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仙壶TXT下载仙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仙壶全文阅读

作者:川南萧生     仙壶txt下载     仙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三章 势力

    自古武道修炼,神通领悟莫不是凭借自身悟性资质,气运机缘。而诸如神兵利器,名丹宝药虽好,但也要你自己有那个天份才情打底才行。纯粹用外物来堆,那只能堆出像铸剑师这种空有境界的样子货,除了当菩萨供起来吓唬吓唬人外,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而徐遥所酿造的灵酒虽然条件也是颇为苛刻,但至少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只要拥有足够多,品阶足够高的灵酒,便能弥补此等缺憾,这是何等让人疯狂之事。当然这灵酒虽然有着如此神奇效果,但一定也会有其限制所在。

    但就算只是起了一定的辅助效果,这等逆天之物,便是再心胸开阔,底蕴深厚的大势力,也会想将此等神物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事情隐隐就要变味的时候,徐遥主动找到各方势力坦诚,这灵酿之术并非大家想象那么神奇,而是有诸多限制。

    首先从制作的材料说起,这灵酿的制作原料,是各色灵药配以灵泉,不说灵药本身就是难寻之物,那蕴含丰富灵气的无垠之水,本来也是水行宝物的一种,并非寻常人物可以染指,这样一来,酿造这灵酒的条件,便有了第一重的限制。

    其次,这灵酒虽然有催发武道顿悟的神奇效果,但这并非是无中生有,要想灵酒达到这样的效果,是需要达到相当苛刻的条件的。说白了这灵酒最多只是充当一个引子,譬如一个本来就是武道造诣不凡的强者,只差一层窗户纸便能破入下一个全新的境界。

    如果在适合的时候来了冥冥之中的一丝灵感,细细品味之下又抓之不住,那么这个时候来上一小口,那边可以把这丝冥冥之中的灵感延长一些,时间延长之下,说不定武者就能有所感悟,顺势突破到下一重境界。

    但是,就算武者本身就有这个底蕴,离突破下一重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但也不是说在灵感来的时候,可以借着这灵酒无限延长时间,越想维持这丝冥冥之中的灵感,那么后期所消耗的灵酒也就越来越多。

    待半刻之后,如果还要借这灵酒延长感悟时间,那恐怕只能事先造一酒池,直接跳进去才够了。在说明这其中缘由之后,徐遥便让众人亲自品尝,众人亲自品尝之后,便发现徐遥所说为真。

    都是同样的灵酒,大家一杯下肚,只有一些在此道之中有着一定造

    诣的武者才有一种空灵之感,而其余人都是一副没有感觉的样子。而这种空灵之感维持了一瞬之后,却再也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但饶是如此,这灵酒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万一哪一天自己撞上了机缘,自己又把握不住,有了这灵酒在身边,那也多了一重机会不是。

    而且这也是目前此界之中,除了那些玄之又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物外,唯一可以在神通领悟上,帮助到武者的东西,虽然效果看起来不太稳定,但考虑到蚊子腿小也是肉,自然还是不能轻易放过了。

    在打消了众人的顾虑之后,徐遥又将灵药酿造之法在众人眼前演示了一遍,而徐遥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演示了一遍如何酿造灵酒,然而就算徐遥已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等众人瞧仔细了,才做下一步。

    但不要说各势力掌权的人了,就连其等特意带来,在旁围观的炼丹师,也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待徐遥一杯薄酒酿出灵性,只待时间的酝酿发酵之后,众人依然是一副云里雾里,不知就里的模样,如此一来,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徐遥分明是在告诉众人,这灵酒酿造,乃是其独门手艺,便是徐遥肯教,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学得会。当然,徐遥虽然做了一番姿态,众人会不会全信,还是另一回事。

    但徐遥将这灵酒的神秘面纱揭开之后,一干江湖势力对这灵酒的觊觎之心,便小了很多,左右这徐遥根基就在镇岳山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酿造出了什么好东西,那也是见者有份。

    所以在徐遥也颇为识趣的情况下,众人也不打算就这灵酒一事,继续与徐遥为难了。如果说之前徐遥经手的丹药与兵器生意,在风雨楼入驻镇岳山城之后,已经变得随时可以被代替掉的话。

    那么随着这灵酒与药膳的出现,徐遥又在已经是鱼龙混杂的镇岳山城,重新变得不可取代来。现在药膳与灵酒的数量并不算多,但徐遥现在不过是个先天武者,镇岳山城也才建立三年时间,如果等到徐遥真正进阶武道宗师,镇岳山城进一步得到发展,那这药膳与灵酒的品质与数量再上一个台阶,那也是大家预料地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徐遥就算从镇岳山城之中净身出户,那也是大把大把的人不答应,更何况,以徐遥为枢纽聚集的势力,本来就

    是镇岳山城之中举足轻重的一部份。

    徐遥添为六扇门门主“铁面无私”崔进的亲传弟子,那么徐遥在镇岳山城做出了成绩,六扇门自然不能视而不见,除却本来就与徐遥兵分两路,一同被派遣到扶风郡的“大开山手”洛兴庆一行人外,六扇门还另外派了一名宗师境界的追风金捕与若干追风捕头过来襄助徐遥。

    当然,这一行人的吃喝拉撒,任务开支也统统算到了徐遥头上,而徐遥在镇岳山城开始正常运转之后,也是财大气粗,大手一挥,便建立了镇岳山城自己的六扇门分衙,于上,有两名追风金捕坐镇,于下,由带来的追风银捕牵头,从“镇岳争勇”的擂台上吸纳一些本地好手,开始此地六扇门的正常运转。

    而以“连山镇岳”鲍修远为首的连山寨一脉,在鲍修远做了镇岳山城城主之后,随后便被镇岳山城的巨大前景吸引了过来。而连山寨数千老幼,也成了镇岳山城第一批原住民。

    当然,在三年以后,镇岳山城里的常住人口已经不下数万,算上那些流动人口,怕是还要翻上几番,所以当初连山寨略显庞大的队伍,在人潮的冲击下,已经像一朵小水花一样,彻底地淹没在镇岳山城里。

    而对于镇岳山城名义上的城主“连山镇岳”鲍修远来说,情况也不怎么妙。当初镇岳山城大小猫两三只,鲍修远这个镇岳山城城主自然是名副其实,好处也是拿得手软。

    但随着佛道魔三脉以及风雨楼等势力的涌入,匪类出身的鲍修远自然就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只是碍于徐遥的面子,一干江湖顶尖势力才没把鲍修远这个镇岳山城的城主给撤了,当然,权力架空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但饶是只保住了一个名头,鲍修远也十分领徐遥的情,现在连山一脉已经全部在镇岳山城里面,如果鲍修远真的失去了这个名头,那以其等匪类身份,那在镇岳山城里面就十分尴尬了。

    至于徐遥引入其余势力一事,鲍修远乃是豪杰人物,看事情自然不会只看表面。以镇岳山城现在的规模,要是徐遥还在原地踏步,那么不要说他鲍修远了,就是把崔进拉过来坐镇,那也不一定能护镇岳山城周全,唯有引各方势力入驻,大家雨露均沾,这样才能在高速发展镇岳山城的同时,也能让镇岳山城远离那些觊觎的目光。

第四百七十四章 飞龙

    得了徐遥的实惠,鲍修远投桃报李之下,便与徐遥合为一处,抱团取暖。而除了六扇门与连山寨以外,徐遥还与一家走得非常地近,双方甚至已经结成了事实上的同盟关系。

    这一家,就是当初甫一进城,便被徐遥削了三人的南宫世家。在藏剑山庄护剑长老的尸身被高高挂起的时候,南宫秋菱便去而复返,而徐遥也没有食言,真真正正地设了一桌酒席,为南宫秋菱接风洗尘。

    而后在引入七大世家的时候,徐遥也是亲自出马,率先邀请南宫世家入驻镇岳山城。南宫秋菱冰雪聪明,自然是瞧得出来镇岳山城前程远大,不可估量。所以在徐遥亲临南宫世家的时候,南宫秋菱也同样大摆宴席,给足了徐遥面子。

    而在双方达成了一致之后,南宫秋菱更是自告奋勇,前来镇岳山城,这两三年以来,不知道往徐遥这里跑了多少趟,在其努力下,南宫世家与镇岳山城的联系是越来越紧密。

    当然,其毕竟是女儿身,在替自己家族捞到了不少好处的同时,也不免多了些风言风语。不过这些舌根,也只有在背后敢嚼,徐遥与南宫秋菱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自然是没有人敢当面撩拨的。

    题外话放到一边,细数下来,光是明面上与徐遥站到一起的,便有六扇门,连山寨,南宫世家等,这几家联合在一起,本来就已经不容小觑。更何况除了孔雀谷一脉跟徐遥不清不楚外,在阴影之中,还有北齐朝廷这个庞然大物替徐遥撑腰,所以任是谁想要动徐遥,现在也不得不考虑到徐遥已经渐渐成长出来的羽翼了。

    譬如之前得了北齐宰辅李同甫之令,前来镇岳山城取徐遥性命的宗师榜强者“鬼手”冯人屠,其还未进得这镇岳山城,便被鲍修远赶了出去。也是在那个时候,鲍修远才真正证明了自己不逊宗师榜强者的实力。

    当然,以鲍修远的身份,是不适合登上宗师榜的,而风雨楼在询问过其本人的意见之后,也没有在宗师榜上进行排名的更新。

    饶是樊浩宕在前来这镇岳山城的时候已经是做足了功夫,然而在在从樊老爷子口中再了解了一番之后,心中依然是震撼无比。两人说着说着,脚下的这艘楼船便已经靠了岸,而樊浩宕也趁机一跃而上,站在了岸上,好好观摩了一番这在短短两三年间便名传天下的雄城。

    只见一

    座大城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龙盘虎踞,形局不凡。道路九经九纬,城郭一外一内,有如天地棋盘,双城连壁,又有左右两山川倚为屏障,护城河绕于其畔。既有山川之险峻,又不失秀水之形盛,天工钟毓聚一处,三面湖光抱城廊。

    樊浩宕闯荡江湖已经有数年时光,自然也见过许多天下有名的城池,但在脑海之中回想了一圈,竟然只有南楚的都城金陵,才能稳压这镇岳山城一头,当然,号称天下第一雄城的想来也是在这镇岳山城之上的,只是樊浩宕毕竟么有亲眼见过,自然没资格下这个论断了。

    不过这两处都是几朝古都,底蕴可谓深不可测,而镇岳山城不过区区两三年时间,便可与这两座城池相提并论,已经是了不得的奇迹了。

    樊浩宕来镇岳山城公干,樊老爷子自然早就有所安排,在樊浩宕面上的震撼之色褪去之后,就唤了一个机灵小厮到了樊浩宕跟前,“那徐遥虽然这几年闯出了诺大的名声,但行踪却是颇为飘忽,你若是想寻到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樊浩宕闻言面上微微一怔,以其本来的想法,徐遥在这镇岳山城之中乃是头面人物,其行踪住所,应该很好确定才对。然而照樊老爷子的说法,这徐遥在镇岳山城之中还是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那这样一来,如何和徐遥碰上面,就是现在樊浩宕所面临的难题了。

    见樊浩宕表情有些微怔,樊老爷子便是哈哈一笑,“不过在这镇岳山城之中,有两处地方,这徐遥每隔一段时间,必定要去一趟,浩宕你也不必在这镇岳山城之中来回奔波,”

    “哦?是什么地方?”樊浩宕出声问道,樊老爷子面上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并没有正面回答,“什么地方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会叫阿大带你去的,这几天浩宕你便在这镇岳山城里好好逛逛,熟悉一下镇岳山城里的环境,要是以后裂天剑宗要在这里有个一亩三分地,也要跟城里的势力打交道不是。”

    樊浩宕闻言倒也没有出声反对,作为裂天剑宗真传种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其自然还是懂的,再加之樊老爷子一向老成持重,自然其已经有了全盘考量,那么樊浩宕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就在樊浩宕想要跟着阿大前往樊家为其安排的落脚处的时候,一个略显庞大的船队出现在了码头上,只见为首一艘舰船船首上,一幅

    巨大的赤龙浮绘盘旋于上,而一名面如重枣,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从舟上一个回落,就到了码头之上,其面色虽然沉静,但一双浓眉却不自觉地有些上扬,分明是到了此地,有些意气风发之感。

    眼见这赤面汉子从船上跳下,顿时便有不少人向这赤面汉子围了过去,分明是认出了这赤面男子非同一般的身份。

    “三年前,这赤面飞龙只不过是一个怒龙江里的水匪头子,三年后靠着和镇岳山城的生意与交情,一下就坐上了十八路水泊头把交椅,至此怒龙江上那些水匪,就跟着这赤面飞龙改了行,不做打家劫舍的营生,就守着镇岳山城来往的船只发财。”樊老爷子见樊浩宕向那处望去,便适时出声道。

    而樊老爷子话音落下之后,樊浩宕面上便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原来这面如重枣的汉子,便是当今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十八路水泊总把子“赤面飞龙”郭兴昌。

    在三年以前,怒龙江上水匪横行,强人辈出,长期在怒龙江上往来的宗师境强者,就是十八路总瓢把子,三十六龙头之多,这些水匪靠着这怒龙江一路盘剥,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中间也不是没有强者想把其等一网打尽,然而无论是江湖豪雄倾力打击,还是北齐朝廷派兵围剿,这些水老鼠往那芦苇荡里面一钻,外来人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凶残无比的水匪,哪些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渔民,所以这水匪之患,便在这怒龙江之上一直盘桓不去。

