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特别来客
五十吨货分发到全惠城，加长的平头大货车要十辆才行。再加上退货，荣泰商务得养一个多大的车队？荣泰商务与宇腾的情况不一样。宇腾是自己进原料自己生产，而荣泰商务是代理宇尚的货，宇腾现在可以赔本卖，荣泰商务不行，宇尚不可能赔本给荣泰商务供货。
这些因素都加在一起，让卓浪开始质疑荣泰商务的财力，这毕茂荣捡到金矿了吗？哪来这么多的钱？
许思纯看到卓浪沉吟着不说话。她更着急了。现在宇腾地销售才刚刚见到一点苗头，如果让荣泰商务再把钢材商拉走，那宇腾就白玩了。
“阿浪，要不要我们想点‘小办法，？”许思纯迟疑地问，还把‘小办法，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嗯！”卓浪略微点点头，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许思纯的**上。来回摩梭着，“到时候，我们去看看。看看这个老毕要玩什么花样！”
“怎么去？大摇大摆的去啊？你确认不会被打出来？”许思纯一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又沉吟了一会儿后，卓浪吐出这八个字。
“咣！”
“卓哥！”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个破门的声音，宋诗文闯了进来。
卓浪和许思纯现在的姿势有点不雅，急忙坐起，看到是宋诗文，卓浪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我说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门？”
“嘻嘻，敲什么门嘛，我们还扯那些干什么？”宋诗文笑嘻嘻地说。
“好，那我下次进你卧室的时候，也不敲门！”卓浪很认真地点点头。
“卓哥，嘻嘻嘻，你好像本来也没敲过！”宋诗文鬼笑鬼笑的。
“咳，少说废话，你那边的事都办好了？”卓浪决定换个话题。
“嗯嗯，都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有原材料供应商来惠城和我们签约。”宋诗文很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一皱又撒娇似地坐到卓浪的另一边，“卓哥，人家很不容易的。那些原材料供应商一个比一个精明，人家讲了半天价，口干舌燥腰又痛，你帮人家捶捶背好不好？”
“好！”卓浪挺痛快的，说捶就捶，一边捶还一边捏几下。
“喂，你捶背就捶背，不许占诗文便宜！”许思纯突然粉脸一沉，警告卓浪。
“你嫉妒啊，那我占你便宜好了！”卓浪贱笑着把另一支手又伸向许思纯。
“你要死啦……啊……你别痒我，咯咯咯，喂喂，你放手啊……”
“思纯姐，我帮你！”
“啊！诗文你打我的头？”
“打你头？阿浪，我弄死你！”
“啊……救命啊……”在这间办公室里，卓浪和许思纯、宋诗文三个人笑闹了起来，生活不能单单只有工作，该放松的时候就要学会去放松。
三个人一直闹到中午，宋诗文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才停下来。
“卓哥，我们去哪里吃饭？大酒店？不好，太油腻了，要不我们去琴姐那里喝汤吧！”宋诗文向卓浪提议。
“不，我们去食堂！”卓浪摇摇头。
“食堂？”这回许思纯也皱起了眉头。
许思纯和宋诗文最怕的就是在宇腾食堂里吃饭，卓浪这个花花公子没吃过当然不知道，那伙食确实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怎么了？我们当领导地。应该经常与工人打成一片嘛！不许多说，今天中午就去食堂吃！”卓浪翻翻白话，不由分说就拉起两个美女，向外走去。
从办公楼到食堂的一路上，卓浪还不停地向两个美女做着革命主义教育，让她们别太锦衣玉食，坚苦奋斗才是我们地光荣传统。
但是，这种论调只保持到卓浪在食堂里，第一口菜下咽的时候为止。
“呸呸呸……这是什么玩意？这是菜吗？”卓浪几口就把嘴里的菜吐了一地，惹得许思纯和宋诗文娇声大笑。食堂里的那些工人们都把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咳，卓哥。你不对哦！坚苦奋斗是我们的光荣传统耶，你怎么能嫌弃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的菜呢？”许思纯突然收起笑声，很认真地教训卓浪。
“坚苦奋斗也得满足基本要求，这是什么玩意？土豆不削皮，啊，你再看看这个，茄子连蒂都不摘，还咸得能打死卖盐的，食堂的厨子哪雇的？”卓浪瞪着眼睛问。
“嘿嘿嘿，卓总。您就忍忍吧，我们都吃几年了。那大厨老刘以前是拌饲料的，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有一个工人走过卓浪身边，讽刺地对卓浪说。
“啊？以前是拌饲料的？把我们当鸡养活着？”卓浪当时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切，不让你来。你偏来。卓哥，这顿饭你全吃了它，剩一点我都和你没完！”宋诗文幸灾乐祸起来。
“岂有此理。走，去后厨看看！”卓浪一挥袖子，把桌上的那些“饲料”都拨拉到地上，然后气呼呼地就向后厨走去。
许思纯和宋诗文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起身也跟在卓浪身后
等三个人走进后厨地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是大开眼界，活了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见过这种厨房。说句不夸张的，比自己家仓库干净不到哪里去。
四面墙都黑漆麻乌地，还闪着油光，好多口大水缸上都盖着生锈的铁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再看看灶台，好家伙，用手一拂下来一层的油泥。旁边还放着一盆好像是洗菜用的水，那水基本就是黄黑色的，还传出一股怪味。
“呕……”
“呕呕……”宋诗文和许思纯突然都感觉有些反胃，不过还好，总算是忍住了。
卓浪走到那些水缸前，随便打开了一个盖子，就闻到里面传出的一股子又腥又臭的味道。
“这是什么？马桶吗？”卓浪捂着鼻子，眉头皱得像刀刻的一样。
“嘿嘿，卓总，卓总，您怎么到这来了？这多脏啊！”一个胖得躺下都比站着高，还穿着一个花围裙的家伙屁颠屁颠跑过来，向卓浪谄媚地笑着。
“你就是厨师老刘？”卓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我姓刘！”这家伙点头如啄米。
“这个缸里是什么？”卓浪冲着面前的水缸努努嘴。
“这个？嘿嘿，这个是腌的咸菜，厂子里的兄弟们早上要吃来配白粥地！”老刘向卓浪解释。
“咸菜？”卓浪这才有些释然。
卓浪没做过咸菜，不知道怎么做，想一想，应该是腌制的，可能就是这个味道吧？
“我说老刘，你这里也太脏了，你怎么不收拾一下？”宋诗文突然皱着柳眉，向老刘提意见。
“宋副总，嗨，工厂里的食堂就是这么回事，啥干净啥脏啊！”老刘还蛮不在乎。
“那工人吃了也不闹肚子？”许思纯也非常纳闷。
“呵呵，那些人都习惯了，不会闹肚子地！”
“你这卫生根本就不达标，市里卫生局就不管？”
“卫生局？没见他们来过啊，卫生局还管这事吗？”老刘还奇怪上了。
“哎？这是什么？咸菜的配料吗？”突然，站在缸边的卓浪脸色一呆，伸手从水缸里拎起一个东西来。
卓浪手里的东西大概有拳头大，黑乎乎的，在卓浪手里的这端上还连着一根细绳状的东西。这东西在缸里浸泡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湿漉漉的，还向下滴着水。
许思纯和宋诗文望着卓浪的手，一时也看不出那个东西是什么。
“哎呀，怎么一不小心让它跑进去了！”老刘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伸手就要去接卓浪手里的东西。
不过，老刘还没等接到了，卓浪就突然一松手，那个东西掉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卓浪的脸色也变绿了。
“居，居然，咸菜，菜缸里有死老鼠？”卓浪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向上翻。
“啊……老鼠啊……”听到卓浪的话，许思纯和宋诗文同时惊恐，齐声尖叫起来，然后一起撒腿向外跑。两个美女刚跑出去，卓浪也受不了了，用刚才没拎老鼠的那只手捂住嘴，转头也跑出了厨房。
“厨房里有老鼠很奇怪吗？”老刘看着三个人的身影，郁闷地抓了抓头。
在厨房外边的角落处，卓浪和两个美女一起吐，把刚刚吃的那点午饭都吐了出来，还带出来了几升胆汁。到最后，吐得两个美女粉脸上都变了颜色，差点站不住了。
“哎哟我的妈啊！”卓浪长呼了一口气，直起腰，在自己的心口处揉了两下，“这他妈是食堂吗？我还以为是生物实验室！”
“别，别说了，卓哥……呕呕……都怪你。非要来这吃……吃午饭……呕……”宋诗文一边吐一边埋怨卓浪。
“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来……来这吃饭了！”许思纯粉脸上五官都聚到了一起。
“许思纯，你一会儿就去找车羽燕，勒令她在三天之内给我整顿食堂。我不求能有什么大鱼大肉，好歹也得让工人吃上一顿干净饭，还有啊，那个拌饲料的厨子，赶紧给我赶走，宇腾厂子里面。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卓浪好歹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惨兮兮地吩咐许思纯。
“我知道了！”许思纯也揉着胸膛，连连点头。
“卓哥。中午饭都吐出去了，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重吃啊？”宋诗文也终于直起腰，眨着眼睛望着卓浪问。
“还吃？你还有胃口？”许思纯地眼睛瞪得溜圆，真不知道宋诗文是哪个星球的人。
“要不我们去琴姐那里喝点汤也好啊！”宋诗文涎着脸继续提议。
“行，喝汤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吃点咸菜！”卓浪故意很认真地点头同意。
“咸菜？”宋诗文脸色又变了。
“阿浪，你要死啦。还提什么……什么……呕呕……”许思纯又开始吐。
其实，像厂子里的这些小问题，卓浪真是懒得过问。现在有一大堆的事要等着卓浪去想，可以这些小问题既然已经碰到了，卓浪又不能不管，而且同时让卓浪感觉到。宇
腾公司的制度下，有很多小的细节没有考虑周全。
经过中午这一折腾，除了宋诗文之外。谁都没心情再吃东西了。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宋诗文开始整理与原材料供应商签合同的一些细节事项，而卓浪则开始做计算，他想算出来荣泰商务的营销计划要投入多大的财力和物力才能实现。
许思纯搬了一把椅子和卓浪坐在一起，卓浪计算地同时，她也要在一边帮忙，发挥她市场预测的能力。
这些事，三个人足足忙了一下午都没有搞定，卓浪算得头都大了。其实卓浪要计算地东西并不难，只不过卓浪总觉得结果不对，因为算来算去，得到的结果都不是荣泰商务地实力能达到的。尤其是钢材运输这个环节，卓浪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之后，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卓浪才走出宇腾，坐进宋诗文的车里，与两个美女一起回家。
车子缓缓驶进惠环的文明小区，这里没有车库，宋诗文的车一直都是停在楼下的小区大院里。好在这一片的治安和民风都不错，没有发生过被人偷摘车牌或者偷卸地轮胎的事情。
从车里出来，卓浪手里还拉着许思纯，和最后出来的宋诗文一起抬脚向单元门走去。就在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单元门门口，眼看就要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在三个人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激动而又颤抖的呼唤。
“阿浪……”
“嗯？”三个人同时回过头，只看到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地女人站在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眼睛里闪着泪光，正望着卓浪。
这个女人穿着很干净、很得体，虽然此时很激动，却难掩身上的那种高文化带来地优雅气质，而且皮肤很白，要是不看眼角处的皱纹的话，最多也就是四十来岁。
“啊？张婶？”许思纯第一个惊呼出声。
卓浪此时的神情非常复杂，看着面前的女人，双手突然背到身后，紧紧地握成拳头，再张开，再握成拳头……
“阿浪，你……”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喂，卓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许思纯替卓浪着急了，还暗暗踢了卓浪一下。
“她是谁啊？”宋诗文一头雾水，看看许思纯，又看看卓浪。
“你来了……”卓浪终于说话了，但是声音却很淡，好像只是向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打招呼。
听到卓浪的话，那个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很凄凉的表情。
“阿浪……你，你还在怪我？”
这时候许思纯也蒙了，她并不知道八年前卓浪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猜到卓浪的父亲死了一年后，他母亲就改嫁了，然后又怎么样，她就完全不清楚了。既然不清楚，也就插不上什么话，眼神闪烁了两下，突然扯了一下宋诗文。
“诗文，我们先回家，把晚饭做好！”
“啊？做晚饭？哎。哎哎，思纯姐，她是谁啊？”宋诗文被许思纯拉进了单元门，还在奇怪地问。
两个女人走了，小区大院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女人和卓浪，两个人对视着，久久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僵持了足足有十分钟，卓浪才呼出一口气。
“既然来了，就上来坐坐！”卓浪最后淡淡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那个女人凄然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在了卓浪身后。
卓浪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上楼，不过卓浪没有把她带到许思纯家，而是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自从吕梧桐搬出去之后，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只是许思纯有时间的时候，会来打扫一下卫生。
“坐吧！”卓浪换上拖鞋后。指指沙发，对身后的女人说。
女人坐到了沙发上，而卓浪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前。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眼睛还故意望向一边。
“阿浪！”女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卓浪，目光里流露的是无穷的思念，“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嗯，还可以，马马虎虎！”卓浪点点头，语气很无聊。
“你……你……还在怪我？”女人的神情又黯淡下来。
“没有，有什么好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那你回家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今天看到小琴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卓浪听到女人的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目光里有些寒意，投到了女人的脸上。
“我找你做什么？我已经成年了，不再需要你的抚养费！姐姐一直在惠城，这些年你又有管过她吗？你和她又有多少来往？你在我这里，又玩什么母爱？”
“阿浪，你不能这么说！”女人闻言当时就急了，身子向卓浪地方向探了探，“我一直和小琴有联系的，这些年我知道她生活得很不好，但是她地性格你也知道，我想帮助她，她能接受吗？她刚结婚的那几年，我每年都会给她一些钱，尤其是女婿光祖出事住院的时候，我还主动拿了一笔医疗费给她，可是都被她想着办法地还给我了！”
第08章 又见吕父
“行了，行了！”卓浪烦躁地挥挥手，完全不想听她解释，“我不想说那些事，你如果有心的话，怎么还帮不了她？”
女人没话说了，非常地委屈地低下点，几秒钟后，眼泪也流了出来。
看到女人哭了，卓浪神情才缓和了一些，咂咂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这些年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和小琴，尤其是你。阿浪，你离开家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甚至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女人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对卓浪说。
“我是一个男人嘛，总有办法活下去的，我不需要任何人！”卓浪脸色低沉，声音也很低沉。
“阿浪，你真得长大了，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你了！以前的时候，你总会在我身边撒娇，胆子还特别小，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公司老总了！”女人的目光转为欣慰，感慨说道。
“人都会长大地，谁也不例外。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经常给我讲的一个童话。有一只丑小鸭，小的时候每个人都很嫌弃他，谁都觉得他很没用，是个废物。可是当春天来临，它展开翅膀，却变成了一只天鹅。”
“啊？你……我……”女人呆住了，她听得出来卓浪话里有话。
“知道吗？这个故事支持着我走过我这辈子最难的日子，每当我被人嘲笑，被人蔑视的时候，我就把自己当成那只丑小鸭，然后继续咬着牙努力，盼望着有变成天鹅的那一天。”卓浪很平静，目光悠长，整个人不知不觉陷进了回忆中，“当初你和姐姐都嫌弃我，觉得我是一个拖油瓶，那个时候你们又何曾想到，我今天会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呢？”
“阿浪，我们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啊？你不能这么误会我！”女人急得额头上浸出一层细细的汗。
“有没有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应该感激你和姐姐，我离开惠城，去了津港。在津港的时候，不管自己有多难，也不管自己吃到什么苦头，我总能咬紧牙关。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我卓浪一定要活出个样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我卓浪不是废物，不是拖油瓶。这样想想，要不是你们，我也没有今天。”说着说着，卓浪不自觉地竟然激动了起来，说完话后，卓浪还自嘲地笑了笑。
“阿浪啊！你……你不能这么说妈妈，妈妈当初也是身不由已……”
“什么身不由已！”卓浪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你所说的身不由已就是想过新生活，就是想重新得到所谓的幸福，想让自己再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而姐姐地身不由已与你几乎同出一辙。你们都不愧是母女，连‘身不由已，都一模一样！”
“可是我也是一个人啊，我有追求自己新生活的权利！更何况，当初我也没有把你扔下不管。”女人还在辩解。
“是啊，你没有把我扔下不管，每个月一千块的抚养费再加上爸爸留下的这栋房子，已经足以抹平你心里的不安！”卓浪几乎已经是在吼了。
女人又哭了起来，她掩着自己的脸，眼泪在指缝里涌出，滴到地板上。
“当时我才十七岁。别人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而我呢？我连高中都不读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没上过全日制的大学啊！还是我自己后来自考完成了函授的大学学业！只是这有什么用？钱可以代替一切吗？可以代替身边的至亲全部离我而去的痛苦吗？我现在有钱了，我给你一百万，然后我把你身边地人都杀掉，你同意吗？”卓浪一口气把憋在心里八年来的痛楚爆发了出来，吼完后，自己又喘起粗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打开。许思纯一只手握着钥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进来之后，看看激动地卓浪，又看看哭泣的那个女人，急忙过来把卓浪推开。
