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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章 未知领域

    韩艺这第一句话,就让在坐的人面面相觑,我们只是让你照例发言罢了,不是让你来斗地主的,你至于么?我们开会商议了一个月,你一句话就给全否定了,忒也不尊重议会了。

    而元牡丹则是有一种上当的感觉,韩艺的言语里面透着一股野心,这要是萧无衣的话,估计跳起就是一个勾拳,打肿韩艺的鼻子了,但是她的性格是比较冷静的,纵使心里是万般不爽,但兀自是面带微笑。

    不过元禧他们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并不清楚韩艺与元牡丹私下的协议。他们花这么多工夫让韩艺来当主事人,不是觊觎韩艺手中的技术,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的话,可以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他们主要是希望求变,要是一层不变,那找他来干什么?韩艺这句话虽然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惊,但是也符合他们心中的利益。

    韩艺继续道:“如果你想要获得更多的财富,首先我们就要明白,这财富的来源,财富不是通过贸易产生的,贸易只是一种的财富交换,有一方盈利,必定有一方亏损,也许亏损的不是交易双方的商人,那肯定就是客人,但是必定会有一方亏损。而真正产生财富的是生产力,如果在这一刻起,没有了生产力,那么这世上的财富只会越来越少,因为财富是消耗的。我们应该不遗余力的生产,而非是将重心转为贸易,生产才是我们的根本。”

    元鹤道:“但是你同时也知道我们这么做是出于无奈。”

    “我知道,但并不代表我赞成。”

    韩艺道:“为什么元家的水果是世上最好的,就是因为元家拥有世上最肥沃的土地,元家以前的土地交易也一直瞄准那些肥沃的土地,而肥沃的土地必定出现在人口众多的狭乡,这势必会惹祸上身,这狭乡的土地本来就不够用,我们还在不断的兼并,朝廷当然会干预。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将目光集中在这些敏感的土地上。我大唐幅员辽阔,不只是关中这寸许地。”

    元乐道:“可那些宽乡要么连绵数百里杳无人烟,要么土地非常贫瘠,根本无利可图。”

    唐朝因为经历隋末战乱,人口锐减,但是版图又比隋朝大了许多,这就导致很多荒芜的土地,但是人就是如此,没有人心甘情愿去开垦。

    韩艺笑道:“有一个伟大的商人说过,真正聪明的商人,是懂得如何反其道而行。”

    元鹫呵呵道:“你说的不会又是你吧。”

    “是的。”

    韩艺笑道:“当所有人盯着一件商品时,首先,这件商品肯定是好的,其次,价格肯定非常接近商品原有的价值,亦或者超过,利润空间会非常小。聪明的商人不会盯着这些商品,他们会盯着一些被大多数忽视的商品,这样才能获得巨大的利益。这世上唯有沙漠是绝对贫瘠的土地,否则再贫瘠的土地,他也能种出植物来,我们只需要适当的规划就行了。另外,我大唐人口稀少,生产力本就有限,然而我们还将大量的人口集中在一起,这就会造成一种生产力的浪费,我们必须更加合理的安排人手,这样才能将生产力最大化。

    还有就是,朝廷曾下达过狭乡迁宽乡的政策,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朝廷不是百姓的雇主,百姓口中的粮食是自己种出来的,不是朝廷的给的,我走几千里,我估计都已经饿死了。如果将此事交予商人来做的话,我认为效果远比朝廷要好,因为商人是雇主,那些农民、工匠要依靠我们吃饭,我们让他们走,他们能不走吗?如果元家组织手下的佃农亦或者奴婢迁往宽乡,土地虽然扩大了,但是朝廷会非常开心,兴许还会奖励咱们。”

    元哲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元家带头这么做,并且有利可图,那么那些贵族也会纷纷效仿,大量的人口将会迁往宽乡,这同时也会让我们在狭乡会变得从容自在一些。”

    “不错!元哲说的非常对。”

    韩艺笑道:“这才是商人的做法,压低价格,趁低吸纳,抬高价格,高价卖出,区别就在于,聪明的商人要快人一步。当然,对于元家而言,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朝廷,真正聪明聪明的商人是懂得在迎合朝廷政策的同时,能够让自己获得利润。因此我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将重心从贸易转为生产。”

    元禧等了片刻,道:“你继续说就是了。”

    韩艺道:“常言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这世上只有一个皇帝,方能和平,但是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商人的话,那么这个商人就不能称之为商人,商人是不能单独存在的,商人必须泛指一个群体,因为行商是需要交流的,对于铜镜交流不能是交流,而我们大唐足够容纳成千上万的商人,我们不应该去打压其余的商人,而是一个帮助他们,鼓励他们,唯有商人多起来,金钱才能运转起来,才会发生响声,放在家里的金钱可是响不了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们先做好这两点,才谈其它的吧,如今说得太多就变成了好高骛远。”

    元禧先是与元乐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大家表现的都很保守,他突然看向元哲道:“元哲,你以为呢?”

    元哲道:“孙儿认为非常有道理,就跟其他商人说得一样,都让人觉得有道理,关键还得看主事人具体的计划,方知可不可行。”

    元鹫突然道:“既然有道理,那就是可以值得一试,不然的话,干嘛让韩艺出任主事人。”

    元禧道:“不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说着他向韩艺道:“韩艺,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是。”

    元禧又道:“你们几个小辈先下去吧。”

    这倒是跟韩艺没有太大的关系,元家的规矩就是如此,议会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主事人想将元家的财富据为己有,造成家族的分裂,很多话他们都是私下商量,不会让主事人知晓的。

    韩艺、元牡丹、元哲三人微微一礼,然后就退了出去,虽然元牡丹和元鹫是一辈的,但是元鹫在元家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他虽不属于议会中的成员,但只要他乐意,他就可以参与,一般情况下他是很不乐意的,只是这事是他安排的,而且关乎他的小妹,故此他必须留在这里,面对这些他不愿意面对的老头子,他还是喜欢财狼虎豹一些。

    出得议事堂,元哲向韩艺一笑,还未开口,韩艺手一抬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叫我姑父,那会加速我心的衰老,为了不再外人面前露陷,你就直接叫我韩艺吧。”

    元哲一愣,道:“是。”顿了顿,他又道:“这一回与你的争斗过程中,令元哲受益匪浅,说真的,你的刚才那一番话令我充满了期待,我非常期待你能够早日安排任务给我。”

    韩艺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更加详细的了解元家内部人员的组成。”

    元牡丹微微笑道:“这我待会会告诉你的。”

    韩艺点点头,暗想我为什么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种谋杀亲夫的预兆?

    元牡丹突然又向元哲道:“元哲,我想跟韩艺私谈几句。”

    元哲忙道:“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而元牡丹则是猛地一瞪韩艺,“跟我来。”扔下这三字边往东边行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寄人篱下?md!这上门女婿还真是不好当。”

    韩艺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元牡丹带着韩艺来到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内,她先是让这里的下人全部离开,然后门窗全部关上。

    这门窗刚一关上,元牡丹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满面的怒容,“你这个骗子!”

    “你怎么知道---哦不,拜托,这个假联姻,真合作的策略可是你提议出来的,怎么我成骗子了。”韩艺当然否认,没有骗子会说自己的骗子的,因为这是实话。

    元牡丹神色激动道:“你也知道是假联姻,真合作,我们事先就说好的,咱们各管各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韩艺道:“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我不是让你当任管家了吗,这是你要求的呀。”

    元牡丹道:“可你方才在议会上说得那是什么话,你分明就是在干预我们元家的策略。”

    韩艺翻着白眼道:“拜托!我要不那样说,如何能够说服你们元家的那些长老答应北巷和元家以独立的形式合作,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元牡丹怒哼一声,“想要达到这目的,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你偏偏要那样说,你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诬蔑!你这是赤luo裸的诬蔑。”

    韩艺委屈道:“我不觉得有很多种方式,就当是有,但我只想到这些,我不认为我说的那些话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元牡丹道:“这还没有违反?你向大伯他们许下那么多的承诺,可却是我去完成,这只是你的胡说八道,我做不到的话,如何向大伯他们交代。”

    韩艺道:“牡丹啊!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你首先要反驳我的话哪里错了,你反驳都不反驳,就说我在胡说八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元牡丹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那只是你的想法,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凭什么我们元家要遵从你的想法。”

    韩艺笑吟吟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吗?”

    “我---!”

    元牡丹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韩艺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无非就是想与我们北巷合作,垄断我们北巷商品需求的原料,从而增强我们北巷对你们元家的依赖度,你当我蠢么,这也会答应你。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我会寻求多家合作,而非只跟你们元家一家,你别急着瞪眼,先听我说完,元家的商品历来就是最好的,因此我们北巷会与你们元家达成一个协议,共同推出一个系列的香水,是世上最好的香水,专供各国皇室专用。至于廉价的香水,以此类推,但凡是北巷和元家合作的产品,一定是最好的,就跟你们元家的水果一样。当然,如果你点头的话,暂时我会跟你全面合作,但同时我会寻求跟更多人的合作,我必须要利用这一点增加我的政治筹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都只是小事,关键是你的目光实在是太短了,就你这点想法,根部不符合元家现有的身价,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元牡丹道:“这事不在于我的想法是什么,而是在于你想操控我们元家。”

    韩艺道:“为何你就不能认为这是出自合作伙伴的一个善意的建议,做买卖也要广纳谏言的。”

    元牡丹道:“可是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那么到头来,还不是得听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吗。”如果她能够理解,并且对元家有好处,那她还急什么,关键是韩艺说的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未知领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对于元家是好是坏,这她当然会怀疑韩艺的用心。

    韩艺笑道:“不用将自己的无能强加在别人的阴谋论上,我完全就是出自一番善意,你们元家这么多的人才,我一个人,我拿什么去操控你们元家。”说着他突然高举双手,道:“行行行,这事当我错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来帮你应付议会,这总行了吧。”

    “用不着你来帮我应付。”元牡丹哼道:“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绝不会让元家因为我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这么夸张吧。”

    韩艺笑了一声道:“说真的,我北巷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的,我根本就没有空管你们元家,我只希望你到时别总是来打扰我。”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就算你看出来了又如何,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已经孕育了属于梦想的种子,这是不可收回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无利不贷

    元牡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更加可恨的时候,她根本看不透韩艺的目的,韩艺说得那些话对于她而言,完全就是一个未知领域,她心里虚的要命。↗UU小说,www.uu234.com但是已经她已经上了贼船,想下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好在元牡丹也不是善茬,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已经在思考办法应对了。

    而韩艺心中只在感慨,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成婚。

    记得当初跟萧无衣成婚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吵,跟元牡丹也是如此,这让他很难不相信这就是命啊!

    接下来元家盛情款待了这一位女婿,在人前元牡丹与韩艺总算是变得有那么一些些新婚燕尔的味道,只是貌合神离,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吃完饭后,韩艺就告辞了,至于婚礼这还得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反正这对于韩艺和元牡丹而言,也就是走过场。

    ......

    ......

    凤飞楼。

    韩艺坐在厅堂内,吃着从元家带来的世上最美味的蜜饯,一枚金币在他的手指间不断的跳动,脸上却是沉思的表情。

    即便桑木走了进来,他兀自没有任何察觉,直到桑木轻声喊道:“恩公!”

    韩艺才醒悟过来,笑道:“桑木来了。坐吧,哦,吃些蜜饯吧,挺不错的。”

    说着,他就递了一小盒过去。

    “谢谢恩公!”

    桑木接过蜜饯来,倒也没有急着吃,好奇道:“恩公,你方才在想甚么?”

    韩艺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桑木,钱币和土地,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甚么?”

    桑木愣了下,道:“那我当然选择土地。”

    韩艺笑了笑。

    桑木道:“难道我选错了吗?”

    “没有!”韩艺摇摇头。

    “那恩公会选什么?”

    “我说过,我喜欢金子!”

    说话时,那一枚金币来到和食指和拇指间,韩艺拇指一弹,听得当的一声轻响,只见一枚金币在空中翻滚着,待落下时,韩艺用右手接住,可马上他便伸出右手去端茶杯,而金币已经不见了,可这茶杯刚一放下,那枚金币又出现在韩艺的手指间继续跳动着。

    桑木都看傻了,微微张着嘴,这真是神乎其神呀。

    “韩小哥,你找我们呀!”

    这是屋外又进来两人,正是刘娥和茶五。

    韩艺点点头,道笑:“坐吧!”

    待二人坐下后,韩艺轻咳一声,道:“我与元家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们两方将会继续合作。”

    三人闻之,皆是一惊。刘娥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韩艺道:“就是最近两日,具体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刘姐,你去跟曹绣商量一下,将此事告知她,让她看在元家的面子上,不要对贾四母她们赶尽杀绝了,两巷的主人还是她。”说着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立刻停止那些言论吧。”

    茶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刘娥也是点了下头。

    反应过来后,三人皆是长出一口气,其实他们打心里就不愿与元家为敌。

    “具体合作事宜,我会亲自出面跟元家谈的。”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商谈一下,就是关于凤飞楼。”

    “凤飞楼?”

    刘娥疑惑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我们似乎都将所有的精神放在北巷上面,而忽略了凤飞楼的存在,然而,事实却是,我们是依靠凤飞楼起家的,做人不能忘本,做生意也是如此,凤飞楼是我们北巷的标志,我们不能让它慢慢的衰落下去。坦白说,我曾一度都非常迷茫,直到石头里面蹦出那只猴子来后,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们正在失去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凤飞楼的舞台。我们没有充分的利用凤飞楼,凤飞楼已经沦落为五日才开一次门,这就是一种浪费。”

    刘娥喜道:“难道韩小哥打算立刻排练倾城之恋?”

    “倾城之恋是大制作,急也急不来的,不过我们时候该加快倾城之恋的制作了。”

    韩艺道:“但是除了倾城之恋以外,我还打算排练一种短剧。”

    “短剧?”

    “简单来说,就是一两个时辰内就能看完的故事。”

    韩艺道:“我们可以利用话剧增加我们北巷的影响力,吸引各个层次的客人,尤其是那些极少来市场的人,我们要让他们习惯来市场逛逛,这样才能增加消费,例如山东士族的那些名望非常高的老头子。”

    刘娥没好气道:“这你可就是在做梦了,他们那些人可不屑于来这里,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商人在他们眼中,那真的就如同粪便一般,因此他们即便要买些什么,那也是下人来,他们是绝不会来的。”

    韩艺笑道:“刘姐,你知道怎样的商人才能算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吗?”

    刘娥摇摇头。

    韩艺道:“就是你即便给他一坨粪便,他同样也能够卖出去。更何况我们卖的还不是粪便。”

    桑木见韩艺自信满满,心想他肯定有办法,于是道:“那不知恩公打算如何吸引他们前来?”

    韩艺笑道:“商人永远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投其所好。记得我们刚刚开始卖纸墨的时候,他们也都来了,只要我们能够拿出吸引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一定回来的。山东士族最崇尚的是什么,不就是儒教,不就是孔孟,白色生死恋无法吸引他们,那我们就演孔孟断背山啊,哦不,孔孟的故事,他们一定会来的。”

    “孔孟?”

    刘娥猛吸一口冷气。

    韩艺道:“有问题吗?”

    刘娥颤声道:“孔---孔孟可是圣人啊!”

    韩艺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将他们弄成凡人,只要我们宣扬孔孟的圣贤的一面,那就没有问题。”

    桑木点点头道:“这个主意倒真是好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如果说历史是一本的书的话,那么这一页即将翻过去,新的篇章将要到来了,就欠东风了。”

    刘娥、桑木、茶五均是感到困惑,他们都感觉韩艺今日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就跟元家达成了和解,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似得。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进来,“小艺哥,宫中来人宣你入宫。”

    “东风来了。”韩艺面色一喜,又向刘娥道:“刘姐,你最近安排一下,我们必须要让凤飞楼天天开门。”

    说完,他大拇指一挑,一枚金币飞向茶五。

    茶五手忙脚乱的接住金币,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笑道:“这是对你最近表现的鼓励。”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

    ......

    两仪殿内!

    除李治外,还有长孙无忌、褚遂良、新上任的中书令来济,韩瑗,于志宁,高履行,以及长孙延。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平身。”

    李治笑道:“朕方才从长孙少监嘴中得知了你们训练营为了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耗费了不少努力,对于你们的这一次做法,朕与太尉他们都非常认同,我大唐自建国以来,就遵从法,宽简,刑,轻刑的思想,因此修订律法是慎而又慎,而你们为了修订这一条律法,取材于民,令朕与诸位大臣都是眼中一亮。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些地方,朕和诸位大臣都觉有些欠妥,故此召你来问问。其中关于神圣的君子契约中有一条是确定最高利息,诸位大臣都对此颇有微词。”

    韩艺道:“陛下,如果没有利息的话,那么谁会借钱给别人?”

    褚遂良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既然是神圣的君子契约,怎么还能鼓励大家收取利息呢?”

