之手,因为这诗的确是韩小哥的风格。”

    风格?我什么时候有风格呢?韩艺微微一愣,对呀,这好像也是李白的诗,哇,我究竟抄了多少李白的诗来了,都抄出风格来了。嗯,看来这抄袭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得抄袭一个人的,那样都不用自己往脸上贴金,别人也会相信,要是今儿弄一首李白的,明天就改李清照的了,那也太假了,不是我千门的风格,回去得把李白的诗做一个总结,省着一点用。太白兄,你放心,我韩艺是个厚道人,我虽然抄写你这么多诗,但是将来你出身时,定不会再遇到什么怀才不遇的事情。咦?还是不对,若是他没有怀才不遇,那也就写不出这诗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我拿来用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过多了,真tm会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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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历史上第一部话剧《白色生死恋》的大结局,本就已经将气氛推向了**,当然,是悲壮的**。

    谁也没有想到,李治会在这个时刻,过来添一把火,悲壮的**立刻变成了激动的**。

    这石像往这一放,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太多了。

    那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每个人对此都有一番解读,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当日就有无数人赶来参观这石像。

    皇帝都说好了,那肯定就好。

    这是一个非常直白的逻辑关系。

    无疑又给《白色生死恋》加了一层光环上去。

    一时间,《白色生死恋》又再处在舆论的浪尖上。

    上下是一片赞声。

    傍晚时分,等这些游客离开之后,梦儿、梦婷她们赶紧走了出来。

    “哇!这石像雕刻的真好,真像梦儿姐和梦婷妹妹。”

    熊弟仰着脑袋,兴奋的说道,仿佛雕刻的是他一般。

    梦儿、梦婷虽然没怎么说,但是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皇帝命人雕刻歌妓的石像,这绝对是亘古未有的,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誉呀,说是光宗耀祖亦不为过,即便是褒姒都没有这种待遇。

    刘娥也是激动不已,颤声的向茶五道:“茶---茶五,这石像可得叫人看好了,要是有半点损伤,我可饶不了你。”

    茶五临危受命,只觉亚历山大,这可是皇上送的,要他守护这石像,真是要人命啊!

    “这可不是只属于梦儿、梦婷的荣耀,而是属于大家的荣耀。因为没有你们的努力,梦儿和梦婷也达不到这种高度。”

    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刚刚从卢家药铺出来的韩艺。

    “韩大哥!”

    熊弟欣喜的叫了一声,立刻跑到了韩艺的身边。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道:“小胖,努力一点。下一座石像就是你的了。”

    “真的么?”

    单纯的熊弟竟然信了,乐呵呵直笑,道:“我要跟小野一块,还有华仔,悠悠,最好韩大哥也跟咱们一块。”

    韩艺笑道:“本人就免了,我往这里一站,那还有你们什么事?”

    梦婷立刻道:“小艺哥,你真会吹牛。小胖可比你受欢迎多了。”

    “就是,就是。”

    的确也是如此,韩艺虽然出尽风头,但是爱恨各半,兴许讨厌他的人还要多一些,人家熊弟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妹的。你们究竟是不是跟我混饭吃的。韩艺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啧了一声:“你们还好意思说了。今天下午我被围攻之时,你们在哪里?”

    熊弟却是很认真道:“韩大哥,我们是想来帮你的,但是等我们出来之后,大家都哭成一片,我们也跟着哭了。韩大哥,想不到你这么伤心。”

    不是吧?你跟骗人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忽悠他们的么。韩艺哭笑不得的看了眼熊弟,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刘娥突然道:“这能怪谁。还不只有怪你,什么不好弄,偏偏弄这么一个大结局来,你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韩艺眨了眨眼,好像还真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顾倾城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大结局挺好的,毕竟快乐总是过短暂的,而伤心却难以令人忘怀,唯有这样,才能让人永远记住熊飞和晶晶。”

    韩艺心中高呼理解万岁呀,激动道:“我说什么来着,花魁就是花魁,有见识,有远见。倾城,你放心,就凭你这一句话,下一座石像一定是属于你的。”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笑吟吟道:“韩小哥为了自己的话剧让人们永远记住,不惜伤了这么多人心,也正应了那句话,无奸不商。”

    “噗嗤!”

    梦儿、梦婷她们顿时笑出声来。

    敢情你是在跟我下套呀!韩艺怒了,一拍茶五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在此郑重宣布,将由茶五担任倾城之恋的男主角。”

    茶五惊喜的望着韩艺,余光又偷偷了瞥了眼顾倾城,激动的快要哭了,总算是挨到头了。

    “小艺哥,你真坏。”

    “就会公报私仇。”

    梦儿、梦婷顿时开始讨伐韩艺。

    顾倾城却是莞尔一笑,将几缕发丝拨至耳后,道:“我无所谓,只是到时砸了你的招牌,你可别怨别人。”

    嘿!还敢吓我,我可是吓大的。韩艺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一定让你们两个一炮走红。白色生死恋为何这么成功,就是因为里面掺有士庶之间的矛盾,哪个寒门子弟不想娶得高门女子,如果我们要超过白色生死恋,那就要更狠一点,比如帅哥丑女,亦或者美女丑男,这种组合一定会惹来更多的争议,越是有争议,就越会有更多的人来看。倾城,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熊弟似懂非懂道:“韩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

    “什么有道理,他分明就是在胡扯。”

    “你---!”顾倾城见他说的似真似假,还真有些怕怕了,那修长白皙指着韩艺,微微颤抖着。

    韩艺微微皱眉道:“倾城,你这眼神分明就是看不清人家茶五呀,这会伤了人家茶五的自尊心的。茶五---茶五---。”

    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茶五完全游离在外,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微微张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禁翻着白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顾倾城却只觉恶心,跺了下脚,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梦儿她们也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哎!醒醒啦,醒醒啦!”