    三年前徐遥从临沂顺水路而下,不知道怎的就与这赤面飞龙结下了情谊,在镇岳山城初建,在江湖上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除了北齐偶尔过来几艘官船帮镇岳山城夹带一点私货外,也只有这郭兴昌不远千里地过来接货。

    在在镇岳山城彻底崛起之后,徐遥如果想要找经手之人,那就连名列江湖歌诀上的顶尖势力都要蜂拥而至。但徐遥发迹之后也并未忘本,在派遣麾下一众强者帮助郭兴昌整合了十八路水寨之后,还是将手上的大部份的货物交给郭兴昌来押运。

    而郭兴昌在有了镇岳山城的支持之后,顿时便带着十八路水寨的水匪门,摇身一变,建立了十八路水泊,下分十八个堂口,依旧还是十八路水寨的原班人马,但大家的营生,却由以前上不得台面的匪类活计,变成了专门押运过往船只的保镖行当。

第四百七十五章 水泊

    先不说这任务的危险程度呈直线降低,那丰厚的回报,便已经让一干在怒龙江上苦惯了的好汉眼红不矣,郭兴昌既然有意将大伙带着一起脱离苦海,那大家自然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

    若是随随便便押上两船,便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谁愿意在这水路上白刀子去,红刀出,拼了命还没几个子可以拿地奔波?所以在几个看不清楚形势,想要跳出来争权夺利的蠢蛋被郭兴昌借势剪除之后,怒龙江十八路水寨,便归于一统。

    而郭兴昌投桃报李之下,每次从镇岳山城来往的船队,必由其带着十八路水泊之中的精英严加看管,三年以来,未曾出一次差错。这在方便了徐遥的同时,其麾下的十八路水泊也跟着日益强盛,如果说三年前这怒龙江上的水匪还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的话。

    那么三年后的这上有十八名武道宗师,下有数千武者,又摘掉了匪类出身的的十八路水泊,已经是江湖上一股不容轻辱的势力,其等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手有人手,要营生有营生,唯一的不足,就没有一个踏入武道四重以后的大宗师镇压。

    如果以后郭兴昌武道能够更进一步,成为能够镇压十八路水泊的绝世武者,那这江湖就又出现一个前途远大的势力即将彻底崛起。当然,不说远的,就算是以十八路水泊现在的声势,就已经不容小觑。

    以前怒龙江的水匪虽然让人头疼,但不过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什么江湖势力会将其放在眼里,而现在十八路水泊令行禁止,谁敢轻乎?

    而对于十八路水泊的好汉来说,现在只要保住来自镇岳山城的饭碗,那日子便有奔头。手里有点活钱了,想要什么,托船队在镇岳山城里捎带上就行了。而不像之前那样,自己手里没两个时候没人瞧,有两个的时候去求人还被人说三道四看不起。

    所以不用郭兴昌过多地吩咐,大家伙都对现在的日子珍惜得紧。抛开这群水匪,其他人对怒龙江上的变化也是喜闻乐见的。

    怒龙江连接南北,从扶风郡之中贯穿而过,南北往来经商,自然是水路最为便利快捷。但大多数人却是宁愿行那曲折难行,盘查颇多陆路,也不去行这水路,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

    其一则是天下水路,但凡能行得大船,都是在各方势力掌控之内,要想走上一船,自然得上交各种费用,各段水路

    层层盘剥之下,那些行商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只有类似于北齐官船这种自己家的生意,方才没有这重顾虑,沿途各个掌控水路的江湖势力,大多对这些官船也是不敢盘剥。

    其二则陆路虽然难行,但在田弘毅登基之初,可是大力清剿过各方剪径匪徒,虽然不至于完全禁绝,但现在北齐境内陆路上大多都是一些蟊贼,真正的悍匪,早就被田弘毅给收拾了,当然一些与南楚接壤的地带,自然还有一些杀人越货的匪徒存在,但敢做南来北往的生意的行商,自然手中也有些实力,并不是太过惧怕。

    而这江湖之上,水匪众多,只要手上的功夫俊秀,一艘竹蒿便可以来去自如,如果是在陆路之上,北齐四镇大军压境,管你什么绿林豪雄一并剿杀了就算,但这水路之上,军队就失去了其人数上的优势,不通武功,便是连身下这船都离不得,自然不能派大军前来围剿。

    若是有强者出动,其等自然闻风而逃,往那些芦苇荡里面一钻,自然是搜寻不到,北齐军方试了几次,便就此罢手,左右这帮水匪也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不会主动去招惹北齐朝廷的官船,田弘毅也就暂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三这要走水路,自然少不了船只,而这船只,又大有讲究。如若要造一艘载重千石,可乘百人的船只,其需要的需要榆木、赤木、樟木、楠木等优质木材就足以让一般的行商倾家荡产,更不要说其贯穿整个船只的龙骨,要选用上好木材,炮制三年之久,待到木材成熟,需要数十匠人,日夜劳作六月,这才能出得一艘上好的船只。

    光是材料工费,至少也是万两银子,成船之后还要招募人手,在这水路之上往来打点,一些小一点的势力,根本就玩不转。

    但这三点,在怒龙江上的水匪“纷纷从良”之后,事情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之前因为行商稀少,那些沿途盘剥的势力都是死马当活马医,能捞一点是一点。

    但是从镇岳山城里出来的那一艘艘满载兵器丹药与各色灵物的宝船可就不一样了,首先,镇岳山城里来往的船只大多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势力,今天你劫了我的船,改天你从我家门前过的时候,也别怪咱们不讲规矩,在顾虑到这一点的情况下,那些许盘剥,自然还是算了,免得伤到大家和气。

    更何况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因

    为这这一船船的货物价值极高的缘故,其中往往都有高手坐镇,若是有人来劫,双方少不得要比划两下,到了最后这谁劫谁,还真说不一定。

    至于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鼓捣一艘能行走于怒龙江上的大船,那大可以缴纳银钱,登上镇岳山城半年往返怒龙江水路一次的大舟“龙池”,或自己有一艘还过得去的船只,向十八路水泊的好汉讨个好,花点银钱,与其余往来怒龙江上的小势力结成船队,那一路上也可保个平安。

    在水路上障碍尽去之后,这怒龙江立马就繁华了起来,水路的便捷不是陆路可以比拟的,若是没有以往的那些风险,哪个还耐烦与那些臭哄哄的骡马为伍。

    而在怒龙江重新繁华起来之后,沿途的各个势力都是发现,自己来源于这怒龙江上的收入,那是跟着翻了几番,看着镇岳山城与十八路水泊赚了个盆满钵满,顿时便纷纷效仿,也要行那押船之事,然而等其等多方打听之后,却又不得不颓然放弃。

    且不说这些势力的名声并未打响的情况下,会有多少人信,就说镇岳山城之中的码头,现在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那些名列江湖歌诀的顶尖势力与南北两王朝有固定的停泊位置外,也只有十八路水泊与樊家等等,早年与徐遥有所渊源的势力,占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位置。

    镇岳山城的码头现在日进斗金,可以说是每一寸甲板,都被人仔细丈量刮分,其余人想要来讨点山头,那自然是没人答应。而在徐遥有意将这怒龙江上的行船事务扩大一方,方便过往怒龙江行商的时候。

    已经有风雨楼、南宫世家、极乐魔宗三方角逐,其余小势力想插手其中,只会被这三家碾得粉碎。这三家名列江湖顶尖的势力,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本来就在怒龙江上有自己的船队,其等看重的,也不是那些小势力为了寻求庇护,结成船队奉上的那点微薄银钱。

    而是为了将其等船上所载的灵物宝物,尽可能地引导到自己的地盘上去消化,作为这些盘踞一方的江湖豪雄,金银财宝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唯有那些与武道修炼息息相关的灵物宝物,丹药兵器,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在不能出手抢夺,杀鸡取卵的情况下,那么包揽下怒龙江上一部份行船的生意,自然就显得相当有必要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青衣

    而作为决策方的徐遥,也只是让这三家各自为政,在怒龙江上行船,看各自的手段如何,谁最为出彩,谁就能盘下十年的镇岳山城行船事务。

    樊浩宕在脑海中思虑了一遍,却发现这镇岳山城崛起之后,不知道激荡起了多少自己未曾知晓的风云。譬如这赤面飞龙之前虽然是个宗师境武者,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水匪,但了现在,居然成了一方拥有十余名武道宗师的江湖新兴势力魁首人物。

    这身份上巨大的变化,用麻雀变凤凰来比喻也不为过,而想必这些变化,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不为自己所知应该还有很多。想到这里樊浩宕便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气,那徐遥与自己年纪相仿,四五年前,在樊浩宕刚刚被自己师傅带入裂天剑宗修行的时候。

    徐本可谓名不见经传,除了藏剑山庄的嫡脉身份以外,其他根本就是一文不名,而现在徐遥二十有三,不仅稳稳坐住了先天榜第九的交椅,还白手起家,创造了镇岳山城这样的奇迹。

    可以说在年轻一辈之中,徐遥虽然不是最强,但绝对是最炙手可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位。然而徐遥虽然已是名动江湖,但也的确如樊老爷子所说,一直在镇岳山城盘桓不出,众人对其的了解,仅仅限于从镇岳山城里面传出来的那些风声而已。

    但饶是如此,就足以让许多人对这已经名传天下的少年英杰产生足够的兴趣,其传奇曲折的出身与经历,层出不穷的奇妙手段,都让人叹为观止。

    这赤面飞龙的稀奇也瞧了,樊浩宕自然也没有再留在此地的理由,在这名为阿大的小厮的带领下,一路参观起了镇岳山城。而这一路瞧下来,樊浩宕还真的就瞧出了不少在其他地方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东西。

    首先便是镇岳山城之中唯一允许动刀动枪的地方“镇岳争勇”。因为此方世界武道昌盛,彼此之间选择动手来解决恩怨的不在少数,所以,在每个大城之中,都会设下擂台以供这类武者交手。

    镇岳山城流动人口如此之大,又大多在十万大山里面拼杀,这矛盾自然也是会有,既然有矛盾,这擂台之争便不能免俗,一如当初徐遥一战成名的长林郡南街擂台。但镇岳山城这名为“镇岳争勇”的擂台,却与一般的擂台有所不同。

    在樊浩宕路过这擂台的时候,发现在这上面打斗的武者,大多没有什

    么深仇大恨,反而感觉都是在竭力展示自身,仿佛那初春的鸟雀,在竭力伸展自己的羽毛一般。

    而在瞥一眼,看看那些守在旁边,衣着颇为华贵之人,樊浩宕面上便已了然。原来这镇岳山城兴起之后,规模已经是越来越大。一开始的时候,入驻镇岳山城的势力还能不断往里塞人手,以填补自身势力在镇岳山城的空白。

    然而这塞着塞着,却发现镇岳山城已经是人口十数万的大城了,光靠从本势力抽调,已经根本不能满足自身需求。在这样的情况下,执掌镇岳山城里面的势力便只能把眼光放在来往镇岳山城的武者里,看能不能找机会收编一两个像样一点的进来,好缓解自己人手上的压力。

    当然,最开始做这个的,自然还是徐遥。在六扇门第一批人手到了镇岳山城之后,徐遥便着人带着黄巾力士,修筑了这“镇岳争勇”的擂台,如果有什么英雄豪杰,在这擂台上脱颖而出,那么徐遥便会派遣尹天承出面,将其召入六扇门内。

    六扇门初来乍到之时,人手那叫一个捉襟见肘,但依靠这种惠而不费的方法,很是拉拢到一批实力不俗的武者。而其余势力依瓢画葫芦,也跟着徐遥学,试了几次之后,却发现这种方法还真不错。

    左右现在招收的只是打杂跑腿的人手,又不是自家核心培养的子弟,只要身世清白,有投靠之心,身手过得去,那一干势力也不怕给点好处,让其等跟着自己卖命。

    要知道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入这名门大派之中,现在在镇岳山城就有现成的晋升之阶,一干在底层苦惯了的散修武者哪里还肯放过。

    凡是有志于加入大门大派,追求无上武道之人,纷纷是跑到这“镇岳争勇”的擂台上大展身手,以期能够被一方大势力瞧上,从而鱼跃龙门。

    至于之前那些用这擂台作为解决恩怨之地的武者,早就被吆喝走了,你们要打要杀自己去城外解决,哥些还不想放弃治疗,还可以抢救一下,你们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当然,随着镇岳山城里各方执掌势力的人手渐渐饱和,对从“镇岳争勇”擂台上招收的人手的要求是越来越高。而见自己等人的向上之途是越来越窄,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武者自然是心中急迫感十足,以至于其等天未蒙蒙亮便把这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樊浩宕作为大宗真传,自然是知道这些执掌势力就算把这些人手召去,最多也只是当可用的棋子而已,这些武者虽然看起来身手还不错,但因为其功法低劣,或骨龄偏大的原因,想要更进一步,早就已经是难上加难。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平庸之辈,如徐遥这种能够绝地翻盘的惊世奇才屈指可数,往上数几百年,还要应在五百年前横空出世,威压天下的一代魔主“圣焰吞天”欧阳圣明身上。

