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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章 孤立策略

    资历!

    毕竟韩艺才二十岁,这是韩艺天然的缺陷。

    在朝中,李义府可以去拉拢别人,他就不行,因为那些官员都看不起他,就一毛头小子,谁会服你。

    在买卖上同样也是如此,元家那是上百年的大家族,大名鼎鼎的鲜卑拓跋氏,在商业领域,那更是无人可望其项背,财力深不见底,这皇帝都不知道元家究竟有多少钱,元家和北巷,傻子都会选择元家啊!

    关键是元家的市场也没有建成,而名望、财力、底蕴、势力,韩艺全方面被完爆,就没有一点不被爆的,确实争不赢,只能坐在家干瞪眼,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在市场即将完工的这一段时间,就是属于元家的时间。

    元哲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属于他的showtime!

    而分裂平康里只是他走的第一步棋而已,他要不断的向韩艺施压,让更多的人疏远韩艺,孤立韩艺,然后再一举击溃韩艺。

    凤飞楼!

    “在下元庆,是元家的大管家,见过皇家特派使。”

    一个中年男子向韩艺拱手道。

    元家的管家不是属于家主的管家,而是跟着主事人的变动而变动的,因为元家家主主要的工作是主持议会,家主一个人是决定不了任何事的,如果管家属于家主,那么就私人化了,因此元家只有一个大管家,就是主事人的助手,上一任是朵拉,这一任就是元庆了。

    “元大管家,失敬,失敬。”

    韩艺拱拱手,又道:“不知元大管家今日来此,有何目的?”

    元庆道:“在下今日前来,主要是处理那些店铺的事宜,另外,就是女仕阁,我家公子已经决定,将女仕阁撤出北巷。”

    其实当初元牡丹告诉韩艺,将女仕阁交予了元哲,他就已经料到有着一日了,点点头道:“但是当初牡丹娘子交了几年的租钱,根据合约上而言---。”

    元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特派使大可放心,这是我们主动提出的撤出,不对是我们,怎还敢索要租钱。”

    韩艺微微笑道:“既然你们这么爽快,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

    元庆道:“不过我们元家倒是有一个小要求。”

    韩艺皱眉道:“什么要求?”

    元庆道:“关于女仕阁这一块招牌,是我们牡丹姐创立的,也与她也有莫大的关系,我们希望特派使今后不要再使用这一块招牌。”

    “这是理所当然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没有牡丹娘子,这女仕阁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听说你们元家也打算弄一个好声音?”

    元庆毕竟是当管家的人,立刻道:“特派使请放心,我们绝不会用大唐好声音的名字。”

    “爽快!”

    韩艺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桑木,你陪元管家去办理一下手续。”

    桑木点点头,道:“元管家,这边请。”

    元庆一走,刘娥就扑了上来,道:“韩小哥,这可怎么办,女人日可是咱们北巷的特色,没有女人日,无异于断咱们一臂。”

    她现在主要管的就是女人日,如果失去了女人日,那她的作用也大减。

    韩艺笑道:“我没说要取消女人日啊!”

    “但是女仕阁---。”

    “女仕阁不过就是一名字罢了,咱们换个名字就行了。”韩艺笑道:“放心,就凭我妇女之友这个名号,女人的争夺战中,咱们是不会输的。”

    ......

    其实元庆也没有什么手续要办,今天的目的就是取下女仕阁这块招牌。

    “你们小心一点,要是弄砸了,我抽死你们。”

    元庆指挥着自己的人爬到屋檐上将女仕阁那块匾额拆下。

    “这---这是在干什么?”

    边上忽然走来一人,正是拉姆希德,只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

    元庆笑道:“原来是拉姆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牡丹姐打算将女仕阁搬去我们在金水门那边的市场。”

    拉姆希德双目一睁,不禁看向桑木。

    桑木微微有些冒汗,点了点头。

    拉姆希德不禁心神一慌,急忙拉着桑木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桑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桑木如实道:“元家要开市场,那牡丹娘子就打算将女仕阁搬去他们元家的市场。”

    拉姆希德道:“那女人日呢?”

    桑木道:“这我也不清楚,得去问恩公。”

    拉姆希德道:“那韩小哥现在在家吗?”

    桑木道:“在的。”

    拉姆希德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以前甭管韩艺遇到什么困难,拉姆希德总是坚定不移的支持韩艺,这都是因为有女人日在,他的市场完全是就是针对女人的,而女仕阁就是女人日的象征,这玩意要弄走了,那女人日还开的起来么,拉姆希德是心急如焚啊!

    元庆微微瞥了眼,不禁一笑。

    那边韩艺刚刚忽悠走刘娥,就见拉姆希德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真的是用跑的,不禁诧异道:“拉姆,你不会是上我这来借茅房的吧。”

    “哎呦!韩小哥,你咋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拉姆希德手舞足蹈的道:“那---那元家都要将女仕阁搬走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那这女人日怎么办?”

    拉姆希德急切道。

    韩艺一笑,将拉姆希德请到里面,亲手为他倒了杯茶,道:“拉姆,咱们合作虽然日子不久,但也愉快吧。”

    拉姆希德见韩艺一脸淡然,心想其中还有隐情,收起焦虑之色,道:“那是,那是。我常常跟别人说,我这一生做英明的选择,就是选择了跟韩小哥你合作。”

    “过奖,过奖。”韩艺微微一笑,坐在拉姆希德边上,身子微微往他那边倾斜,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别的事我不敢说,单说这女人吧,你放心,我绝不会失手的,我可以以妇女之友的名号担保。”

    妇女之友?这也能担保!拉姆希德讪讪一笑,道:“那韩小哥你的意思是,这女人还会继续办下去?”

    韩艺道:“当然。不但要办,我还要办的更好。”

    拉姆希德道:“当真?那你韩小哥你有何妙计?”

    韩艺笑道:“对付女人,我办法多得是。拉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是别人的话,那我没啥可保证的,但是我知道你关心的是女人日,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跟你保证,女人日是永远不会在我北巷消失的,那女仕阁也只是换一块招牌而已,我连它的下一任主人都找好了。”

    “真的?”

    “这我骗你干什么,到时你瞧好了。”

    拉姆希德得到韩艺的保证,一颗心暂时算是稳下来了。

    但是钱大方他们跟他可不一样,他只关心女人日,巴不得天天女人日,元家全面压制,令北巷又开始人心惶惶,这一幕似曾像似啊,就跟当初两市针对韩艺一样。

    虽然两市这一回的角色不一样,但是北巷和元家市场是两个全新的市场,他们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那总行顾言商立刻两市商人开会。

    顾言商浅饮一口清茶,随即清清嗓子,道:“关于元家市场的事,相信你们比我都要清楚一些,如今元家已经动作频频,全都是针对北巷,而元家的市场马上就要完工了,依我看,一旦元家市场建造完毕,他们与北巷的斗争就会全面爆发,我们两市该如何做?”

    瓷器行的周费就道:“他们两个打来打去,干咱们什么事,两市可是朝廷的,他们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他们要敢将咱们的客人都抢走,就算咱们愿意,朝廷也不会肯啊!”

    典型的不思进取。

    魏青立刻就道:“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要干些什么,你们难道忘记当初韩艺是如何羞辱我们的吗?现在可是报仇的最佳机会,我觉得应该帮着元家对付韩艺。”

    这家伙十足一个小人,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万福楼的东主万季春就道:“魏掌柜,你这也太卑鄙了,当初咱们和北巷和解,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咱们不能翻脸就不认人啊。”

    魏青哼道:“万掌柜,韩艺不过就是将好声音放在你们酒楼,你犯得着这么帮他说话吗,你可不要忘记,韩艺当初可只是拿你当权宜之计,他不是跟元牡丹还签订了契约,等元牡丹的新酒楼弄好,就将好声音放到元牡丹的酒楼去,亏你还帮他说话。”

    万季春听着一肚子火,道:“魏掌柜,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做权宜之计,元牡丹的新酒楼是根据好声音来装潢的,那韩艺自然得先考虑这新酒楼。我只是觉得,他们两边斗,咱们又不知道谁输谁赢,万一选择错了,那另一方肯定有借口来对付咱们,这两边可都不是好惹的,我可不想在经历去年那样的情况了。”

    魏青道:“这还不知道谁输谁赢?我现在就告诉你,元家赢定了,韩艺拿什么跟元家比,他凭什么赢元家,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万季春哼道:“当初咱们跟北巷斗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行了!行了!”

    顾言商打断他们的争论,又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怎么看?”

    弓行行头张奎突然道:“我虽不赞成魏掌柜的话,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助元家对付北巷。”

    这张奎平时不太说话的。顾言商道:“张掌柜此话怎讲?”

    张奎道:“各位,咱们都是商人,当然是怎么有利怎么做,其实最好的结果,就是没有他们的存在,不管是元家市场,还是北巷,都抢走我们的生意,可惜咱们对付不了他们两家,但是咱们有朝廷有保护,他们两家也不敢对咱们怎样,这种情况,咱们应该帮着强的一边,去对付弱的一方,既然不能消灭两方,最好的结果就是消灭一方,而且元家的市场在城外,对咱们的威胁小,北巷就在城内,对咱们的威胁大,消灭北巷,让平康里恢复原来的面貌,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

    万季春看了眼其他的人,见他们都交头接耳,频频点头,不禁皱了下眉头。

    顾言商也是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你们觉得呢?”

    不少人商人都点头赞成张奎的建议。

    商人嘛,自然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顾言商道:“那好!咱们就帮着元家对付北巷。”说着他又朝着张奎道:“张掌柜,就劳烦你去元家走一趟。”

    张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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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翻脸比翻书更容易

    虽然目前唐朝的经济还是原生态,但是商人的精神已经不落后任何一个世纪的商人了,利益为首,其余的都靠边站。

    其实自从上回争斗过后,两市与北巷一直都相处的非常融洽,但是在利益面前,两市商人再度放弃了与韩艺的同盟,转而投向元家那边。

    就他们的利益而言,这的确是最正确的做法。

    元家一直以来都未曾显山露水,因为没有一个值得他们显示实力的对手,直到韩艺出现后,元家终于开始动了起来,他这一动,长安经济格局都开始随之变动,这就是一种影响力。

    元家大院!

    “公子,如今连两市都愿意帮着咱们对付韩艺,韩艺就已经被孤立了,我看他是很难取胜了。”

    刚刚与张奎交流过的元庆,更是显得胜券在握。

    元哲却是面色平淡,道:“韩艺能有今日,绝非是靠运气,我们决不能大意,既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们就再给他添一把火吧。”

    元庆道:“公子的意思是?”

    元哲笑道:“韩艺的弱点可不只是这一个,他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出身寒门,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当初在皇家训练营得罪几乎长安所有的贵族子弟。而在之前,这些贵族子弟之所以还去北巷,完全是因为大唐好声音和话剧的诱惑,然如今,他那倾城之恋至今未有消息,而大唐好声音,我们也能做,还能比他做的更好。

    你去外面走动走动,帮那些贵族子弟回忆一下,韩艺与他们的矛盾。其实平民百姓根本没有多少钱,主要还是靠那些富贵人家,只要咱们将这些人吸引到咱们的市场,那韩艺就绝无胜算了。”

    元庆听得眼中一亮,道:“是,我这去办。”

    ......

    北巷。

    “小艺哥,万福楼的万掌柜在外求见。”

    “万福楼?”韩艺眉头稍稍一皱,道:“请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万季春就来到了堂内。

    “今儿这是什么风,将万掌柜你吹到我这来了。”

    “哪里,哪里,是万某打扰了。”

    “万掌柜见外了,请坐,请坐。”

    “多谢。”

    万季春坐下之后,显得有些拘谨,笑得也非常生硬。

    韩艺瞧着有些不对劲,于是道:“万掌柜,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啊?”

    万季春显得有些慌张,嗫嚅半响,才重重叹气道:“韩小哥,我---我真是对不住你啊。”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万季春咬咬牙,道:“是这样的,行会那边要求我们万福楼停止与你们北巷的合作,也就是说,我们万福楼将不会再办好声音了。”

    韩艺听得不禁眉头紧锁。

    好声音还只是其次,这一句话无疑是告诉了韩艺,两市选择站在了元家那边。

    万季春道:“真是抱歉,我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行会那边不断的在向我施压,我实在没有办法,我---。”

    说着说着,他也是一脸苦逼,其实他喜欢跟韩艺合作,因为在合作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对待。从利益上来讲,元家的好声音肯定会放在他们自己新酒楼,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必须遵从行会的决定,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赞成站在元家那边,他也没有这个胆,一个人站在韩艺这边。

    韩艺沉默片刻,突然道:“但是我们北巷与两市有合作约定的。”

    万季春讪讪道:“咱们之间的合作,是比较宽松的,而且上面写明淘汰赛再商量。”

    当初韩艺在跟万福楼商量的时候,因为元牡丹的新酒楼,合约写的非常灵动的,韩艺当时是考虑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面,他当时也没有料到今日的情况。

    万季春又道:“而且就算有契约,也---也没有什么用,得月楼那边恐怕也是跟我一样,不得不停止与你们的合作,他只需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搪塞?”

    韩艺稍显激动道:“白纸黑字也可以搪塞过去?”

    万季春讪讪道:“这只是我以为,我---我也不清楚得月楼那边会怎么做。”

    韩艺愣了好半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他微微一笑,道:“万掌柜的苦衷,我能够理解,不管怎样,还是非常感谢万掌柜能够过来跟我说一声。”

    心里却泛着无奈的苦笑!

    其实他与贾四母、两市都是有合同约定的,问题就在于,中国的契约是不受律法保护,契约不是律法。

    中国古语有云,官有政法,民从私契。

    也就是说官有他的政策和律法,百姓之间有自己的契约。

    这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的,法是法,契约是契约,不相干的东西。

    唐朝还算是比较重视律法,但主要也是针对借贷契约,是有明文规定,但是惩罚不重,最多就是打几板子,不具有强制性的。

    因为在中国古代契约的意义,是两个私人之间建立起的联系,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人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律法不会强制你履行契约上面的行为,你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去想办法,那么就涉及到一个合同双方人的阶级关系,地主要百姓偿还,那是用尽各种手段,逼的你还钱,他有这个能力呀,就好像当初王宝比韩艺还钱是一个道理,但是百姓要地主偿还,没有能力,那只能哭,只能求。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古代的契约,建立的是双方人联系的起点,是一种尝试,我们来合作吧,就这么简单。但是欧洲那边,契约包括起点,也包括终点,将双方的关系都给定死了,如果不还的话,就怎样怎样,都是有律法效应的。

    欧洲那边的契约就是律法,甚至高于律法,是具有绝对权威性的,但是中国古代不是这样的,官府整天要修水利,要鼓励百姓去种田,要盖官衙,谁有工夫帮你要钱,这不是浪费朝廷的钱么。

    这都是因为欧洲自古就重商,重商你就得重视契约,中国自古重农的,当然重视水利,对这方面强制性就非常少。

    在中国古代君子之约比契约要更加可靠。

    因此只要得月楼那边动点脑筋,就可以将他们的白纸黑字变成废纸,韩艺没有一点办法,你告官府的话,官府也帮不了你什么,元家那边还可以保,那就看谁的势力更大,等于将政治势力拖入商业竞争了,这绝非明智之举。

    这也算是韩艺的报应。

    他以前多次进行商业诈骗,契约对于他而言,就是赚钱的工具,如今他转行了,才知道其中的痛苦。

    但他也只能接受现实,不过他从中看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目前的契约无法保证契约双方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什么契约都成了狗屁。

    随着两市的背叛,北巷这一回真的是要面临四面楚歌了。

    上一回争斗,再怎么平康里内部是团结的,相反对方是不团结的,这是一个制胜的关键原因,但是现在不同,元家的凝聚力实在是太可怕的了,而且曹绣也失去了领导力,花月楼也是进退维谷,因为中巷、南巷除花月楼之外的所有大院、青楼全部投靠了元家,贾四母如今成为了中巷和南巷的主人。

    她们的歌妓将不会参与大唐好声音。

    北巷上下立刻陷入了恐慌当中。

    包括梦儿她们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心里都害怕起来,一旦北巷倒闭,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她们的命运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韩小哥,当初我就说过,你对两市那些商人太过仁慈了,现在好了,人家翻脸就不认人了。”

    刘娥听闻此事后,气得火冒三丈,一个劲的在那里嚷嚷着。

    可惜他还未理解韩艺的理念,原本唐朝的商业就是那么一点点,应该要扩大规模,而不是压缩其他商人的生存空间,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不过韩艺追求的只是一家独大,那对他而言,没有人任何意义,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赚钱了。即便如此,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坚持。

    桑木也道:“恩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艺道:“慌什么,这都才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了。”

    正当这时,下人来报,“小艺哥,云城郡主来了。”

    刘娥好奇道:“云城郡主怎么来呢?”

    “是我叫她来的。”

    韩艺站起身来,直接走了出来,只见院内站着一个俊俏公子哥,正是女扮男装的萧无衣。

    萧无衣斜目一瞧韩艺,看似一脸傲气,但其实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

    我老婆演技还真是不错。韩艺先是拱手一礼,随即笑道:“云城郡主,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外边谈吧。”

    萧无衣一语不发,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出得院门,就准备往后巷走去。

    韩艺赶忙道:“云城郡主,这边。”

    萧无衣顿时一脸尴尬,不禁瞪了韩艺一眼。

    瞪我干什么,是你女王范太足了一些。韩艺领着萧无衣来到了女仕阁。

    “这女仕阁的招牌呢?”

    萧无衣站在门前,很是惊诧道。

    韩艺道:“进去再说吧。”

    “元牡丹不会在里面吧。”

    “没人在。”

    韩艺将门打开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奇奇怪怪的。”

    萧无衣狐疑的瞧了眼韩艺,然后才走了进去。

    来到二楼,韩艺就一五一十的将女仕阁撤离北巷的事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听得一脸幸灾乐祸,笑嘻嘻道:“瞧见没有,我就说元牡丹这人假仁假义,是靠不住的,你还不信,这回知道错了吧。”

    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安慰我吗?韩艺郁闷道:“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说过很多次,你肯定是忘记了。”萧无衣眼眸一转,很是心虚道。

    真不知道叫她来是对还是错。韩艺道:“这事并非是元牡丹的主意,而是元家的主意。”

    萧无衣激动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帮元牡丹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

    韩艺摆摆手,正色道:“好了,好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谈元牡丹,而是谈这女仕阁。”

    萧无衣眸子晃动了几下,道:“你---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接手这女仕阁吧。”

    韩艺点了下头道:“正是这个意思,但不是打算,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萧无衣老大不高兴道:“人家不要了,你才想起我。”

    天啊!这婆娘究竟跟我是同处一个世界吗。韩艺道:“我只是问问你的建议罢了,你若不愿意的话,那也没有关系,我另外找人就是了。”

    “谁说我不愿意了。”

    萧无衣道:“我只是觉得当初你就应该将元牡丹给踢走,让我来掌管女仕阁,现在才想起我来,真是没良心。”

    韩艺哭笑不得道:“是是是,我错了。”说到这里,他又道:“但是你别以为这很轻松,因为据我估计,元家市场也肯定会搞女人日,而且肯定会交给元牡丹,到时---!”

    “砰!”

    萧无衣一掌拍着桌面上,道:“你莫不是认为我不如元牡丹?”

    韩艺冤枉道:“我绝非此意。”他并非是想说这些,因为他知道萧无衣这方面肯定不如元牡丹,他是想说,你要接手的话,必须要足够的心里准备,幸亏没这么说,不然的话,萧无衣会爆发的。

    萧无衣哼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这一回我便要元牡丹瞧瞧我的手段。”

    韩艺下意识道:“是如何关门的手段。不不不,我是说我一定支持你,咱们夫妻同心协力,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的,我打算---。”

    “这不需要你。”萧无衣再度无情打断了韩艺的话。

    “嗯?”

    韩艺双目一凸。

    萧无衣自信道:“这是我元牡丹之间的斗争,你专心对付元哲就是了。”

    这么嚣张?好吧,好吧,让你吃点教训也好,别以为做买卖就是买小菜。韩艺感动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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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小人得志

    木有办法,萧无衣就是这么自信,虽说是盲目的自信,但也是自信啊!

    不过这都是韩艺意料中的事,他找萧无衣来,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突发意外的准备了,因为在女人中,能够与元牡丹抗衡的,也就剩下萧无衣了,虽然在买卖方面,萧无衣是完全不能跟元牡丹相比的,但是这么没有关系,胜败并非是在萧无衣和元牡丹之间,而是北巷和元家之间。

    韩艺笑问道:“那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都说与你无关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要不问的话,那我不成猪了,罢了,罢了,就让她去闹吧,到时我来擦屁股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韩艺笑道:“如此说来,什么租金、人手都跟我无关。”

    萧无衣不可思议道:“你问我要租金?”

    韩艺只觉要了,就天理不容似得,心中无限怀恋元牡丹那高挑身材,不,那金闪闪的铜币了,道:“当然不是,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这还差不多。”萧无衣想想这话好像有猫腻,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的还是我的。”

    “公平!”

    韩艺打了个响指,忽闻下面有人喊道:“你这奸商,分明就是在骗我们的钱。”

    “退钱,退钱。”

    “你究竟退不退,不退的话,老子就找官府来抓你。”

    .......

    韩艺急忙来到窗边,往楼下看去,只见贾富贵的首饰店和彭万金的蜜饯店都围着不少人,个个身着华丽。

    “该死的!”

    韩艺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朝着萧无衣道:“你先坐一会,我下去看看。”

    萧无衣道:“我与你一块去吧。”

    韩艺道:“不用了,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出手,你要是不放心,在上面看看热闹就行了。”

    说着,他就急急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就听到贾富贵那欲哭无泪的声音,“各位公子,这贵宾卡是是凤飞楼发给我们的,你存入卡中的钱,也都在凤飞楼,我上哪拿钱给你们啊!”

    贵宾卡?韩艺微微皱眉,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我们不管,我们是在你这里弄的卡,我们当然找你。”

    “你少在这里废话,快点退钱。”

    .......

    忽闻后面有人喊道:“这钱不会退的。”

    众人转目一看,见是韩艺,面色都显得非常怪异。

    贾富贵和彭万金急忙上前来,“韩小哥,你来的正好,这些公子哥都要退出卡中的余钱。”

    他们要退就退啊!韩艺正憋着一肚子火了,走上前,道:“我记得当初发行贵宾卡时,就白纸黑字写明卡中的钱是不能退的,你们嚷嚷着退钱时,可有想过你们曾经利用贵宾卡享用的折扣,不可能好处都让你们占了,那我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如今钱在他手上,他怕个屁啊!

    一白面公子冷笑道:“都说商人阴险狡诈,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大家都说商人是卑贱的。”

    这人名叫刘俊英,是最早一批离开训练营的,后来他爷爷刘芾本想大闹训练营,结果反被韩艺戏谑了一番,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道:“我们北巷向来奉行合约,白纸黑字,既然当初大家签订了合约,那就必须要合约办事,如果这也是狡诈的,那我真不知道狡诈的对立面是什么了。”

    这些公子哥听得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韩艺是在暗讽他们笨。

    刘俊英哼道:“我们哪有兴趣看那玩意,贾富贵又没有说清楚,你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贾富贵忙道:“刘公子,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呀,我当初可是再三跟你说到过,你怎么能冤枉我了。”

    “我堂堂刘家犯得着冤枉你这个小商贩么?”

    刘俊英哼道。

    韩艺原本不想多生是非,毕竟是一个买卖人,但是对方显然是来找茬的,于是道:“你们堂堂刘家连我这个田舍儿都要冤枉,还老少一起上,跑半个圈晕倒,都能赖在我头上,还有什么是你们刘家不能冤枉的吗?”