    韩艺拍了拍茶五的手臂。

    茶五猛地一怔。搓着手谄笑道:“小艺哥,我---咋演得了男主角啊!咦?顾娘子她们呢?”

    韩艺哇了一声:“你还真是虚伪啊!”

    ......

    今夜无疑又是凤飞楼的一个狂欢夜,韩艺出钱命人加菜加酒,以梦儿、梦婷的名义答谢凤飞楼的所有员工,这本来也就是属于整个凤飞楼的功劳,大家也都非常高兴。喝得是忘乎所以。

    韩艺似乎又回归了浪子状态,死皮赖脸的跟梦儿她们坐在一块,左拥右抱,喝得何其嗨皮。

    然而第二日,白色生死恋的热度不减反增,更多的人慕名来此参观这石像,梦儿、梦婷顿时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女神。

    自由之美同时也推出了闺蜜兔第一个系列---情侣兔。这简直就是要榨干白色生死恋所有的价值,情侣兔立刻被哄抢一空,自由之美的营业额瞬间爆表。

    当然。代金券是少不了的,以至于整个北巷的生意都非常红火。

    但凡事都有两面,有好的一面,就肯定有坏的一面。

    在西市的一栋楼内,只见里面坐着数十余人,气氛相当严肃。

    坐在正座上一人,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黑白掺杂的须发梳的是整整齐齐。头戴黑色幞头,身着土灰色袍衫。

    这位就是两市行会的总行。顾言商,其实他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只因他祖祖辈辈都在长安做买卖,自西魏到如今,故此在商人中的地位非常高,推举他做总行。也是为了做一个平衡,因为这里面很多买卖都涉及哪些大家族,如果由他们其中某一人来领头,反而会引起其他大家族的不满。

    顾言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就道:“今日我邀请大家前来,还是为了北巷一事,北巷的韩艺占着陛下的恩宠,公然破坏咱们商人规矩,为了贪图利益,还屡屡在背后耍小手段,不将我们两市放在眼里,倘若再由他这么下去,整个市场都将会毁在他手里,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给予他惩罚。”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一致讨伐韩艺。

    女人日,他们倒还没啥太大的感觉,可是一到了男人日,他们就各种难受了,尤其这两日,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北巷,参观那石像,一些就住在西市边上的居民,都顺便从北巷买了些柴米油盐回来。

    另外,现在韩艺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们都觉得,再不弄死韩艺,他们就完了。

    唯独坐在中间一小簇人,低头不语,玩手指的玩手指,打理胡子的打理胡子。

    顾言商往那一小簇人瞥了眼,道:“钱大,赵老四,你们觉得如何?”

    钱大方非常委屈道:“总行,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呀,当时你们又不说,现在我都去北巷开了铺子,你们才来找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难为人了。”

    一人哼道:“钱大,你不能自顾自己,就不顾我们的死活了,西市的买卖你要占着,北巷又不愿放弃,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此人也是西市的米铺老板,姓魏,唤作魏青,是钱大方的死对头。

    钱大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只是说我也有难处,我又没说不答应,要不你把那租金给我补上,我立刻把北巷的店铺给关了。”

    魏青怒道:“你凭什么让我给你补上。”

    钱大方又道:“那你又凭什么让我关了北巷的店铺。”

    “行了,行了。”

    顾言商摆摆手,又向钱大方道:“钱大,我知道你交了不少的租金,但是这点钱对于你钱大而言又算得了什么,魏青虽然说得有些激进,但也是实话,韩艺他不按规矩来,严重损害我们两市商人的利益,这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而且,只要北巷市集关闭了,一切又会回归如常,这客人又不会减少,你钱大赚的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多,亏不了你的。”

    钱大方挠着额头,没有做声,心里却在大骂,你这老头说的真是轻巧,那又不是几惯钱的事,是上百贯的事,再说,我在北巷做得好好的,我干嘛要回来。

    顾言商知道钱大方是一个铁公鸡,只能再寻突破口,朝着窦义道:“窦老,你也说句话吧。”

    窦义也是非常为难道:“我当然是站在行会这边的,但是我们在北巷也投了不少钱进去,这店铺也不是说关就能关的,要不总行你就再给我们一些时日。”

    赵四甲他们纷纷点头,大吐苦水,总之,一字记之曰,拖。

    但是很快他们的怨言,就被讨伐声给埋葬了,因为吃亏的商人是占绝大多数的,反正都是要求窦义他们立刻关闭北巷的店铺,不然你就关闭两市的店铺,反正只能选一边。

    顾言商好声好气道:“窦老,钱大,我知道你们很为难,但是你们也要体谅一下大伙的处境,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关闭北巷的店铺,大家左邻右舍,几十年的交情,可不要为了一个北巷,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窦义他们点点头,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关闭北巷的商铺。

    这个会议就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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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劳永逸

    “顾总行,你方才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呢?你就应该逼迫他们只能选择一边,我就不信他们会选择北巷,我们也都会支持你的。”

    “是啊,可不能让北巷再这么下去了,如今那韩艺的官是越做越大,要是再拖下去,到时再想关闭北巷,那就难了。”

    “顾总行,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魏青与几个商人围着顾言商身边,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心里也确实着急,这往后拖一日,他们就得亏一日,北巷在他们心里,那真是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顾言商道:“我比你们要焦虑的多,我如何不想逼迫他们将北巷的店给关了,但是他们这些人可也不是好惹的,加在一起,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说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大一个店铺,又岂是说关能关的,咱们要是逼着他们立刻关门,那可能会激起他们的不满,反而会弄巧成拙。”

    “他们这分明就是想拖下去。”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

    顾言商捋了捋胡须,道:“我看想要他们自愿将北巷关了,光嘴上说说还是不行的,还得让他们明白,北巷根本不能与咱们两市相比。”

    魏青道:“那顾总行的意思是?”

