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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川南萧生     仙壶txt下载     仙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八章 洞玄

    秦朔一个纵身,便已入了战局,在蒋温伦惊喜的眼神投过来之后,秦朔微微点了点头,便圈了两个先天高手过去。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比起蒋温伦的狼狈,秦朔以一敌二,就显得轻松写意很多,武道明显比蒋温伦高出不止一筹。

    见秦朔如此了得,四人为首之中壮大头秃,黄脸膛的那位,趁秦朔收招之际,一转身,右手一扬,三支火龙镖直奔其咽喉的咽喉而来。

    却不知道秦朔见他出手阴毒,早有防备,猛地一跃,来了个"一鹤冲天",由包围圈中冲了出来,扑向这大汉,手中宝剑冲天而起之后,无数掌影泛起,如雨点般打在这大汉的后背上。

    这大汉中了此掌,顿时口吐鲜血,凭空飞出两丈开外,身不由己,已然身受重伤,与此同时,大汉处于秦朔后背的那名同伴见秦朔空门大开,本想趁机刺秦朔一剑,却不料一把铁剑从天而降,剑身金黄,隐隐约约有梵唱之音。

    此人见状哪里不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亡魂大冒之下,举起手中武器,竭力想要抵挡,却见秦朔一个"鹤起鹤落",一双肉掌又结结实实印在了此人胸膛之上,此人顷刻之间,就已然毙命。

    秦朔与两敌周旋不过百招,两敌便已经是一死一伤,顿时把围攻蒋温伦的那两人吓了一跳,然而秦朔连却两敌之后,也是面如金纸,气喘连连,一副已经精疲力尽的模样。

    见秦朔露出疲态,谢迟等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秦朔还是龙精虎猛,两人说不得就要打退堂鼓了,不过秦朔这边既然暂时没了威胁,自己围攻的蒋温伦又是武艺稀松,两人自然是不会浪费如此大好机会,纷纷对着蒋温伦穷追猛打,想要将蒋温伦力毙在此。

    而蒋温伦此时也仿佛识得厉害,一招分云拨月,与两人兵器一沾即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在局面又开始有些僵持的时候,山下却是旌旗烈烈,分明是赤阳帮又有支援。

    而此时与纪弘业纠缠的马焕章与对方对拼了一记,随即大声喝道,“事不可为,速走”,而正在此时,之前从后山逃走的马鸿祯,不知道从哪里带了几名道门高手去而复返,竭力想将几人救出。

    蒋温伦与秦朔得此便利,连忙施展身法,与纪君昊、马焕章、马鸿祯等等一同逃出拒马山,而马似玉因为自身不通武道的缘故,却没能离得拒马山,也不知最后是何凄惨下场。

    上端平见众人逃脱,自然是暴跳如雷,派一干武林高手,候府心腹,并邀请黑白两道高手六十余人,一起出动,四处追杀众人不提。

    马焕章等人在玄月宫几名高手接应下逃出生天,这马不停蹄,便与蒋温伦等人合为一处,急急赶了半日的路程,众人心知身后必有追兵,所以也是无心交谈,慌慌张张,只顾向西逃窜。

    就在众人穿行一片树林之时,马焕章一个跟头,整个人便昏迷过去,身躯也跟着向地上栽倒,马鸿祯见状心中一紧,急忙停下脚步,将马焕章扶了起来。

    秦朔和蒋温伦一看情况不妙,也连忙上前搀扶,就在纪君昊也想上前的时候,马鸿祯眼神陡然凌厉

    了起来,纪君昊见状双眼便是一阵黯淡,慢慢地将脚收了回去。

    马鸿祯把自己的老父扶起来之后,便将其腿给盘上,揭开其胸前的衣襟,赫然有一个黑掌印,中心凹陷,四周隆起,心知是中了纪弘业的黑煞掌。

    马鸿祯看了看伤口之后,便把目光投向纪君昊,纪君昊长叹一声,说:“我父亲的黑煞掌得自上端世家,我也无有得传,只知中掌若无对应解药,几乎必死无疑”

    马鸿祯闻言面色一白,只能竭力将自身真气输给马焕章,盏茶时候,马焕章面透红润,慢慢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扫视众人一圈,勉强笑道:"我果真是老了,咳咳,我等还是不要耽搁,赶紧去潢庐山!"

    马焕章说完之后,马鸿祯面上顿时浮现出欲言又止之色,而护着其等的几名玄月宫弟子,面上也陡然变得古怪起来。

    纪君昊看了看马焕章,嗫嚅道:"伯父,似玉她……","我们现在管不了这许多,似玉不通武道,当时的情况不可能将其带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马焕章出声打断,众人也只得匆匆上路。

    潢庐山距浏阳约一百二十多里,放眼望去,群峰环绕,层峦叠嶂,怪岩飞瀑,气势磅礴。珍奇古木繁多,稀有花草遍地,终年常绿,四季飘香,山坳里,隐约可见一座庙宇,傍山而造,红砖围墙。

    马焕章领着众人从庙的东面虎豹岩直奔山腰上的一座草庐而来,草庐结于岩上,三间向阳而起,篱笆为墙,碎石铺路。

    银杏、红果植于院左,芍药、白芷种于院右,岩前潺潺流水,岩后古柏参天;岩右山花烂漫,岩左翠竹飘香。虽无卧龙岗之古雅,也有子云亭之清幽。

    此时日上三竿,马焕章率众人来到草庐门前,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道:刀光剑影白云远;下联写道:山清水秀月轮高。马焕章示意众人后退几步,自己上前叩打柴扉。

    "何事?"

    由庐内出来一道童,开门问道。

    马焕章从腰中掏出一封书信,即道:

    "我乃风雷帮帮主马焕章,这里有给真人的一封书信,求仙童面呈!"

    道童持信回去,片刻又转身回来,说:

    "我家师父有请各位!"

    道童前行引路,马焕章在前,马鸿祯走在其后,纪君昊、蒋温伦、秦朔之流在后面紧跟,而之前护佑众人的玄月宫弟子,此时早已经消失不见。

    众人走进东屋,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直扑鼻孔。云床上端坐一位道长,年纪看样子也就在六十上下,黄杨木冠,竹簪别顶,面如三秋满月,眸如九阳星火。

    大耳朝怀,三山得配,五绺黑色短髯飘曳胸前,身穿蓝色道袍,青护领,腰系杏黄色水火丝绦,内着玄色中衣,脚登白袜云履。

    这位道长,平凡素淡之态,既无大庙里住持之威,又无洞天中神仙之概,马焕章一见此人,便拉着马鸿祯大礼参拜。

    "真人在上,马焕章与犬子马鸿祯给真人叩头!"

    "且慢,你们且莫要拜我!我遣人来救你们,是为了当初你父与我之间的情份,现我已与世隔绝多年,你既然逃得一命,就不该把他们带来我这处!"

    "真人……"

    "吾意难改,不必多言!"

    马焕章刚要再作言语,秦朔近前一步说道:

    "马前辈等等,我与这位真人有几句话要说,请问这位道长可有道号?俗家何姓?出身何地修行?"

    云床上的老道睨视他一眼,道:"你这后生浑身一股子檀香味,以前怕不是做和尚的吧?"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正是如此。"

    "既已出家,为何还俗?"

    “还天地正气,莫说还俗,纵有刀山火海,死而无惜!我可不像有些出家的老道,借三清之威,沽宵小之名!话大可吞九日,胆小不见三星。论辈份倚老卖老,讲真学德空才空!"

    马焕章闻言面上大急,还未说话,云床上那老道睁开半闭双眼,双眸之中神光乍现,一股强绝的威压横绝于此地。

    "你方才之话,所指何人?"这老道声威慑人,分明是动了真怒,吓得马焕章、蒋温伦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蒋温伦用手拉着秦朔的衣襟,战战兢兢地给他递个眼色,意思是说:咱们是来求人的!

    秦朔闻言微微一笑,面上并无惧色,理也不理蒋温伦的眼色: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阁下!"