    刘俊英怒道:“你说什么?”

    韩艺道:“难道你忘记呢?你在训练营时,跑半个圈就晕倒了,还是卢公子把你给救醒了,结果你回去向你爷爷冤枉我把你弄晕,弄得刘公在训练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那些没有参加训练营的公子哥听了,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而那些参加的则是又愤怒又尴尬。

    这真是刘俊英一声的耻辱,气得他哇哇直叫,“好你这田舍儿,老子今日与你拼了。”

    韩艺呵呵道:“你要有这个胆,我还会为你感到高兴。”

    就刘俊英这素质,韩艺一个手就能弄到,心里隐隐也有些期待,关键他认识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什么元烈虎,独孤无月,陈硕真,还有老婆萧无衣,他的武力值已经严重被弱化,今天他还真想证明自己。

    “哎!”

    一个年长的公子哥上来,拦住刘俊英,笑道:“俊英,你可别上了他的当,他故意引诱你发怒的,他不过是烂瓦,咱们可是瓷器,打赢了也是输了。”

    此人名叫薛迁,出身河东薛氏。

    刘俊英见韩艺有恃无恐,这才想起韩艺在训练营对他们做的种种,包括他爷爷都拿韩艺没有办法,而且这还是他的地盘,不禁心生胆怯。

    韩艺不去瞧他们,目光一扫,道:“我再说一次,我们北巷尊重每一位客人,包括他们的智商,我们会严格按照合约办事,保证双方的利益,假如你们说不需要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承认这贵宾卡,因此还请大家谅解。”

    “谅解!我们当然谅解!”

    薛迁微微一笑,手往后面一放,他身边的仆从你立刻将贵宾卡和小簿子地上,他直接扔下贾富贵。

    贾富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贵宾卡和小簿子打在他的胸膛上然后落在地上,还发出当的一声。

    又听薛迁笑道:“贾掌柜,麻烦你将我卡里的钱全部换成货物,至于买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是轻一点的。”

    其余公子哥见了,纷纷将自己贵宾卡连同小簿子扔了出去,片刻,满地都是,都要求将卡内的钱全部兑换成货物。

    薛迁笑道:“皇家特派使,不知这是否违反合约?”

    韩艺呵呵道:“贵宾卡的作用就是用来购物的,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薛迁道:“那就劳烦贾掌柜了。”

    贾富贵、彭万金看着满地的贵宾卡,只觉胸口堵着什么似得,但是面对这些公子哥,他也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韩艺道:“二位掌柜,难道有钱赚,你们还不赚么。”

    贾富贵、彭万金听后,才叫人出来将这些全部捡回去,按照他们卡里的余钱,拿货物凑齐账目。

    刘俊英冷笑道:“区区小钱,我打发乞丐也不止这么点。”

    韩艺眼中一亮,道:“真的假的,正巧我认识许多乞丐,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就叫他们甭去别地,在你家门口蹲着就是了,一年之后,肯定个个都比我有钱。”

    “我---!”

    刘俊英也不蠢,说了一个字就不敢说下去了,只是狠狠瞪了韩艺一眼。

    但是这人还真是不少,算了好一会儿才算清楚。

    这些公子哥也不看,只是叫随从拿着。薛迁笑道:“皇家特派使,我等就先告辞了。”

    韩艺笑道:“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我想我不会来这里了。”

    薛迁哈哈一笑,与一干公子哥离开了。

    他们一走,贾富贵、彭万金顿时叫嚷起来,“韩小哥,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韩小哥,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钱大方他们也纷纷从店铺走了出来,围着韩艺抱怨不断。

    韩艺道:“各位,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我向你们保证,今日这笔账,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来,你们要相信我,目前我们要忍。你们何不换个角度来看,他们这样花钱,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贾富贵道:“这我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窦义道:“他们显然是不打算在来咱们北巷了,闹得这么僵,咱们这买卖如何还做得下去。”

    韩艺道:“你们放心,一定会有客人来的,他们这些人可不能代表什么。”

    钱大方突然道:“他们这样花钱,肯定不会来买米,贾老哥他们是赚了,没咱们什么事。”

    不少掌柜听得都是轻轻点了点头,原本这贵宾卡是大家一块赚的,现在这些公子哥们这样搞,那当然是选择贵的来,方便易拿,谁也不会去买米,那多费劲啊!

    贾富贵的首饰铺那肯定是大赚,这样就伤害了其他商人的利益。

    他说得也有些道理。韩艺稍一沉吟,道:“他们针对其实是我,我应该付主要责任,不可能让贾掌柜和彭掌柜来为此负责,这个月的租金全免。”

    钱大方他们听了,自然无话可说了,北巷一个月租金可是不少啊!

    韩艺摆平他们之后,回到女仕阁。

    萧无衣一语不发的瞧着韩艺,双眸闪烁着火光,她可是非常刚猛的,受不了这窝囊气,要是方才她下去了,非得吊打不可。

    韩艺微微一笑,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呵呵道:“你放心,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等到那些皇家警察出来之后,我就要他们好看。”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事在人为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这些贵族子弟的欺压可以说是韩艺必须要经历的,因为这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酝酿了很久,元家只是促使它爆发而已。

    关键还是在于韩艺的出身不好,如果只是做买卖的话,跟钱大方他们一样,那就不会有什么困扰,但是他却又步入了仕途,这就伤害了贵族利益,而在买卖方面,他又必须需要这些贵族,毕竟他们才是消费的主力,这势必就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矛盾。

    只不过在此之前,凤飞楼拥有的一切那都是独一无二,比如说话剧、贵宾卡、自由之美,大唐好声音,这些别的市场都没有,这才让这些公子哥刻意将避开这些不谈,但心里却非常憎恨韩艺。

    而如今元家要建市场,并且要抢夺北巷一切的特色,似乎北巷就显得多余了,这些公子哥立刻与北巷划清关系,他们都希望北巷能够倒闭,这可以说是一种仇恨引发的现象,这仇恨又来至不可消除的阶级关系。

    薛迁他们不过只是第一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公子哥,毕竟韩艺在训练营得罪的公子哥实在是太多了,而贵族被庶族欺负了,那其他贵族自然也会站出来。

    过程也都一样,清空贵宾卡,将里面的钱换成商品。

    不经意间就掀起了一阵消费**。

    韩艺对此也是非常头疼,因为这对于贵宾卡有着致命的打击。

    贵宾卡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促进了大家的消费,因为有了贵宾卡,再也不需要天天背着繁琐的钱出门,想买就买,对于商人,还是客户这都是好东西,因此才有这么多公子哥来购买贵宾卡。

    韩艺也曾提出各种优惠政策,才销售贵宾卡,稳定客源。

    可是如今这么一闹,韩艺的计划是彻底破产。

    因为大规模的贵宾卡抛空,促使一种流言出现,就是北巷即将倒闭。

    这贵宾卡只能在北巷用,去两市用不了,一旦北巷倒闭,那么贵宾卡的钱怎么办?

    这就造成几乎所有持有贵宾卡的人全部将钱兑换成货物,北巷这几日的销售直接破了纪录,比原有的纪录高出几倍有余,刚开始还是集中在首饰店、绸缎店这些奢侈品店,但后来就几乎覆盖整个北巷。

    钱大方他们都懵了,第一回赚钱赚的这么胆战心惊,这种感觉还是第一回出现。

    因为贵宾卡的返还,预示着他们将会失去非常多的老客户。

    这是噩梦般的几日。

    而那些原本准备入驻北巷的小商人,个个都是郁闷的要命,他们更是进退两难,他们在两市的店铺已经租给别人了,元家那边又是自己的市场,能容得下他们的只有北巷,但是北巷这情况,好像去了也是死路一条,纷纷跑来找韩艺,咱们怎么办啊。

    韩艺就是一句话,放心。相信我!

    这真的是要拿命去相信韩艺了。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韩艺。

    要有多余的选择,韩艺恐怕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然而,相比起凤飞楼而言,花月楼更是重灾区,这战斗还未开始,花月楼就已经英勇就义了,花月楼四大花魁,顾倾城早就离开了花月楼,而剩余的三花魁牙娘、绛真、婉月三人全部被贾四母给挖走了,因为四大花魁早就将卖身契赎回去了,只要对方实力强大,那么三大花魁可以轻易跳槽。

    不用想也知道是元家在后面帮忙,人家贾四母第一个响应元家的号召,元家当然得给她一些甜头,不然谁还会跟着你们元家混,可以说三大花魁其实是投靠了元家,有了元家这这座大靠山,她们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这良禽择木而栖。

    曹绣直接气病了,这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打击,要不是其余的歌妓有卖身契在她手中,不得都走完了。

    “我当时就说了,这元家可是惹不起的,北巷的买卖是关乎韩艺的个人利益,与凤主有何干系,为何咱们要支持他。”

    曹绣身着白色睡衣坐在床上,气得脸色都好了起来,朝着床边坐着的带着黑纱帷帽的陈硕真激动的说道。

    陈硕真淡淡道:“如果没有关系,当初凤主又如何会招揽韩艺,当时他只拥有北巷。”

    曹绣道:“那也没有必要咱们陪着他一块死呀,我现在这样,自身难保,拿什么去帮他。”

    陈硕真听得轻轻一叹,略显后悔道:“这确实是我预判失误了,我没有想到元家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大,我也没有想到韩艺到现在都只是被动挨打。”

    曹绣不满的看她一眼,愤怒的偏过头去。

    她真的非常生气,其实韩艺的到来,还未伤及她的核心利益,毕竟二人不算是同行,但是贾四母的崛起,也就是预示着花月楼的陨落,而且还是以惊人的速度陨落,这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啊。

    陈硕真微微一瞥,道:“不过你也不要气馁,韩艺一日不出手,就证明还有转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就此认输的,你要认输,也得等到韩艺出手之后才认输。”

    曹绣激动道:“他怎么出手,他凭什么出手。”

    陈硕真道:“当初两市不也是在一夜之间崩溃的吗,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同样也没有人看好韩艺。”

    曹绣眨了几下眼,没有做声了。

    的确,韩艺一日不出手,就还有转机。

    ......

    西郊外!

    “牡丹姐,咱们的市场都还没有完工,韩艺就被少公子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么下去的话,只要咱们市场一旦建成,北巷可能连一日都顶不住了。”

    朵拉站在一块花土边上,朝着正在细心栽花的元牡丹说道。

    元牡丹细心的将一棵幼苗埋入土中,方直起身来,走出菜土,一旁的丫鬟立刻将水端上,她洗了洗手,又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突然开口道:“如果你是韩艺,你会怎么办?”

    朵拉立刻摇头道:“换我的话,恐怕只能关门了,这实力相差太大了,而且韩艺不得人心,我看胜负已定。”

    元牡丹低目思忖半响,轻轻叹了口气。

    朵拉瞧了眼元牡丹,小心翼翼道:“牡丹姐,你不打算帮帮韩艺么?”

    元牡丹斜目一瞪,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姓元,要帮也是帮我们元家。”

    “是!”

    朵拉吓得微微颔首,又道:“哦,少公子那边说女人日还是需要牡丹姐你出面。”

    “我知道了。”

    元牡丹淡淡回应了一句,突然道:“如果韩艺就这么输了,那他的北巷也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说完,她就进屋去了。

    ......

    ......

    卢家药铺!

    “哇!都在呀!”

    韩艺来到屋内,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正坐在院中闲谈,立刻拱拱手,又朝着王玄道道:“王公子,这几****上哪去,怎么不见你。”

    王玄道道:“跟人下棋去了。”

    “下棋?”

    韩艺惊讶道:“下几天?”

    卢师卦呵呵道:“你以为玄道这一手棋艺真是天生的么,这可也是需要苦练的。”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天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比别人多用了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道:“但是王公子棋艺不是天下第一了么,还有谁能够招架几天?”

    王玄道淡淡道:“人外有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下第一的说法。”

    “你倒也别谦虚了。”卢师卦笑道:“也就崔三叔能够与你下上几天几夜,换作别人,即便有这耐心,也没有那信心了。”

    “崔戢刃他爹?”

    韩艺下意识道。

    卢师卦点点头。

    一旁郑善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几人一愣,看向郑善行。

    这家伙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韩艺一脸古怪的望着郑善行。

    卢师卦好奇道:“善行,你笑什么?”

    郑善行头往韩艺那边微微一扬,笑道:“韩小哥,看来你的日子过的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好啊!”

    王玄道吝啬一笑,“是呀!面对元家的攻势,还能如韩小哥这般谈笑风生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韩艺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难道天天以泪洗面么。要不,王公子干脆帮我算上一卦吧,骗骗我,给我一些信心那也是极好的。”

    王玄道道:“首先,我不会骗人,其次,我已经很久没有帮人算卦了。”

    韩艺微微一愣,心想,这厮名气在外,打个屁人家都信,拿去骗人的话,忒好使了,可不能浪费啊,得忽悠他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再去忽悠别人。笑道:“王公子,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变数指的是什么,但是以你目前的态度,好像更加相信事在人为了。”

    王玄道轻轻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韩艺笑道:“既然事在人为,那算卦也不是人为么,只不过是人算天意而已。”

    王玄道微微皱眉,沉思起来。

    郑善行道:“你就别管玄道了,你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今日其实就是他叫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帮帮韩艺。

    韩艺心里也清楚,道:“郑公子,你想不想听实话?”

    郑善行道:“我从小就讨厌谎言。”

    哼!你跟我做了朋友,用不了多久,你就喜欢上谎言的。韩艺微笑道:“那好!我就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是元家的表演时间,我的的确确拿元家无可奈何,除了跟你们在这里谈笑风生,我什么都做不了。”

    郑善行皱眉道:“难道你就此认输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要是认输了,那我还加大对自由之美的投资?你当我疯了吧。但是现在元家市场都还没有完工,他的买卖又几乎是垄断的,我拿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等到他市场建起来了,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他对市场无法垄断,所以一切还得等他的市场建起来再说。”

    郑善行点点头,道:“那你有几成胜算?”

    “一成!”

    韩艺非常果断的说道。

    “一成?”

    郑善行双目一睁。

    卢师卦、王玄道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韩艺点点头道:“面对元家,我几乎没有任何优势,而且是全方面落败,我有的他都有,就算没有,他也可以模仿,而唯一模仿不了的就是---。”说到这里,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就是我,韩艺。元家没有一个韩艺,这也是我唯一的优势。”

    王玄道淡淡道:“我怎么听着觉得有些悲伤。”

    韩艺摇摇头道:“错!应该是相当悲伤。”

    正当这时,一个青涩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向王玄道道:“大公子,老爷让你马上回去。”

    王玄道诧异道:“出什么事呢?”

    “小人不知。”

    王玄道起身道:“卢兄,我就先告辞了。”

    卢师卦忙道:“你赶紧去吧。”

    王玄道微微颔首,然后就与那小厮离开了。

    王府。

    “二叔,你急着叫侄儿回来有何事?”

    王玄道来到后堂内,见他二叔王福畴一人坐在矮榻上,先是一礼,随即好奇的问道。

    王福畴沉眉不语。

    王玄道只觉诧异,忽听边上一人道:“是我找你。”

    只见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妇女来,此人约莫四十来岁,身着一件绿色斗篷。

    王玄道一惊,“婶婶?”

    这妇人正是当今王皇后的母亲,柳氏。

    虽然王皇后的祖父王思政投靠了西魏,也就是靠向了关陇集团,但还是属于太原王氏,跟王玄道是一脉相承的,因此王玄道得叫柳氏一声婶婶。

    柳氏道:“玄道,这一回请你帮帮你堂姐。”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怎么帮?”

    柳氏道:“我希望你能帮你堂姐算上一卦,看她能否安然度过这一关。”

    “这---!”

    王玄道面露迟疑之色,心想,我若告诉他我算卦不灵了,她肯定会以为这是我的推托之词。

    柳氏哀求道:“玄道,就当是婶婶求你了,还望你看在太原王氏的份上,帮你堂姐一把吧。”

    王福畴突然道:“玄道,你只是帮皇后算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管怎么说,王皇后在位时,还是没有亏待他们王家,再加上古人非常重亲情的,家族观念还是挺重的。

    王玄道倒不是不愿帮,毕竟算卦在古代太常见了,人家不走运,跑你这里算一卦,这有什么,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算卦不灵了,怕误导了柳氏,突然,他想起韩艺前面那一句话,算卦也是事在人为,点点头道:“好吧!我试试。”

    柳氏不禁大喜,连连道谢。

    王玄道道:“婶婶见外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万金始于足下

    在王玄道遇到韩艺之后,他相信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相信自己将身处在一个充满变数的世界,他相信事在人为,他对未来充满了渴望,而他也因此对自己的算卦失去了信心。UU小说,www.uu234.com

    直到前面韩艺一句话,令他的思想发生了改变,算卦本就是你的本事,既然你坚信事在人为,那为何你不相信自己呢?你若不相信自己,那你凭什么又去坚信事在人为呢?

    王玄道决定帮助王皇后占这一卦。

    他从一个厚重的大木箱中,取出一块完整的龟壳来,用锋利的小刀在上面轻轻刻上王皇后的性命、生辰八字,再根据龟壳上原有的纹路加以纹路,刻画成一个类似于八卦的图案,置于烈火中焚烧。

    烧的片刻,听得龟壳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后,他才取出龟壳来,翻过来一看,龟壳裂开出许多条缝隙来,不禁皱了皱眉。

    一旁的柳氏急忙问道:“怎么样?”

    王玄道回过头来,道:“是凶挂。”

    柳氏一怔,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不过---!”

    王玄道突然眉头紧锁道:“不过这卦象的最后非常模糊,预示可能会出现转机。”

    柳氏急忙问道:“那可有挽救之法?”

    王玄道摇头道:“婶婶,人测天意,已经是不自量力,更别提改变天意了。”顿了顿,他又道:“但不管怎么样,婶婶也莫要太担心了,最近我算卦时灵时不灵的,因此不能当真的。”

    柳氏听后,道:“玄道,今日---!”

    王玄道道:“婶婶请放心,这是你个人的私事,我决计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

    柳氏点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但是这对她而言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原来最近李义府那帮人不断的在招兵买马,朝中已经出现一个以崔义玄、李义府、许敬宗、王德俭为首的新势力,他们坚定不移的支持废王立武。这是自房遗爱谋反案之后,第一次出现反对长孙无忌的势力,原本王皇后在后宫已经失势,好在外廷还固若金汤,如今外廷也出现了新势力,这对于王皇后而言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柳氏母女深感惶恐,这种时候,人们多半就会去乞求老天了。

    哪里知道这卦象都是对她不利的。

    柳氏都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王玄道送走柳氏后,站在门内,低眉不语。

    王福畴走了过来道:“玄道,你怎么呢?”

    王玄道抬起头来,道:“二叔,我感觉我的劫难马上就要到来了。”

    王福畴猛地一惊,“玄道,你这---这话从何说起?你不是说你的命格已经被打破了吗?”

    王玄道淡淡道:“但这需要事件的发生。”

    .......

    .......

    曲江池!

    陈硕真坐在亭台中,拨动着琴弦,虽然她的双手早已经不再细腻了,但是她那精湛琴技兀自难有人望其项背。

    突然,琴音戈然而止。

    只见一个大汉快步步入亭中,“教主,我们的人发现柳氏今日去了一趟太原王家。”

    陈硕真一愣道:“太原王家?”

    那大汉道:“不错,而且柳氏到来不久,王玄道也赶回了家。”

    “王---玄---道。”

    陈硕真一字一顿的念道,思忖半响,突然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

    ......

    北巷要亡!

    随着大规模的贵宾卡抛空,这种传言仿佛已经成为了事实,北巷一些需要供货的买卖人也遭受到了重创,好比蜜饯铺的彭万金,他就需要供货,但是现在他的那些供货商,开始跟他们清算账目,你要我提供给你货物,行,但是必须得立刻付钱,大家不拖不欠。

    彭万金实力雄厚,还算是撑得住,但是很多商人资金运转都遭受到一些阻碍。

    总而言之,北巷已经在摇摇欲坠。

    向来以宣传攻势著称的韩艺,这一回显得非常沉默,没有任何舆论反击,反正不管你们怎么对我,我都受着。

    可以这么说,如果那些商人还有别的选择,估计立刻就离开了。

    这日上午,一辆马车从北巷驶向观国公府。

    “我说老沈,你别这样好不,好像本公子得了绝症似得,开心一点,咱们在长安的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

    沈笑坐在马车上,朝着身边的一位老者不满道。

    这老者就是他爹派来的管家兼账房,沈贵。

    沈贵瞧了眼沈笑,又瞧了眼对面韩艺,默不作声,看着好像要哭了似得。

    他也难啊!北巷都已经要亡了,你还参一脚进去,这不是往火坑里面跳吗?

    可是他那边已经跟郑善行达成了协议,现在账目交接的差不多了,那边你还得买鹅,这都需要钱,他也没有理由反对去杨家提钱,他是想拖,拖到结果出来再做打算。可是沈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催,威逼利诱,告诉他郑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反悔,郑家会弄死你。

    沈贵就一乡下人,被沈笑吓到不行,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沈笑去杨家取钱。

    韩艺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也不想沈笑来趟这浑水,但是没有办法,笑哥儿就是那么义薄云天,迫不急的要支持他,要与他共患难,他也知道沈贵的难处,于是道:“沈笑,我们北巷存钱的地方少,而且不太安全,存在杨家要安全多了,你就先取一百贯出来,我看也够用了,到时需要钱再去取。”

    沈贵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这主意好!”

    “好什么好!”

    沈笑瞪了沈贵一眼,“这多麻烦人家。”说着他一掌拍到沈贵的肩膀上,坏笑道:“老沈,那可是观国公府,国公哦,我去一趟我都害怕,你有胆你去说啊!”

    沈贵吓得一哆嗦,又不做声了。

    这家伙欺负自己人倒是厉害。韩艺笑道:“我去说吧!这没事的,观国公府那么多下人,又不用观国公出面。”

    沈笑斜目一瞪,好似在说,我在帮你,你还跟我唱对台戏。

    韩艺懒得搭理他道:“就这么决定了。”

    来到观国公府,因为事先就递上了拜帖,杨思讷也就没有外出,与杨展飞接见了韩艺他们,杨思训倒是因为工作原因去军营里面了,没有在家。

    一见面,首先要说的肯定是沈笑的事。

    韩艺借着北巷地方有限的理由,说暂时先提一百贯出来,其余的钱还是存在杨家。

    杨思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才多大的事,沈贵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在他心里,这钱一旦落到沈笑手里,那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杨思讷朝着沈笑道:“沈笑,你爹爹可是给予了你厚望,莫要让你爹爹再失望了,也不要丢咱们扬州商人的脸。”

    沈笑嘿嘿道:“杨公说的是,这晚辈知道,晚辈这回是下定决心,定要在长安闯出一番事业来。”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

    沈贵瞧沈笑这德行,心里是直叹气,连买卖和义气都分不清楚,还闯一番事业,别赔光了,那就算是胜利。

    杨思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鼓励了几句,就命人去带着沈笑和沈贵去取钱。

    沈笑也看出杨思讷似乎有话跟韩艺说,知趣的就带着沈贵离开了。

    他们一走,杨思讷就朝着韩艺笑道:“韩艺,最近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你的名字,这回你算是出名了。”

    韩艺苦笑道:“这种出名我宁可不要。”

    一旁的杨展飞呵呵道:“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在这买卖上,敢跟元家作对的,你是第一人。”

    晕!你这太瞧不起人了,我不是要做跟元家作对的第一人,我是要取代元家成为第一人。韩艺暗自不屑,嘴上却委屈道:“不是我要跟元家作对,是元家要找我麻烦。”

    杨展飞兴奋道:“那也了不起呀,能让元家找麻烦的商人,天下间屈指可数。”

    这可是一句大实话啊!