    自古以来,不管是中西两方的圣贤都是反对收取利息,唐朝也是反对的,百姓相互借贷,但凡利息,官都不理,唯有典当行是可以收取利息的,但是限定在百分之五,这个不是鼓励,而是限制,因为典当行南北朝非常火,跟百姓息息相关,但是典当行一直就收取利息,为了防止典当行抬高利息,故此唐太宗就限定收取的利息,多了的部分,官府就不受理了,但是因为官有政法,民从私契,典当行还有敢抬高利息,因为他有能力收回来。

    但是基于儒教而言,利息不应该存在的,收取利息的人,是坏人。

    韩艺笑道:“右仆射,这是商业规律,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愿意无偿借贷,这是不存在的,因为借贷是要承当风险的,那当然要收取利息,如果利息是无法保障的,那么百姓真的急着用钱找谁去借?而且给予私贷利息的保障,那么放贷的人肯定会增多,还能让私贷与典当行相互竞争,利息反而会降低,反而有利于百姓。而且唯有承认利息,面对利息,官府才能够有凭据去限制高利贷,如果选择回避的话,那反而会滋生出非常多的高利贷。我们在上面写的非常清楚,限定多少是最高利息,超过最高利息,官不理,达到多少视为高利贷,属于违法,不但契约作废,还将要受到刑事责任。”

    高履行点点头道:“自古以来,但凡借贷,必收利息,无利不贷,这是现实,韩艺说得非常对,如果回避利息,反而会滋生出更多的高利贷,收取合理的利息,应该不算是违反道德,这就跟商人做买卖一样,必须要赚钱,倘若恶意囤货抬价,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因此市署必须规范商品的价格,同理而言,也该规范利息。”(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新篇章的开始

    利息是客观存在的,可不是坏人想出来的,跟道德没有关系,是商业自然规律,唐王朝也聪明,我不承认利息,我是在维护百姓的利益,至少我在道德上就占据了制高点,但是我也不阻止,这就导致没有明确的规定什么是高利贷,就算是五成的利息,官府也不会管,那民间借贷全凭对方的心情。

    长孙无忌、于志宁等人也纷纷点头,赞成高履行的话。

    褚遂良见罢,也就退了下去。

    但高履行随后就道:“但是这神圣的君子契约给予官府干预的权力过大,如果承认利息的存在,势必会造成官民之间的矛盾。”

    他说到的干预权力,主要是赔偿问题,在此之前,官府一般是不管的,哪怕官府受理了,那也只是批准,还是让债主自己去要,官府不会出面的,那么就成为债权人和债务人之间矛盾,不会将矛盾引向官府。如果官府介入强制执行利息的追讨,那么债务人肯定恨官府,而债务人一般又是百姓。

    私人与私人矛盾只是个人之间的矛盾,稀松平常,但是私人与政权矛盾那就是大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唐王朝有着“任以私契,官为不理。”的说法。

    但是韩艺却认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道:“官府是正义的代表,是维护秩序的权威,怎么能置矛盾而不顾,官府的这种做法,根本无法保障借贷双方的权益。而且往往遭受到欺负的是弱者的一方,百姓被地主剥削,朝廷却置若罔闻,百姓恨地主,但是也会觉得非常无助,这种消极的情绪会影响百姓对于朝廷的信任。只要是合理合法的,朝廷就应该敢于面对,并且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回避问题。如果缺乏官府的有效监管和健全的配套法律规范的支持,大量不规范乃至违法的契约就会得以滋生。”

    来济站出来道:“纵使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要能够施行。我大唐疆域辽阔,又汇集众多族群,各地的风土人情、生产方式、生活习惯各不相同,因此各地的契约都是不一样的,从而形成了乡法,如果你同一个标准来规范不同的族群,这势必会遭到反对的,也是行不通的。”

    这就是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主要原因,私契就是乡法,而乡法和国法是同时存在的,有时候乡法让国法变得徒具虚文。

    这其实韩艺也是看重契约法的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因为私契是独立在律法之外的,而遵从各地的乡法,每个乡的乡法都不一样,那么势必就会造成一个个独立封闭的群体,相互建立契约就非常麻烦,这就严重影响到全国的商品经济复苏,韩艺要大展拳脚,复苏大唐商业,首先一点,就必须统一契约,将契约法列入全国律法中。

    韩艺笑道:“敢问中书令,是乡法大,还是国法大?”

    来济道:“自然是国法。”

    “然而现实是很多乡法是与国法对立的,而且比国法更具有权威性,这一切都是因为朝廷对此淡漠处置的结果。”

    韩艺道:“当年秦始皇为何要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因为这是一个国家统一象征,律法更是如此。尊重是相互的,国家尊重各地族群的风土人情,同样的,他们也应该尊重国家的律法,如今朝廷要将契约列入律法,这是一种进步,而且自信的做法。而统一、规范,让不同地方的人可以更好的沟通,这一个国家必须要做的。

    当然,我们也考虑了这一点,其实各地契约主要不同的有两点,其一,就是书面方式,其二,就是利息。但是以乡为单位的话,不利于操作,因此我们商讨过后,觉得以道、州为单位,每个道或者州根据自己境内百姓的情况来制定最高利息,然后报备朝廷,每三年可根据情况的变化更改一次,这样也便于朝廷了解各地方的情况。”

    来济突然有一种继续说下去,就是在分裂国家。

    李治只听得是直点头,作为皇帝,他觉得非常有道理,在他看来,当然是国法要最大,而非乡法,统一是维护皇权的一种手段,如今这份这么完善的律法在面前,他如何会拒绝,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道:“虽然韩艺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老臣还是深感担忧。”

    其实他也是被韩艺给骗了,韩艺当时在大殿上,只是针对了诚信,他以为这个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规范诚信问题,哪里想到里面包括这么多的内容,关键是修订律法的是他孙子长孙延,他就更加担忧了,为什么他们要找韩艺来,其实这些话韩艺也跟长孙延说了,就是因为长孙无忌对此没有把握,那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看起来又好像可行,但等到施行后,谁知道可不可行,他想要保护长孙延,这东西是韩艺提出来的,那必须韩艺来承担后果。

    韩艺想借长孙延来减少阻碍力,长孙无忌心里清楚的很,因此前面长孙延只是解释了每条律法,有争论的地方,还是让韩艺在解释,那么到时万一出个乱子,矛头肯定是指向韩艺。其实长孙无忌的意思非常简单,阻力是可以少的,但是该你担着的,还得你来担着,不要妄想找我孙子做替罪羔羊。

    长孙延心里也清楚,心里却不好受,他认为长孙无忌的这种考虑,是出于对他能力的不信任,这律法都还没有颁布,你就在想责任的划分了,他为此也付出了不少努力,他是非常自信的,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其实微臣在递上这一份奏章时,曾也非常犹豫,是特派使的一席话令微臣决定呈上这一道奏章的。

    微臣以为特派使说的非常有道理,修订律法虽然要慎重,但是完善与否,必须要从实践中才能看出来。微臣与特派使,以及训练营的学员们为此做过非常多的努力,微臣认为已经足够了,如果总是犹豫不决,那永远都是在讨论中,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朝的律法主要是继承了前朝的律法,并且在前朝律法的实践基础下,加以改变,弥补前朝律法的不足。然而,这神圣的君子契约无法从历史上得到借鉴,正因为如此,朝廷就更应该试一试。微臣建议可先在京畿地施行,以观成效,再决定是否全国普及。”

    李治点点头,又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见长孙延信心满满,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好像长大了,也觉得是时候该放手,让他去试试,即便是失败,以他现在的权力,足够挽救这一切了。向李治道:“陛下,老臣与右仆射他们虽有担忧,但也看不出什么大错来,而这一条律法本就是长孙延与韩艺修订的,他们既然如此有信心,老臣觉得也可以一试。”

    他一点头,褚遂良他们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李治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先在京畿地施行这一道律令。”

    他话音刚落,张德胜就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陛下,陛下,后宫刚刚传来消息,昭仪好像是要生了。”

    李治闻之一惊,二话不说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则是微微皱眉,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等到李治离开后,他们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连半句都没有多问。

    原本这种情况,作为大臣正好也在场,那么应该在此等候消息,这是为人臣子最基本的礼数。如果是王皇后的话,他们恐怕走的比李治还快一些,但是武昭仪的话,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理睬过,压根就看不上武媚娘,你生你的,关我屁事。

    当然,就目前的斗争而言,武媚娘老是这么生,也令他们非常受伤,因为那边皇后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一个都生不出,能不能生孩子简直就是女人存在的所有价值。李治废后就一个理由,皇后不生。

    韩艺肯定是要跟过去的,但是长孙延就尴尬了,一边是君主,一边是家族,他思忖半响,觉得还是孝为先,不能跟长孙无忌唱反调,拱手道:“韩艺,训练营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一愣,道:“长孙公子,恕我多嘴说一句,陛下既是你的君主,又算是你的表叔,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离开。”

    “可是---!”

    长孙延面露为难之色,他当然也觉得自己该留下,可问题在于长孙无忌跟武媚娘已经势不两立,有你没我,而且人都已经走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艺又道:“我知你顾虑,但是我相信太尉是全天下最关心陛下的人。”

    言下之意,长孙无忌不爽的是武媚娘,不是李治,你去因为陛下,又不是因为武媚娘。

    长孙延沉吟片刻,觉得也对,抛开一切不说,李治也是他表叔,而且这位表叔对他也算是不错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二人来到后宫门前,因为大臣不能进入后宫的,只能在偏厅等候消息。

    但很快消息就传来了,武媚娘又生了一个儿子。

    也真是老天帮忙,王皇后跟在李治身边这么久,蛋都没有下一个,当今太子还都是一个宫人生的,过继给她的。而武媚娘这才入宫多久,已经是第三胎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不过女儿夭折了。

    这无疑增加了武媚娘的政治资本,武媚娘孤身一人,跟有关陇集团支持的王皇后是不能比的,但是女人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技能,就是能生啊,而武媚娘可谓是母鸡中的战斗机,生养能力太强了,两个王子这是多大的政治资本啊!好死不死,王皇后还就养不出,这特么就尴尬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治才从后宫出来,满面春风,看得出的开心,来到这里一看,如预料中的那般,老家伙都走了,他也没有感到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长孙延竟然在,不免有些惊讶,这让他非常欣慰,毕竟他身上也流淌着长孙家的血脉。

    韩艺、长孙延确认武媚娘母子平安,一番道贺后,就告退了。

    很快,武媚娘诞下龙子的消息就传开了,很多大臣都认为这是老天帮着武媚娘,渐渐的又有些人靠向了武媚娘这边。

    第二日,韩艺、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带着礼物来到宫中道贺,等他们来到时,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王德俭等人早就到了,正在那里拍李治和武媚娘的马屁。

    比起当初武媚娘怀孕时的场景,今时今日要热闹多了。

    李治也是开心极了。

    当然,长孙无忌一派只是通过三省向李治道贺,私人方面没有任何言语,没有公开诅咒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而且长孙无忌也没有坐以待毙,立刻就颁布了神圣的君子契约,希望借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这无意间,韩艺倒是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武媚娘诞下龙子,对于他当然好,而神圣的君子契约更是他急缺的。

    对于韩艺而言,一个新的篇章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们的荣耀

    长孙无忌这一举动,的确取得了不俗的效果,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一道法令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神圣的君子契约。

    主要包括三个内容,第一,在中国历史上,首度明文表示,契约就是律法,违反契约,就是违反律法。从而打破了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游戏规矩。

    第二,责任的划分。以前的契约,尤其是商人的合同,只有利润分配,合作意向,并没有责任划分,而神圣的君子契约主要是责任划分,一旦立契,责任就已经订死了。

    第三,也就是对价制度,这一制度讨论的比较少,因为长孙无忌他们认为这一规矩没有定义为完全等价的利益交换,给予了官府灵活多变性,是非常好的。但对于韩艺而言,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因为对价制度的出现,商业合同才会形成规模,因为商业合同不仅仅是金钱与商品的合同,还有很多形式的交易,而对价是指当事人一方在获得某种利益时,必须给付对方相应的代价,这就让商业合同变得极具规范性了。

    而神圣的君子契约的定义也比较有意思,不是吹嘘君子,而是定义为谁若违反了神圣的君子契约,那么就是小人,是无信用的人。

    而就在同时,朝廷确定了最高利息,五分,也就是百分之五的利息,是非常低的利息,就是维护债务人不被剥削,鼓励大家去借钱,让金钱动起来。

    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是不受律法保障的,也就是官不理,官府的责任只可以追回百分之五的利息,但是可以借吗?可以。这等于是一个缓冲地带。

    超过百分之十,就是高利贷,是非法借贷,利息全部作废,债务人只需偿还本金,超过百分之二十,整个契约都作废,连本金都不用还了,而且债权人还必须接受非常严重的刑事责任。利滚利也必须接受刑事责任。

    一次性借钱超过五贯钱,利息可高达百分之十,这就是商业借贷,寻常百姓借五贯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看似确定利息,更多的意义是反高利贷法。

    同时,还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句式,就是“不可抗力的.......!”

    古代百姓受到地主、高利贷的剥削,往往起因于天灾,古代百姓都非常老实的,他们有钱一定会还,而且还是有把握的才去借,突然天灾一来,那就只能干瞪眼了,好比韩大山一样,被电给劈死了,这找谁诉苦去。

    这一个句式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朝廷明文鼓励百姓在借贷时,加上这么一句话,这样就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至于天灾一来,饭没得吃,还得还债。

    而首先颁布这一道法令的就是两都,长安与洛阳,这是两个商业最繁华的城市。

    这条法令颁布后,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但是没有具体的阶层反对,有些地主赞同,有些地主反对,有些百姓赞同,也有些百姓反对。赞成和反对的理由也层出不穷。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国家的法令,既然颁布了那就必须要遵守,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

    训练营!

    只见训练在操场上排列的整整齐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的神采。

    韩艺站在队伍前,朗声道:“今日对于皇家训练营而言,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由咱们皇家训练营修订的律法,通过了三省的审核,并且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赞赏,由今日对外颁布了。这不是我的荣耀,也不是长孙少监的荣耀,而是我们整个训练营的荣耀,是属于你们的荣耀!”

    “吼---!”

    众学员高声齐吼。

    韩艺笑道:“这在半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半年前的你们,别说修订律法了,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干净。是什么让你们在短短时日内,获得如此大的进步?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贵族精神,伟大的贵族精神。由此我们也可以认识到,真正的贵族精神不是贵族专有的,而是一种可以感染他人的精神,是一种得到大家认同的精神,是一种可以促使国家进步的精神。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复兴贵族精神的开始,让我们继续努力,去完场这一场伟大的复兴吧。”

    这一番话下来,一众学员更是激动的难以自已,齐声高喊:“神圣的君子契约!”

    一旁的长孙延、郑善行、独孤无月等人纷纷露出笑容。

    等到大家停下来,韩艺又道:“我认为再溢于言表的赞美,都无法肯定你们对此的付出,于是我决定,在下个夜市,我将会为你们包下整个凤飞楼,除了好声音之外,还会让人从头给你们讲猴子的故事。另外,长孙少监也将会包下整个扬州第一楼犒劳你们。”

    这些学员幸福的都快晕了过去,现在凤飞楼的票那真是一票难求呀,还有扬州第一楼的美酒佳肴,纷纷鼓掌叫好。

    韩艺发言完毕后,长孙延就上前说了几句,不善于言辞的他,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等到长孙延发言后,学员们又开始了枯燥的训练。而韩艺他们则是回到衙署里面去了。

    ......

    “韩小哥,不瞒你说,我至今都无法相信,会是你喊出贵族精神的口号。”郑善行呵呵笑道。

    韩艺笑道:“宰相的老师可能也只是凡夫俗子,常言道,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郑善行哈哈笑道:“好一句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韩艺又道:“不过长孙公子,独孤公子,我们得加紧学员们的训练了,神圣的君子契约是方形的,但是现在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可是圆滑的很,如果由皇家警察来捍卫这一道法令,我相信要更加合适一些。”

    长孙延、独孤无月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长孙延道:“其实关于律法方面,他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言罢,他与韩艺纷纷看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自信道:“经过这些天的体能训练,他们学习你的那一套拳法会非常快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走出训练营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

    独孤无月突然好奇道:“郑兄,师卦哥今日为何没有来?”

    郑善行苦笑道:“卢兄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了。”

    韩艺一愣,道:“什么麻烦?”

    郑善行道:“卢兄想去刑部当仵作,但是刑部就是不答应,今日卢兄直接入宫面圣,希望陛下能够答应。”

    韩艺好奇道:“为何刑部不答应?”

    王玄道道:“仵作唯有贱人可担任,一般良人都敬而远之,卢兄可是范阳卢氏的世孙,虽然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但是刑部的官员可不敢让他去当仵作。”

    “可是卢兄性格又比较拗,他决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其实当不当仵作,我们都也没意见,关键是如果陛下答允了,那么卢兄和他家里的关系就很难再修补了。”郑善行叹了口气道。

    韩艺笑了一声,道:“这东西,我看不尽然,他日卢公子功成名就,关系自然就缓和了。”

    “言之有理。”王玄道点点头,突然道:“好像许久没有看到元烈虎呢?”

    长孙延、独孤无月立刻望向韩艺。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对哦!我现在已经是元烈虎的姑父了,天啊,我该怎么面对他啊!韩艺突然醒悟过来,心里各种担忧。

    在训练营待了大半日,韩艺、郑善行、王玄道就离开了。

    路上。

    韩艺一边走,一边向郑善行道:“郑公子,经过这一回贸易交流大会,自由之美算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且证明我们的方向并没有错,我认为我们该迅速扩大规模。”

    郑善行惊讶道:“可我们才刚刚扩大规模不久啊!”

    韩艺道:“那算什么扩大规模,不就是多招了一些人来么。我说的扩大规模,是在其它地方建立作坊,大规模的生产衣服。我们不但要发展国内市场,还得扩张外国市场,其实制衣坊是最好扩张的,因为妇人平时在家也是缝缝补补,她们一般不下田务农,因此不会给农业带来非常大的冲击,而且来制衣坊工作可比在家缝缝补补赚钱多了,这是我们的优势。”

    郑善行稍稍点了下头,其实他已经是非常满足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买卖能做到这种地步,因此对于韩艺的迅速扩张,他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做?”