“卓哥，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和张婶吼啊！”许思纯苦苦地劝卓浪。
刚才许思纯在家里正做饭呢，突然听客厅里地宋诗文说隔壁有卓浪的吼声，就立刻赶了过来。
“与你无关，你给我闪开！”卓浪从来没对许思纯动粗过，甚至连红脸都没有过。但是这一次，他几乎连想都没用想，一挥手就把许思纯拨倒在地上。
“喂喂，怎么回事啊？怎么吵起来了？”宋诗文也赶了过来，一进屋人也蒙了。
看看许思纯，又看看宋诗文，卓浪这才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伸手指向沙发上哭泣的女人。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指望我会认你。八年前，我就当自己的亲人都死光了。”卓浪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然后一挥袖子，大步就离开了自己的房子，回到了许思纯的家里。
在自己地卧室里，卓浪扑到自己的床上，把头钻到枕头下面，开始痛哭。卓浪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自己做’点金高手’之后，就没再哭过，因为卓浪不认为哭泣有任何意义。
身在商场如在战场，那里不相信眼泪。卓浪只哭了几声，就止住了，他趴在床上，全身都在不自主地
抽搐着。这么多年了，卓浪本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了，但是事实上，他不但没忘，反而怨念更深。这种怨念就像一根无形的藤，把卓浪牢牢地绑在了冰冷嗜血的商界商场中，无情即无敌，卓浪也许正因为这样，才百战百胜了几年。
八年后，卓浪因为失败回到家，遇到一直默默在等他的许思纯，这才唤醒他心里的温情。所以卓浪对许思纯的感情，除了爱情之外，还有感动、信任、怀旧，甚至是依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浪才逐渐平息了下来，而这个时候，许思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坐在卓浪身边，许思纯叹了口气，把一只玉手放在卓浪的背上。
“张婶刚刚走了，她说她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她！”许思纯的声音很柔和。
“我……我饿了，想吃饭。”许思纯话音落下后很久，卓浪才突然开口说道。
“嗯，晚饭就要好了，你再等等！”许思纯点点头，起身就要去继续把晚饭弄完。
许思纯刚刚起身，卓浪突然翻身，一回手拉住了她。
“嗯？”许思纯疑惑地回过头，看到卓浪通红的双眼。
“许思纯，你说我错了吗？”卓浪神情茫然，一脸的倦意。
“嗯……哦…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对是错！”许思纯再次叹气。
“抱歉，刚才的那样对你；好吧，你去做晚饭吧！”卓浪无奈地松开手，整个人又瘫倒在了床上。
这一顿晚饭真是郁闷，三个人都不说话，只顾着吃饭。而且吃完饭后，谁也没看电视，都各回各的房间去睡觉。
卓浪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天明。天亮的时候，卓浪这才疲惫地起身，走出卧室，正好看到许思纯也从她的卧室里走出来。许思纯的眼圈有点发青，精神也很不好。
“你起来了？”许思纯看看卓浪，又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几点睡的？”卓浪皱皱眉问道。
“啊？哦……我，我很早就睡了啊！”许思纯眼神闪烁两下，笑着回答卓浪。
“喂，思纯姐，你昨晚怎么一直翻来覆去的，弄得人家没睡好！”宋诗文这时也从卧室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埋怨许思纯。
许思纯本来一个劲地向宋诗文使眼色，不过宋诗文只顾打哈欠了，根本没看到。
“那个……我，我去做早点！”许思纯不敢去看卓浪，低着头就向厨房走。
“诗文。”卓浪也没理许思纯，沉吟了一下，转头对宋诗文说，“打个电话给宇腾，就说今天我们三个人有事，不去上班了！”
“啊？我们有什么事？”宋诗文一愣。
“补觉！”卓浪白了宋诗文一眼，然后就扭头走回自己的卧室。
“哦耶，万岁，我睡觉去了。思纯，早点做好你自己吃吧，别叫我了！”宋诗文乐坏了，二话没说就小跑回卧室，一个猛子就又扎进了自己的被窝。
在被窝里，宋诗文闭着眼睛打电视给车羽燕，告诉她今天这边三个懒虫不一定什么时候上班。
许思纯在厨房里，看看手里的牛奶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壶扔到一边，许思纯也不弄了，弄了也没人吃，揉揉头发，许思纯也回屋睡回笼觉去了。
这三个懒虫真能睡，居然睡到下午两点多才再次起床。女人因为睡觉而美丽，睡饱了觉，宋诗文和许思纯都花容焕发，四个眼睛直冒光。
卓浪也起床了，三个人轮流洗漱一下，又吃了一顿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餐的饭，就一起坐在椅子上发呆。现在这个时间很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去上班。去吧，上不了多久就又要下班了，不去吧，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卓浪突然眼睛一亮，一左一右拉住许思纯和宋诗文的玉手。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宋诗文的眼睛已经变成桃心形，脸上露出傻笑，“卓哥你埋单我就去！”
“那你别去了！”卓浪斜了宋诗文一眼。
“小气的男人，羞羞羞……”宋诗文撅起小嘴，冲着卓浪刮自己的脸蛋。
“好啊，我和诗文也正准备买几件衣服呢！”许思纯微笑着表示赞同，她主要是考虑卓浪刚遇到一件不开心的事，到街里走走，消遣一下心情也好。
但是卓浪的想法却很简单，他只是觉得这两个美女跟着自己做事很辛苦，也该放松一下了，过一天女孩子都喜欢的生活。卓浪也不知道宋诗文和许思纯都喜欢做什么，不过只要是女人，应该都不会拒绝逛街购物的机会。
想到就做到，三个人立刻匆匆地换上出门的衣物，兴高采烈地开着宝马车直奔中心商业区。
三个人在商业区一直逛到华灯初上，店铺关门。意犹未尽之下，又跑去不夜街溜达了好几圈，看了看那些廉价的小商品，最后又
在不夜街的小吃摊上补了一顿晚餐。
吃完了晚餐后，宋诗文突然又有了新提议。
“哎，我们一会儿去肯德基坐坐……噎……怎么样？”宋诗文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
卓浪和许思纯几乎一个姿势，都歪着脖子望着宋诗文，只觉得宋诗文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诗文，你知道吗？我听说有一种昆虫，名字叫草耙子。”卓浪咂咂嘴，做思索状。
“草耙子？什么样的？”宋诗文一愣。
“就是你这个样的！”卓浪指指宋诗文可爱的小鼻子。
“卟……”许思纯忍不住失笑出声。
“我？我怎么会和昆虫一个样子？”宋诗文还是不明白。
“这种昆虫呢，据说从出生开始就只吃不拉，撑死为止。”卓浪扬扬眉毛，甩手扔下一张钞票，趁宋诗文没反应过来，起身就走。
“咯咯咯……”许思纯彻底娇笑起来。
没想到，宋诗文并没有追着卓浪打，而是非常奇怪地跟在卓浪屁股后面，还扯着卓浪的袖子。
“哎，卓哥，那它怎么繁殖下一代啊？草耙子宝宝怎么生啊？”
“哈哈，哈哈！”许思纯挽起卓浪的胳膊，笑到花枝乱颤。
卓浪差点哭了，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和宋诗文讲什么草耙子。如果今天不给宋诗文说清楚，这个草耙子怎么生宝宝，估计今晚就不用睡觉了，宋诗文能磨他一夜。
“大概和人差不多吧。公的和母的先结婚，然后再洞房。洞房地时候呢，公的草耙子要……”
“阿浪，你给我闭嘴！”许思纯勉强止住笑，娇嗔着捶了卓浪一拳。
“是她要问的……”卓浪很无辜。
“那草耙子洞房的时候不需要吃吗？”宋诗文兴趣很浓，还追问起来没完了。
“你洞房的时候，需不需要吃？”卓浪突然站住脚，扭过头认真地望着宋诗文的粉脸。
“哦……”宋诗文仿佛恍然大悟，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说出一句让卓浪和许思纯差点都摔倒在地的话。
“大概要吃吧……”
“诗文……”许思纯被宋诗文打得大败。
“那你结婚的时候，我会记得在你的新房里，为你准备面包的！”卓浪脑子里掠过一幅画面。
“人家不喜欢面包，人家要吃烤鸭！”
“我把你烤了……”
“咯咯咯，哈哈哈哈……嗯？”许思纯再次笑得前仰后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笑了几声，许思纯突然愣了一下。
“喂喂，你们看看那是什么？”许思纯拉住了卓浪，一根玉指指向大街东侧的一家店铺。
这家店铺位于不夜街近于街尾的地方，门面很大，内外通明。最重要的是，卓浪和宋诗文几乎不用看牌子，只需要看一眼那家店的装修风格。就可以认出它来。它就是天彩伞vip体验中心不夜街分店。
“咦？那不是天彩伞中心吗？吕叔和梧桐居然在这里也搞了一家分店！”宋诗文非常惊讶地说。
“是啊！”卓浪也摸着下巴点点头，“不过还挺聪明的，别的店铺只能在白天营业。在这里，晚上也有得做！”卓浪还很赞同。
“我们反正也没事做，去看看梧桐好不好？”许思纯这时微笑着提议。
“是想去看看色叔叔吧？”卓浪抿着嘴，忍着笑打趣许思纯。
“讨厌，你要死啦！”许思纯气得使劲掐了卓浪一把，然后拉起宋诗文就向天彩伞中心走去。
“嘿嘿，嘿嘿……”卓浪现在对许思纯的攻击已经免疫了。
三个人迈进不夜街天彩伞中心的大门，看到里面地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毕竟是晚上嘛，就算在不夜街，也不可能会有多太的顾客。
吕晓军正在接待台的后面抽着烟，反正顾客们有那些请来的接待员侍候，他正乐得清闲。偶尔一抬头，吕晓军看到接待台前的一男二女，顿时愣住了。
“咳咳，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形象。这里好歹是vip体验中心，你得注意点，要抽烟去找没人的地方，被客人看到多不好！”卓浪皱着眉头，责怪地对吕晓军说。
“哦，是是！”吕晓军这才回过神，急忙把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然后站起身笑了笑，“卓先生，你们怎么这么有空？”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呗！”卓浪嘴里应付着吕晓军，眼睛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吕梧桐的影子。
“吕叔？梧桐呢？她不在啊？”宋诗文替卓浪问了出来。
“哦，呵呵，她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吕晓军和蔼地回答道。
“啊？”卓浪、许思纯和宋诗文三个同时吃了一惊，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很突然。
第09章 荣泰反击
“吕叔，你家梧桐有男朋友了？”许思纯心里是高兴的，不为别地，只为了卓浪的身边可以用来胡思乱想的女人又少了一个。
“唉……”听到许思纯的话，吕晓军脸色一变，好像还挺愁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梧桐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啊？帅不帅？”宋诗文像个小八婆似的。
“去去去！”卓浪一伸手，就把宋诗文推到一边，“捣什么乱？没看到人家吕大经理正忧心忡忡的嘛！吕叔啊，这个事你可要替梧桐把好关啊，现在市道乱着呢，别遇到坏人！”卓浪又认真又“关心”地提醒吕晓军。
“去去去！”许思纯也伸手，把卓浪同样推到一边，又白了他一眼，“捣什么乱？人家梧桐找男朋友有什么奇怪的？这是好事，我们应该祝福人家！”
“那谁祝福我啊？”卓浪的脸色顿时就拉长得好像别人欠他好多钱一样，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许思纯眼睛一瞪。
“没，没，没说什么！”卓浪急忙摇摇手，把自己的话又吞了回去。
许思纯这才罢休，转过脸又冲着吕毅笑了笑。
“吕叔，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是不是舍不得女儿啊？”
“唉……”吕晓军又叹气，想抽支烟，可是想到刚才卓浪的话，又忍住了，“女儿大了，找男朋友很正常，难道我这个没出息的爸爸要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吗？只是……只是……”吕晓军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什么？是不是梧桐的男朋友又穷又丑啊？”宋诗文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欠揍。
“你的男朋友才又穷又丑呢！你能不能说两句好话，梧桐长得那么漂亮，家里又多金，她有病啊，找你说的那样的？”卓浪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宋诗文一眼。
“是嘛，是嘛！”宋诗文撅起小嘴，还不乐意了，“那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美丽的富家千金一般都喜欢那样的嘛！”
“你也是美丽的富家千金，你喜欢那样的吗？”卓浪的拳头都举起来了。
“嘻嘻嘻，人家就喜欢卓哥哥这样的嘛！”宋诗文又可爱一笑，挽住卓浪的胳膊，还把头搭在了卓浪的肩头。
“你们上一边闹去！”许思纯看到吕晓军的脸色越来越差，就知道可能是被卓浪和宋诗文刺激到了，立刻出声嗔怪了他们两句，“吕叔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梧桐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唉，也没什么问题，不瞒你们，梧桐找的男朋友好怪的！”吕晓军的神情非常复杂，好像吞了三只苍蝇，然后又喝了一杯绿茶掺奶油。
“怪？怎么怪？”卓浪一愣，下意识地问。
“梧桐的男朋友倒是还算帅气，可就是来路不明。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概梧桐知道吧！”
“嗯？”听到吕晓军的话，许思纯也很奇怪，“那梧桐是怎么认识他的？”
“前一段时间，他天天都来店里看伞。那几天正好有一个店员请假，梧桐在这里帮忙，一来二去地，两个人就认识了。那个小伙子还很热情，几乎天天都往店里跑，见到梧桐就拉着一起聊天。”
“那梧桐是什么意思？”卓浪有点紧张。
“梧桐也很喜欢那个小伙子，这几天，天天都等着人家来。要是有哪天人家不来，她就像没了魂似的！”
“哼，真是没出息，为了一个奶油小生也至于这样？……啊……”卓浪一脸不屑的神情，但突然痛呼出声。
许思纯在下面收回自己的黑手，脸上却仍然微笑得很甜。
“吕叔啊，你别担心了，有时间我会找梧桐聊聊的。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忙吧！”
“哎，思纯，我还没吃肯德基呢，怎么就要回家呢？”宋诗文开始抗议。
“你的肯德基留在洞房的时候吃吧！”卓浪转过身，没好气地扯住宋诗文，拖着就离开了天彩伞中心。
回到家之后，三个人并没有立刻睡觉，实际上也睡不着，下午两三点才醒，哪有那么快就睡。
宋诗文和许思纯在客厅看着那些无聊的电视，而卓浪则坐在自己卧室的小写字桌前，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过了一会儿，可能电视里没什么好节目，许思纯就走进卓浪的卧室想看看他干什么呢！
“哟，想梧桐呢？”许思纯轻手轻脚地出现在卓浪身边，抿着嘴故意问道。
卓浪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许思纯，伸手把她拉坐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搂着许思纯的腰肢。
“想什么梧桐，我连你自己都消受不了！”
“少来了，说假话的男人！”许思纯咬着下唇，轻轻地戳了一下卓浪的额头。
“真不是，我那么没正事？我在想明天的事呢！”卓浪又抓住许思纯这只手，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明天？明天什么事？”
“你傻了？明天上午九点，荣泰商务也要开经
销商大会，我在想要不要做点什么！”卓浪面露思索状。
“你想去他们那边捣乱？”许思纯眼珠转了转。
“我开会的时候，他来闹事；现在他开会，我是不是应该回敬些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就算不闹事，也得想办法去听听他在会上说些什么！”
“那就去啊，你要是没时间，我……哦，让别人去也行啊！”
“让谁去？你以前在荣泰商务做过，目标太明显；诗文那边这两天要来原材料商签约，也走不开。唯一能去的人就是我！”卓浪的双臂不自觉地把许思纯又搂紧了些。
“你有什么顾虑？”许思纯才感觉到卓浪有点不对劲。
“我的顾虑是一个人，就是刘慧敏！”卓浪低下头，语气幽幽的。
“啊？”许思纯在卓浪的怀里一愣，不解地看着卓浪，“你担心刘慧敏什么？你……”
“唉，你别乱想！”卓浪搂着许思纯腰肢的那只手，突然轻轻拍了一下许思纯的肩膀打断她的话，“我是真怕刘慧敏，不是因为感情的事。你不知道，刘慧敏是一名脑力者中的弓箭手。准确的说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弓箭手。”
“弓箭手是什么？”许思纯越来越糊涂，不止是她，就连宋诗文对商务界’脑力者’的外七门都了解得很少，平常卓浪也不怎么说外七门的事。
“弓箭手就是我们行业里‘脑力者’外七门里的‘弓，这个行当里的人是专门搞事玩花样下阴招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遇到连续的三次大麻烦都是刘慧敏搞的鬼，除了第一次之外，后两次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恐怕乐子就大了。也就是说，我如果明天去荣泰商务的经销商大会上闹事，那可能是正中刘慧敏的下怀，她不一定布了什么陷阱正等着我呢！”卓浪的脑海里浮现出刘慧敏那张姣美的面容，当初卓浪在津港之所以选蒋玉洁而没有选刘慧敏，其原因与刘慧敏的职业关系很大。试想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枕边有刘慧敏这样的女人，很可能第二天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放弃？”许思纯被卓浪说得也紧张起来。
“放弃绝对不行。”卓浪摇摇头，然后掏出一支烟点上，长长的抽了一口，“我就算不去搞事，也一定要出场。否则的话，就是我怕了他毕茂荣了。”
“算了！”许思纯突然站起身，离开卓浪的怀抱，“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想吧！”
许思纯知道，现在卓浪需要的是安静，明天的事给卓浪真真正正地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卓浪点点头，叼着烟又陷入了沉思。
……
惠城酒店地会议厅很大，很阔气，比起宇腾的那间大会议室，真是天上地下。
上午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那些受到荣泰商务邀请而来地钢材商就都来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会议厅里人头攒动，比宇腾的那些经销商大会时的人还要多。
会议厅里已经有服务人员在调试音响系统了，会议即将开始。毕茂荣就站在会议的一角，久经商战的他显得志信满满，丝毫不会紧张。
刘慧敏一身素装，显得很精神，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倚着墙，眼睛有意无意地瞄向走廊来处的方向。
一般说来，当初津港’点金高手’里面的成员，与卓浪都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师承的关系，比如蒋玉洁，干脆就是卓浪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但也有少数几个人不是，他们是带技加入团队的。而这些人中，就有刘慧敏，虽然卓浪始终没承认过刘慧敏是’点金高手’的一员。
突然，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工作人员，来到刘慧敏的身边。
“刘小姐，酒店总台那边有您的一个电话！”这个工作人员小声地对刘慧敏说。
“嗯？总台有我的电话？”刘慧敏微微一愣，但是马上又释然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总台，就说我没时间。”
“卓哥啊卓哥，你也太小看我了！”说完话后，刘慧敏又成竹在胸的自言自语喃喃几句。