    顾言商道:“咱们两市乃是朝廷建办的,规矩虽多,但租金却远比北巷要少,虽然他们在北巷的价格与他们在两市的价格相当,甚至还要稍微低一点,但其实他们单笔买卖赚的并不多,完全是依靠卖得多,咱们就可以利用这租金之差,来对抗北巷。”

    一干商人们。眼眸乱转起来。

    “顾总行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们降价?”

    一人忐忑道。

    顾言商道:“正是此意。”

    魏青讪讪道:“这不是以本伤人吗。”

    顾言商瞧这些商人似乎都不愿意,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光想着贪便宜,到了紧要关头。一文钱都不愿意出,真不知道韩艺是如何说服钱大方那些人降价的。苦口婆心道:“这是一劳永逸的唯一办法。钱大他们现在之所以拖着,不就是因为现在情况不明朗么,不知道该往那边站。

    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那白色生死恋刚刚结局,新的话剧又没有出来,那些贵族子弟就没有理由天天往北巷跑了,他们其实与韩艺是有矛盾的。只要咱们一块降价的话,那么客人当然是选择便宜的一边。肯定都往我们两市跑,钱大等人见了,就会明白北巷绝非咱们两市的对手,那时候咱们再一施压,他们肯定会选择咱们两市,只要钱大他们一走,北巷的市集只能关闭,到时咱们再将价格抬上来。你们放心,最多一个月就能解决北巷。”

    魏青等人一听。觉得顾言商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有句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啊!

    几人咬咬牙,给答应了下来。

    ......

    ......

    钱大方等人会议结束之后,就立刻跑去了北巷,找到韩艺,叫苦。叫冤的都有。

    韩艺坐在那里,愁眉苦脸,一语不发,让他们在那里嚷嚷。

    钱大方等人做了这么久的表情,但是韩艺声都不出。感觉自己是在自娱自乐。

    钱大方就道:“韩小哥,你好歹也说句话啊!”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我这要开口,那肯定都是脏话。”说着,他又是摇头晃脑的,很是郁闷道:“你们来评评理,这事有没有道理,他们凭什么不让你们来北巷做买卖,朝廷都允许我开这市集,我又怎么坏规矩了,这越想我越想不通。”

    赵四甲道:“如今的问题不是道理在谁那边,而是这事该如何解决。”

    韩艺目光左右一瞥,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怕你们不答应。”

    “什么办法?”

    众人立刻凑了过来。

    韩艺见是一群大老爷们,不禁往后缩了缩,道:“说到底也是一个钱在作怪,要不我们让一部分利益给他们,每月给他们一些钱,想必这样他们就答应。”

    “你出?”

    钱大方急急道。

    哇靠!你还真够无耻的。韩艺讪讪道:“大家一块平摊吗。”

    钱大方一张激动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狗屁办法,我来北巷就是来赚钱的,你还让我们让一部分利益出去,那我还不如回两市。

    “这如何能行,你这北巷的租金本来就高了,我们根本没有赚什么钱,哪里还让得出利。”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你给多少他们都不会如意的。”

    “不行,不行,这办法真是太糟糕了。”

    ......

    全部反对,无一例外。

    韩艺苦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吧?我是在全心全意的在帮你们赚钱,这一点相信不用我多说了,让你们赚更多的钱,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给你们带来的,是他们要逼迫你们二选一的,不是我,我也想大家和气生财,是他们要以大欺小,不讲道理,要不你们就直说,想要我怎么做,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做,哪怕是上门去求他们也行。”

    众人开始你望我,我望他。

    回头想想,这事来逼韩艺想办法,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关键两市是在逼他们,不是在逼韩艺,韩艺没有多少插手的契机,而且韩艺的确想尽办法在帮他们赚钱,作为北巷的主人,他做的一切都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韩艺又道:“要不咱们就再拖着,我还就不信他们敢把你们怎么滴,是吧,他们现在是齐心,但是日子一久,就不见得了。只要他们不齐心,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当然,我可是非常希望各位能够留在北巷,而且我把话放在这里,将来北巷定要超过两市。”

    钱大方等人想想。也只有先拖着,但是心里也都明白,这事恐怕到最后他们还是避免不了二选一的境地。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是求稳的话,那肯定选择两市,两市是朝廷的办得,肯定倒不了,他们一走,北巷肯定要关门,那么就等于回归以前了。

    但是也因此没有了激情。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潭死水,闭着眼赚钱,钱不会少,但是想多也多不起来。

    这恰恰又是北巷的优势,谁人都知道,北巷的前景要好过两市太多了,在这里充满了商业气息。每天大家都相互竞争,**是一个接一个。很是爽快。但是北巷毕竟是私人办的,不稳,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甚至于朝廷一纸命令,就能让北巷关门,另外。韩艺又入得仕途,这也是利弊皆有,韩艺当了官,北巷自然底气就足一些,但是一旦韩艺仕途不利。那必将连累北巷。

    总之,各有各的好,这种抉择真是要人命。

    他们还不想立刻作决定,于是都说要考虑考虑,然后就散了。

    拉姆希德故意走在最后面,临出门前,突然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支持你,绝不会搬走了。”

    韩艺心如明镜,笑道:“关闭女人日呢?”