    韩艺道:“从自由之美拨出四千贯来,在各地狭乡建造制衣坊。”

    “四千贯?”

    王玄道微微一惊,他可没有想到自由之美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动辄拨出上千贯。

    郑善行面露难色道:“这么多啊?”

    他的心理承受力很明显没有跟上自由之美的发展速度。

    韩艺笑道:“郑公子,你现在做善事,做来做去,也就是在长安附近,只有当你的自由之美发展到全国的规模,你的善事还能够遍布全国,要知道长安可还是富足之地,真正穷人在那些贫瘠之地。”

    王玄道突然道:“可是狭乡一般都是肥沃之地。”

    韩艺笑道:“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通过商业完成狭乡到宽乡的过度,如果制衣坊被百姓视为生存的依赖,那么有朝一日制衣坊搬去了宽乡,制衣坊的员工能不跟去吗?但是我们首先得让狭乡达到饱和的地步。”

    郑善行一听到做善事,这心思就动了起来,但是一下扔出几千贯,过惯了简朴生活的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思索半响,道:“具体事宜,咱们到时再商议吧。”

    韩艺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生产模式

    在韩艺看来,神圣的君子契约是标志着大唐商业的崛起,这是一道分水岭。因此为了极大的推广这神圣的君子契约,他一次性捐出十万份印有标准格式的契约给户部,当然,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因为长安、洛阳等地的乡村契约文本都不太一样,想要立刻改过来,那是很难的,故此韩艺才这么做,我格式都给你写好了,你只需要填上姓名、内容即可,比你以前还要容易,又不用你给钱,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用我的。

    至于是私契还是律法,反正国家都已经颁布了法令,明文规定了,你考虑这些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光凭这神圣的君子契约还不足够,毕竟唐朝的小农经济已经深入人心了,要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首先一点就是生产模式,当今的生产模式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自给自足,正是因为这种生产模式的存在,才让商品经济恢复的非常慢。

    今日韩艺将两市、平康里的一些领头商人给请到凤飞楼来。

    如今韩艺已经算是市场的主导者了,上面也就还有一个户部压着,因此韩艺的邀请,谁要不来的话,那你就等着哭吧。

    这些商人早早就感到了凤飞楼,心里却是喜忧参半,韩艺这个人在他们眼中是很极端的,好的时候,那真的就是活菩萨,坏的时候,那就是阎罗王。

    这一回韩艺倒是没有压轴出场,早早就坐在楼上等候众人的到来,等到大家都来齐了,一番寒暄后,大家纷纷坐下,会议就是正式开始了。

    韩艺鹤立鸡群站在重商中间,他不太喜欢坐着发话,因为站着说话是出于对于听众的一种尊重,这是一个骗子的素养,笑道:“我这回邀请大家前来,主要是商谈咱们市场这个大环境。”

    这么高端的问题,你找我们来商谈?

    一干商人皆是呆若木鸡,他们可是连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顾不过来,还大环境,这跟我有毛关系啊!

    没有一个做声的,他们确实也不懂。

    韩艺道:“其实我们北巷一直都在针对客户做调查,发现但凡来市场买东西的客人,要么就是庶族地主,要么就是贵族,寻常百姓比较少,即便来,也都是来看热闹的,几乎没有任何消费。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钱大方道:“寻常百姓有啥钱,这都很正常。”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

    “这并不正常!”韩艺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得衣食住行吧。”

    徐珂就道:“粮食自己种,衣服也是自己做,都不需要买。”

    “还有一点,就是酬劳也是粮食。”韩艺道:“换句话说,这都是因为他们手中缺乏货币。我就不说别人了,就你们手下的员工,九成的酬劳都是米,少则一月五斗米加点鞋衣,多则二十斗,两三件衣服。你叫他们拿什么来买?”

    赵四甲眸子乱转,道:“就算发他们钱,那点钱也改变不了啥。”

    韩艺道:“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一个消费的问题,没有消费,市场必定会垮,你们这样做,无异于扼杀了这些人消费的念头,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来市场,而且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官员的俸禄如此,工匠如此,下人也是如此,百姓也是自给自足,我觉得我们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真的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一干商人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还不明白?”

    大家齐齐摇头。

    韩艺道:“我们必须要鼓励每个人来逛市场,不管他钱多,还是钱少,我们要培养他们的消费思想,而不是自给自足的思想,否则的话,我们的市场也就到头了,想要再进一步,那是非常困难的。倘若长安所有人每天在咱们市场花费一文钱,这可也是一笔巨款呀。”

    彭万金道:“那依韩小哥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韩艺道:“当然是直接发钱啊!”

    窦义轻咳一声,道:“发钱....这个,我们手中有粮食,佣人手中没粮食,我们发粮食给他,不是正好吗?”

    粮食他们手中多得是,自己也吃不完,货币反而少,同等价值的货币和粮食,当然是货币好,粮食只能煮了吃,货币可以想卖什么就卖什么,而且基于物以稀为贵,哪怕是同等价值的粮食和货币,还是货币的潜在价值要高一些。

    韩艺没好气道:“窦老,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这么做只是一个诱饵,光我们这些商人的员工能够有多少人,就算发钱那也不顶用啊!我们的目的是要带起一种消费风,你们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所有的酬劳都用货币结算的话,那我们的市场会有多么火爆?因为货币不产生消费的话,那就是一个铜板,不能吃,不能喝,放在身上还碍事,市场必须依赖货币的,我们要让货币转动起来,那样的话我们才能赚的更多,我们的市场才能够长盛不衰。”

    如此一说,大家都懂了。

    韩艺又继续说道:“市场依赖货币,货币同样也依赖市场,你们的佣人拿着货币,未必还会跑去洛阳去买块肉回来吃啊,不还是用在咱们自己这里么,同时还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我们的市场消费,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如果我们商人不用货币的话,我们还能奢望别人用货币吗?”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也在盘算这一笔账。

    贾富贵突然道:“我觉得韩小哥说的非常有道理,再说,他从未骗过我们,我们能有今日,都是因为我们一直都相信韩小哥,这一回也不例外,我支持韩小哥。”

    上回韩艺让他出尽风头,一吐心中恶气,因此他非常相信韩艺,哪怕韩艺说太阳往西边出来,他也会相信的,毕竟韩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他一开头,萧九、徐珂这些亲韩派纷纷点头表示答应。

    钱大方、彭万金等摇摆不定的人见这情况,也赶紧点头赞成。

    魏青这些持有反对意见的人见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笑道:“为了让他们更习惯在两市和平康里消费,我建议大家都用代金券来结算酬劳,而且代金券是可以从钱号兑换出铜钱的,我相信那些工人、仆人也不会有意见的。”

    这大家倒是没有意见,代金券反正就是铜钱,毕竟信用度在这里,而且户部已经介入审查了。

    韩艺这么做当然是希望将代金券融入到大家的生活当中,因为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工资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韩艺又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多给一些工钱。---别别别急,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是同样的道理,今日也许你多给了一文钱,他日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将钱送到你手上,而且这钱始终会回到我们这里来的。”

    一干商人光点头,不出声。

    韩艺当然明白他们不可能会多给一文钱,他这么说的目的,是防止他们少给一文钱,但是他也不好勉强这些人跟自己一样大方,这还得慢慢来,道:“另外,今年江南商人的到来,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就是我们的市场不能仅仅局限于两市或者北巷,我们的勇士们为我们打出一块这么大的版图来,身为大唐的子民,应该全国都是我们每个人的市场,我们必须将我们的最好的货物卖向全国,这样才能赚的更多不是吗?”

    钱大方笑眯眯道:“韩小哥说笑了,全国那么多,我们哪有这么多货可以卖到全国去,能够在关内道混混,咱们就知足了。”

    韩艺呵呵道:“老钱,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反话,你是想让我给你们出点主意是不是?”

    钱大方笑不做声。

    韩艺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由之美能够短时间内就发展的这么快?”

    赵四甲羡慕道:“这还不是因为有韩小哥你的帮忙。”

    贾富贵道:“这自由之美咱们可学不来,关键咱们的货物,其他地方也有,咱们没有啥优势。”

    “错!”

    韩艺道:“老贾这话是大错特错。”

    贾富贵惊奇道:“我这话哪里错呢?”

    韩艺笑道:“你们以为自由之美能够发展这么快,全凭那新颖的款式么?”

    贾富贵道:“难道不是么?”

    其余人也是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苦笑道:“西域商人为何这一回从自由之美买了那么多衣服去,不是因为款式新颖,而是因为自由之美的衣服比自己做衣服要便宜,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不从自由之美购买,这才是关键。商人眼中看到的是利润,而不是款式。为什么自由之美的衣服比以前衣服的成本要低的多,这完全就是因为自由之美的生产模式,基于这种生产模式,人越多,生产量会成本增加,这才是自由之美的绝对优势。如果你们也采取这种生产模式,我们的货物将会比任何地方的货物都要便宜且多,我们的货物就可以去冲击全国的市场。”

    徐珂道:“难道韩小哥打算将这种生产模式教给我们么?”

    韩艺道:“当然,这就是我今日叫大家来的目的,我已经徐九叔商量好了,今日我就带大家去参观自由之美的制衣坊。”

    大家听了大喜不已,这是摆明要便宜他们啊!

    可韩艺突然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制衣坊可都是一些妇女,你们可别往人家身上瞅。”

    楼内先是一片沉默,随即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ps:大家七夕节快乐!-----这一份来自单身狗的祝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冲击大策略

    韩艺不止一次表达过一个意思,就是我的责任是让你们赚钱,他也是说到做到,为什么这些商贾如此拥护他,被他打败是一个原因,但仅是如此的话,最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因此事实并非如此,事实就是这些商人打心里佩服韩艺,觉得跟他混,自己的买卖能够越做越大,尤其是北巷的商人,对于韩艺那是心悦诚服。

    因此韩艺说要将制衣坊的成功告诉他们,这也是符合韩艺的一贯作风。

    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就是一个全国市场的问题。

    从商业角度来看,如今的唐朝是一个个独立封闭式商业体系,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家彼此间没有联系,江南商队跑到长安、洛阳来,就那么点货,货品种类也都是一些土特产,今年还算是多的。这虽然可以盈利但是缺乏竞争,商品没有全国化,长安百姓都穿上亮丽的服饰,但是很多州郡的百姓都还是灰布麻衣,而且价钱还都差不多,这都因为当地商品不发达。

    而且这样一来,缺乏竞争力,大家都在原地踏步。

    经过这一次的贸易交流大会,长安已经满足不了韩艺的胃口了,他必须打通全国市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商品输送,利用自己的商品去冲击各地的商业,这样才会促使全国市场的交流,带来的是全国性的大进步。

    那么首先一点,就是你得有足够的商品,这样才能去冲击其它地方的市场,势必就要开始手工工场化,目前的作坊还是家庭化,师父带着几个徒弟在那里瞎捣鼓,耗时耗力耗钱,生产力之底下,实在是不提也罢。

    一个国家的富裕和发达,不在于百姓的存款多少,那都是假象,关键在于存款的购买力,国家的发达,还是在于百姓可以享受怎样的物质生活,廉价的商品才是一个国家强大的标准,这同样也需要大量的生产商品。

    这些商人来到制衣坊,那真是大开眼界呀,上百名妇女坐在里面工作,什么师父、徒弟,一概都没有,是一种全新的生产模式,这些妇女只是针线活熟手,她们要做的也只是缝纫,每天就是坐着重复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制衣坊真正的大脑在于设计部,设计部将款式设计好,然后交给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再根据设计图,制定流水线模式,这些妇女就只管做。

    如今制衣坊的设计部已经达到了五十人,而这五十人都是从底层妇女上来的,但是现在她们的工资最低每月都有一贯钱,因此设计部是制衣坊所有妇女的奋斗目标,因为制衣坊是采取晋升制度的,她们在工作的同时,也都在学习,谁不想拿更多的钱。

    还有五名总设计师,这五人主要是会绘制图,是郑善行亲手培养出来的,月薪达到了五贯钱,唐朝最低官员的俸禄是1.5贯钱,这是首次工匠的工资超过官员的工资,福利待遇也比这从九品小官要好得多,逢年过节送肘子,那没的话说,现在人家穿的那都是绫罗绸缎,七日休一日,她们的丈夫都不太想种田了,打算过来跟她们混,我辛辛苦苦一年,还比不上你一个月的工资,这真是太坑了。

    这些商人得知后,那真是掩面而泣,这一个人的工资就高于他们手下所有人工资的总和,这还怎么玩啊?

    魏青他们也渐渐明白,为什么他们挖不走北巷和制衣坊的商人了。

    其实这还算不得什么,韩艺是没有带他们去辛家村,造纸工匠总头头,月薪八贯,香水作坊的头头,月薪更是达到了十贯,当然,这些人都是韩艺的亲信,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经过一定的思想教化,保证他们绝对的忠心,他们都掌握着韩艺一部分的秘方。

    自从自由之美出来之后,京城内所有的买成衣的商人全部关门,无一例外,这完全拼不过,人家物美价廉,韩艺又将他们给吸纳过来,只是因为买成衣的少,因此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其实自由之美已经是绝对的垄断了。

    韩艺在跟他们介绍时,也讲述了这些道理,又拿些酒坊等作坊来做范例,告诉他们如何转型为手工工场。

    这一趟逛下来,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获得的财富,简直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道理很简单,我的作坊生产量大,物美价廉,一旦冲过去,你就等着关门吧,等你一关门,我就把给你吃了,那么我就垄断了整个市场。

    很多商人都动心了。

    参观完后,这些商人就回去了,但是韩艺并未离开,而是去到了制衣坊的“老总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简朴到不行的小阁楼,这都是因为郑善行忒抠门了,原本还准备弄间丈许宽的小屋,放几个小马扎进去了事,是韩艺强烈要求弄个小阁楼什么的。

    “他们都走了?”

    郑善行见韩艺上来,随即问道。其实他一早就来到这里查看账目。

    韩艺点点头。

    “那你说他们会照你们说的去做吗?”

    “聪明、自信、大胆的人会,反之不会。”韩艺风轻云淡道:“这东西讲究是魄力,有句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郑善行自嘲道:“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是后者。”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你可别想恭维我,我自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韩艺呵呵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恭维你,我指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因为你自身对于钱财没有渴望,而是出于你的善心,因此钱对你而言,不是那么的重要,你以前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这不过是你的副业而言。”

    郑善行苦笑道:“我算是被你看透了。”

    韩艺摇头道:“君子坦荡荡,看透你,并非什么难事,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如郑公子一般,能够被人轻易看透,这并非是坏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活的会非常轻松、快乐。”

    “你这就是恭维了。”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韩艺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郑善行苦笑道:“说真的,我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一下子出拿出这么多钱来,有些舍不得,直到昨日我都还有些犹豫不决,但是我今日来这视察了一番,这才下定决心。”

    韩艺好奇道:“这是为何?”

    郑善行道:“因为这些妇女。”

    韩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对妇女感兴趣了。”

    郑善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这妇女跟如此重大的决策有什么关系?”韩艺困惑道。

    郑善行道:“原本这些妇女每日都在为一日三餐劳神,但是如今她们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这些,所谓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的制衣坊去哪里开,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看来想用利益去打动他,还真是不可行的。韩艺心中一阵苦笑,嘴上却道:“你总算想明白了。”

    郑善行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韩艺道:“狭乡,原料,交通要道。”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狭乡代表着人力,原料代表着生产原料,交通要道代表着商品运输,拥有这三样的地方,就是我们首选的地方。东都洛阳和太原是必须的,这就不用多说了。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在北边的幽州,西南边的蜀郡,东边的登州,南边苏州,广州、泉州这几个地方建办制衣坊。登州、广州、泉州乃是我国重要的港口所在地,必须要有驻点。蜀郡可是丝绸发祥地,有着‘蚕丛之国’的美誉,那里的丝绸自然不用多说,不但如此,蜀郡的印染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我们必须吸收当地的技术。

    苏州的丝绸和刺绣那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太原临近北边的草原,拥有丰富羊毛,幽州的皮革,同样也是制衣的原料,我们可以根据制衣坊的所在地制造出各种新式的服饰,然后推广到全国,西边可以销往西域,东边可以销往扶桑等小国。只要不发生战乱,在未来十年内,我大唐将会有七成百姓穿着我们自由之美的衣服。”

    郑善行听得沉默了许久,他真的没有想到韩艺的胃口这么大,竟然想垄断全国市场,道:“但是这说着容易,做起来可是非常难得,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没有任何势力,想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开店,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韩艺笑道:“我们只是制作服饰,但是制作服饰需要原料,而原料在谁人的手中?”

    郑善行听得眼中一亮,道:“当然是在当地的豪绅贵族手中。”

    韩艺道:“如今的制衣坊几乎没有,一般都是自己做,他们都是生产丝绸等原料,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大量采购的他们的原料,我相信他们不会把财神爷往外面推的,等我们在那里发展起来,到时就不知道是谁说了算。”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真的需要四千贯?”