“刘小姐，那个电话里的人说自己姓蒋，是您的老朋友！”工作人员点点头，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但是突然又站住脚，向刘慧敏补充了一句。
“姓什么都没用，我没时间接那个电话，你……”刘慧敏本来根本不在乎，随便地挥了挥手，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粉脸突然窒了一下，脑子里电闪一般想起一个人来，“你说什么？那个人姓蒋？”刘慧敏的一双美目中立刻发出寒光。
“是，打电话的人自称姓蒋！”那个工作人员点点头。
刘慧敏寒着脸沉吟了一会儿，微微冷笑。
“你让总台那边把电话转到你的手机里，然后把你的手机给我拿来！”刘慧敏的香腮处抽动了两下。
“好的！”过了一会儿，那个工作人员又出现了，他把自己的手机交到了刘慧敏的手里。刘慧敏接过来一看，这个电话居然没有来电显示，看不出从哪里打来的电话，这是因为打电话的人故意设置隐藏来电。
“哼，故做神秘！”刘慧敏不屑地一哂，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我是刘慧敏。”
“呵呵呵！”手机里传出一串轻笑声，声音娇美而又清脆，“刘慧敏，你还记得老朋友吗？”
听到这个声音，刘慧敏当时身躯就颤抖了一下，一张粉脸也冷得像冰山。
“蒋玉洁……你放心，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会忘的！”刘慧敏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唇边迸了出来。
“呵呵，刘慧敏，都好几年了，你还记我的仇呢？”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不像你，过早的老年痴呆！”
“刘慧敏，其实你何苦来惠城和卓哥做对呢？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不管怎么样，卓哥是我的，你还是回鹏城去吧！”电话里蒋玉洁的声音始终很轻松。
“什么？”刘慧敏一呆，她听出了蒋玉洁的话内之间，“蒋玉洁，你也来惠城了？”
“怎么？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来？前几天我打电话给卓哥，才知道你在惠城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我如果不来，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蒋玉洁，你那两把刷子就别献丑了。有本事，你再把卓哥带回津港，否则的话，在惠城开战你有输没赢。”在感情上，刘慧敏输给蒋玉洁一次，但是在职业上，刘慧敏一向看不起后入门的蒋玉洁。
“能不能赢不是你说得算的，刘慧敏，出来聊聊吧！我在酒店大厅里呢！”
“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陪你发疯！”刘慧敏的话已经不再客气了。
“无所谓，那我就走了，去看看有什么客户可以替卓哥拉一下的！”蒋玉洁并不执着，态度很随意。
“你……等等！”刘慧敏突然在电话里喊住了蒋玉洁，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吧，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本来刘慧敏是不想离开的，她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就是为了要等卓浪。她料准了卓浪一定会来，就算卓浪不亲自来，也一定会搞些名堂，不让这个会顺利地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事情有突变，她死也没料到蒋玉洁会突然出现在惠城，一个卓浪已经够棘手了，再加上一个蒋玉洁，这简直就是灾难。
为了不让蒋玉洁抽出手去做事，她决定不惜一切把蒋玉洁留住。
“好，我等你，酒店一楼咖啡厅。”刘慧敏恨恨然挂断电话，然后把那个手机扔还给那个工作人员。
“你给我记住，多叫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没有邀请函的人绝对不可以进，尤其是男人！”刘慧敏盯着那个工作人员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交待他。
“刘小姐，我记住了，您放心吧！”工作人员急忙点头。
刘慧敏这才放下心，然后就冷着脸大步走向了电梯口，坐电梯下楼去了。
刘慧敏离开大概也就是一分钟左右，另一部电梯门打开，毕茂荣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只手还搂着一个妖冶美女的腰，两个人一边走还一边打情骂俏。
“你真讨厌啊，尽给人家讲那些荤笑话！”女人的媚眼在毕茂荣脸上飞啊飞的。
“嘿嘿嘿，你喜欢嘛！”毕茂荣搂着女人的手，滑到了女人的臀部，还轻轻地捏了一下。
“你的手在干什么嘛，不要啦！”女人在毕茂荣的怀里扭来扭去，还一边妖媚地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美女，一会儿开完会你别忘了找我啊。”毕茂荣欲-火焚身，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尤物给办理了。
“人家叫小茜啦，一会儿我进去找到老板，开完会我打电话给你啊！”
“不许放我鸽子，一定要打给我！”
“知道了。到时候，不知道你行不行啊？”女人声音暧昧起来，一只手还有意无意地在毕茂荣的腿上间滑过。
“哈哈，试试你就知道了！”
而就在女人和毕茂荣嬉闹的这功夫，两个人已经走进了会议室里。门口的那些工作人员见是毕茂荣，也都没有过问什么。
女人站住脚，给毕茂荣一个飞吻。
“帅哥，我去找我们老板了，散会后要等我哦！”说完话，女人就扭着屁股和水蛇腰向会议室的一侧走去，然后坐在了一个看样子是老板的人身边，还和那个人谈起了话。
毕老板舔舔嘴唇，开始琢磨今天要买什么牌子的烟，自从被卓浪玩了一回之后，教训非常深刻，最大的收获就是，和女人做事要做好保护措施。
今天的艳遇真是天上飞来的，本来毕茂荣今天起床晚了，急急忙忙地开车来这里，怕自己会迟到，谁知道刚进惠城酒店一楼大厅，就被这个女人拉住了，问会议厅怎么走。毕茂荣对于美女一向是不遗余力的，就像遇到鱼的猫，不过没想到，或者个女人居然也是此道老手。
毕茂荣带着一脸贱笑去组织会议工作去了，心里还想着今天晚上会是一个怎么样的难忘激情之夜。
富来钢材商店的王老板本来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同行老板朋友在聊天，今天来参加荣泰商务的刚才经销商大会，也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想听听荣泰商务有什么好政策，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谁知道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美女，还是一个很妖冶的美女，那个美女一坐下来，就冲着自己飞眼。
第10章 特别出招
“这位老板贵姓啊？”美女的声音不大。
“哦……我姓王，小姐你是……”
“我中心商业区那边做生意。大家同行嘛，我想向您取取经，您肯定是钢材界的老前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么有内涵。”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冒昧地问一下，您今年三十几岁？”
“呵呵，我都五十二了。”
“哎呀，真不像。您可真年轻，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
美女一边和王老板扯着闲篇，一边偷偷地把手伸进怀里，按下了怀中手机地拨通键，把早就设置好的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刘慧敏非常生气，简直就要被气炸了，她在一楼大厅里转了十分钟，也没看到蒋玉洁在哪里。刘慧敏立刻就想到，自己被骗了，中了调虎离山地计，急忙匆匆又赶回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门口站真很多工作人员，正在认真地客队来宾的邀请函，刘慧敏这才放心了一些。
“刚才我走了之后，有没有无邀请函的人进入！”刘慧敏还是不放心，冷声问工作人员中的一个。
“没有，刘小姐，除了毕茂荣先生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入！”
“嗯，你们做事吧！”刘慧敏点点头，面露疑色，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冒充蒋玉洁诓自己。
卓浪此时正坐在宇腾的办公室里。许思纯就坐在他对面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卓浪面前的一部电话已经处于接通状态，并且还被卓浪转为了免提，从里面不断地传出酒店会议厅里的声音。
卓浪对自己想到的这一招非常满意，居然骗过了刘慧敏这个弓箭手。
在这个计划里，远在京城的潘美美立了大功。潘美美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和蒋玉洁的声音真得很像。别说刘慧敏，就算卓浪一时也不容易分辨。另外一个功臣就是卓浪花钱请来的一个坐-台小姐，她的表演也很完美，成功地潜进了酒店的会议厅，还通过手机传回了会议地现场声音。
“阿浪，没想到你的鬼点子也挺多！”许思纯忍不住赞了卓浪一句。
“呵呵！”卓浪淡淡一笑，随手点起一支烟。“你不知道，刘慧敏和蒋玉洁之间恩怨很重，她们两个只要见面，就会吵架。这次我也是利用这一点，才骗了刘慧敏，否则的话，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咯咯咯咯，人家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你也是祸水。”许思纯掩着唇，娇声笑了起来。
“刘慧敏也是老江湖，骗得了一次，骗不了第二次。如果再来一回这种事情，我就没有办法了，而且我们还得看她出招，别掉进她挖的坑里。”卓浪显然没什么说笑的心情，表情郑重了一些。
“嗯！”许思纯也收起笑声，点了点头。
……
在惠城酒店的会议厅里，随着一位美丽的司仪小姐款款地走上台，荣泰商务的经销商大会正式开始了。
“大家好，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代表荣泰商务商务，代表宇尚钢材，对各位表示万分的感谢！”司仪小姐的声音很甜美，引来会议室里的一片掌声。
“下面有请荣泰商务商务的总监毕茂荣先生。” 在又一次的掌声中，毕茂荣昂然走上了前台，站麦克风前，向场下的众人挥手致意。
“大家好，我是毕茂荣。场下很多的老总都和我是老朋友了，也合作过很多回，今天大家能来捧我的场，毕某心里很感激。以前我们合作得很愉快，相信以后也会很愉快，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我坚信我们一定可以实现双赢！”毕茂荣气度从容，语力铿锵。
毕茂荣的讲话再次得到热烈的掌声。毕竟这些年荣泰商务名声在外，在惠城确实做得不错，很多产品在荣泰商务的手里都卖得非常好。
“今天我们荣泰商务很荣幸地代理到了宇尚钢材集团的产品，对于宇尚，我们是有着百分之二百的信心。对于宇尚的产品，我们更是一百个放心。所以我们荣泰商务这次在惠城启动的销售政策就是基于这种信心的，我们把货赊给大家，不需要大家掏一分钱，而且还可以随时退货，订货承诺24小时内到货。不但让大家不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还不会占用大家的仓库，我们荣泰商务替大家保存，大家什么时候要，我们什么时候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各位的商机。”毕茂荣把荣泰商务的销售政策简单地又说了一遍。
“毕总，你怎么发啊？这么多家钢材商，你有多少货车啊？”立刻场下就有人向毕茂荣质疑。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的问题，荣泰商务的这个政策中有两个大难点。第一难点就是需要很大的运作资金，第二难点就是运输。而相比之下，显然第二个难点比第一个更不好处理。
“是啊，还有退货呢。毕总，你能拉得过来吗？”
“没错，毕总是不是吹牛啊！”
会议室里
的钢材商们纷纷对毕茂荣发起攻击，要求毕茂荣作出解释。
“呵呵，大家静一下，请听我说！”毕茂荣很有自信地一笑，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关于运输请大家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甚至可以签订协议。如果在期限内我不能按时供货，我负责赔偿大家的一切损失。”毕茂荣把话说的很满。
这下场内的钢材商门都闭上嘴了，虽然不知道毕茂荣到底是有什么办法，不过以毕茂荣的身份和资格，他敢下这种保证，那就证明他肯定能办得到。
坐在宇腾的办公室里，卓浪盯着面前的电话机，眉头皱成刀刻状。荣泰商务的运输问题也同样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这些天卓浪没事就琢磨这件事情，可是仍然没有头绪，他甚至无法想象荣泰商务能做到他所承诺的运输时限。可是电话里毕茂荣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自信，肯定不是红口白牙地胡说，毕茂荣要是没有点依仗，应该不会那么干。
酒店的会议厅里，荣泰商务经销商大会仍在继续，毕茂荣开始了他的商业演说。没什么意外的内容，无非就是讲讲荣泰商务曾经的成绩，讲讲宇尚钢材的实力和目标，让这些钢材商都来订他的货，不要有顾虑，要相信荣泰商务的实力。
不过说着说着，毕茂荣的话风突然转了。
“最近在惠城的钢材市场里，出现了一些不太正确的声音。很多人说宇尚不是惠城的企业，还说要支持本地产品。其实大家想一想，虽然宇尚不是惠城的企业，但是我们荣泰商务是啊，荣泰商务赚了钱，税可是交给惠城市税务局的。而且我们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钱，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事，不管什么是不是惠城的企业呢？这次我们荣泰商务和宇尚合作，我说句不自谦的话，这就是强强联手。我们做货重要的是什么？是放心啊，有我们荣泰商务和宇尚的联合保证。大家还用考虑什么呢？更何况，现在我们的政策还这么宽松，这么优厚。我不建议大家去搞一些小厂的作坊货，有一些小厂子可能今天干，明天就会黄，到时候大家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太过份了！”许思纯愤然一掌拍在卓浪的桌面上，“这分明就是在攻击我们！”
“当然了，不然他开这个会干什么？除了拉钢材商订货之外，就是要打击我们！”卓浪却显得满不在乎。
毕茂荣的话虽然不附合事实，但是确实有道理，说得在坐的那些钢材商都连连点头。
毕茂荣不禁得意起来，现在这种场面他非常满意，也基本实现了这次会议的目的。
“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做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现在市面上有一些货打着五折六折的招牌，显得非常便宜，但是我提醒大家，千万要小心质量。我们做的是钢材，这是盖房子的材料，要是万一真因为产品的质量出了问题，那后果会多严重，我不说大家也能想像得到。”毕茂荣在抨击卓浪和宇腾这方面，一向是不遗余力的，恨不得一棒子就打死。
在毕茂荣的鼓动下，会议气氛进一点热烈，很多钢材商都开始表示，等自己回去之后就会立刻致电
荣泰商务订货。
毕茂荣也走了出来，指挥着一些工作人员，向这些到会的钢材商们发一些纪念品。荣泰商务的手笔很大，纪念品直接就是派发红包，每个红包里装了八百八十八元，喻意吉祥。白送的钱谁不要，这些钢材商们都连声感谢，但是谁接红包的速度都不慢。
卓浪在电话前，有些遗憾地咂咂嘴，可惜自己没接到红包。
“阿浪，情况不太妙啊……”许思纯望着卓浪地眼睛，很担忧地说。
“有什么妙不妙的，人家出招，我们就接招。这一次，我们和荣泰商务要在市场上直接对战了，胜者为王。”卓浪耸耸肩膀。
“我们怎么接招？你刚才听到没有，好多钢材商都要订荣泰商务的货啊！”
“许思纯。其实不瞒你说，干掉荣泰商务对我而言不是问题，我根本就没把毕茂荣放在心上过。我担心的是刘慧敏，另外我还总觉得荣泰商务的背后还有一股力量，这股潜藏的力量才是最麻烦的。如果没有刘慧敏和那股力量，我一个月内就能把荣泰商务扳倒。”卓浪目光深邃，很自信地说。
听卓浪这么说，许思纯才算稍稍放下一点心。这时候，荣泰商务那边的经销商大会已经结束了，卓浪也抬手把电话挂断掉。在这次会议里，毕茂荣成功地调动起经销商们的热情，并且把卓浪和宇腾贬到了河沟里。
卓浪并没有去想该怎么报仇，那没有意义，卓浪想的是怎么制服刘慧敏，怎么把宇腾背后地那股力量揪出来。就如卓浪所言，一旦没有了刘慧敏，没有了那股力量。荣泰商务就变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卓浪两根手指就能稳稳捻住。
许思纯看到卓浪低着头不说话，就知道他又在思考了，许思纯也不去吵卓浪。自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室，找车羽燕问新制服地发放情况去了。
许思纯前脚刚走，卓浪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喂！”卓浪把手机摸出来放
在耳边。
“卓哥，你到底玩地是什么？”手机里传出刘慧敏的声音。
“我不懂你的意思，刘小姐！”卓浪脸上露出一丝深沉的微笑。
“冒充蒋玉洁把我勾到酒店楼下，卓哥，你别说不是你干的！”
“呵呵，是我干的。我看你工作太紧张了，和你开个小玩笑，让你放松一下！”卓浪倒也痛快，一口就承认下来。
“不可能，今天荣泰商务开经销商会，你一定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
“天地良心，我今天一上午都在宇腾，一步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办公室！”卓浪地语气很轻松。
“算了，不说那些了！”刘慧敏在电话里突然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如果卓浪不想说，雷都劈不开他的嘴，“晚上有没有空，陪我走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很无聊！”刘慧敏的声音温柔起来。
“你不怕我吃了你？你知道的，我对美女的抵抗力一向很差。”
“晚上八点，我打电话给你！拜拜！”刘慧敏也没再和卓浪多说，就挂线了。
卓浪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机，无所谓地扬扬眉毛，他现在也想与刘慧敏多接触，也许能套出来关于荣泰商务背后别一股力量地事，刘慧敏一定知道。
看手机的时候，卓浪才无意中发现现在居然已经是中午了。长长地抻了个懒腰，卓浪站起身，拎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叫上许思纯和宋诗文一起去吃午饭。
宇腾的食堂已经彻底关门，正在内部整顿，连工人都要出厂去吃饭。这下把宇腾旁边地小饭店都乐坏了，巴不得宇腾公司的食堂永远都不要开。
卓浪领着两个美女就夹在工人堆里，坐在一家小面馆里吃炒面。这里的炒面味道还算不错，很有一些山西的酸辣风味。
“气死了，那个原材料供应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害我白等了一上午！”宋诗文一边吃面，一边埋怨地嘟囔着。
“有点耐心，晚到一天半天的，很正常！”卓浪没好气地白了宋诗文一眼。
“哎，卓哥，要不下午的时候，你扮演那个原材料供应商，让我实际演练一下怎么样？”宋诗文突然眼睛一亮，煞有兴趣的对卓浪说。
“去，没功夫陪你玩，你找别人去！”卓浪立即一口回绝。
“阿浪，你说荣泰商务怎么会想着也开经销商大会呢？”许思纯还在想上午的事，突然很奇怪地问卓浪。
“他们很明显是在学我。我和你打赌。从现在开始，不管我出什么招，他们都会出相同的招，没个性。”卓浪一脸鄙夷地神色。
“啊？那我们怎么办？”许思纯连胃口都没有了，扔下筷子追问。
“出一些他们学不了招就行了，宇腾与荣泰商务毕竟不一样，不可能所有的销售招数都能通用的。”卓浪好像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那刘慧敏呢？”
“不知道，不过我想她应该也快要出招了。”卓浪看着盘子里面的炒面，神情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我们吃饭吧！”许思纯也不想影响卓浪的胃口，就招招手对卓浪和宋诗文说。
吃完午饭回宇腾公司，下午的时候卓浪把郭长风的广告都审了一遍，宋诗文还是没有等到原材料供应商，后来把宋诗文等不耐烦了。就干脆给那个原材料供应商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人家临时有事，要明天才到。
卓浪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在市里就下了车，让宋诗文和许思纯先回家去了。卓浪找了个酒吧，要了一杯啤酒，一边喝一边听音乐，直到晚上八点。