    “呃...。”

    “哈哈!”

    韩艺一笑,道:“开个玩笑的,拉姆先生,你放心好了,就凭你方才这一句话,我包你将来发财,成为西域最有钱的商人。”

    拉姆希德立刻笑了起来,拱手道:“那今后就还请韩小哥多多照顾。”

    “互照!互照!”

    “告辞。”

    “慢走。”

    拉姆希德前脚刚走,躲在一旁偷听的刘娥就走了出来,一脸困惑,道:“韩小哥,你为何不暂时先稳住他们,你这不是逼他们从两市和咱们北巷之间做出选择么,万一他们真的选择两市,那咱们可就完了。”

    韩艺苦笑道:“天知道他们其中有没有行会的内奸,如果我现在就给予保证,稳住他们的话,那么行会两边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以为我还藏着什么底牌,这反而对我们不利,而且这也只能让两市有所忌惮,拖延一些时日,但这是治标不治本,常言道,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我就是要逼着两市早点出手,等他们将底牌都打光了,我再出手教训他们,一劳永逸,我可没有工夫与他们在这事上面纠缠不清,屁大的市场,真心没什么好玩的。”说着,他呵呵一笑,道:“相信他们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毛毛雨,阴霾笼罩在北巷的上空。

    此时,游客皆已经回去了,北巷变得空荡荡的。

    只见一人身着蓑笠站在巷口的石像门前,微微仰着头,注视着石像。

    过得好一会儿,忽见边上走来一人,正是卢师卦,他来到石像面前,也抬头望着这石像,过得片刻,他收回目光来,朝着那人道:“又在想崔大姐?”

    “嗯。”

    那人低下头来,正是崔戢刃,摇头苦笑道:“这两日又有不少人拿我大姐出来说事,虽然都是夸赞之言,但是我听着总是有些不舒服。”他突然向卢师卦问道:“卢兄,向你请教一件事,人都死了,这爱情还有价值么?”

    卢师卦一怔,这种事他也是一知半解,叹道:“这感情之事,又岂非一语可言尽的。”

    崔戢刃摇头一叹道:“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我心里非常后悔,如果我早知道是这结果,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会阻止大姐与去万二郎在一起,我宁可大姐怪我一辈子,也绝不愿意让她永远的离开我。”

    卢师卦道:“当时你又如何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恐怕你真的这么做了,此时又会来找我来抱怨,你宁可崔大姐快乐一时,也不愿她痛苦一生。”

    崔戢刃一愣,呵呵道:“恐怕是的,人总是贪心的。”

    卢师卦呵呵一笑,道:“走吧,去我屋里坐坐,”

    崔戢刃仰面长吸一口气,点点头。

    二人一同往卢家药铺走去。

    崔戢刃突然道:“听闻最近你与善行又都被皇上封为坊会长和副会长,真是可喜可贺。”

    卢师卦摆摆手道:“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我们这些傻子才愿意做,那些王公贵族为了一个皇家警察,都争得头破血流,可是没有一个人来争这坊会长,可想而知这差事不好做啊。”

    崔戢刃笑道:“这事呀,我也觉得就你和善行二人最为合适,要是安排其他人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卢师卦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也合适啊!”

    “我不行。”崔戢刃摇摇头,道:“其实女魔头说的挺对的,我这人就是太心高气傲,以至于到现在都一事无成,下回如果我爹爹再邀请我去云游四海,我就答应得了,这大事办不成,留在父亲身边尽尽孝道,也算是不负人子。”

    卢师卦没好气道:“都拿萧无衣出来当借口了,看来你还是无心为官啊。”

    崔戢刃笑而不语。

    “真是拿你没办法。”卢师卦苦恼的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戢刃,你当不当官,这全凭你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崔戢刃笑道:“如果是关于韩艺的,那卢兄还是别说的好。”

    卢师卦皱眉瞧了眼崔戢刃,他就是想说韩艺与崔戢刃之间的事,其实这个大结局出来之后,他也想起了崔大姐,他不清楚韩艺是否在含沙射影,但是他觉得这事也算是在帮崔大姐证明,他不想因为这事,加深崔戢刃与韩艺的误会,实乃好意一番。

    崔戢刃苦笑道:“卢兄,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崔戢刃生平只恨二人,最恨的就是我自己,其次就是独孤无月,但除此之外,我就再没有恨过任何人,包括韩艺。”

    卢师卦皱眉道:“这里就我们二人,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用说这些话来搪塞我,你与韩艺的过节,我可是听善行他们说过不少。”

    崔戢刃笑道:“过节是过节,但是恩怨是恩怨,不能一概而论。我与他无仇无怨,只是他当初挑起这场争斗,我不过就是应战罢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还有,莹莹与那小胖子的事,我也没有记怪对方,我只是不让他们来往罢了,因为我不想大姐的悲剧又再发生在莹莹身上。”

    卢师卦听得糊涂了,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崔戢刃微微一笑,道:“这不过就是一场游戏,只是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不过就是求一个胜负罢了。”

    卢师卦听得好气好笑,道:“你这是无事生非。”

    崔戢刃道:“就算是无事生非,那也是他挑起的。”

    卢师卦无语道:“你与他本无利益瓜葛,甚至连来往都没有,这胜负又从何而来?”