    “坦白说,四千贯只是启动资金。”

    “呃.....!”(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契约风潮

    人家郑善行好端端一个勤俭节约的君子,偏偏让韩艺给带向了资本家的道路,真是罪大恶极呀。

    但其实也就是四千贯而已。

    韩艺光一个上午,就签署了好几份合同,价值一千八百贯。

    凤飞楼后院。

    “各位大管家,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韩艺朝着面前三位身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拱手笑道。

    这几人可是来头不小呀,其中有洛阳薛家、赵郡李家,还有一位管家身份比较神秘,即便是韩艺也是刚知道不久,就是房陵大公主的管家,这个房陵大公主是高祖的小女儿,等于就是李治的小姑姑。但同时也是一个有名的荡、妇,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前夫窦奉节是高祖李渊发妻窦皇后的侄儿,这窦奉节还手刃了她的情夫,一时名震天下,绿帽也天下闻名,很快就窝囊去世了。

    后来这房陵大公主又改嫁贺兰家,但是身边情人就没有断过。但是房陵大公主,暗中一直在洛阳经商,而且据说还挺厉害的,在洛阳搞房地产发了家,又开始经营绸缎庄和陶器庄,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钱去养情夫,她现任的丈夫也不做声,自己养情人。

    为什么山东士族都不与皇室联姻,这也是一个原因,唐朝的公主太开放了一点,山东士族这种礼法世家可是决计受不了的,要是给带了绿帽,那真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他们三家都在经营陶、瓷器,而且非常有名。

    因为韩艺的香水需要瓶子,第一批香水的瓶子就是从房龄大公主那里买的,只不过那时候韩艺还不清楚幕后的老板是谁,当时韩艺只是担心被人察觉,于是偷偷洛阳订购瓶子,至于赵郡李氏、洛阳薛家都是这一批加入进来的。

    实在是因为韩艺的需求量太大了,香水一出就是一大锅,就那小瓶子,怕得好上百瓶,房陵大公主这一家的话根本完成不了任务,只能多找几家,分别制作各种价位香水的瓶子,起先就已经与西市的几名瓷器商人签订了契约,等于是七家瓷器作坊满足韩艺一家的需求。

    “早知韩小哥是在等这神圣的君子契约,我就当初就不三番四次的来打扰了。”

    李家的大管家笑呵呵道。

    韩艺笑道:“不是我不信任几位,毕竟我们以前从未打过交道,神圣的君子契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交流平台。”

    “呵呵....这我等明白。”

    其实在香水出来后,好几家瓷器、陶器的作坊都来找过韩艺,他们这点商业目光还是有的,但是韩艺只是洽谈,看他们的产品,但就是不签约,直到神圣的君子契约出来后。韩艺才见他们,因为前面谈过很多了,很快就签订了契约。没有神圣的君子契约作为保障,韩艺也担心,这些人可都来头不小。

    几人闲谈了几句,三位管家就去到了扬州第一楼,韩艺已经让那边将宴席准备好了。

    他们走后,韩艺突然发现房里还坐着一人,拿着一张契约,一个劲的在那里掉眼泪。韩艺无奈一笑,走了过去问道:“陶老伯,你看得懂么?”

    这人正是淘宝大市场的陶土,但是这老头运气好,遇到了韩艺,当初韩艺捐给朝廷的那一批碗其中有五分之一是交给了陶土,后来的酒坛,韩艺也交了一部分给他,一下子就发了起来,新市场建成之后,他也弄了一个小店面,而且还请了好些陶匠来帮忙,买卖是越做越大。

    今日韩艺跟他签订了一份价值三百贯的酒坛、酒瓶的合约。

    因为陶老伯做的陶罐挺有艺术风格的,看上去浑然天成,完全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韩艺个人是非常欣赏,陶土自己都不知道,因此韩艺打算用他的陶器来当高端酒的酒瓶。

    陶土以前一家五六口一年的花费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六七贯,穷的要命,这一回就给了三百贯,眼泪是哗啦哗啦的掉,感觉在做梦似得。

    陶土抬起头来,望着韩艺,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笑道:“如今赚钱了,找个认字教你那两个儿子认字,不要读书,光认字就行,快,省钱。”

    “哎!”

    陶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直点头,“多谢---!”

    韩艺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道:“废话就甭说了,待会多喝几杯就是了。”

    陶土又呵呵笑了起来。

    二人来到街上,刚准备进扬州第一楼,韩艺忽见熊弟和小野、杜祖华,身后还站着三个小家伙从钱家米铺走了出来,钱大方还亲自送他们出门,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心中万分好奇,于是让陶土先进去,他则是往熊弟那边走去。

    “韩大哥!”

    熊弟刚刚往回走,突然抬头见到韩艺,不觉一愣。

    韩艺好奇道:“你们几个刚才去钱家米铺干什么?”

    熊弟嘻嘻道:“我是去跟钱叔签订契约的。”

    “签订契约?”

    韩艺笑了,“你还真会赶时髦,什么契约?”

    熊弟道:“就是我今后的包子摊的面粉都从他那里买。”

    韩艺听得一愣,道:“这事你咋没有事先跟我说啊。”

    熊弟笑呵呵道:“这点小事,我可不敢劳烦韩大哥你。”

    “嘿!你这小胖子还跟我讲客气了。”

    韩艺摸了摸他的胖脑袋,道:“那你签跟老钱签好了没?”

    “签好了,呶,契约都在这了。”

    熊弟扬起手来,只见手中拿着一份契约。

    “给我看看。”

    “哦。”

    熊弟立刻将契约给递了过去。

    倒还别说,韩艺还真有些担心,毕竟钱大方可是老狐狸,小胖太了嫩了一点,拿过契约看了起来,过得半响,他略显惊讶道:“这是你弄的?”

    熊弟点点头,担忧道:“是不是有啥不对的地方?”

    韩艺道:“看不出你小子挺有做生意的头脑吗。”

    这份契约比韩艺想象的还要细致,价钱低于市面价格还不说,包括面粉的质量,什么时候送到,如果临时不够,又怎么解决,还有赔偿问题,反正事无巨细,写得是清清楚楚。

    熊弟听得长出一口气,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别看他长得又萌又憨,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但是心思非常细腻,考虑的非常仔细。

    韩艺将契约抵还给熊弟,又看向后面几个陌生的面孔道:“你们新交的朋友?”

    杜祖华笑嘿嘿道:“这是人家小胖的徒弟。”

    “徒弟?”

    韩艺睁大双眼道。

    熊弟摆摆手道:“可算不得徒弟,就是我请的几个伙计,自从我说猴子以来,我包子摊的客人越来越多,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说着他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嘿嘿道:“幸亏有小野和华仔、悠悠他们的帮忙,但还是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请几个人来帮忙。正巧黄小飞他们的父母都是淘宝大市场的商人,他们成天待在这里也没事干,于是我请他们来帮我们,那些叔叔伯伯也都答应了。”

    “小艺哥!”

    那三个小家伙赶紧向韩艺行礼,韩艺认不得他们,但是他们可是认得韩艺。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摸了摸熊弟胖脑袋,开心道:“小子,可以啊!都请上伙计了。”

    熊弟嘿嘿直笑。

    熊弟做买卖一点也不狡猾,从不偷工减料,包子做的非常好,为人和善,整天笑嘻嘻的,再加上小品和猴子的故事,大家都挺喜欢他,现在他已经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户,整天都他这里吃早餐,一边吃一边跟他聊聊天,从最初的三张桌子,已经增加到六张桌子,直接摆到巷子里面去了。

    小胖好,韩艺比谁都开心,他也觉得小胖已经可以独立了,道:“小胖,现在你的买卖越做越大,都已经开始长期进货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要不这样,你和华仔、悠悠、小野组成一个团队,一块经营。”

    熊弟眼中一亮,道:“这主意真是好!华仔,你答不答应?”

    “我倒没啥意见。”杜祖华笑着直点头,虽然他现在也赚的不少,凤飞楼的大咖,但是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他们关系非常好,在一起做买卖,想着也怪兴奋的。

    熊弟又向小野道:“小野,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小野道:“小胖,我不想做买卖,但是我会帮你的。”

    他对于赚钱没有任何兴趣,他就喜欢自由自在,喜欢跟小胖他们一块玩耍,但不喜欢受任何拘束。

    “那也行。”熊弟笑着点点头。

    韩艺就更加不会勉强小野了,他的钱,小野想怎么花都行,哪怕是全部扔进海里,他也不会责怪小野半句的,钱吗,没有就继续赚。

    几个小家伙又兴致冲冲去找徐悠悠,而韩艺则是去到了扬州第一楼。

    这刚来到了门口,又见沈贵送着几个身着胡人服饰的客人出来。

    “是韩小哥啊!”

    沈贵见到韩艺,急忙打招呼。

    韩艺笑着点点头,等这几人走后,才问道:“老沈,这是些什么人?”

    沈贵啧啧几下,道:“这几人可了不得呀,他们可是阿史那家族的人。”

    “阿史那?”

    韩艺好奇道:“他们来干什么?”

    沈贵笑眯眯道:“他们是来跟咱谈合作的,刚刚才签订好契约,今后咱们第一楼的牲畜就全从他们那里买。”

    又是签订契约。韩艺见这老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打趣道:“老沈,最近赚了不少吧。”

    沈贵在韩艺面前倒也没有什么可瞒的,扬州第一楼也是赶上了好时机,光在贸易交流大会承办的酒席,就足够抵上他们在扬州第一楼一年赚的钱,这是个什么概念,乐呵呵道:“这不都是托韩小哥你的福么。”

    “这可不是托我的福,而是你们大公子有魄力,敢于跑到长安来做买卖。”

    韩艺说着突然一愣,道:“对了,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沈笑了,他跑哪里去了。”

    一说到沈笑,沈贵就是直叹气,道:“我家公子还能去哪里,不就在中巷待着吗。”

    韩艺诧异道:“不对呀!我可是听沈笑说,他不太爱去中巷的,还说他与那些公子哥玩不来。”

    “那是以前。”

    沈贵重重一叹,道:“韩小哥你有所不知,上回贸易交流大会,不是有很多人卖女婢的么,我家公子就多嘴说了几句,结果那些贵族子弟听着很是受用,都让我家公子评价一下,一下子就混熟了,当晚那些贵族子弟就请我家公子去花月楼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现在那曹假母直接在弄了一个小院给我家公子住,都已经两三天没有回来了。”

    “哇靠!不是吧。”

    韩艺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八卦道:“沈笑不会跟曹假母搞上了吧。”

    这是重点吗?沈贵愣了愣,又想了想,道:“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好像与那花月楼的金玉儿搭上了。唉,我家公子也真是天生的风流,十四岁就带歌妓回家过夜了,气得我家老爷几宿没有睡好,把自己的名声都给弄坏了,原本我家老爷还想给他找一房大家闺秀,结果人家一听到我们公子的名字,就躲的远远的。唉。”

    就差没有说出家门不幸了。

    这是本事好么,说的跟什么似得,你行你上啊!韩艺心里只有羡慕。

    沈贵道:“韩小哥,如今我家老爷不在,没有人制得住他,你帮我劝劝他,行么?”

    韩艺道:“你不会去劝。”

    “我去劝会让给他骂死的。”沈贵有心无力道。

    韩艺很是敷衍道:“行,下回碰到我问问他,我先上去了,陶老伯他们都还在等我了。”

    赶紧开溜,不然的话,沈贵非得念紧箍咒了,好在现在生意好,他忙不过来,要是等他闲下来,非得天天找韩艺诉苦,确实没有办法,遇到沈笑这青楼达人,要命的是这青楼还就在隔壁。

    来到楼上,韩艺不免都吓到了,清一色的商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都是在商谈合作的事。

    这就是神圣的君子契约带来的风潮!

    现在签订神圣的君子契约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因为有了律法效力,大家都非常信任这契约,因为唐朝还是一个重视法制的国家。

    另外他们以前都有合作,毕竟市场就这么大,只不过现在要重新签订契约,把责任都给划分好。以前谈合作,大家都往好的说,好比熟人之间借钱,以前都是说,“没事,没事,不急,不急。”之类的,绝不会在没借之前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钱,他们觉得这会伤感情的,但是心里却是非常担忧。

    现在完全不同了,因为韩艺带头,当初跟两市签订契约时,将赔偿问题说的非常清楚。现在神圣的君子契约出来后,他对这方面也给出了解释,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是跟郑善行学来的,人情归人情,钱归钱。因此现在大家在这方面,就表现的非常直接了,在利益来往方面,大家有一说一,人情先放到一边去。咱们的交情那高雅纯净,清淡如水,别给这铜臭味给污染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引“狼”入室

    其实韩艺也没有想到神圣的君子契约会恁地快的发酵,关键还是底子打得好,首先唐朝人非常尊重律法,贞观年初那么乱,如果没有严格的律法,是很难短时间恢复过来的。而且他们心里也明白诚信的重要,毕竟以前没有契约精神,大家都是凭借诚信去交流,这就是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即便当初两市的背叛,多半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不是不守信,这在商业中很平常的,合则聚,不合则散,因为古代的商业合同只是确定了两个人的合作意向。

    在这种文化底蕴下,神圣的君子契约首先就受到了商人的追捧,从而激活了整个市场。以前合作都是一年结一次账,没有任何相互投资的情况,因为没有赔偿一说,只有分红,今年你欠我一点,明年我就欠你一点,是这种合作模式。而现在就有了预付的模式和抵押方式,尤其是大商家和生产商的合作,都有是预付款项的,我不怕你不还,你违约的话,你的店面就是我的了,因此生产商有了资金就开始壮大,商品势必就会多起来,大鳄们的发展就更为迅速,因为他们有渠道能资本去冲击全国市场。

    只因一道法令,整个市场结构体开始在慢慢的转变。

    韩艺对此感到非常欣喜。

    .......

    凤飞楼。

    “恩公。”

    “嗯?”

    韩艺瞟了眼一旁的桑木,好奇道:“桑木,你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桑木讪讪道:“恩公,如今大家都开始寻找自己的合作伙伴,可是咱们凤飞楼就是签订了瓶子的契约,香水、纸墨方面没有任何进展。”

    他心里确实也着急,大家都在谈合作,反倒是韩艺自己的动作不太大,瓶子有个屁用,关键还是在于香水和纸墨的发展,但是这方面韩艺一直都无动于衷。

    桑木又道:“其实有些人已经找过我几回,希望可以供应花给我们,而且价钱我看着也合适。”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桑木困惑道。

    韩艺叹道:“尤其是香水,我希望先给元家谈妥,然后再与其他商人洽谈。”

    桑木立刻问道:“那元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跟元家的合作,他们都没有参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艺微微皱眉道:“情况比较复杂,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总之,再等等吧。”心里却想,哇靠!那女人还真是能够挺的,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忽然,刘娥走了进来,微微擦着汗道:“韩小哥,你要的人我帮你找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韩艺愣道:“什么人?”

    “就是演孔孟的人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啊?当---当然没有。”

    韩艺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效率这么快,快请进来看看。”

    刘娥立刻将人叫进来。

    可是等人一到,韩艺就傻眼了,全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个个都是慈眉善目。过得半响,韩艺赶紧道:“来人啊,请这些个老---先生去---去偏厅坐一下。”

    那几个老头也傻了,一句话都不问,就去坐偏厅了。

    等到他们走后,刘娥道:“怎么?他们不行么?”

    韩艺道:“谁让你找这么些老头来的。”

    刘娥道:“孔孟不都是如此么,你没有看过他们的画像吗。”

    韩艺道:“孔孟也有婴儿时期,也是光着屁股的时候。”

    刘娥眨了眨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要一些英俊年轻的孔孟,这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是圣人呀!”

    “正是因为圣人,才应该又英俊又魁梧啊!”

    魁梧?孔孟?就连桑木这个扶桑佬都看不下去了,道:“恩公,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妥?”

    韩艺道:“我们是演话剧,不是纪录片,我们必须要创新,你们怎么不问崔晶晶和熊飞相恋妥不妥啊?一人给五十文钱请他们离开,我需要的是年轻的帅哥,十七八岁就行了。”

    刘娥纳闷道:“这能行吗?”

    孔孟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那就一个和蔼睿智的老头,你突然弄个英俊潇洒的来,这---这画风简直不敢想象啊。

    “我说能行就能行。”

    韩艺说着又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当今世上帅哥难找,干脆还是让小胖来演吧,那几个老头也留着,这么大年纪都敢来演话剧,也挺不容易的,让他们演一个配角。”

    “小胖!”

    刘娥、桑木听得瞠目结舌。

    韩艺道:“怎么?看不起人家小胖么。”

    刘娥不敢置信道:“这不是看不看得起,而是,而是你这也太离谱了。”

    这可比贵族和庶族联姻就还要恐怖的多啊!孔孟是什么人,那是圣人呀,熊弟演孔孟,这---。

    韩艺道:“那正正经经的,那我还不如买副画像回家供着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外面有人找你。”

    韩艺道:“什么人?”

    “她说她叫朵拉。”

    终于来了!韩艺心中一喜,道:“请她进来吧。”

    “她说请小艺哥你出去一趟。”

    “行。”

    韩艺站起身来,朝着刘娥道:“孔孟的事,就这么定了。”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去之后,刘娥才反应过来,激动道:“这事决不能就这么定了,我不会在任由他胡来了。”

    她光想想都觉得恐怖不已。

    ......

    “朵拉妹子,好久不见。”

    韩艺来到院门口,见到可人的朵拉,招着手笑道。

    朵拉脸上微微一红,颔首道:“韩小哥,牡丹姐在外面等你。”

    韩艺道:“有什么事吗?”

    朵拉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韩艺心如明镜,点点头道:“那行,你带我去吧。”

    朵拉带着韩艺从后巷绕出去,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韩艺心中暗笑,成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走到马车前,这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马车里面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上车。”

    看来她受了不少委屈啊!韩艺莞尔一笑,入得车内,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大美女,不是元牡丹是谁,她一见韩艺进来了,眼中登时火光直冒。

    韩艺全当没有看见,好奇道:“你找我干什么?”

    元牡丹愠道:“无耻!”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是你让我上车的,我上了你又骂我无耻,你真是越来越讲道理了。”

    元牡丹斜目一瞪,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有何阴谋?”