    想到这里,樊浩宕便莫名地觉得欧阳圣明与徐遥,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两人同样是世家出身,同样的为出身世家所弃。在历经了各种艰难险阻,堪堪到了绝境的时候,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获得了无数不可以思议的神通手段之后便强势崛起。

    然而就在樊浩宕想到这里的时候,却是蓦然一惊,随即便摇头失笑,开始暗暗嘲笑自己太过大惊小怪。当年欧阳圣明虽然也是神通神奇,但绝大多数都是武道上的手段,也正因如此,其才能横推一代,无敌于同辈之中。

    这徐遥虽然奇技淫巧会得颇多,但说来道去,还是外物上的手段。譬如铸剑师,炼丹师等等,虽然地位崇高,但真正执掌一方的魁首人物,哪一个又曾是此辈。

    而徐遥当初虽然也是正面击败了邬元杰,但当时徐遥状态有多不好,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而其取代的先天榜第九的位置,相对于寻常同辈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但与当年欧阳圣明同辈无敌之姿来说,相差不可以道理计。

    徐遥现在虽然也足够惊艳,但说白了,还是有如笼中之鸟,只是因其价值所在,一干江湖势力才愿意给徐遥这么高的位置,一旦徐遥失去了这重优势,那么现在徐遥站得有多高,将来就会摔得有多惨,这一点,作为大派真传的樊浩宕自然是看得相当清楚。

    当然,樊浩宕自己现在才不过是区区先天榜十二,更没有徐遥那一身神奇的本事,无论是论实力,论身份,论地位,自然还是远远在徐遥之下,这样来想,只不过在站在整个江湖的角度去说罢了。

    除了这“镇岳争勇”擂台以外,一路上樊浩宕还去内城看了正在筑城造楼黄巾力士和青衣傀儡,其等果然跟传说一样,黄巾力士力大无穷,擅于搬运土石,而青衣傀儡则擅于造作,修筑亭台楼阁,两者通力合作之下,那城池是造得飞快。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内城

    以樊浩宕所看到的进度,这镇岳山城的内城,竣工怕只在这两三月之间了,想到这里,樊浩宕也不由地暗暗庆幸,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可能这镇岳山城就没了裂天剑宗的地儿了。

    在内城之中再随意逛了一下,便发现了内城的格局与外城,有着非常多的不同。镇岳山城的外城主要由两部份组成卫城与主城。卫城作为镇岳山城第一个组成部份,它的功能较为单一。

    其主要是供来往武者兜售自身货物,或者处理自己在十万大山收获的地方,此处不禁交易,只需要缴纳一定的摊位费,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坐上去叫卖上一天。而镇岳山城一方除了偶尔流出一批货物在此售卖之外,也只是维持最基本的秩序而已。

    这种粗犷的集市大多是一些身家不丰,境界又不高的武者最爱的去处,一来,在此等集市售卖的宝物虽然大多不是精品,但胜在便宜,只是其中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能不能淘到称心如意的东西,自然只能看自己的眼光到底如何,二来在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镇岳山城一方维持安全,倒也不虞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进了镇岳山城的主城之后,便是九经九纬的街道以无数小街小巷串联,而城中的各个产业就星罗棋布地聚集于其中某一块地界。镇岳山城现在在这十万大山底下如此风光,这城中百业自然是蒸蒸日上,特别是与十万大山丰富的凶兽与灵物资源挂钩的产业,那纷纷是日进斗金。

    除了这些产业之外,还有给各大执掌势力留出来的自留地,以供其等驻守在此的武者居住修炼。至于其他地方,则是一些居民区,和一些面积大到出奇“面子工程”。

    例如城中皆是杨柳道,芙蓉墙,又从三面湖泊之中引出了九条小河贯穿城中,无数拱桥,云阶穿插其中,几让人误以为身处江南水乡之中。

    当然据传这些也不是全然为了“好看”,而是有一些风水手段在里面,然而在樊浩宕晃荡了一圈之后,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风水学问,樊浩宕不甚了解,但这阵道手段,樊浩宕身为大宗真传,自然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些景观虽然传闻都是出自风水大师的布置,但樊浩宕怎么看也有阵法的痕迹在里面。

    之前游历南方的时候,樊浩宕也拜访过纯阳宗,也见过纯阳宗的护宗大阵,纯阳宗的护宗大阵气势磅礴,让人望之便心生渺小之感

    ,而隐没在镇岳山城中的烟红柳绿,小桥流水之中的阵法,却又是走的另一种路子,给人一种有如女子浓抹与淡妆的区别。

    虽然对阵道了解也不是很多,但樊浩宕还是有些心生赞叹,这徐遥虽然于武道上能不能问鼎同辈,还是一个未知数,但会的手段之多,同辈之中已经无人能望其项背了。

    说完外城,再来说这内城,这镇岳山城的内城,按照徐遥的规划,便是铸剑、炼丹、闭关、修炼等等的场地。但除了这些已经各自分化的场地外,还有一处重中之重,这处重地,便是徐遥亲自定下的讲武堂。

    在这讲武堂之中,徐遥带头在其中放入了不少兵器丹药,各道传承以供有天资,有毅力的武者借此攀登武道高峰。

    当然,这些不是无条件提供的,首先,进入讲武堂的武者,毕竟要经过镇岳山城执掌势力的共同考验,认为其等有这个资质潜力,方可进入讲武堂。

    在讲武堂之中,会定时和不定时发布不同类型的任务,以任务加固定奖励的行事激励讲武堂之中的武者修行,另外还会有专门的武道讲师在此为讲武堂之中的武者答疑解惑。

    如果讲武堂的武者表现得足够出色,引起了某一方势力的注意,那么这方势力便可付出一定的代价,将这名讲武堂之中的武者从讲武堂之中带出,从而加入到自己的势力。

    如果最后高不凑低不就,那就要么选择加入镇岳山城里的城卫军服役一段不短的时间,要么再由镇岳山城作其他的安排。如果不想被安排,那也可以用一定的钱财宝物,任务功勋,换取自己的自由。

    徐遥创立讲武堂的目的,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无非是增强镇岳山城一方的底蕴,但因为其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广邀镇岳山城里的各方势力,一起兴建讲武堂,所以也并未受到什么阻力。

    如果里面真的出了什么好苗子,那么大家更凭本事,看谁能捞回去,如果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左右还能多几个守城的兵卫,与可以处理凶兽肉的武厨,对大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至于拿出几套无关紧要的功法,派一两位本势力的武道讲师过去,那更是无本买卖,只赚不赔。要是有什么觉得比较麻烦的事情,直接在讲武堂里面发布一些任务,有人替自己打工,那也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镇岳山

    城里面的大佬都点头同意了,那么此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只待讲武堂落成,而镇岳山城里没有出身的武者,也对这讲武堂翘首以盼。

    其中虽然不乏有天资者,但苦无良师与适合自己的功法传承,不知道为此耽误了多少青春年华,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虽然有些许障碍,但也要奋勇争先,尽力一搏。

    而裂天剑宗此行的目的,便是在这内城之中占据一席之地。镇岳山城一内一外,外城之中,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其中的地盘与利益,早就瓜分殆尽,就算徐遥同意裂天剑宗插上一脚,也必定会引起城中其余势力的强势反弹。

    唯有这内城还未修筑完成,各个堂口地盘还未划分,那在这内城里面,裂天剑宗自然还能做些文章。这炼丹铸剑等奇门技艺,裂天剑宗虽有传承,但并不出彩,但拿下讲武堂之中最为重要的剑武堂,裂天剑宗就是信心十足了。

    别看现在持家四派之中数藏剑山庄风头最盛,但最为源远流长的,还要属持家四派之中创立最早的裂天剑宗。传闻裂天峰乃是一上古剑宗圆寂之地,而后一群剑者才在此聚集为宗,是为裂天剑宗。

    当然,此事距今已有千年,外人早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裂天剑宗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真正确有其事。然而作为裂天剑宗真传弟子的樊浩宕自然知道此事必定为真,自己门内作为核心功法的几部剑诀,可都与那位上古剑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裂天剑宗在剑道上,是有着足够的信心的,在持剑四派之中除了藏剑山庄以外,裂天剑宗自觉不会输于其中任何一脉。而且就算是藏剑山庄,在裂天剑宗面前也不过是后起之秀,门内传承,是远远不如裂天剑宗丰厚的。

    只是藏剑山庄自藏剑老人以下的几代庄主,都是惊才绝艳之辈,超脱了藏剑山庄传承功法的束缚,这才让藏剑山庄压了其余几脉一筹。

    但现在这讲武堂之中可不是论实力的高低,你徐子墨会打架归会打架,教人可不行。而以藏剑山庄与镇岳山城的恶劣关系,藏剑山庄是注定与这镇岳山城无缘的,在大敌已去的情况下,樊浩宕自然是觉得此行的成功率是相当之高。

    心中想着想着,樊浩宕便出了内城,开始在镇岳山城之中逛了起来。而其在镇岳山城里面晃荡的时候,很快便引起了一名青年的注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成果

    只见这名青年穿着红黑相间的罩衣,背后的红色披风绣着一只银色雄鹰,正是六扇门中人的标准装束。

    其旁一名装束类似的中年男子,披风上绣着一只铜鹰,见这青年男子停下了脚步,开始向别处观望,面上便不由地露出了疑惑之色,“怎么了?”这两人正是卫城初建时,便已经进入镇岳山城的沙鹏举叔侄二人无疑。

    见自己叔叔问道,沙鹏举面上的异样之色便缓缓恢复平静,“没什么,走吧”,说着说着沙鹏举便带着自己叔叔淹没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而半晌之后,沙鹏举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镇岳山城六扇门衙门之中,将自己在街上所见所闻传递到了六扇门之中负责情报的人手中。

    早年沙鹏举虽然出身寒苦,但自幼在江湖上闯荡,最是关心江湖上的风吹草动,也正是因为其耳目通达,这才在当初被六扇门一举吸纳。现在其虽然已经突破了先天境界,并且在镇岳山城之中当差,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了一名追风银捕,但沙鹏举早年的一些习惯,却并未因此改变。

    樊浩宕作为裂天剑宗真传之一,虽然在江湖上也不是说名不经传,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后辈而已,其名声在江湖上虽然有,但形貌特点,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但对于沙鹏举这等心细如发,留心江湖各处消息的人来说,樊浩宕的形象,对于沙鹏举来说却并不陌生,当然,天下的武者千千万,想要凭一个人的外貌举止便确定一个人的身份,自然还是有失偏颇。

    所以刚才在大街上,其叔叔出声相询的时候,沙鹏举也并未作声,而是等其走远之后再着手调查。

    樊浩宕一路行来并没有什么掩饰,沙鹏举一路顺蔓摸瓜,很快就摸到樊家人那里去,自然知道这樊浩宕的身份,已经是**不离十。

    以镇岳山城如今的风头,一位大宗真传,已经引不起什么特别的注意,但是在内城修筑得如火如荼,各方势力翘首以待之时,这樊浩宕来到镇岳山城之中,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所以沙鹏举在察觉到此事端倪之后,便不敢怠慢,连忙来到六扇门之中,将这消息传递上去,而这消息几经人手,又传到了红绣手里。红绣收到消息之后,便传给了张巍然,拜托其等徐遥从壶中境之中出来之后,将这樊浩宕到来的消息,告诉徐

    遥。

    张巍然自无不可,只是徐遥自从武道瓶颈打破,步入先天后期之后,便很少在这浑天界逗留,一有时间便只身遁入壶中境之中修行,一连半月都不露面,也是寻常之事,而对于如今的镇岳山城来说,樊浩宕以及其身后的裂天剑宗,已然算不得什么。

    所以张巍然得了消息之后,也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待那樊浩宕找上门来再说。然而就在张巍然打算放下这条消息,继续自己手头未完成的事情的时候,只见挂在房梁上懒洋洋的小金突然张口一吐,一名剑眉星目,着一袭白衫的青年男子,便已经出现在了张巍然的眼前,正是徐遥无疑。

    三年一转而逝,然而徐遥却是眉眼如初,仿佛岁月也无法在其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般,只是其额前一株有如三瓣枫叶一般的朱红剑印,却有如鲜血一样鲜红欲滴,给人一种邪异之感。

    这三道七杀剑印,正是徐遥这三年以来体悟七杀碑最重要的成果之一。在外人看来,徐遥似乎这三年间都在殚精竭虑,维护镇岳山城的稳定,但其实徐遥只是将镇岳山城的架子搭起来,然而把手中的好处大把大把地抛却出去,让其余人代劳而已而已。

    就算为数不多地高调了几次,那也只是为了起个带头表率的作用,其他时间,都窝在壶中境之中修行。在肉身与天地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小之后,徐遥之前的武道瓶颈便已不在,所以徐遥不由自主地又恢复了修炼狂人的本色,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修行。

    当然,坐拥帝羿弓碑与七杀碑的徐遥,那是碑中自有颜如玉,碑中自有黄金屋,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自然更是不愿轻易出来了,但是因为有之前的教训,徐遥自然也不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每个月必定会出来走动一下。

    一来是为了和自己麾下照个面,二来也是为了出来转转,看看镇岳山城最近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徐遥有做甩手掌柜的心,但现在还没有做甩手掌柜的命,自然不能太过大意,要时时出来看顾一二了。

    而除了自己麾下外,徐遥每次还有两个地方一定会去,这第一处,自然是韩天香的醉仙楼。作为自己麾下举足轻重的势力之一,醉仙楼可不是仅仅是用来安置韩天香主仆和其他人的一个无关紧要之地。