    一句话炸破银瓶,那老道须髯蓬散,由云床上下来,站在秦朔面前,双眸如电,一字一句出声道:

    "好多年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可知我是何人?"

    "真人跟脚,我略知一二,禅道虽非是一属,却可同论一道,与客论道,何不待茶?"秦朔面现不悦。

    "善。"老道遂命道童煮茶。

    蒋温伦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此刻似乎也稳当了些,心想:这秦朔还行,三言两语,事情还没办妥,倒是混出一顿茶喝。

    老道命道童拉过来几个蒲团,让众人坐下,自己坐在秦朔对面。

    秦朔呷下一口香茶,慢吞吞地说:

    "道长乃边北辽东黑山人氏。因打抱不平,误伤人命,十六岁流落中原,而后师从高人,学得一身绝世武艺。之后云游天下,见潢庐山山清水秀,结庐而居之,因当初旧誓,从此不出江湖,挽发为道,自号'洞玄',医药救人。”

    “当年谋县,百余贼寇来犯,道长一怒,仗剑杀之。百姓顶礼焚香,叩问于你:'受业何人?'道长乃曰:'一夜之间来神人授我,故而有此勇也!'试问:道长本有师门,却借三清之威,此非沽宵小之名,何也?"

第六百二十九章 血髓

    老道默然不语,秦朔接着说道"道长以医济人,沽名钓誉,出家无庙,募化积资;阔修重宇宫,重建玉虚观。工程浩大,耗财之多,非数年不能竣工,故而道长重回草庐。其表,隐于草庐清修自雅,其里,却不甘寂寞,多有插手江湖之事”

    “道长当年归隐之时,已发不沾江湖恩怨之誓,如今欲要救人,却又避强畏难,此非话大可吞九日,胆小不见三星,何也?”

    “那依你之见,老道我应当如何?”

    “太平佛门迎香客,道君归隐山林间,乱世菩提作地藏,老君背剑救苍生,晚辈愚钝,却也知舍身而死,向道而生,前辈乃世外高人,境界高妙,却因当初家师一句戏言,于此地画地为牢,何异于神物自晦?”

    那老道闻言白眉耸动,开口说道,“原来是清谛那秃驴的徒弟,怪不得这么能言会道,不过当初你师傅能靠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于此结庐数十载,你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敢跟我嚼舌头?”

    秦朔听后朗声说道,“晚辈斗胆,欲效家师旧事,与前辈约法三章,成者王,败者寇,不知道前辈敢否?”

    那老道闻言哈哈大笑,"当初你师傅舍了二十年阳寿,千灯佛隐之下,才胜了我半招,如果你能胜我,莫说要我出山救人,便是让我取了上端兆雄的项上人头,又有何不可?”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果真如此,我一招即可胜你!"

    洞玄真人不以为然,飞身而出,马焕章等人此时也不明所以,跟至院中,秦朔慢步来到院中,轻声对蒋温伦说:

    “之前我跟你说的恨燕姑娘的事情,你可记下了?”蒋温伦闻言面上一怔,随即说道,“记下了”

    洞玄真人见秦朔与蒋温伦窃窃私语,不由开口说道:

    "你若知难而退,念你是故人之后,我不为难你,若待会动起手来,可就来不及后悔了"

    "真人何出此言?我岂有临阵退缩之意,必能一招胜你!"

    "我秦朔可以把自己的人头拉下来,然后再让它长上去!真人,你可有此功?"

    "望真人不要失信于我,使我死不瞑目!"说罢,秦朔横剑就要自刎。

    洞玄真人二指微弹,宝剑连断四截。

    "你这后生,你与这风雷帮上下非亲非故,何至于此?"

    秦朔闻言大呼道:"现江湖上有贼人为一己之私,不惜屠戮众生,借以血祭,九臂螳螂黄彭祖已亡于此,梨花神枪梅九春也因此被灭了满门老幼,如今风雷帮上下几百余口也遭此毒手,我斗胆请前辈出山,并非为一家之私,身殉于道,有何不可?"

    秦朔此言既出之后,一旁的纪君昊头颅垂下,眼神微闪。

    而洞玄真人闻言哈哈一笑,“好一句身殉于道,有何不可,我看你这小子被清谛弄去当和尚实在有些不妥,也怪不得清谛要你还俗,如此义烈,岂可老于禅林,也罢,童儿,取我青卢剑来

    不一会儿,一柄古朴宝剑被一道童呈于洞玄真人之手,“剑之成也,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当年我剑道大成,本欲争雄江湖,却遇到你师傅诳我,输了半招,在此隐忍数十载”

    “现在清谛的徒弟亲自来让我出山,我青卢剑再出,也不算违了当初誓言.....嘿嘿,追兵来得好快,你们暂且退下,此地有我应付”

    马焕章等人闻言自知在此只能添乱,随即便随那名道童往后山隐匿去了

    夕阳西下,霞辉未尽,马焕章等人才刚刚离开,只见山下五道人影飘然而上,领头的一位肋下悬剑,白面、长髯、剑眉、虎目,看上去约有五十岁左右,正是一代枭雄,江湖七大世家上端世家家主——霹雳侯上端兆雄无疑。

    后面跟的是江湖七大世家,居于中后的其余四位家主飞天夜叉侯清明、展翅神雕龙知明、乾坤妙手梅伟博和飞刀浪子池云。

    洞玄真人朝那上端兆雄笑了笑,随后说道:

    "无量天尊!我当是何人来此,原来是几位世家家主,贫道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上端兆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人不必客气!我是直来直去之人,现在手里有确凿的证据,从拒马山上逃出的一干凶犯,就在你这横庐山上,想来真人武功盖世,却不会想与我七大世家作对吧?不如将这些凶犯交出,免得伤了和气!"

    洞玄真人闻言面上顿时露出疑惑之色,开口说道"此话怎讲?有谁能证明是藏于贫道之所?"

    “哼,洞玄老道,你少跟我们装蒜”,“他们从拒马山上逃出来之后,一直有人手跟着了他们”

    “眼看着他们在马焕章的带领之下,直奔此处,上了横庐山!难道这还能有假不成?"

    洞玄真人闻言抚掌大笑“你这话却是好没道理,我这横庐山方圆数百里,他们就不会逃到别处吗?偏偏就一定要到我这草庐来?”

    "我手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你的草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快把人交出来!"

    "刚才贫道正在屋内打坐,他们该不会从院中绕路而逃吧?"

    "真人就不必再掩饰了,我们在这山前山后早己安排了人手,要是他们从山中绕路逃出,我们岂会不知?"

    "贫道说不在此处,你们就是不信!那好,众位就请便吧,不妨进来查看一番,也好了却疑念!"洞玄真人坦然自若,执手相让:"请!"

    横庐山上的精彩还未开始,剧情写到这里,却不得不把之前点出的背景,再交代一番,免得各位看官云里雾里,觉得作者无良,疯狂注水。

    原来早在蒋温伦救马似玉之前,纪君昊便与秦朔相识,正是两人相交之后,纪君昊给秦朔留下的印象太好,所以秦朔在发觉了观音寺的异样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知会本地的武林势力——赤阳帮。

    奈何赤阳帮早与观音寺、上端世家蛇鼠一窝,这才有后面蒋温伦与秦朔半路遇到赤阳帮之人,而后马上遇到高手袭击的事情发生。

    而纪君昊之所以在赤阳帮中遭遇冷落,也并非是外界猜测的,与马似玉私定终身造成的局面,赤阳帮与风雷帮是老对头不假,但马似玉若是真的嫁入纪家,那也是落风雷帮的脸面,与赤阳帮有何妨碍?