    韩艺困惑道:“什么阴谋,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元牡丹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何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敢说那****说那番话,不是想利用我们元家?”

    是又怎样,大家不都是相互利用么。韩艺没好气道:“我为何不敢说,你说我利用你们元家,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利用你们元家呢?我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哄你的长辈开心,难道这也有错,我又没有做什么。”他越说越委屈,道:“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我先回去忙我自己的生意,你们元家的事,我绝不过问一句。再会。”

    说完,他就作势要下车。

    “等下!”

    元牡丹急切喊道。

    韩艺回过头来,忍着笑意道:“还有事么?”

    元牡丹气得脸都红了,咬牙道:“我大伯找你。”

    韩艺愣道:“找我干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就你这态度,我不太想去。”

    韩艺摇摇头。

    元牡丹急道:“韩艺,你别太过分了。”

    “真不知道是谁过分。拜拜!不,再见。”韩艺说着就往外面钻去。

    “等下。”

    元牡丹急了,都准备伸手去抓韩艺,道:“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去?”

    韩艺道:“道歉!你向我道歉!”

    “休想!你别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你自己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自个明白。”元牡丹怒瞪双目。

    韩艺道:“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等等等下!”

    元牡丹真的万分后悔与韩艺联姻,她以前认为韩艺不畏惧强权,也不被权色迷惑,除了有些口舌花花,人品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值得相信的,可是没有想到,这婚契一签,就立刻变脸,悔得肠子都青了,强忍着怒气,道:“好吧,我向你道歉。不过待会你可得谨慎说话。”

    韩艺皱眉道:“什么叫做谨慎说话,这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去。”

    元牡丹道:“这还不都怪你---。”

    “态度!”

    “你---,我大伯主要是想问问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没有接管元家的生意。”

    “这怪我?”

    韩艺激动道:“这应该怪你呀,咱们当时可是说好的,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凭什么让我去接管你们元家的生意,这真是太欺负人,做人得讲信用啊!”

    元牡丹着实忍不住了,气得两颊就红透了,更增娇艳,胸前波荡起伏,诱人至极,激动道:“这不都是因为你这厮说得那些什么伟大的商业家族,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韩艺目光稍稍往她胸前一掠,耸耸肩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元哲他们都当真了,他们可都不是傻子,你要不拿出了一点具体的计划来,根本就糊弄不过去。”

    “那---那怎么办?”

    “这祸都是你闯出来的,你还好意思问我?”元牡丹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讨好他们。”

    元牡丹道:“讨好?哼,这话既然是你说的,你就必须为此负责。”

    韩艺委屈道:“我前面不是说过,大不了我来应付你的大伯他们,是你说不需要,你可以应对。”

    人贱自有天收啊!

    元牡丹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老血来,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但这也表现她的无奈,她这几日就没有想过别的,光在思考韩艺的那一番话,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去找元哲闲谈,稍微试探了一下他们,可惜元哲他们都非常拥护韩艺的提议,她又没有办法糊弄过去,那边元禧又在问她,为什么咱们这位新任的主事人都不见人,这实在是顶不住了,这才来找韩艺,但是她知道,这都是韩艺的蓄谋为之,绝不是什么讨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道:“先别说这么多,你先将我大伯他们给应付过去再说。”

    韩艺见元牡丹都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想,她肯定没有少遭罪。(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是君子

    元家堡!

    元禧十年如一日的坐在那张老旧的卧榻上查看元家各地买卖的情况,作为家主的工作不是指导工作,而是审查工作,他一年到头就看这些资料,以此来判定这个主事人是否合格,光凭主事人嘴上说,那有个什么用,关键还是拿成绩出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元乐突然走了进来,“大哥,你找我啊!”

    元禧放下资料来,道:“坐吧。”

    元乐坐下之后,元禧就道:“二弟,我觉得韩艺与牡丹的婚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元乐一惊,道:“大哥此话怎讲?”

    元禧道:“自从上回签订婚契之后,韩艺从未来找过牡丹,据说一直在打理自己的买卖,而牡丹渐渐又在掌控买卖,上回还找元哲他们去商谈过一些关于咱们元家日后的动向。”

    元乐笑呵呵道:“大哥,你这是多虑了吧,牡丹是大管家,这只是分内之事。”

    “我看不像。”

    元禧摇摇头。

    元乐愣了愣,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元禧道:“我怀疑牡丹借韩艺想重新坐回主事人的位子。”

    元乐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牡丹不像似这种人。”

    元禧道:“但是牡丹这孩子野心可一直不小,而且上回我们撤换她,她肯定也心有不服,毕竟她那年交出了非常好的成绩。”

    元乐听得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道:“那大哥你想怎么办?”

    元禧瞧了他一眼,道:“咱们元家一直能够存活到今日,皆因咱们元家的子女懂规矩,守规矩,不觊觎权力,不觊觎财富,如果牡丹这么做了,那她就是在破坏我们元家的立命之本,主事人只能由议会任命,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如果查明果真如此,我将立刻终止这门婚事,并且将牡丹派去大草原,永不得回关中。包括韩艺,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付出欺骗我们的代价。”

    元乐面色骇然,道:“大哥,这---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牡丹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将她派去草原了。”

    元禧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不加以严惩,今后定有人效仿,到时我们元家必将崩溃。”

    元乐急得直冒汗,他太了解他这位大哥了,最反感有人觊觎主事人的位子,道:“大哥,那你可有证据?”

    元禧道:“如果我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只找你一个人来了。”

    元乐眉头紧锁,道:“除非大哥你有证据,否则,我一定反对你这么做。”

    元禧道:“我也希望不是如此。我已经让牡丹去找韩艺来了,到时一问便知。”

    这时候,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老爷,少姑爷和少夫人来了。”

    元禧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韩艺就与元牡丹走了进来。元乐担忧的瞧了他们一眼。正好被元牡丹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韩艺当然也看见了,但他却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拱手道:“大伯,二伯。”

    “韩艺来了,坐吧!”

    “是。”

    待二人坐下之后,元禧向韩艺笑问道:“韩艺,你当主事人也有大半个月了吧。”

    韩艺点头道:“今日好像刚好二十天。”

    元禧道:“可是我听元哲他们说,这二十天都未见过你。”

    韩艺一脸歉意道:“韩艺辜负了大伯的一番期望。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帮朝廷弄那神圣的君子契约,故此没有来这里处理买卖上的事,但是我一直也没有懈怠,我一直在了解咱们家族各地方的买卖情况,毕竟我对家族内部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太好安排。”

    “这倒也是。”

    元禧点点头,笑问道:“那你现在了解的如何?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韩艺呵呵道:“大致上已经差不多了,这点小事哪里敢劳烦大伯。”

    正当这时,那中年管家又走了进来,道:“老爷,杰少主回来了。”

    元禧一喜,道:“杰儿回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就见一个白面后生冲了进来,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在元家二十岁可以说是老买卖人了,因为元家不会考虑其他方面的出路,要么做二世祖,要么做买卖,稍有资质的都会很早就跟着长辈出去做买卖。

    “大爷爷,孙儿回来了,咦?二爷爷和牧丹姑姑也在啊!”

    毕竟是年轻气盛,这元杰回到家,见到元禧、元乐、元牡丹显得非常兴奋,和元哲是两个极端。

    元乐笑呵呵道:“杰儿,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

    元禧也难得露出微笑,道:“杰儿,你回来正好。”说到这里,他手往韩艺身上一引,道:“这位是你的姑父,韩艺,也是咱们家最新上任的主事人。”

    元杰瞧着韩艺惊喜道:“你就是韩艺呀,我这里一路上天天听到你的大名。”

    元禧皱眉道:“杰儿,你怎么还是恁地顽劣,一点礼数都不懂。”

    元杰吓得赶紧拱手道:“侄儿见过姑父。”

    韩艺听得哭笑不得,忙道:“你还是叫我韩艺吧,目前这情况,我和牡丹的婚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万一叫习惯了,在外面叫漏嘴了,那可就不好了。大伯,你说是么?”

    元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暂时就随便怎么叫吧。”他突然哦了一声,手指向元杰,道:“元杰,负责我们元家在江南道的丝绸买卖。”

    元乐、元牡丹、包括元杰在内听得皆是一愣。

    韩艺咦了一声,“大伯,牡丹告诉我,元杰是负责淮南道牲畜买卖的。”

    “对对对!”

    元禧拍拍脑门,道:“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

    元牡丹暗自松了口气,耳后一粒汗珠悄悄流了下来,暗想,看来大伯已经在怀疑我了,这下可糟糕了。

    你糊涂?蒙谁了。幸亏牡丹美女有先见之明,在车上告诉我一些主要的人员,不然的话,一准露馅。韩艺笑道:“大伯精神矍铄,这老从何说起啊!”

    元杰笑嘻嘻道:“就是,就是,大爷爷你还年轻的很。”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拍马屁了,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元禧摆摆手,道:“杰儿,你先下去吧,待会韩艺会去找你好好谈谈。”

    “那孙儿就先告退了。”

    元杰拱拱手,他对于韩艺担任主事人,就没有一点惊诧,这就是元家的子弟,不归他们关心的事,他们绝不会多问多想,既然家族长老指派了韩艺,那他们就会听从韩艺的命令。

    元杰退出去之后,元禧又向韩艺道:“韩艺,今日我找你来,主要是因为婚期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说着他看向元乐。

    元乐还在为元牡丹担忧,微微一愣,忙道:“是,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

    这么赶?牡丹也不像嫁不去的女人啊!韩艺拱手道:“有劳二伯了。”

    元乐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忙的,只是一个仪式。”目光却瞥向元禧,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元禧又向韩艺道:“韩艺,正巧元杰也来了,你待会跟他们谈谈你的计划。呵呵,不瞒你说,我也想听听,毕竟你那日说的话,实在是太打动人心了,也是我们元家目前需要解决的。”

    “啊?这---!”

    韩艺不禁看向元牡丹。

    元牡丹见他看来,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了,笑道:“你看我作甚?”

    “不错!”

    元禧好奇道:“难道你们两个是牡丹做主么?”

    “当然--不是。”韩艺笑道:“只是我非常尊重牡丹。”

    元禧道:“只是交谈一下,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说着,他突然道:“不过,牡丹,你以前还未嫁人,我才让你插手家族的买卖,但是你现在你已经快要嫁做人妇,我若再让你管理家族的买卖,那对于韩艺就太不公平了,我看你就在家相夫教子吧。”

    元牡丹急切道:“大伯---!”

    “怎么?你不愿意么?”

    元禧的语气非常平淡,那真是不怒自威。元牡丹连话都不敢说了。

    什么情况?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老婆,纵使是假的,那也是不可以的啊!韩艺笑呵呵道:“多谢大伯的关心。”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目前还是不行的,我需要牡丹的帮助。”

    元禧道:“我们元家人才济济,你可以再挑一位管家,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任何人都可以。”

    “这晚辈知道。”

    韩艺道:“但是大伯,管家与主事人的关系不仅仅在于信任问题,关键彼此要非常熟悉,哪怕是抛开夫妻关系不谈,我与牧丹以前就打过很多交道,我的理念,她最能了解,而且我的这个计划非常庞大和复杂,我真的非常需要牡丹的帮助,不然的话,我也希望她早点跟我生一个胖小子。”

    说到后半句,他神不知鬼觉的握住元牡丹的柔荑,深情款款的看着元牡丹。毋庸置疑,他的演技绝对是没话说。

    元牡丹被他如此深情的看着,不禁心神一晃,脸都红透了,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的,心中很是郁闷,但脸上只能露出含羞的表情。

    韩艺暗自嘀咕,这女人的手还真是柔若无骨,与无衣比起来,真是不分伯仲。

    元乐看在眼里,觉得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不像似在演戏,于是道:“大哥,我看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再者说,大管家的位子一般都是由主事人指派的,你这么做有些不妥啊!”

    元禧微微一瞥元乐,随即笑道:“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下他们小两口,行,你是主事人,也是牡丹的丈夫,那就由你的意思吧。你们先出去与元杰他们见见,待会我就过去。”

    “是。”

    来到外面,韩艺随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说着,他忽见元牡丹美目轻合,一语不发,道:“你不舒服么?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但是元牡丹兀自双目轻合,置之不理。她已经察觉到元禧在怀疑他们这一门婚事,同时她也清楚元禧的手段,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她就得收拾包袱走人了,这与她预想的太不一样了,她原本是打算借由这门婚事,重新与北巷达成合作,从而按照自己的计划,帮助元家完成转型。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韩艺竟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不过元牡丹毕竟是元牡丹,在这重压之下,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开始思考为何自己会处于恁地被动的局面,这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她对于韩艺的背叛感到非常非常气愤,直接导致她不顾一切的就想让韩艺远离元家的买卖,什么规矩,什么大局,都抛之脑后,但问题是她对于韩艺的计划都全然不知,又如何去对付韩艺?结果就导致今天这局面。

    她心中权衡一番后,突然睁开眼来,非常平静的说道:“现在大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必须要拿出相应的措施来,否则的话,我们可能都会遭殃。”

    你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韩艺摇头晃脑道:“你少来,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大家可是商量好的。待会你要我怎么说,你尽管吩咐,我绝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协议,因为我是君子。”

    你比小人还小人一些。元牡丹心中怒骂,嘴上却笑道:“这就是我吩咐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原始积累

    韩艺与元牡丹来到元家堡的大堂,只见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正聊得非常起劲,但仔细一听,却不是在说买卖,而是在说女人,年轻气盛,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姑姑,姑---!”

    他们见到元牡丹和韩艺来了,赶紧迎上行礼。

    “韩艺,韩艺。”

    韩艺赶紧制止他们叫“姑父”的冲动,他好不容易从三十多岁回到二十岁,可不想又被人叫回三十多岁。

    元牡丹开始跟韩艺介绍,除元哲、元杰以外,还有掌管陇右道的元斐,掌管河南道的元志,负责东边海外开拓者元盛,负责西南吐蕃的开拓者元空。

    都是二十岁出头。

    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人都在外面。

    但是这也反应出元家的人才济济。

    “各位恁地年轻,就能够独当一面,韩艺真是佩服不已。”韩艺微微笑道。

    元斐苦笑道:“起先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遇到你之后,我们便不敢这么想了。”

    几人闻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元杰突然跳到韩艺跟前,笑嘻嘻道:“韩艺,听闻你这一回将元哲杀的是片甲不留,真是厉害,教我几招呗,免得元哲总是压在我们头上。”

    元志轻哼一声道:“元杰,你可别拉我们下水,元哲只是压着你罢了。”

    元杰满面不屑道:“你未必比元哲强么,真是好不知羞,这几年的成绩,一直都是元哲最出色好不。”

    元哲听到他们打趣,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向韩艺道:“我也想请教几招,以免被这些家伙超过。”

    元盛笑呵呵道:“是啊!韩艺你可别吝啬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我就教你们一招。”

    元杰好奇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创造奇迹。”

    “创造奇迹?”

    元杰惊讶道:“这算得什么招,我也明白。”

    韩艺道:“事实就是如此,元哲的策略加上元家的实力,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创造奇迹,否则的话,很难将他打败,我之所以占得上风,不是因为我的策略多么好,而是因为我发明出了香水、纸墨。”

    元哲摇摇头道:“那也不尽然,香水、纸墨只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你早已经运筹帷幄,同时拉拢江南商队和西域商队,这才占得绝对上风。”

    韩艺摇头笑道:“但这也是因为香水能够吸引西域商队,而我同时又是扬州人士,这让江南商队更加倾向我,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取胜。”

    元杰没好气道:“我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还是在恭维元哲,真是没劲,我们元家可不讲这一套的。”

    韩艺道:“这是事实。”

    “但是你可以歪曲事实啊!”元杰道:“这又不是开会,你挖苦元哲几句让大家乐乐,又怎么呢?”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啊?”

    韩艺不禁愣住了。

    元牡丹目光一扫,道:“元杰,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元杰突然一怔,猛然想起元牡丹也在,嘿嘿笑了几声,道:“姑姑,侄儿差点忘记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

    元空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前道贺,但目光中却还带有一丝戏谑之意。

    他们对于这门婚事倒是不太抵触,因为他们也信奉强者,韩艺是第一个打败他们元家的人,他们对于元家能够收获如此人才,也感到非常兴奋和无比的期待,因为元牡丹在他们眼中,都是非常正经、强势的,不苟言笑,一是一,二是二,当主事人的时候,可没有少训他们。尤其元杰,因为元杰最爱跟元鹫在一起鬼混了,但凡回来,元牡丹总会抓着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让他远离元鹫,但是元牡丹棋差一招,她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沉稳、正派的元哲竟然会跟元鹫成为一丘之貉。但不管怎样,他们也非常期待见到元牡丹嫁做人妇之后的模样。

    不过元牡丹也不是纸糊的,面带微笑,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道贺。

    这让他们非常失望,都没有看到元牡丹害羞的表情,真是失败。

    随后韩艺又与他们闲聊了几句,因为他们走南闯北,经常跟土著、部落酋长打交道,因而没有贵族、庶族的概念,再加上他们年纪相近,很快就熟络了。韩艺看似在闲谈,其实是在了解他们的性格。

    过了好半响,元禧和元乐才姗姗来此,这下他们就更加老实了,个个正襟危坐,似乎已经准备好聆听元禧的教诲。

    元禧坐下后,目光一扫,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因为就在大半个月前,我们元家又有了一位新的主事人,就是你们的姑父韩艺,关于韩艺的能力,我就不赘述了,相信你们也听过很多,我想说的是,韩艺提出的计划,非常符合我们元家的今后的发展,我们这些老头子对此也是非常期待。今日正好你们都在,就让韩艺详细跟你们说说吧。”

    说着,他就看向韩艺,道:“如今你是最大的,你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二伯只是旁听者。”

    什么正好,分明就是你早就安排好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不过这正是他期望的,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元禧和元乐颔首一礼,随即面向元哲等人道:“在这段时日内,我大概了解了下咱们家族最近几年的动向,在我个人的印象中,就如同无头苍蝇,并未一个确定的目标。”

    元杰突然道:“这几年可一直是牡丹姑姑在安排,最近可是太平盛世,丝绸之路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应当重视与西域诸国的买卖往来。”

    韩艺道:“你说的非常不错,在太平盛世,的确要开展贸易,但是如今这种贸易策略无法让元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只能说是小打小闹,而且我们大唐国内的市场尚未饱和,元家的货物在国内都足以消化掉,大力开展贸易反倒成为了多此一举。而且,我们的贸易也没有针对性的目标,才处于开拓当中,因此元家这几年虽然一直在赚钱,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在原地踏步。”

    元志、元哲稍稍点头。

    毕竟还是在开拓中,对于货物的运送以及人力调派,都处于摸索当中,只不过元家有足够的财力,赚钱那是应该的,但是要说巨大的改变,那也未见成效。这跟元牡丹稳中求变的策略有着极大的关系。

    韩艺又继续道:“因此我当上主事人之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确定我们目标,改变步步为营的策略,施行大胆开拓的计划。”

    元牡丹只觉胸口都要爆炸了,韩艺摆明就是有备而来,偏偏还装的受迫而来。

    元哲诧异道:“大胆的开拓计划?”