    且不说现在醉仙楼可谓日进斗金,是徐遥麾下重要的财源之一,光是现

    在醉仙楼的情报中枢功能,就已经是徐遥麾下不容小觑的重要组成部份了。

    镇岳山城崛起得如此之快,醉仙楼的诞生可谓是必然,至于酒楼生意只是应个景,徐遥这一行人之中对情报工作有心得的人手可是全扎堆到了这里,譬如韩天香、山菡、齐天宇、红绣等等,其等与六扇门一起,组成了徐遥此方势力在镇岳山城的耳目。

    可以说现在镇岳山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多半都是瞒不过徐遥的。当然,徐遥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了解情报,更重要的是为韩天香调理其功法的隐患。三年以来,徐遥修为日益精深的同时,一身重明血脉,也是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体内疯狂滋长。

    而带来最为直接的好处便是徐遥重明真身上第一处关键两仪圣瞳开始初露峥嵘,如果说一开始这两仪圣瞳只是自主发动,时灵时不灵的话,那么现在的徐遥已经可以轻松控制自己两仪圣瞳的瞳术神通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徐遥两仪圣瞳之一的太阴幽荧的相关瞳术徐遥已经掌握了不少,而另一只圣瞳太阳烛照,潜能发掘却是进展缓慢。徐遥几经探究未果之后,倒也没有心急,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修炼,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当然,徐遥也没有心急的必要,没了太阳烛照,徐遥还有帝羿三箭和七杀剑可以修行,绝不至于就没了变强的手段了。

    三年以后,徐遥不仅《九转金身》修成了第一重,使用九黎金乌不会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噬,并且还凝聚了三道七杀剑印,配合着先天后期的武道修为以及越发纯熟的剑道手段,徐遥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前和李兴为试手,都感觉到自己并非只能任其宰割,全无抵抗之力。

    当然,这不是说徐遥就能真正和一名宗师级武者叫板,而是徐遥不至于在宗师级武者出手的情况下毫无反抗之力而已。而在觉察到自己最近修炼的进度已经愈加放缓的时候,徐遥便从壶中境之中施施然出来,准备去往韩天香处,去实现自己之前心中的想法。

    说来也奇怪,韩天香自幼便修得的这《六欲天魔功》所诞生的欲劫,竟然被徐遥这两仪圣瞳天生克制,无论是太阳烛照的霸道无俦,还是太阴幽荧的阴柔邪异,都能将诞生于《六欲天魔功》的极怒之劫化为无形。

第四百七十九章 见面

    天有日月轮转,人有七情六欲,就算那号称修天下禅理,悟佛法真谛的菩提寺,也不见得每一位大师都能过喜、怒、哀、爱、怨、憎、惧这七关,更何况六根不净普通人了。

    韩天香能将此功修炼到如此地步,堪称是福缘深厚,但是在察觉到极怒之劫快要到来的时候,韩天香表面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心中早已悲观非常,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安然度过这极怒之劫,黯然身死已经近在眼前了。

    但徐遥的出现,让韩天香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所以韩天香转悲为喜后,也在徐遥的安排下出任了醉仙楼主,以替徐遥打理醉仙楼为代价,让徐遥每个月都过来一趟,化解其心中的极怒之气。

    当然,在缺失了太阳烛照的情况下,太阴幽荧也只能化解韩天香心中的极怒之气,说起来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是韩天香却不怎么在乎,这极怒之气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消解,但只要其不在自己心中郁结,那自己就是性命无忧,以自己二十七八的年纪,还有大把的寿元在,自然不用急于一时。

    所以在徐遥提出要带着韩天香游历天下,去寻找根治这极怨之劫的方法的时候,韩天香心中便止不住的诧异。“我说你这小子之这三年都不怎么见人,现在怎么这么好心,肯带老娘出去转转了”

    “我是一个有品位的人,在家里宅着不是我的风格”徐遥一本正经地对着韩天香说道,见徐遥开始满嘴跑马车,韩天香便不由地噗地笑了一声,随即风情万种地白了徐遥一样,“你们这些臭男人,说的话就没一句能信的,想要老娘陪你游山玩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先给我交三个曲谱出来再说”

    说完韩天香便伸出葱白一般的小手到了徐遥面前,而此时徐遥面上却有些不太好看,“我是真没有了,上次给你的那些,已经是我所有的存货了”

    韩天香闻言不为所动,柳眉一竖,“你交是不交”,徐遥讪讪一笑,随即便掏出了三个曲谱来,放在了韩天香的手心里,分明是早有准备的样子。韩天香兴致勃勃地打开了曲谱,而徐遥却是开了口。

    “你替我把醉仙楼打理地井井有条,分文不取却每个月向我要些谱子,是不是有些太亏了”韩天香却是头也不回,银铃般的声音从其口中传来,“曲子这种东西,厌着一文不名,爱者千金不换,对于我来说,你

    这些曲谱已经比什么金银珠宝都来的宝贵了”

    徐遥闻言摸了摸鼻子,正还想说什么,就见大门外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徐遥便改了口,“进来吧,红绣”,徐遥话音落下之后,一名身着一袭红袍的女子便已经轻轻推门进来。

    “公子,裂天剑宗真传弟子樊浩宕已经在偏厅内候着了”红绣话音落下,徐遥便以手抚额“哦,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走吧”徐遥说完之后,便和红绣一起走出了韩天香的闺房内。

    而片刻之后,在醉仙楼三层偏厅等候的樊浩宕终于见到了其奔波半月想要见到的人徐遥,在徐遥步入这偏厅之后,樊浩宕便开始暗暗观察。

    徐遥虽然生得剑眉星目,仪容不凡,但面容却十分的温和,身着锦绣月白长袍,左佩璞玉,右悬宝剑,要说这些打扮都是寻常剑客打扮,但这徐遥一经出现在这偏厅之内,就仿佛把这偏厅内的所有光彩都夺过去了一般,让人不能稍稍移目他处。

    仿佛没有觉察到樊浩宕的目光一般,徐遥径直走到此厅主位坐下便笑着对樊浩宕开口,“樊兄长途跋涉而来,徐遥本该摆下筵席为樊兄接风洗尘,却不料俗务缠身,若是怠慢了樊兄,还望樊兄切莫怪罪徐遥不识礼数”

    樊浩宕连称不敢,两人寒暄已毕之后,便开始直入正题,而在樊浩宕说出来意之后,徐遥便啜了口茶,笑着说道,“裂天剑宗乃是当世大派,樊兄又是亲自到此,如此美意,徐遥本不该拒绝,然而讲武堂事关我镇岳山城根本,却也不是在下的一言堂,说起来我还习得贵派一部剑诀,与贵派也有不小的渊源。”

    “这样吧,待我修书一封,至城中各掌权人处言明此事,若是其等不反对,樊兄大可在两月后讲武堂落成之时,参加剑堂角逐,以裂天剑宗的实力,想必在下已经可以提前祝贺贵宗加入我镇岳山城了。”

    在徐遥话音落下之后,樊浩宕便面露喜色,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一半。樊浩宕何尝不知现在镇岳山城里派系林立,不是徐遥一人说了算,但是徐遥在其中地位特殊,徐遥若是想阻裂天剑宗,那裂天剑宗是半点入主讲武堂的机会也无。

    只要徐遥点头,那剩下的不过是四处打点,裂天剑宗作为江湖顶尖势力之一,自然是跟谁都有点交情,这一点并不会构成什么障碍。

    这次交谈到了此处,已经是宾主尽欢,然而末了樊浩宕却是面色犹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而看到樊浩宕这副样子,徐遥也不由地有些奇怪,“樊兄若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这些年我跟樊老爷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樊兄若是还拘泥礼数,就有些太过见外了”

    徐遥话音落下,樊浩宕便微微低头,侧身向徐遥说道,“浩宕此次乃是有求于徐兄,本不该无礼,但浩宕久闻徐兄剑道通神,浩宕不才,想请徐兄请教一二”

    徐遥闻言大笑,“此事容易,你且出剑罢了”,樊浩宕闻言面上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又把目光投向徐遥,见徐遥还是微微颔首,樊浩宕便不再犹豫,“得罪了”然而其右手还没有将腰间的宝剑抽出鞘来,整个人的注意力便被徐遥额前突然跳跃起来的三道朱红剑印吸引了。

    这三道朱红剑印一个纠缠震荡,樊浩宕整个人便恍如置身尸山血海一般,被一股仿佛来自亘古的杀意所笼罩,在其产生的幻觉之中,已有无数被斩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抓着其身体,不停地将其向不远处的血色深渊拉扯而去,而樊浩宕虽然拼命挣扎,然而却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根本动弹不得,就在樊浩宕就要被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拉扯到那深渊之中的时候。

    樊浩宕身上的压力蓦然一轻,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便回到了之前那处大厅之中,看着犹自笑吟吟的徐遥,樊浩宕浑身大汗淋漓,尽透衣衫,竟产生了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看着樊浩宕面上渐渐浮现的骇然之色,徐遥便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抱歉了,樊樊兄,这也是徐遥新得的手段,操控并未成熟,一时技痒,便卖弄了一二,望樊兄不要见怪”樊浩宕木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徐遥便大笑起身,“此事是徐遥孟浪了,红绣,给樊兄上一道锦绣天鲈,替我赔个不是,樊兄就在这里先享用一二,徐遥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红绣答应了一声,便着下人上了酒菜,而樊浩宕看着眼前千人想,万人念的药膳锦绣天鲈,又看了看徐遥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的好。

    了结了樊浩宕这档子事之后,徐遥便来到了南宫世家的驻地,一路畅通无阻下,却是见到了这三年来,与徐遥一方联系越发紧密的南宫秋菱。

第四百八十章 交代

    只见这女子年不过双十,生的明牙皓齿,朱唇黛眉,极为标致,一袭淡青色裙装似初春柳叶不染俗媚,眉眼出尘之中却带了一股说不出的贵气,细细一看,竟有倾国倾城之貌。

    见徐遥来了,南宫秋菱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这日子还未到,这账我也没有做好,你就来了,莫非是想请我去你那醉仙楼坐坐不成”,徐遥闻言哈哈一笑,便回应道“我倒是想请你去,可惜你不肯”

    “哼,若是你那位韩姑娘请我,我当然不会去,但如果是你徐遥请我的话,本姑娘就考虑一下”见南宫秋菱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徐遥不由地有些尴尬,赶紧咳了两声之后,便故作严肃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相告”

    “什么事,说吧”南宫秋菱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两天之后我便会离开镇岳山城游历天下,之后这账目,我会派红绣过来与你交接的”徐遥话音落下,南宫秋菱一双柳眉就皱成了一个好看的川字。

    “镇岳山城是你的根基,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局势却是有些未稳,你不好好在这里呆着,去其他地方搞什么东西”见南宫秋菱投来不满的目光,徐遥便沉声道,“天香的极怒之劫虽然我已经找到办法暂时缓解,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我却也不想再用,此次我带其外出游历,也是想替其找到根治的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行吧,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我也不用替他瞎操心了”南宫秋菱说完之后,头便低了下去,而感受到蓦然有些尴尬的气氛,徐遥面上便有些凝固,连忙说了两句场面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处。

    在徐遥离开之后,南宫秋菱这才缓缓起身,一双柳眉越皱越深,似乎心里有什么化不开的忧愁一般。然而就等其叹了一口气,就想把手头的账目做完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额生白印,体型瘦削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此处。

    “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秋菱看着这中年男子,顿时惊讶出声,“我不来这里,我的亲闺女怕是就要被别人拐跑了”南宫玉堂微微一笑,随即对着南宫秋菱打趣道。

    南宫秋菱闻言顿时霞飞双颊嗔怪了一声,“爹,你瞎说些什么呀!”,见自己一向沉着冷静的女儿不禁作了小儿女态,南宫玉堂心中便是暗叹女大不中留,其将南宫秋菱手中的账目放到一旁之后,便接

    着开口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不通情理,而且徐遥此子,堪称人中龙凤,便是爹当年在这个年纪,比其也略有不如”

    “如果你能与其结为夫妻,也不算辱没我南宫世家,给爹找了个乘龙快婿,只不过女儿你从小聪明伶俐,做事自有审度,但这男女之事上,却有些太过犹豫,那韩天香不过是孤家寡人,有些美貌而已,哪里比得上我女儿知书达理,倾国倾城?”