    至于纪君昊失宠的真正缘由,却不能不大书特书一番,前文已经说到,此界之中武者,犹重肉身真气修炼,而自身真气的增长,除了勤学苦练外,诸般外物也是缺少不得。

    其中重中之重,自然是各色灵草,灵草乃天地精华,若是武者将炼制成丹药之后服下,便有各种各样的奇妙增益。

    例如最为常见的一类增长体内真气的丹药,只要被武者服下之后,便会迎来一阵狂涨,省却无数个日夜的苦修。

    其中品质上乘者,除却增益真气之外,还有培元固本,蕴养经脉的功效。要知道修炼武道,如起万丈高楼,要想走捷径,自然还是要考虑自己基础到底有没有夯实。

    如果只图眼下的痛快,那便如那烈火烹油,任你繁花锦簇,也只能风光一时,到了最后,也不免昙花一现,在武道境界再也不得寸进的下场。

    如若武者得到一瓶品质上乘的宝丹,在增进自身武道修为的同时,还能蕴养稳固自身经脉,不仅能有效提高自身真气总量,更能潜移默化地提升的武道潜力,这样一来,品质上乘的丹药自然是被江湖上的武者所追捧了。

    丹药虽好,但作为浑天界武者最为重要的修炼资源之一,即使是最为低阶的丹药,也不是寻常武者可以染指的。

    单靠自身天赋修行,武道便可以扶摇直上的武者不是没有,但数量可谓凤毛麟角,寻常人等想要武道争先,少不得要走些捷径才行。

    而如果有源源不断的丹药服用,就算本来就是武道庸才,也能与那些天之骄子并驾齐驱了。

    当然,浑天界的武者数量多如牛毛,能有想用什么丹药,便有什么丹药的用的人,也实在不比那些武道天才多,僧多粥少之下,丹药自然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好的丹药究竟有多珍贵呢,五年前徐遥于长林郡南街擂台之中,胜了三清道宗天骄邬元杰之后,才有一枚九节灵芝作为彩头,徐遥与邬元杰何等身份?

    一个是宗师榜第七,堪称北齐第一重臣,六扇门门主“铁面无私”崔进之徒,一个是当今武林三大道门之一,三清道宗当代天骄,?宗师榜第八三清宗宗主“两袖清风”洛丰羽亲传弟子。

    两人身份与寻常武者相比,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于擂台上生死搏杀,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株九节灵芝而已,而这九节灵芝,甚至都没有被炼成丹药。

    一株没有被炼成丹药的高阶灵草,便值得两位先天榜前十的天之骄子性命相搏,若真有一瓶现成的高阶宝丹问世,那还不翻了天了?

    丹药之珍,可见一斑。然而这浑天界这么多武者,总有些人用不上丹药,却又心有不甘,琢磨些歪门邪道,企图代替丹药于武道的神奇作用。

    而血髓丹,就是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一种。

第六百三十章 血霞

    血髓丹出现于三百二十年前,当时有一名宗师级高手自号血霞真君,创立了一个名为血霞宗的武道门派。

    这血霞宗刚刚创立时平平无奇,一点儿也不起眼,然而只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宗内就高手如云,发展十分迅猛,这血霞宗弟子,练的也不知是什么武功,个个进境极快,出手招数也甚狠辣,睚眦必报,动辄要人性命。

    而当时血霞宗的高层对此不仅不加禁止,反而暗中鼓励,当时武林之中,除却那些高门大阀之外,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就触了血霞宗的霉头。

    而在血霞真人突破至绝世宗师之后,血霞宗也终于有一窥江湖顶尖势力的资格,不过世道无常,大喜大悲常为一处,血霞真人突破之际,也是血霞宗灭亡的开始。

    血霞真人突破之后,血霞宗上下行事愈加猖狂,本来只是寻些没有跟脚的散修武者下手,后面胆子肥了之后,居然荤素不忌,上到名门大派的弟子,下到寻常百姓,被寻到一点由头,就要遭其毒手。

    如此丧心病狂的做法,自然不被当时的江湖武林与大一统的前朝所接受,多方联手将血霞宗连根拔起之后,血霞宗内隐藏的惊天秘密,才被揭露于世。

    原来血霞真人俗名穆飞光,早年间不过是一个做行商护卫的,一次随着商队到南蛮,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对南蛮奇蛊——圣血虫。

    南蛮自古多蛊虫,但为其所重,祭于圣庙的,不过寥寥十数种,而这圣血虫正是其中之一,传闻这种蛊虫出现必是雄雌一对,若都是雄虫,则必自相残杀,直至其中之一不存才可,若都是雌的,则必两相吞噬,弱肉强食。

    只得雄雌一对,方可相安无事,能为人所用,南蛮多毒虫,便是南蛮人世居于此,也不堪其扰,久受其害,而圣血虫却是毒虫的克星,可寄于毒虫之身,使其身躯僵化,再结合南蛮秘法,辅以天地奇珍,可炼得南蛮圣品,可化天下万毒之圣血丹。

    穆飞光得此奇物,自然是欣喜若狂,但苦于自己不是南蛮人士,就算如此南蛮圣品在手,却也不知如何使用,入宝山空手而归,穆飞光怎能甘心?

    自此十数年间苦心孤诣,在南蛮行走,企图得到南蛮秘法,能够使用这一对蛊虫,然而南蛮素来排外,穆飞光是中原人士,哪能得传南蛮正法?穆飞光盲修瞎练十数年,也不得其法。

    然而不得不说这穆飞光还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运道,钻研十数年,正经法门没摸到,歪门邪道倒是开发出来一点。

    穆飞光发现,若是将这圣血虫植于人体之中,再辅以自己半生不熟的南蛮秘术,居然可以在不知不觉之中,便可以将此人的武道真气,血肉精华抽取出来。

    以此人体精华,用中原的练丹之术,便可培育出一种后天灵丹——血髓丹,这种丹药手法虽然恶毒残忍,但效果却有同阶丹药的七八分效果,除却服丹之人心性逐渐会变得残忍无情之外,居然还没有什么副作用。

    血霞真人借

    这血髓丹跨入宗师之境之后,嫌自己一人成事太慢,决定成立宗门,以蛊虫控制核心弟子的方式,来加快血髓丹的制造速度,这便是血霞宗的由来。

    只是随着血霞宗越来越大,血霞真人的武道修为越来越高,事情渐渐地便有些遮掩不住,如此惊天大秘被各大武林门派察觉之后,血霞真人便是手段通天,也只有败亡一途,当年灭亡血霞宗,各大江湖顶尖势力均有参与。

    在大一统的前朝见证下,血髓丹的制造方法被当场毁灭,而血霞宗的一切,也随之湮灭于世。

    当然,血霞宗能够在毁灭之前发展到如此高度,自然少不了与其他势力明里暗里的牵连。

    整整有十三名武道宗师,四位武道大宗师,一位绝世宗师牵连入内,各大江湖势力,被迫清理门户的也不在少数,便是前朝内部,亦有不少人参与。

    以前朝之意,本是要大幅株连,彻底将其等连根拔起。可在重重压力下,只草草诛了血霞宗这个首恶,其余就不了了之,到底还有多少人牵扯在内,又有多少人惨死其中,时过境迁,悠悠百年,早已经不可考究。

    这一段无头公案,便是前朝大名鼎鼎的“血髓丹案”,而后几百年间不乏有效仿者,然而无论是声势,还是影响,都远远不能与血霞宗相必,其遗毒之深,可见一斑。

    而纪君昊虽然不是什么大派子弟,但赤阳帮作为一县为首的武林势力,纪君昊作为其少帮主,自然也不是孤陋寡闻之辈。

    在偶然察觉纪弘业给自己服用的丹药,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血髓丹”之后,纪君昊就有些无法接受,虽然长于江湖帮派之中,打打杀杀只是寻常,但拿活人炼丹一事何其残忍?