    “不错!”

    韩艺道:“我们要大胆的去尝试改变,而不是墨守成规,亦或者小心试探。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我们的计划目标,而我制定的目标,就是资源。”

    大家听得一愣,论资源谁跟我们元家比,难道还不够多么。

    韩艺道:“也许你们在想,我们元家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再去获取资源了。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思想观念,除非你们只是想自给自足,那也不需要发展了,凭借元家现有的资源,足够维持每个人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资源才是王道。我们需要从大局考虑,何为大局,就是朝廷的政策。

    我朝在经历隋末大乱,人口锐减,良田遭到大规模的破坏,因而我朝推行均田制,鼓励开垦农田,因为民以食为天,如果连这点都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大唐王朝将会岌岌可危,为此朝廷必须重农,在很多政策上都选择牺牲工商业,这非常正确的。所以如果我们要发展商业,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只有当粮食多起来,朝廷才会对商业放宽。”

    元哲不可思议道:“这---这可是全国百姓的事,光凭我们元家一家如何做得到。”

    元志也是极其困惑道:“这是朝廷的责任,可不是我们元家的责任。”

    韩艺道:“但是我们元家可以因此得利,而且,只要我们的计划实施得当,这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据我所知,剑南和岭南地区人烟稀少,草木横生,有着大量的荒地,如果我们能够将那里开垦出来,我们大唐的粮商产量至少翻上一倍。”

    他说的岭南地区就是广西、广东,包括越南部分地带,剑南道就是四川中部和云南北部。

    而如今唐朝人口都是集中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一直都非常发达,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长江流域渐渐在复苏了,你不去的话,也会有人去的,韩艺的目标那些完全没有人去的地方。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元哲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们元家能够开垦出一隅之地,就已经算是极限了,而且那里很多地方都不能够种植粮食。”

    “你说的非常对。”

    韩艺道:“因此首先我们解决种植物和人力的问题。关于种植物,我一早就跟牡丹在筹划了,在此之前我们发现一种棉花的种植物,这种种植物是一种纺织产物,它可以大规模的种植,而且织出来的布非常好,与丝绸各有优点,但是它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产量远胜于丝绸,将来必定取代丝绸。因此我打算在岭南地区大规模种植这种植物。”

    “棉花?”

    元禧皱眉道:“这我怎么不知道?”

    元牡丹道:“大伯,关于棉花我一直都在试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韩艺所言,待会我就叫人拿一些的棉花织物给大伯看。”

    元禧点点头,又向韩艺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韩艺又道:“棉花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粮食,据我所知,在我国最南边的占城有一种稻种,高产、早熟、耐旱,生长期短,一年可以种上两三回。这恰好可以满足那些荒地的需求,增加我国的种植土地。”

    此言一出,在坐的人大惊不已。包括元牡丹都是目瞪口呆。

    元乐颤声道:“你---你这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忽悠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因为我曾听到好几个昆仑奴提到过这事,只是因为昆仑奴比较愚昧,他并不知道这种稻种多么的好。虽然我并未亲眼见过,但是我这足以让我们为此去占城走一趟,如果是真的,那不仅我们元家,就连我们大唐也可以迅速的壮大起来。”

    元哲按耐住心中的惊喜,激动道:“不错,不错,要真是如此,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一趟。”

    元志突然道:“棉花也好,稻种也好,这都需要人力去开垦,但是目前我大唐地大物博,可人口远不如前朝,百姓都有自己的田地,谁还会甘愿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垦,那么大的地,纵使我们元家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韩艺点点头道:“即便有人愿意去,那种开垦速度也会非常慢,不符合我们元家的利益,为了能够迅速开垦出来,我们需要短时间内拥有足够的人力,并且听从我们的指挥,满足这一点的,唯有奴隶。”

    “奴隶?”

    众人又是为之一惊。

    元哲连连摇头道:“这可行不通,我们大唐只有奴婢制,可没有奴隶制,而且法律规定不准逼人为奴,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日内获得足够奴隶去帮我们开垦。”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从未说过从我大唐吸收奴隶,这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我们这么做,无异于逼迫朝廷来对付我们,因此我们只能从外面获取奴隶,我指的是昆仑奴。”

    元杰大咧咧道:“这昆仑奴一年才来多少个,而且贵族都争抢着要,价钱也非常高,这可划不来。”

    韩艺笑道:“谁说我要买了。”

    元杰错愕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微微一笑,道:“那当然是自己去抢的。”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战争只是买卖的延续

    抢?

    在坐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回忆对“抢”的定义。

    可是兀自没有头绪。元杰呆愣道:“敢问主事人,如何去抢?”

    “当然是靠人去抢啊。”韩艺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白痴,又道:“在这一回的贸易交流大会中,我与几个奴隶主谈过一些关于昆仑奴的情况,他们只是生活在南边海上诸岛的野人,最多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但是非常落后,而且是一盘散沙,我们大唐根本不需要派军队去,我们元家就足以征服他们。我们元家要建立一支拥有武器可以战斗的商队,征服那些岛屿上的部落,将他们的人全部运送回我大唐,帮助我们开垦荒地。”

    元禧、元乐都听得哑然无语。

    这玩得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几乎每个人听着都是大汗淋漓,包括元禧、元乐,这简直就是要毁天灭地的计划呀,当然元牡丹那是香汗淋漓。

    元哲愣了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们只是买卖,你这可是打仗啊!”

    “战争只是买卖的延续。”韩艺耸耸肩,笑道:“而且我们也不是打仗,我们只是去拯救他们,让那些野人可以过上人的生活,而非猴子的生活。你看现在那些昆仑奴,他们可不想再回去了。”

    元乐都忍不住了,你这不是大胆,而是找死,道:“韩艺,你这可得慎重呀,组建军队,这让朝廷知道,我们可能会都会死的。”

    韩艺笑道:“二伯,你这也太夸张了,我可没有说要组建军队,我只是说组建一支可以自我保护的商队去那些岛屿做买卖,我们去西域做买卖,也会派不少人拿着武器保护自己的商队,这非常正常,只不过那些人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就逼不得已将他们给征服了,然后将他们的人运送到我大唐来,帮助我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朝廷应该给予我们奖赏的。”

    说到这里,他非常正色道:“生产力是这个计划的重中之重,没有生产力,一切都是空谈,因此如果要执行我的计划,就必须要走这一步,想尽一切办法从境外运送奴隶回来开垦。”

    其实韩艺是反对奴隶制的,他甚至对于奴婢制都深恶痛绝,但是没有办法,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梦想必须也要尊重现实,如果不尊重的话,那就成为理想主义了。大唐人口太少了,地又太大了,再加上严格均田制,不这么做的话,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生产力,那就没有办法完成原始积累。

    他的一生就这么短暂,但是他的目标又非常远大,他没有时间去等到足够的生产力,因此他必须走这一步棋,尽可能的从南洋诸岛引进奴隶来开垦荒地。

    没有人敢点头,这这个计划太大胆,太冒险了,已经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尽头了,于是就都望向元禧,这是你们指派的主事人,您老人家说句话吧。

    元禧当了家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恁地重大的抉择,他并未想到韩艺的胃口竟然这么大,还必须要通过武力的手段才能推动整个计划,手心也在冒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道:“我听着了。韩艺,你继续说就是了。”

    韩艺继续道:“其实我要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原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原料上面的,因此我们元家要做得有三点,第一,发展人力,增强生产力。其二,寻获新的原料,好比棉花、稻种。其三,在开垦南边的同时,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建办类似于自由之美制衣坊的工场,整合资源,集中精力发展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等拥有充足的货物时,再去大力发展贸易。”

    元杰抹了一把汗,道:“这样一来,我们怕是一年到头都得在外面奔波了。”

    韩艺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刺激吗?”

    元杰嘿嘿道:“这倒也是。”

    元禧见韩艺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他们也消化不了了,道:“那好!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至于究竟怎么做,我们几个老头子还得商量一下。”

    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抉择,实在是太难以消化了,这不商量个个把月,都对不起韩艺的这一番话。

    随后元禧、元乐就带着一脸的大汗走了出去。

    而元杰他们则是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元杰蹦了起来,道:“主事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道:“我只是在履行我主事人的职责,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

    元哲道:“你这是---!”

    说到这里,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没过多久,这几个年轻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仿佛置身梦中一般。

    元牡丹、韩艺也去到元牡丹的小院。

    回到屋内,韩艺赶紧喝杯茶解解渴,忽然元牡丹呆呆望着他,他害羞的脸一红,“虽然我长得挺帅的,但是你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元牡丹语气非常平静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瞒你什么?”

    韩艺笑道:“方才你也在场,你认为我说的这些话,有哪一点是为了谋求私利,我一心一意是为了你们元家。”

    元牡丹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你凭什么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元家,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自问做不到一心去为了你的北巷。”

    “或许我假戏真做了。”

    “嗯?”

    “开玩笑的。”

    韩艺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首先,我个人对钱财看得不是很重,我从来没有想过占你们元家的便宜,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占的,钱财我可以自己去赚,相信这也是你信任我的原因。其实我一直与你们元家争的领导权,而非利益,我需要得到商人的支持,包括你们元家。”

    元牡丹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元牡丹道:“但是你不说的话,我们的合作将会到此为止。”她语气很平淡,但也很坚决,这个计划不但是她的未知领域,而且还十分冒险,因此她没有心情再与韩艺捉迷藏了,要么你坦白,要么咱们一块玩完。毕竟在她心中,家族的利益才是首要的。

    韩艺不怕暴跳如雷的元牡丹,就怕现在这样冷静的元牡丹,暗想,是时候跟她坦白了,一直模糊下去,对彼此都不好。于是道:“因为一场叛乱。”

    “叛乱?”

    “陈硕真的叛乱。”

    韩艺道:“我曾和陈硕真交手过,并且进行过一场生死搏斗,她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当时清溪县的情况,她除了拿起刀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没有回答,因为确实没有办法。而这一场叛乱同样反映出我大唐盛世之下的隐患,就是百姓的生存环境太过于脆弱了。

    如果年年风调雨顺,固然最好,倘若有一点风吹草动,百姓都经受不起。在我看来,如果商业发展起来,可能能够弥补这一点,因为我相信全国不可能同一时间都爆发天灾,如果商业通畅的话,每个地区都不需要完全依赖本地的粮食,更多的是依赖外地的粮食,那么即便发生天灾,也不会出现断粮的情况。

    还有,我们必须要开垦出更多的荒地,让各地都种满了粮食,这样应对天灾的能力就要更强,但是现在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的土地,能够安家立业,而且没有人愿意在风调雨顺的年代背井离乡,去到荒地开垦,朝廷也不可能逼迫百姓,这样会引发更多的乱子,那么唯有依靠商人,因为每个商人都想赚更多的钱,在利益的驱使下,商人更有可能去开垦荒地。”

    元牡丹眨了眨眼,好气好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一切都是为国为民?而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叛贼,想不到你原来这么伟大。”后半句却带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我就说你不会信吧。”韩艺自嘲道:“其实别说你了,我也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人性就是这么复杂的,任何梦想的开始,可能都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要说完全是为国为民,那也是不对的。就元家而言,元家可以在得到朝廷信任的前提下,获得更多的土地。就我而言,我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我的技术才能转换为更多的商品,卖向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因此这是一个利国利民利己利他人的计划。”

    元牡丹微微眯了下眼,道:“就算如此,如今两市商人已经以你马首是瞻,即便没有我元家,你也可以这么做。”

    韩艺摇摇头道:“我和两市商人都做不到,我倒是有这个魄力,但问题是我没有这个势力,我可以在短时间内积累大量的钱财,但是我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你们元家这种势力范围,就目前我北巷的发展而言,我至少还需要十年,我才能发展道你们元家这种规模,而且这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土地。

    而两市商人集中起来再加上他们幕后的权贵,倒是可以一搏,但是他们没有这个魄力,他们也不团结,他们连发展一个类似于制衣坊的工场,都还犹豫不决。唯独你们元家是最好的人选,你们非常团结,有着成熟的体系,便于指挥,势力遍布全国,拥有广阔的人脉和各方面的人才。”

    元牡丹道:“因此你就利用我来掌控元家。”

    韩艺摇摇头道:“我没有利用你,我们的合作就好像船长与船的关系,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你们虽然足够大的船,但是你们不知道如何驶向彼岸,但是我知道,可我只有一些小舟小船,我需要一艘足够大的船,才能乘风破浪,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是你的目的地吧。”元牡丹笑道。

    韩艺叹道:“我们之所以合作,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你们想利用我的才能和技术帮你们达到目的,我想利用你们的实力来达到我的目的,从一开始我们的合作就是如此。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为什么跟你们合作?亦或者你们为何要让我当主事人。”

    元牡丹嘴角一扬,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事先跟我说?”

    韩艺苦笑道:“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会答应吗?”

    元牡丹道:“所以你就利用我?”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是玩了一些小花招,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你永远都会选择最稳当的发展方式,而这种大.跃.进似的发展方式,你难以理解,因此你决计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才会选择这种方法。

    但是,我并非是想掌控你们元家,我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跟你们元家阐述我的计划,但是最终否决权在你们手中,我只是出于一个合作伙伴给你们提出建议,如果通过的话,我将会详细的计划交给你,让你来领导。

    当然,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请恕我说一句非常不中听的话,你的那一套只是小打小闹,无法带领元家走向鼎盛,无法完成你心中的梦想,也无法迎合朝廷的政策,纵使成功,收获也只是微不足道的。”

    元牡丹望着韩艺,目光中充满了挣扎,她在犹豫是不是终止与韩艺的合作,因为这个计划,她根本无法掌控,元家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要想施行的话,就必须依靠韩艺,但问题是在她看来,她与韩艺只是合作关系,这已经超出合作的概念。但是韩艺的这个计划确实有过人之处,如果完成了,那利润将会非常可观,而且这是一种迎合朝廷政策下的扩张。

    韩艺没有做声,他知道元牡丹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坦白的原因,因为元牡丹有终止这个计划的能力,如果他不坦白的话,元牡丹很可能会选择终止这一切。

    过得好半响,元牡丹突然道:“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韩艺面色一喜,正欲开口,元牡丹突然道:“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正如你所言,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大伯他们手中,我不会支持亦或者反对。而且,我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我们元家,如果我道出实情的话,我们的合作肯定会终止,但是你的计划可能已经打动了我大伯他们,你的这个计划可能还会施行,但是我认为如果没有你来掌舵,这个计划将会变得更加危险,这是我答应的唯一原因。但是我不会再信任你。”

    她虽是女人,但是她拥有非常好的大局观,她在重大决策中,极少出现失误,因为她知道怎么做对于大局非常有利,意气用事在元牡丹身上是非常难以见到的,那都是属于萧无衣的。

    韩艺道:“你必须要信任我,只有我们彼此相互信任,这个计划才会成功,如果我们之间都不信任,这个计划的成功性非常小。”

    “可是你叫我如何还信任你?”元牡丹美目聚起一丝雾气。

    韩艺道:“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面,对你而言非常不公平,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会用更加卑鄙的手段诱使你们元家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目标,我一定会这么做的,那么,我们之间的争斗还会继续下去,亦或者欺骗你更深,我不过是希望用一种更加坦白和公平的方式达成我们的合作。”

    元牡丹沉默许久,道:“再说吧,我累了。”言罢,她就起身进到里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原形毕露

    我愿意花一百万去赢得你的信任,只要你口袋里面有一千万。

    这是前世的韩艺说过的一句话,也一直流传在千门。

    从另一方面,也反应出信任是最难获取的,韩艺这么做当然会伤及他和元牡丹之间的相互信任,这不关乎韩艺的计划是好是坏,这只关乎诚信,元牡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她做不到,尤其对方还是韩艺,如果换成元鹫的话,她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元鹫已经完全没有信用度了,你相信他,就要做好被他出卖的准备。

    韩艺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他也有把握赢回元牡丹的信任,这是基于元牡丹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女人,她还是会以大局为重,随着合作的加深,这一场信任危机迟早还是会过去的。

    事到如今,韩艺在元家的动作可以说是要告一段落了,因为接下来就看元家的长老们是否会通过这一项计划。

    因为这个计划确实非常大胆和冒险,但是其中也包含着巨大的利润,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看元家是如何取舍了。

    回到凤飞楼之后,韩艺又发挥自己的独裁主义,力排众议,通过的孔孟话剧的决议,并且决定由熊弟出演孔子。故事他早就想好了,于是立刻让四梦、顾倾城组建成一个专案团队,专门负责填写台词以及人员安排。

    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呢?