    杨思讷点点头道:“不错,你若没有能力,元家犯得着这么针对你吗。虽然现今人人都不好看你,但是我相信你,不瞒你说,我前日还跟那慕容宝节打赌,我赌五十贯你赢。”

    慕容宝洁就是慕容舟航的父亲。

    不会吧,都有人开盘了,怎么不叫上我啊,我正tm缺钱啊。韩艺惊讶道:“晚辈斗胆问一句,不知杨公何来的信心啊?”

    杨思讷没好气道:“当时是因为你呀,你一句话就让梅村成为扬州最富有的村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不信你信谁。”

    随便说一句?真是日了狗了,我那可是葵花宝典啊!韩艺讪讪道:“杨公恁地厚爱,韩艺真是---受宠若惊啊。”

    杨思讷哈哈笑道:“你若赢了,我也有面子,毕竟是我先发现你的。”

    其实他对这买卖倒是没兴趣,韩艺的输赢,他也不是很在意,他的观念当然是仕途为重,买卖这东西只是辅助行业。

    热闹谈完之后,杨思讷轻咳一声,正色道:“韩艺,其实你今日不来,我也打算派人去请你过来。你也知道,陛下因为陈硕真叛乱后续的事情还未做完,因此并没有撤销我扬州刺史一职,并且答应让展飞代我去管理扬州,展飞在长安待了也有些日子了,必须得回扬州去了,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思前想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因此想请你来详细说说。”

    因为韩艺与秦家的事,导致扬州的贵族对于杨家意见非常大,杨展飞太年轻了,出了不一定镇得住,因此韩艺提议扶植一批新的势力来对抗这些贵族,而这新的势力就是商人,那么首先就得鼓励商业。

    杨展飞笑道:“韩艺,还请你不吝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

    韩艺摆摆手,道:“其实杨公子只要做好一点即可。”

    杨展飞好奇道:“一点?”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造船!”

    杨思讷、杨展飞听得皆是一愣。

    “商道有云,万金始于足下。”

    韩艺笑道:“商业的根本就在于流通,流通就在于道路,所以修路永远都是商业的先驱。而扬州拥有无与伦比的地理位置,交通极其发达,尤其是水路,而水路运输又是世上最为廉价的运输行业,因此造船是必不可少的,只要扬州有足够多的船只,那么江南的货物都会运送到扬州来,再从扬州运往各地。其余的我先不说了,一旦这一点实现了,这么多商人赶到扬州来,光他们的吃喝住,都能给扬州带来一笔丰厚的利润,到时扬州的百姓只要在路边卖个包子,恐怕都能发财,扬州很快就能走出战争的阴影,扬州的百姓也很快就能富裕起来。”

    杨思讷突然道:“可是造船需要钱啊,朝廷不可能会拨钱给我们。”

    你一句话造船,朝廷就拨钱给你,究竟谁是皇帝啊!

    韩艺突然道:“杨公不是担心二公子斗不过扬州那些贵族吗?”

    杨思讷皱眉道:“这两者有关系吗?”

    “关系大着了。”

    韩艺笑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凭二公子一个人跟他们作对,那毫无胜算,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中分化他们,利用一部分人去打击另一部分人。据我所知,其实很多贵族家中都有非常多的买卖,只是他们并未出面罢了,但是他们非常看重这些买卖,贵族也爱钱,元家就是代表性家族,二公子可以利用商业去拉拢这些喜欢钱财的贵族,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势力,去抗衡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傲慢贵族。”

    杨展飞道:“可是我凭什么去拉拢这些人?”

    “政策。”

    韩艺笑道:“如今交通闭塞,他们未必知道长安的情况,二公子你回去之后,就告诉这些人,朝廷非常重视江南的农业和商业,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商人将江南粮食和货物运往北方去卖,这样一来,水路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以此去鼓励他们多造船。”

    杨展飞好奇道:“朝廷真有这打算?”

    “暂时没有。”韩艺摇摇头。

    “那不是骗么?”杨展飞惊讶道。

    这就是我的看家本领啊!要不骗的话,你跑来问我干什么。

    韩艺讪讪道:“这不能算是骗,只能说是先人一步,江南雨水充足,地理位置好,周边又无强敌,又有许多沿海地区,只要农桑业稳定下来,将来我大唐的商业中心肯定会转向南边的,一旦朝廷对商业放宽,那么江南立刻就会兴起,但是如果有粮食而没有船队运送的话,那就悲剧了。杨公,二公子,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二公子能够做好这一点,将来扬州刺史是非二公子莫属。”

    杨思讷、杨展飞听得沉思不语。

    毕竟唐朝是一个重农的国家,以前几代也是如此,他们从小接受的也是重农思想,你要他们去鼓励农桑,那肯定不在话下,但是如果你叫他们鼓励商业,他们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扬州可是我的老本营,我必须得忽悠住他们父子。韩艺又继续道:“如果大兴运输业的话,势必需要大量的人力,而江南经过陈硕真叛乱,相信有许多百姓都成为了难民,他们失去了土地,让他们去造船,这样可以很好的安抚他们。”

    杨思讷眼中一亮,这确实有道理,难民是最可怕,你要么给他们土地,要么给他们饭吃,他的后续工作也就是安抚这些难民,帮他们寻找出路,道:“展飞,就照韩艺建议去做吧。”

    杨展飞点头道:“是。”

    韩艺目光一闪,又道:“不过二公子一定要注意一点,大兴运输业,这个工人的待遇一定更要慎重,倘若靠鞭子抽着他们去的话,那估计会生大乱子,我建议是由官府出面,采取雇佣制,给予工钱和粮食,保证这些人基本生活。也就是官府将一部分运输业交予私人,而官府从中监管。”

    杨展飞为难道:“若是照你的说法去做的话,这钱又不是官府出,官府凭什么规定这些。”

    韩艺笑道:“要是再过一年可能就不行了。二公子莫不是把陈硕真给忘了,陈硕真的叛乱就是因为官府压迫、剥削百姓造成的,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而朝廷也给予江南许多安抚政策,你就利用这一点去要求他们这么做,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你不要一味的找那些乡绅,小地主们你也不要放过,故意制造舆论,形成一种竞争的驱使,那样的话,可能都不用你开口,他们也会给予工匠更好的待遇,这一点可以利用梅村,梅村的崛起我相信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个奇迹,如果梅村的百姓积极的去造船,这必将会带动许多人投入其中。”

    顿了顿,他又道:“到时我会拜托二公子帮我带一封信给梅村的杨林,我会建议梅村的百姓组建一支属于梅村的船队,一是为了他们自己,二是为了支持二公子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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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祸起萧墙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虽然劳民伤财,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但是大运河对于中国而言却是意义重大,因为大运河连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河流,组成一个几乎可以覆盖全国的水路交通,等于牺牲一代甚至两代人了,造福于后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大运河的存在,后面两宋经济绝不会那么繁荣,因此在批评隋炀帝的时候,也必须得承认他对于整个中国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牺牲他一个皇帝的名誉,因为罪名都是他一个人背,后面的皇帝就开始享受成果。

    隋炀帝是暴君不假,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皇帝。

    在水路如此发达的情况下,水上运输肯定是与商业同行。

    如今国泰民安,商品经济已经开始慢慢复苏了,这种时候建造船只,是决计不会亏的,毕竟你建造的船只,那是全国通用。

    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杨展飞能否拉拢那些乡绅豪绅,因为现在的百姓不具备通商能力,他们都是自给自足,没有多余可以卖,就算要卖,也卖不到长安来,光运费杀了他们都付不起,只能靠这些有钱的乡绅。

    但这是韩艺的强项,韩艺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等于就是经济诈骗呀,靠一些子虚乌有的政策去骗他们花钱造船,但如果这个谎言在今后成为了事实,那其实还是骗,但结果是好的,就没有人会去在意了。

    韩艺告诉杨展飞怎么去忽悠那些人,这真是一门技术活,忽悠不难,难就在难在,你忽悠的自己还得没有责任,人家还告不了你,这就需要各方面配合,要组织起一个千门八将来,托已经找好了,就是梅村。另外,因为如今交通闭塞,这是优势,后世一些下三滥的骗子专门去山沟里面行骗,凭的就是信息不通。

    韩艺在后世知道很多个骗子,都装成什么领导,跑人家山沟里面,把那乡长的钱都给骗光了,十分可恶,节操和道德都没有下限。

    杨展飞跟韩艺也是老搭档了,当初也一起设计过骗局,骗李凡、陈东他们,骗陈硕真的叛军,至少不算是新手,一下子就理解要义所在。

    随后杨思讷又设宴款待韩艺和沈笑。

    因为沈笑在,几人倒是没有再谈下去了,不过韩艺已经保证会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就是设计整个骗局,交给杨展飞,这玩意韩艺真是信手捏来,因为在后世经济诈骗是用到最多的,骗有钱人的钱,最好的方式就是经济诈骗。

    倒是杨思讷并未跟韩艺谈论朝中局势,甚至还有意避开,因为他已经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管着自己的兵。

    酒足饭饱之后,韩艺与沈笑就起身告辞了,杨思讷就让杨展飞去送送他们。

    “嗝---!”

    沈笑喝得满面通红,没办法,这厮至情至性,喝酒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突然道:“哎!二公子,今日怎么不见杨姑娘啊?”

    韩艺目光也瞟了眼杨展飞,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因此迟迟没有问。

    杨展飞面色稍显怪异,道:“飞雪跟奶奶她上寺庙念佛诵经去了。”

    韩艺错愕道:“念佛诵经?”

    杨展飞点点头。

    韩艺试探道:“没听说杨姑娘还有这爱好啊!”

    杨展飞笑了笑,没有做声。

    韩艺见罢,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问也不行了,道:“二公子,不会杨姑娘又闯祸了吧。”

    杨展飞迟疑片刻,随即叹道:“还不就是成亲的时,飞雪的年纪可不小了,要再不成亲的话,可就嫁不出去了,前几日爹爹又训了她一顿,奶奶怕又出乱子,索性就带着飞雪去寺里诵佛念经了。”

    在古代女子十五六岁是最佳出嫁年龄,超过二十岁就是剩女了,二十五岁过后基本上就嫁不出去了。

    萧无衣前面是已经打算不嫁了,要硬抗到底,就是不遵从门户联姻,她认为就是这些繁文缛节导致崔大姐的悲剧,她是坚决反对,宁死不从,嫁给韩艺也属于自暴自弃。当然,韩大山答应这门婚事,也是因为家里穷娶不到媳妇,再加上萧无衣在梅村简直仙女,年纪大了一点也无所谓,真的是阴差阳错导致的。

    但不是人人都是萧无衣他爹萧锐,萧锐是佛教中人,看待人和事都非常豁达的。杨思讷是武将,管教儿女的方式自然完全不同,心里也着急呀,因此看到杨飞雪就训,就骂,就差打了,杨老夫人也怕杨思讷会忍不住动手,赶紧就带着杨飞雪到寺里待着,不给他们父女两见面的机会。

    韩艺听得只觉怪内疚的,更加无颜开口,点点头,没有做声。

    沈笑大舌头道:“要是韩艺你没有娶妻就好了,你与杨姑娘倒是挺般配的,又谈得来。”

    韩艺道:“你喝多了吧。”

    沈贵也是赶紧将沈笑拉到身边来,低声道:“大公子,你是疯了吧。”

    韩艺目光又瞟向杨展飞。

    杨展飞只是一笑,倒是没有去介意。

    .......

    傍晚时分。

    太原王家!

    王玄道盘腿坐在铺垫上,双目微合,一直小乌龟在他身旁慢慢爬动。

    因为他崇尚的是玄学,是老子一派的,注重的是精神领域,哲学思考,没事的时候,他就常常在家静坐冥思。

    “咚咚咚!”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玄道眼也不睁,道:“什么事?”

    “大公子,宫里来人了,召你即刻入宫。”外面一人说道。

    王玄道慢慢睁开眼来,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来了。”

    ......

    王玄道来到殿中,只见李治坐在矮榻上,阴沉着脸,乌云密布,边上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那李义府,气氛明显就不对,但是他表现的非常坦然,行礼道:“微臣王玄道参见陛下。”

    李治沉眉道:“玄道,朕问你,三日前魏国夫人可去过你们王家。”

    这魏国夫人就是王皇后的母亲柳氏。

    王玄道微微颔首道:“回禀陛下,是有此事。”

    李治道:“魏国夫人去你们家干什么?”

    王玄道道:“找微臣算卦。”

    “帮谁算卦?”

    “皇后。”

    “算什么卦?”

    “吉凶。”

    李治道:“除此之外了?”

    王玄道微微一愣,随即道:“回禀陛下,仅此而已。”

    李治愠道:“难道她就没有找你帮其他的忙吗?”

    王玄道摇头道:“未有。”

    李义府突然站出来道:“你说谎,魏国夫人去找你,分明就是向你请教那厌胜之术。”

    王玄道微微一惊,这厌胜之术类似于扎小人的巫术,是宫中禁止的,律法都有明文规定,倘若谁在宫中行厌胜之术,重则可判死刑的,淡淡道:“我不知道李舍人为何这般说,但魏国夫人确实只是找我算卦,仅此而已。”

    李治道:“那---她可有向你询问过厌胜之术?”

    王玄道摇头道:“并未。”

    李义府冷笑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王玄道淡淡瞧了眼李义府,淡然道:“我王玄道从不说谎,李舍人若有证据,大可拿出来,犯不着在这里虚张声势。”

    “你---!”

    李义府被王玄道一番反驳,差点词穷,心中不禁又气又怒,赶紧向李治道:“陛下,王玄道分明是在包庇魏国夫人,还请陛下---。”

    李治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又朝着王玄道道:“玄道,朕相信你不会动用这些邪恶之术,更加不会教他人用,不过魏国夫人当真没有问过你关于厌胜之术的事吗?”

    说到最后,他声音变得低沉,似乎在警告。

    王玄道直接回答道:“回禀陛下,没有。”

    李治皱眉道:“当真没有?朕手中已经有了证据,倘若你承认的话,朕决计不会怪你的。”

    王玄道道:“此等大事,如果有,微臣一定不敢隐瞒,但确实没有。”

    李治目光中微微透着怒气,道:“既然如此,那朕只有将你交给大理寺审查。”

    王玄道颔首道:“微臣遵命。”

    李治不禁眉头紧锁,直视着王玄道,只见他面色淡然,没有半分慌张的表情,不禁显得有些气馁。

    过得半响,李治收回目光来,道:“来人啊!将王玄道带下去,暂且收押宫中。”

    王玄道颔首道:“微臣告退。”

    言罢,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来的时候,是怎样,走的时候,也是怎样,哪里像一个即将被收押的人。

    他一出门,李义府立刻道:“陛下,王玄道分明就是在说谎,方才质问他时,他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已有心里准备。”

    他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果是他的话,他肯定慌得要命。

    而王玄道不同,王玄道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当然,他的信仰不是孔子,不是如来,更加不是上帝,他的信仰就是老天,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不管怎样,都是不能改变的。好比生死,怕会死,不怕也会死,这都已经注定了,那他还怕什么。因此王玄道行事,只求无愧于心,除了脏乱以外,没有什么可以吓到他的。

    再加上他是太原王氏的世孙,类似于皇帝的太子,从小就经受良好的教育,君子当勇者无惧。

    李治点点头,思忖片刻,突然朝着张德胜道:“你立刻去宣御史大夫、弘文馆大学士许敬宗,皇家特派使入宫议事。”

    .....

    韩艺非常郁闷,他现在内外交困,元家弄得北巷已经是冷冷清清,怨声载道,那边杨飞雪的事也一直没有解决,再加上皇帝老是晚上宣他入宫议事,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

    但是来到宫中之后,他就彻底惊醒了。

    原来今日上午武媚娘指证王皇后母女连通萧淑妃在宫内行厌胜之术,并且还从王皇后的寝宫中搜查到了一些法器。

    这是皇家大忌啊!

    李治不禁勃然大怒,扬言这回一定不能放过王皇后,后宫已经都封锁了。

    就在这时候,李义府又入宫告状,说柳氏曾去太原王家找王玄道,密谋什么事,李治一听王玄道,那边又是厌胜之术,不用说,柳氏找王玄道肯定是请教这厌胜之术,王玄道可是袁天罡的高徒,是这方面的高手,不可能这么巧,因此李治前面才命人找来王玄道询问。

    御书房内。

    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韩艺坐在里面,可谓是李治的四大金刚。

    因为两仪殿还是开高级会议的地方,是接见长孙无忌他们的地方,平时接见韩艺一个人,那倒无所谓,懒得走了,可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妥,也不安全,现在风声还不宜透露出去。

    许敬宗一听这事,不禁大喜,噌的一声,窜了起来,道:“陛下,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可是大罪,若不加以严惩,可危及陛下安危,此祸根不除,定生大乱,微臣觉得必须将王皇后、魏国夫人、萧淑妃、王玄道一干人等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韩艺听得心中砰砰直跳,操!你这也太狠了吧,这可是皇后啊,你动不动就发配,这合适吗?

    李治眉头微皱,叹道:“但皇后毕竟是朕的妻子啊,朕于心何忍。”

    李义府不甘落于人后,也急忙道:“陛下,此事可不能心慈手软啊,武昭仪如今怀有龙子,皇后竟然动用厌胜之术来害武昭仪,可见皇后的心肠是何等歹毒,这种人怎能当皇后,她在陛下身边,臣等就如何放心的下。”

    说得那是声情并茂,好像脑门上刻着一个忠字,处处都在替皇帝着想,多好的臣子啊。

    李治听得又是面泛怒色,当初武媚娘曾控告王皇后弄死他的女儿,这回又搞邪术去弄身怀六甲的武媚娘,这不能忍呀,又瞧向崔义玄。

    崔义玄面泛犹豫之色,他倒不是顾忌王皇后,而是顾忌王玄道,王玄道是他看着长大的,与崔戢刃又亲如兄弟,崔王两家也频繁联姻,大家有着共同的文化和信仰,同属一个集团,他相信王玄道肯定不会做这事的,但是这种情况,他不敢为王玄道求情,毕竟李义府、许敬宗在那里咄咄逼人,他也清楚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道:“老臣也觉得应该严惩不贷。”

    李治点点头,突然起想起好像少了一个声音,立刻望向韩艺,韩艺来了之后,除了行礼之外,一句话也没有说,问道:“韩艺,你如何看?”

    韩艺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道:“陛下,请恕微臣斗胆问一句,何谓厌胜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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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冷静!冷静!

    韩艺这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都问懵了。UU小说,www.uu234.com

    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你却连根本原因都没弄明白,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李义府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手舞足蹈向韩艺解释了一遍。

    自从李义府加入李治阵营后,表现的最为积极,他知道他是没有后路的,越快铲除王皇后对他越有利,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决不能放过,因为厌胜之术足以废除王皇后,那么废除王皇后肯定就是武媚娘当皇后。

    韩艺听后,就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大家又懵了,皇帝问你意见,你来个“原来如此”,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李治也有些不快,这可真不是小事,皱眉问道:“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韩艺讪讪道:“陛下,微臣对这事一点都不了解,不敢妄加评论。”

    李义府愣了下,咱们是一边的啊,你懂不懂没关系,支持大家决定就行了啊。

    许敬宗笑呵呵道:“特派使与王玄道友情深厚,不便多言,我等也能够理解。”

    这话摆明是暗示李治,韩艺将友情都凌驾于对你的忠心之上,这人靠不住。

    韩艺哪里听不出他在笑里藏刀,却还傻乎乎道:“许大学士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原因。”

    许敬宗笑道:“特派使果真是义薄云天啊!”

    韩艺道:“哪里,哪里。”

    李治不傻,哪里听不出许敬宗的意思,也知道他们两个有恩怨,但是他不开心,韩艺是他最为忠心的臣子,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是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出谋划策,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你许敬宗是后面来的,结果一来,就报复韩艺,胸襟太狭隘了,而且咱们人手不够,你还搞分裂。轻咳一声,道:“行了,此事事关重大,朕还得想想,但是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去。你们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出得书房,许敬宗和崔义玄走在前面,李义府和韩艺就走在后面。

    李义府小声道:“韩御史,我知道你与王玄道关系不错,但是我们得以大局为重呀,其实我也不是要针对谁。”

    你娘的,来忽悠我,你丫不知道我是忽悠人长大的么。韩艺叹道:“这我当然明白,但我真的不是清楚这厌胜之术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而且我对朝廷制度方面也不是很了解,这个李舍人你比较清楚,更有发言权,我非常相信你的判断,我不开口,其实就是对李舍人你的支持,毕竟我还是怕被人说出卖朋友,卢师卦的药铺都还在我北巷,你懂么?”

    李义府想想也是,这家伙不说话,那功劳就是我最大,这是好事呀,点点头道:“明白,明白。”

    韩艺瞥他一眼,见他目光急闪,心里哪能不明白这厮在想什么,忽然捂住肚子,“哎哟!”

    李义府道:“你怎么呢?”

    韩艺弯着腰道:“李舍人,你是不知道,最近我被元家弄得内外交困,内分泌有些失调,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去茅房了。”说着他向一盘的小太监道:“哎哎哎,能不能带去茅房一趟,我快要憋不住了。”

    那小太监急忙道:“特派使这边请。”

    韩艺道:“李舍人,要不要一块?”

    “啊?哦,我不太想,你去吧。”李义府忙摇摇头,这事也能一块?

    “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着,韩艺就跟着那小太监,急急往边上走去。

    李义府望着韩艺疾奔的背影,突然困惑道:“内分泌失调?”

    过得好半响,韩艺才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道:“皇宫的茅房还真是不错,一点臭味都没有。”

    忽听前面有人道:“前面可是皇家特派使?”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招手道:“张少监。”

    来人正是张德胜,他上前来,道:“哎呦!特派使咱家总算是找到你了,快快快,陛下等着见你了。”

    韩艺似乎早有料到,一点也也不感到惊讶,跟着张德胜就原路折返。

    来到一座小花园里面,只见李治和武媚娘正坐在里面的亭台内,桌上放着一些蜜饯和酒水,韩艺急忙走了过去,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昭仪。”

    李治斜目一瞥,哼了一声,不满道:“你小子平时说起来,滔滔不绝,今日却三缄其口,怎么?话都让李义府他们说去了。”

    要让他们说去了,那我还混个p啊!韩艺讪讪不语。

    李治瞪了他一眼道:“说吧!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不要再找理由来搪塞朕了。”说来也奇怪,没有听到你的意见,李治总觉有些不安。

    这一句话,就体现出韩艺的不同,李义府他们是外人,咱们是自己人。

    武媚娘虽然没有开口,但目光中透着鼓励和信任,你但说无妨,我相信你。她也迫切的想听听韩艺的想法。

    韩艺稍稍犹豫了片刻,才道:“微臣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可做好了准备?”

    李治微微一愣,道:“什么准备?”