    一想到自己已经服用这些丹药数年辅以修炼,无异于生吃同类血肉,纪君昊就心中欲呕,然而事关重大,纪君昊也没有声张,只是暗中在帮中追查这血髓丹的来历,纪君昊才刚刚查到观音寺与上端世家头上,就被纪弘业察觉到端倪。

    而后自然是父子相见,大吵一架,自此之后纪君昊在赤阳帮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最后连少帮主的位子都丢了。

    虽然纪君昊知道自己父亲已经与其余几方同流合污,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正所谓血浓于水,纪君昊也不忍就此将此事宣扬出去。

    只是之后纪君昊与马似玉私定终身,事情渐渐又开始有些变化,在马似玉的劝说之下,纪君昊的立场也不那么坚定了。

    而后等到马似玉陷于拒马山,纪君昊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跟秦朔吐露了实情,而后才有了横庐山上秦朔与洞玄真人争执的那一幕出现,这里交代清楚了,就可以回头写之前的剧情了。

    “恭敬不如从命,就请真人恕在下无礼了”上端兆雄轻笑一声,便率其余几人进入草庐搜人。

    洞玄真人施施然跟在后面,冷不丁地拍了一下飞刀浪子池云的肩头,把这位池家主吓得一下子蹦出老远,回头一看,警惕道:

    "真人?这是?"洞玄真人看对方反应如此之大,顿时哈哈一笑,说道:

    "里面本来就没有人,池家主何必如此惊慌?诸位家主若不信,可先将贫道绑上,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池云一听,已知这洞玄老道有心戏弄自己,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就自己先蹿入屋内,而上端兆雄几人一马当先,自然是早就进去了。

    然而屋内只有小道童一人,几人把草庐的东西两屋全都搜了一遍,全不见踪影。本来这草庐之内,除了有些必要的桌椅、茶具、云床外,就是练武用的刀、剑,念经用的木鱼、香炉、经卷,其他之物一无所有,要是藏个把人什么的,也实在是难。

    见到此情此景,上端兆雄面上不见有什么表情,只是转过头来对洞玄真人说道:

    "情急之下,有所冒犯,还望真人不要见怪,既然此地无人,我等也不会胡搅蛮缠"

    洞玄真人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说道"上端家主言重了,童儿,还不给贵客们看茶。"

    上端兆雄微微摇头"不敢再叨扰真人了,天色已晚,山水相逢,我们就此告辞"说完就带着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洞玄真人将他们送出好远,才返回庐中,进到屋中,道童要说什么,洞玄真人一摆手说"往后我们不在这儿住了,回玄月宫去!"

    深夜,玄月宫内灯烛辉煌,东鹤轩里,洞玄真人与马焕章、马鸿祯、蒋温伦、秦朔、纪君昊等人对座饮茶。马焕章茶饮了一半,忍不住开口问道:

    "真人是何时在草庐之内,挖了个通往紫竹林的暗道来?"洞玄真人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嘿嘿!这可不是贫道挖出来的,而是天然就有,不然怎么能瞒过上端兆雄”

    “贫道在盖此草庐时,就看中了这个地方,此地溶洞处于地脉之上,实乃天衣无缝,若不亲身进来,绝对无人能够看破。”

    “当时只是存了一个万一有用的心思,却没曾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洞玄真人说着,站起身来,又道:"你们先在此喝茶,我去去就来。"

    洞玄真人出了东鹤轩,一个"长虹贯日",直落西鹤轩屋脊上。只见月光下,一条黑影正奔正西而去。洞玄真人几个"兔起鹤落",就追在黑影身后,手出如电,点住黑影。

    忽听脑后有金刃劈风之声,洞玄真人一个转体,绕在了偷袭者身后,点住了那人背后的志堂穴上,锵锒一声,一口单刀掉地。

    洞玄真人把刀捡起,插入偷袭者刀鞘,挟起两个人,飞回庙内,把两个人扔在地上。其手下道童一看便认出了,两人都是玄月宫中的长老,只不过都是出身三清道宗,是安插在洞玄真人身边的眼线罢了。

    洞玄真人虽然出身三清道宗,还给三清道宗开了玄月宫这个别院,但跟当今三清道宗宗主“两袖清风”洛丰羽可不怎么对路。

第六百三十一章 池云

    说起来洞玄真人与洛丰羽当年虽是师兄弟,但彼此之间关系只能用仇人来形容,当年洛丰羽接位之时,若不是清谛相阻,洞玄真人早就在三清道宗之中杀了个血流成河。

    所以即使洞玄真人发下誓言,在横庐山上开了玄月宫结庐而居,但洛丰羽对其还是放心不下,每每都要安插两个眼线过来,算明着监视洞玄真人,当然,之前洞玄真人只顾隐居,也不管身边有没有谁的眼线。

    但现在洞玄真人决定出山,事情自然就有些不一样了。道童看到委顿在地的两人,不由地出声问道"师傅,这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要打算处置,在树林之中就了却了,何必挟回宫中?"

    "师傅你的意思是……"

    "他二人虽是洛丰羽的人,却也还是我三清道宗的弟子,我这一身武艺得于恩师,虽然与我那师弟不怎么对路,但也一直视自己为三清道宗门人,怎能无端杀戮自家门派弟子!"

    说罢,一哈腰,解开二人的穴道,那两位已然可以起身的长老看了洞玄真人一眼,冷笑道:"掌门早就知道你这宗门叛徒早晚不甘寂寞,现在要杀快杀,不必弄鬼,"

    "你们两个就别在老道我面前摆什么英雄架子,看在师尊面上,放你们走了!"洞玄真人微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们回去禀告掌门,前来捉拿你吗??"

    "要怕,就把你们杀了,嘿嘿,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来拿我,就不用等到今日了!"

    "那就告辞了!"二人话音一落就飞身而出。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洞玄真人再回到东鹤轩,对着马焕章等人说道

    "此地的事虽然还没有了结,但你们也该走了"洞玄真人说到这里,便撇了一眼秦朔与蒋温伦,最后把目光落在秦朔身上,"你这个臭小子,以后少管闲事,你师傅就是爱管闲事,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一丈高了!”

    “还有,下山的时候还有一关,这就需要你们自己料理了,下了山之后,你们最好隐姓埋名,换个地方,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上端兆雄是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的!"

    "谢真人关照!"众人恭声应是之后,便离开了玄月宫。众人这才刚刚离开,道童便上来报道:

    "启禀恩师,现有上端兆雄等世家家主,带领四十余名高手,求见恩师。据山上各处哨卡飞鸽传书,有数百江湖好手把玄月宫已团团围住了!"

    玄月宫护法道长、大殿住持冯明修口宣道号后,对洞玄真人说道:"真人,看来上端兆雄此次前来是势在必得,我们如何应对?"

    洞玄真人轻声一笑,"休要惊慌!座下弟子听令""弟子在!"众人恭声应是。

    "凡是上山来的,统统都给缠紧了,一个都不要放下去,如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弟子遵命!"众人又是齐声答应

    吩咐已毕,洞玄

    真人迎出山门。上端世家家主上端兆雄领着其余几名家主上前一步,与洞玄真人见礼完毕,口中说道:

    "真人在上,望真人勿怪我等去而复返"洞玄真人闻言轻笑一声,然后说:"上端家主何必如此多礼,来者是客,我这横庐山清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热闹一回,又怎么会怪罪呢"

    "真人能如此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上端兆雄见洞玄真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眼中不仅露出一丝异色,随即开口答道

    "家主来则来矣,带领了这许多属下,把我玄月宫这小庙围了,不知何意?"洞玄真人面色一正,突然出声说道。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等前来,无非就是为了拿人"

    "哦?但不知要捉拿何人?"

    "真人何必明知故问,真人武功盖世,贵为绝世宗师,我等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想几次三番,前来这横庐山上,叨扰真人清修,真人若是愿意卖在下一个薄面,我等拿了人之后,便立刻下山,绝不敢再有所相扰"

    洞玄真人闻言哈哈大笑,随即说道"贫道只有不知,哪有故问之理?上端家主这是话里有话,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有真人这句话,晚辈就放心了,来人,带他们两个上来"

    "启禀家主,人已经带上来了"这被带上来的两人,正是之前洞玄真人放走了的两名玄月宫长老无疑。

    "你们两人既然上来了,不妨把刚才跟我们说过的话,给玄月宫主再讲一遍"那两人听了上端兆雄如此说了之后,连忙点头说道。

    "启禀上端家主,之前我们在玄月宫之中收到风声,便急忙到庐旁潜伏,这才到草庐外,便看见马焕章之流刚刚要走入草庐之内”

    “发现了其等踪迹之后,我等之后便打算脱身,因一时不慎,被宫主发现,追及林中,将我二人拿住。真人说,看在我二人出身同门的份上,又将我二人放了!"