    崔戢刃笑道:“总有机会的,上回歌妓失踪一事,不就是一个机会么,只是最终被陛下一道圣谕给化解了,不然他就输了。以前他只是一个商人,机会不多,而且我也不会做买卖,现在他当官了,能够分出胜负的机会那就多多了,而且实力也更加平等了。”

    卢师卦提醒道:“戢刃,如今韩艺身处要职,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你可别乱来啊!”

    崔戢刃道:“这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只会将胜负局限在我与韩艺之间,不会牵扯无辜的,更加不会坏了你们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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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千”君归来

    今儿一大清早,韩艺就提着一些礼物来到了御史台,可以还未到门口,就见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张铭、霍元德、蒋献等人。

    “你怎么来呢?”

    霍元德看到韩艺站在门前,不免惊讶道。

    我是监察御史,我来这里奇怪吗?真是搞笑!韩艺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想你们吗,我上任这么久,却是没有帮上一点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起,这是一点礼物,以表歉意。”

    这礼物可不能收,谁知道是不是脏钱,韩艺如今受贿已经受的名气高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旷古烁今第一人。

    张铭是知道内幕的人,轻咳一声,道:“你现在要忙着民安局的事,也怪不得你,这礼物就免了吧,我们御史台没有这一套。”

    “啊?”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

    张铭皱眉瞧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于是问道:“怎么?还有事么?”

    韩艺讪讪道:“倒是有点小事,劳烦张中丞帮忙。”

    张铭谨慎道:“什么事?”

    哇!用不着这么防备我吧?韩艺羞射道:“是这样的,我老是不来,十分不妥,索性就想请个假。”

    张铭明白了,这小子是想将旷工变得更加名正言顺,不过这也正合他意,道:“行,这没有问题。”

    韩艺欣喜道:“那---那真是多谢了。”说着,他突然又问道:“对了,不知中丞你们打算去哪里?”

    张铭哦了一声,道:“蒋御史今日要出外巡视,我等送送他。”

    “是吗?”

    韩艺眼中精芒一闪,道:“那---那我也送送蒋御史吧。”

    蒋献与韩艺没有多少交情。哼道:“你如今是个大忙人,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

    韩艺道:“我若不知,那也就算了,我现在都来了,倘若这都不送送的话。那别人会以为我们御史台不和睦的。”

    谁跟你和睦了。

    霍元德、丁卯等人纷纷暗想。

    张铭遇到韩艺也是无奈,再加上他最近风头正劲,心想还是不要跟他去计较,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他答应了,蒋献等人自然不好多说。

    韩艺就与他们一道送蒋献往南城门那边行去。

    然而,送至城门时,几人纷纷向蒋献告别。其中就属韩艺最煽情,说得就好像父亲送别儿子似得,弄得张铭等人哭笑不得,直到蒋献快要发火了,韩艺这才及时打住。

    “中丞,各位,蒋某告辞了。”

    “蒋兄慢走。”

    “路上小心。”

    ......

    待霍元德他们说完,韩艺最后才道:“如今天冷。晚上睡觉时记得盖被子哦。”

    还是父送子啊!

    蒋献差点没有从马上摔下来,气得直接拉转缰绳。领着几个下属,扬长而去。

    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来。

    ......

    送走蒋献之后,韩艺就回去了,长假到手,他也没有脸再去御史台了。

    回到北巷,他直接去到了卢家药铺。

    只见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早就虚席以待了。

    郑善行见韩艺来了。急忙问道:“蒋御史走呢?”

    韩艺点点头,道:“已经走了。”

    郑善行道:“韩小哥,我可是求得半天,才求得我大伯见霍元德等人一面,万一不成。那---。”

    韩艺立刻道:“那也没事,人家霍元德他们平时没少拍你马屁,无非就是想向你们郑家讨教一点学问而已,又不是伤天理的事。”说着他又道:“不过你也放心,这事一准错不了的。每回蒋献出巡的第二日,蒋夫人都会以为蒋献求平安为由,去大业寺沐浴斋戒,实则是去张铭厮混的。”

    郑善行道:“可万一张铭有事没去呢?”

    “不太可能,偷情绝非只是行床笫之乐,追求的还是一种刺激,让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只要别出什么大事,张铭一定会赴约的,你是不知道,刚才张铭看到蒋献离开时,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期望。”

    韩艺说的那是有声有色啊!

    卢师卦叹道:“这事办的总是让人心神不安,看来我还真是不适合做亏心事。”

    说得我好像常做似得。韩艺委屈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不都是皇上逼的,要不这样,怎么能够达到目的。”

    王玄道道:“卢兄你要是实在是良心不安,何不这样自我安慰,就当是我们好心将这事告诉了蒋献,至于之后发生的事,那是他们事,也不是我们操纵的。”

    韩艺没好气道:“我说王公子,这原本是一句挺安慰人的话,可是落在你嘴里,听得怎么总是感到怪怪的。”

    ......

    ......

    蒋献行至一日,来到那熟悉旅店住下。

    第二日一早,他就便早早起来,去给自己的爱骑喂食,毕竟武将出身,爱马如命,非常珍惜马,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能把马给饿坏了,这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毕竟马是用来跑路的,它若不开心,你就晚了。

    正当他在喂马时,忽听边上有人说道:“哎,你知不知道昨夜住咱们隔壁的是谁?”

    “我听店家说了,好像是御史台的蒋御史。不过我看这蒋御史定是一个好官,这么大冷的天,还得去南边巡视,八成年也不能在家过了。”

    “嘿嘿,我看这十有**是那张中丞安排的。”

    “这是当然,难不成是你安排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那张中丞与这蒋御史的夫人有私情。”

    蒋献听得脑袋是一片空白,又听得外面那人惊呼道:“什么?”

    “你倒是小声点呀!”