    韩艺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废除王皇后。”

    李治听得眼一睁,随即又皱了皱眉。

    韩艺继续说道:“一旦陛下将这厌胜之术拿到朝堂上去说,那只能有一个结果,根据我朝律法,那就是废除王皇后,而且必须要执行,倘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执行的话,那么对于陛下皇威和昭仪就有莫大的伤害了,陛下如果有十足的把握,那微臣一定支持陛下。”

    李治想想那画面,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其实王皇后是否废除,不在于王皇后的对和错,而在于以长孙无忌为首关陇集团,如果你能压制住他们,那有不有厌胜之术都不重要,废皇后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武媚娘面泛犹豫之色。

    韩艺偷偷一瞥,见媚娘不像以往那般果敢,心想,看来这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

    冷静下来的李治自己掂量了几下,觉得还是不行,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他现在凭什么,凭李义府?这不是说笑吗,李义府除了一张嘴,还有什么?而且他心里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只是他方才被愤怒和契机的到来冲昏了头脑。

    一旦拿到朝堂上去说,那就预示着决死一战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可是正面交锋,就看谁的手腕更硬了。因为长孙无忌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的,王皇后可不比张铭,那是非常重要的,关陇集团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王皇后,肯定要撕破脸开干。

    证据足够的情况下,都不一定,问题现在证据还不一定足够。这万一被驳回了,那直接会给武媚娘带来非常大的危险,因为是她说王皇后行厌胜之术,不成立的话,就是诬陷,你要么就废皇后,要么就废武媚娘。

    这也是武媚娘犹豫的原因,你拿这事去说,就等于拿命去搏,事情真的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治气愤道:“那你说该当如何?难道你要朕对后宫的违法行为也视而不见吗?这可是朕的后宫呀!”

    说到后面,他非常激动,言下之意,就是朕的后宫,朕都不能做主了,那外廷就更加不用说了,这是他最郁闷的地方了。

    韩艺道:“微臣不敢,微臣也觉得应该严惩这种邪恶的行为。”

    李治忙问道:“那该如何严惩呢?”

    韩艺道:“先将涉案人员定罪。”

    李治纳闷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艺道:“陛下,有罪当然该罚,不然皇威何在?律法何在?只是微臣认为,皇后住在宫中,不太可能能够接触到这厌胜之术,定是魏国夫人从外面带进来的,陛下应该严禁魏国夫人入宫,皇后固然也有罪,但是毕竟与陛下是夫妻,陛下仁义为怀,重情重义,应该再三考虑考虑。”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注意好啊!

    其实内廷和外廷都在长孙无忌手中,当今太子也是长孙无忌推上去的,只不过长孙无忌对于内廷的掌控比较薄弱,而这柳氏担当着唯一通信人的角色,使得内廷和外廷互相呼应,因为她可以随时入宫,而长孙无忌去不了后宫。只要禁止柳氏入宫,那么就等于断绝了长孙无忌和内廷的联系,那么李治就可以从内廷这边突破了,这是长孙无忌最薄弱的一点。

    至于皇后那边怎么处理,你先放着不管,等到时机成熟,你再把借口拿出来就是了。

    李治沉思半响,看向武媚娘道:“媚娘,你以为呢?”

    武媚娘是受害者,李治要顾及她的感受,不然她又会闹脾气了,李治的儿子可还在她肚子里面了。

    武媚娘再三权衡,心里也虚的很,目前还真没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道:“臣妾觉得韩艺说得极有道理,陛下当以大局为重,臣妾受点委屈没关系。”

    对于皇后的惩罚,要么你就废了她,你废不了你就别开这口,你不可能对皇后施行杖刑,或者关到牢里面去,这就跟皇帝一样,皇帝犯了罪,你要么杀了他,改朝换代,杀不了你最多就是劝两句,你要再过分的话,你就得被杀,没有第三个选择。而柳氏的作用就是通信人,本身没有什么能力,你不准她入宫,她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了。

    其实这也是武媚娘目前最希望达到的目的,就是断绝长孙无忌与内廷的联系,王皇后又不是她的对手,李治又是他这边的,这样一来,她不是皇后,却胜于皇后,等于往前迈了一大步。

    李治点了点头,道:“那王玄道呢?”

    韩艺道:“陛下,王玄道是御史,是臣子,如果陛下要治王玄道的罪,必须通过大理寺的审查,那么太尉他们就有机会介入此事,等于还是将内廷的事,交给了外廷,微臣担心这么一来,此事可能越闹越大,微臣建议不要将王玄道拉入其中,此案只局限于内廷。”

    武媚娘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抿了抿唇,求情求的这么有理有据的,她还真是第一回见。

    李治也不想惩罚王玄道,知道王玄道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他相信王玄道前面说的话,只是当时他愤怒之余,又渴望一些什么,故此希望王玄道能够配合他,叹道:“其实朕非常信任玄道,只是此事事关朕的后宫,朕也不得不慎重处理。”

    韩艺立刻道:“微臣完全理解,微臣相信王玄道同样也明白,若非如此,早就将他送去大理寺了,让他尝尝跟老鼠、蟑螂做邻居的感觉。”

    李治听得有些怪怪的,道:“你是在讽刺朕吧。”

    “微臣怎敢。”

    韩艺忙道。

    李治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就依你所言吧,待会你就跟王玄道一块走吧。”

    “微臣遵命。”

    韩艺心中也是长长出一口气,暗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但不伴了也伴了,总该多为自己谋求点好处吧,风险可是和利益相向而行的,我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啊。一脸谄笑道:“陛下,微臣肚子很饿,能否赏点吃的给微臣。”

    李治和武媚娘面对韩艺的这个要求,登时就傻了。

    愣了好一会儿,武媚娘突然噗嗤一声,随即又赶紧憋住笑意。

    李治愣了好一会儿,这绝对是他听过最合理的一个要求,只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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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虚惊一场

    从始至终,韩艺没有提到过半句关于王皇后行厌胜之术的事,因为他觉得这并不重要,就算王皇后确实行了厌胜之术,那又如何?

    你李治要有这个实力的话,莫须有的借口,你都能废了她。UU小说,www.uu234.com可你要没有这个实力,而强行废后,那你就是自找不痛快。

    现在的李治可没有实力可以跟长孙无忌叫板,而且李治也没有做好这个准备,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此时去跟长孙无忌硬碰硬的话,输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就在同一时间,褚遂良、韩瑗、来济、柳奭,都赶到了太尉府。

    这么大的事,后宫也是动作频频,柳奭肯定得到了风声后,他也是吓傻了,种种迹象表面,李治要正式废后了,于是连夜找来他们来商量对策。

    “子燕,魏国夫人怎恁地糊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褚遂良一来就怒不可遏的质问柳奭。

    这厌胜之术那真是可大可小,甚至都可以判死罪了,如今又是关键时候,万一李治要治皇后的罪,决战就是一触即发,但这太突然了,大家都没有做好准备啊。

    柳奭几欲崩溃,一颗心都到嗓子眼来,激动道:“登善,我姐怎会做恁地糊涂之事,这都是武昭仪诬告我儿。”

    长孙无忌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奭赶紧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长孙无忌。

    但是他并未说出实情,因为他也不知道,柳氏只是告诉他,最近皇后压力太大了,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于是她就跑去找王玄道算卦,但王玄道没算出什么来,于是又找了一些道士,求了一些法器和符来保平安。

    事实却是柳氏在王玄道那里得到凶卦之后,更加不安,才去道士破解这个凶兆,就弄了一些法器和符咒入宫。

    只是王玄道名声在外,你要告诉别人,王玄道给皇后算了一个凶卦,那问题可就大了,所以柳氏谁都没有告诉,包括王皇后。

    但因为王皇后在宫中不得人心,女婢、太监都不喜欢王皇后,因为王皇后是贵族出身,奴婢在她眼中,跟猪狗一样。而武媚娘寒门出身,又在感业寺待过几年,本身也擅于心计,对这些宫女、太监非常好,将皇后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对于皇后的动作是了如指掌。那边陈硕真又得知柳氏去找王玄道的事,就告诉了武媚娘,武媚娘就开始让人密切的观察王皇后一举一动。

    没想到这对愚昧的母女还真就送上门来了,弄来一些法器、符咒入宫,在得知这情况后,武媚娘就赶紧向李治告状,说皇后行厌胜之术,再加上皇后身边的人都说皇后行厌胜之术,人证物证具在,那李治当然相信了,心里肯定愤怒啊。

    长孙无忌听后,道:“子燕,老夫再问你一遍,皇后到底有没有行厌胜之术?”

    柳奭道:“太尉,都这时候,我还有必要骗你们么。”

    韩瑗焦虑道:“不管是不是,如今陛下已经认定皇后行厌胜之术,这可如何是好啊!”

    褚遂良就道:“倘若皇后没有行厌胜之术,武昭仪硬要栽赃嫁祸,那我褚遂良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能让她得逞,决不能让张铭的事再发生了。”

    上回张铭就吃了一个哑巴亏,但是牺牲张铭,就是为了顾全大局,保王皇后,现在目标直指王皇后,那就不能退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坚定道:“登善说的不错,这一回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退让了,如果陛下明日要拿皇后定罪,我们就要求彻底清查此案。”

    他一发话,那就是做好决战的准备了。

    ......

    皇宫内!

    “这皇宫的蜜饯还真是不错啊!”

    韩艺端着一个装满蜜饯的玉盘,一边吃着,一边跟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一间小屋前,那小太监道:“特派使,王御史就在里面,小人立刻去让人放王御史出来。”

    韩艺突然一把拉住他,小声问道:“哎!这里面有没有老鼠和蟑螂?”

    小太监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特派使请放心,陛下有交代过的,要善待王御史。”

    韩艺失望道:“连老鼠和蟑螂都没有,这算什么羁押啊!”他非常渴望见到,王玄道被老鼠吓晕的场面。

    小太监惊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也自知失言,轻咳一声道:“快点开门。”

    “是!”

    这门一打开,过得片刻,就见王玄道从屋内走出来,他见到韩艺,立刻笑了起来,不再是那吝啬的微笑,好像非常开心似得,甚至于有点暧昧。

    这家伙是什么眼神啊!韩艺无奈道:“走吧,王公子。”

    二人在两个小太监的引路下,往宫门前走去。

    王玄道突然道:“多谢!”

    韩艺道:“谢就没有必要,这次只能说你走运。”

    王玄道轻轻摇头。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王玄道笑道:“我说过,你将会改变我的命运,此劫一过,我的宿命总算是破了,是你救了我。”

    韩艺愣了愣,只觉还真有些邪门呀,他也知道关于王玄道当初不入仕的缘由,而且王玄道第一次见他,就与他说过,他将会改变他的命运,事实好像还真是如此。暗想,难怪这厮笑道这么开心。道:“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迷信这些,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王玄道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还是非常开心。

    韩艺突然面色凝重道:“不管是不是天意,你这事都做得非常糊涂,你怎么能去帮柳氏算卦。”

    王玄道道:“师父教我这些本事,本就是让我帮人算卦的,况且柳氏也算是我的婶婶,她来求我,我如何能不帮,其实这也算不得帮,卦象是非常公平的,结果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

    韩艺突然道:“那结果是好,还是不好?”

    王玄道微微瞧了他一眼,笑道:“此乃他人之事,我不便多言。”

    “那要是陛下问你呢?”

    王玄道只是摇摇头。

    韩艺笑道:“你能这样说,那就是最好不过了,陛下让我告诉你,自始至终,你从未帮柳氏算过卦。”

    武媚娘不信命的,倘若这个卦象是不好的,对她不重要,她认为这玩意靠不住,还得靠自己,难道长孙无忌会因为这个卦象而放弃王皇后吗?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好的话,那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那么王玄道不承认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说还不行,因为柳氏也知道结果。

    王玄道点点头,又道:“不管怎么样,我还要谢谢你,”

    韩艺道:“我也是那句话,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守护者,这一次纯属是因为政治原因,你的生死只在一瞬间。”

    王玄道微微笑道:“若不关乎生死,那又怎算得了劫难。”

    这家伙!十足一个神棍,若是去骗人的话,定是一把好手啊!韩艺一阵无语,突然将玉盘递过去,道:“要不要吃点?”

    王玄道摇摇头。

    “味道挺不错的。”

    “我知道,但我没有洗手。”

    韩艺眨了眨眼,暗自回忆,方才我好像上了一趟茅房。嘴上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

    第二日,李义府、许敬宗、王德俭等人早早来到殿外,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总之,气焰是非常嚣张的。

    而那边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相对而言都非常低调,都不屑于去看李义府等人,关陇集团没有人将他们这群小喽啰当成是对手,他们主要面对的是皇帝。

    但是中间派却都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知道今日肯定会有事发生。

    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入得大殿,李义府他们已经是蓄势待发,只要李治开口,他们立刻就要奏请严惩皇后,都已经豁出去了。

    长孙无忌他们也做好的准备,必须挡了下来,不管这事会闹到何种地步。

    可是,李治对于后宫之事,只字不提,一个劲的在于大臣讨论农业的事。

    李义府他们就有些看不懂了,什么情况,你的暗号呢?

    他们今日准备的都是关于后宫之事,昨晚看的都是有关厌胜之术的典故,如今谈农业,他们根本插不上嘴,反倒是韩瑗、来济跟李治谈的听热闹的,有来有回。

    直到退朝,李治兀自对后宫没有提半个字。

    别说李义府他们了,就连长孙无忌他们也看不懂了。

    出了大殿褚遂良就问柳奭,“子燕,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陛下连提都没有提?”

    柳奭一头雾水,“这我也没有想明白!”

    韩瑗向长孙无忌问道:“太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老夫也不清楚。”他还寻思着要不要去找韩艺问问。

    而李义府那边则是赶紧去找李治,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能就此放过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可是张德胜却说李治昨夜睡的晚,如今正在休息,有事下午再来。

    但是他们才刚刚出得皇宫,后宫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就一句话,柳氏携带禁物入宫,与皇后、萧淑妃三人在宫中行厌胜之术,皇帝极其愤怒,严禁柳氏再入宫。

    就这么一句话!

    但这一句话包括罪名、犯罪过程,以及惩罚。

    问题在于这罪名和这惩罚完全不搭调啊!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大臣们都非常困惑,这准个什么事。

    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这是皇帝的家事,而且此事非常敏感,帮哪边都是错。

    李义府心里非常失落,他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建功立业就看这一回了,但没有想到临门一脚,给李治叫停了,但是他隐隐猜到,这可能与韩艺有关,昨晚三人都赞成,唯独韩艺一个人没有做声,心里非常之嫉妒,李治还向着韩艺多一些。

    其实这都是他的小人心在作怪,并非是李治向着韩艺,而是韩艺向着李治。

    他和许敬宗在那里跳,在那里摇旗呐喊,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一旦废王立武成功,他们都是功不可没,肯定飞黄腾达,早点将长孙无忌给打下去,他们就安全了,僵在这里,他们其实也是寝食难安,他们若输了,肯定全家都得没命。因此他们的首要利益是自己,那么目光就寸步远,都看自己去了。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的势力凭什么跟长孙无忌斗,顶在最前面还不就是李治。

    李治又不蠢,你们几个家伙最多就是在边上扇扇扇子,连保驾护航的能力都没有,我这一冲出去,面对长孙无忌的包围圈,那我不是死路一条,信你们一准玩完。

    而韩艺目前在政治上他毛的利益都没有,他也不害怕长孙无忌报复,因为他是三家饭的人士,他完全就是从李大局的利益出发,去帮李治、武媚娘考虑,那么李治当然采取韩艺的建议。

    而长孙无忌他们原本已经做好摊牌的准备了,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大家就来扳扳手腕,看你这个小皇帝有多少能耐,也别继续拖下去了,你赢了,你就废王立武,咱们赢了,武昭仪就是诬陷,生完孩子就回感业寺去得了。

    但是这么一判,让他们用力无处使呀,罪名是按上了,但李治谁都没有惩罚,就是不准柳氏再入宫。

    可见李治也不想撕破脸皮。

    所以这样一来,长孙无忌这边的想法又改变了,既然皇帝没有摊牌,那他们主动跑去摊牌,没有这个必要,这事闹大了,谁也无法预计会成什么样子,心里又虚了,毕竟面对的是皇帝,试问谁敢轻易越线,废后是底线,在底线之上,大家都好商量。

    长孙无忌心里也清楚,李治不准柳氏入宫,等于断了他与内廷的纽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后宫本来是皇帝的,他连进去都不能进,他不可能上奏说皇帝你得允许柳氏入宫,这是不能的事。

    不过他也没有输,毕竟他前面阻挡了武昭仪当上宸妃,拉锯战吗,大家不就是你来一拳,我踢一脚。

    不过这事还是惊出大家一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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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小人难防

    高家坡!

    春风和煦,麦苗返青,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万物呈现一片生机,形成一幅秀丽的乡村图。

    卢师卦、郑善行、崔戢刃、王玄道四人沿着田边慢慢往前走去,他们今日出来,当然是因为厌胜之术的事

    “真是想不到其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郑善行得知王玄道差点下狱,甚至于大难临头,着实感到后怕,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卢师卦眉头微皱,不满道:“陛下分明就是暗示玄道,让他去栽赃嫁祸给皇后,这---这未免也太卑鄙了,堂堂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崔戢刃笑着摇头道:“天子可不会在乎这些,当今陛下还算是仁厚的,他毕竟还只是给予了玄道暗示,也没有让他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比起当初太宗圣上发动的玄武门事变,可要仁慈多了。”

    卢师卦没好气道:“拿坏的去更跟坏的相比,以此证明自己是对的,这可不是真理。”

    崔戢刃道:“我并非此意,我只是说,在朝堂之上,本无正义、邪恶可言,唯有成王败寇,国舅公他们当初杀吴王,贬江夏王时,又何曾讲过道义?”

    王玄道淡淡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细究了。”

    崔戢刃瞧了眼王玄道,好奇道:“玄道,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当时的情况也是非常危险,可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难道你早已料到你会化险为夷?”

    王玄道轻轻摇头道:“生死有命,这不需要去害怕。”

    崔戢刃笑了一声,“早知算卦能让人对生死恁地豁达,我当时也应该去学学。”

    王玄道异常认真道:“我教你。”

    崔戢刃愣了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可见王玄道兀自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当即道:“你少跟我一本正经,我才不想当你徒弟了。”顿了顿,他突然一脸担忧道:“不过经过此番事后,陛下难免会对你们产生怀疑,毕竟玄道在最关键的时候,并未助他一臂之力,看上去还像似偏向皇后那边,再加上李义府他们的出现,这对于你们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不得君主信任,可是为人臣子的大忌啊。”

    郑善行连忙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也不想当官了。”

    崔戢刃笑道:“如今可不是你们能够说了算。”

    郑善行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李义府这人我也听说过,此人心胸狭隘,褊狭嫉妒,他当着陛下和玄道的面,请求陛下治罪玄道,虽然玄道并未在意,但是他肯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纵使你们无心报复,他也会害怕你们报复,所以他一旦掌权,那他决计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你们可得未雨绸缪啊。”

    王玄道听得不禁微微皱眉。

    卢师卦也是深感忧虑道:“不错!倘若让李义府那等人位居要职,我看会比国舅公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这还真是不能不防啊!”郑善行眉头深锁,道:“崔兄,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崔戢刃笑道:“既然躲不了,那也只能与他们一较高下,我们几个何曾怕过谁?”

    “女魔头!”

    王玄道淡淡道。

    崔戢刃无奈道:“玄道你知不知道,你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扫人兴致。”

    王玄道道:“我只是不善于自吹自擂。”

    卢师卦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崔戢刃没好气道:“陛下真应该多将你关上几日。”

    郑善行无奈的摇摇头,旋即正色道:“我自认在这方面远不如李义府他们,斗也斗不赢他们。”

    崔戢刃笑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对这方面挺擅长的朋友么?”

    “韩艺?”

    卢师卦道。

    崔戢刃点点头道:“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未能想明白。”

    “什么?”

    “韩艺本是农家出身,贵族都看不起他,这也是他无可弥补的缺陷,而李义府恰恰与他一样,也是寒门出身,按理来说,他应该与李义府站在一边才是,这是他壮大自己势力的一个大好机会,但是自从李义府他们出现后,韩艺就渐渐脱离了此番争斗,似乎不愿与李义府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崔戢刃皱眉道。

    王玄道道:“听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挺奇怪的。”

    卢师卦若有所思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是韩艺与李义府他们的想法不一样。”

    崔戢刃摇头道:“如今朝堂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即便是我从父都得小心翼翼,韩艺的实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去顾忌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韩艺的很多举动,都让我感到不解,我总是觉得,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升官发财那么简单。”

    郑善行道:“不管韩艺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我相信他的初衷肯定是好的。”

    卢师卦也点点头道:“我也相信韩艺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崔戢刃笑道:“你们如此想,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不管韩艺有何目的,我都建议你们暂时坚持与他的同盟,这样你们才能保护好你们自己,目前朝堂上风云变幻,危险重重,而韩艺恰恰是你们最缺少的智慧。”

    王玄道突然道:“我们以前并不缺。”

    崔戢刃苦笑道:“我现在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很多问题都没有想明白,更别提其他的了。”

    王玄道道:“是因为韩艺吗?”

    崔戢刃敷衍道:“很多事。”

    长安七子之所以这么有名气,一来当然是因为他们的性格特立独行,二来就是因为他们擅长的很少有重叠。

    卢师卦、郑善行擅长的是执政能力,别看郑善行平时好像不显山,不露水,就做一点小买卖,但是他可以很快的组织起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去做善事,并且计划的井井有条,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他都规划的非常精确,这其实也需要极高的天赋。

    长孙延热衷读书,理论知识强,动手能力差的要命,属于那种扔到外面就会饿死的人。而独孤无月、元烈虎偏向军事方面。王玄道的洞悉能力强,擅于思考,但是他有极高的信仰,遵从天意,不太喜欢跟人去争。唯独崔戢刃是最擅长争斗方面,他们小时候跟萧无衣斗,也是崔戢刃出谋划策,等于是他们的大脑。

    只不过萧无衣太了解他们七个了,擒贼先擒王,因此总是拿暴力去恐吓崔戢刃,一言不合,就要决斗,崔戢刃又最讨厌暴力了,因此屡屡屈服在萧无衣的魔爪下。

    可是自从卢师卦离家出走,崔红绫与独孤无月之间出现裂痕后,崔戢刃一心要报复独孤无月,那么长安七子自然也就散了,是后来韩艺的到来,他们才开始又凝聚在一起,等于就是韩艺充当了崔戢刃的角色。

    卢师卦一声长叹,迷茫道:“我们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王玄道仰面望天,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

    “厌胜”风波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朝堂的明争暗斗,开始越发增多。

    这都是因为在朝堂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专门对抗关陇集团的势力,以前是一家独大,那想斗也斗不起来,现在有两派了,争斗自然是在所难免,虽然两边实力相差悬殊,但是有皇帝光环在,故此制造出一种旗鼓相当的假象。

    不过韩艺倒是未有参与其中,他如今自己都是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管那等闲事,元家市场都还未建成,就已经弄得北巷是呜呼歪哉了,一旦开业,那应该就是要给予北巷的致命一击。

    大家都也期盼着那一日。

    谁胜谁负暂且不管,到时肯定会有好戏看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韩艺的市场扩建与元家的新市场几乎就是同一日完工的,这不是巧合,而是元家故意为之,其实元家要全速建造的话,估计比北巷还要快一些,但是元家到后来有意缓了缓。

    这一日下午。

    韩艺与刘娥、曹绣坐在厅内商谈大唐好声音的事。

    曹绣如今算是黏上了韩艺,基本上不去打理花月楼,关键也没啥可打理的,随着三大花魁的出走,再加上那些贵族子弟抵制韩艺,导致来花月楼的客人大减。

    可以说花月楼已经率先阵亡了,如果对手是贾四母的话,那曹绣肯定会要贾四母的命,但对手是元家,曹绣自问有十个脑袋也争不赢元家,那只能靠韩艺了,我跟你混,结果不到几日,我这长安第一青楼就阵亡了,你得负责啊!