    两人说完之后,上端兆雄便回过头来,对着洞玄真人说道"真人,这可是你们玄月宫之中的长老说出来的话,总没有假的吧?"

    "这两人虽然之前是我玄月宫之中的长老,但品性不佳,不堪修道,早已被我逐出宫中,其等所言,不是假的,还能是真的不成?家主身份尊贵,怎能就站在外面一直与老道我说话,不如在宫中待茶,我们再详谈不迟"

    "那倒不必,我们的人太多,进了宫里,却不太方便,就在这里谈吧!"见洞玄真人还想拖延时间,上端兆雄何等人物,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真人虽然是前辈,但请听晚辈一句谏言:你我同属江湖顶尖势力中人,看在洛宗主的面上,将马焕章之流交出来,我就当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玄月宫"

    "你这个人才是!我这玄月宫中明明没有人,叫我拿什么交给你呢?"洞玄真人打了个哈哈,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真人,我要是没有足够的

    把握,也不会到这横庐山上来,还请真人三思"

    "人是我真没有,你让我四思五思也没用"

    "来人!把人给我带过来!"上端兆雄见洞玄真人油盐不进,面上也是一沉,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几个汉子齐声应诺,便由山下架上来一名女子,只见这名女子容貌颇美,正是马焕章的女儿,与纪君昊私订终身的马似玉无疑,只见其精神萎靡,浑身挂彩,分明是受了不少苦楚。

    上端兆雄面色淡淡对马似玉说道:“你若是能把你父兄唤出来,我便答应你,只将你们圈禁起来,度此余生,其余罪孽,既往不咎,你好自为之”

    哪知马似玉地说道,"什么父兄?我父兄在哪里,我哪里知道!"上端兆雄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飞刀浪子池云反手两记耳光,重重地打在马似玉面颊上,骂道:

    "妈的,你这贱人之前在山下时,已经招供了,怎么?到了这里你又翻供了?你以为这老道能救你的狗命?哼!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马似玉闻言只是面带讽刺,放声大笑,并不再作言语。飞刀浪子池云乃是一世家之主,平时在家里就是一言九鼎,不容忤逆的人物,在他看来,马似玉不过一个不通武道的贱婢,安能当众嘲讽自己?

    心头火气之下,没等上端兆雄吩咐,刀光乍现,便将马似玉的人头削落在地。见马似玉血染当场,香消玉殒,洞玄真人也眯起了双眼"池家主无故杀人,血染我玄月宫清静,该当何罪?"

    池云正觉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心头正是恼火的时候,见洞玄真人出声质问,立刻大声说道“你这老杂毛,仗着自己辈份高,在这里倚老卖老,老子早就受不了了。”

    “别说杀了一个贱婢,就是杀了几个你玄月宫的道士,你能奈我何!好言相劝你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上端兄,这老道油盐不进,我看你也不用跟他多说废话了,我们几个并肩子上,这老道就算是绝世宗师,也只有一个”

    “我们几个拖住他手脚,让手下把他玄月宫的道士统统杀光,耗也能把这个老杂毛耗死"

    "哼,就凭你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也好,那洞玄可就要给无辜者报仇了!"

    "哼!量你也没这个手段!"

    池云没等洞玄真人话音落下,一个"苍鹰搏兔",直扑洞玄真人而来,然而到了洞玄真人面前三丈处,却又逡巡不前,两手摆动之下,连打出三只飞刀来。

    洞玄真人见对方口中呼喝得厉害,扑上来又只敢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面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大袖一挥,这池云刚刚打出去的飞刀,又连连被其给打回来了。

    池云连连躲闪之后,十指连弹之下,只见无数飞刀幻影在空中浮现,再向洞玄真人倾泻而下,声势浩大之极,但只见洞玄真人袍袖轻轻一掸,那些个飞刀幻影一个接一个破灭,转眼间便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第六百三十二章 南宫

    虽然心里早知道这洞玄乃是绝世宗师,武道境界深不可测,然而自己已经用上了八分力气,连让洞玄拔出兵器的兴趣都没有有,池云也不由面上一愣。

    就在其发愣之际,洞玄真人的左掌已经结结实实印在在其前胸,池云连洞玄真人身法都没看清楚,便从众人头上飞出三丈之远,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就此生死不知道。

    “咋咋呼呼倒是厉害,手上功夫却是稀松得很,上端兆雄你不出手,就凭他们几个,只怕老夫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就全收拾了”

    上端兆雄随即淡漠开口道:"情非得已,晚辈放肆了",话犹未已,一道剑光闪过,一只黯淡到极点的剑光正对洞玄真人的前胸袭来,此乃上端兆雄的成名绝技——"追魂剑",洞玄真人眼神一凝,左脚一滑,身子一扭,便躲过了这一剑。

    但是,"追魂剑"这种剑法,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儿在后头,一进招就是"追魂八卦"连绵而入。虽说洞玄真人境界比上端兆雄高上一筹,但在其余几大家主从旁协助的情况下,洞玄真人纵有天大本事,也要小心周旋!

    上端兆雄见自己一击不中,倒也不以为意,一招"恶鬼掏心"落空后,第二招"横销勾魂"只在眼前,其余洞玄真人两人动手,身法如残花飞絮,武道境界在宗师境界之下的,根本捉摸不到两人究竟身在何处,打斗之间,又是什么光景。

    而就在洞玄真人与一干世家家主动手的时候,玄月宫已是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山前山后,顷刻便成了战场。

    宫中的大小老道,个个手执兵刃,与几大世家来人拼杀在一处,金铁交鸣,铿锵作响,怒骂、号呼、惨叫声,连绵不断,眼看便是一场天大浩劫。

    话说虽是几大家主一同出手,将洞玄真人围住,但真正能与洞玄真人正面交上手的,也唯有上端兆雄一人而已,其余人只能在旁边打打机锋,根本不敢上前。

    然而上端兆雄强则强矣,但毕竟没有顶尖神兵在手,无法与“三目神君”南宫玉堂一样,以真丹六重的境界,硬抗绝世宗师,所以渐渐便落在了下风。

    其余几大世家之主眼看上端兆雄已经渐渐落入颓势,心中不仅也有些着急,不过好在除了展翅神雕龙知明以外,乾坤妙手梅伟博与飞天夜叉侯清明都有一手暗器功夫。

    既然正面插不上手,这手暗器功夫自然是要抖落抖落,只见乾坤妙手梅伟博,两手微弹,应势飞出十二支"火弹流星",直奔洞玄真人而去,

    飞天夜叉侯清明也不甘示弱使了一招密雨飞蝗,一群密密麻麻的暗器像雨点,朝洞玄真人打来。

    洞玄真人乃是绝世宗师,哪里把对方这点暗器手段放在眼里?一招逼退上端兆雄厚,随便伸手抓过一个七大世家的人,用他的身子一旋一转之后,两人的的暗器,都打在了这人身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位接着吧”洞玄真人冷

    哼一声,一掌运足功力,将那死尸一拍,这死尸上的暗器抛向两人。

    侯清明与梅伟博见状亡魂大冒,自己等人的暗器上都是有歹毒手段的,万一自己中招,虽然不是没有解的法子,便不免要受些苦楚,连忙向一旁闪身躲开。

    逼退了这两人之后,洞玄真人这才抖擞精神,与上端兆雄拼杀在一起,只见其依然不用兵器,两肩抖动之下,鬼魅般地来到上端兆雄面前,出手如电,腿势如磐,接连向上端兆雄攻出三掌、四腿。