不知道刘慧敏是不是属闹钟的，真准时，卓浪的手表刚刚指向八点，她的电话就打来了。
“卓哥，你在哪呢？”
“在一间酒吧！”
“哪间？在哪里，我去找你！”
“文景路，blackmusic。”挂断电话后，才不到二十分钟，刘慧敏就出现在了卓浪地身边。今天晚上刘慧敏看来是特意打扮过了。特别地光彩照人，还破例穿上了一套长裙，显得很性感。
“猜猜我是谁？”刘慧敏从身后捂住了卓浪的双眼。
“干什么？脑筋急转弯？”卓浪抓住刘慧敏地手，把她拉在自己面前。
“讨厌，玩玩也不行？”刘慧敏娇嗔地说。
“行，你明大小姐玩什么不行？怎么这么有空约我啊？不用陪你的毕大少爷？”卓浪地话说得不咸不淡的。
听到卓浪的话，刘慧敏粉脸微微冷了一下。
“陪他？神经病，我疯了？他就是一个流氓加白痴，和他爸一样，估计白痴是可以遗传的。”
“我也是流氓。”卓浪的眼睛突然眯起来，在刘慧敏身躯上来回打了个转。
第11章 另有内情
“但是你不是白痴！”刘慧敏又娇笑起来，还故意勾了卓浪一眼。
“不一定，我偶尔也会白痴一回。比方说现在，我明知道你找我是有阴谋的，可是我还是来了！”卓浪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我找你能有什么阴谋？我能杀了你，还是绑架你？”刘慧敏也坐了下来，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果汁。
“我不是弓箭手，没那么多的心眼，也想不到你有什么阴谋，我要是能想到地话，我就不来了。”卓浪自嘲地笑了笑。
“不说公事行不行？来，陪我跳支舞！”刘慧敏突然又站起身，拉着卓浪要跳舞。
卓浪也没说什么，跟着刘慧敏走进舞池，随着轻慢的节奏，两个人搂在一起，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脚步。
“卓哥，我们要是能一直这么跳下去该有多好……”跳着跳着，刘慧敏把头靠在了卓浪的肩上，梦呓似的说道。
“荣泰商务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个’脑力者’者？”卓浪好像没听到刘慧敏的话，突然开口问道。
“嗯！”刘慧敏沉吟一下，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我问你那个’脑力者’者是谁，你一定不会说对不对？”
“唉……”刘慧敏轻声叹了口气，双臂将卓浪搂得更紧了，“我们今晚不谈公事好吗？”
“刘慧敏，我们总算在一起生活过，我真不想和你在商场上开战，你退出吧！”
刘慧敏不再说话，只是拥着卓浪起舞。她也许是在思考，又也许干脆连想都不想，在这个初春的夜晚，她也许真地只想与卓浪享受一下两个人的世界。
只可惜，卓浪没有这份闲情，他突然停下脚步，推开刘慧敏，一双眼睛在昏暗的酒吧里闪着光地盯着刘慧敏的美眸。
“我说的话你多考虑，还有不管荣泰商务背后的另一个’脑力者’者是谁，你回去转告他，就说卓浪不管天上地下，等着他呢！”
说完话，卓浪微微一笑，转身如风般离去，丝毫没有任何留意。
看着卓浪的背影，刘慧敏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去挽留卓浪。她此时才真正地明白，卓浪还是卓浪，并没有因为从京城回到惠城而改变，自从当年在津港分手，卓浪就已经不可能再为她停留。
刘慧敏静静地站在舞池中，眼睛仍然望着卓浪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为什么不留他？”男人的声音很冷酷。
刘慧敏的神情忽然冷下来，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好像对他的话表示不屑。
“我需要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教。想指挥我，先改行做’策王’再说吧！”刘慧敏话音落下，玉手轻提裙角，盈盈地走了，而身后的男人对她而言，好像就是一堆完全可以无视的垃圾。
男人面无表情，目送着刘慧敏消失在了酒吧里，脸上的表情才突然变得冷厉，连一双手都紧握成了拳。
“臭婊子，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比卓浪还要强！”
当卓浪回到家地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今晚天有些阴，夜色浓浓得就像一滩墨，怎么也调不开。
卓浪走进家门后，看到许思纯和宋诗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几盘刚切好的水果。
“谁来了？”卓浪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坐到许思纯的身边，随口问道。
“嘻嘻。是梧桐来了，想不到吧？”宋诗文嘴里嚼着一片橙，笑着接过卓浪的话头。
“梧桐？”卓浪还真就没想到，这事听着很奇怪，“她怎么来了？不用照顾吕晓军和伞店吗？”
“无聊呗，就过来和我们闲聊天，你总不能让她当工作狂吧？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会像何青青那样！”许思纯眼睛盯着电视，悠哉悠哉地说道。
“嘿嘿嘿！”听到许思纯的话。卓浪舔舔嘴唇，笑容有点不太健康了，“说起青青，我还真有点想了！”
“哦……”宋诗文立刻恍然大悟的指着卓浪，“原来卓哥和何青青有内情！”
“说，怎么回事？”许思纯也顿时转过头，盯着卓浪的眼睛。
“是这样的！咳咳！”卓浪清清嗓子，然后站起身走到茶几前，背着手摇头又晃脑。“话说，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我和青青两个人携手漫步在江边，享受着温柔的微风还有那些被江面打碎地的光……”卓浪就像朗诵诗歌一样，还做起深情状。
“好浪漫哦……”宋诗文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放在胸膛前，眼神痴痴地。
“浪漫你个头！”许思纯一掌捶在宋诗文的头上，然后又揪下一根香蕉砸向卓浪，“胡编乱造，还春风沉醉？去年春天你还没回来，今年春天何青青在京城，你搞什么故事？”
“头好痛……”宋诗文撅起嘴，痛苦地捂着自己地头。
“无聊，人家幻想一下也不行？”卓浪接住了许思纯扔过来的香蕉，扒开皮后吃了一大口。
“两个神经病，没人陪你们疯，我回去睡觉！”许思纯得意极了，同时收拾了两个人，这让她有一种女王感，站起身扭晃着腰肢就走回了卧室。
卓浪吃着香蕉，又坐回沙发上，眼睛看了看电视，没什么感兴趣的节目。
“明天原材料供应商来签合同，你都准备好了？”卓浪把吃光的香蕉皮扔回果盘，又点起一支烟。
“早就准备好了，谁知道他明天来，本来以为今天就能搞定的！”宋诗文想起这事就生气。
“嗯。”卓浪放心地点点头，然后仰头长长地吐出一串烟圈，“诗文啊，等原料合同签完后，你回趟家吧！”
“啊？回家？”宋诗文立刻就愣住了。
“你总在我这里，我怕盘王大人不放心，再说了他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我风闻他的身体也不是很硕健，你应该经常回家看看。”
听到卓浪的话，宋诗文地眼神闪烁了两下，然后沉着小脸不说话了。
“你不用瞒我，诗文！”卓浪斜眼看了看宋诗文，突然一笑，“虽然我不想打听盘王大人的家事，但是我也能猜到你们家里一定很复杂，盘王大人也一定有不愿意让你在家的理由，否则他不会把你扔到我这里。”
“啊？”宋诗文目瞪口呆，她的小嘴张得很大，“你，你，你居然都知道……”
“哎，打住！”卓浪脸色一变，突然挥手打断宋诗文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说了都是猜的。我不想知道你们家地事，反正盘王大人把你托给我，我就负责把你照顾好就ok，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这个探听人家家事**的罪名卓浪可担不起，尤其还是盘王家里的**。要是被宋小澜知道卓浪在宋诗文这里乱打听，卓浪的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会变成超级无聊的小人。
宋诗文又沉默了，绷着小脸，半天也不说话。
“唉！”看到宋诗文这样，卓浪心里也有点不忍，不过他总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诗文啊，能孝敬双亲是一种幸福，你知道吗？中国就是这种传统，情胜于法，更胜于一切，百善虽多，孝字当先。不管你家里有什么样的麻烦，也不管盘王对你是什么态度，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应该经常回去看望他。”
“嗯……我知道……”宋诗文勉强点点头。
“还有一点，我对盘王大人是非常尊敬的，我想不光是我，每一个在’脑力者’界混饭吃的人，都把盘王宋小澜当成神祉一般。另外，我和你是亲密的朋友，或者说是知己。诗文，你记住，无论出现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帮助你，支持盘王大人！”卓浪非常郑重而又严肃的对宋诗文说。
“卓哥……”宋诗文被卓浪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顿时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流了出来，“你对我太好了……呜……”宋诗文扎到卓浪的怀里，还感动地哭了出来。
“喂，你放开我，哎哎，你把鼻涕往哪抹？啊……我的衣服，救命啊……”
……
第二天早晨，宋诗文没有按时起床，她是被许思纯硬从被窝拖出来的。今天有原材料供应商会来，宋诗文是主角，她不能上班迟到的。
其实宋诗文也不想睡懒觉，只是昨夜一时激动，把卓浪新买的衬衫弄了一衣襟的鼻涕和眼泪，被卓浪强逼着洗衬衫洗到半夜才算完。
和宋诗文一样，卓浪也是被许思纯扯着耳朵从床上拉起来的，迷迷糊糊穿衣服的时候，卓浪还陷在昨晚的春梦里。
三个人好不容易算是洗漱完毕，马马虎虎混了一顿早点，就由宋诗文开着车去宇腾上班。
到了宇腾之后，许思纯匆匆地从销售科里选了几个精英业务员，一起扑进钢材市场，去做一期关于钢材消费群的市场调查，这也是卓浪安排的工作。
卓浪则要针对荣泰商务的赊货及随订随退政策，考虑宇腾的新企划，希望能找出一个即能有效销售，又能抵制荣泰商务的新办法。
宋诗文穿上了自己很久都不穿的职业装，坐在办公室里，神情紧张，屁股下面像长了刺一样，整个人总是在动，一会儿左挪挪，一会儿右窜窜，表情也有点僵硬。
“喂，不至于吧？”卓浪无意中注意到宋诗文的紧张，就笑着放下手中的笔，对宋诗文说道。
“什么不至于？”宋诗文正在尝试摆一个淑女一点的造型。
“签个合同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吧？”
“人家……哪有紧张？咳！”
“你叫什么名字？”卓浪眼神闪了一下，突然问宋诗文。
“我叫不紧张！哦……不对，我叫宋诗文！”
“哈哈哈……”卓浪抚着桌面大笑，笑着腰都直不起来了。
“卓哥……你别这么讨厌，你笑什么？”宋诗文可爱地跺跺脚，娇声埋怨着卓浪。
“好，哈哈，好好，我不笑，哈哈……”
“人家真地是第一次签合同嘛，本来这种事要卓哥你做的，非要让我干！”宋诗文抱着合同及相关
文件，还在练表情呢！不过经过卓浪这一逗，宋诗文确实缓解了很大的紧张情绪。
“哈哈，呵呵呵……”卓浪这才把笑声渐渐止住，然后点起一支烟，“诗文，你总要锻练一下的，什么都我干，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撑起台面啊？”
“我也知道，咳，所以我才这么努力。哎，卓哥，你看我这个姿势行不行？一会儿原材料供应商来了，我就用这个姿势，还有这个表情，卓哥你看看，这个表情和不和蔼？”宋诗文坐在沙发上，款款地摆了一个poss，只不过脸还是有点僵硬。
“诗文，人家是来签合同的，不是来看美女的！唉，随便你吧……”卓浪真是无语问苍天，随意挥挥手，自己又琢磨起自己的事。
可怜的宋诗文从上班就开始等，一直等到中午，还没看到原材料供应商的影子在哪里。中午的时候，卓浪硬把宋诗文拉去吃饭，然后下午回来接着等，又等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原材料供应商仍然没有来，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这个时候，别说宋诗文，连卓浪也感觉不对头了。
“诗文，这都几点了？”卓浪扔下笔，皱着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给原材料供应商再打个电话，礼貌一点，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
“啊？那，那人家都说今天会来，我打电话催……会不会不太好啊？”宋诗文少有的谨慎。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尊重他，他也得尊重我们才行！妈的，全国大了去了，就他一个原材料供应商吗？装什么大爷？”卓浪翻翻白眼，忿忿地说。
“嗯，好！”宋诗文只好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原材料供应商的电话。
“喂，请问是钱经理吗？哦……我是宇腾宋诗文，对对。哦，我是想问问您，今天不是说好要来签约嘛，哦，哦，是啊。啊？不是，那个孙经理，哦不对不对，是钱经理，你听我解释，喂喂，钱经理，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宇腾……喂喂，喂……”宋诗文的电话打着打着就突然惊慌起来。
然后就气急败坏，“靠，你有没有礼貌的，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挂我电话！”宋诗文又把手机拿到面前，对着手机破例说了一个脏字。
“嗯？怎么回事？”卓浪感到很奇怪，盯着宋诗文问。
“卓哥，那个家伙上午就到宇腾了，但是没见我们就自己又回去了！”宋诗文恨恨地说道。
“什么？没见我们，他自己又回去了？”卓浪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摸摸鼻子，“那他来宇腾干什么。观光一日游啊？”
“不是，那个家伙说我们宇腾很烂。还说我们没信誉，员工没素质，说我们是没什么前途地小工厂，很快就会黄。太可恶了，不行，我打电话回去，骂他一顿！”宋诗文越说越气，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
“哼！”卓浪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挥挥袖子站起身，悍然向办公室外走去，“有那个时候，不如去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宋诗文先是一愣，接着急忙把手机揣回身上跟上卓浪，“哎，卓哥你等等我！”
卓浪和宋诗文一起走出宇腾的办公楼，直接就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口。在这里，有四个保卫站得笔直，看到卓浪和宋诗文过来，都齐齐地敬礼致意。
“上午的时候，是不是你们这班？”卓浪冷着脸问那四个保卫。
“啊？上午，卓总，上午不是我们，我们中午十二点才换的岗！”有一个保卫急忙回答卓浪。
“那上午那班人呢？”
“哦……”保卫见卓浪神情不善，立刻迟疑起来。
“我再问一遍，上午那班人呢？不想下岗就快点说！”卓浪的脸色已经近于冰山状。
“他们，他们……应该还在保卫科里呢。”
卓浪闻言立刻转过身，二话不说又向保卫科走去。一般来说，一个企业或者工厂的保卫科就是大门口旁边的那间门房，而不在办公楼内。
卓浪和宋诗文走进门房里的时候，里面正有一大帮人，分成两片，一片在打扑克，一片在推牌九，还有很多地零钱整钱散布在扑克桌和牌九桌上。这些人都玩得不亦乐乎，还吆三喝四的。卓浪带着宋诗文都站在房内了，还有很多人没注意到呢！
卓浪也不说话，只是沉着脸站在的中间，宋诗文站在卓浪地身后，粉脸更难看。宋诗文是在替车羽燕担心，因为按照职权，保卫科是归工厂办公室管的，现在那里正是车羽燕在负责。
慢慢地，慢慢地，这间小房子里地喧嚣声渐渐止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卓浪和宋诗文，有几个机灵点的，急忙扔下手里的玩具，跳到一边，和那些人划清界限。
这些在小房子里玩的人开始目目相觑，谁的心里都在发虚，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应该向卓浪和宋诗文打招呼的。
卓浪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抬起脚走到那片玩扑克的人地身边，探着头看了看牌局，又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手里的牌。
“手气不错，这把看来能赢不少！”卓浪淡淡地说。
第12章 出谋划策
“哦……那个，这个……”拿着牌的兄弟吞了口唾液，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的手上已经冒出冷汗了。
卓浪冲着他点点头，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卓浪转回身，又走到牌九桌旁边。
“板凳配六-四，你运气很衰啊！”卓浪瞄了一眼某个人的牌，随口说道。
那个人心里暗暗叫苦，可不是衰嘛，不衰的话怎么可能会被卓浪撞见他们上班时间赌博。
“那个……咳，卓总，我们……我们兄弟也是，是闲来无事……”终于有胆大的人先开口向卓浪解释。
“闲来无事？”卓浪面无表情，咂咂嘴，“我们宇腾的保卫除了站大门，是不是就没有别地工作？”
“那个……咳咳，那个我们吧，其实，站大门呢……”说话的这位仁兄结巴起来，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诗文，去把燕子给我叫来！”卓浪也没心情听他胡扯。淡淡地吩咐宋诗文。
“卓哥，我……”
“我让你把燕子叫来！”卓浪的音量陡然扬高，眼睛里也发出寒光。
宋诗文缩缩脖子，暗暗向卓浪做了一个鬼脸，自己扭转身躯，离开了保卫科门房。大概十几分钟后，宋诗文和车羽燕这两个美女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本来车羽燕正在厂食堂指挥改造工作呢，听到宋诗文跑来说保卫科出事了，当时就扔下手里的活跟着宋诗文跑了过来。
“卓，卓总……啊？”车羽燕喘着本想先向卓浪打个招呼，但是她马上就留意到了保卫科里的场面，立刻就呆住了。
“那个，卓哥你……”宋诗文在卓浪身边，悄悄地扯了一下卓浪的袖子，想劝劝卓浪，不过卓浪一甩袖子就把她的手甩开一边。
“燕子，你现在什么职务？”卓浪冷着脸，很严肃地问车羽燕。
“我，我……负责工厂办公室！”车羽燕声音小小的。
“保卫科归不归你管？”卓浪继续问。
车羽燕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圈一红，又掉下几颗泪珠。
卓浪看了看车羽燕，也不想再深说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行了，先停职反省吧！”
“啊？卓哥你不能停燕子的职……”宋诗文闻言吓了一跳，没想到卓浪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急忙开口想为车羽燕说两句好话。
哪知道宋诗文的好话还没等说出来，车羽燕就突然捂住嘴唇，一扭脸呜咽着跑了出去。
“哎哎，燕子，你等等我！”宋诗文也没时间解释了，急忙又追向了车羽燕。
两个女人走了，保卫科里就又恢复了寂静，这些保卫们平常看上去都挺有脾气的，在卓浪的面前全老实了，谁也不想下岗。
“今天上午是谁当班？”卓浪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卓浪问完话之后，很久，才有四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地蹭着走出来，站在卓浪面前。
“你们四个今天上午是哪个时间段当班？”卓浪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淡淡地问道。
“哦……我们，我们是上午八点到十二点！”四个人中有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人小心地回答道。
“好，上午有没有外人来过宇腾？”
“有啊，好几个呢！我们这里有纪录！”那个保卫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把纪录拿来我看看！” 两分钟后，一个厚厚的访客纪录本被递到了卓浪地手里，还主动替卓浪翻到了今天上午的那一页。
卓浪低头一看，上午还真有不少人来宇腾，什么二车间大头地小姨子，什么一车间老王的儿子，反正都是一些闲人。卓浪在这些访客姓名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上午曾来过宇腾的钱老板。
在纪录中，钱老板是上午九点十几分钟的时候来宇腾的，不过他在宇腾仅逗留了二十分钟，就又离开了。至于他在这二十分钟里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人，就不太好猜测了。
“这个人你们还记得吗？”卓浪还是决定试试看，就指着钱老板的名字，问面前的四个保卫。
听到卓浪的问话，那个保卫望着钱老板的名字，都开始努力回忆。他们估计如果自己能回忆起来地话，也许就能逃过今天上班期间聚众赌博这一劫。
“啊，我想起来了！”突然，有一个梳着草坪头的年轻保卫大叫了一声，顿时其他三个保卫都用羡慕的目光望向了他。
“说！”卓浪也望向了他。