    不过她总得找个理由吧,大唐好声音就是最好的理由,这也是两边合作的共同利益。

    因为两市和贾四母她们的背叛,直接导致大唐好声音两个赛区失去了场地。对此韩艺也没有办法,由于唐朝是市坊制,他也找不到其它的地方来举办。

    商量来,商量去,只好将两个赛区都集中在平康里,也就是凤飞楼和花月楼,但是以前两市赛区是酒楼承办的,他们是不收取门票的,而凤飞楼和花月楼是需要门票的,那势必有多人就看不到了,这些人对此感到非常不满,他们不会去怪万福楼和得月楼,就怪韩艺,那么势必就偏向了元家那边,将对韩艺的恨,转化成对元家的爱。

    再加上不少歌妓的退出,导致很多人都选择了元家的好声音,觉得北巷的好声音已经没啥看头了。

    韩艺叹道:“既然目前情况恁地严峻,那也不需要再补充选手上来了,就弄两个赛区,一个花月楼,一个凤飞楼,将才艺超群的选手集中起来,减少比赛次数,提高精彩程度,以此来吸引客人。”

    曹绣很失望,这是有办法中的办法,试探道:“那下一回咱们还办不办?”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们还是以话剧为主吧,好声音容易模仿,但是话剧很难,现在那边排练的也差不多,到时可以将白色生死恋放到你们花月楼去演,以此来吸引客人,毕竟还是有很多人都没有看过的。”

    原本这是好事,但是这时候听了,曹绣总觉得有些强弩之末的感觉。

    刘娥突然道:“我说韩小哥,要是你前些日子加紧一点排练倾城之恋,那至少能够帮咱们吸引来不少客人。”

    韩艺苦笑道:“刘姐,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正当这时,桑木急匆匆从外面走来,一来就道:“恩公,你料得果然没错,元家那边似乎真的打算跟我们同一日开业。”

    韩艺皱眉道:“此话怎讲?”

    桑木道:“元家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哪怕是明日就开业也不成问题,但一直未有开业的消息,不是在等咱们,又是在等什么。”

    曹绣担忧道:“倘若两边一块开业的话,万一差别非常大,这会令客人、包括你们北巷的商人对北巷失去信心的。”

    韩艺点点头道:“想必这也是元家的计划。”

    刘娥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别开业,反正咱们北巷还是开着的。”

    韩艺苦笑道:“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说着他沉思半响,道:“桑木,那些商家可都入驻新市场呢?”

    桑木郁闷道:“现在还有不少商家都没有动静。”

    韩艺知道这些人都在观望,但是对于他而言,如果这些商人不来的话,会造成更加不好的连锁反应,道:“你促成他们快点,咱们三日之后就开业。”

    “三日之后?”

    桑木面色一惊,道:“这可能来不及啊!那些商人都---!”

    韩艺自信道:“他们就肯定会来的,他们为入驻北巷,一直都在准备,手中肯定屯了不少货物,可是他们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再不将货物卖出去的话,放在家里都会生霉了,只要你表现的非常自信,不给他们讲条件的机会,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有办法的,肯定都会来的。”

    曹绣立刻问道:“那你究竟有没有办法?”

    “呃...目前而言---没有。”韩艺摇摇头。

    曹绣脸上的肌肉扯动了几下,暗道,那你这就是骗啊!

    韩艺心想,我本来就是骗子,不骗我怎么生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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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元家市场

    桑木跟在韩艺身边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骗过,这演技犹在啊!

    效果还真是非常不错,桑木扬言三日之后,还没有入驻的商人,那就自动解除双方的合约,因为最初韩艺为了吸引他们,给予了他们极大的优惠,其中也包括免除租金,你要不来的话,那就无法享受这些优惠了。

    另外,桑木还放出了消息,三日之后,北巷的新市场将会开业。

    那些小商人见桑木这么硬气,心想韩艺会不会有应对的办法,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选择,于是赶紧入驻北巷的新市场。

    元家大宅!

    “公子,刚刚收到的消息,北巷那边准备在三日之后开业。”

    元庆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来告知元哲。

    元哲问道:“那韩艺有什么动作吗?”

    元庆摇摇头道:“动作倒不是很多,只是催促那些小商人赶紧入驻,还有就是缩减大唐好声音的比赛场次,全都在花月楼和凤飞楼举行,针对我们元家的动作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元哲纳闷道:“这不应该呀!”

    元庆道:“公子,是不是你太瞧得起韩艺了,他凭什么跟咱们元家斗。”

    元哲想想,还真是没有,但是他始终认为韩艺不可能就此认输了,他宁可韩艺早点出招,他其实也不怕,反倒是韩艺什么都不做,让他感觉总是没有底似得,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有什么意思。

    元庆又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跟北巷同一日开业?”

    元哲道:“当然。你说得不错,他本来也没有反抗的实力,这只是正常现象。”

    元家也立刻放出三日之后开业的消息。

    城中百姓一听到这消息,知道有好戏看了,元家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冲着北巷去的。而上回北巷与两市的争斗,期间两市的商品是非常廉价,百姓是赚大发了,这一回不会又跟上回一样了,真是令人期待呀。

    ......

    “再左边一点,等等等,再往右边挪一点,好好好!”

    只见沈笑站在门前,指挥着下人,将自己“扬州第一楼”的招牌挂上去,从今日开始,无名酒楼终于有名字了。唉...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感到心酸啊!

    忽然,凤飞楼那边走出几人来,正是韩艺、刘娥、桑木、茶五四人,明日就要开业了,今日他们得出来巡视一下市场。

    “哎!韩艺,你来的正好,瞧瞧我这招牌咋样?”

    沈笑见到韩艺,急忙招手喊道。

    韩艺走了过来,举目一看,笑呵呵道:“看着就是霸气。”

    “那是!”

    沈笑自信道:“迟早有一日,我要将‘扬州’二字给去掉。”

    韩艺低声道:“沈笑,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北巷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沈笑道:“那是因为咱还没有来啊!你放心,咱们兄弟联手,区区元家何足挂齿,打不了咱们回扬州就是了。”

    韩艺愣了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其实后半句你可以不用说的。”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刚开始生意可能会非常惨淡。”

    沈笑没心没肺道:“这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

    “我在意的就是我的酒楼是不是开在北巷啊!”

    韩艺感动的实在是无言以对。

    又听得有人喊道:“韩大哥,韩大哥!”

    韩艺转目望去,只见熊弟、小野、华仔、徐悠悠,正在忙活着摆放桌椅,熊弟的包子摊也打算在明日开业,位置就在扬州第一楼的边上。

    韩艺走了过去,见熊弟忙的满头大汗,随手拿起一块帕子给他递过去,道:“小胖,你可以晚几天再开业的。”

    熊弟直摇头道:“那可不行,我也要像沈大哥一样支持大哥。”

    韩艺笑道:“那你到时可别哭鼻子来找我多买几个包子回去。”

    熊弟昂着脸道:“韩大哥,你别小看我了,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有准备的。”

    韩艺听得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胖脑袋,“小子!成熟挺多的吗。”

    熊弟乐呵呵的直笑。

    韩艺道:“那你们先忙,我要去那边看看,待会再过来。”

    “哎!”

    韩艺与刘娥他们又往前走去。

    “韩小哥,韩小哥。”

    钱大方见韩艺走了过来,赶紧屁颠屁颠的从店里面跑了出来,试探道:“韩小哥,明日就开业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韩艺反问道:“桑木难道没有跟你说吗?”

    这时贾富贵他们也闻声纷纷走了出来。

    桑木道:“钱掌柜,我不是将优惠方案告诉你了吗?”

    钱大方小眼睛一凸,道:“就---就那些?”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钱大方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肯定是骗我的吧,你那些法子还不如咱们北巷第一回开业了。”

    韩艺啧了一声,道:“钱掌柜,优惠这玩意是有限度的,越过这个限度就是赔本赚吆喝了,咱们愿意赔也赔不过人家元家啊,所以咱们要避免与元家打价格战。”

    贾富贵道:“咱也不是要赔本赚吆喝,元家也定在明日开业,你好歹也有些对策来针对元家啊!”

    韩艺道:“我现在都不清楚元家打算怎么弄,我得等他的市场开起来之后,我才能想办法对付他们,对不对?”说着一手拍在钱大方的肩膀上,往后面一指,“你们瞧见没有?”

    钱大方回头一看,一脸茫然。

    韩艺道:“沈笑和小胖你们都认识的,可都是我的兄弟,我会把兄弟往火坑里面推么,我让他们开业,证明我还是有把握。你放心,等我弄清楚元家市场后,我一定会找出办法来应对的。都已经这时候,咱们也没有退路了,自信一点。走走走,跟我一块去新市场那边瞧瞧。”

    钱大方等人还会真被韩艺给忽悠住了。

    桑木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方才韩艺还在那边给沈笑、熊弟打预防针,让他们先缓一缓,这转过脸来,就说这是他安排的了,毫无骗人的痕迹。

    关于新市场的设计,全都是韩艺一手策划的,讲究就是唯利是图,整个新市场的布局,充满了浓浓的商业气息,因为地方有限,韩艺必须把握每一寸可利用的地方,因此多半都是小店面为主,马车统一放到北巷外面,不准入北巷,他可拿不出这么大一块地来放马车。

    如今那些小商人差不多都已经入驻了,只剩余少于店面没有租出去,热闹是热闹,大家都在忙活,但是感觉不到一点点喜悦的气氛,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开业就面临着关门的危险,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见到韩艺来了,纷纷围了过来,问七问八的,只求一颗定心丸。

    可惜,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定心丸,反倒被韩艺忽悠了一通,韩艺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原本韩艺还想去看看他们的货物,教他们一些忽悠客人的法子,但是这种情况,他倒也懒得去了,那会被他们活活烦死去,关键那些商人也没有心情谈这些,十句中有十句都是关于元家的事,忽悠了他们一顿,就回去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啊!

    至少北巷的商人都睡不着,因为没有一个心里有底的,不过他们对明日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因为韩艺擅于创造奇迹。

    ......

    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新的一日开始了。

    经过昨日的清洗,北巷是一尘不染,清晨那和煦的阳光洒在上面,给北巷的人们带来了一点点希望。

    这一日也是万众期待,天亮不久,街道上就已经是人来人往。

    “裴兄。”

    “哦,是韦大啊!”

    “裴兄这么早是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元家市场那边瞅瞅。你呢?”

    “跟你一样!”

    “裴兄,韦兄,莫不是去元家市场那边。”

    “柳兄也是?”

    “这还用说,我很早就已经受够了韩艺那小子,只是以前玩的地方不多,如今元家市场开起来了,谁还去北巷。”

    “这一回北巷想不关门都难咯。”

    ......

    “这些人都急着去哪里啊?”

    “这还用说,当然是赶去元家市场那边,今日元家市场开业,你不知道么?”

    “这我知道,但是好像北巷的新市场也是今日开业。”

    “北巷那市场有啥去的,一点也没趣,元家市场那边好玩多了。”

    .......

    只见成群结队的公子哥、庶族子弟纷纷赶往金水门那边。

    金水门外,只见一座圆形大市场隐藏在郁郁葱葱间,周边杨柳依依,花草争艳,迎风招展。

    正门是一座大木门,门上刻着一个‘拓跋’的图案,这就是元家的徽章,入得里面,道路两边栽种着树木,但不是后世一样,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而是错落有致,意境非凡,一座座亭楼阁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

    因为是在城外,没有什么楼宇限制的,到处都是阁楼,非常气派。

    最新鲜的水果、蔬菜,最上等的丝绸,最好的弯刀、长弓,马市、羊市,药市,蜜饯、蔗糖,等等,让人只觉琳琅满目。

    这里的货物绝对是京城最好的货物,而且全都是元家自己产的,店铺也全都是元家的,在如今,真的可以说,元家出品,必属精品。

    但是说元家的商品就一定全是好的吗?

    当然不是。

    只是元家人会动脑筋,次一等的货物全部销往二等城市,好的货物都集中在长安、洛阳、太原、雄州等主要城市。

    等到裴清风他们来到时,这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甚至要胜过北巷最巅峰的时期。

    “哇!这么多人啊!”

    韦季远远听到市场里面的吵杂声,不禁就吓了一跳。

    “元家的势力,你以为谁人都可以比的吗。”

    裴清风一笑,突然快步上前,朝着门前站着的元哲拱手道:“元兄,恭喜,恭喜。”

    站在门前的元哲赶紧向裴清风一一回礼,因为今日还会有许多贵客前来道贺,他必须出来迎接。

    韦季啧啧几声道:“元哥,你这市场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啊!”

    元哲笑道:“韦兄过奖了,我就怕把这事给弄砸了,丢了家族的颜面。”

    裴清风呵呵道:“是元兄你谦虚了,你们元家的实力谁人不知,你们元家的水果、蔗糖有钱都难买得到。”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急急往市内走去。

    他们几个刚走,元庆就急急走了过来,欣喜道:“公子,北巷那边---。”

    元哲淡淡道:“我知道。”

    元庆“啊?”了一声。

    元哲道:“人都来我们这里了,不想去看也知道北巷是怎样一番景象。”

    “对哦。”元庆呵呵笑了起来。

    元哲道:“韩艺有什么动作吗?”

    元庆摇摇头道:“一点动作都没有。”

    元哲点点头,眼中满是困惑。

    市内是热闹非凡。

    因为元家的商品比较贵,寻常人买不起,至少也要是地主阶级的,故此一目望去,多半都是身着华丽服饰的人,这给予那些贵族子弟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只见不少公子手中拿着一张张刻有元家徽章的铜卡,这就是元家市场的贵宾卡,铜质要比北巷的好多了,金光闪闪,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呀。

    贵宾卡可是市场的一大利器呀,元哲不可能放着不用,两市也想用,但是他们内部不是非常齐心,因此无法实施,

    除此之外,元哲还学着北巷搞起了优惠方案,但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没有像两市一样大规模减价,毕竟品质在这里,买得起元家的水果,绝不会去别家买的,这些贵族子弟也不差钱。

    来到里面阵阵香气,那是扑面而来。

    因为元哲本身就见多识广,故此他别出心裁,在元家市场里面建了五家酒楼,一来是为了减轻他们元家货品压力,毕竟这大的市场,都是自家生意,就不能开重复的店,如果他跟韩艺一样,小店小店的搞,那估计很难全部塞满,五家酒楼就占了不少地方去。

    不过这五家酒楼都极具特色,互不重叠,因为是按种族来分的,汉人的自然不用说,一定是最大的,还有胡人,波斯,突厥、吐蕃,里面的格局也是完全按照种族习俗来设计的,菜式都是元哲定的,因为他以前作为元家的开拓者,吃过很多有风俗特色的菜肴。

    而且他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将来争取更多的外来商人。

    这才上午时分,五家酒楼就已经全部坐满了,这些贵族子弟,都不急着去逛,先找个地方坐坐,欣赏一下这附近的美景。这元家市场那是非常漂亮,搞得就跟园林一样,连假山水池都有。

    因为唐朝是多文化国家,有些人喜欢波斯服饰,也包括波斯的食物,唐朝很多食物都是引进外来的,但是文化输出更多,那日本的料理就是来自唐朝。

    在汉人酒楼里面的一间包间内,坐着四人,正是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

    “元家平时不显山露水,已经够让人惊讶了,如今这冰山一角,真是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崔戢刃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是连连摇头。

    郑善行突然叹了口气。

    崔戢刃笑道:“怎么?为韩艺感到担忧?”

    郑善行点点头道:“韩艺虽然聪明,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看他也真是难以招架。”

    王玄道道:“这就是韩艺最困难的地方,他的贫寒出身导致他若太优秀,太出风头,咱们这些贵族怎会容得下他,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若他籍籍无名,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是朝堂上,还是买卖上,皆是如此。”

    卢师卦不满的摇摇头道:“这对韩艺而言,确实太不公平了。”

    崔戢刃笑道:“这可不是针对韩艺,自古皆是如此,他要出这风头,就必须战胜这一切,这可不是借口,也不会有人对他心慈手软的。”

    正当这时,门突然开了,只见元烈虎提着两坛子酒,兴奋的跑了进来,“我家珍藏美酒,外面可都没得卖,我昨日从大爷爷家弄来的,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王玄道道:“君子不食偷来之酒。”

    “我拿我家的,怎能算偷了,我爹爹都拿了五坛,待会你不喝就是了。”

    元烈虎哼了一声。

    卢师卦苦笑一声,向元烈虎道:“烈虎,最近很少看到你。”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训练营了。”

    崔戢刃诧异道:“你也当官呢?”

    “没有。”

    元烈虎道:“我在那里玩。”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

    元烈虎兴致盎然道:“如今的训练营,啧啧,那真是太有趣了,说是说不清的,反正待在那里都不想出来,长孙胖子和无月连这半日工夫都不愿出出来,就是派人送来一份贺礼。”

    原来自从韩艺喊出“复兴贵族精神”的口号后,大家都在慢慢转变,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只有相互帮助,常常在一起讨论学问,讨论如何复兴,而且又是集体生活,不怕孤单无聊,放假就一起玩玩扑克,玩玩游戏,太有趣了,现在他们都不愿出来。

    “是吗?”卢师卦呵呵道:“看来哪天我得去看看。”

    崔戢刃心中也是万分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笑道:“烈虎,想不到你也会主动邀请我们来这,我记得你可是从不管这生意的上的事情。”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训练营,压根都不知道这事,这都是元哲让我这么做的。”

    “元哲?”

    崔戢刃略显惊讶,“想不到你还会听元哲的话。”

    “他如今是我元家的主事人,能不听么。”

    元烈虎挠挠头,略显羞愧道:“我和我爹花了不少钱,但没有给家里赚一文钱,元哲为家族劳心劳力,我当然要支持他,别说只是请你们来了,就算去端一两天盘子,那也没有关系,我爹不也将你们崔卢郑王的叔叔伯伯都给请来,就在隔壁间。”

    其实崔卢郑王就是当今的顶级名流,他们一来,那给元家市场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光芒。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郑善行苦笑道:“我方才还在担忧你会为了牡丹姐的事,与元哲作对了。”

    “我是这种人么。”元烈虎道:“我姑姑只是我姑姑,是不是主事人,又跟我没关系,其实不当也好,我还怕我姑姑累着了,反正不管谁当这主事人,我全家上下都会全力支持他的。”

    崔、卢、郑、王四人听得面面相觑,这就是元家的凝聚力。

    郑善行突然道:“你们元家真的要让北巷关门么?”

    元烈虎愣了下。

    郑善行又道:“若是不方便,那你就别说了。”

    “这倒没啥不方便的。”元烈虎大咧咧道:“只是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说是这样的,好像韩艺说了什么话,令我大爷爷非常愤怒。其实这样也好,韩艺专心弄训练营就是了,做什么买卖。”

    卢师卦笑道:“你可别说的你们元家赢定了似得。”

    元烈虎反问道:“难道你认为韩艺会赢么?”

    卢师卦愣了愣,没有做声,也许在他看来,韩艺也是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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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同甘共苦

    其实只要去元家市场走一圈,不用来北巷,也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情况,毕竟客人就那么多。¥℉UU小说,www.uu234.com

    从早上开始,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庶族子弟过来瞧了瞧,他们以前都是北巷忠实的客户,但即便如此,也都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人性就是如此,哪里人多就爱往哪里凑,而且就他们几个在这里逛,他们自己都觉得丢人。

    倒是淘宝大市场的生意还算是中规中矩,这主要是因为周边的街坊邻居过来买了些生活用品,他们去了元家市场也买不起什么,这淘宝大市场对他们的胃口,而且又比较近。但纵观整个新市场,就是麻雀两三只。

    怎一个惨字了得!

    在扬州第一楼边上的包子摊上,熊弟、小野、杜祖华三个小家伙用双手托在下巴,排成一排,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三张空空的桌子。

    春风拂过,却觉寒冷入骨。

    “小野,怎么办,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熊弟挤出一个小八字眉,愁眉苦脸道。

    习惯动手表达的小野下意识就伸手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才道:“小胖,你别担心,你的小笼包这么好吃,肯定会有人来吃的。”

    杜祖华也点点头,给予熊弟鼓励。

    熊弟丧气道:“我倒不是担心我自个的买卖,我是担心韩大哥。”

    小野一双大眼睛突然充满了信心,道:“那就更不用担心,韩大哥这么聪明,元家一定不是韩大哥对手。”

    熊弟一个劲的点头,“不错,韩大哥一定会赢的。”

    .......

    扬州第一楼内。

    沈贵看着一只只烧鹅,急得都快哭了,朝着还坐在那里喝酒的沈笑,道:“大公子,你看看,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我早就跟你说了,别急着开店,现在好了,一百多贯就这么没了。”

    沈笑不爽的瞧了眼沈贵,道:“我说老沈,你都念叨了一上午了,你累不累,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相信韩艺,这才是兄弟。当初韩艺可也帮我赚了不少钱,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么说太忘恩负义了么。”

    沈贵激动道:“买卖是买卖,兄弟是兄弟,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韩艺是帮助过大公子,但我宁可将钱给韩艺,可也不能这么用,万一不成,咱们来长安开酒楼的计划可就彻底失败了。”

    沈笑最烦这种教育课了,起身道:“现在我不跟你说这些,你等着看好了,韩艺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说完,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连沈家都是如此,其余商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前面还以为,韩艺准备的什么好法子,可以力挽狂澜,给他们一个惊喜,至少也能保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结果开业都一上午了,韩艺就是清晨出来转悠了一圈,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希望都给破灭了。

    这对于一个新市场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做买卖开张第一日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日,这张没有开好,很少有人可以力挽狂澜,如果说韩艺还藏着什么招数,那这时候就该使出来了,不然黄瓜菜都凉了。

    “老钱,这可怎么办啊?”

    “我要知道,就不会蹲在店里打苍蝇了。”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们目前也没有去路,而且这个月的租钱也免了。”

    “那倒也是,前面那些公子将贵宾卡里面的钱都用了,咱们也赚了些,还能熬上一些日子。”

    “咱们是能熬,但是新市场的那些小商人可熬不起,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你看着好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另谋出路了。”

    “韩小哥究竟在搞什么,要是没有办法,就晚点开业也无妨,急着开业,又没有办法对付元家,我真是看不懂。”

    “唉....!”

    唉声叹气就是今日北巷的主旋律。

    包括凤飞楼的后巷也是如此,顾倾城和梦儿她们坐在石桌旁,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韩艺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她们这表情,不禁哇了一声,“你们不去拍戏,坐在这里发什么愣?”

    梦儿瞧了眼韩艺,道:“这时候我们哪还有心情拍戏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这跟你们无关,你们是艺术家,艺术家是不能占铜臭味的,艺术家需要的是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懂么?”

    顾倾城眼波流转,螓首轻点,“懂了!难怪你从不发我们工钱。”

    梦婷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艺面不改色道:“艺术家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不被饿死,只要没有饿死的艺术家,那都算是成功艺术家,你们现在可都还处于成功当中,要再接再厉。”

    这回梦瑶、梦思都掩唇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

    梦儿突然道:“小艺哥,要不这样,咱们立刻赶排倾城之恋,这样还能吸引不少客人来。”

    顾倾城眼中一亮,手掌轻轻拍了下石桌道:“这是一个好法子。韩艺,事急从易,干脆就你来当男主吧。”

    你这是多饥渴啊!韩艺无语道:“我要上去演,那会铁定会被钱大方他们扔臭鸡蛋的,外面的那些商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中,我跑去演戏,那九条命都不够死啊!”