    一招一式之间有如惊雷之势,虽然是凡胎肉掌,却也可比神兵利器,上端兆雄识得厉害,正想避其锋芒,却不料洞玄真人动作实在太快,已经堪堪到了眼前。

    上端兆雄不亏一代枭雄,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躲闪不得,当机立断之下,长剑一横,直取洞玄真人的脖颈,竟是攻敌必救,舍生向死的绝命招式。

    洞玄真人见上端兆雄递出此招,双眼精光一闪,道了一声“来得好”居然不闪不避,一伸手就抓住上端兆雄的追魂宝剑,只见洞玄真人一抖手腕,这柄威名赫赫的神兵便一声哀鸣,有如那棉花做的一般,已经被生生撇弯。

    这还不算,洞玄真人趁势将这弯曲回去的一截剑尖儿握住,反刺向上端兆雄的心尖,与洞玄真人动手以来一直面无表情的上端兆雄,此刻面上终于变了颜色。

    “咄”只听见上端兆雄沉声一喝,浑身气息急速衰落之后,又瞬间暴涨,得此爆发相助,其右肩一抖,刚刚还被洞玄真人握在手里的神兵追魂剑,便已挣脱出来。

    脱得困境之后,上端兆雄凝神聚气,追魂剑在空中一绕,剑光映日,向着洞玄真人的各道要穴,刺、扑、戳、穿、劈信手拈来,一扫刚才处于下方的颓势。

    然而上端兆雄这边好不容易龙精虎猛了起来,其余退到旁边去的几大家主面上却越发凝重,其等哪里不知道这上端兆雄被逼着使用了虎狼手段,这回光返照,最多只能支持一时,时候一到,立刻就要不济。

    “这才走了一百多招,老夫兵器都没有出,就要拼命了?看来外界所传,七大世家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并非空穴来风”

    上端兆雄对洞玄真人的话理也不理,回头向展翅神雕龙知明大喝一声说道:"速成”九鹏搏龙'大阵!"展翅神雕龙知明闻言面上露出一阵肉痛之色,“这......”

    “哼,我最多再挡这洞玄半柱香,到时候等他腾出手来会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

    展翅神雕龙知明闻言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顿时咬了咬牙,"好!"一声呼哨,从山下一下涌来六十四名刀手,只见其等披坚执锐,以龙知明、梅伟博、侯清明三位为首各据一方。

    又一声呼哨,这六十四名刀手服下一枚人道大丹之后,便互相穿插,变换队列。一时金戈交鸣,声势浩大之极,震得地动山摇,大有扫平横庐山的气焰!

    随着队形变化,倏地一下,这六十四人与手中之刀顿时都消失不见,而洞玄真人头顶上方,却蓦然出现一道道有如明月的狰狞刀锋蓄势待发,似乎下一秒就要泰山压顶!

    而待此阵成时,上端兆雄已使出得心应手的夺命八式追魂剑,幻化如神地攻向洞玄真人的致命之处。

    与此同时,展翅神雕龙知明等三人也已经腾出手来,趁洞玄真人被阵势压倒之际,风声雷影地袭向洞玄真人背后的各处大穴。

    就这片刻功夫,洞玄真人已是八方受敌,四面楚歌的绝境,眼见对方动了真格的,现在已是杀机四伏,刻不容缓的局面,洞玄真人虽是绝世宗师,也不会再拿大。

    腰间青卢出窍之后,出声道"诸位,请了!"说罢青卢剑上剑芒四起,很快化为太乙五行剑气,太乙五行剑乃三清道宗的嫡传剑经,其刚柔相济,招法多变,盘如蛟龙,矫似鹤鹰。

    在洞玄真人出了青卢剑之后、剑芒连闪之下,惨号连起两声,乾坤妙手梅伟博与飞天夜叉侯清明两名世家之主已顿然毙命,只有展翅神雕龙知明见机得快,一个地滚龙,得以逃出生天,不过经此一剑,已经被杀得胆寒,不敢再上前与洞玄为敌。

    “好胆!洞玄老道,你是真的想与我七大世家成为死敌么?”上端兆雄见两人毙命之后,顿时出声大喝。

    “哼,七大世家好大的招牌,就这都能吓得住老道的话,老道六十年前就已经被吓死了,好言相劝你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南宫玉堂手握顶尖神兵数十年如故,都是不知进取,你却不知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也好,南宫玉堂不肯出手清理门户,我就来替他拔掉几条蛀虫,看剑!”

    洞玄真人除掉两名敌手之后气势暴涨,话音落下,一招"太乙化形",剑花起处,璀璨过后,原地已经没有了上端兆雄的身影。

    展翅神雕龙知明连忙定睛一看,却见上端兆雄居然一剑已经被扫了出去,眼见其身上已经挂了彩,分明已经有些不支。

    “怎么,这就不行了?给老道我死来”洞玄真人又是一式"仙鹤九转",轻飘飘地递到上端兆雄的面前,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剑,上端兆雄面上显出极力躲避的样子,却怎么也避不过去,

    眼见在场唯一存活的武道大宗师,龙家家主,展翅神雕龙知明已被杀得胆寒,根本不敢上前,本来就因为之前与洞玄搏命而身受重伤的上端兆雄也不甘地怒视前方,似乎知道自己再作招架,也是徒劳。

    "真人且慢,手下留情",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柄如玉白尺有如天外飞梭,将洞玄真人青卢剑荡开,而后一阵沉厚中年男声,似远似近,不知从何处传来,

    其语声沉顿而雄厚,如茫茫沧海之龙吟,似高高山巅之虎啸。侧耳听去,其人似远;仰目而望,已在跟前。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世家

    来的是位中年男子,身高约有七尺。背负一把白玉尺子,半白的头发高挽成牛心髻,用竹簪别顶。面如晚霞,剑眉朗目,鼻直口方。五绺胡须飘洒胸前。

    虽然穿着锦服,但其穿在其身上,就仿佛粗布麻衣于老农一般,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倒是他背后的那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白色尺子,端得是光华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南宫世家的量天尺,贫道早就想领教了”洞玄真人对来人救下上端兆雄倒是也丝毫没有什么意外,笑嘻嘻地对来人说道。

    来人竟然是江湖顶尖势力——七大世家真正的魁首人物“三目神君”南宫玉堂,“在下哪里是前辈的对手,他们几人冒犯了前辈,确实有取死之道,还望前辈怜我七大世家就这么点家底,要是他们几人被前辈杀了个干净,我这“三目神君”怕是不好当了”

    洞玄真人闻言撇了撇嘴,不屑说道,“我要是你,这劳什子“三目神君”不当也罢,没有这群废物拖累,想来你也比藏剑山庄姓徐的那小子先破境,也不用在翠微湖受那番折辱了”

    南宫玉堂微微一笑,“玉堂生于厮,长于厮,在一日,便要护一日族里周全,还望真人高抬贵手,放上端家主一马”

    “嘿,这有何难,这江湖这么大,老道我看得顺眼的,也罢,这上端兆雄自诩不凡,却不知道老道欲取他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耳,既然你亲自替他求情,我就饶了两个的狗命吧!”

    洞玄真人说得很是不客气,南宫玉堂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似乎还颇为领情“如此便多谢前辈了”,说完之后,南宫玉堂便差人将上端兆雄与龙知明扶到自己身边,将之前在横庐山上拼杀的一干人等呼喝了回去。

    上端兆雄与龙知明相顾默然无言,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南宫玉堂下山了,三人行到半山腰,南宫玉堂还未说话,龙知明却忍不住开了口,“南宫兄,你之前不说这洞玄老道不过是三清道宗上一代的弃徒么?怎的这般厉害”

    南宫玉堂斜了龙知明一眼,淡淡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这洞玄真人是三清道宗的弃徒?那我之前也跟你们说过,不要去碰那些东西,你们就记不住?”