    “这徐遥非是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龙翱于天地之间,如此人物,如有一个像女儿你这样的贤内助,岂不是如虎添翼?”南宫玉堂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而南宫秋菱的脸却是越来越红,最后却是忍不住说道。

    “爹说这些女儿也是省得,只是那韩天香之前乃是出身烟花之地,那些风月手段女儿如何学得,只恨这天下间的男人都是同一副脾性,那徐遥看着像个榆木脑袋也对那韩天香魂授色予,好不可恨”

    南宫玉堂闻言先是尴尬一笑,随即神色一正,“此言差矣,那韩天香有一二风月手段不假,但女儿你整日在这里打点势力,埋头做账,如何能成得事?左右不过是些杂物,我另外差人做了,那徐遥不是要外出游历吗?正好女儿你也到了先天后期,也面临宗师屏障,不如跟那小子一块去了,彼此之间也好增进增进感情”

    “这我如何说得出口...”南宫秋菱声如蚊呐,“此事简单,就包在爹身上了,女儿你尽管去收拾收拾,爹现在就去找那徐遥,他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让他当场化为灰灰”南宫秋菱闻言面上顿时便露出哭笑不得之色,而南宫玉堂却是满脸杀气地走了出去。

    半晌之后,徐遥看着南宫玉堂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不由地露出了古怪之色,这南宫玉堂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堂堂宗师榜前十的人物,也跑来堵自己一个先天期的小辈,不过这给出的条件,倒是非常的不错。

    南宫玉堂以自己为徐遥坐镇镇岳山城为代价,要求徐遥外出游历时带着南宫秋菱,并保证其触摸到宗师境的壁垒。虽然让一个武者触摸到突破宗师境的门槛并非简单之事,但要请一位半步绝世,宗师榜前十来坐镇镇岳山城,显然更难。

    况且这三年来,南宫秋菱对于自己若有若无的偏袒,徐遥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若是有什么能帮到南宫秋菱的

    地方,徐遥自然也不会推辞

    所以对于这种条件,徐遥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拒绝。然而徐遥虽然不通男女之事,但也并不是真蠢,把韩天香与南宫秋菱放到一起,徐遥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疼,然而现在已经是徐遥骑虎难下,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徐遥之所以想外出游历,自然不是全然为了韩天香,其主要目的还是自己已经臻至先天巅峰,即将打破宗师壁垒的武道修为。在自己触摸到先天巅峰的境界之后,徐遥便隐隐地感觉,之前此方世界加诸己身的禁锢,又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通过冥冥之中的感觉,徐遥便知道,想要将这些禁锢全部除去,那也只有跟着这方世界本源意志,做一些“顺天应命”的事情,而此方天下风云初现,那些应劫之人,也散落四方,徐遥此次外出游历的目的,就是一个个将这些人找出来,让这些尽早步入正轨,而徐遥自己也跟着分润一部份气运,从而解开自己身上世界本源意志施加的枷锁。

    当然,徐遥心里虽然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肯定不能这么对外去说,所以帮助韩天香寻找彻底解决其功法后患,便是一个最好的理由了。对外的说法,徐遥已经给了,至于其他人是否相信徐遥是个“痴情种子”,那就是徐遥控制不了的事情了。

    虽然事情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但徐遥自己琢磨了片刻之后,却觉得应该是无伤大雅,自己离开镇岳山城,肯定会引起一些动荡,但徐遥与张巍然自然是想了一些办法来应对此等局面。

    但无论是什么办法,也肯定不如南宫玉堂这等强者直接驻守镇岳山城来得直接,所以说到底还是徐遥赚了。当然,虽然又加上了南宫玉堂这一重保险,但此次出来徐遥该做的交代,还是要做,毕竟现在自己家大业大,不像之前孤家寡人可以来去如风,如今自己要外出游历,自然是要对麾下一群人作出安排。

    徐遥想到这里,左眼之中便是一缕幽光绽放,而在这抹幽光绽放开来的时候,一株魔莲的倒影便出现在了徐遥瞳孔之中,感应到黑孽似乎气息没什么变化,徐遥便停止了动作。

    三年前在携手击杀了护剑长老之后,随着徐遥左眼太阴幽荧的逐渐觉醒,黑孽似乎也发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一直在徐遥左眼之中沉睡。

第四百八十一章 萧县

    偶尔觉醒,也是一顿大吃特吃之后,再接着去睡,要不是徐遥本来就是黑孽之主,感应到其并没有产生什么不太好的变化的话,早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偷懒了。

    而在镇岳山城建立起来之后,徐遥这一行人,也没有了多少要动手的地方,徐遥自然也不会贸贸然将黑孽唤出充作打手了。再感应了一会太阴幽荧之中黑孽的状态之后,徐遥便摇了摇头,动身往其余几处赶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徐遥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在招呼了其余几人之后,便会立马动身。

    就在徐遥在做自己动身前最后的准备的时候,东南地界,武陵郡藏剑山庄之中,另一位时时惦记着徐遥的人物,也暗暗下了决断,这位人物,自然是几次想要了断徐遥性命的藏剑山庄三长老无疑。

    之前几次没有扳倒徐遥,三长老便隐隐觉得有些大事不妙,而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其所想,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先是徐遥斩了自己招徕的那名护剑长老后安然无恙,而后那十万大山下的那座山城拔地而起之后,徐遥在江湖上的地位便是一天一个样,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在镇岳山城里占个位置,前去巴结奉承。

    而藏剑山庄因为与徐遥各种“新仇旧怨”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对镇岳山城有什么想法,一开始的时候,藏剑山庄一干实权人物自认家大业大,觉得十万大山下那座山城虽然有些油水,但没到藏剑山庄要卑躬屈膝的程度。

    然而这三年以来,镇岳山城以瞠目结舌的速度崛起之后,其中的好处,便是纯阳宗、菩提寺这等江湖魁首势力都为之侧目,早早入主,而藏家山庄这种后起之秀,自然更是眼红。

    然而眼红归眼红,在镇岳山城初立的时候,徐遥甚至是拿藏剑山庄一名宗师武者的性命来立威,结合之前徐遥在藏剑山庄的经历,双方几乎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性,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不禁齐齐对三长老起了怨怼之心。

    你说大家好处拿了就拿了吧,人家大房一脉孤儿寡母的,咱们藏剑山庄家大业大,还养不起两个吃闲饭的?就是你嫌人家碍眼,大可以把人家支使到庄外去,何苦害了其母性命,还对一个少年施以辣手。

    你要是做得干干净净那也是你的本事,偏偏事情又做得虎头蛇尾,现在搞出来这么多膈应人的事情来,到底还要大家给你收拾。

    众人心里产生这种想法之后,自然就对三长老不太客气,而三长老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在一干人等对横眉冷对,大加排挤之后,心中也是暗恨不矣。

    当年是我动的手没错,捞回来的那些好处,还不是都进了你们的口袋?留给我的,不过只是一些你们看不上的残羹冷炙而已,你们当年顾惜羽毛,妇人之仁,为了区区名声,一个个都与自己划清界限,现在又怪自己办事不利,何其不公?

    然而三长老心中虽然怨气十足,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些人是什么嘴脸,三长老实在是太清楚不过,自己当年想斩草除根是真,难道没有这些人默许,自己就能在这堂堂藏剑山庄内,将那狄氏逼死不成?

    而后自己几番派人追杀,甚至去血衣楼上挂榜,这些都是明了的事情,除了一个后辈大公子徐绍,也没见谁跳出来为徐遥这个藏剑山庄嫡脉喊冤?不过是一群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贱|人罢了,三长老心中暗暗啐了一口之后,便满脸阴沉地向角落里转去。

    而在其几转几折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密室之内,还是当年全身都笼罩在罩袍里的那神秘人物坐在其中,面上一副似乎对这三长老前来寻找自己丝毫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怎么,想好了?”那神秘人物冷漠出声,“嘿,我还有什么想不好的,这些伪君子当年便想置身事外,现在见事不谐,难道转了性子,还要站在我这恶人这边不成?他们不把我当人,这藏剑山庄的长老,我不当也罢”三长老闻言面上顿时浮现出怨毒之色,恨恨出声道。

    “好,既然你有心为组织做事,首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区区藏剑山庄,首领还不放在眼里,你切暗自忍耐一会,首领若是有什么吩咐,我会通知你的”得到了神秘人物的承诺,三长老面上便不由地浮现出了一丝欣喜之色,对方组织虽然到了现在,三长老都不知道属于江湖上哪一股势力,但是就其等展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来看,怕是还要远远在藏剑山庄之上。

    只要自己真的能为对方做事,那就算藏剑山庄将来彻底倒向徐遥那边,那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也可自保无虞,至于这神秘组织要自己做的那些事,的确会给予藏剑山庄以沉重打击,但自己在藏剑山庄都到神厌鬼弃的程度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愧疚之类的情绪。

    在三长老唯

    唯诺诺一阵最终退了出去之后,这神秘人物不屑一笑之后,便将自己头罩取了下来,只见这女子眉如弯月,唇色桃红,面目如诗如画,说不出的婉约风流,尽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这貌美女子歪着头想了片刻之后,便对着自己桌案上刚刚掩盖着的画像轻声说道,“给你送了份大礼,你可不要让本姑娘失望啊”,其说完之后,便将那画卷扯出来了一角。只见那画面上的男子剑眉星目,身着一袭锦绣月白长袍,正是远在镇岳山城的徐遥无疑。

    滦山郡,萧县,一名面色蜡黄的青年男子,带着两名姿色平平,身着布衣的女子,正在官道上架着一个牛车,缓缓行驶着。男子坐在最前方,似乎一本正经的在驾驭这牛车,然而身后两名女眷投来想要杀人般的目光,却是让这青年男子情不自禁地稍稍坐直了些,手中的鞭子也止不住地往那可怜的牛儿身上招呼,一时这牛车的速度,便更快了几分,这三人正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徐遥三人。

    在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徐遥便携着两美,离开了镇岳山城,这第一站,便是怒龙江以南的第一个郡,滦山郡,在仔细感受了一番之后,徐遥最后便购得一辆牛车,载着二人来到了这萧县,越是靠近这萧县,徐遥便越是发觉有一股阴郁之气集结在某一处,久久不得散去。

    萧县陈家庄,徐等三人在一处略显破败的茅草屋外驻足,在感受到这茅草屋上,一股莫名阴郁在其上盘旋不去之后,徐遥便知道找对了地方,然而已然找到目标的徐遥,并没有选择长驱直入,打草惊蛇,而是悄然退去,亲自去其街坊四邻打探了一番消息。

    原来此处茅草屋原本的主人姓何名进贤,因为生活贫穷困顿,在本地豪强巨富孟元白家当佣工,没有想到孟元白窥探其妻萧氏年艾有姿,意欲调奸,何进贤稍出怨言,发喝令家人私刑拷打,以至于立死非命。

    如今何进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余其妻以弱女子之身独守空门,好不凄凉。而何进贤虽然为人憨厚木讷,但其兄何子昂却是习了一些拳脚功法,平生爱打抱不平,是乡里有名的豪侠。

    然而其仰慕武道,早已经外出游历,甫一回来探亲,便听闻这晴天霹雳,心中悲痛之余,便急急往这萧县赶来,一是为了安抚萧氏,防范其遭了什么不测,二是要查清此事究竟,为自己弟弟还一个昭昭天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冤案

    今日便是何子昂赶到亡弟家吊唁之时,只待午时一过,其便要去那县衙呈上状纸,替自己的弟弟讨还一个公道。

    徐遥探听了一番之后,便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关键人物,多半就要应在何子昂身上,顿时便携两女吃了些东西,下午便赶往那县衙之内。

    等徐遥赶到时候,双方正对簿公堂各执一词,先是何子昂将事情陈述了一遍之后,便愤然开口道,“孟元白平素便为富不仁,横行乡里,如今更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残害人命,实在是令人发指,而今弟弟何进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恳请知州大人究出尸体,检验伤痕,严惩淫豪”

    “真是荒谬”其对面一名身着一身锦袍的中年男子怒斥了一声之后,便躬身向堂上知州一拱拳,“元白虽然家道丰厚,但自认谨守礼法,从来不为非作歹。因雇工何进贤外出不还,所欠半年房租尚无着落,因向其妻萧氏索要房租。没有想到这刁民竟然诬陷良善,以调奸其弟妇而打死其弟为词,试图嫁祸。如果打死一命,岂能够没有尸体?若是调奸,又岂能没有证人?恳请知州大人洞察详情,严惩刁民,以安良善。泣血上诉。”

    孟元白话音落下,萧县知州便又把目光投向何子昂,何子昂随即慨然出声:“我弟进贤因为佣工,租赁孟元白的房屋,却不想孟元白时常前来调戏弟妇萧氏,被弟进贤看见,将之骂走。不料次日,我弟进贤从他门前经过,便被其指挥恶奴拉入其宅院,活活打死,而将尸身藏匿。老大人只要严督淫豪交出尸体,检验有无重伤,定能够得知实情,为弟进贤雪冤。”

    孟元白立即反驳说:“尔为你弟至今没有下落,就平白无故诬陷好人。尔如果知道你弟弟被我打死,为什么不把他的尸体找来,让大老爷勘验?我孟元白既然肯将房屋租赁给住户,就要保证住户安全,岂能生害人之心。如果我有奸占你弟妇之心,你弟弟不在,岂不是大好时机?而如今你弟妇住在此房,你弟又欠房租半年,我念其是女流之辈,没有逼讨房租,也可见绝无调奸之情矣!尔诬控我杀人,已经是血口喷人,又不顾尔弟妇之名节,以奸|情加之,是何等无耻之人!请大人明验,不能够让刁民得意。”

    何子昂听闻对方犹自巧舌如簧,一双虎目几乎就要瞪出眼眶之外,双拳紧攥之下,一副欲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因为事涉奸|情,萧县知州只好提讯萧氏

    到堂听审,直接便问其是否与孟元白成奸。而萧氏怕羞,只说孟元白时常前来以语言调戏,并未成奸,而语言调戏也没有人证,也就使奸|情变得可有可无,难定可否。

    萧县知州再提讯邻佑作证,因何进贤与萧氏乃是外县之人,故此所有的证词都说何进贤是外县佣工,不知道是回乡了,抑或是外出了,而今半年都没有看到其身影。

    孟元白身为富豪,却不是为富不仁之人,经常周济穷人,造福乡梓,是有名的大善人,不可能打死人命,调奸人|妻。对于人证的证词,萧县知州开始并不相信,所以使用拶指,要他们如实为证,而众人虽受刑,坚不改口,他也就相信了。