    梦瑶道:“可是小艺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行了,行了,这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快去拍戏吧,花月楼这回蒙受重创,曹绣是病了好,好了又病,怪可怜的,咱们早点给她将人训练好,弥补下她的损失,不然曹绣上吊以后,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我。”

    这一句话惹得众女有咯咯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众女哄到凤飞楼去拍戏,还没有坐一会儿,这桑木和茶五就走了进来。

    “小艺哥。”

    韩艺嗯了一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茶五抽着嘴角,好像喉咙堵着什么似得,说不出话来。

    韩艺诧异的望着他,“你是哑巴了!”

    茶五顿时哭丧着脸道:“小艺哥,外面都在嘲笑咱们不自量力,还有人在打赌咱们北巷几时关门了。”

    “是吗?”韩艺微微一笑,道:“你立刻带人去外面散播点言论,就说咱们北巷一开业就与元家死磕,两边斗得是你死我活。”

    茶五差点要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这---这---。”

    这摆明的一边倒,北巷毫无反抗的余地,何来的你死我活啊!

    韩艺不满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连这点工夫都没有学到么,说话又不犯法,脸皮厚点就行了,你只管去说就是了,谁还会打你么。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样,一定要弄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大家都知道,元家这么做都是为了捍卫自己天下第一商人的宝座。”

    茶五唯唯若若的应了两声,然后就赶紧离开了。

    他一走,桑木就问道:“恩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听了只会当做是笑话。”

    “那就让他们去笑吧!”

    韩艺轻轻一笑,道:“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桑木不是很懂,但也没有细问,又问道:“那不知恩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再等等吧!现在元家来势汹汹,此时与他硬拼,绝非明智之举,他们输得起,咱们可输不起,一旦我们亮出底牌,那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我先要看看他还有多少手段。”

    韩艺说着,又笑了笑道:“而且,现在人人都在吹嘘元家,不管是真是假,吹上几天,假的也成真的,当人人都觉得元家有多么多么厉害时,咱们再一脚把它给踹下去,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咱们北巷更加厉害,只要我们最后能够赢,那么他们现在鼓吹的其实是我们。”

    桑木点点头,叹道:“我就担心那些小商人顶不住。”

    韩艺道:“顶不住也得顶,只要熬过去,我们将会是一片光明。”

    “小艺哥,云城郡主说要见你。”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

    韩艺立刻道:“桑木,你先下去吧。”等桑木走后,他又吩咐那下人将萧无衣请进来。

    过得片刻,就见萧无衣走了进来,神色略显得有些忐忑。

    韩艺微微瞧了她一眼,心想,看来她终于知道怕了。道:“你来了。”

    萧无衣点点头,坐了下来,略显不安的瞧了眼韩艺,用那略微颤抖的声音道:“韩艺,外面怎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没这么夸张吧?一个客人都没有。韩艺心里也是一惊,其实说真的,在昨日他都没有料到会这么惨淡,直到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赶紧回来,免得被人群殴,不露声色道:“你应该去过元家那边了吧。”

    萧无衣点了下头。

    “那你还问了。”韩艺叹道。

    萧无衣略显激动道:“你---你不会就这么认输了吧。”

    韩艺摇头叹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萧无衣眨了眨眼,目光中是各种心虚,忽然,她坚定道:“韩艺,你放心,我会与你同甘共苦的。”

    韩艺错愕道:“同甘共苦?”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萧无衣还是挺明事理的,我不会让你颜面有失的。”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道:“原本我还打算给元牡丹一点颜色瞧瞧,但是如今我决定饶她这一回,倘若我赢得太漂亮了,而你输的这么惨,这会让你很没面子,因此我决定那天就带几个好友过来捧捧场。”

    你还真会找借口啊!同甘共苦,亏你想得出。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故作激动道:“拜托,我等着你帮我翻盘的。”

    萧无衣螓首直摇道:“就算我赢了,那又能如何,女人又起不了什么作用,关键还是在于你与元哲的胜负,你都放弃了,那我还去争什么,我只是想支持你,又不想独自出风头,要赢咱们夫妻一块赢,要输一块输。”

    忽悠谁了,你想赢元牡丹都想疯了。不对呀,这不像她的性格,她不会轻易认输的。韩艺瞧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正好偷偷瞥来,心念一动,哦---,我明白了,她是在试探我有没有法子帮她赢元牡丹,哎哟,这就尴尬,我暂时确实没有办法,还是跟她实话实话吧。叹道:“你说的也对,那就同甘共苦吧。”

    萧无衣面色一紧。

    韩艺道:“怎么呢?”

    萧无衣结结巴巴,“没---没事。”可目光还是带着疑惑的望着韩艺。

    看来我以前在她心目中太英明神武了,她一定在想我是故意装的,到时肯定会给她一个惊喜,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她到时万一输的非常难看,会不会发生家暴这等惨绝人寰的悲剧!惨了!惨了!韩艺鼻尖上开始在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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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未同甘,先共苦

    很多人一提到商人,都说商人是唯利是图,无奸不商,心中只有钱。~UU小说,www.uu234.com

    是!这是没有错,但是他们没有考虑到商人面对的环境同样也是如此。

    就好比现在的北巷。

    以前韩艺风光时,大家都争相赶来北巷,好话说尽,就希望得到一张好声音的票,而如今北巷遇到困难,那就是墙倒众人推,估计树倒猢狲散也不远了。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发生在普通人身上,那多半都是巧合,是倒霉,但是发生在商人身上那是非常非常正常的,是商业中的定律,商人顺的时候,那真是一顺百顺,可不顺的时候,绝对是喝凉水都塞牙的,因为大家都会远离你。

    后世很多企业家倒闭,根本原因可能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困难,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特性,从而导致处处受制,以至于关门倒闭。

    那么商人不唯利是图,难道还跟你讲道理啊!

    北巷就是最好的例子,第一日还有麻雀两三只,第二日几乎成鬼巷了,连淘宝大市场也受到了重创,因为大家都觉得北巷要倒闭了,这时候最好不要与北巷有任何利益瓜葛。

    身处在北巷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看到希望。

    包括不在北巷的人。

    元牡丹及时也来到了元家市场,因为女人日还得靠她来主持。

    “牡丹姐。”

    朵拉来到元牡丹的屋内。

    元牡丹道:“北巷那边怎样?”

    朵拉道:“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元牡丹微微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

    朵拉道:“牡丹姐,我看韩艺这一回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他昨日就应该拿出来了,这越拖下去,对他越不利,就算他不在意,北巷的商人也会坚持不住的,毕竟商人可都是非常现实的。”

    元牡丹若有所思道:“但我始终认为韩艺不会坐以待毙的,即便他输,他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这真是太诡异了。”

    朵拉突然道:“牡丹姐,你说韩艺会不会在女人日上面有动作,我听说韩艺已经将女仕阁改成了女人坊,并且请了云城郡主来做女人坊的主人。”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无衣的性子,我是再了解不过了,请她帮忙,无异于自掘坟墓。”

    朵拉道:“倘若女人日北巷再无起色的话,那估计北巷真的就会支持不住了。”

    元牡丹听得也是一脸困惑,暗道,那家伙究竟在谋划什么?

    ......

    女人日诞生于北巷,一直以来都是北巷的特色,是北巷崛起的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因此要打败北巷,必须要击败北巷的女人日,不然的话,北巷永远具有吸引力。元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一早就发出消息,元家市场也会搞女人日,并且还邀请了长安城内的名媛贵妇。

    在这方面,元家也有着极大的优势,因为最好的园林都是属于元家的,女人都喜欢园林,喜欢赏花,常常去元家玩耍,甚至于很多朝中重臣、顶级贵族都去借元家的园林来举办宴会。

    同样的,元家的女人日跟北巷的女人日是同一日。

    结果也是同样的,甚至要更加惨淡。

    一整日下来,只有萧无衣与她的十几个死党坚守在女人坊,不过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提前离开的,但不管怎么样,听上去还是觉得空前的悲壮。而元家那边兀自是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的名媛贵妇都去了,其中很多都没有来过北巷,也去捧场了,毕竟还有人情关系在。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萧无衣与元牡丹的不同,元牡丹毕竟是买卖人,比较圆滑,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会轻易去得罪别人,是可以做出妥协的。

    而萧无衣生性刚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只要认定那是从不做出任何妥协,因此萧无衣的死党,那绝对是没话说的,是可以共患难的,包括长安七子,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萧无衣的死党。

    但问题是现在比的是人气,而不是义气。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北巷,更添一丝悲壮的气息。

    一日未露面的韩艺战战兢兢来到女人坊,只见萧无衣一人坐在里面独饮,她的死党也都回去了,但都坚守到了最后。

    韩艺突然有些后悔了,其实这是他料到的,但是不是该让萧无衣来承受这一切呢?难道萧无衣会答应将女人坊拱手让给其他女人吗?而且韩艺几番欲劝她做好心理准备,可都被萧无衣化解于无形之中。

    韩艺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对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尴尬的要命。

    萧无衣真是眼中含泪,斜目一瞥,死要面子道:“我---我说过与你同甘共苦的,我可并未输给元牡丹。”

    这时候你还死撑!韩艺点头道:“是是是,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你的同甘共苦的意志,对此我非常感动,真的,你看我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中荡起了涟漪。”

    萧无衣听得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谁跟你同甘共苦,我是要出风头的,不甘的眼神,银牙咬的格格作响,但就是不开口。

    其实她哪里想与韩艺同甘共苦,她梦想中的结果是,在北巷最困难的时候,她一举击溃元牡丹,从而大出风头,这才是她最渴望的。不过萧无衣可不蠢,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是元牡丹的对手,而且她也从不轻易单兵作战,逞英雄,她是女王吗,怎能轻易出面,手下必须有人呀,以前是长安七子充当着她的爪牙,现在嫁人了,自然是嫁夫从夫。

    她原本以为韩艺叫她来,肯定是有准备的,绝不会让她受这委屈,这不像韩艺的性格。

    但是女王吗,自然不会主动开口求助,说自己不如元牡丹,你得帮我,这不是萧无衣的性格,她的性格就是要韩艺自觉,哭着求着要帮她。

    可直到新市场开业那日,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赶紧在来找韩艺,虽然韩艺一直没有给出答复,但昨日之前,她还是对韩艺抱有希望的,而且她其实一直在努力,但问题是她在人际关系这方面,远不如元牡丹,这个性格已经注定了,再加上元家,差距就显得更加大了。

    却不知道这一回,韩艺还真的是叫她来同甘共苦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情况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也几次想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可是你都不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萧无衣突然低眉思忖片刻,忽觉事情的严重性,面色凝重道:“难道---难道你这一回真的已经做好认输的准备呢?”

    你早点有这个态度,哪里会这么多事。韩艺道:“当然不是,我叫你来,不可能是叫你来受这罪的,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何必还开这女人坊。”

    萧无衣听得又有些茫然了,略显激动道:“对呀!我就是这样想的啊!”

    终于说实话了吧,不过这婆娘还真是精明,知道我请她来,就绝不会让她受苦的,只不过她猜到了结尾,却没有猜到开头。韩艺咦了一声道:“你不是要来跟我同甘共苦的吗?”

    萧无衣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还未有同甘,已经到达了共苦的地步了,你这是骗人。”

    日!这么拙劣的骗术,我会用?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啊!韩艺当然不敢说,毕竟萧无衣此时心情肯定不好。点头道:“这是我的失误,其实应该是共苦同甘,笑得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吗,先苦后甘远胜过先甘后苦。这才刚开始而已,元家现在飘得越高,到时就摔的越惨,不过了,这需要咱们夫妻同心协力,我知道你不想我帮你,但是元牡丹若是不姓元的话,她怎么可能胜得了你,是吧。”

    萧无衣立刻道:“那是当然。”

    韩艺嗯了一声,嘴角一个劲的抽抽,又道:“她主要是依仗元家的势力,因此你也别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

    “说得不错。”萧无衣眼眸一转,眨了眨闪亮的双眼,道:“那你可有办法么?”

    韩艺笑道:“当然。你可是我的妻子,谁要敢欺负你,我必须得让他百倍奉还,不然我这丈夫当得也太不称职了,你等着看好了。”

    萧无衣听得心头一甜,大松一口气,暗道,先输后赢,那也是我萧无衣的风格。眼眸一转,嘻嘻道:“不过韩艺,你帮我想想办法就是了,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韩艺呵呵道:“知道了,我胜元哲,你胜元牡丹,这个结局如何?”

    “非常好!”

    萧无衣大喜,举杯道:“为我们将来的胜利干一杯。”

    试问谁能在这种惨淡气氛中,还能举杯迎接胜利,恐怕也就萧无衣了。

    韩艺见她立刻变得笑靥如花,而又因为方才喝了点酒,两颊酡红,娇艳欲滴,吹弹可破,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娇艳无比,诱人至极,不禁愣了下。

    萧无衣忽然感觉周边的的空气在升温,脸一沉,“你看什么?”

    韩艺吓得一怔,道:“没看什么?”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激动道:“我看我妻子,难道不可以么?”

    萧无瞧他激动的模样,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抿着红润的香唇,双眸朝上,委屈道:“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不可以,我只是问你看甚么,是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做贼心虚?”

    韩艺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左右瞟了瞟,嘿嘿道:“无衣,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把门给反琐了。”

    萧无衣一愣,急急道:“难道出不去了么?”

    啥?出不去?日!我是这意思么,你丫太单纯了吧!韩艺顶着一头冷汗道:“就是不会有人上来啊。”

    “你什么意思?”

    萧无衣突然谨慎道。

    韩艺抬了抬双眉,道:“其实吧---!”

    只听得噌的一声,韩艺突然坐在萧无衣边上,吓得萧无衣只想起身逃跑,却被韩艺一手给揽住纤腰。

    萧无衣恐惧道:“你干什么?”

    “喝酒呀!”

    韩艺嘿嘿道:“夫妻坐那么远喝酒,怪生分的,这样才像似夫妻吗。”

    萧无衣狠狠瞪了他一眼,脸颊如火烧般晕红,更显娇艳迷人,忽觉身子一紧,诱人的双唇便被火热的双唇给覆盖了,不禁双目一睁,她真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大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诱人,韩艺要能抗住她的魅力,那就真成太监了。

    萧无衣本想推开这厮,但苦于浑身发软,就跟中了迷药似得,根本用不出半分力道,只能任由这厮胡来。

    韩艺品味着芳香迷人的****,大手不自觉的就攀上了高峰,轻轻一握。

    萧无衣忽然一怔,睁开双眼,瞪如圆月,怒视着韩艺。

    这眼神太吓人了,韩艺知道想要得寸进尺是不可能的,关键他也知道萧无衣对于环境那是非常在乎的,只能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但嘴上的活动一直在进行中。

    直到吻得萧无衣喘不过气了,韩艺才肯放过萧无衣,嘿嘿坏笑着,显得十分得意。

    萧无衣娇羞的白了这厮一眼,那是媚眼如丝,看得韩艺不禁心神一晃,却不知这是一招暗度陈仓,萧无衣趁机将魔爪伸向了韩艺腰间.....。

    韩艺顿时猛抽一口冷气。

    萧无衣哼道:“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韩艺绷紧着脸,憋着气,咬着牙跟道:“为何不敢,这真是太值了。”

    萧无衣瞧他那滑稽的神情,哪里忍得住,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双胸剧烈起伏着,手自然也松开了。

    韩艺瞅准这个机会,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萧无衣面色一紧,韩艺急忙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就想抱抱你。”

    萧无衣脸色不禁缓和了几分,道:“那你可不准乱来。”

    “最---最多就是亲一下。”韩艺讨价还价道,偷偷瞧着萧无衣。

    萧无衣眸子晃动了几下,没有做声。

    韩艺知道,稳了。

    夫妻二人坐在酒楼里面,一边喝着美酒,一边亲亲我我,倒是没有夫妻的感觉,更像是一对热恋的恋人,快活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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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致命一击

    当韩艺在与萧无衣亲亲我我时,钱大方他们可是身处在水深火热中,就连拉姆希德的都开始着急了。↗UU小说,www.uu234.com

    随着女人日惨淡收场,北巷已经彻底跌入了低谷。

    而元家上下却是疑惑不已,他们真心看不懂韩艺到底在干什么,不,这家伙压根什么都没有干。

    “公子,我早就说了,韩艺根本无力反击。”元庆向还在思考韩艺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的元哲说道。

    元哲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而且他也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从未有过哪怕一刻小觑韩艺,他一直表现的非常谨慎,他也尊重每一个对手,可是如今,他也困惑了,北巷的几大特色,都已经被他逐个击破,韩艺要再不还击的话,真的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沉吟半响,他微微眯眼,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致命一击吧。你立刻派人去外面散播韩艺欠钱的消息,尽量多说一点,然后你再去找钱大方,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投靠我们元家,那么只要韩艺一倒,我们元家将会帮他成为北巷新市场的主人。”

    显然他打算将韩艺的北巷一分为二,毕竟旧北巷他已经答允诺交予贾四母了。

    元庆听得一喜,这真的是给予致命一击,道:“公子此计甚妙呀,那钱大方出了名的贪婪吝啬,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元哲淡然一笑,“并非我聪明,其实我这也是跟韩艺学的。”

    元家的目的可不是要争天下第一,他们是要韩艺彻底关门,因此韩艺的债务就是元哲的杀招。

    ......

    第二日,铺天盖地的谣言充斥着大街小巷。

    “哎!你听说没有,原来韩艺欠了别人万贯的债。”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钱,谁借给他啊!”

    “就是北巷的那些商人呀,我还听说,韩艺还向杨家借了不少钱了。”

    “嗬哟!这---是真的?”

    “骗你作甚,贾家那边都证实了,而且有人看见韩艺从观国公府中拿了不少钱出来。”

    ......

    “哼!这回那田舍儿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还敢元家斗,他拼什么吧。”

    “他欠了这么多钱,还有观国公府的钱,这弄不好连官职都得丢了。”

    “要是那样的话,真是最好不过了,早点滚回扬州去。”

    .......

    种种传言一一得到了证实,这些传言出来后,没有人再敢去北巷购物了,老板欠了这么多钱,这真是太恐怖了。

    同时还有一些元家和北巷争夺天下第一商人的传言,只不过这些传言都成为了笑话,事实摆在面前,北巷根本不堪一击,凭什么和元家争第一啊!

    这些消息也引发了北巷商人的恐慌,没赚钱就算了,韩艺可欠着他们好几百贯,加在一起有好几千贯,要是这些钱要不回来,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旦北巷的商人开始上门要债,那北巷可就真的完了。

    北巷似乎已经濒临绝境了。

    北巷后院。

    “倾城,你好好考虑一下。”

    “是,倾城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顾倾城望着裴清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轻一笑,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不屑。

    其实裴清风一直都希望北巷能够倒闭,如此的话,他就能跑来大献殷勤,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获得顾倾城,

    忽听得边上响起一个笑声,“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雪中送炭?”

    顾倾城转目一看,笑道:“这可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趁人之危,不过他也太小瞧我顾倾城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趁人之危,那也不错呀,总比无人问津要好,你不考虑考虑。”

    顾倾城轻轻一叹道:“话虽如此,但可惜我心有所属。”说着她含羞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无语道:“难道我去当乞丐,你也跟着么?”

    顾倾城摇摇头道:“不会的,我还有些钱,足够养你了,所以你不要害怕。”

    韩艺一怔,不太确定道:“你要包养我?”

    顾倾城直点头。

    韩艺没好气道:“那你跟裴清风有何区别,他趁人之危,要包养你,你就趁人之危,要包养我。”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道:“那我将我的钱都给你,你来包养我好了。”

    韩艺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顾倾城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全部拿给你。”

    韩艺惊讶道:“为什么?”

    顾倾城沉吟片刻,道:“我想正如你一直所言,我们是一家人,一直以来,你都是拿我当家人看待,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韩艺听得呆呆不语。

    顾倾城突然噗嗤一笑,狡黠道:“如何?快要被我征服了吧。”

    韩艺一怔,的确,家人永远是最能触动他心灵的字眼了,随即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算是找到窍门了。”

    顾倾城喜道:“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韩艺笑呵呵道:“努力的将羊送入虎口么?你知不知道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顾倾城o着嘴道:“你难道对我用得是这一招么,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天啊!

    韩艺一手捂脸,“你赢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小艺哥,杨家二公子在外求见。”

    顾倾城学着裴清风的语气道:“韩艺,你好好考虑一下。”

    韩艺反应也是极快道:“是,我会认真的考虑的,娘子慢走。”

    顾倾城顿时咯咯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个女人---!韩艺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立刻让人请杨展飞进来。

    不一会儿,杨展飞就走了进来。

    韩艺半开玩笑道:“二公子,你不会因为我的惨败,而对我的建议产生了质疑吧。”

    杨展飞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两回事,我可不会混为一谈。”

    “二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啊。”韩艺笑道。

    杨展飞笑看他一眼,旋即正色道:“韩艺,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是不是缺钱,如果你缺钱的话,我们杨家可以帮你。”

    “哦!真的吗?”韩艺期待道:“那你能不能让我的钱比元家还多?”

    杨展飞白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在这里跟我瞎扯,我杨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元家有钱。”

    “那就是了,我的困难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韩艺说着一笑,道:“但我还是非常感谢二公子能够在这时候来支持我,真的。”

    杨展飞笑着摇摇头。

    韩艺好奇道:“怎么?难道里面还有另有隐情。”

    杨展飞犹豫半响,才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我想没有什么比当初陈硕真大军压境还要艰难,是---是飞雪拜托我来帮你一把的。”

    韩艺一怔,又是心虚的瞧了杨展飞。

    杨展飞呵呵道:“我反正马上就要回扬州了。”

    韩艺讪讪一笑,随即道:“令妹还好吧?”

    杨展飞促狭的笑道:“你说呢?”

    是啊!我现今被说的这么惨,她---她能好吗。韩艺笑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令妹,这点事还不至于难倒我,让她放心。”

    杨展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但是你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韩艺笑道:“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杨展飞笑了笑,没有多问一句,因为他确实对韩艺有信心,与韩艺闲谈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杨展飞走了没有多久,桑木就走了进来,焦急道:“恩公,情况已经越发不妙了,伍文轩、东浩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我知道。”韩艺点点头,道:“想必这也是元家给我的致命一击了。”

    桑木急切道:“那恩公你还在犹豫什么?万一钱大方他们上门讨债,那可什么都晚了。”

    韩艺沉默不语,眉宇间露出挣扎之色。

    事到如今,桑木真心看不懂了,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犹犹豫豫的,急得在那里是直冒汗。

    正当这时,熊弟突然跳了进来,“韩大哥,宫中来人了,宣你立刻进宫。”

    韩艺面色一喜,倏地起身,道:“桑木,你立刻命东浩、文轩他们赶紧行动。”

    桑木愣了愣,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韩艺急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去啊!”

    桑木道:“是是是。”

    韩艺说完,立刻就入宫去了。

    来到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坐吧!”

    “多谢陛下赐坐。”

    韩艺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李治瞥了他一眼,道:“朕听闻你最近遇到不小的困难。”

    韩艺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低眉不语。

    李治叹道:“韩艺,如果你实在是撑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帮你调解一下。”

    其实韩艺只是欠了五千贯左右,但是外面都说他欠下一万贯,即便是五千贯,韩艺也绝对是商人中第一人,这在他这个皇帝看来都是无法克服的困难。

    韩艺沉默少许,道:“陛下,如果你出面的话,微臣看很多大臣都会反对的。”

    李治长叹一声,道:“不瞒你说,朕昨夜曾与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商量过,但是他们都觉得朝廷不应该干预此事。”

    韩艺听得眸子动了几下,没有做声。

    李治微微一瞥,随即道:“但如果你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去找元家谈谈。”

    韩艺立刻道:“倘若微臣这么做了,那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微臣怎么能劳烦陛下为这买卖而放下身份去找元家。”

    李治听得显得也有些犹豫,说真的,他也觉得这样做很没面子,但是想想韩艺帮了他这么多忙,觉得自己坐视不理,故作豁达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微臣还是不敢劳烦陛下。”韩艺摇摇头,又欲言又止道:“其实微臣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并非能力不及,而是因为---。”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你能力能及,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赶紧问道:“是因为什么?”