    南宫玉堂话音落下,龙知明面上顿时现出郝然之色,正在嗫嚅之间,上端兆雄忍不住咳了一口血出来,“此事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不是我一力劝导他们去取那圣血虫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上端兆雄说完之后,南宫玉堂便深深看了其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你之前总怪我因循守旧,不肯进取,现在撞破南山,总该清醒了些吧?”

    上端兆雄惨笑一声,随即说道,“是上端孟浪了,嘿,好一个三大道门,好一个洞玄真人,只是我心中不服啊,那藏剑山庄仅凭四大剑派之力,便可挣脱佛道两脉无穷束缚,我七大世家之前何等声威?为什么会堪

    堪落到如此地步”

    南宫玉堂听到上端兆雄此言之后,头不仅摇得更厉害了,“你们只看到表面上的东西,便以为藏剑山庄得了便宜,殊不知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嘿,徐子墨是得了些机缘,才得以翻身不假”

    “但付出的代价,也不远远不是你们可以想到的,而且藏剑山庄之前危若累卵,也没像你们这样剑走偏锋,连血霞宗留下的东西都敢碰,我看你们是太过相信某些人了”

    上端兆雄还想开口,却被南宫玉堂挥手止住,“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谈”,上端兆雄闻言顿时闭口不言,一群人等向七大世家驻地快速行去。

    横庐山一役,可谓引起了整个江湖的大地震,任谁也没有想到,三清道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别院,竟然还隐藏了洞玄真人这个绝世狠人。

    以上端世家家主,江湖人称“霹雳候”的上端兆雄等五大世家主为首,带领百名高手围山,甚至这还不够,最后还祭出了七大世家赫赫有名的“九鹏搏龙”大阵,居然还被洞玄真人一人一剑,杀了个落花流水。

    除了为首的霹雳候上端兆雄与见机得早的展翅神雕龙知明飞,在南宫玉堂亲自现身,为其等求得一命外,天夜叉侯清明、乾坤妙手梅伟博和飞刀浪子池云三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宗师,在江湖上跺一跺脚,江湖上就要震三震的大人物,居然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

    让江湖一干人等不仅产生了一种幻灭感,就是宗师榜第八,三清道宗宗主“两袖清风”洛丰羽亲自出手,能不能有洞玄真人这番威势,也是两说之事。

    而且更加耐人寻味的是,三清道宗上代掌门佩剑,三清道宗传世神兵——青卢剑,居然就在这洞玄真人手里,这洞玄真人究竟是何来历?洛丰羽又为何能够忍受宗门传世神兵流落在外人手里数十年呢?

    就在众人大呼里面必有猫腻的时候,北齐方面又有了大动作,在扶风九寇之首“六臂阎王”虞建白的配合下,北齐镇南军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从飞鸣山下长驱直入,进入扶风郡内,而宗师榜第七六扇门门主“铁面无私”崔进亲自率领六扇门精锐前往扶风郡镇压。

    作为南楚朝廷与南方武林抵挡北齐的门面,扶风郡自然是驻扎了大量明里暗里的人手,在无数股势力暗中角逐之下,扶风郡已经成了一个血肉磨盘,不知道填了多少人的性命进去。

    北齐四镇威名极盛,北齐镇南军的战斗力也超乎想象地强悍,即使南楚朝廷一方于扶风郡的驻军有着大量明里暗里的支持,一时也只能节节败退,不过旬月时间,便已经丢了半个扶风郡。

    在越过怒龙江,吞下半个扶风郡之下,镇南军暂时收敛了自己的爪牙,开始消化已经占领了的地盘,而北齐这个国家机器,也开始急速运转,为在前线拼杀的镇南军提供最有力的后方支撑。

    就这短短一月时间,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上,都发生了足以改变天下根本格局的大事,顿时让整个浑天界之人感觉风雨欲来,闻到了乱世再起的气息。

    就在这浑天界开始风云变幻之时,此时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着月白锦绣长袍,脚踏青蛟流云靴,腰间左佩青瑟璞白玉,右悬龙首黑螭剑的青年男子,已经身处十万大山核心地带,正是本书打了许久酱油的猪脚,徐遥无疑。

    其在此地逡巡良久之后,徐遥沉吟了片刻,右臂运转真气,其上的壶形印记便悄然脱落,蓦然变化成了一拱云纹、谷纹、蒲纹交织,白、青、碧玉为主的小巧玉璧来,这玉璧落在地上,便急速变大,最后变成一方三丈长,一丈宽大巨型玉璧来。

    只见这玉璧上端呈圆形,圆内边饰有旋转状弧线,中间为一日晷,边缘似水纹隆起,主阴阳相济,日晷中间,便有一涡纹,仿佛万物都是从这个旋涡里出来,最后又归集到这个旋涡里去。

    这玉璧一出现在这天地之间,这片天地的光芒便为之一黯,只留这玉璧于天地之中熠熠生辉,仿佛其中蕴含了宇宙的无穷奥秘。

    然而徐遥对这玉璧上出现的神异景象熟视若无,反而紧皱着眉头不停环顾四周,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一般。

    就在徐遥忍不住想要将这玉璧收起的时候,此间天地突然变幻了面貌,露出一个巨大的山谷来,而在这山谷之中,一只体型遮天蔽日,身上羽毛有如金甲的神鸟正在此地栖息,其硕大鸟首一转,双目之中的神光便向徐遥投来。

    其巨大的鸟首上还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诧异,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名气息如此低下的人族,怎么会来到这里。然而等其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从徐遥身上闻到什么似的,鸟首上的疑惑之色更甚。

    其刚刚想站起身来靠近徐遥,山谷之中那些隐晦的符纹便蓦然亮了起来,这些神秘符纹亮起之后,整片十万大山的灵气便都往此处聚集,似乎害怕这头神鸟就此挣脱一般。

    这神鸟见这些符纹反应如此迅速,顿时不满地鸣叫了一声,随即无奈地扇了扇翅膀,又蹲了回去。

    徐遥正是满脸震撼,不知如何是好之间,只见心中响起一阵威严的声音,“你这人族身上的气息,我真是好生熟悉,不过熟悉归熟悉,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气息,我堂堂地仙,只要经历过的事情,便不可能忘却,这可是奇哉怪哉”

    徐遥闻言苦笑一声,刚想回答,然而还没等其开口,地上本来静止不动的玉璧,突然直接腾空而起,向那金甲神鸟飞去,那金甲神鸟见状目光微微闪动,却不知道为何,却没有阻止这玉璧靠近自己的意思。

    纯阳宗,纯阳峰,一阵气急败坏的苍老声音在此响起,“什么?!!!!师叔祖你说你把通玄玉璧送给别人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衙门

    蒋温伦与徐遥这边是各有各的际遇,之前帮了蒋温伦的那一帮子盐枭,可就没这气运加身的好处,形势有些艰难起来。

    那柯玉宇自规复失地后,屡次升擢,不到一年工夫,就升到了曹川郡司户。而谢乐安等一班盐枭,自从假败之后,将蒋温伦送至浏阳城里,渐渐便开始倒了霉。

    在其等绑了上端候府三品带刀校尉、风雷掌王烈的妻儿之后,虽然完璧归赵,将这两位都放了回去,但自然也是大大得罪了这位上端侯府的权贵人物。

    之后一次照例做盐枭生意的时候,前去的时候本来一帆风顺,谢乐安率着七零八落的队伍,打算回山里休息。不提防走了二十多里,忽然迎面冲出来一支人马,见面就杀将起来。

    谢乐安与魏正豪二人,往日率领手下的兄弟,与官兵对垒,无不一以当十,所向无前,但此次来的,也不是南楚朝廷上地方的那些官兵,分明是江湖上的人物,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武道修为在身。

    魏正豪独自带了些亲近的兄弟,当先杀了一阵,回头看四面战况,已经是四面楚歌的情形,自己不过一二百人,被困在中央,而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无论从人手的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远远超过自己等人。