    “这事你可别乱说。要是让人听了去,小心你小命不保。”

    “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错么。我去年不是买卖不顺么,就寻思去就烧柱香,于是我就去到那大业寺烧香,那大业寺又大。我这头一回去,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当时我又尿急,于是找到一偏僻的地方,可是我突然见到那张中丞鬼鬼祟祟往边上的小道走去,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

    又见张中丞进到一间偏僻的小厢房里面,我还隐隐还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尼姑了。也就没有在意,人家这么大的官,找个女人又咋地了。于是我寻路下去了,途中遇到一个小沙弥,我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可把给吓死了,那小沙弥说是蒋夫人在里面沐浴戒斋,啧啧.......。”

    蒋献在后面听着。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青筋暴露,浑身都颤抖起来,一步迈出,就准备冲出去问个明白,可突然目光往楼上一看,又收回脚步来。大口呼吸。

    等到那二人走远之后,他才走了出来,稳定住情绪,走入旅店内,正好见到自己的两个副官从楼上走了下来。向他道:“御史,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蒋献笑道:“都怪我粗心,有一道公文忘在家里了。”

    “公文?”

    其中一人道:“公文我们都带着的啊!”

    蒋献摆摆手道:“不是普通的公文,是张中丞交给我的。”

    “那怎么办?”

    “这样,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一日,我骑快马回去,要么今晚就赶回来,要么明日中午到。”

    “是。”

    老大这么说,做小弟的哪敢多问。

    蒋献连早餐都没有吃,估计他也没有心思吃了,骑着马就往长安那边赶去。

    殊不知有两个鬼鬼祟祟之人正在后面偷笑,此二人正是张剑波和彭靖,他们方才所行之事,就是千门八将中的反将,这也是他们最为擅长的。韩艺一般都是当任正将,只是他从小以骗为生,故此非常全能。

    ......

    今日霍元德、罗文、丁卯三人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终于能够聆听郑伯隅的教诲。

    荣阳郑氏,底蕴悠长,出过无数宰相,这郑伯隅虽身无一官半职,但是不管在民间还是朝堂之上,都有极高的威望,他学问高,博古通今,哪怕是朝中大臣,有些时候都得去找他问策,能与他交谈那真是三生有幸。

    几人来到长安东南角一处非常幽静的地方,在半山腰的一处亭台中,席地而坐,郑善行也陪同在内。

    霍元德等人赶紧向郑伯隅请教这为官之道。

    在他们眼里,学问还是其次,关键是如何为官。

    郑伯隅也不愧是大才,举出一些古代名臣,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庙堂。

    霍元德等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呀。

    这还真不是忽悠他们的,这确实对他们非常有帮助。

    不知不觉中,正午将近。

    这时候,一个仆人走了上来,郑善行忙一抬手,示意那仆人别打扰他们,悄悄起身,与那仆人走到边上去了。

    其实霍元德他们已经被惊扰了,下意识的余光一瞥,可等这目光收回来时,忽然定住在山下,只见一道人影急匆匆往山下而过。

    三人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彼此互望一眼,这才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不约而同又瞧向郑善行,只见郑善行背靠他们,在于那仆人窃窃私语,并没有发现。

    殊不知他们这一切小动作,全被郑善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韩艺真是有常人所不能之才呀,如此细节,都能把握的恁地精确。

    过得片刻,他便回过身来,来到亭中,微微颔首,已示打扰,然后在郑伯隅耳边说了些什么。

    郑伯隅点点头,又向霍元德等人道:“各位,家中有些事,我得立刻回去,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霍元德没有丝毫惋惜之色,赶紧起身,一揖到地,恭敬道:“先生慢走。”

    郑善行也朝着他们拱拱手,道:“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多谢郑公子成全。”

    郑善行、郑伯隅一走,三人就急忙忙朝山下走去。

    .......

    而在离这里一里远的一处矮山密林中,一个年轻的小哥蹲在山坡上,看着从下面急匆匆走过的中年男子,忽然呵呵一笑,道:“走这么快,人家可跟不上呀!好在我也有准备。”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柴夫,道:“佐雾,该你上场了,可别露陷啊!”

    “放心,恩公,这事咱又不是第一回干了。”

    “咱就是第一回干。”

    “哎,第一回干。”

    佐雾将斗笠往脸上一扣,将一条烂布挂在脖子上,挡住一部分脸。然后就挑着担柴往山下走去。

    这刚来到山下,刚把方向弄清楚,还没有走几步,就见三人疾步往这边走来,佐雾非常识趣的走到一边去。

    霍元德突然停了下来,东张西望,又向那柴夫问道:“哎,柴夫,你等下。你方才可有见到一人往这边走过?”

    “哦,刚才是有一人往这过去。”

    “他往那边去了?”