    为什么萧县知州要对人证用刑呢?原来《楚律刑律断狱老幼不拷讯》条规定:“其于律得相容隐之人,及年八十以上,十岁以下,若笃疾皆不得令其为证。违者,笞五十。”

    也就是说,除了亲亲相为隐的人不能作证人之外,年在八十岁以上、十岁以下的人,以及残疾人,都不可以作证人,因为不能够对他们实施刑讯。也就是说,在当时只要是人证,官府就可以对其实施刑讯,以推断其证言的真伪,这也是人们一遇案发,纷纷躲避,唯恐成为证人的原因之一。

    萧县知州见证人众口一词,便相信何子昂是诬告。按照《楚律刑律诉讼诬告》条规定:凡是诬告人至死罪者,“所诬之人已决者,反坐以死。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徒役三年”。所以将何子昂拟罪为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徒役三年。

    何子昂虽然口中大呼冤枉,但抵不住如狼似虎的官兵已经前来拷押,如果胆敢反抗,那自己多半就只有背负罪名,自己与弟弟再也不得沉冤昭雪,如此一来,虽然心中大恨,也不得不被押解走了。

    而孟元白看都没看被官差押解出去的何子昂,反而跟知州套起了近乎,“元白流年不利,不过身具一二浮财,便引人觊觎,这刁民弟弟自己欠了租子,不知所踪,这刁民还想来血口喷人,以此敲诈勒索,幸得大人明察秋毫,才没有让这刁民得逞”

    “元白之前上山猎了一麋鹿,还未收拾干净,就被这刁民拽到这公堂上来,若是大人不嫌弃,便跟我一同回去,煮了那鹿肉,再饮上两杯,岂不美哉。”那萧县知州笑着推辞了一番之后,经不住那孟元白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

    了下来。

    而看了一场大戏的徐遥三人,此时也悄然离场,此案虽然从表面上看去,这知州做得没有丝毫问题,其实明里暗里,都在偏袒这孟元白。

    首先,萧县知州在问案时存在疏忽,审问萧氏的时候,上来便问其是否成奸,按照一般常理, 良家妇女即便是成奸,也不好意思当着许多男人的面承认有奸|情,所以很难保证萧氏所言属实,而查问奸|情的方式有许多种,泰安知州舍审问技巧而不用,直截了当地让一名妇女承认奸|情, 还让其交代细节,身为官员居然去追究这样的阴私之事,则可见该知州心术不正。

    其次,双方互控,各执一词,孟元白信誓旦旦,而且毫不顾忌引众人为证,而何子昂总强调自己是外乡人,无人愿意为自己作证,在证人有可能要受到刑讯的情况下,有这样多的人愿意为孟元白作证,也难保不是贿赂为证,抑或是畏惧孟元白的势力而不得不为证。

    萧县知州原本应该仔细衡量证人资格,更应该借助保甲组织,由官府指定证人,其没有这样做,说其疏忽是轻的,甚至可以算是玩忽职守,官职都难以保住。

    最后,萧县知州刑讯证人,固然是按照法律规定行事,但在原被告双方及人证都在场的情况下,前边人证受刑所讲的话,后面的人证肯定效仿,再加上孟元白使眼色,则难免众口一词。

    虽然众口一词在司法审判当中有极高的采信度,但也难免众口铄金,依靠舆论来制造声势,使冤者无法申辩。萧县知州如此疏忽,当然很难得到实情,也不能保证此案没有冤屈,更何况孟元白是个富豪,何进贤是个佣工,如果是何子昂借弟弟失踪而敲诈钱财,算是可能,而其诉状并没有提钱财之事,敲诈钱财之事可以排除,那么其坚定不移地讲弟弟何进贤板打死了,则难说是捕风捉影。

    当然,乡里尽是些愚民,哪里看得清楚这些,即便看得清楚,一方是一县知州加一方豪富,一边是一个死人加一个流放的犯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众人心里自然是门清的很。

    事情到了这里,按照寻常来说,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已经打成了铁案,而何氏兄弟一死一流放,家里只剩个女流之辈,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再来翻案,所以这件看似黑白颠倒,不可理喻的案子,便已经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第四百八十三章 案情

    不过既然徐遥到了这里,自然事情就有了转机。这何子昂既然是得到了浑天界世界本源意志的垂青,那么想来流放三千里一定不是其最终的结局,徐遥到了此处,不是想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把这个故事看完,而是想着怎么插手其中,从中分润一点气运。

    所以当夜徐遥便借着小金之能潜入了大牢之中,与何子昂略作交流之中,心中便已有人定计。第二天清晨,当衙门里的老爷们,睡眼惺忪地开始走进县衙时,却发现一个面色蜡黄的男子,带着两个面容普通的女子伫立在衙门前,顿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众人有心想去驱赶,然而不知为何一靠近那面色蜡黄的男人,就有一股子心惊胆战的感觉。心中大呼邪门之下,顿时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等到日上三竿,街上行人已经是熙熙攘攘之时,那面色蜡黄的男人便上前一步,拿了鸣冤鼓旁的鼓锤,便来了一阵颇有韵律的击鼓之声。“大胆刁民,何事喧哗?”

    面上还有一丝潮红之色未曾褪去的萧县知州随即从衙门之中出来,对着徐遥破口大骂,然而看清楚了徐遥腰间的官牌之后,心中的酒意便吓散了大半,“下官见过大人!”

    看自己从南宫秋菱这里顺来的“都察院承事郎”腰牌如此好用,徐遥心中也不禁大感满意,随即说道,“本官本是昨天无意之间路过此地,旁听了何子昂状告孟元白一案,今日萧氏寻到本官,说此案另有冤屈,所以本官想要重审此案,知州大人以为如何?”

    这萧县知州吞吞吐吐一阵之后,却也只得强颜欢笑后说道,“就按大人的意思办”似乎没有看到对方面上的不情愿一般,徐遥径直便走进了衙门,端坐于主位之上。

    徐遥端坐于主位之上后,便传令萧县知州,将所有一干人犯都带来听审,自己亲自审问,也动用了刑具,但众人言词惯熟,与此前招供完全一样,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徐遥都不用两仪圣瞳,只看这些人面面相觑的表情,就得知他们是串通好的。不过徐遥在问讯过程中,发现有几个人言辞闪烁,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就决定分别进行审讯,以便各个击破。

    徐遥先提讯人证蔡弘来,却不问与案件相关的事,所谈的乃是家长里短,问其所住村巷、门户,院落种有何树,门前有何石,左

    邻右舍都是谁。蔡弘来一一道来,徐遥则默默记下,然后令人押人后堂等候。再提讯证人卫完来,也不问与案件相关的事,所谈的仍然是家长里短,问其居址、人口、孳畜及街坊四邻,听完回答,也令人押人后堂与此前人证分别看押。

    就这样约莫问了六七个证人,也都是这些问题,其等回答完之后,徐遥也没有过多为难,而是差人又送了回去。而坐于两旁的官老爷们也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不知道从天而降的这名“都察院承事郎”疯疯癫癫的,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其他人面上显露出了些许不满,但徐遥却是不管不顾,依旧差人押解下一个证人上来,此证人名为林棠,乃是陈家村里的村医,在萧县也是一个颇有名望的人,所以之前其虽然作为证人,但也是养尊处优,没有受刑。

    徐遥提讯证人林棠,未等其开口,便把他所住的村巷门户,院中种有何树木,家中有几口人,养了多少鸡鸭牲畜,如数家珍地讲出。徐遥此举,令林棠大吃一惊,怀疑徐遥定是进行过私访,要不然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

    林棠正在犹豫间,却听到徐遥转了话题说:“何进贤是被人打折腿而死,其腿折了以后,必然寻找木板绷带固定,你是该村的医生,想必知道此事。这乃是你邻家妇人王氏牵花牛经过的时候,亲口对我说的,你如实讲来,如果所讲与我听说的一样,我就不怪罪你了,若是不一样,就别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林棠见徐遥说得很详细,其邻家养有花牛,老妇王氏时常牵牛放牧,想必是徐遥已经查到实情。再说了,前面单独提审的六七个人,有可能已经招供了,我此时若不说出实情,到时候真的大刑伺候,恐怕性命难保,不如从实讲来。

    便说:“大人所言极是,何进贤当时左大腿折断,匍匐来到小的门前,要小的医治,小的医术很浅,如何治得了这样的重症,只好先用两块木板给他绑上固定,让其另寻高明,小的连医疗费都没有收,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以当时的伤势,是很难存活的。不过,小的确实不知道尸体。

    这林棠话音刚落,萧县知州便是一声暴喝“大胆刁民,你可知道你在说些甚么?证言前后不一,于公堂上妄言,你可知道这是何等重罪”林棠受那萧县知州呵斥,顿时脖子一缩,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那日孟元白

    着了几个下人,拿了我八十老母去,我便是想说真话,那也要顾及我老母亲的性命”

    “如今我老母被那孟元白放回了家门,我林棠再不说些真话,难道还要替那孟元白抵命不成?”林棠说得凄惨,萧县知州却是勃然大怒,就要再作言辞时却被徐遥言语喝退,待萧县知州面色铁青地坐下来之后,徐遥便差人将那孟元白唤来。

    徐遥由林棠之言得知,何进贤确实曾遭受孟元白等人的殴打,而且先是先打折左大腿,此后肯定是因为伤重身死,其尸体定然是孟元白消尸灭迹,由此将孟元白上了夹棍。在证人为证的情况下,孟元白知道不能隐瞒,又受不得刑罚,便把实情招出。

    原来,孟元白为一方富豪,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乡民畏之如虎,避之犹恐不及。恰巧有邻县佣工何进贤,带妻萧氏,要租其屋居住,孟元白见萧氏有些姿色,也就答应租住。当何进贤出外佣工时,孟元白便来调戏萧氏。

    萧氏最初不愿意,但身为外乡人,身边没有个亲戚朋友,又租住人家的房屋,有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受,也不敢拒绝,只好听任孟元白所为。久而久之,被何进贤得知,便指责萧氏说:"你不好好地守在闺门之内,如今却让丑声闻之于外。许多人都说你与王主人有来往,还与之奸宿,以后你如果不改过从善,定将你活活打死!"

    萧氏见丈夫责怪自己,也是委屈,便反驳道:“你为男子汉,能够自立,如今住人家的房屋,要仰人衣食,不能为妻做主,却让为妻为你求活,如今为妻被人欺辱,你又能够如何?他不仅仅是地头蛇,还是食人猛虎,我们惹得起他吗?你当为妻我愿意背上不洁之名吗?如今我们不如迁徙别处居住,以后再有这样的丑事,为妻我便不是人也。”

    何进贤听到妻子的话,顿时怒气填胸,便大骂说:"王强盗你若是再来我家,被我看到,定把你一刀杀了!"

    萧氏听了,急忙掩住其口说:“这里都是他的耳目,小心被人听到,杀他不成,反害了你!”何进贤此时在妻子面前,也不能服软,还在骂咧咧不停,却不想早就有人报知孟元白。

    第二天傍晚,何进贤下工回来,就被王家的家奴拦在路上,一通猛打, 将其左大腿打断,然后禀报孟元白。

第四百八十四章 昭雪

    孟元白得知打成重伤,唯恐何进贤带伤告状,便令家奴将何进贤带回,而此时何进贤刚找林棠医救不成,正在路上爬行,欲赶回家中,被家奴看见,将之拾入王宅,置放于土牢,至半夜疼痛而死。孟元白见状,即令家奴将尸体掩埋于山沟之中。

    次日,孟元白来到何进贤家,声称要雇他抬轿。萧氏说:“丈夫从昨日出门,至今未归,真是令人担心。”

    孟元白说:“听说就近的山里,来了几只斑斓猛虎,你丈夫没有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萧氏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一个妇道人家,又无亲无故,到哪里去寻找呢?”

    孟元白说:“这还不好办,我让手下人替你寻找!”说罢就让手下人去找人。约莫中午,手下人来报:“昨日果然有虎伤人,山上还有血迹,只是林木深暗,我等没有敢深人寻找,可否带夫人前去看看,有无何进贤的遗物,则可确定是否为虎所食。”

    萧氏听罢大哭,在孟元白的簇拥下,来到山沟查看,果然有血迹,而且还找到一只鞋。萧氏此时确信丈夫被老虎所食,不胜痛哭,只好怨恨自己命苦。

    按照萧县的习俗,丈夫死了,妻子婴服重孝,因为有重孝在身,孟元白也不前来寻找萧氏。乡中有不平者,见萧氏是孤零零的寡妇,又没有亲朋好友,也是可怜,便悄地告诉萧氏说:你丈夫并不是被老虎所食,乃王主人派家奴将之打死,有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畏惧王主人的势力,没有人敢向你提及此事。我如今看你可怜,才偷偷地告诉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萧氏答应,这也是为什么在公堂上,萧氏不能够找人为证的原因。萧氏即便得知了真情,身为妇道人家,也无可奈何。过了个月,孟元白又来缠奸,萧氏虽然勉强接纳,情甚不乐。

    孟元白见状,也觉得无趣,便说:“你丈夫被老虎吃了,这也是天数,你整日闷闷不乐,我也觉得心疼。如今你是孤身妇人,难以在此久住,我若时时前来,也难免别人议论。不如这样,我听说你丈夫还有一个哥哥在,不如令人送你到丈夫哥哥家,日后或有诚实郎君,我就领来,让他娶你,也算是有个依靠。死者已经不能复生,你也不用过分悲伤。”然后便厚赠些礼物,派人送萧氏回老家。

    萧氏见到丈夫哥哥何子昂,就把丈夫被孟元白打死之事

    讲出,哥哥当然不能不为弟弟申冤,便来到萧县州衙告状,因为无凭无据,而孟元白又买通人证,所以被萧县知州问成诬告之罪。幸亏徐遥来到萧县州,此案被徐遥查出可疑之处,采取分别提讯的方法,最终问出实情,此冤才得以昭雪。

    “按照《楚律,刑律斗殴斗殴及故杀人》条规定:不同官府杀者,斩。孟元白见色起意,还敢私设牢狱,以牙呲之仇,就将人打死,本官将其拟为斩刑,诸位同僚,可有异议?”