“这个钱先生大概四十多岁，长得有点胖，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小皮包，还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草坪头保卫语速很快，唯恐别人也想起来抢在他前面说。
听到保卫的话，卓浪微微沉吟，认为这个保卫说的应该没错。钱老板确实已经年过四十，现在这个
年纪的大老板，都是那付色狼打扮。
四个保卫看卓浪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你接着说，这个钱先生来宇腾都做了什么？”卓浪话语气缓和下来，还向那个草坪头保卫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
“卓总，他在纪录册上登记之后，就进厂区了。然后……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在大门口站岗，真的我没偷懒！”保卫没敢坐，还主动对卓浪表示自己的清白。
“哦……你是说，这个钱先生他进厂区了？”卓浪皱皱眉头。
“是，是，他进厂区了，然后好像就一直向办公楼的方向走！”
“再然后他的事你就没注意？”
“没有，再看到他就是他出来的时候了……”保卫为难地摇摇头，然后突然他的眼睛里亮了一下，“卓总，他是不是小偷啊？是不是厂里丢了什么东西了？”
“没有。”卓浪叹了口气，看来钱老板的事成悬案了，无奈地拍拍大腿站了起来，“行了，你们忙吧，我走了！”卓浪转过身，向保卫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卓浪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微微把脸偏转一点，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再次阴冷的脸色。
“你们地事等着接受处理吧，再有一次，全都下岗！”卓浪森然说完话。推开门就出去了。
“哎卓总，那我刚才那算不算立功表现啊！”草坪头保卫急忙冲着卓浪的背影喊。
“立你妈个功！”
“靠，就他妈你会拍马屁！”
“揍他！”其余的那些保卫把火都撒在了草坪头的身上，群起而攻之，大家一拥而上，就把草坪头围了起来，然后又出手把他按住，眼看就准备要集体施暴。
“咳咳！”突然，保卫科里响起一个沉闷的咳嗽声。
保卫们立刻又都僵住了，慢慢地回过头。才发现卓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你，对。我说得就是你，你跟我来一下，我找你有事！其余的人要是没什么事，就每人写一份检查，字数不能少于五千字，不深刻或者字数不够都要重写！”卓浪沉着脸说完话，袖子一甩背过手，转身又走了。
那个草坪头如蒙大赦，仿佛逃过一劫一般。连滚带爬地爬起身，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了卓浪的身后。
卓浪和草坪头走了，剩下的保卫就傻了，都瘫软下来，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刚刚喝了一大碗黄莲水。对这帮粗人而言，这五千字的检查可怎么写啊？
卓浪带着草坪头从保卫科地门房里出来之后。一直就向办公楼这边走，走了大概五十多米，眼看就要到办公楼的门口了，卓浪站住了脚。
“你还记不记得钱先生离开地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卓浪扭回头，望着草坪头问道。
“啊？离开地时候……哦……我想想……”草坪头保卫闻言急忙苦苦地回忆起来。
卓浪也不着急，就站在他面前等着他。
“钱先生离开的时候……好像有点生气，哦，反正我看着像是有点生气，脸色不太好……”回忆了半天，草坪头保卫才试探着对卓浪说。
“你的心很细啊！”卓浪听到草坪头的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赞道。
“呵呵！”草坪头还不好意思了，伸手抓抓自己的后脑勺。
“别在保卫干了，去后勤吧！现在就去报道，就说我让你去的！”卓浪随便挥了挥手，然后自己转身继续向办公楼走去。
“啊？”草坪头愣住了，看着卓浪离去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乐得差点蹦上办公楼地楼顶。
在宇腾最累的就是保安，三班倒着上，一站就是四个钟头，风里雨里都得站着，开资还不多。相比之下后勤舒服多了，几乎没什么事，最多就是保管点东西，修修电路什么的。
卓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郁闷，今天这事很明显是中了暗招，可是自己偏偏又没什么反击的办法。卓浪也知道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事十有**是刘慧敏干地，昨天自己刚刚拒绝了刘慧敏，今天她就出招，速度果然很快。
不过卓浪也有想不通的，就算刘慧敏有天大的能耐，还能跑到宇腾厂子里面搞事？她在玩无间道还是碟中谍？还有，今天原材料供应商上门签约的事，虽然不算什么机密，可是知道的人也只有许思纯、宋诗文和卓浪自己而已，刘慧敏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卓浪坐在办公室里，抽完了两根烟以后，时间也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卓浪正准备穿好外套下班呢，许思纯风风火火扭动着身躯走进了办公室。卓浪看到许思纯居然回来了，还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许思纯在市里做完市场调查后，会直接回家呢！
“你怎么回来了？这都下班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卓浪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许思纯。
“卓哥，有上帝，真的有上帝！
”许思纯一把就抓住了卓浪的衣襟，美眸瞪得圆圆的。
“你干什么？中邪了？”卓浪被许思纯的样子吓了一跳。
“阿浪，你才中邪了，你猜我在钢材市场里发现了什么？”许思纯娇嗔的捶了卓浪一拳。
“你发现长着翅膀的鸟人了？”卓浪挡住许思纯的粉拳，略想了一下回答道。
“啊？鸟人？什么鸟人？”许思纯反而被卓浪说得愣住了。
“不然你为什么说有上帝？”
“我……”许思纯被卓浪打得大败，无力地垂下头。“我只是说我在市场里发现了……奇迹而已。”
“你在市场发现什么奇迹？”卓浪摸摸鼻子，被许思纯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阿浪……”许思纯的眼睛又睁圆了，紧张地盯着卓浪的眼睛，声音也很深沉，“原来荣泰商务不是吹牛，他们真地已经把宇尚的货进到手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得那样有五十吨，但是昨天他们的经销商大会完毕之后，就有经销商当场订货，这些当场订货的经销商已经在今天中午的时候收到了荣泰商务的钢材。”
“呵呵！”听到许思纯的话后，卓浪的反应大出许思纯地意料之外。不但没有震惊，反而还笑出了声。好像是在笑许思纯大惊小怪。
“你，你……阿浪你还有心情笑？”
“心肝啊，你太敏感了。”卓浪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然后搂住许思纯一边的香肩，“我早就知道荣泰商务不是吹牛，当初他们在报纸上发报告地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真地已经收到了宇尚运来的第一批货。因为有一些牛是不能吹地，荣泰商务在这桩生意里几乎倾泄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如果吹这种牛的话，一旦被经销商识破，那毕茂荣就是在自掘坟墓，这个险他冒不起！”
“那我们怎么办啊？他们的货已经投入市场了，而且毕茂荣的赊货政策非常受欢迎，甚至我们的代理商中都有订他货的人。这样下去，我们地钢材怎么卖啊？”许思纯闻言急了。
“唉！”卓浪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把手里的外套扔回沙发上。拉着许思纯一起坐下来，“许思纯，在商业市场中有这样一个规律，那就是风险越大回报越大，反过来也一样，回报越大则风险也越大。毕茂荣就是倚仗自己有两个’脑力者’者在身边的优势，再加上这些年他在惠城的资历和人脉，在玩一个非常危险的游戏。”
“我，我，不懂耶！”许思纯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卓浪的意思。
“毕茂荣前一段时间和我争宇腾地时候，曾经拿出了一千万，这个钱在当时看来，已经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我没说错吧？”
“哦……”许思纯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荣泰商务时的情况，然后慢慢点了点头，“毕茂荣要是真想筹措资金，在一个月内，大概也只能筹到这些！”
“可是他在我得到宇腾后，突然签了宇尚钢材的代理权。你知道的，宇尚一向都没有代理这回事，他在全国各地都是自己直接开办事处，为什么在惠城就破了例了？”卓浪的神情变得非常神秘。
“我不知道啊……也许，也许宇尚觉得代理商和办事处差不多，或者宇尚的渠道方式已经改变了……”
“嗯，你说得只对了一半！”卓浪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首先去年的时候，宇尚在股市上受挫，这使得宇尚的资金流势必会紧张；其次，办事处一般都开设在省会城市，惠城只是一个市，根本犯不上在这里开办事处。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拿着一大笔钱去宇尚，买他的市级代理权，我想宇尚是肯定要考虑的。”
“这样啊……”许思纯沉吟着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不是很理解，粉脸上一片疑惑，“卓哥，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如果我是宇尚，在没有钱的情况下，有人找我买一个市的代理权，我一定会考虑卖给他的。只是你觉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宇尚在惠城的代理权呢？”
“我想不会低于一千万！”卓浪神情骤冷。
“啊？一千万啊？可是，毕茂荣从哪里弄那么多钱？他的一千万都给了宇尚，他还拿什么钱进货，更别提赊货和运输了！”许思纯被卓浪嘴里的数字吓坏了。
“一千万只是我估计的数字，具体荣泰商务出了多少钱就不一定了，也许比一千万多，也许比一千万少。但是不管怎么样，毕茂荣当初的那一千万用来做现在的这么多事，是肯定不够的；而且还不是一般地不够，而是非常地不够，做他现在的这些事，他少说要拿出来三千万到五千万，还不算他关于运输方面的承诺，否则的话，他至少还得再拿出来两千万左右。”卓浪简单的替毕茂荣算了一笔账。
“上帝……三千万？五千万？把荣泰商务卖了也不一定值这么多啊！”许思纯不禁咋舌。
“那些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知道，毕茂荣这次是拼老命了就可以了；至于他钱的来路，是借的也好，是贷的也好，那都是他的事了。所以这次的生意荣泰商务实际上是背水一战，要么赢，要么死……”卓浪的眼睛里闪着寒光，那个“死”字被他咬得极重。
第13章 卓浪反制
听着卓浪的这些话，许思纯才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许思纯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卦手，而卓浪是脑力者中的’策王’，对于卓浪的那一套，许思纯只觉得打死自己也想不到这么多。
不过，许思纯并不去在意自己是’策王’还是卦手，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这边要怎么对付。
“卓哥，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的局势很不妙，毕茂荣真要是拼命了，我们怎么对付啊？”
“我刚才说了，高回报总是伴随着高风险，这次毕茂荣搞赊货。看上去好像效果不错，招数挺狠，而且也确实迅速地拉到了很多的经销商，但是他的风险也非常大。我们只要把他向风险那边再推一把，让他地风险真正地成为灾难就行了。”卓浪的声音被他压低，目光还瞄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口。
“毕茂荣的风险是什么呢？”
“他的风险就在资金流上，哼哼，他真以为自己是开银行、开印钞厂的吗？许思纯，你想想，他昨天的经销商大会那么成功。肯定有好多的经销商会在昨天或今天先后在他那里订货。钢材这种东西很重的，毕茂荣手里那五十吨货很容易就会被订空。这时候他一定会考虑再次从宇尚进第二批货，同时向那些经销商催货款。如果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订了很多宇尚钢材的经销商发现宇尚钢材根本卖不出去，那他们会怎么做呢？”卓浪眯起眼睛，舔舔嘴唇，活生生地一只千年狐狸精。
“按照荣泰商务的销售政策，那些经销商如果发现的货不好卖，那肯定会要求退货啊！”许思纯连想都不用想。
“哼哼！”卓浪又阴阴地冷笑两声，“荣泰商务前一批货退回来，后一批货也进到手，两批货一积压，换不成人民币，我看他毕茂荣怎么办？”
“不对，阿浪，这里面有一点不太对！”许思纯突然举一下手。打断了卓浪地得意。
“什么不对？”卓浪的冷笑仍然挂在唇边。
“如果荣泰商务发现那些经销商要退货，他们就不会再订货了，根本不会产生什么两批货前后积压问题！毕竟进货比退货要慢很多。”
“哈哈哈……”卓浪听到许思纯的话突然冷笑转为大笑。还搂着许思纯的腰，带着她一起前仰后合地。
“阿浪，你别笑啊，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许思纯，你说得太对了！在正常情况下，得到退货消息要比订货快得多，一旦发现经销商退货，毕茂荣也就可以把自己在宇尚订的货退掉，只要他订的货没进惠城的话。不过，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哈哈，哈哈……”
“什么事？”
“我们刚才所说地只是正常情况下，但是荣泰商务显然很不正常。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但是他的运输速度非常快，无论是从宇尚进货还是把货分发到惠城市各个经销商手中，速度都快地让人惊奇。所以他会打破这个正常的节奏，使得他在得到惠城经销商全面退货消息的同时，他在宇尚新订的货也已经入了他人之手了，他想退已经退不了了，哈哈……”许思纯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相反，她只觉得后背发凉，顷刻间冷汗也下来了。虽然卓浪没说，但是许思纯也想到了一点更深入的情况。荣泰商务地第一批货是五十吨，如果这五十吨真地卖得很快，那荣泰商务的第二批货一定不止五十吨，搞不好他会上一百吨，甚至两百吨。
如果一切都按照卓浪的设想实现的话，那毕茂荣荣泰商务的仓库里将积压两百五十吨的钢材无法销售，那个时候毕茂荣跳楼将不会简简单单地只是个玩笑，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毕茂荣的三四千万不知道是借是贷的钱，每个月的利息都是可怕的数字，到时候还不上本金，自己的钱再全亏进去，惠城的这个荣泰商务商界神话将在卓浪的铁腕下彻底烟消云散。
其实许思纯有点妇人之仁了，商场就是这样，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在津港的时候，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神话被卓浪活活扼杀，不然的话，哪有商务策划界’点金高手’这个鼎鼎大名的金字招牌，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阿浪……你……”许思纯微蹙娥眉，欲言又止。
“什么？”卓浪望向许思纯。
“我们’脑力者’这行里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叫什么什么留一面……”许思纯声音小小的，好像自言自语。
“遇事留一面嘛，日后江湖好相见……嗯？许思纯，你什么意思？”卓浪突然感觉到许思纯不太正常。
“我，咳，我是想说，那个……”
“嘘，别出声！”突然，卓浪打断了许思纯的话，两道目光就像两柄剑发向办公室的门口。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宋诗文耷拉着脑袋，就像斗败的公鸡，没精打采地走了进来。看到宋诗文，卓浪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诗文，你去哪了？”许思纯这才意识到一直没看到宋诗文，就很奇怪地问。
“啊？思纯，你回来了？”宋诗文也刚刚注意到许思纯的存在，顿时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精神一振，拉住了许思纯的手，“思纯姐，你快帮帮燕子吧！”宋诗文苦
着小脸求许思纯。
“燕子？我帮燕子什么？她怎么了？”许思纯被宋诗文求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哎呀，思纯，你还不知道呀，燕子她被卓哥停职了！”
“什么？燕子被停职了？”许思纯的眼睛也顿时直了，突然回过头看看卓浪，只见卓浪悠然自得地还向自己扬了扬眉毛。
“你说，给我解释，为什么停燕子的职？”许思纯粉脸一紧，用威胁地口吻问卓浪。
“她做得不好，我就停她的职喽！”卓浪摊摊手，好像理所应当的。
“她做得不好？”许思纯差点想把卓浪掐死，迷人的眼睛瞪得溜圆，“在宇腾，如果说别人做得不好，我还能相信，要说燕子做得不好，打死我都不信。阿浪，你不能冤枉人家，你这是摆明了吃饱了就杀厨子。”
“她本来做得就不好，铁证如山，今天我和诗文抓个正着，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卓浪没好气地白了许思纯一眼。
“你们抓什么正着？”许思纯傻了。
宋诗文急忙把今天下午保卫科里发生的事，向许思纯复述了一遍。许思纯听到之后，眨眨眼睛，脸色一转冲着卓浪-媚然一笑。
“哎呀，人家以为是多大的事呢！阿浪，你冤枉人家燕子啦！”许思纯一双玉手扶着卓浪的肩膀，嗲声嗲气地说。
“少来这一套，我没冤枉她。她负责办公室工作，保卫科就在她的职权之内，这帮混蛋上班时候聚众赌博，我不向她问责，我还能找谁？”卓浪一挥手，把许思纯推开一边，头一次没中许思纯的美人计。
“阿浪，你不要这样啦！”许思纯没放弃，又粘上了卓浪，“这两天还不都是你，要整顿食堂，燕子没日没夜地在食堂那边做事，还亲自干活，又刷浆又消毒的，多辛苦啊！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咳，就法外开恩吧，青天大老爷！”
“是啊，卓哥，你就原谅燕子这一次吧！她这两天确实一直在忙食堂，她知道厂里经济上困难，不愿意让食堂改造花太多钱，好多事都自己做的，也是想报答你的知……知……知什么之恩啦！我下午找她的时候，她还正在食堂里下老鼠药呢，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啊！”宋诗文也在一边帮腔。
看着宋诗文和许思纯殷切的神情，卓浪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两只脚向前搭成二郎腿，身体斜斜地倚在沙发上。
“你们说得我都知道，也都明白，但是这次我确实没办法。”卓浪沉吟了很久，才轻轻地开口说道，“保卫科里的事是我亲自撞到的，如果我不处理，那我以为还怎么管别人。本来因为我一上任就提拔燕子的事，在厂子里就有些流言蜚语，我这次再原谅燕子，恐怕就真地要说不清楚了。”卓浪也是面露难色。
“怕……怕什么，我们不怕什么流言。我看谁敢胡说，我，我就……让他下岗！”宋诗文还是不服气，声厉内荏地说。
“我先让你下岗，诗文你有没有脑子，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没长进？你以为我怕的是厂子里面的人？”卓浪狠狠地瞪了一眼宋诗文。
宋诗文和许思纯闻言同时一呆，两个美女的脑海里几乎一起掠过一个名字，刘慧敏。如果这次卓浪要是放过燕子，很有可能这件事就会成为下一次刘慧敏再出手的借口，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个车羽燕负不负责办公室工作那么简单的事了。
看到宋诗文和许思纯不说话了，卓浪这才轻叹口气，穿好外套，向办公室外走去。
“也许燕子确实很辛苦，但是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力工！”卓浪背起手，一边向外走，一边静静地说道。
宋诗文和许思纯跟着卓浪，都没话可说了，两个人还互相看了看，都很无奈，这次算救不了车羽燕了。
谁知道，走出宇腾大门后，卓浪只是把宋诗文和许思纯两个人塞进了车子里，自己并不进来。
“诗文你开车慢点，你们先回家，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哎，阿浪，你不回家你去哪啊？”许思纯一愣，急忙把车窗降下来，向卓浪细语娇声问道。