    韩艺叹道:“是因为顾忌朝廷。”

    李治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黯然道:“当初微臣与两市是在朝廷的调解下,达成了合作契约,但是如今两市说翻脸就翻脸,与元家一块对付微臣,微臣又不敢拿两市怎么样,毕竟两市是朝廷的,这微臣怎么与他们斗,还不只有缩在家里。”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心里也很是不爽,当初调解,他可也亲自出面了,而韩艺又是他的心腹,这两市翻脸就不认人了,太没道理了。怫然不悦道:“这事朕也听说了,两市那些商人分明就是仗着朝廷在后面为他们撑腰,故此才有恃无恐。”

    你知道就好。韩艺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治看了眼韩艺,心想韩艺心中一定万分委屈,升官受阻,发财也受阻,可能还赔的倾家荡产,弄不好官职都会丢了,毕竟一万贯李治都难以拿出来,这心腹当得还真是够憋屈的,又想户部如此袒护两市,而朕只是还韩艺一个公平,这有何不可,念及至此,他坚决道:“韩艺,你无须顾忌,既然两市那些商人不义在先,你也无须给他们讲什么道义,更加无须顾忌朝廷,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天下这么多商人,朕还怕两市会没有商人来么。”

    韩艺道:“可是户部---。”

    “这是朕的天下。”

    李治威严十足的打断了韩艺的话。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韩艺赶紧行礼道:“多谢陛下。”

    ......

    元家的舆论攻势,还在不断的发酵,并且愈演愈烈,现在那些贵族子弟已经不是在赌韩艺何时关门,而是在赌韩艺的下场会是如何,上万贯的债务啊,这在当今的环境下,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北巷已经到了绝境。

    钱家。

    钱大方坐在矮榻上,满面大汗,微微喘着气,方才元庆已经来找过他了,并且对他抛出橄榄枝,但是元庆走后,钱大方就成这模样了,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得。

    一旁的管家偷偷瞧了眼钱大方,满眼困惑,嗫嚅数回,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老爷,小人看韩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小人听说元家当初也找过花月楼的曹假母,可是曹假母当时拒绝了元家,结果现在也被元家弄得快要关门了,咱们可不能步曹绣的后尘啊。”

    钱大方突然抬起头来,还把那管家给吓了一跳,他又见钱大方呆呆望着自己,更觉惶恐不安,“老爷,是不是小人说错话了。”

    “钱三,你以为老爷我的能力如何?”钱大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由来的话。

    这名叫钱三的管家立刻道:“老爷的能力那还用说,不然的话,元家也不会找上老爷啊。”

    钱大方啧了一声,“谁叫你说这些屁话,我是问你,假如我现在是北巷的主人,你觉得我有能力管好北巷吗?”

    钱三眨了眨眼,讪讪道:“这---这我不知道,老爷你又没有管理过整个市场。”

    “就是呀,我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钱大方遗憾的叹了口气,“钱三啊,我爹在世的时候,常常教我,这做买卖可以奸诈,可以吝啬,可以贪婪,但一定要量力而行,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大碗饭,不自量力的商人,都是死路一条。这北巷要是落在我手里,面对两市和元家,我哪里有能力撑得起,到时恐怕还要倾家荡产,这事干不得,干不得啊!”

    钱三道:“那如何办?”

    “这韩艺真是害人不浅啊!”钱大方重重怕打了下自己的大腿,突然皱眉道:“现在对咱们最好的结果,就是韩艺能够反败为胜,那样的话,咱们就不愁他会赖账,而且咱们的买卖也会安稳下来。”

    钱三道:“可是如今败局已定,韩艺凭什么反败为胜。”

    “那也没有办法,而且我总觉得韩艺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就跟上回与两市之争一样。”

    钱大方一咬牙道:“反正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不成功便成仁。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我得去会会韩艺。”

    这元哲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他只看到了钱大方贪婪吝啬的本性,但是他并未看到钱大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商人,包括他父亲,做了那么久的买卖,从不当出头鸟,该他赚的,他一文钱也不会放过,但绝不出这风头,他就喜欢闷声发大财,他就喜欢钱,但是他没有野心,他可不想当什么老大。

    此时韩艺都已经睡下了,听到钱大方突然来了,顿时一头雾水,爬了起来,来到厅堂接见了钱大方。

    钱大方见韩艺睡眼惺忪,心中就纳闷,这时候你还睡得着。但转念一想,不错,这家伙一定还藏着什么后招啊?他宁可相信第二种可能,反正他已经决定了。

    韩艺揉着眼睛道:“钱掌柜,出什么事呢?大半夜的你跑来找我,如今可还在禁宵当中,要是你到牢里去了,那对于咱们北巷而言,可是雪上加霜了。”

    你才到牢里去了。钱大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无暇顾及太多,立刻将元家来找他的事,告诉了韩艺。

    韩艺这人还未睡醒,听得莫名其妙,惊诧道:“钱掌柜,真的假的,元家去找你,这我能够理解,但是你竟然来告诉我,这我不理解了,这对你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钱大方大义凛然道:“韩小哥,你瞧不起人了不是,我钱大方虽然吝啬,但也知道什么是义气,韩小哥你平时对咱们这么好,总是出钱出力想尽办法帮咱把生意搞好,我钱大方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

    感动了!

    韩艺真心感动了,眼中含着泪,呃...没睡醒的人眼中都会含泪的,道:“钱掌柜,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的重情重义。”

    钱大方胖手一举,道:“哎!我知道大家对我有诸多看法,但是我钱大方一直淡泊名---。”这个“利”字他都觉得说出口的话,就露陷了。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一把抓住钱大方的胖手,道:“钱掌柜,有你今日这句话,我韩艺向你保证,北巷绝不会就此关门的,我们要战斗到底。”

    钱大方听得大喜,道:“韩小哥,你放心,我钱大方一定全力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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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给大家的一封信

    别说元哲对钱大方做出了非常致命的误判,就连韩艺也不明白为什么钱大方会这么做,他当然不相信一向唯利是图的钱大方会跟他讲感情,讲义气,就算讲也不可能讲的这么彻底。

    但是韩艺相信钱大方是真心支持他的,如果是来试探的,那钱大方应该想尽办法试探他的后招是什么,但是钱大方没有试着去挖掘,他只是要了韩艺一句说过无数遍的承诺。

    所以说,人性永远是最复杂的。

    正是因为钱大方的贪婪和吝啬,导致他更加坚定的站在韩艺这一边,因为他不敢冒这风险,去当北巷的新主人,他只是想赚钱而已,但是他如果拒绝元家,那么元家肯定将他视作敌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只有更加坚定站在韩艺这边。

    “韩小哥,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出去的时候,那些商人看到我,就跟要吃了我似得。”

    刘娥在厅堂中踱来踱去,焦虑不安道。

    现在的北巷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尤其是那些新入住的小商人,他们的耐性消磨殆尽后,恨意开始滋生,他们都是因为相信韩艺,才来投奔北巷的,结果一开张就这情况,手里满是货物,却卖不出去,这能不恨韩艺吗,他们在两市虽然上不上下不下,但至少过的安稳。

    熊弟一对小眸子担忧的望着韩艺,他现在也不敢出去摆摊了,因为那些商人天天跑来问他,语气也渐渐变得不友善。

    沈笑倒是没有做声,其实他也挺郁闷的,本是来长安与兄弟大干一场的,结果看上去倒更像似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他只是感到郁闷而已,对于钱方面,他倒是看得很淡,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韩艺真的被逼着还钱,那他就将所有的钱拿给韩艺,倾其所有去帮助韩艺。

    韩艺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沉默不语。

    刘娥道:“韩小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究竟该怎么办?”

    她一辈子都没有赚过几千贯,突然就欠几千贯,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等!”

    韩艺扔出一个字来。

    刘娥错愕道:“等?”

    难道齐天大圣会踩着七彩云下凡救你?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急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谢掌柜他们又来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了。”

    韩艺道:“你就说,最迟三日,我一定给他们一个说法。”

    茶五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

    这日傍晚,韩艺站在院中,双目微合。

    忽然,禁宵的鼓声响了起来。

    韩艺不禁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屋去。

    忽听得外面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韩艺猛地一转头,只见一道人影窜入,不是东浩是谁。

    韩艺大松一口气,半开玩笑道:“东浩,你要再晚两日来,你就等着将我的尸体运送回梅村吧。”

    东浩抹着大汗,喘着气道:“恩公,这真不能怪我们,这么多货物,必须走水路,还必须在傍晚时分赶到长安以北的码头,这是快也快不得,慢也慢不得。”

    韩艺点点头,道:“货物都到了没?”

    东浩点点头道:“都已经到了,两个时辰后便可到达长安城北门。”

    “那就好!”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道:“你先歇会,我现在去找程二将军。”

    .....

    亥时一刻。

    早已经入夜,长安城内是静悄悄的了。

    然而此时,城北的城门却是大开,只见一个个士兵赶着一辆辆驴车、马车从城外缓缓进入城内,车队的尽头在那漆黑的夜里。

    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领着一队禁军站在门前,注视着车队通过城门,这位将军正是程处亮,他瞧着这看不到尽头的车队,不免震惊不已,朝着身旁站着的韩艺道:“韩艺,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韩艺笑道:“当然是做买卖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货物。”

    弄这么多货物来?程处亮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韩艺,我这可全是看在你的面子,才冒着被处罚的危险,给你通行的,倘若出个什么意外的话,那我非得撕碎了你不可。”

    韩艺连连点头道:“放心,将军,这只跟买卖有关,我都让你的人来运送了,这还会出什么意外。”

    这么庞大的车队,如果是陌生人赶着车入城,那程处亮怎么可能敢放行,万一是反动分子了。

    当然,这也是韩艺早就计算好了,他连车夫都没有准备,就是把车准备好了,货物就直接放在码头上,让程处亮派人去运送进来。

    程处亮鄙视了他一眼,越想越郁闷,觉得这事干得挺慎人的,一拍脑门,“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你这厮啊!”

    你还真会给自己长脸,你不是信了我,而是被我忽悠了。韩艺暗笑不语。

    足足过去将近一个时辰,车队才全部入得城内。

    “将军,这一回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但不出三日,我将会还清你的这一份人情。”

    韩艺跟程处亮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回去了。

    回到凤飞楼后院时,只见刘娥他们都站在院中,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韩小哥,那---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刘娥颤声道。

    韩艺还未出声,佐雾就嘿嘿道:“刘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娥惊讶的望着佐雾。

    佐雾、东浩他们皆是笑而不语。

    韩艺突然向桑木道:“桑木,那一封信准备好了吗?”

    桑木道:“全部都准备好了。”

    “很好!今晚就不要睡了,准备一下,等宵禁一解除,就立刻派人给那些人送去。”

    “这么早啊?”

    “人在一天之中,心情最美好的时候,一定是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阳光总是能够给人类带来希望和快乐,我要大家在心情最美好的时候收到我的那一封信。”

    ......

    第二日,天渐渐亮了起来。

    赵家。

    “老四,老四,你怎么还躺着了,天都亮了,你还不赶快去北巷做买卖。”

    赵四甲的婆娘从外面回来,瞧赵四甲还滚在床上,纳闷之余,赶紧催促道。

    赵四甲将身子侧过去,不耐烦道:“还做啥买卖,现在北巷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去了也就是发呆,还不如在家躺着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夫人,凤飞楼派人来送了一封信。”

    “信?”

    赵四甲倏然坐起,“什么信?快来拿来看看。”心里嘀咕着,不会是散伙信吧。

    那下人赶紧将信递上,是一块卷起的布,中间用红绳轻轻绑着,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非常精美。

    赵四甲赶紧打开一看,不禁满面困惑。

    ......

    元牡丹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她每天都非常早起床,而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劳动,松土、种花、浇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今日她又如往常一般,蹲在一方小土旁,信心的照料土里的幼苗。

    忽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道:“牡丹姐,方才凤飞楼的人送了一封信来。”

    元牡丹愣了愣,随即立刻站起身,都顾不得洗手,赶紧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不禁黛眉轻轻一皱。

    ......

    皇家训练营!

    崔有渝、尉迟修寂、杨蒙浩、卢开明、言豪五人来到衙署的大堂内。

    杨蒙浩面带好奇道:“长孙哥哥,你找我们啊!”

    长孙延点点头,朝着身边的侍卫挥了下手,那侍卫立刻端着放着五封信的木盘走了上去。又听长孙延道:“这是副督察给你们的信。”

    “副督察给我们的信?”

    五人同时一愣。

    .......

    宋国公府。

    萧锐一如既往的捧着一本佛经坐在树下仔细的看着,周边一片寂静,他对下人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你偷不偷懒,他都无所谓,他只求一个安静的环境。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极其小声道:“老爷,凤飞楼派人送来两封信,说是一封是给老爷的,还有一封是给郡主的。”

    萧锐抬起头来,茫然道:“凤飞楼?”

    那下人道:“就是皇家特派使的凤飞楼。”

    萧锐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突然双目一睁,惊讶道:“嗯?韩艺?他给我送信?”

    ......

    太尉府。

    “老爷!凤飞楼派人来给你送了封信。”

    长孙无忌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手指突然抖动了下,惊道:“韩艺?”

    “是的。”

    管家点头。

    长孙无忌有些惊讶,主要是因为韩艺跟他都是秘密来往,你公然派人送信来,这是什么意思,赶紧拿过信来一看,顿时满面困惑。

    只见信的抬头就是写着“韩艺给大家的一封信!”

    中间写着,“继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后,我又发明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大家快来看看吧!----五月初一的,注定精彩一日。”

    下面写着的是凤飞楼的地址。

    就这么几句话,非常简单。

    长孙无忌看了半天,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绝对是他收过最为简单、幼稚的一封信。

    在这一日间,很多人都收到了来自凤飞楼的邀请信。

    与此同时,北巷宣布暂停营业两日。

    种种迹象都预示着北巷要做出反击了。

    这可以说是破釜沉舟的一击,因为北巷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韩艺要么就别出招,出招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因为他可没有资格去跟元家打消耗战。

    ......

    ......

    元家大宅!

    “发明?”

    元哲看着手中的信函,沉吟起来。

    一旁的元庆道:“这信是牡丹娘子刚刚送来的,而且,我听说就连太尉府都收到了凤飞楼的邀请信。韩艺这究竟想干什么?”

    元哲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他突然一手扶着额头,郁闷的呻吟了一声,“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

    元庆好奇道:“公子,你说什么?”

    元哲道:“我总是说韩艺聪明,聪明,但是究竟他聪明在什么地方,我一直未去细想,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这两个字,发明。韩艺就是靠这二字起家的,而恰恰这二字,是我们元家无法做到的,这一回我们有麻烦了。”

    元庆忧虑道:“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做?”

    元哲沉吟片刻,道:“看看再说吧,但愿他不要发明一些惊天动地的东西出来,否则话---!”

    ......

    在北巷的大门口前,站着不少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大方他们,如今韩艺一声令下,北巷市场全面封锁,即便他们都不能入内,因此他们只能站在门口观望。

    “哈哈!”

    钱大方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道:“哈哈,各位,我没有说错吧,咱们要相信韩小哥,他都还没有出招了,你们等着瞧,韩小哥一定会将这几日我们受到的屈辱全部讨回来的。”

    赵四甲好奇道:“钱老哥,那你可知道韩小哥究竟在搞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

    钱大方摇摇头,道:“不过我听说,前日晚上,有数百辆满载的驴车进入了凤飞楼,这是多大的阵仗。”

    其实也没有数百辆,人云亦云,就平添几百辆进去。

    彭万金道:“我还听说,连国舅公都收到了韩艺的邀请信,看来韩小哥这一回真是大手笔呀。”

    赵四甲兴奋的一跺脚,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几日可全憋屈死了,倘若韩小哥能帮我出这口恶气,这个月租金,我都给他补上。”

    钱大方轻咳一声,道:“哎哎哎!老四,莫要冲动,韩小哥是北巷的主人,这都是应该做的,租金的事,你可不要再说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

    “你们听说没有,凤飞楼最近好像有大动作。”

    “咋没听说,他的邀请信都送到了太尉府去了。”

    “好像右仆射,户部尚书,卢国公都收到他的邀请信。”

    “我爹也收到了,我看了一眼,好像是说韩艺又捣鼓出什么新玩意来。”

    “新玩意?那你爹去不?”

    “我爹的意思是看太尉去不去,如果太尉都去的话,那恐怕也会去的。”

    ......

    “哎哎哎!你们谁收到了凤飞楼的邀请信?”

    “没有。”

    “我也没有。”

    .....

    “我收到了。”

    “什么?令狐,你---你收到呢?”

    “对啊!”

    “这不可能呀,我们都没有收到,为何就偏偏你收到了,你与韩艺难道有勾结?”

    “什么勾结,太难听了。其实我当时也挺好奇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持有贵宾卡的客人,在北巷累积消费到达五十贯钱,才有资格收到这邀请信。”

    “我---我消费了还不止五十贯,我怎么没有收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柳兄,你听清楚了,是持有贵宾卡的客人,咱们的贵宾卡不都扔给了北巷吗。”

    “这---!令狐,你咋没有这么做?”

    “哦,我打算留着看倾城之恋,你知道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顾倾城的,嘿嘿。”

    “......!”

    .......

    关于来自凤飞楼的那一封给大家的信,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其实这很正常,邀请信而已,关键在于韩艺邀请的人,多半都是极具社会名望的人,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高履行,包括在朝廷上比较活跃崔义玄、杨思讷、李义府,王德俭,唯独没有邀请许敬宗,而在长安七子中,除崔戢刃、元烈虎没有收到外,其余的都收到了,这可都是一些大咖,你韩艺究竟想干什么?难免不让人感到万分好奇。

    反倒是那些前面抛空贵宾卡,叫嚣的那些贵族子弟,是一个都没有收到,这是与以往最大的区别,以往韩艺挺看重他们这些败家子的,不管他们如何鄙视韩艺,韩艺总是视若不见,但这一回完完全全撇开他们。

    虽然没有明说,但潜在意思非常明显,就是你们还不够资格。

    这一场大会,还未开始,就已经是万众期待了。

    好在大会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的五月初一的中午时分,不会等太久,这比起韩艺以往的事例,算是非常仁慈的,以往韩艺都提前一个月宣传造势。

    可见他被元家逼的也是非常惨。

    ......

    五月初一,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微风怡人。

    从上午开始,北巷周边就已经有许多人围观了,场面十分壮观。

    这都是因为以前韩艺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正午时分。

    忽听得有人惊嚷着,“来了,来了。”

    刚开始来的正是钱大方、赵四甲、窦义、拉姆希德这些北巷的大商贾,一条连平整都谈不上的路,硬生生给他们走出红地毯的味道,在万众瞩目下,大摇大摆的望着北巷行去,那是步履生风,那是春风得意,他们想的很简单,今日不成功便成仁,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随后来的就是长安七子这些自己名望颇高的公子哥,其中还包括了崔有渝、尉迟修寂、卢开明,边上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人,这个人正是言豪,他是士兵出身,莫名其妙的受邀,各种忐忑不安,步子迈得比女人还小,羞涩到不行了。

    不过,因为训练营里面阶级观念已经完全消除了,在崔有渝他们眼中,言豪就是自己的同窗,当然得走在一块。

    杨蒙浩没有跟他们在一块,这厮正在边上跟自己的朋友吹牛,拿着韩艺给他的邀请信,大吹特吹,你们都没有,就我有,你们羡慕不羡慕?

    北巷的大门口,有不少人把守着,必须拥有邀请信,才能进去。

    随后到的就是李义府、王德俭等出身寒门的大臣,虽然韩艺不太想跟他们沾上边,但问题是他们是一边的,而且他又邀请了长孙无忌他们,不邀请他们像话吗,李义府说不定又得怀疑他是不是叛变了。

    随后而来就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名流士族,其中也包括崔义玄,崔义玄虽然和李义府他们是一边的,但是好歹也是出身清河崔氏,当然是同阶级的一块来。不过,其实他本不想来的,但没有办法,他们是李治、武媚娘这一边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接着萧锐、杨思讷、杨思训、薛仁贵、程处亮这些与韩艺有着关系的人也到了。

    压轴的自然是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高履行这些中枢大臣。

    当然,随着他们的到来,这四周的守卫也越发森严,他们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全交到韩艺手里。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明白,韩艺也不是纸做的,不是任人搓圆捏扁,即便对方是元家,这一次盛会比起元家市场开业那天,虽然数量不足,但质量却不止高上一筹。

    其实不要说他们了,很多嘉宾看到这情形都有些吓到了,在这么严格的阶级制度下,你很难想象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能够宴请这么多贵族以及朝中大臣,这真的是无法想象的。

    当这些贵宾们来到北巷时,一条街的大门全都是关闭的,包括最里面的凤飞楼,中间有不少丫鬟端着茶水在人群中游走。

    好家伙!

    长孙无忌他们都来了,你连门都不开,恐怕也就韩艺干得出这事来。

    不过长孙无忌他们倒也没有在意这些,举目望向凤飞楼,只见凤飞楼房檐挂着一条长长的红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不禁念道:“知识改变命运!”

    高履行呵呵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啊!用在科考上那是最适合不过了。”

    长孙无忌听得连连点头的,道:“还真是如此啊!”

    褚遂良却是气鼓鼓道:“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还藏着许多好东西,你们看,我没有猜错吧。”

    他当初问韩艺要,韩艺没给,这他一直都记着的。

    长孙无忌他们都呵呵笑了起来。

    忽听得一个粗矿的嗓门道:“我说登善呀,你未免也太霸道了,是又如何,那也是人家韩艺的,他不告诉你,难道也有罪么。”

    褚遂良见是程咬金,不做声了。

    远处的王德俭怯怯的望着长孙无忌等人,小声向身边的李义府道:“老李,这清醒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韩艺怎么可能将太尉他们给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义府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依我之见,既然韩艺敢公然请太尉他们来,这其中就不会有什么猫腻。待会韩艺出来了,咱们问问他。”

    ......

    那边卢师卦站在自己的药铺门前,瞧了眼站在街道上的大鳄们,心里也是够惊的,向几个好友笑道:“韩小哥这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呀!”

    长孙延笑道:“师卦哥有所不知,这跟韩艺在训练营做的那些事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卢师卦哦了一声:“我曾听烈虎说过,你们都待在训练营不愿出来了。”

    长孙延头往回一扬,道:“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你弟弟。”

    卢师卦转头一看,只见卢开明走了过来,兴奋的招手道:“大哥,大哥。”

    卢师卦点点头道:“你也来了。”

    卢开明兴奋笑道:“副督察也邀请我。”说着他又向王玄道、郑善行等人一一行礼,忽然,他往后一探头,道:“大哥,嫂嫂不在么?”

    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皆是一惊。

    从始至终,卢家都不肯承认柳琴这个儿媳妇,包括卢开明,他就没有开口叫过一声嫂嫂,卢师卦对此都已经放弃了,但今日叫得如此自然,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卢开明又问道:“大哥,嫂嫂不在家么?”

    卢师卦一怔,点点头,“在---!”

    那话都没有说完,卢开明就道:“那我先去见见嫂嫂。”说着就跑进去了。

    卢师卦眨了眨眼,完全看不懂,不禁望向长孙延。

    长孙延笑道:“不知师卦哥可有兴趣来我们训练营学习?”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必须要去。”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长孙,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与我们说说。”

    ......