    眼看自己手下这点人越来越少,一些熟面孔都不知被冲到那里去了,魏正豪心里着慌,匆忙只见,又看不到谢安乐在哪,怕他被官兵擒捉了去,

    然而魏正豪虽然没有谢安乐的脑子好使,却知道料知此时久战必难幸免,只得率了这一、二百名兄弟,又奋勇杀出重围。

    刚刚杀了出去,看前面也有一大堆人马,好象是围困了自家兄弟在内。魏正豪高声对手下名兄弟说道:“我大哥谢乐安,想必被困围在那一团人马之内,你们愿意帮我去救的,请随我来,我今日不要命了。”

    众兄弟听了,轰雷也似的应一声道:“我等今日也不要命了,愿随二当家,将大当家救出来”亏了这一股子勇气,如山上下了一二百只猛虎,齐发一声吼,大地震动,魏正豪右手紧握单刀,只见就地一滚,犹如猛龙摆尾,马撞着马倒,人撞着人翻。

    众兄弟紧跟在后,转眼就杀进了重围。谢乐安正被困得无可奈何,魏正豪若再迟一刻儿赶到,谢乐安便要落到这伙人马手里,到时候便想要挥刀自刎,也要问对方答不答应。

    好在这伙人虽然人多势众,但似乎也是临时拼凑出来的人手,见魏正豪如此骁勇,不由得胆都有些寒了。魏正豪所到之处,纷纷后退,让开一条道路,给众人逃去,也不敢追赶。

    谢乐安等人逃脱之后,抽出手来调查,才知道这一支人马,并不是预先埋伏上来收拾自己等人的,而是为了围追堵截从拒马山下逃出来的几人。

    歪打正着遇到自己这一帮子盐枭之后,想着卖上端侯府的人情,便想顺手将自己等人都收拾了,哪知道这啃上去,才知道这帮盐枭的骨头也很硬,不想自己等人有过多死伤,这才把谢乐安一行人放走了。

    这次谢乐安两兄弟虽然有惊无险,不曾受伤,然而手下的兄弟死伤不少。他们自当盐枭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大败过。

    所谓聚啸山林,全赖一股锐气。这锐气一挫,人心自然就有些涣散,谢乐安只得率着败残的兄弟,逃进一座深山,向魏正豪提议道:“我想不到之前一场假败,现在弄成了真败,以致于我们两兄弟这点基业,没一两个月就败到这步田地”

    “这虽然是因我筹谋不当,然而此中冥冥,自含天意。得罪了王烈之后,我们此刻想再恢复以前的声势,想来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我想我们之前那位便宜大哥身在曹川,名位已是不小,若有心照顾我们,并非难事。”

    “我打算叫你先去曹川郡寻他,再捎带一封信给他看。看他对你是何态度,等你回信之后,我再作计较,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魏正豪听了谢乐安的话,踌躇了一会,说道:“现在也只好如此。我与你在浏阳的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

    “不过我总觉得柯大哥是做官的人,不见得可靠。我为人粗糙,没有多大的才能,不招人忌刻,先去试探一番也好”

    “若他肯拿我当自己人看待,二哥便不妨前去,若他搭起官架子来,不认我这个把兄弟,或十分冷淡,我们就只好别寻门路了。”

    谢乐安道:“他如果不认你这个把兄弟,我们自然用不着再去,就是你也要赶快离开曹川为好。”

    “不过我们去投奔他,也得替他想想,他是个热衷名位的人,万一将和我们拜把的事,走漏了消息在外面,说不定立时就有杀身之祸。”

    “我们求他帮忙,总以不至于连累到他。你到了那边,须先买通门房,将我的信递上去,看他如何吩咐下来。在衙门不比在山里,任情率性的举动,一点也来不得,凡事总以忍耐谨慎为好。”

    “他现在就算有十二分的心思想提拔我们,但限于地位,格于局势,有许多不能在表面上露出来。不能因他外面十分冷淡,就赌气不在那边了。”

    魏正豪闻言,点点头说道:“他只要还肯认我是他的把兄弟,随便他如何对我不好,我想着他是带头大哥,决不至于和他赌气。”

    “不过我们两兄弟,一向在一块儿干这营生,我的名声,虽不及二哥这么大,然而也是早就悬了赏格捉拿的。我从这里动身到曹川去,在路上难保没有人点眼药。”

    “如果我此时动身,不给人知道,在路上不停留。不耽搁,更名改姓,晓伏夜出,方能成事。”

    “只是到了曹川之后,将二哥的信投上去,倘若他抹杀天良,硬抓了我就地正法,我不是自投罗网,白送了性命吗?”

    谢乐安偏着头想了一想道:“我想他不会这么做,他也不值得么做。想得赏得功的,是差役和候补小老爷。”

    “他已做到

    了司户了,何至有这些举动。并且他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府县官,早听闻了我们两人的名声。也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杀了你,对他自己丝毫没有好处,而留得我在世,他从此就休想高枕而卧”

    “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何至做这种于自己有害无益的事,你尽管放心前去,若他真个被糊涂油蒙了心,杀了你,我就出头替你报仇,剜了他的心祭你”

    魏正豪是极信赖谢乐安的,谢乐安叫他去做什么事,那怕赴汤蹈火,也不推辞。两人当时商议妥当,魏正豪拾了随身包裹,带了谢乐安写给柯玉宇的信,即日动身向曹川前进。

    在路上免不了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一路不停,安然到了曹川。魏正豪也不落客栈,驮着包袱,径直跑进衙门,拉着门房里人说道:“我是柯大人家乡来的,这里有一封信,请你就替我送上去,我在这里等回信。”

    魏正豪为人粗莽,一看就没什么出身,一身行装打扮,粗衣麻布的,更是上不了台面。衙门里的门房,都是眼高手低,哪里把魏正豪看在眼里。

    以为不过是讨了一封有点儿来头的信,到这里求差事的,连睬也懒得睬一眼。反抬起头,跷起腿,向旁边的人说话。

    魏正豪在浏阳当盐枭的时候,手下也是一呼百诺,哪里受过这等冷落?依得在山里时的性格,差不多就要动手打人了,只是现在心里一想谢乐安吩咐凡事忍耐谨慎的话,火性就按纳下去了。

    勉强陪着笑脸,对这门房说道:“这封信请你替我送进去,我有要紧的事须等回信呢”

    门房听了仍是不睬,只鼻孔里冷笑了一声,继续向旁边的人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瘟神,没名没姓的,究竟是向谁说话啊。”旁边的人瞟了施魏正豪一眼,顿时满脸现出鄙视的神气,也是鼻孔里冷笑了一声,脸又掉了过去。

    魏正豪看了这情形,忽然想起谢乐安吩咐买通门房的话来了。暗自思量道:“原来衙门里的门房,都是要有银子给他,他才肯替人传报。”

    “好险我就忘记了二哥吩咐的话,没拿银子给他,怪不得他使出这般嘴脸来给我看,这是我自己不好,不能怨他。”

    魏正豪心里这么想着,随即从包袱里取出准备送给门房的一包散碎银子,约莫有二十来两,双手连那封给柯玉宇的书信,捧到这神气活现的人面前,陪笑说道:“我是个乡下人,初次到衙门里来,不知道礼节,这一点儿小意思,都忘记拿出来,对不住,对不住,请你自己去喝一杯酒。”

    门房听了这几句话,倒觉得中听,随即掉过脸来,先向魏正豪手中望了一望,似乎还有点儿嫌弃轻微的神气,不肯就放出笑脸来。

    及伸手接过去,在掌心中略掂了一掂,知道份量不轻,竟不象是乡下人的出手,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立起身对魏正豪笑道:“何必如此破费,请在这里坐一会儿,这信我立刻亲自送上去,有不有回信,等我下来就知道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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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壶介绍:
风已逝,云未平,天下风云出我辈, 天南倾,人未央,沧南风雪夜归人。 吾有故人抱剑去, 直上九霄屠仙神, 巡狩万界入青冥, 斩尽春风不肯归。仙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