    因为他要赶着去与萧无衣幽会了。

    ......

    孤峰之上!

    只见一对恋人相互偎依着,哪怕烈阳高照,哪怕汗流浃背。

    “无衣,你热不热?”

    “嗯。”

    “那要不要咱们先分开一会儿。”

    “那你还不放手。”

    “遵命。”

    这种幽会模式,反倒是令韩艺与萧无衣之间的感情越发浓烈,标准见面流程是热吻三分钟,然后拥抱在一起,但是如今天气炎热,抱在一起确实很热。

    韩艺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念念不舍的松开来,抹了一把汗,可又见萧无衣两颊红彤彤的,散落下来的发丝在脸颊旁微微瞟动的,娇艳妩媚,不禁看得出神。

    萧无衣忽然察觉到韩艺那炙热的目光,心中又羞又喜,嗔道:“你这呆子,难道还没有看够么。”

    “不够!不够!看一辈子也不够的。”

    韩艺说到动情之处,又准备将萧无衣搂过来。

    “热。”

    “啊?对。”

    韩艺讪讪放下手来,心里恨死这天气了,笑问道:“那天我走之后,你爹爹可有提起过我?”

    萧无衣愣了下,突然噗嗤一笑,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见她胸前起起伏伏,吞咽一口,道:“无衣,你最近好像又大了不少。”

    “什么大---呀!你这下流胚子!”

    话说一半,萧无衣才反应过来,一手遮在胸前,怒道:“你脑子里面尽是这下流之事。”

    我这么年轻,哪怕是根据医学依据来说,一周也得有两回吧,我tm现在是两周一回都达不到,以精.虫的上升速度,再慢也爬到头来了。韩艺当然不敢这么说,笑嘿嘿道:“这只是一个丈夫对于妻子关心,妻子身材发生了变化,如果丈夫还未发现的话,这种丈夫真应该拉出去痛扁一顿。”

    萧无衣突然呸了一声道:“你都原形毕露,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原形毕露?”

    韩艺大吃一惊,作为一个骗子怎么可能原形毕露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一顶帐篷来,靠!真是原形毕露啊!一脸尴尬的向萧无衣求助道:“无衣,要不坐上来挡住它。”

    砰!

    “丝---!”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随即立刻捧着自己的右脚,道:“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我没用多大的力啊!萧无衣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皮靴,又见韩艺一个劲的揉着脚,险些笑出声来,抿了抿唇,昂首哼道:“我只是在帮你治病。”

    “治病!”

    韩艺突然低头一看,“帐篷”已经消失了,放下脚去,哼道:“你这是歪门邪道,我强烈要求正规疗法。”

    正规疗法?萧无衣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脸都红透了,却是秀色更增,娇艳欲滴,笑吟吟道:“那你就把另一只脚伸过来。”

    “那---那还是算了吧。”

    韩艺挠挠头,心想,反正长夜漫漫,我何必急于一时了。哇哈哈!又继续刚才的问题道:“对了!你还没有说我老丈人有没有夸我。”

    萧无衣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韩艺困惑道:“你别老是笑呀,究竟老丈人说了什么?”

    萧无衣收住笑意,道:“自从那日之后,爹爹最近一直在看玄奘大师写得佛经,天天盼着你去。”

    “真的?”

    韩艺惊喜道。

    萧无衣点点头,道:“爹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时不时就问一下我关于你的事。”

    韩艺啧啧道:“不该,不该,我怎么能让老丈人苦等了,我这女婿真是不合格啊!”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你知道便好。”说着她又抿唇一笑,道:“不过你也真是狡猾,竟然利用佛学来讨好我爹爹。”

    韩艺坏笑道:“这只是刚刚开始,在讨好老丈人方面,我是完全没有下限的,改日我就去你家找老丈人喝茶。”

    萧无衣原本是乐于见到这一切的,可瞧这厮得意的模样,心中很是不爽,道:“你别得意,我爹爹夸小胖可比夸你多。”

    “什吗?”

    韩艺哼道:“你放心,上回只是我个人比较害羞,故此带小胖去打个掩护,下回我决计不会带他去了。”

    害羞?萧无衣鄙视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和元牡丹谈的如何?”

    韩艺一听元牡丹,顿时兴致全无,叹道:“我发现不但君子之交要淡如水,君子淑女之交也得淡如水啊。”

    萧无衣错愕道:“怎么呢?”

    韩艺将事情的大概跟她说了一遍,其中买卖部分自然省略了,萧无衣也没有兴趣。

    “你怎么能这样?”

    萧无衣听罢,显得异常激动,“你这是利用元牡丹对你感情。”

    韩艺纳闷道:“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跟元牡丹应该敌人啊!”

    萧无衣道:“但我们都是女人,你利用女人的感情来为自己谋利,难道我还得赞成你这么做么?”

    韩艺叹道:“我不是要你赞成,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我的目标离我又太远了,我必须把握一切的机会,而且这个计划的结果是我和元牡丹共同的利益追求。”

    萧无衣也知道韩艺现在的处境,心里倒也不忍责怪他,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还是不赞成你这么做,就跟我当初不赞成元牡丹帮助元家对付你一样。”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无可厚非。”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和她之间---。”

    韩艺苦笑道:“其实我跟她,还有你都有一个非常像似的地方,就是过于的执着,你有你的执着,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目标,不同的是,我跟她之间还掺杂着许多利益关系,能不跟你们一样,翻脸变仇人已经算是幸运了。”

    萧无衣道:“我与她可不是仇人,只是---只是她怪我害死了崔大姐,那我当然认为我没有错。”

    韩艺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她们身上去,道:“难道你和她打算一辈子都如此么?”

    萧无衣幽幽道:“是她一直不肯原谅我,还仗着自己是姐姐,要求我改过自新,但是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改过自新,她为什么不改改她那自以为是的个性,你说是么?”

    你不一样也是自以为是么。她们的性格还真是太像了,要是我与她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天啊,真是快乐与痛苦同行,那究竟是赚,还是赔呢?嗯,得回去算算先。韩艺点点头,道:“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只是结果对你不利,但是这谁能预料得到。”

    萧无衣直点头,“就是,就是。”

    韩艺又道:“不过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萧无衣哼道:“想要我认错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没戏了。韩艺笑着点点头。

    萧无衣又道:“那你和飞雪呢?”

    “飞---飞雪?”

    韩艺眨了眨眼,道:“我最近太忙了,没有去找过她。”心里却想,真是糟糕!竟然把飞雪给忘了,亏我那天还说得信誓旦旦,看来我还是没有适应着三线作战的局面。

    好在萧无衣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属于她和韩艺的时间,二人坐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西下时,又携手爬上峰顶观赏日落,随后二人又在孤峰上缠绵了两日两夜后,才下得山去。

    韩艺回到凤飞楼之后,心里对杨飞雪始终牵挂不已,于是在第二日就去到杨府。

    在杨思讷回京就任之后,李治就赐了他一座宅子,而且就在观国公府的隔壁,韩艺还是第一回来。

    “请问你找谁?”

    那开门的门童并不认识韩艺。

    韩艺本想说直接找杨飞雪,但是转念一想,目前他还不知道杨思讷的态度,万一杨思讷是反对的,那么他直接上门找人家闺女,这未免有些太唐突了,应该采用迂回策略才是。于是转口道:“在下是韩艺,请问杨公在家吗?”

    “我家老爷出去了。”

    “那老夫人呢?”

    “老夫人在家了。”

    “那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皇家特派使韩艺求见。”

    “皇家特派使?”那门童听得一哆嗦,赶紧应了一声,便去通报了。

    过得一会儿,那门童就回来了,将韩艺请到后堂,只见杨老夫人兀自是慈祥和蔼的坐在椅子上,笑呵呵道:“是韩艺来了。”

    “韩艺见过老夫人。”

    “好好好!”

    杨老夫人先是让下人退下,然后道:“你是来找飞雪的吧。”

    韩艺点了下头。

    “那你为何不直说,还要用老身来做掩护。”杨老夫人笑呵呵道。

    韩艺道:“老夫人误会小子了,小子怎敢拿老夫人来做掩护,只是小子来此,总得先来向老夫人问一声好。”

    “你还真是会说好听的。”老夫人心如明镜呀,又道:“飞雪在家,你去找她吧,老身要休息一下。”

    这正合韩艺的心意,心中一喜,看来老夫人还是帮着我的。道:“那小子就不打搅老夫人休息了。”

    杨老夫人立刻叫来一个丫鬟,让她带着韩艺去找杨飞雪。

    这丫鬟带着韩艺来到一处小花园前,只见花园的亭台内坐着一位妙龄少女,不是杨飞雪是谁。

    韩艺正准备过去,忽见杨飞雪身子微微颤抖着,手中拿着丝帕不断擦着双眼,显然是在哭泣,不免一惊,朝着那丫鬟道:“出什么事呢?怎么杨姑娘坐在那里哭?”

    那丫鬟道:“奴婢也不清楚,这不是第一回了,雪儿姐时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偷偷的流泪。”(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爱情是甜蜜的

    难道是因为我---!

    韩艺听后,只觉莫大的愧疚,心疼的要命,小声道:“你先退下吧,我过去就是了。”

    “是。”

    韩艺都走到亭前,杨飞雪竟然毫无察觉,只见她手中拿着笔在写着什么,一边写着,一边落泪。

    她在写什么,难道是绝笔?韩艺越发好奇,心中也是惶恐不安,出声喊道:“飞雪。”

    杨飞雪微微一怔,转头一看,见是韩艺,一双红红的眼睛睁大大大的,朱唇微张,“你---你---。”

    韩艺担忧道:“你没事吧?”

    杨飞雪猛地一怔,倏地起身,“你怎么来了。”

    韩艺觉得自己好像打扰了她,又觉得她好像并不希望自己来,一时尴尬无比,道:“我是来找你的,呃...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你能来,我---。”

    杨飞雪听得面露羞喜之色,话说到一半,她便用摇头来补充。

    看她样子又不像不喜欢我来。这少女心,还真是难以揣测,可恶的皮特朱,老是跟我分析一些名媛少妇的心理,没有教我如何分析少女的心态,不对呀,好像是我当初对于少女没有下手的**,一直在问他少妇的心态。韩艺心里是后悔莫及,主要是他被杨飞雪的眼泪给吓到了,忐忑不安道:“我能不能进来?”

    杨飞雪一愣,点了下头,但眼中也透着一丝奇怪,觉得今日的韩艺忒也君子了。

    韩艺这才走了进去,疑惑道:“飞雪,你没事吧?”

    杨飞雪瑶瑶头,错愕道:“我没事啊!你为何这么问?”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有事?韩艺道:“可我看到你前面好像在哭。”

    “啊!”

    杨飞雪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小手掩着小嘴,另一只小手悄悄的将桌上那张纸往身后拖动着。

    韩艺早就看见了,好奇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唰!

    杨飞雪飞快将那张纸藏于身后,俏脸通红通红的,道:“没什么,没写什么?”

    韩艺担忧道:“飞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呢?兴许我可以帮你。”

    “没有!没有!”

    杨飞雪直摇头道。

    没有你哭成这样!韩艺纳闷道:“那你为何哭成这样?”

    “这---我---!”

    杨飞雪支支吾吾的。

    韩艺看得更是着急,道:“究竟怎么呢?”

    杨飞雪见韩艺神色焦急,心中一阵窃喜,但又感到非常羞怯,道:“真---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韩艺急得要命。

    杨飞雪道:“我只是被自己写的一些东西给感动---感动的---的哭了。”说到后面,她声若蚊音,都快将脑袋埋到双峰里面去了。

    “这---!”韩艺眨了眨眼,确定道:“被自己写的东西感动呢?”

    杨飞雪兀自不敢抬头,埋着头点了几下。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道:“你写的是什么?”

    杨飞雪道:“我瞎想的故事。”

    韩艺呆愣半响,突然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杨飞雪听得笑声,立刻抬起头来,噘着嘴道:“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不不不!”

    韩艺赶紧忍着笑意,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呵呵---没有想到而已。”说着他眼眸一转,道:“这很正常,我在写白色生死恋的时候,也是哭得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

    “真的么?”

    杨飞雪好奇道:“那为何从未听你说过?”但是也不再害羞了。

    韩艺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跟别人说。来来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杨飞雪点点头,坐了下来。韩艺坐在她身边,笑道:“想不到你会在家写故事,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杨飞雪双颊生晕,道:“当初我一个人在家感到很无聊,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后来我想到你的白色生死恋,想着想着,于是就想自己也写个故事自娱自乐,你不会笑话我吧?”

    韩艺道:“当然不会,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是大好事一件,我非常支持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你写的故事。”

    杨飞雪嗫嚅着,没有回答。

    韩艺道:“不可以么?”

    杨飞雪羞怯道:“你---你看了可不准笑话我写的不好。”

    韩艺笑道:“我哪里有资格笑话你写的不好,快些拿来看看。”

    杨飞雪羞涩的点点头,道:“你先等会。”

    说完,她站起身来,急急往院外面走去。

    未等韩艺反应过来,她已经出得小院。

    什么情况?

    韩艺一脸困惑之色,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只见杨飞雪捧着一沓厚厚的纸走了过来。

    “你已经写了这么多啊!”韩艺惊讶道。

    杨飞雪点点头,然后将文稿递给韩艺。

    半个时辰后......。

    “呜呜呜---!写的真是太好了,太感人了。呜呜呜---!”

    只见韩艺拿着文稿,一边看,一边擦着眼泪。

    杨飞雪同情的将自己丝帕递了过去,道:“韩艺,你擦擦吧。”

    “多谢!”

    韩艺接过丝帕来,闻一闻,真香,放入怀里,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擦着眼泪,“要是你能抱抱我,安慰我几句,我想我会好过一些。”

    杨非常噗嗤一笑,嗔道:“我才不上当了。”

    “真残忍!”韩艺不满的嘀咕一句,将最后一张文稿放回到桌上,不敢置信道:“飞雪,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方面的天赋,这真是写的太好了。”

    杨飞雪喜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我看过最感动的书。”

    确实写得非常感人,整个故事大概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着一个贵族千金随兄去打猎,误将一名入林寻狗的青年才俊射死,这千金的父母凭借自己的权力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但是这个千金却感到非常的内疚,在此之后,常常做梦梦到那个青年才俊,慢慢的,她渐渐发现在这个梦亦真亦假,随后就是说这个贵族千金与那条狗一起帮助这个年轻人复活,可是在这过程中,双方暗生情愫。

    第二部分就是讲述着他们复活之后,相恋,但是因为双方身份差距非常大,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但是这个千金却凭借着对于爱情的渴望,勇于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是因为还未写完,并不知结局如何。

    杨飞雪UU小说的爱情是充满了浪漫主义的,看似悲剧连连,但是悲剧之中却充满了爱情的甜蜜,容易勾起大家对于爱情的渴望,这直接反应出她内心对爱情的渴望,而且在复杂的利益权力交错间,男女主角的爱情从头至尾都保持的非常纯洁,最妙的是,杨飞雪用非常巧妙的笔法在字里行间内讽刺当下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韩艺真的没有想到,杨飞雪竟然有如此天赋,在这年代就能够将爱情与虚幻和现实结合,写出一篇如此感人肺腑的长篇小说。当然,他的眼泪是给予杨飞雪鼓励,顺便化解杨飞雪的尴尬,你看我都哭成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杨飞雪果然欣喜不已,能得到韩艺的认同,这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肯定。小声道:“谢谢!”

    “我只是实话实说。”韩艺突然话锋一转,狡黠道:“不过这故事的第一篇,好像似曾相似啊!”

    杨飞雪听得俏脸一红,道:“你---你看出来了。”

    “不但看出来了,还看出你对我的不满。”

    韩艺苦笑道:“当初你只是射死狗而已,可故事里你直接将狗的主人给射死,看得我怪心慌慌的。”

    杨飞雪抿唇一笑,轻哼道:“看你今后还敢去骗人么。”

    她还真是故意这么写的,而这个小细节也反应出杨飞雪诙谐的一面。那个跟女主指腹为婚的贵族子弟也姓秦,故事里面也充满对于秦羽的讽刺。

    “决计不敢了。”

    韩艺摇摇头,这种骗术太危险了,得换一种。又正色道:“飞雪,真是想不到你在这方面有这么高的天赋,你一定继续写下去,我等着看你的结局。”

    杨飞雪眼中一亮,道:“真的么?”