    “好像是往大业寺那边去了。”

    当然不需要跟柴夫道歉,三人听罢,立刻往大业寺方向追去。

    韩艺目测了下他们的速度,暗自嘀咕,应该能够追上。

    佐雾走得几步,然后回过头来,朝着半山上面扬了扬帽檐。

    山上韩艺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现在做的事,就是千门八将中的风将,专门视察环境,收集消息的。

    而前面过去的那人正是蒋献,只是他将马留在了城外,毕竟骑马入城这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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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做得是好事

    韩艺一直在鼓吹爱情自由,但是有人也常说,人还是要有所畏惧。

    爱情如果太自由了,那也是不行的,因为这样就会伤害到别人,就跟后世一样,结婚如同打屁,离婚好似儿戏,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事,那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决定,但是离婚是一个家庭的事,岂能凭一己好恶来决定,由此可见,礼法的约束,还是有好得一面。

    张铭就面临一个礼法和自由的两难境地。

    韩艺以为张铭偷情,是为了寻求刺激,其实不然,张铭还真是对蒋夫人动了真感情,因为张铭的妻子不是他选的,而是他父亲挑选的,就是陈郡谢氏的女人,陈郡谢氏之所以日薄西山,不是说他们家族在朝中就没有一丁点势力了,而是陈郡谢氏开始跟庶族通婚了,贵族就把他给除名了,其实在朝中还是有陈郡谢氏的人,只是相对于王、郑这些大家族,少了许多,不能一概而论了。

    谢氏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勤俭持家那是没话说,但是过于呆板,而且样貌普通,张铭其实不喜欢他妻子,没有共同的语言,而蒋献之妻,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但是生性活泼,会逗人开心,但是蒋献一个大老粗,上床就是拱,哪里会什么情调,她和张铭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因为他们跟自己的丈夫、妻子并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

    这对与错,就难以判断了。

    但是由于身份的关系,二人平日里也不敢来往,只能等蒋献外出巡察之后,约定在大业寺。这大业寺香火非常旺,人来人往很多。选择这里反倒是不易被人发现,当然,这寺庙里面肯定有张铭的人做内应。

    这一年才聚得一两回,二人都非常珍惜,越是临近这一日,思恋之情那是澎湃汹涌。

    今日张铭来如约来到大业寺后山的一间厢房内。一进门二人就拥抱一起,久久不肯分开。

    正当二人你侬我侬之时,忽听门外有人惊呼一声,“蒋御史。”

    张铭和蒋夫人如同惊弓之鸟,闪电般分开来,脑袋里面皆是一片空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蒋夫人急得眼泪都出来,本想向张铭求见,可见张铭比她还夸张。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颤抖着。

    砰地一声。

    门突然被人给踢开来,只见蒋献手提朴刀站在门前,望着屋中二人,先是一阵呆愣,随后愤怒和伤心涌上心头,双目含泪,指着张铭就怒骂道:“张铭。你这卑鄙小人,枉我当你是兄弟。你竟然勾引我夫人,我今日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言罢,他便提刀冲上。

    蒋夫人顿时惊叫一声,人都是傻的。

    张铭也慌了,不断的后撤,挥着手道:“蒋献。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事到如今,你还解释什么,你这无耻小人,我今日便要夺了你这条狗命。”

    蒋献气得已经快要崩溃了。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处处维护的兄弟,哪里肯定张铭的解释,举刀便要结果了张铭。

    “蒋御史,请住手。”

    门外飞进一人来,张手就抱住蒋献的腰,嚷道:“主人,快走。”

    张铭也知道此时说什么,蒋献也不会听的,但他还不忘蒋夫人,拉着蒋夫人顺着墙边就准备开溜。

    蒋献见张铭拉着自己的夫人的手,更是暴怒不已,一肘往后击去,右脚顺势往后一踢,毕竟是武将出身,这身手过得硬,一肘一脚,就将那人给踢飞了。

    张铭见罢,更是叫苦不迭呀,他来偷情,不可能带很多人在身边,就这么一个亲信。

    蒋献一步上前,一手就揪住张铭的胸口,双目充满了血丝,只听得那骨头爆裂的声音,大吼一声,“贼厮,拿命来!”举刀便杀。

    张铭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三人冲进来,抱手的抱手,抱腰的抱腰。

    “蒋兄,快快住手。”

    “蒋兄,莫要冲动啊!”

    “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你这不义之人。”

    屋内立刻乱作一团。

    突然间,屋内安静下来,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你们---怎么是---是你们?”

    来人正是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

    张铭、蒋献都愣住了。

    罗文趁机将朴刀给收了去,表情急切道:“二位,切莫意气用事呀!”但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气氛瞬间变得非常诡异。

    ......

    ......

    在大业寺后山脚下的一处山坡之上,一人直立在一棵大树旁,一只极其秀美的手,轻轻抚摸着一只小乌龟。

    此人正是王玄道。

    忽然间,后面又走来一人,道:“怎么样?”

    不是韩艺是谁。

    王玄道笑道:“张铭果然来了。你那边呢?”

    韩艺呵呵笑道:“我想此时他们应该碰面吧。”

    王玄道道:“万一他们未及时赶到,蒋献一刀结果了张铭呢?”

    韩艺道:“有这可能,但我们在这事上面,只能做一个好心的告密者,无法控制太多,如果想要控制太多的话,可能会把我们自己给搭进去。”

    王玄道点点头,突然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如你猜测的那般。”说着,他头往坡下的小道一扬。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张铭和霍元德急匆匆走过。

    过的一会儿,又见丁卯和罗文、蒋献也是匆匆而过。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骗子?只因人都是贪心。韩艺心中感慨一番,道:“这事就先告一段落了,究竟事情会怎么发展,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这里是后山小道,那蒋夫人肯定是坐轿子往大道回去了。

    当真是如此吗?

    王玄道心中暗想,他知道张铭、蒋献等人虽然还是拥有选择权。但是已经落入韩艺的圈套内,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想到这里,忽觉一阵寒意袭来,不禁转目看着韩艺,怔怔不语。

    韩艺略显羞涩道:“王公子,请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我有些慎得慌。”

    王玄道道:“不瞒你说,我方才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是你却不同,你似乎对于这一切都非常淡然,仿佛真得与你无关,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你这不是屁话么。韩艺故作郁闷道:“谁经常干这种事了,就算我想干,那也得先有人偷情呀。而且这事怎么都算不到我头上来,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们知道是我报的信,那又如何,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好心人罢了,并不亏心,我犯得着紧张吗,紧张的该是他们。”

    王玄道稍稍点了下头。虽然韩艺说得挺有道理的。但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关键是韩艺的表现真的不像似第一回干这种事的人了。因为在整个过程中,他既显得自信,又非常冷漠,但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当中,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手段?