    徐遥话音落下,场中除却受刑不过,犹自喘息的孟元白外,其余诸人都一言不发,似乎像根本没有听到徐遥所说的话一般。

    而徐遥见无人应答,面上也是微微一笑,“诸位不开金口,想必也是默认,那好,来人,将此人投入死牢,明日押往午市问斩”,“且慢!”就在那些衙役面面相觑,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时候,萧县知州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见其慢慢踱步到徐遥面前之后,便低低出声,“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徐遥随即面色淡淡地开口,“有事在这里便说了吧”,萧县知州闻言随即便回头使了几个眼色,那几个衙役便将孟元白架了下去,而那些县衙官吏也去了多半,只留下了萧县知州的几个心腹师爷。

    见没了外人,这萧县知州便开了口,“大人身为都察院官吏,依法办事,下官本该无话可说,但这孟元白却不是一般乡绅,大人初来乍到,下官却不得不为大人分说一二”

    “哦?”见徐遥哦了一声,便没了反应,萧县知州便沉声说道,大人可知,在这滦山郡,谁最大?”,徐遥接过对方的话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此地乃我南楚统辖地界,当然是陛下最大了”

    徐遥话音刚落,萧县知州便嗤笑一声,随即说道,“陛下之令,都出不了金陵城,还能管得了我们滦山郡?”,徐遥见着萧县知州面带讥讽之色,也不生气,随即问道,“哦?那知州可愿告诉徐某,在这滦山郡之中谁最大?”

    萧县知州闻言面上的神色蓦然便深沉了起来,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三清”二字,写完了之后,这萧县知州便又低声说道,“这孟元白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挡不住其有个好出身,其乃是当今三清道宗戴长老与小妾所生”

    “但戴长老的夫人却是有名的善妒,那小妾在

    生产之后,这孟元白便被改了姓名送下山来,自此便在这萧县扎了根”

    “虽然自己这名私生子不甚成器,但毕竟是戴长老的血脉,所以不时差人来打点,每一任萧县知州上任之时,都要去三清山上走一趟,足见这孟元白,在戴长老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

    “小人之前并非不知道何氏兄弟有些冤屈,但那戴长老乃是三清道宗的神仙人物,若是来了我们萧县,那还不跟土皇帝一样,我们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南楚官吏,又能做得了什么?”

    “还不是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为难彼此,这何氏兄弟遇到这孟元白,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左右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大人何必要为了一两个素不相识的刁民,去得罪三清道宗的大人物呢”

    这萧县知州说的是头头是道,徐遥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三清道宗的姓戴的实权长老,徐遥只能想到一位,那就是三年前在长林郡城里,与徐遥颇为不对付的戴心远戴长老。

    当初洛丰羽一番算计,没把徐遥和崔进算计进去,自己反而惹了一堆魔道豪强出来,搞得自己灰头土脸,其何等高傲之人,自然是把崔进和徐遥一并记恨上了,而当时也在场的三清道宗长老戴心远,自然也是对徐遥各种咬牙切齿,极尽嘲讽之能事,这三年以来,每每遇到镇岳山城一方,便多加刁难。

    在这怒龙江以南,镇岳山城的船队每每要遭受一些额外的盘剥,全是拜三清道宗所赐予。好在现在镇岳山城并非徐遥一家之地,在其余势力开始共同执掌镇岳山城之后,三清道宗便不得不给江湖同道一些面子,勉强有所收敛。

    但这并不代表其等便好心放过了徐遥,反而各种阴私手段变本加厉,虽然于徐遥一方没有多少损失,但是这些手段却十分的膈应人,这三清道宗也不明刀明枪地来杀,就会在背后煽风点火,给徐遥找一些不痛快。

    而也是在这之后,徐遥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便宜师傅,提到这洛丰羽便是一脸的厌恶,你说打一架吧,他又爱惜羽毛舍不得打,说不打吧,他偏偏要用些恶心人的手段来撩拨你,当真的是让人厌烦不矣。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遥来之前,只是想分润点气运,没想到还能撞上这等机缘巧合的事情。

第四百八十五章 平安

    现在歪打正着之下,戴心远的私生子犯在了自己手里,那还不新仇旧怨一起好好算算,心中如此想到,徐遥便开了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要说区区一个三清道宗长老私生子,今天便是三清道宗宗主的私生子到了本官这里,本官也一样开狗头铡铡了,你这些迂腐之言,且不要再提,明日本官亲自押解那孟元白前往午市问斩,不得延误。”

    萧县知州一听徐遥此言,面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之色,然后开口,“阁下莫非不知道三清道宗在我萧县究竟意味着什么?就是陛下当初登基的时候,背后也有三清道宗支持,陛下登位之后,更是将三清山方圆三百里划归于三清道宗,我等虽然身居朝廷官职,与这等存在硬碰硬,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卑职请大人收回成命”

    萧县知州说得是急切,徐遥却是根本不为所动,“本官已经说过了,今天这孟元白便是天王老子的私生子,本官也要将其投入死牢,明日押赴午市问斩,左右怎么还站在那里,莫非要本官亲自下来押解犯人不成?”

    徐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左右衙役自然不好再作拿捏,在得到萧县知州眼神示意之后,就把那犹自在原地哭天抢地的孟元白押解了下去。而萧县知州此时也深深地看了徐遥一眼,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徐遥油盐不进,萧县知州如果还想要这身官袍,自然不能强自跟徐遥硬项,但这也不是说自己就一定要陪着徐遥去死。

    心中思虑着自己之后如何应对,萧县知州便转过头来,对着刚才作证的林棠说道,“你要知道,你和你老母亲安稳的生活,是今天你自己一脚踹走的”萧县知州说完之后,便带着自己师爷从大门快速走出。

    而林棠此时已经是一脸绝望地瘫在地上,作为一个赤脚医生,堂前的大官得罪不起,县里的乡绅得罪不起,三清道宗上神仙老爷,那更是得罪不起,到了自己这个地步,无论倒向哪一头,感觉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像自己这样的草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放心,你既然为本官作证,本官自然保你无虞,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且拿去,且收拾了细碎带上你老母往北边去,那里本官已经替你安排了一艘船只,可保你母子安然离去。”徐遥说完之后,便将两锭分量十足银子掏了出来,而在徐遥抬手的同时,其袖中一抹黑影悄然窜出

    ,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了林棠身后的阴影之中。

    事已至此,林棠也知道多想无益,咬了咬牙便从地上翻起身来,拿上银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而此时徐遥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不知道想些什么。“我说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行侠仗义,为民伸冤?这天底下不公之事不海了去了,你管得过来么”

    韩天香的声音从堂前传来,徐遥定睛一看,原来韩天香与南宫秋菱早已经到了堂外旁听。“顺手为之而已,况且我和三清道宗的老道士,还有一些帐没有算清楚,如今有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韩天香闻言禁不住撇了撇嘴,这种话,也只能去骗骗其他人,徐遥出了名的怕麻烦,韩天香怎会不知。要想给三清道宗添堵,以镇岳山城如今的声势有的是办法,何必要徐遥大老远跑过来,拿着三清道宗长老的一个私生子做文章?所以徐遥给的理由虽然表面上说得过去,但韩天香那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韩天香在这里撇嘴,南宫秋菱却是开了口,“那知州虽然迫于压力,不敢言他,但说不得会在背后搅事,不可不防啊”,徐遥顿时大笑不止,“就怕他不搅事,要搅事,那就要搅大一点,最好搅几个三清山上的道士下来,不如此,如何显我徐遥的威风?”

    两女见徐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也不再说这件事情,而韩天香在徐遥笑声停止之后,便开口抱怨道,“脸上黏糊糊的这层玩意儿什么时候才可以刮掉,难受死了”,徐遥闻言后说道,“待那三清道宗的牛鼻子现身,就差不多了,之前只是为了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掩人耳目而已,现在左右要动上手了,就算我等不亮明身份,也会被人掘地三尺查出来的”

    “那不如把事情搞大一点,那些老牛鼻子也来得快点”韩天香一双秋眸蓦然一闪,随即兴冲冲地开口说道,徐遥自无不可,笑着点头。

    在何子昂重新站在自己弟弟的茅草屋前的时候,不经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之感,一天前,自己还是被投入大牢,等待流放的罪犯,而一天后,自己就得以沉冤昭雪,得了孟家被抄家后赔上的银子,回到了此处。

    在进入了屋内好好安抚了一下萧氏之后,何子昂便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书信,那年纪轻轻的大官,在

    亲手将自己从牢狱之中释放出来之后,便交给了自己一封书信,称如果自己和自己的嫂子若是不想被孟家背后的势力骚扰报复,那么就可凭这一封书信,登上在水路上安排好的船只,溯游而上直至镇岳山城,会有人对两人作出安排。

    若是何子昂想要攀登武道,那么两月之后山城讲武堂开启,凭这封书信,其中就有何子昂一席之地。虽然有些怀疑对方的实际身份,但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对方也犯不着为了哄骗自己大费周章,还抄了背景深厚的孟家,如此一想,何子昂便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顾虑,带着萧氏便直奔书信上的地点而去。

    半日之后,萧县县衙,一名头戴八角官帽的中年人正在翘首以盼,正是萧县知州无疑,不一会,一个机灵衙役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小跑了过来,见到这衙役出现,萧县知州连忙开口询问。

    “怎么样,人截住了没用”见萧县知州开口相询,那衙役脖子禁不住往后一缩,随即硬着头皮说道,“回大人的话,人全跑了!”,“什么?”萧县知州声音顿时抬高了八度,急怒攻心之下险些晕了过去,晕了一阵之后回过神来便破口大骂,“我#!#!¥¥#¥!,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公差加一群县里习武好手,居然抓不住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刁民,那何子昂我就不说了,还算有点武力,那林棠带着一个八十多岁的妇人,也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走脱?当真是一群废物”

    那衙役见知州一阵训斥,面色也不由得发苦,“大人,不是小的们办事不利,咱们急急忙忙出门,还没出得县城,便遭了一条杀千刀的毒蛇咬了,现在衙门里的衙役,除了小的还能动弹,其他可全都躺上了,兄弟们连县城都没得出,这人自然是抓不到的,”

    萧县知州倒也不是蠢货,一听这衙役的话,便知道一定是有人捣鬼,至于这人是谁,自然也是相当的好猜,徐遥上午才放出话来,要为民做主,抄了孟元白的家,之后又对乡里一阵抚慰,许诺保证大家平安无事。

    下午自己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便被人下了暗手,动弹不得,萧县知州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有胆你就不要走,等三清道宗的道爷来了,有你好果子吃,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还真想做什么大侠不成?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两难

    在萧县知州破口大骂的时候,其口中“不知死活”的徐遥,正在和两女悠哉悠哉的在河中一艘小船里吃些小菜喝着酒,有济源玉壶的存在,徐遥等于随身带了一个宝库,小日子自然是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而经历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之后,徐遥在这方面也有些改变,不再刻意去追求简化除修炼外的一切,一方面是此方天地加诸在徐遥身上的无形枷锁所致,另一方面,则是徐遥自己也有些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加之灵酒与药膳的出现,更是让徐遥改变了自己的观念,这些酒菜长期食用,对自己的修为进境,经脉肉身也不无小补,兼之其秉性温和,无毒无害,所以徐遥也越来越习惯于像一个正常人那般有正常的作息了。

    而这灵酒药膳,虽然跟徐遥自己的济源玉壶有不少关联,但最大的缘由,自然还是来自血脉记忆,重明鸟天生便有归化万灵,化为己用的天赋,只是上古重明鸟隐没之后,其血脉后裔此等神通,自然也是削弱了几分。

    而像章明山,徐遥这等修为不到家,自然也只能借助其余一些方式,来将这天地万灵,化为己用。而借天地万灵辅以灵泉之水酿酒,便是徐遥这一脉借助的方式之一。

    这人族酿酒一道,还要追溯到人族刚刚崛起的时候,一名名为杜康的人族强者身上,传闻其乃人族上古五帝之一黄帝轩辕手下的一名重臣,位居司农一职。

    人生而孱弱,于挣扎之中求食,在神农尝百草之后,人族庶民总算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而在上古人族之中,司农一职自然是相当重要,其某种程度上甚至决定了下层人族的生死兴衰。