“我……我，咳。我想去姐姐那里看看！”卓浪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
“那我们一起去啊，我也想琴姐了！”真是吃只蚊子，也少不了宋诗文的。
“我找她是有些家事，你们跟着搅和什么？赶紧回家，把身子洗干净等我！”卓浪没好气地白了宋诗文一眼。
“恶心！”许思纯粉脸微红，然后扭过头，拍拍前面宋诗文地香肩，“诗文，我们走，不管他。随他去死！”
“好，我们才不理他呢，我们回家！”宋诗文好像也生气了，发动起车子。踩下油门，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回家洗身子去！”
“诗文，我掐死你！”
“喂，思纯，啊……出车祸了……”
看着宝马车像喝醉了酒一般，画着s状路线渐渐远去。卓浪无奈地苦笑了一
声。自己点起一支烟，在黄昏微风的吹拂下，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等到一辆缓缓驶来的出租车。
宇腾公司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出租车并不经常来这里，卓浪等到的这辆也是因为车里本来就有人在这个地方下车。
卓浪上了车之后。根本就没去什么开发区小镇，而是七拐八拐后，直接向东驶向了惠城的东郊。说老实话。卓浪只来过一次这个地方，还真没什么印象。主要原因不是卓浪的记性差，而这个小村子里每一户人家看上去都差不多，都是一样地破旧。最后，卓浪还是在小胡同里找到了一位老大爷，才打听到准确的位置。
在夕阳下，一位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的女人，佝偻着腰，拉风箱似地喘着走向一个老木头做的门口。
“大娘……哦不，阿姨你好！”卓浪出现在了这个女人地身后，轻声向她打招呼。
女人愣了一下，转过身睁着一双浊黄的眼睛上上下下把卓浪打量了好几遍，也没想起自己认识过他。
“您是……”女人还算有礼节。
“我姓卓，我想请问这里是车羽燕小姐的家吗？”卓浪面带微笑，显得很平和亲近。
“是啊，我就是燕子的母亲。请问您是哪位？”女人点点头。
“伯母好，我是燕子的同事，今天有点事想找她，请问她在家吗？”
自从卓浪当上宇腾的运营总监之后，车羽燕的下班时间就提前了，卓浪允许她可以提前下班半个小时。
“在家，在家，呵呵，真是贵客，快请进！”女人很高兴，这个家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客人了，尤其是像卓浪这个年纪的男人。
“好的，谢谢您，您先请！”卓浪挥手请女人先走。
女人满面春风地带着卓浪走进大门，穿过一个小小的院子，又走进了自己家的屋子里。刚一进屋子，女人就用一种有些沙哑地声音喊车羽燕。
“燕子，快别忙了，你有一个同事来找你！”
车羽燕这时候正在灶房里做饭呢，小小的破屋里弥漫着米饭的香气。听到母亲的话，车羽燕一愣，急忙跑出来，猛地看到卓浪跟在自己母亲的身后，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你……你……”
“呵呵，燕子，怎么不认识我了？”卓浪笑容可掬地向车羽燕打招呼。
“我……我……”车羽燕如同石化，脑子里一片混乱，万万没有想到卓浪这个时候会来自己的家。
“哦……”看到车羽燕的神情，她的母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笑意，“燕子，还不招呼人家进屋里坐，饭我做就行了，你先陪人家说话！”
“啊？哎，妈，妈你别，哎……”车羽燕闻言急忙要解释。
“行了，妈还没变成废人呢，你快和人家去屋里说话吧，人家能找来这里也不容易地！这位先生，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随便一点，别见外，另外晚上就在这里吃吧！”女人非常热情，客气了几句后，不由分说地就把车羽燕拉到了卓浪的身边，然后自己钻灶房里去了。
看到自己的母亲走了，车羽燕显得很窘，尴尬地向卓浪笑笑。
“咳，我妈妈就是这个样子，你别见笑！”
“见什么笑？你母亲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啊，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疼你的妈妈！”卓浪略带一些嗔怪地说。
“咳咳，卓总，我们进屋里再说吧！”车羽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把卓浪让进了卧室。农村的房子也没什么客厅，一般就是卧室稍大一点，权当客厅用了。
进了卧室后，车羽燕自己坐在一张很小但是非常干净的床上，头低得都要碰到大腿了，两只手把着床沿，一言不发。
卓浪坐在卧室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本来想吸烟，后来想到车羽燕的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还是忍住了。
“燕子，今天我说的话……”
“卓总，我不会往心里去的。真的，我……”车羽燕突然打断卓浪的话，神色还很激动。
“别啊，你别不往心里去，我的话你得放在心上。”卓浪脸色一板，反过来又打断车羽燕的话。
“我……”车羽燕开始冒汗。
“我今天在厂子里说你那么多，也是要你能明白，劳心与劳力的区别。你现在负责办公室工作，平常事情非常多，厂子里面很多大事小情的都得你过问。如果每一样你都要亲自去做，岂不是要累死？”
“我……不累的，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把事情办好！”
“你错了，把事情办好也不代表要自己亲自去做！政府领导办好那么多件事，哪一件是他们亲自做的？他们是亲自去农村支教了？还是亲自上街扫马路了？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你应该多想一下，怎么能把自己责任内的所有事情做到最好，怎么充分调动手下人的能力，而不是事事亲为，你明白吗？”卓浪弯下腰，盯着车羽燕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第14章 后续内情
车羽燕又不说话了，她不敢看卓浪的眼睛，粉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又羞又愧。她明白卓浪的意思，其实她下班回家后，也早就想明白了；今天就算卓浪不来找她，明天她上班的时候也要去找卓浪道歉的。
“唉！”卓浪又无奈地叹口气，揉揉自己的鼻子，“这次停你的职也是没有办法，我还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明白，我明白的。卓总，您别在意，我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倒是我要向您说对不起，您把我从基层提拔上来，我不但没给你争脸，还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车羽燕连连点头。
“你能明白最好，那我也就不担心了！”卓浪这才放下心来。
“哎，对了，卓总，我……我……”突然，车羽燕好像也有什么事要对卓浪说，可是又欲言又止。
“什么事？”卓浪奇怪地问。
“咳，您上次……有一次喝了一点酒……就是，咳，就是我们开经销商大会的那天，您还记得吗？”车羽燕没有直接说，而是先试探着问卓浪。
“那天啊？没错，那天中午我是喝了不少的酒，好像还有点醉了，呵呵！”卓浪有点不好意思。
“哦，您还记不记得，下午的时候您曾经找过我……”
“什么？”车羽燕话没说完，卓浪突然惊呼一声，然后脸色都变了，“我……我喝醉的时候……曾经……找过你？”
“是啊，您把我找到办公室，还让我做一件特别的事，您还记得吗？”车羽燕认真地点点头。
“啊？我还让你做了一件特别的事？”卓浪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水，真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这下什么形象都没了。
“那个，咳，那个……燕子啊，我那天喝多了酒，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如果呢，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是对你做了一些什么不礼貌的事，你千万别当真，我真地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卓浪苦着脸地向车羽燕解释。
“您……卓总……您说什么呢？”车羽燕的粉脸腾地又红了起来，羞得无地自容。
“不是，燕子，你听我解释。我这个人呢，虽然喝点酒就不知天高地厚，也有点放浪形骸，但是我真都是无心的。那个，我明白了，是不是你有苦处在心里啊？没关系，你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补偿你！”卓浪越说越急。
“没有，什么都没有！卓总，您……您误会了……”车羽燕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在空中飞行，两只玉手在一起握得紧紧的。
“啊？误会了？什么误会了？”卓浪顿时一愣。
“您那天下午没对我做什么……”
“我没对你做什么？真的？哎哟我的妈啊，感谢上帝阿门啥的！哎？我没做什么，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卓浪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不对头。
“卓总，那天下午你回宇腾后，找我去办公室，让我平常多盯着点菲菲，你忘了吗？”
“啊？”卓浪一凛，顿时想了起来，自己那天虽然醉酒，但还是坚持回到宇腾，把这件事交待给了车羽燕。
“我……咳。我今天上午的时候，在办公楼下的拐角里，看到菲菲了！”车羽燕现在地心情非常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因为她觉得关菲菲是她的朋友。
“你看到关菲菲在办公楼下的拐角里？她在做什么？”卓浪的神情立刻阴沉下来。
“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那里，好像在吵架，我离得不近，也听不太清他们在吵什么！后来我看那个男人好像很生气，脸色很坏地就离开了宇腾！”燕子一边回忆一边说。
“她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
“那个男人有点胖，大概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
“那是大概几点的事？”
“大概上午九点多吧，反正我后来回到食堂的时候是十点……”
“砰！”突然就在车羽燕话音未落的时候。卓浪突然一拳击在了自己椅子的扶手上，面露怒容。卓浪坐的那个椅子已经老旧了。木头都也烂得差不多了，在卓浪地一拳之下，那个扶手立刻就掉到了地上。
“卓总，您……”车羽燕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卓浪怎么了。
“我留着她是不想犯小人，她真地以为我好欺负！”卓浪五官扭曲，嘴里恶狠狠地自言自语着。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车羽燕的母亲也走进来，紧张地问，她是听到了卓浪拳击椅子扶手的声音。
“哦，妈，没事，卓总一不小心把椅子扶手弄掉了！”车羽燕立刻随口扯了个谎，安抚自己的母亲。
“伯母，对不起！”卓浪勉强收起怒意，向人家笑笑道歉。
“卓总？”车羽燕地母亲愣了一下。惊讶地望向自己的女儿，她才意识到卓浪的身份特殊。
“妈，这是我们宇腾新来的总监，姓卓！”车羽燕急忙向母亲介绍。
“啊……”车羽燕母亲又是吃惊，又是恍然大悟，“原来您就是燕子平常在家总提到的卓总啊？哎呀，真是谢谢你啊，谢谢你提拔我们家燕子！”女人
向卓浪一个劲地道谢。
“妈，你说什么呢？”燕子脸色又不自然了，还悄悄地捅了一下母亲，“人家卓总有女朋友，你这么说会让人家误会的！”
“哎哟，伯母，您千万别客气。”卓浪闻言也站起身，连连摆手，“是燕子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没做什么地。”
“这……这……”车羽燕的母亲突然为难起来，看看卓浪，又看看车羽燕。
“妈，你怎么了？”燕子啊，人家卓总是大经理啊，我们留他在家吃饭，这合适吗？我们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一点家常的小菜，这……太怠慢人家了！”
“哈哈，哈哈！”卓浪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同时也深为车羽燕母亲的热情而感动，“伯母，我不是什么大经理，我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我就喜欢吃家常菜，大鱼大肉的我也消受不起，只不过今天我来地匆忙，也忘记了带礼物，是我怠慢了您才对。”
“卓总，您太客气了，您能来我们家，我们家就已经很荣幸了。”
“哦……这样，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卓浪沉吟了一下，转身就走。
“哎，卓总，你去哪啊？”车羽燕急忙追出屋，但是卓浪的速度很快，这时候都出大门了。
等车羽燕母女二人把饭菜都做好了，摆到了桌上，卓浪才回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两个大纸袋。
卓浪几乎是跑遍了这个小村落，才找到了一家很小很小地杂货店，这家杂货店里能吃的东西，只有一点自己家做的熟食。
卓浪一点都没客气，扔下二百块钱，就把人家那点熟食都包圆了。
“卓总，您怎么在我家吃饭，还买这些东西啊？这么多，哪里吃得完？”车羽燕母亲非常客气地对卓浪说。
“哎呀，少切一点，剩下的你和燕子慢慢吃。”
“那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伯母，你就别客气了，这就是一点小意思，也不花什么钱，我总不能在您这白吃吧？呵呵！”
“是啊，妈，你就别和卓总客气了！卓总，谢谢您，我去切一切！”车羽燕这时反而大方起来了。
这一天的晚饭，卓浪就是在车羽燕的家里吃的。车羽燕的母亲手艺确实很好，几道家常菜做得非常合卓浪的胃口，让卓浪食指大动，吃了个肚皮溜圆。吃完饭后，卓浪又和车羽燕两个人单独聊了一会儿，才向车家母女告别，独自走出小村落，在大道上拦了一辆跑线的车，回到惠城的市里。
卓浪走进家里，看到许思纯和宋诗文还是一付老样子，两个人同一个姿势，托着下巴在看电视。她们的娱乐活动太少了，除了看电视，也没什么好做的。
“知道吗？女人看电视太多，容易长色斑！”卓浪见没人理自己，就一边脱鞋，一边说风凉话。
“知道吗？男人鬼混得太多，容易得病！”许思纯全身未动，只是眼珠向卓浪的方向转了一圈，学着卓浪的口吻。
“你少咒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卓浪翻翻白眼，还挺有正气的。
“卓哥，你去哪里了？思纯姐说你去鬼混了，我不相信！”宋诗文突然转过粉脸，娇声问卓浪。
“是嘛，是嘛，诗文才是乖女孩，善解人意，不像你的思纯姐，脑子里就没有干净的事！”卓浪很随便的坐到宋诗文身边，还搂着宋诗文另一边的肩膀。
“嘻嘻，你才发现人家善解人意啊？”宋诗文得意极了。
“嗯，我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我一直没说出来！诗文啊，你不但善解人意，还秀外慧中、温柔大方呢！”卓浪干脆夸人夸到底。
“呕……”许思纯粉脸微沉，故意做了一下干呕状，然后无聊地站起身，“你们两个慢慢互相恶心吧，我回房睡觉。”许思纯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哎，思纯姐，我说得是真的嘛！”宋诗文闻言，急忙也跟上了许思纯，还扯住了许思纯的手，“卓哥今天把钱包落在办公室了，没有钱他怎么鬼混嘛！”
在沙发这边的卓浪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怪不得自己在车羽燕家的小村里买熟食时，翻遍了身上也没找到钱包；还好在上衣口袋里找到二百多块钱的零钱，不然笑话就大了，堂堂宇腾老总要借钱打车回家了。
许思纯先是一愣，然后掩着朱唇娇笑得花枝乱颤。
“诗文！”卓浪目露凶光，咬着牙叫了宋诗文一声。
“啊？什么事？”宋诗文回过头。
“我正式收回自己刚才的那些话。”
“不行，你是男人，说话要算数，不可以收回的哟！”宋诗文仰起粉脸，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男人不但要说话算数，还要懂得使用暴力！”卓浪扔下话就恶狼似地扑向宋诗文。
“啊……救命啊……”宋诗文尖叫着绕着许思纯跑。
“我看你往哪里跑，我……哎呀……”卓浪正要伸手去抓宋诗文，突然脚下一滑，下盘没稳住，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嘻嘻，哈哈！”
“咯咯咯！”宋诗文和
许思纯见状更是笑成了一团。
“嗯？”卓浪恼怒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底下有一串不大的钥匙，刚才就是不小心踩到了它。
“这是谁的？是谁往地上乱扔东西，给我主动交待！”卓浪举着这串钥匙，咬牙切齿地问。
宋诗文和许思纯都无辜地耸耸肩膀，然后接着娇笑。
“不承认是吧？不承认我就把它扔了！”卓浪见两个美女居然还不承认，举手就向洗手间里扔。
“哎，你等等！”
眼看卓浪手里的钥匙就要出手了，许思纯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出声叫住卓浪。
“嘿嘿嘿，招了吧？”卓浪阴谋得逞，得意极了，手里把钥匙绕了几圈，“小许思纯，你的钥匙把我绊倒了，你怎么补偿我？”卓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别闹了，把钥匙拿来！”许思纯娇嗔地白了卓浪一眼，伸手就来抢钥匙。
“少来，没有补偿，钥匙就休想拿到手！”卓浪一扬手，让许思纯抢了个空。
“那不是我的钥匙！”
“还想骗我？”
“真的，那是吕梧桐的！”
“嗯？”卓浪顿时愣了一下，手里的钥匙也被许思纯拿去了。
“梧桐刚才又来了，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天才走的！”许思纯一边把钥匙放好，一边随口向卓浪解释。
“是啊，梧桐还买了一大包薯片大家吃呢！”宋诗文也点头应和，又指指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薯片口袋。
“梧桐……这两天怎么天天来？”卓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怪。
“人家闲着没事就来玩呗，你真是的，这也管？”许思纯揉揉头发，又打了一个哈欠，就回卧室去了。
宋诗文转身也要跟着许思纯回卧室睡觉。
“哎，诗文！”卓浪突然开口叫住了宋诗文。
“什么事？”
“梧桐这两天来我们家，都和你们聊些什么啊？”卓浪犹豫地问。
“聊什么？哦……就是一些闲话啦。什么她家伞店的事，又聊我们宇腾的事，再有就是聊些日常里地事，哎，对了，卓哥，梧桐还说她有点月经不调呢？思纯姐就让她去医院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说着说着，宋诗文还来精神了。
“我……没有……诗文，以后这种事不要告诉我，靠！”卓浪差点吐血，哄苍蝇一样向宋诗文挥挥手，自己也回卧室睡觉去了。
“莫名其妙，分明是你问我的嘛！”宋诗文很郁闷。
……
凌晨五点半，天只是蒙蒙亮。气温很低，房间里又没有开空调暖房，刘慧敏虽然穿了很厚的衣服，可坐在沙发上还是感觉很冷，于是她抱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房间就是荣泰商务的总监办公室，除了刘慧敏之外。毕家父子也在这里。这个场景就和上次一样，只不过缺了那个神秘的男人。
刘慧敏心情不太好，女人就是这样，在好梦正香的时候被人叫起来，心情都不会好。据说这样对女人的皮肤影响很大，眼角会提前长鱼尾纹。
“毕总。下次再有这种事，麻烦你不要叫我！”刘慧敏摩梭了一下自己的玉臂，沉着粉脸。
“刘小姐，其实本来我不想打扰您了，只是这事我自己也把不准。您在这方面是行家，所以才请您过来帮我看看。”毕茂荣非常殷切地对刘慧敏解释。
“是啊。刘小姐，在商业计谋方面您是专家，您法眼如炬，我们哪能和您比呢！”毕茂荣坐在刘慧敏身边，也涎着脸拍起马屁。
刘慧敏听到毕茂荣的话，立刻厌恶地皱了皱娥眉。
“你给我注意点，如果你再向我这边挪一厘米，我立刻走人！”
“啊？哦……嘿嘿……”毕茂荣本来已经快要挪到挨着刘慧敏的程度了，闻言顿时僵住。
“咚咚……”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纯樱桃木地门发出的声音像古钟一样。
敲门声一起，毕茂荣地神情立刻凝重起来，连刘慧敏也轻咳了两声，松开肩膀淡着神情坐好。
毕大公子看看毕茂荣，又看看刘慧敏，无奈地站起身，屁颠屁颠地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女人昂着头走进办公室，站在地中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三个人，神情非常坦然。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宇腾公司的车羽燕。
“车小姐，你好，我是毕茂荣！”毕茂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连屁股都没抬一下，态度有点傲慢。