    令王玄道感到非常的不解。

    二人站了一会儿,也各自离开了。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会北巷。而是带着小野去到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湖边垂钓。

    兄弟二人坐在湖边垂钓好一会儿,但只有小野钓上来一条小鱼来。

    “大哥,这里的鱼好像不是很多。”

    小野对自己的钓鱼技巧那是非常自信,这没钓上鱼,那当然不能怪自己。只能说着小湖里的鱼不多。

    韩艺笑道:“鱼多体现不了技巧,耐心一点,总会有收获的。”

    小野点点头,挠挠小脸,蛋疼的望着平静的湖面,他毕竟年幼,哪里有韩艺这般心境。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人走了过来,这人来到韩艺身旁,朝着韩艺抱拳道:“伍文轩见过韩御史。”

    韩艺回头一看,笑道:“来了啊,坐吧。鱼竿帮你准备好了。”

    “是。”伍文轩坐在了韩艺的右边,拿着鱼竿,随手抛出。

    韩艺见他手法生疏,于是道:“看来你不常钓鱼啊!”

    伍文轩道:“韩御史真是慧眼如炬,我确实不太擅长钓鱼。”

    韩艺道:“没事的时候,多学一些这种技能,一来能够平静心情,二来,技多不压身,尤其干咱---你们这一行的。”

    “是,我记住了。”

    伍文轩点头道。

    韩艺又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伍文轩略显一丝崇拜的说道:“一切都如韩御史预计的在进展,我看谢辉那小子已经对流莺动了真情,自从谭大微微表露出想收他为婿的意思后,他渐渐变得非常关心蔡府的买卖,都快将蔡家的买卖当成是自己的买卖了,现在就看流莺何时对他敞开心扉了。”

    韩艺道:“文轩,你可知道钓鱼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伍文轩一愣,随即摇摇头。

    “就是急躁!”

    韩艺道:“骗子同样也是如此,最忌讳急躁。”

    伍文轩道:“这我也知道,但我们毕竟在骗人,这日子一久,总会露出破绽的。”

    韩艺笑道:“你的这种顾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的。是,日子一久,总会露出一些破绽,想要做到完美,那是极难的。但是这对对方同样也有影响,因为日子越久,就越逼真,对方也会沉迷其中,久而久之,他的防备之心就会逐渐被消磨殆尽,到时你所担心的破绽就会被他给忽略。而且你要明白,我不是要他的财,或者人,我是要他尝尝感情被骗的那种背叛的滋味。越是得不到的,他就会越想得到,用情就会越深,现在他对流莺的感情还不够深,必须要耐心的等下去。”

    伍文轩道:“请恕我斗胆问一句,韩御史怎知谢辉对流莺的感情不够深?”

    韩艺呵呵道:“这我自有办法。”

    他的衡量标准,自然是梦思,梦思已经是谢辉碗里的菜了,这对于一个骗子而言,是非常难以舍弃的,如果谢辉在未得到流莺之前,就断绝与梦思的关系,由此可见,他对流莺用情至深,反之,那就还不够。

    说话间,他手中一动,不禁面色一喜,哈哈道:“我就说要耐心,这大鱼才会上钩。”言罢,他已经拉起了鱼竿。

    可当他看清楚鱼钩之物时,不觉一愣。

    伍文轩顿时忍俊不禁,而小野则是嘿嘿偷笑着。

    只见鱼钩处并非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只螃蟹。

    韩艺尴尬的望着那只螃蟹,过得片刻,他自嘲笑道:“也对,这里能有什么大鱼,也就是一些虾兵蟹将。”

    ......

    ......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

    韩艺和小野刚回到凤飞楼后院,忽闻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不禁相视一眼,带着好奇心走了进去。

    只见厅中梦婷、梦儿、小胖他们围在一张圆桌旁,上面放着不少菜肴,谈不上满目琳琅,但确实非常香。

    “韩大哥,小野。”

    熊弟率先发现他们两个,急忙跑了过来,兴奋道:“你们快些过来,我带了好多好吃的给你们。”

    韩艺一愣,道:“你今儿出门呢?”

    熊弟也愣了下,随即道:“韩大哥,你忘记了么,你不是派我前去驸马府品尝美食么?”

    “哦。”

    韩艺恍然大悟,笑道:“你小子真够狠的,吃不完还兜着走。”

    熊弟急忙道:“我没想拿的,是驸马爷让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韩艺明白了,长孙冲还是希望他能够把把关,伸出手,轻轻拍了熊弟的滚滚圆肚,道:“吃撑着了吧。”

    熊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道:“有点。”说着,他又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兴奋道:“小野,你是不知道,我今日一日就吃了几十道菜,有些好吃的要命,有些又难吃的很,但是还挺有趣的。哦,明日还有一场,你跟我一块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那里,还是有些紧张。”

    小野点头笑道:“好啊!”。

    熊弟更是开心,擒住小野,开始叽里呱啦述说着今日遇到的一些趣事。

    韩艺在一旁听着,其实他也喜欢听熊弟唠叨,露出那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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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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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初登大宝。
千年前的洛阳城里,鲜红的牡丹怒放,朝阳升起,洒落无数晨曦。繁华之下,掩盖的,又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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