    韩艺点头道:“真的。你的这篇小说将会千古传诵。”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杨飞雪被韩艺夸得都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就是---就是写来解闷的。”

    韩艺笑道:“你写来解闷的,都能让我哭成这样,要认真写那还得了,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能够写出这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来。”

    杨飞雪羞涩道:“其实---其实这得多亏你,我才尝到爱情的滋味。最开始是你告诉我爱情是甜蜜和浪漫的,但是我曾一度认为你是在骗我的,爱情应该是苦涩和痛苦的,但是我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因为不管是苦涩,还是痛苦,都无法消除心中对爱情的渴望,这都是因为爱情的本身就是甜蜜和浪漫的,若是苦涩、痛苦,为何人们还会去渴望了,痛苦和苦涩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亦或者失去。”

    说到后面,她一脸神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关于爱情,一直都是韩艺在影响着杨飞雪,甚至可以说是韩艺教给她的。但是韩艺也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想到这对于杨飞雪的影响如此之深,导致杨飞雪非常渴望爱情,也非常珍惜爱情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心动,她都非常窃喜,因此她对爱情的感悟才会这么深,钱、权、名,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爱情,她太渴望属于自己的爱情,因此她UU小说的女主也是非常渴望爱情,冲破礼教束缚桎梏,追求自由爱情,追求婚姻自主。

    韩艺怔怔见她那灿烂的微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杨飞雪一怔,望着韩艺,但诧异的目光很快就转为羞涩的目光,身子缓缓向韩艺靠去。

    韩艺伸出手来揽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揽她入怀。

    杨飞雪被他搂在怀里,芳心砰砰直跳,只觉甜蜜无比,心想,我就知道爱情一定是甜蜜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昭仪学院

    其实那日在湖边,二人已知彼此心意,要不是那个喷嚏,估计也就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这一抱,不过就是完成那日没有完成之事,而且双方也都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也正应了韩艺那句话,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爱情得到升华,立刻变得更加甜蜜。

    但是很快,杨飞雪就意识到这是在她家,不禁感到有些害羞和害怕,纵使有百般不舍,还是离开了韩艺的怀抱,秀美的瓜子脸犹如染上了一层胭脂,更显娇美动人。韩艺见她恁地害羞,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杨飞雪的爱情小说上,杨飞雪希望得到韩艺的帮助,但是韩艺却拒绝了,因为他的爱情观还是非常世俗的,没有杨飞雪那么的单纯,如果他给了杨飞雪建议,那反倒会令这个故事变味,因此韩艺只是表示支持杨飞雪写作。

    韩艺在杨家待了整整一日,直到日已偏西,才起身告辞。

    “小艺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才刚到,韩艺就见茶五焦急的应了过来,好奇道:“怎么呢?”

    “昭仪派来的人已经等你大半日了。”

    “武昭仪?”

    韩艺一愣,心想,难道朝中又发现了什么大事。心下惴惴的来到后院,这才知道,武媚娘这一回派人倒不是因为朝中之事,而是因为学院的事。当初韩艺建议武媚娘开办一所学院,用的名义就是武媚娘的怀中的龙子,现在龙子已经出生了,学院也应该办起来了。

    韩艺真没有想到,武媚娘还一直惦记着这事,但仔细一想,倒也不难理解,武媚娘要当皇后,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必须获得百姓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武媚娘当初会答应韩艺的这个建议。

    不过,关于学院的事,韩艺也只是谋划和出钱,实际上做这事的人是郑善行,因为郑善行对于周边百姓的情况非常了解,又有极高的名望,本身又喜欢做善事,这事交给他来做,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其实学院早已经建好了,学生也已经找好了,只是当初武媚娘怀有生孕,韩艺也不敢主动请她去学院,万一出个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现在武媚娘已经生产完了,月子也坐了,而且主动问及此事,那这一座学院当然得开张。

    .......

    这一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

    在城南外郊外十里外有着一间学院,非常简陋,但是规模倒也不小,大大小小有十多间房屋,外墙是用篱笆砌成的。

    韩艺早早就来此等候,原本他想邀郑善行一同前来,但是却遭到了拒绝,因为在郑善行看来,建办学院是好事,因此他不计回报的来帮忙,同时他又认为武媚娘此行,多半是政治性的,因此他不想参与。

    但是令韩艺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到了不久,武媚娘就来了。

    刚刚才生产完的武媚娘,身材并没有走样,这可能是因为她的身材本就非常丰满,不是那种苗条型的,胖了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皮肤反倒是更好了,白里透着红润,比起十七八岁的少女还真没有差,可见保养有方呀。只是她今日穿得非常简朴,贵气稍减,这当然是故意为之,其实武媚娘的穿着一直都是雍容华贵的,这也恰恰反映出武媚娘在笼络人心上面的细节做得非常到位。

    在刚见面的时候,武媚娘只是简单的向韩艺询问一番关于学院的事,随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学员身上。

    这座学院是建在乡村比较密集的地方,生源完全不用去考虑,毕竟又不用钱,这一下就招来两百多名学员,全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因为十二岁以上的小孩可能就要帮着父母干农活了,为了宣传造势,韩艺规定一定要父母带着小孩一块来,因为小孩不懂事,父母才懂得感恩,利于武媚娘的宣传。

    武媚娘与王皇后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比较亲民,王皇后那简直就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因此后宫所有的丫鬟、太监都是武媚娘的人。

    这一回也不例外,刚开始的时候,百姓还是非常惶恐不安的,心里害怕。但是武媚娘早有准备,带了许多糕点来,送给这些小孩吃,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然后亲昵的拉着两个小女孩的手,与众人同坐交谈着,这个学院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男女不限,因为武媚娘自己都是女人,如果不招收女孩,那岂不是反自己,她也想借此表达出尊重女性的意愿来。

    从学院谈到农民的生计,武媚娘不厌其烦的,聆听着他们的诉求,表现的非常亲民,可见武媚娘是做了很多的准备。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后宫嫔妃直接面向百姓,并且聆听百姓的诉求。以前后宫嫔妃都是不能露面的,更加不可能跟这么多百姓坐在一起,有违传统礼法,即便是一代贤后长孙皇后都未如此过。

    但是武媚娘可不管这么多,她知道自己的政治成本和威望都太低了,她必须要敢于行动,另辟蹊径,利用一切机会,来增加自己的威望,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在民间舆论上要占得上风,因为她心里也清楚,废王立武在道德是站不住脚的,所以王皇后越是不做的,我就要越要去做,我反正尼姑都当过,我没有什么可输的。

    这一举动果真博得了百姓对武媚娘的好感,其实百姓管你谁当皇后,这跟百姓没啥关系,他们甚至连皇后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见这位昭仪竟然如此善良聪慧,平易近人,爱护百姓,那当然支持她,因为没有竞争,就武媚娘一个嫔妃这么做。

    虽然这里只有两三百人,韩艺也并没有任何宣传,看似低调行事,但其实这纸包不住火的,这一传十,十传百,舆论很快就会偏向武媚娘,而且又不显得做作。

    原本上午要进行的开学仪式,因为武媚娘与百姓交谈甚欢,一拖再拖,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才开始。

    仪式也很简单,就是一个揭幕,这一所学院的名字就叫做“昭仪学院”。

    这个名字是韩艺提议,武媚娘坚决赞成,李治无奈允许的。

    其实这个名字也极具政治意义,显然武媚娘是想让昭仪到此为止,自她之后不能再有昭仪了,因为如果她成功的当上皇后,那么也就是告诉别人,昭仪是可以晋升皇后的,但那时候她是皇后,她肯定要防着这一点,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她要将昭仪这个嫔妃的称呼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不准她人再当昭仪了。

    而学院的老师则是一些外地上京科考的书生,这些书生都很穷,你来这教书,我不但给你住,还给你吃。当然,选这些人,也是具有政治目的的,因为这些考生将来可能会当官,那么他们如果是出自昭仪学院,当然可以视作是武昭仪的人,无异于增加了武媚娘在朝中的势力,因此武媚娘就大吹枕边风,让李治答应,即便没有考上,你在学院上十年课,朝廷同样授予你们正式官职,至于是什么官职,那以后再说。

    因此很多穷考生都想来学院上课,这可是双重保障啊。

    当然,关于资金方面,都是韩艺私人出,武昭仪的钱都是来自于李治的奖赏,又都拿去笼络李义府等人了,自己也穷的很,目前是维持不了学院的发展,韩艺主动要求出钱相助,这官商结合,韩艺当然会玩,反正他现在有的是钱,他需要将钱转化为自己的政治资本。

    开学仪式结束后,武媚娘请他们吃了一顿午饭后,这些百姓才回去,明日大扫除,后天就正式上课。

    这些百姓回去之后,武媚娘倒是没有急着回宫,而是与韩艺在学院边上的草地上散步。

    “呼---!”

    作了一天的秀,武媚娘略显疲惫,拿着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韩艺见了,关心道:“昭仪你刚刚生产不久,可得注意身子,莫要过于操劳了。”

    武媚娘一笑,道:“你放心,这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是吃不得苦,而且老是坐在宫里也挺闷的,偶尔出来走走,对于身心不但没有害处,还有益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哦,关于这学院的事,真是得多谢你了。”

    韩艺笑道:“昭仪言重了,其实我这也是在帮助自己。”

    武媚娘饶有兴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瞒昭仪,其实我小时候一直都很想读书,但是因为出身贫寒,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虽然赚了些钱,而且也当了官,但是我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了,前面见到这些小孩对于读书的渴望,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他们若能够读上书,也算是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

    武媚娘点点头,感慨道:“谁说不是了,只有那些高门大族才有资格读书,寻常百姓根本没有资格读书,真是太不公平了。”

    韩艺听得眼眸一转,道:“昭仪言之有理,也正是因为那些高门大族把控着教育,因此君主必须依靠他们来治国,从而导致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是根深蒂固,无人可以撼动,这才是他们有恃无恐、嚣张跋扈的根本原因,而且这对于江山社稷是极为不利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但是这些贵族底蕴深厚,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韩艺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武媚娘道:“你有办法?”

    韩艺道:“普及教育,重视科考。”(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心急的媚娘

    普及教育,重视科考!

    这八个字正好言中了武媚娘的长远利益,她目前的利益,当然是当上皇后。

    但是在这过程中,武媚娘对于贵族是越发的厌恶,其实武媚娘最开始是想笼络长孙无忌等人,但是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应,而且,不管是关陇集团,还是山东士族,都看她不起,只因武家是小姓,而且她嫁给李治本就不合乎礼法,因此从她的长远利益来看,肯定是要打击这些贵族的,既然做不了盟友,那我们就做敌人吧。

    但是打击贵族,必须得获得新势力,庶族势力就是武媚娘看重的,重视科考是完全符合她心中的利益,因为科考能够多多提拔庶族上来。

    武媚娘轻叹一声,苦笑道:“这说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就难了。隋朝开创科举制度,其实也是为了压制贵族,巩固皇权,但是收效甚微,因为贵族掌握着大量的经文和书籍,他们自小就得到良好的教育,在这方面庶族根本无力与之抗衡,就算是考,庶族也考不赢贵族。至于普及教育,这就更加难了,这百姓哪有能力去上学,可若不要钱的话,那朝廷也难以做到,而且就算做到了,也不能跟贵族相比。”

    韩艺笑道:“我的看法倒是与昭仪的看法有些出入。”

    武媚娘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韩艺道:“重视科考,真正的意义不在于是贵族考上,还是庶族考上,而是在于一个平等的关系,以前的九品制,庶族是不能够当官的,而科考的出现,拉近的庶族和贵族的地位,如果重视科考,将科考视为唯一的入仕之路,那么庶族就完全与贵族平等了,从而就削弱了贵族的优越感和在民间的地位,也可以缓和庶族和贵族之间的矛盾,至于考不考得上,那是实力的问题,这是另外一回事。

    而普及教育,更是可以削弱贵族。贵族有一个很重要的特性,就是贵族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得到许多百姓的拥护,原因有二,其一,土地。其二,教育。土地的话,自从均田制以来,已经严重削弱了贵族,剩下的就是教育。为什么百姓会如此崇尚贵族,就是因为贵族文化底蕴深厚。而且,百姓不识字,许多方面都必须依附贵族,他们离开了贵族就是瞎子、聋子,连朝廷的法令他们也看不懂,契约也签不了。

    如果百姓个个都识数认字,那百姓就不需要依附贵族,那么贵族对于君主的威胁就是大大降低。所以我提倡的普及教育,不是教百姓读论语,读孟子,而是教他们认字、算术,这两个基本的生活手段,这样的话,耗时短,成本低。在昭仪学院,我打算施行一种新的教育方法,利用一些小故事来教学院认字,以及一些简单的算术,至于什么大道理,不需要他们明白,把字认全,会简单的算术就可以毕业。”

    武媚娘稍稍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但是普及教育这需要钱,朝廷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韩艺笑道:“钱的话,朝廷没有,商人有啊!商人有钱,但却地位不高,子女不能参加科考,这就是可以交换的。如果有朝一日,昭仪当上皇后,以皇后的名义举办一个慈善教育活动,由商人或者地主出资建办学院,他们子女便可获得参加科考的资格,这也就增加科考的人数。

    但是学院还是纳入这一项慈善活动当中,那么还是昭仪你在做主,但是又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一个商人资助一所五十人的学员上学,一百个商人就可以自足五千个学员上学。而学员年龄必须限制在五岁到十二岁之间,这样就不会耽误农业,因为他们年纪小,干不了农活。另外,他们还是小孩,何谓皇后,必须要做到母仪天下,应该要关心天下人的子女,这样能够迅速帮助昭仪收拢人心,巩固后位。”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主意好呀,一举数得,发展科举,削弱贵族,收拢人心,还博得一个好名声,又不用出钱,但随即又吓出一身冷汗。幸亏韩艺是她这边的,万一是王皇后的人,王皇后来这么一招,那对于她而言,将会是莫大的冲击,现在坐在后位上的可是王皇后,如果王皇后这么做了,那么天下人就只会认王皇后,李治也不敢有违天下人的民意,废王立武。

    这要是平时,王皇后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她可是贵族出身,但是现在正宫都守不住了,那还在乎这些,保住后位大于一切啊!

    “你可别瞎说,我现在可不是皇后。”

    武媚娘微微白了韩艺一眼。

    却是妩媚动人。

    即便是老司机的韩艺不禁都是心神一晃,不愧为武媚娘,果然够媚。道:“我相信昭仪为后,那是天命所归,非人可以阻挡的。”

    在废王立武上,韩艺非常直接,武媚娘也喜欢他的直接。

    “你就别说这些好听的,目前的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切都还犹未可知。”

    说到这梦寐以求的后位,武媚娘不禁又是忧心忡忡,现在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人斩落马下,饶有兴趣道:“你这个主意这么好,为何不提出来,说不定还能得到陛下的奖赏?”

    这世上谁希望削弱贵族,当然是皇帝,自晋朝以来,改朝换代,都少不了贵族的影子,说白了就是贵族在后面搞鬼,因此自隋朝大统一以来,每一任君主都在极力削弱贵族的势力。

    韩艺摇摇头道:“目前可还不是时候,这个计划摆明就是冲着贵族去的,而如今昭仪需要争取一切势力的支持,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的得罪,如果我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就是武媚娘最欣赏韩艺的一点,头脑永远都是保持清醒的,永远将她的利益放到最前面,值得信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笑道:“对了,上回真是谢谢你了,若非你那个绝妙的主意,我又焉能将那柳奭给调离长安,这柳奭不走,我也是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啊!”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不该就是委屈你了,你并未得到你应得的奖赏。”

    韩艺笑道:“昭仪能够当上皇后,就是我最大的利益,其余的我也不在乎。”

    这小子说话总是那么中听。

    武媚娘嫣然一笑,又遗憾道:“只可惜没有夺下中书令和吏部尚书。”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过虑了,其实不管中书令,还是吏部尚书,在陛下的眼里,都是臣子,和其他臣子是一样,能够夺下固然最好,没有夺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这一次的胜利,并不在中书令上面,而是在于鼓舞士气,尤其是陛下,这给予了陛下极大的信心,这胜于千万个中书令。”

    武媚娘一挑细眉,道:“既然如此,再拖下去,怕也作用不大,不管我们将谁贬走,国舅公都会让人补上,我想是时候---。”

    说到这里,她便停住了。

    言下之意,时候已经到了,要吹响决战的号角了。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看来她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可是这么快就决战,不符合我的利益。他微一沉吟,道:“昭仪说的是,但是在此之前,我认为要先准备妥善,先整合自己的势力,然后再评估对方的势力,毕竟这一场斗争,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可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我们似乎缺乏一个说动陛下的理由,如今陛下连连得胜,不见得就会在如此大好的局势下,选择冒险行动,因此我建议昭仪在笼络的势力的同时,给陛下一个认为可以跟国舅公他们摊牌的理由。”

    “你说的也有道理。”

    武媚娘点点头,但是语气并没有十分认同的意思,显然她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自己的势力也够了,而且她本身就非常有主见,她只会听取各方的意见,但不会受到任何人摆布,她有她的想法,韩艺之所以能够得到她的宠信,那是因为韩艺的每个建议,刚好与她不谋而合。她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李治,她是主角,但同时也是棋子,真正下棋的是李治跟长孙无忌这一对舅甥,她也是李治手中的一枚棋子。

    李治为什么这么支持她,不完全是出于爱情,如果是爱情的话,干嘛要当皇后,昭仪也是正式夫人,李治就是想通过武媚娘,来夺回属于自己的皇权。

    武媚娘想要摊牌,李治不答应那就是白搭,而且这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天下大乱的,李治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也不会受任何人摆布,包括武媚娘,他知道自己才是统帅,所以武媚娘要想摊牌,首先一点,要想办法让李治点头答应,这需要一个契机。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自皱了下眉头,出于他的利益,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决战,因为两边争斗,他才能浑水摸鱼,至少没有人敢动他,我一身瘟疫,碰到即死,一旦这事有了结果,那就不一样了。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这是韩艺的一道坎,因为他同时也是长孙无忌的线人,他表现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谋士,但其实他有着改变结果的能力,因此他考虑的东西非常多,究竟怎样的过程,怎样的结果对他最为有利,同时还得隐瞒住他左右逢源的事实,这事一旦抖出来了,那他就彻底玩完,不管哪边都不会放过他的。

    这决战看似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韩艺心里也非常紧张,究竟该如何取舍。(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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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介绍:
武则天初登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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