“我知道你是毕茂荣。”车羽燕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玉女形象，看起来更像一个阴谋家。
“车小姐深更半夜给我的电话，又约我在这个时候见面，不知道有何指教啊？”毕茂荣紧紧地盯着车羽燕地眼睛问道。
车羽燕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刘慧敏和毕茂荣，然后冷冷一哂。
第15章 特别助手
“毕总，我好像只约了你一个人。”车羽燕有些不满。
“你确实只约了我自己，不过我好像没有答应单独和你见面。”毕茂荣摊摊双手。
“那就是不想谈了？无所谓，再见！”车羽燕倒是潇洒，转头就走。
看到车羽燕居然这么强硬，毕茂荣立刻僵住了，他的脸色急速变幻了几下，然后望向刘慧敏。
刘慧敏白了毕茂荣一眼，示意他没有脑子，看到车羽燕都走到门口了，刘慧敏终于还是咳了两声。
“咳咳，请留步，车小姐！”
车羽燕闻言站住了脚，只是她的一只手已经扶在了门把手上，粉脸上一片冰寒。
“车小姐，我叫刘慧敏，暂时在荣泰商务做企划顾问。”刘慧敏站起身，向车羽燕露出一点微笑。
“你在荣泰商务做什么我没兴趣，我今天只是想来找毕茂荣谈生意的，既然他没有诚意，那这个生意也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车羽燕还是很生冷。
“呵呵呵，车小姐，生意是双方的，没有单方的生意。如果你觉你地生意除了能和荣泰商务谈之外，还能找到别的商家，那你可以走了！”刘慧敏优雅地笑出声，她的眼睛里闪动的是智慧。
车羽燕闻言怔了一下，眼睛又斜向毕茂荣，沉吟半晌，才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毕总觉得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我也无所谓了！”车羽燕转身又走了回来。
“呵呵，当然都不是外人，毕某还不至于连一点轻重也不知道！”毕茂荣又摆起老板的派头。
“车小姐请坐，我们坐下谈！”刘慧敏挥手，请车羽燕来沙发这边坐。
车羽燕也不客气，大刺刺地走到刘慧敏身边，和她一起坐下来。这排沙发是双人的，刘慧敏和车羽燕坐下，就没有毕茂荣的位置了，这位毕大少爷只好悻悻然跑到另一边自己坐。
“我不喜欢废话，更不喜欢拐弯抹角。毕总，我知道你们荣泰商务现在正在和我们宇腾竞争，我能帮你获得胜利。当然我不是圣人，我也要自己这份好处，我不知道这样说你明白吗？”车羽燕很沉着，正视着毕茂荣，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哈！”毕茂荣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还挥起一掌击在自己的桌面上，“车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荣泰商务现在做的是大事业，宇腾公司拿什么和我们竞争？现在宇腾确实对我们有一些干扰，但是迟早会被我们一脚踩死，永不翻身！”毕茂荣愈发猖狂。
“宇腾有卓浪！”在毕茂荣的笑声中，车羽燕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接就刺到了毕茂荣的心口处。
“卓浪？哼哼！”毕茂荣咂咂嘴，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故意冷笑两声，来表达自己的“无畏”。
“毕总应该很清楚卓浪是什么人！”
“清楚，我当然清楚，津港商务策划界大名鼎鼎的’点金高手’嘛！”毕茂荣仿佛对卓浪很不屑，耸耸肩膀，“不过’点金高手’又怎么样呢？他也不是没败过。这里是惠城，他现在孤掌难鸣，而我们却人才济济，他拿什么和我竞争？他只是一个’脑力者’者，而不是特异功能！”说完话，毕茂荣点起一支雪茄烟。
“毕总这么有信心？那看来我是多余的了？”对毕茂荣的话，车羽燕嗤之以鼻，傻瓜都能听出来毕茂荣在自己安慰自己。
“咳咳，也不是这样说的。车小姐今天约我在这里见面，我是非常欢迎的，如果车小姐有什么高招，我也乐于洗耳恭听！”毕茂荣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我也没什么高招，只不过我可以弄到宇腾的供货发票而已！”车羽燕语气轻巧，好像在聊家常。
“什么？”毕茂荣听到车羽燕的话，顿时神情大变，噌地就站起身，两只眼睛瞪得像灯泡。
不但毕茂荣这样，连刘慧敏也很意外，这个消息对于荣泰商务而言，简单就是上帝的福音。
一张供货发票也许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毕茂荣而言，却明白这张小小的供货发票背后有着天大的玄机。
最简单地来说，如果毕茂荣得到一张宇腾的供货发票，那他就可以委托某小厂生产一批劣质钢材，然后用最低价卖给某建筑商，同时提供这张宇腾的供货发票。这批劣质钢材在使用的时候，“一定”会出问题，到时候所有的责任就可以全部指向宇腾公司。
这个责任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家居装修中的一根镀铬钢管，那可能只是一点民事纠纷就ok了；但是如果是某大厦地基中的一根钢筋，那宇腾赔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对于这一手阴招，毕茂荣太熟悉了，当初他就这么玩过做伞工厂的吕晓军。
当宇腾受到打击，卓浪的地位就会瞬间崩塌。想到这里，毕茂荣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就在眼前。
“有两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在一片惊诧的气氛中，还是刘慧敏保持着冷静，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什么？”
车羽燕转头望向刘慧敏。
“第一，你为什么这么做？第二，这么做你想要什么好处？”刘慧敏言简意赅。
“对啊，你不是宇腾的劳模嘛，好像那个什么卓浪还很抬举你，让你当了工厂办主室主任！”毕茂荣也偶尔聪明了一回。
毕茂荣的神情也再次沉了下来，注视着车羽燕，在等她的解释。
车羽燕的粉脸上迅速笼罩上一层阴影，在沙发上坐直了腰，眼睛望着沙发前的玻璃茶几，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已经被停职了！”车羽燕的语气幽幽然，让人听着周身发冷。
“哦？”刘慧敏闻言也很意外，好奇地盯着车羽燕，“为什么？卓浪为什么停你的职？”
“我为了宇腾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只想着有一天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我一直没有机会，后来遇到卓浪来宇腾，我才总算熬出了头，以为自己能一展拳脚。没想到，居然只因为我在食堂干重活，而没有顾及保卫科的情况，卓浪就把我停了职。”车羽燕的眼睛里放发出愤怒的火光，她的粉腮也隆起很高，“为什么？为什么我做的事谁都看不见，为什么大家只会指责我？昨天晚上卓浪还去我家了，以为说几句好话。施一点小恩小惠我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却仍然不愿意复我的职。既然宇腾对不起我，我又为什么总是一厢情愿的为它付出心血？”车羽燕咬着牙说话。
车羽燕话音落下，办公室里毕家父子和刘慧敏就互相看了看，他们没想到这个车羽燕心中的怨念会这么深。
“我想好了，这一次我决不能再受欺负，我要用我自己地力量得到我应得的东西！”车羽燕继续说。
“你想得到什么？”刘慧敏轻声问道。
“如果宇腾被扳倒，卓浪就会下台，到时候宇腾的新的运营老总一定就是毕总。我的愿望很简单，我要做宇腾的经理，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能力。”车羽燕说着话，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发出贪婪的光。
毕茂荣心中一跳，表面看上去好像沉吟着不说话，但是暗地里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斜向刘慧敏。
刘慧敏的目光始终在车羽燕的脸上，这时候她地头微微地点了一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好的！”毕茂荣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鼻子里喷出浓浓的雪茄烟，像火龙一样，“车小姐你放心，如果你真帮我得到宇腾，宇腾的其中一个经理名额就肯定是你的。我毕茂荣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哼！”听到毕茂荣地话，车羽燕收起愤怒的神情，冷冷一笑，“我也不怕你食言，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什么都不怕，如果事后你不让我做经理的时候。我就把事情捅出去，到时候你的麻烦绝对比我大！”
“哦……”毕茂荣的手中开始冒冷汗，他突然发现女人是很可怕的动物，比如眼前的车羽燕，比如刘慧敏。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毕总，你先准备一下吧，我弄到发票后立刻通知你，我不想到时候再等来等去地！”车羽燕盈盈地站起，轻轻巧巧地扔下这句话，不由分说转身就走了。
车羽燕一走，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荣泰商务的三个“自己人”。毕茂荣急忙走出自己的座位，走到刘慧敏的身边，神情很紧张。
“刘小姐，你就那么相信这个姓车的女人？”
“老爸，你……”
“你给我闭嘴，以后我和刘小姐说话的时候，你不许插嘴！”毕茂荣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亲儿子，厉声警告他。
“切，有什么了不起！”毕茂荣根本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挥挥手，他也离开了办公室。
“呵呵！”毕茂荣走后，刘慧敏抿着嘴唇微微一笑，“毕总，你担心什么？”刘慧敏似乎成竹在胸。
“刘小姐，那个姓车的女人不会搞什么花样吧？我怕……”毕茂荣沉吟起来。
“你怕她是卓浪派来的？来故意诱我们入局？”刘慧敏明白毕茂荣的特别心思。
“咳咳。”毕茂荣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想知道真相很简单，我们不是还有一颗棋子嘛！”刘慧敏说着就眯起眼，掩饰住了她那两道明亮的目光，这个习惯是她在卓浪那里学来的。
毕茂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老脸上蒙上了一层狡猾的神情。
……
卓浪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从下了车一直到走进宇腾的办公室，脸上都一直带着微笑。
许思纯和宋诗文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的目光，哪个男人都希望有这么两个美女保镖在身边。
其实许思纯和宋诗文很奇怪，今天一大清早卓浪就起床了，还哼着歌去做早餐。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卓浪做早餐比大猩猩跳草裙舞还罕见呢！
吃早餐的时候，许思纯问过卓浪，不过卓浪死活没说，只是一个劲地笑。
在办公室里坐下后，卓浪立刻拨了一个电话叫来郭长风。郭长风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最忙的人，自从上次宇腾的经销商大会结束后，郭长风就一直主持着宇腾的宣传工作，各种媒体的广告都要设计，还在负责跟踪观查广告效果。
郭长风赶到卓浪办公室后，已经是满头大汗。卓浪先把郭长风一通夸奖，对他的工作做了肯定，这段时间宇腾的钢材卖得这么好，除了卓浪的六折割肉政策之外，郭长风的广告功不可没。
“小卓啊，那些虚头八脑的话你就别说了，食君之禄，与君分忧，那都是我应该做的！”郭长风真是一个很成熟的人啊，没吃卓浪那一套。
“嘿嘿！”卓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郭哥，我想让你把所有的广告都停下来！”
“啊？都停下来？”郭长风一愣。
“是啊，都停下来！”卓浪很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我们团队里的兄弟好不容易设计出来的，而且现在广告的效果很好，我们为什么要停啊？”郭长风当场就急了。
“别别，冷静，郭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卓浪急忙先抚慰一下郭长风。
郭长风沉着脸不说话了，谁都看得出他的心里不太痛快。许思纯和宋诗文互相看了看，两个人站起来双双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让给这两个男人。
宋诗文也有了新任务，那就是重新找一家原材料供应商，而且还必须要尽快，宇腾的原料储备已经耗不了多久了。
“郭大哥，我要你把现有的广告计划停下来有两个原因。第一，对于广告这一块，我有了新想法；第二，嘿嘿，说实话，我子弹不多了，广告再这么轰炸下去，我非破产了不可！”卓浪显得很无奈。
郭长风没话说了，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做广告就是烧钱，没有钱，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听说卓浪对广告有了新想法，这让郭长风来了兴趣，卓浪每一个新想法，都让他获益良多。
“小卓，你有什么新想法？”
卓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神秘地先四下看了看。
“郭大哥，这次我要你和许思纯合作！”
“和许小姐合作？”
“对。许思纯现在正对钢材市场做调查，这个调查结果是针对整个钢材市场的，主要是针对荣泰商务的宇尚钢材产品，我要你针对他们的产品做新的广告策划。”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郭长风一头雾水。
“简单地说，我要你针对荣泰商务产品做一个广告计划。这个计划我的要求是必须尽快产生最大的广告效应，来突出我们宇腾的一些产品，而这些产品就是荣泰商务主要在卖的那些。我想打一次闪电战，迅速抵制掉荣泰商务的货，他有什么，我就重点卖什么，同时要你的广告做配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哦……我明白了！”郭长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荣泰商务有abc这三种货，我们就重点宣传我们宇腾的abc这三种货，来冲击荣泰商务的市场。”
“全中！”卓浪重重地点头。
“可是这不太现实！”郭长风面露疑色。
“怎么不现实？”
“我们会做广告，他们也会啊！尖锐广告公司和荣泰商务穿一条裤子，如果发现在广告上吃亏了，他们自然也会把广告跟上来，尖锐广告里面有很多广告能人的！”
“没关系！郭哥，你说的事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才要求你的广告计划必须要快准狠，在我一声令下之后，抢先出手，一下子就把荣泰商务搞垮。你放心，我有相应的营销手段，可以把荣泰商务快速击倒，让他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再翻身想广告的事。”卓浪十分自信地对郭长风说。
“哦，咳，小卓啊。你说的快准狠这个……难度很大啊……”郭长风很犹豫，也很为难。
“郭大哥，你放心，到时候也许只是三两天的事，这三两天的广告不管你的计划要花多少钱，我决对不会少你一个子的！我只要求效果，不惜代价！”
“这样啊……”听卓浪都这么说了，郭长风总算有了一点自信，“好吧，那我回去马上开始着手准备！”
“哎，郭哥，我还要说明一点！”卓浪拉住起身要走的郭长风。
“什么？”
“从现在起，到我下令广告上市的那天为止，这段期间你团队里的兄弟们辛苦一点，全部不许回家，也不许与外人接触，以防计划泄露。这个计划必须高度保密，除了我和你的团队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得到风声！”卓浪的声音极重，脸色也极严肃。
“我明白，我会事先做好要求的！”郭长风兴奋起来，这次的挑战他非常有兴趣。
“嗯，郭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卓浪这才放心地拍拍郭长风的肩膀。
第16章 风平浪静
郭长风走了，卓浪自己坐在办公桌里面悠闲地抽了一支烟。然后他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里哼着歌，漫不经心地走出办公室，沿着楼里的水泥楼梯向楼下走。
宇腾办公楼的楼梯很平坦，这是典型的欧美风格，但是楼梯口相对楼内的走廊却很深，这使得人在楼梯口的时候，几乎看不到走廊里的情况。就在卓浪从三楼下到二楼的时候，在二楼地走廊里忽然拐过来一个人，这个人的速度很快。卓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和那个人撞在一起。
还好卓浪的速度不快，那个人的力量也不大，两个人相撞的时候，只是都向后退了一步而已。
“哎，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人低着头，一个劲地向卓浪道歉，然后就擦过了卓浪的肩膀下楼梯，行色很匆匆。
“燕子？你站住！”卓浪突然开口。叫住了这个人。
车羽燕今天穿的是一件短式的风衣，她还把风帽扣在了头上。挡住了自己的秀发和粉脸，要不是卓浪仔细看，还真没认出来。
听到卓浪地招呼，车羽燕停住了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
“嗯？”卓浪很奇怪，走到车羽燕身后，伸手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回头，“你干什么？搞得像修女一样。”
“咳。那个，咳，我……我没什么事！”车羽燕神情闪烁，好像不敢面对卓浪地目光。
“没事你这么慌张干什么？”卓浪皱起眉头。
“哦……我，我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
“你看就看呗。干嘛还……哎？不对啊！”卓浪话还没说话，突然想起一件不对头的事，“我不是让你停职在家先不要来上班吗？你怎么来了？”
“我……”车羽燕地粉脸顿时苍白，话也说不下去了。
“燕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就是来取一点自己的东西。卓总，我回家了！”车羽燕语速突然变得很快，解释完扭头又要走。
“你给我站住！”卓浪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
车羽燕又僵住了，这回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的办公室在三楼，你来二楼取什么东西？”卓浪很严肃。
车羽燕开始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背对着卓浪，两只玉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燕子，在宇腾我一向很信任你，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有抱负的女孩子。所以我一到宇腾，就立刻把你提拔起来，希望你能帮我把宇腾搞好。这次我停你的职，也是出于无奈，这一点我相信你是明白的。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地地方，也希望你能坦诚地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和理解，而不是相互猜忌，你说呢？”卓浪盯着车羽燕的后背，脸上的表情仿佛一潭死水。
车羽燕闻言仍然不说话，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头人。于是楼梯口处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微妙得让人有些压抑，卓浪在等着车羽燕的解释。
过了很久，车羽燕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像卸掉了什么包袱，接着她终于回过头，整个人变得坦然。
“卓总，你提拔我，我很感激，不过我不能接受你停职地处理！”车羽燕直视着卓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听到车羽燕的话，卓浪挑挑眉毛，不知道为什么讪笑了一声。
“保卫科归你管理，那里地人上班时间聚众赌博，你难辞管理不善的责任，我停你的职有什么不对？”
“为了宇腾，我做了无数的事情，包括我该做的与不该做的。我付出的辛苦比谁都要多，就因为保卫科的那几个并不当值的人玩了一会儿牌，你就停我的职，我当然接受不了。卓总，我要复职！”车羽燕说得理直气壮，态度很强硬。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正式向你辞职，既然宇腾完全不把我的辛苦放在眼里，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工作？”