    而杜康能在黄帝轩辕手下任司农一职,足见其实力手段。当然,除了为身无修为的下层人族奔波以外,杜康最为重要的职司,自然是为黄帝轩辕保管天下各处收集起来的灵材宝药,蛇胆内丹。

    然而一次保管不善,却让这些灵物全部化为乌有,杜康大为懊悔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收拾,然而让其喜出望外的是,这些灵物虽然都通通融化在一水行灵物当中,但其等灵性未曾消失,反而是借助着水行至宝容纳万物的特性,彼此融合在了一起,诞生了一种全新的灵物,这种灵物,在被杜康呈给黄帝轩辕之后,轩辕龙颜大悦,便赐名为酒。

    而后杜康几次试验,却发现这灵物的搭配不仅大有讲究,而且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酿得出来,而直到杜康陨落,都没有完全搞清楚其中的奥妙所在。

    不过后世人族崛起之后,倒是摸清楚了其中的规律,这灵酒酿造一道和炼丹一道相仿,要修士通晓药理,与五行规律,除此之外,还更要修士具备一种特殊的体质,有梳理水行灵物与其余灵物的大道脉络才行,这种体质,便是后世人族先天五德之身之一先天水德之身。

    当然,就算是符合这两个条件,酿造灵酒也颇为艰难,动不动就成百上千年,但其效果随着年份的增长,也是越发的出色,所以这灵酒酿造之法也渐渐成了人族核心传承之一,在诸天万界之中也享有偌大的名声。

    也正是因为此等缘故,人族虽然遍布诸天万界,但有灵酿之法流传的,也只有那些拥有人族仙人坐镇的大界,其余诸如澜沧修仙界,浑天界等小界,根本是无有资格得以流传的。

    当然,对于身具先天水德之身与重明血脉的徐遥来说,人族修士成百上千年完成的事情,自己可能短时间就能完成,人族只能靠这些灵物自行融合,缓缓吸纳天地灵气,而徐遥身具重明血脉,天生便有归化万灵,化为己用的天赋,自然不用干等着,可以直接用自己的天赋神通来加速这一进程。

    这也是当时为什么徐遥可以当着镇岳山城众多执掌者的面,来过一遍这灵酿之法的原因,便是其中真的有身负先天水德之身之人,没有个几十上百年的时间,那也是看不到一丁点效果的,徐遥便是再做上百次,也无有被偷师的可能。

    当然,徐遥自己享受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落下两女,这一桌子的酒菜,全是其亲手做的,两女虽然也各有出身,山珍海味也吃了不少,但徐遥这一手厨道与灵酒,还真的就是天下独一份的,所以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在徐遥三人吃得尽兴的时候,一抹黑影已经溜上了船,一个闪逝之下,便已经把桌上的酒菜卷了大半去,正是办完事情回来的小金无疑。徐遥与小金心神相通,一个眼神,便已然知道事情的大概。

    心中了然的徐遥面上也是微微一笑,随即便招呼两女继续吃起来。徐遥这里是以逸待劳,悠哉悠哉。萧县知州派人传到三清山上的风声,也终于是有了反应。孟元白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老子可是三清道宗的实权长老,手下的徒子徒孙在三清道宗之中,也自成一脉。

    孟元

    白在萧县作威作福,三清山上有些关联的人也略知一二,但三清宗作为三大道门之一,连南楚皇帝亲口许下的封邑都有三百里之广,区区一个萧县,其等自认为还是罩得下来。

    而那孟元白便是再能折腾,也不过是一个不通武道的乡绅,鱼肉一些百姓便已经是极限,还能惹到什么厉害人物头上去不成?

    所以在听闻孟元白被一个微服私访的七品芝麻京官收拾了后,三清道宗也是不以为意,由戴心远一脉派出两个刚刚迈入了先天期的徒孙,去把这七品芝麻京官打发了。

    若是这七品芝麻京官识相,跪下扇自己几个耳光,磕几个头,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如果不识相,想要当那强项令,那就怪不得三清道宗要杀人立威了。

    就在徐遥和三清道宗即将杠上的时候,徐遥从镇岳山城外出游历的消息,也渐渐在江湖上传播开来,作为现在江湖上最为炙手可热的后辈,位列先天榜第九的徐遥可谓是名动江湖。

    然而在其偌大的名声的背后,却掩盖不住其只有先天期武道修为的事实。以镇岳山城如今的规模,徐遥的武道修为已经不足以背负如此盛名,就算其通过引入各方势力在镇岳山城之中进行制衡,但这也是通过将镇岳山城的好处几乎全让出去的方式来实现的。

    若不是徐遥手里还有几门独门绝技,想必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所以在一干江湖势力眼中,徐遥在江湖上的地位虽高,但还未成长起来的武道,无疑是其最为致命的地方,之前徐遥窝在那镇岳山城,一干人等自然不可能打上门来,然而现在徐遥自己在未成就宗师的情况下,便离了那安乐窝,那就是天赐良机。

    当然,在如今江湖上,真正要想徐遥性命的人虽然有,但大多数还是只是想从徐遥手中掏一点好处来,徐遥现在虽然还是一个先天期的后辈,但自身潜力摆在那里不容小觑,现在万一打蛇不死,将来乐子可就打了。

    那藏剑山庄不就是个上好的例子,为了一点死人财,自己家里的麒麟子往外推不说,事情还做得不干净,现在徐遥羽翼渐丰,藏剑山庄也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你说要趁早把徐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了吧,一来道义上说不过去,二来徐遥现在也没那么好死,你说不管着徐遥吧,又怕此子以后势大难制,以后找上门来,真正的进退两难。

第四百八十七章 再审

    萧县,县衙大堂,徐遥端坐于上正宣判词,“将此马判与秦相,抵还前银。卢桐所得之银,姑免不追,止打二十,释放回家”,说完之后便打算啜上一口茶水,哪知这茶水却是空了,刚下意识想着红绣去倒,然而侧面一看,只得两个姑奶奶坐在旁边,徐遥不由地讪讪一笑,自己转到后面拿了个茶壶自己倒上,看到有两人拉拉扯扯上来了,便又露一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端坐于主位之上。

    就见这堂上两人,俱拿着一昂然大鹅蓦地不放,已经到了大堂之上,都不稍加回避还在争鹅。徐遥瞧得稀奇便开口问道:“堂下何人,有何事需要本官决断?”

    其中一人说道:“小的名叫韩起,祖居东井村,家养此鹅,拿出街卖,他便强要争去。”而另外一人则说道 :“小的名叫凌奎,住在县里九都街上,今早挑鹅往街来卖,却遇着这刁民硬要拿着我鹅不放,还要血口喷人”

    徐遥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我也难知你们谁真谁假,不过这事也好办,谁是这鹅的主人,我审一下这鹅不就知道了,勿那呆头鹅,今你主人为争你回去,前来对簿公堂,尔吃主人黍米,犹自在那里左摇右晃畏畏缩缩的,是何道理”

    徐遥开口训斥大鹅,那只大鹅一个激灵,瞬间扑腾了几下翅膀,口中嘎啊嘎啊的大叫了几声,而那大鹅有此动作,在场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觉得此情此境甚为有趣。

    而堂上争鹅两人,见徐遥一本正经地训斥两人放在脚下的大鹅,顿时也面面相觑起来,之前徐遥自破了孟元白一案之后便在萧县声名大噪,之后有几段无头公案的苦主,也寻到徐遥这里来。

    而徐遥一一轻松破案之后,顿时群情汹然,不可抑制,每天徐遥那小小牛车外,都是人头攒动,哭苦喊冤,而徐遥来者不拒的同时,便索性又坐回了萧县衙门,派衙役传告四方,若有冤屈,可来此处伸张。

    正是有了这番缘故,往日冷冷清清的衙门,如今才是一副门庭若市的盛况。而来伸冤的虽然极多,但徐遥办案也是极快,以至于到了后面,徐遥主要审理的案件,都从杀人劫财,拐卖通奸变成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徐遥在察觉到自己依然有气运可以分润之后,自然是乐此不疲,蚊子腿也是肉,更何况自己都不用动手,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事情,简直就是无本买卖,这几

    日下来,徐遥便觉得身上的枷锁,又有一二松动的感觉,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见其余人哄堂大笑,徐遥也不以为意,也不顾那大鹅聒噪,若有其事地审问了一番之后,便对身边衙役说道,“这鹅经过本官的一番审讯,已有了畏惧之心,现在打算签字画押,如实招供,你且取白纸一张,铺鹅足下,此鹅自然会从实招来”

    那衙役面带讪讪之色地下去拿了一张白纸铺于白鹅足下,那白鹅嘎啊嘎啊一阵乱叫,屁股左摇右晃,竟然是拉了一堆屎出来。而众人顿时又是笑地前仰后合,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

    其他人尚且有所顾忌,不敢稍看徐遥,而南宫秋菱与韩天香自然是不在此列,一边指着徐遥,一边笑得花枝乱颤。而徐遥面上却依然是风轻云淡,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等众人笑够了之后,便一拍惊堂木,骂起了凌奎。

    “狼心狗肺的奴才!乡人养鹅不易,不舍自吃,进县卖鹅换几个铜钱,你怎生白骗他的?”凌奎顿时大叫冤屈“小的委实是自养的,这鹅不值几个,小的怎敢为此到公堂之上诡辩”

    徐遥又开口说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说破,想必你心不甘!你街上鹅吃米,其粪必坚白;乡下鹅吃草,其粪始青绿 。这粪本是青绿,你安得强争?”

    “左右叫取粗板过来,将凌奎重责二十。鹅付韩起领去”徐遥说完之后,便又宣了判词。“审得凌奎市井无赖,游手棍徒,见乡人韩起卖鹅,辄起哄骗之心。窥其不在,然后执为争端,不思物各有主,平白欲攫为己私,目无法纪,猖狂若此!重笞二十,以儆效尤,鹅还韩起,此案结审”

    此案审到此处,众人已经是心服口服,那韩起领了鹅千恩万谢地走了,那韩起见无从抵赖,也只得俯下身子受了刑罚。这韩起刚走,又是两人骂骂咧咧上来,众人一看,两人一肩挑了一个箩筐,手中还拿了几个茄子,顿时便有些无语。

    往日这萧县县衙,便是人命关天,也不见得一定要闹到这县衙里来,私了的大有人在,现在徐遥不过坐堂几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闹到这里来了,顿时让众人心中有了一丝荒唐感觉。

    见两人到了公堂之上犹自骂骂咧咧,徐遥便开口问道 “你两人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做主?”见徐遥开口询问,其中一人连忙回答 “小人姓

    万名春 ,一直在城外三里铺侍弄我那一亩薄田,做些种菜营生,今早入园,去收茄子。只见尽被此贼偷来。今陡遇见,故此扭打之后,便把此贼扭至县衙,凭大老爷决断。”

    而另一人见万春说完,连忙往前一跳“小人驿前村人氏,姓吕名陈,亦是卖菜营生。今早在城下贩得此茄来卖。他强诬赖冒认,称我为贼。望乞大人决断 。”

    徐遥听完两人陈述之后一言不发,随即吩咐左右 :“取茄子上来 !”徐遥取来茄子一看,随即破口大骂 “好你个昧心奴才!万春千辛万苦,种此茄子,你偷了人家的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敢反诬,真是岂有此理,来人,把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吕陈顿时倒地哭辩曰:“小的真真切切是城下贩来之菜,大人蛮认为贼,小的永不甘心。”

    徐遥闻言冷冷一笑,随即说道:“你这奴才说我蛮断,再打二十。”,衙役如狼似虎地扑出,打过四十大板之后,徐遥这才施施然拿起桌上的茄子,又开口说道“我有一言,诸君静听。假如有人拿茄子去卖,肯定选大的,已经成熟,乡里营生看粗陋,实多不易,必不忍将小的、才开花的,拿出来卖。”

    说完徐遥便把这茄子丢了出来,砸到那吕陈的脸上,“也只有你这种死不要脸的无赖偷别人的东西,左右不是自己的,看到是茄子就摘,哪里管栽种容不容易,没成熟的心不心疼,兼之盗事鄙陋,惟恐人知,因此慌张,故连大小一并摘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吕陈见徐遥说得道理通达,只得低头认罪。徐遥遂判吕陈茄价十倍赔偿万春。余罪姑免不究。见这茄子案审完了,后面又是一堆吵吵闹闹的人群依次来了这大堂外,徐遥虽然审案极快,但审到日落,也没有审完,见天色已暗,徐遥便一拍惊堂木,就此下堂,让众人明日再来。

    左右现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众人也不敢太过叨扰徐遥,交口称赞的同时,自然也让出一条道来,让徐遥携着两女去了。

    而已然回到牛车上的徐遥,便让两女先上了车,虽然这牛车看上去破破烂烂,实则自成天地。外人看上去似乎里面就四四方方,可以容纳两三人的空间,但只要一进这牛车之门,便会察觉到里面的空间蓦然一变,一副亭台楼阁,园林水榭的画面便印入眼帘。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823/ 第一时间欣赏仙壶最新章节! 作者:川南萧生所写的《仙壶》为转载作品,仙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仙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仙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仙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仙壶介绍:
风已逝,云未平,天下风云出我辈, 天南倾,人未央,沧南风雪夜归人。 吾有故人抱剑去, 直上九霄屠仙神, 巡狩万界入青冥, 斩尽春风不肯归。仙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