    凤飞楼后院!

    “韩艺,你们给我站住。”

    刘娥指着韩艺,出声喝止道。

    韩艺吓得一跳,回过头,一脸纳闷道:“刘姐,你又干什么?”

    刘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韩艺,只见韩艺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色长衫,一看就是刚刚洗过不久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了,道:“你---你干什么去?”

    韩艺道:“我作为主人,当然得去外面招待下客人,国舅公都来了,我不去能行么?”

    “就穿这身去?”

    “不然呢?”

    “你这怎么能行,你好歹也穿件像样点的衣服啊!”刘娥激动道,她是宫中出来的,对仪表是非常在意的。

    韩艺翻了翻白眼,忽听边上响起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刘姐,我看韩艺是怕自己英俊的外貌抢了那些好东西的风头,故此才把自己弄得普通一些。”

    靠!这话说得太漂亮了!得赏!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顾倾城美目盈盈的望着他,哈哈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倾城也。”说着,他紧接着又道:“好了,我先出去了。”

    趁着刘娥没有注意,韩艺就带着小胖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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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过了今日,且再看他

    “韩御史,恭喜恭喜啊!”

    李义府忽见韩艺带着小胖走了出来,立刻笑脸迎人,微微拱手道。↑UU小说,www.uu234.com

    王德俭也是一样,稍微拱了下手。

    韩艺拱手笑道:“李舍人,王舍人,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哪里,哪里,我们现在都觉得能够来此,那是一种荣幸啊!”李义府瞟了瞟长孙无忌他们,笑呵呵道。

    这话听着挺酸的啊!韩艺心如明镜,谦虚的笑道:“过奖,过奖。”

    李义府见韩艺不接这茬,只好主动问道:“韩御史,你这是要干什么,连国舅公他们都请来了。”

    韩艺面不改色的笑道:“主要都是买卖上的事,今日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与其他的可无关,李舍人可不要多想哦。”

    买卖上的事你请长孙无忌?李义府愣了下,随即笑呵呵道:“韩御史说笑了,我可没有多想,我只是非常好奇,韩小哥是怎么将国舅公他们请来的。”

    韩艺笑道:“很简单。”

    “愿闻其详?”

    “熊飞犁。”

    “熊飞犁?”

    李义府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但就凭这一点?”

    韩艺道:“还有一点,我就怕说了,大家都会不开心。”

    李义府困惑道:“愿闻其详。”

    韩艺叹了口气,小声道:“就是他们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

    李义府错愕片刻,随即叹道:“这话没错啊!”

    人家太尉,超一品的存在,凭什么将他们放在眼里。

    与他们几个交谈几句后,韩艺又带着小胖去到长孙无忌那边,一一拱手,道:“太尉,右仆射、高尚书.....,多谢你们能够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韩艺实在是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褚遂良似笑非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竟还将邀请信送到我家去了。”

    咱们是对手,只能下战帖,你怎么下请帖了,太不尊重对手了。

    既然请你来了,那只能说明这事可不会轻易结束,老褚啊,咱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啊!韩艺正儿八经道:“晚辈不请谁,也一定要请右仆射来,右仆射对晚辈可是有伯乐之恩,可以说没有右仆射就没有今日。”

    褚遂良听得一愣,这是要认干爹的节奏吗?困惑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从熊飞犁说起,若非当初右仆射坚持将我的熊飞犁普及开来,造福天下百姓,今日我这一封邀请信估计就邀请不了几个人来了,包括右仆射你也不会来的。”

    褚遂良愣了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正因为前面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他们才会对这一封邀请信感兴趣,不然他们确实不会来。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起来,道:“韩艺,你这葫芦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啊?”

    韩艺道:“还请太尉见谅,暂时晚辈不宜透露太多,但是晚辈保证,太尉、右仆射一定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感兴趣的。”

    程咬金反突然一掌拍在韩艺肩膀上,道:“韩小娃,要是太尉他们感兴趣的,那老夫肯定就不会感兴趣,你请老夫来干什么?”

    长孙无忌不满的瞪了眼程咬金,低声骂道:“这老匹夫。”但也就是骂给自己听听。

    这老货,下回老子一定要弄快钢板放在肩膀上,看不把你给拍骨折了。韩艺呲牙咧嘴道:“卢国公勿要心急,待会也有卢国公感兴趣的东西。”

    “这还差不多。”

    程咬金期待道:“那你这啥玩意何时开始啊?”

    韩艺忙道:“哦,是这样的,晚辈还请了一些女子来。晚辈是这么打算的,女士优先吗,就让她们先进去。”

    褚遂良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们。”

    程咬金嚷嚷道:“我说登善,你胸襟怎恁地狭隘。”

    褚遂良一愣,不知道哪里惹着程咬金了,讪讪道:“卢国公,咱们都是朝中一品大员,怎能让歌妓先我们一步,这于礼制不合啊!”

    程咬金听得火冒三丈,当即道:“你儿媳才是歌妓了。”

    褚遂良顿时就傻了。

    韩艺忙解释道:“右仆射,你误会了,这场合晚辈怎么可能邀请歌妓来,晚辈邀请的都是一些出身名门的女子,不巧,程二将军的夫人也在内。”

    程咬金哼道:“我说登善,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想着歌妓,注意身体啊。”

    褚遂良脸涨得通红。

    长孙无忌哼道:“你这老匹夫还真是为老不尊,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说着又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很无辜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心想还是赶紧闪得了。

    于是他与长孙无忌他们聊了一会,就跑到杨思讷、程处亮那边去了。

    请这些人来,就是一点不好,你必须得出面招呼他们。

    “韩艺,你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这场合,恐怕除了陛下和太尉,也就你能够弄的出了。”

    杨思讷见到韩艺,就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看看这都是一些什么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名流望族,这特么太夸张了,他是肯定邀请不来的。

    杨思训、程处亮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杨公过奖了,但愿杨公没有过早向慕容将军认输。”

    杨思讷一愣,哈哈笑道:“你要再不出手,我恐怕顶不住了,慕容现在整天追着我要钱。”

    “哈哈---!”

    远处略显势力单薄的李义府一直注视着韩艺,目光中透着强烈的嫉妒,这些人都是顶级贵族,他见到他们,那都得卑躬屈膝。好比钱大方他们,现在都缩在角落里面,生怕碰到任何一个人。

    李义府其实也一直想巴结这些贵族,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鸟他。而韩艺不过是扬州来的田舍儿,却能与他们谈笑风生,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阶级的差别,这才是今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因为韩艺本身就没有这个概念,因此在与这些贵族的交流中,他没有表露出低人一等的心态,这不是刻意表现的,他确实没有这个觉悟。刚开始让人感到非常抵触,但是交流多了,大家也都习惯,毕竟这家伙是自比韩信,又要成为崔卢郑王的男人,那就给他一些面子吧。

    但是更令人惊讶的一幕还在后面。

    只见崔有渝、卢开明、尉迟修寂、杨蒙浩、言豪见到韩艺,突然向韩艺行礼问好。

    在场所有人都惊傻了。

    包括长孙无忌,以及这些人的长辈。

    博陵崔氏、范阳卢氏竟然向一个田舍儿行师礼,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呵呵道:“我听说你们几个最近表现的非常不错,才邀请你们来见见世面,待会再送你们一些好东西,你们拿回去炫耀炫耀,保证训练营所有的人都会羡慕你们。”

    杨蒙浩大喜,这太对他胃口了,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今日对你们而言,将会是别开生面的一课,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一课,我希望你们能够从中领悟到,在复兴贵族精神的同时,又怎么去与时俱进。”

    尉迟修寂嘿嘿道:“我们一定会认真向副督察学些赚钱的手段。”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行。我先去忙了。”

    这韩艺刚走,又听一个老者喊道:“有渝,你过来。”

    崔有渝赶忙走了过来,道:“侄儿见过大伯。”

    此人乃是崔有渝的大伯,崔偲。

    崔偲低声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干什么?我们博陵崔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崔有渝道:“大伯请息怒,副督察在训练营是侄儿的老师,大伯不是一直告诫侄儿,要尊师重道么。”

    崔偲眨了几下眼,无话可说。

    长辈与老师在古代是大于一切的。

    边上一位老者赞道:“不亏是博陵崔氏的世孙,果真是不同一般啊!”

    贵族之间非常注重家教门风的,孝排第一,尊师次之,老师就是老师,你必须无条件尊重。

    崔偲轻轻啊了一声,随即笑呵呵道:“哪里,哪里,李兄过奖了。”说着他又向崔有渝道:“有渝,这大伯也不清楚,误会了你,你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崔有渝颔首道:“是。侄儿谨记大伯父的教诲。”

    韩艺与这些贵族一一打了个招呼之后,跑到一个角落里面,望着缩成一堆的钱大方他们道:“你们缩在这里干什么?”

    钱大方满面大汗道:“韩小哥,你这弄的真是太吓人了。”

    韩艺笑道:“他们将会是我们北巷的最大的客户,我不请他们来我请谁来。”

    “当真?”

    “当然!”

    韩艺笑道:“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坚持到今日,从今日开始,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我将会一一兑现我的承诺。”

    钱大方他们一听,兴奋的要命,从这情形来看,韩艺可不是在无的放矢哦。

    正当这时,一列列马车、轿子朝着北巷驶来,全部停在专用通道的路口上,一个个带着面纱的名媛贵妇从马车、轿子上下来。

    早就在此守候的刘娥、曹绣赶紧上前招呼她们,领着她们顺着专用通道往里面走去。因为曹绣一开始就英勇就义了,差点没有气死,韩艺总得让她也出出风头,当做是一种补偿。

    忽听得人群中响起一个笑声,“牡丹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不是萧无衣是谁,只见她身边站着十余个妙龄少妇,这都是她的死党,韩艺全都邀请了,但是元牡丹的死党,韩艺是一个都没有邀请,是非常针对的,因此元牡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这要不损她几句,又岂是萧无衣的风格。

    元牡丹淡然一笑,没有做声。

    萧无衣非常兴奋,她今日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来看自己的老公装逼的。

    随着这些女士从侧门入得凤飞楼,凤飞楼的大门才打开来,虽然人多,但是井然有序,这都不需要指挥,当然,也没有人敢指挥。

    长孙无忌他们先进,随后名流望族,再来就是这些贵族子弟,李义府排在倒数第二批,这年头是看出身的,可不是看官职的,垫底就是钱大方他们。

    楼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装潢,跟以前一样,就是二楼全部挂着绸帘,楼里口设有矮门,虽然拦不住什么,但也是一种出于对礼法的尊重,保持男女界限。

    因为来的人都是贵族,而且都是一些长者,基本素养还是有的,因此非常安静,不跟以往一样,吵得中巷和南巷都听得到。

    哪怕是韩艺上得台上,兀自是非常安静,钱大方他们倒是想鼓掌来的,但是见前面的大佬们动都没有动,因此也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韩艺是不能忍的,说话在千门而言那是一门艺术,他们的沉默,无异于在羞辱千门中的艺术,他发誓一定要将气氛弄起来。

    照例一番感谢之言过后,韩艺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最近几日,在下过得非常非常艰难,但不是因为买卖上的事,而是那人情冷暖,我不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至于让那些人这么恨我,甚至恨不得我去死,我在家冥思苦想几日,兀自没有想明白,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韩艺无奈的耸耸肩,楼上终于有了回应,零零散散听得噗呲噗呲几声。忽听得他一声长叹,“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众人微微一怔,似在思索回答。显然他们并未听过这一句话。

    过得片刻,韩艺无奈一笑,接着道:“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

    此话一出,台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均是低目沉思,他们突然莫名感受到韩艺内心的挣扎。

    楼上的萧无衣斜靠在围栏上,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是最了解韩艺的了,也知道韩艺面对的困难。

    隔壁的元牡丹也是怔怔不语。

    后台的熊弟还感性的抹了几下双眼。

    这真的是韩艺来到长安之后的写照。

    身为佛门中人的萧锐,听得都痴迷了,暗赞,这小子慧根忒高了,是一个好苗子,下回得找他好好聊聊,劝他皈依我佛。

    但是在萧无衣看来,这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过了今日,且再看他。”

    韩艺突然补充了一句,掷地有声,佛门中的忍让谦和,荡然无存,有得只是一股拼劲。

    “好!说的好!”

    这最后一句话立刻将气氛突然扭转过来,犹如**忽至,大家都顾不得太多了,纷纷鼓掌叫好。

    钱大方他们都站了起来,前面这一问一答让人觉得太过压抑了,包括那些贵族,都觉得心里非常憋屈,这最后八字无异于点睛之笔,这完全言中了钱大方他们的内心,因此他们才会变得这么激动,包括楼上的女人,她们倒是出自同情。

    萧无衣眼中绽放着激动的光芒。

    萧锐却是一叹,非常惋惜道:“不该就是太年轻气盛了!”

    佛门讲究的是忍,不是挣。

    但不管怎么样,这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长孙无忌、褚遂良都是老人了,不太喜欢喧闹的环境,但是他们能够理解这些掌声,的确是说的非常好,微微笑着。

    小样!跟我玩沉默?韩艺非常得意,功力犹在啊!

    等到掌声退去之后,韩艺轻咳一声,道:“倘若只是一个我人的话,我也许会离开,或者放弃,但是还有这么多人靠着我吃饭,因此我必须给与还击,而且就在今日。”

    这是非常有力的申明!咱不怂,就是干。

    韩艺话锋一转,道:“在下于一年多前,与几位兄弟跋涉千里,来到长安,无亲无故,幸得观国公可怜我们,让我们暂住他家,不然的话,我们恐怕要露宿街头了。然而,一年多过后,我拥有了整个北巷市场,在不少人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但他就是发生了。我是怎么做到的呢?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创造。是不遗余力的创造,是为客人而创造,是为百姓而创造,是为国家而创造,是陛下而创造。

    从一开始的话剧,抽奖,优惠,到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再到后面的贵宾卡,大唐好声音,这都是我与我的朋友们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奇迹。正是因为如此,我认为我和我的北巷是不可战胜的,你可以夺取我得土地,我的钱财,我的手脚,但是你永远无法夺取我的智慧,而我的智慧恰恰就是我的制胜法宝。”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点,韩艺这出身,这来头,能够当上北巷的主人,这真的是一个奇迹,而他靠的确实是一个又一个的创造。

    韩艺呵呵笑道:“在前几日,我曾听到不少人认为这一场蝼蚁与大象之争,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是一场师徒之争,不管是两市,还是元家市场,都在模仿我们北巷,不管是他们的经营理念,还是贵宾卡,还是好声音,还是什么优惠策略,他们都在模仿我们北巷。”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北巷一直在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他们天真以为,师父会将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他们,就人性而言,师父总得藏上几手的,今日我就打算弄一些他们模仿不来的创造。”

    郑善行小声笑道:“看来韩小哥这一回真打算豁出去了。”

    王玄道道:“他也没有退路了。”

    褚遂良听到这里,倒真有些佩服韩艺了,笑道:“这小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公然以轻蔑的态度将元家比作徒弟,这简直就是打元家的脸啊!

    他比你想象的还要胆大的多啊!长孙无忌暗自嘀咕一句,谁人敢在他和陛下之间左右逢源,也就韩艺了,相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了。

    楼上的元牡丹也尴尬,四周不少人向她投来了诡异的目光,唯有萧无衣是在很明显的在嘲笑她。

    但她也没有办法反驳这一点,确实如此。

    只见台上上来几人,抬着一张长桌,大家赶紧定眼一看,究竟是何宝贝呢?

    可是很失望,只见长桌上放着几件物品,石头、竹子和布,还有纸。

    韩艺道:“古书有云,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但是万物之灵,体现在何处呢?我认为是语言和文字,是语言和文字让我们人类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必须要珍惜,并且将我们优势发挥淋漓尽致。”

    说着,他拿起那块石头,道:“于是我们的祖先将文字刻在石壁上,来与其他人交流,但是石壁不能移动,无法得到与更多人的交流,因此我们的祖先将文字写在了竹片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但是还不够,因为我们的文字越来越多,竹书也因此变得越发沉重。”

    他又拿起那块布料道:“于是我们的祖先又将字写在缣帛上面,但是在缣帛上面写字,烂的不好写,好的太贵了,它就是钱啊,这太浪费了,写几个字,晚饭都没得吃了。”

    他拿起那张硬黄纸道:“因此我们的祖先又发明了纸,从东汉一直延续至今,我手中拿着就是当今最好的纸,非常昂贵的,不过这种纸太硬,不易折叠,而且体验也有很多弊端,最为重要的是,不易编订成书。今天我要向世界宣布,这种纸即将被淘汰,因为我们北巷创造出一种更好的纸。”

    这是大实话,他认为这纸也就能用来做做扑克,写字?简直就是一种受罪,擦屁股都嫌硬。

    台下一片哗然。

    这里坐着的可都是贵族呀,也就是文人,他们爱纸,那就跟piao客爱ji女一样。

    内心在澎湃啊,纷纷睁大双眼期待望着韩艺。

    但韩艺并未拿出那种纸张来,而是道:“在各位的座位底下有着一个小布袋,各位何不开来看看。”

    大家二话不说赶紧伸手往屁股下面捞去。

    不一会儿,就从座位下面取下一个小布袋来,迫不及待的打开布袋来,微微颤抖的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小方块来,一摸,似乎比那硬黄纸还要厚实一些,心中激动与失望并存,这种颜色的纸,大家没有见过,但是太厚实了一点,也太小了,这是失望。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纸是折叠起来的,不断的打开再打开,片刻过后,人人手中拿着一张长约一尺的方纸,观,光泽莹润,摸,滑如春水,细密如蚕茧。

    这些文人雅士激动快要泪崩了,如获至宝啊,轻轻抚摸着,小心翼翼的看着。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

    这真是来的太突然了。

    韩艺看到他们这模样,心中暗笑。

    在他看来,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的作用,要胜于这纸墨,但是当时只是在外面的农村引起了小小的反响,很快就过了,因为掌控舆论的贵族几乎都不关心这事,所以他一直在想,这贵族究竟喜欢什么,观察来观察去,他终于想明白了,无外乎笔墨纸砚。

    楼上突然响起阵阵笑声。

    原来这纸上还写着几个字---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台下的笑声也随之而起。

    “这墨---!”

    忽听得一人震惊道。

    这人正是郑善行。

    韩艺笑道:“郑公子真是慧眼如炬,不错,我们北巷不但创造出这世上最先进的纸,而且还创造出这世上最好的墨,至于我说的是否是真的,相信大家一看便知。”

    紫黑色的墨色,光泽细腻,这绝对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墨。

    很多人的手莫名发痒,只恨无笔在手啊!

    忽然间,一个老者站起来,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这是谁写的,真是浪费这好纸好墨。”

    不少人也发出这抗议之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武士见到有人用上古宝刀去劈柴。

    这不能忍啊!

    韩艺这回一点都不尴尬,立刻道:“这是我的好友沈笑写的。”

    坐在后台的沈笑不免大骂,上了韩艺这骗子当了。

    即便如此,这些名流望族暗自庆幸,自己到底还是来了,不然的话,就错过了这精彩时刻,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袖中,这肯定不会还给韩艺了,背面还可以写啊!

    但是精彩还在继续。

    韩艺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本书籍来,蓝色书皮,台下楼上都动静不大,因为看不太清楚。

    韩艺甩动了几下,哗啦哗啦几声清响,激动道:“我手中拿着的书,就是用这种纸制成的,这是在以前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的一生非常短暂,留给我们看书的时辰真是太少了,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可以将书放入袖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哪怕是在上茅房,我们都能拿出来看。”

    激动还在延续,又听他激昂道:“不但如此,这本书是我们北巷采用最新的印刷法印出来的,我们北巷闲杂已经有能力大量的印刷书籍,争取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想看的书籍。”

    掌声雷动!

    这回不是钱大方他们了,而是萧锐他们这些爱书之人,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梦想中的书。

    在这一刻,韩艺就是他们的上帝,是造物者。

    他们从未发现原来韩艺这么的可爱,这么的帅气。

    熊弟、小野、四梦他们激动的把手掌都拍红了,一种北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顾倾城则是一脸爱慕的望着韩艺。

    当然,萧无衣更是如此了,激动的泪花已经快要忍不住流出来了。

    不过,最为兴奋的还是钱大方他们,就凭这几样,北巷绝不会陨落的,因为贵族都要这玩意,包括朝中大臣,只有穷人才用不起这些东西,而穷人恰恰是没有购买能力的。

    要论这纸和墨,韩艺真是行家中的行家,没话说的。

    因为在千门中,造假其实是一门艺术,但这话只存在在国外,中国人造假,完全就是冲着钱去的,没有任何标准。

    而在国外,很多人对于造假那都是近乎痴迷,韩艺就认识一个意大利的造假大师,他能够将古画一分为二,等于两张古画都是真的,你若不动用高科技,你还真不看出来。他都是纯手工仿制古董,他仿制的假古董,标明是假的,那都能轻松松卖一百万美金,这就是艺术品,他们是热衷于这种艺术,并非是为了钱,而是兴趣,单纯为钱的人,成就远不如这些人。

    而最伟大的造假,千门中人都认为是造假钱。

    如果你能将假的弄的跟真的一样,连银行都分辨不出,那你就是最牛的,你就是无价的。

    但不管是钱,还是画,都需要对于纸张笔墨和颜料以及印刷的都有着非常专业的了解。

    韩艺虽然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但是整套流程,他是了然于胸,这可不是无意间看来的,是绝对的专业级别,他是认真去那些大师学的,你连古画都不懂,你怎么去蒙别人。

    你给他一块铜,他就能还你一簸箕钱币,不过是宋朝的,唐朝的钱币他接触的少,宋清两代的钱币他接触的最多。

    其实就这纸,在韩艺看来都是很普通的,他还是留了几手。

    韩艺突然笑道:“我很惊讶,为何没有人对这本书的内容感兴趣。”

    大家一愣,纷纷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这本书,就是根据话剧白色生死恋改编成的书。”心里补充一句,第一册。

    台上顿时一阵轰动!

    还有几声情不自禁的尖叫声。

    白色生死恋,这已经成为了女人心中的神剧,是不可超越的,如今还出书了,这真是太令人激动不已了。

    一人嚷道:“为什么我们座位下面没有这书?”

    正是杨蒙浩。

    你真当我是开善堂的,连张纸他们都打算顺走,这书发下去还会有下文。韩艺讪讪笑道:“这书目前不多,发不了,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鄙视,强烈的鄙视!

    大家非常失望,幽怨的望着韩艺,忒也小气了,就弄张纸来打发我们。

    韩艺视若不见,心想谁不送我金子,我也感到失望。

    一张纸,一滴墨,引发出的利益是在不可估计。

    等到楼上那些妹子消停后,韩艺朝着楼上拱手,说了几声‘多谢’,随后才道:“总所周知,我有一个绰号唤作‘妇女之友’,我从始至终对于女人都是非常尊重的,因为每个人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因此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女人,下面我要介绍的这一项新发明就跟女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话音刚落,一阵香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楼内。

    ps:大章又是大章,当是为小闲人第二个盟主江湖夜话01加更,原本是打算分开发的,但想想,本来就是一气呵成写完的,何必再让它们骨肉分离了,但是两章字数加在一起可不止三章,五章都有了,看在小希在没有存稿,还这么努力的份上,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小闲人,各种票票,各种订阅打赏都砸过来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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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介绍:
武则天初登大宝。
千年前的洛阳城里,鲜红的牡丹怒放,朝阳升起,洒落无数晨曦。繁华之下,掩盖的,又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杀伐。
秦少游来了,然后他笑了:“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征服世界。”唐朝小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