“你再说一遍！”卓浪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两腮的咬合肌隆起很高。
“我说我要正式向你辞职，我不干了！”车羽燕的神情反而很轻松。
卓浪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车羽燕的粉脸，目光凌厉，也许他很生气，又也许他在等车羽燕反悔。不过看车羽燕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想反悔。
“哎？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就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许思纯踩着碎步，扭动着腰肢从楼下走上来。刚一上来，许思纯就看到了卓浪和车羽燕，许思纯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媚笑。
不过许思纯刚说完话，就发现不对劲了，她看到卓浪的表情很可怕。
“哦……卓哥，出什么事了？”许思纯走到卓浪身边，收起笑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许小姐，我正在向卓总辞职！”车羽燕淡淡地接过了许思纯的话头。
“什么？辞职？”许思纯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为什么辞职，燕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工作不开心，想换个地方发展一下！”
“换个地方？你换什么地方啊？现在宇腾正在最需要用人的时候，卓哥很需要你帮忙啊！”许思纯急切地劝说车羽燕。
“卓总并不需要我，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停我的职！”
“燕子，卓哥停你职也是权宜的办法，你别着急啊，过几天……”
“许思纯！”卓浪突然沉声打断了许思纯的话，然后拉住她的玉手，“别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车小姐有自己的远大理想，我们还是不要挡着人家了！”说话的时候，卓浪仍然在用一种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车羽燕的眼睛。
“卓哥……”许思纯更急了。
“那好，拜拜了！”车羽燕也不等许思纯说什么，向卓浪和许思纯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就走了，走得就像一阵风。
等车羽燕都走得没了影子，卓浪还在盯着她离开的楼梯口，他这时的表情非常复杂，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许思纯也没什么可说了，她只是微皱着秀眉，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荣泰商务那边在搞鬼！”过了很久，卓浪的牙缝里才迸出这几个字。
“什么？是荣泰商务？”许思纯一愣。
“许思纯，跟我来办公室。既然荣泰商务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就别怪我太狠，什么遇事留一面，去见鬼吧！”卓浪怒声骂完，拉起许思纯回转三楼办公室。
……
一个小时后，荣泰商务总监办公室。毕茂荣刚刚挂掉一个电话，就乐得差点蹦到天花板上。
“哈哈哈哈……”毕茂荣的狂笑声听起来无比地刺耳，连嘴边的雪茄都掉到地上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爸，怎么样？”毕少爷立刻凑了上来，紧张地问。
“小毕啊，哈哈哈，这回宇腾可算是完蛋了，哈哈哈……”毕茂荣的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难道……”毕少爷的眼睛也发出狂喜的目光，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单比上帝的福音还要让他激动。
“哈哈……卓浪和那个车羽燕真得吵起来了，我想马上车羽燕就会来找我了，哈哈……这回卓浪和宇腾还不死？妈的，和我玩？哈哈……”小人得志什么样，现在的毕老板就是什么样。
“哈哈哈哈……”毕少爷也跟着他老爹一起狂笑，这一父一子好像疯了一样。
“你们笑够了没有？”
突然，办公室里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刘慧敏。刘慧敏正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里还端着一个咖啡杯，杯里正袅袅地升腾着热气，那些香醇的热气把刘慧敏的粉脸，对比得更加冷了。
顿时，毕家父子的笑声硬生生地被咽回了肚子里，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
“卓浪要是那么容易被打败，他早就完蛋了，还会等到今天在惠城被你们嘲笑？”刘慧敏用看着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毕家父子。
“刘小姐，也许你说得对。但是这一次，卓浪死定了！”毕茂荣的脸色还是很得意。
“唉！”刘慧敏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浅浅地啜了一口咖啡，“上次卓浪就是栽在女人的手上，想不到这次也是这样！”
“咚咚！”刘慧敏的叹息刚结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听到这个敲门声，毕茂荣和毕少爷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一脸的猖狂。
“小毕，去给车小姐开门吧！”毕茂荣大刺刺地坐在老板椅上，对自己的儿子说。
“哎，哈哈！”毕少爷答应一声，然后还是忍不住地大笑，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了门。
毕少爷比毕茂荣这时的心情还要痛快，因为毕少爷是真真正正吃过卓浪亏的。当初卓浪把许思纯在酒店里的边沿时刻抢下来，又让毕少爷中了标，后来又在荣泰商务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了他一回，能扳倒卓浪，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门打开后，车羽燕一脸寒意地走了进来。车羽燕直接走到毕茂荣的桌前，二话不说，甩手就扔下了一份多联的宇腾公司供货发票。
“该我做的，我都做好了！毕总，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的承诺吧？”车羽燕逼视着毕茂荣说。
“当然不会，哈哈，车小姐果然凌厉啊！”毕茂荣拿起那份发票，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的明天。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的消息了。毕总，我没什么耐心地。你最好快一点！”车羽燕说完话转头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车小姐，你晚上还能睡着觉吗？”就在车羽燕已经回身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时，刘慧敏突然开口说道。
刘慧敏的话让车羽燕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车羽燕面无表情地看看刘慧敏。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更睡不着！”一言即毕，车羽燕抬起脚就走了办公室，还回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车羽燕刚走，毕茂荣就迫不急待地拎起电话，快速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喂，王老板吗？我是毕茂荣啊。哈哈，你好啊！我想在你们那里订一批螺纹钢啊。对对，要带批号的，嗯，对，我要最便宜的
，我说的便宜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哈哈，你明白最好了。放心吧，钱我马上就打给你，现金结款！”
刘慧敏坐在沙发上，仍然在喝着她的咖啡，她的眼角余光却瞄向了毕茂荣，心里暗暗地又叹起气来。
……
卓浪领着许思纯回到办公室后，他突然笑了，趴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卓浪这一笑，把许思纯笑糊涂了。许思纯看着好像发羊角疯一样的卓浪，心里十分郁闷。在怀疑卓浪是不是被车羽燕刺激得神经不正常了。
“阿浪，你没事吧？”许思纯蹲在沙发边，伸手摸了摸卓浪的头发。
“哈哈，我有什么事？哈哈……许思纯，我刚才演得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哦……”许思纯突然恍然大悟，指着卓浪，“你刚才是装的啊？你和燕子………”
“当然是在做戏了，哈哈哈……”卓浪捉住了许思纯的手，还做起鬼脸。
“可是，你们……你们做戏给谁看啊？”许思纯还是很糊涂。
“哈哈，呵呵呵，哼哼！”卓浪由大笑转为轻笑，又转为冷笑，把许思纯扯坐在自己身边，搂着她的腰，“许思纯，我们的身边一直有间谍，你没感觉到？”
“间谍？”
“是啊，有一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和我做对，总要去帮着荣泰商务，总是不想看到宇腾好起来。”
“阿浪，你说地间谍是指谁？”许思纯有点紧张。
卓浪听到许思纯的问题，神情一下子沉默下来，眨眨眼睛，轻叹了口气。
“许思纯，你别问了，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不好。”
“嗯？你什么意思？”许思纯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她从卓浪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言外之音。
“没什么！”卓浪有点心烦地挥挥手，然后又把许思纯搂得紧了一些，“许思纯，我有一些事要安排你做！”
“好吧！”许思纯点点头，放弃了追问卓浪的想法，“什么事，你说吧！”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想办法到钢材市场里，不管用骗还是用蒙，把那些钢材商手里的荣泰商务货给我订下来。每家订个三五吨，尽量把荣泰商务现在的那五十吨都订光。注意，你不能在一家下订，也不能一天订完，一定要隔几天订几家，只要三天内能搞定就ok了。”卓浪盯着许思纯地眼睛，很认真地对她说。
“为什么？阿浪，你订荣泰商务的货干什么？”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要让钢材商觉得荣泰商务的宇尚钢材很好卖，这样他们才会第二次在荣泰商务订货，而荣泰商务也才会再去厂方宇尚订货。我们胜利的机会就在三天之后，只要荣泰商务敢在宇尚订货，我就让他彻底玩完！”卓浪一脸杀机。
“好，我立刻就去做！但是……”
“但是什么？”
“订货好像要下订金的！”
“废话，要是下订金的话，我还要你去做什么？想办法，我不管你玩什么花样，订货不能下订金。嘿嘿嘿！”卓浪鬼笑了几声，然后在许思纯伟岸地胸前揩了一把油，就长长地抻了个懒腰，站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哎，死色狼，你干什么去？”许思纯看着自己胸前的黑手印，没好气地问。
“我去趟市里，中午不回来吃了！”卓浪一边淡淡地说，一边悠闲地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宇腾，卓浪在厂子大门口的路边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卓浪本来想让宋诗文送他一趟，可是想到她现在工作也挺忙地，原材料供应商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对于宋诗文，卓浪有他的打算。在这次宇腾的复兴计划中，宋诗文被卓浪安排在了主攻宇腾销售和管理工作上，不让她参预与荣泰商务的对抗。因为卓浪不能把所有人都绑在攻击荣泰商务的战车上，虽然打败荣泰商务很重要，但是卓浪被派到宇腾不是来打荣泰商务的，而是真真正正要把宇腾振兴起来，让它扭亏为盈，从市场的弱者变成强者。
从这方面考虑，卓浪就忍痛舍弃了宋诗文这个助力，否则的话，如果宋诗文也能参预到点金商务和荣泰商务之战的话，那相信局面会更加热闹。卓浪是怕打败了荣泰商务，宇腾也完蛋了，那就彻底不用玩了。
坐着出租车，卓浪直奔惠城市中心商业区，最后在天彩伞防晒vip体验中心的门口下了车。
当卓浪迈进体验店里的时候，吕家父女都不由得愣住了。自从卓浪把这里彻底交给他们之后，还是第一次回来。
“卓先生，你怎么来了？”吕晓军急忙热切地迎上来。
“呵呵，怎么不欢迎我？”卓浪面带微笑。
“没有，呵呵，哪能呢？您抽烟！”吕晓军非常热情，把卓浪让到接待台的后面，请他坐来又递上一支烟。
“卓先生喝水！”吕梧桐又递上一杯纯净水。
“梧桐越来越漂亮了。”卓浪接过水，盯着吕梧桐的粉脸，眯着眼说道。
“哪有啦！”吕梧桐的脸红透了，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第17章 新的情况
“我是说真的，梧桐真是比以前漂亮多了，难道找了一个帅哥男朋友！”
“啊？”吕梧桐听到卓浪的话，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老爸。
吕晓军急忙转过头，摸摸自己的鼻子，假装看不到自己女儿那责怪的眼神。
吕梧桐无奈地摇摇头，对自己的爸爸，她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卓先生，我们……还只是刚开始……”吕梧桐的粉脸更红了。
“吕叔，我有点事想单独和梧桐聊聊，行不行？你放她一个小时的假！”卓浪闻言笑了笑，突然放下水杯，正色对吕晓军说。
“啊？当，当然可以，梧桐，你先别忙店里的事了，有其他人就行了！”吕晓军哪敢不答应，点头就像小鸡啄米。
吕梧桐也有点糊涂，她不知道为什么卓浪会突然想和她聊天，还这么正式！不过吕梧桐还是去换了衣服，拎起自己的手袋，跟着卓浪走出了体验店。
卓浪临出门的时候，被吕晓军偷偷地拉住了。
“卓先生！”吕晓军的模样像做贼一样。
“什么？”
“那些光盘您看完了吗？我这又弄到了几张绝版的！”
“吕叔，我好歹叫你一声叔，麻烦你能不能不要成天教我学坏？”卓浪没好气地对吕晓军说。
“啊？”吕晓军没想到卓浪会这么说，顿时就有点窘。
“咳咳，回头用快速给我寄来，我拿着不方便！”卓浪转过身，摸摸鼻子，用蚊子飞行差不多大的声音说完后，就跟上吕梧桐快步走了。
吕晓军愣愣地站在体验店门口，看着卓浪的背景，突然有点不放心把女儿交给这样一个人。
卓浪带着吕梧桐漫步走到了体验店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挑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这是卓浪的习惯，他无论是去什么餐饮之类的地方，都不会坐靠窗的桌子，因为他感觉那个位置太光明了，不安全。
……
卓浪和吕梧桐就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厅里，足足谈了能有三个小时，连午饭两个人都没顾得上吃。
至于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内容，却没有人知道。直到多少年过去后，许思纯问起卓浪，卓浪还是含笑不语，吕梧桐更是守口如瓶，这段谈话的内容甚至成了一个谜。
只有吕晓军知道，他自己的女儿回来之后，神容很憔悴，就好像刚刚做了很累的工作。而且最让吕晓军奇怪的是，吕梧桐的眼圈还是红的，他当然会问，但是只得到了吕梧桐的几个白眼。
从这之后的三天里，惠城的钢材市场似乎回归了平静，不再像前些日子那么喧嚣。
每一个钢材商也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经营轨迹上，宇腾的八个代理商在宋诗文的带动下，销售成绩越来越好。当然好的成绩也是基于好的政策，宇腾的吐血六折优惠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个优惠让宇腾伤筋动骨，本来就已经濒临破产的宇腾这次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卓浪却丝毫没有当回事。
文旭升市长那边又找过卓浪一次，和卓浪谈谈现在宇腾的情况。卓浪明白，这是让自己汇报工作呢！于是卓浪就把这一段期间的销售情况向文旭升说了一下，文旭升听说宇腾钢材的销售情况已经达到火爆的程度，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也为自己的识人之能感到骄傲，他却不知道卓浪正在赔本做生意。
宋诗文的原材料供应商也终于谈成了一个，那个原材料供应商到惠城宇腾的时候，卓浪亲自带着宋诗文在厂门前迎接。以防出现上一次地错误。一份最新稳定的长期合同完满签下，这标志着宇腾再也不会因为原料的供应而出现生产预期不准的问题了。
荣泰商务的成绩也“不错”，毕茂荣从宇尚调来的第一批货已经被一些钢材货抢订一空。只不过毕茂荣并不知道，这三天里，许思纯变着法地变幻自己的身份，从大建材商到小的装修公司，先后从十几家钢材商那里，把毕茂荣的第一批货全部预先订走了，而且一分钱的订金都没用。
反正有账期，这些钢材商运作荣泰商务的货根本不用一分钱的资金。他们才不会为荣泰商务考虑什么，这也是许思纯不用订金就能订货地主要原因。
那些荣泰商务拉拢的钢材商们见销路这么好，立刻先后又向荣泰商务下订第二批货。
……
“哈哈哈！”毕茂荣大笑着一掌拍在自己地办公桌上，这些天他的心情好到爆棚。只要想到马上就要搞定卓浪和宇腾，他连晚上都美得睡不着觉。
本来刘慧敏还想再出招，不过被毕茂荣婉言阻止了。毕茂荣觉得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了，供货发票的问题一次性就能让卓浪死透，再做得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这也就是毕茂荣的“智慧”。
“爸，这下我们真是双喜临门啊！”毕少爷涎着脸守在毕茂荣身边。
“对啊，小毕你看，我们的货已经全部售空，那些销售商正急着向我们催货呢！”毕茂荣已经狂喜到脸上的皱纹都舒平的地步，拍拍儿子的
肩膀，“只要我们再把第二批货订到手，然后发给这些销售商，我们就能催前一批货的货款了。这下子，不但我们的钢材越做越火。宇腾和卓浪这个小子也要完蛋，在惠城市谁还能阻挡我的脚步？”
“爸，那快向宇尚公司订货吧！”毕茂荣心急得不得了。
“好，我现在就订！”毕茂荣点点头，一只手就抄起了电话。
“等等！”突然一个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毕家父子的忘形之喜，在办公室地窗前，又是那个神秘的男子站在那里，他仍然像从前那样，双眼望着窗外的惠城市景。
“嗯？有什么问题？”毕茂荣一愣，不解地望过去。
“刘小姐，你有什么看法？”神秘地男子根本没搭理毕茂荣，甚至连头都没回，沉静地开口询问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刘慧敏。
刘慧敏可能是感觉到凉意，就伸手紧了紧自己的披肩，她的粉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刘慧敏的语气也很平淡。
“有什么不对劲？这次明摆着我们就要胜利了，宇腾和卓浪全都死姥姥家去吧！”毕茂荣对两个津港商务脑力界的’脑力者’者的话有些不屑一顾，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这两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冷静。
“曾经在津港，有无数商界精英都这么认为过，结果最后死得难看的反而是他们！”刘慧敏用一种鄙夷的眼色扫向毕茂荣。
“刘小姐说得对，我也觉得这个胜利来得有些太容易了！”神秘男子再次开口，同意刘慧敏的看法。
“哦……那我们怎么办呢？现在经销商们都再向我催下一批货，难道有生意不做吗？”毕茂荣被两个人说得心里开始发虚，他毕竟也算江湖上的老油条了，不像自己的儿子那么容易冲动。
刘慧敏和神秘男子这回也不说话了，他们也知道毕茂荣的难处，毕竟现在的这种销售局面得来不易，要不是当初神秘男子突发奇想，向卓浪学习，开销售商大会，恐怕现在宇尚钢材在惠城市场上仍然难以打开局面。现在经销商们催下一批货了，如果不及时供应的话，这个局面一旦失去，再想找回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吧！”考虑了半天，神秘男子终于还是点点头妥协下来，“你订货吧，但是别太急躁，少订一点，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刘小姐的意思呢？”毕茂荣闻言点点头，不过他的目光马上又投向刘慧敏。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建议你，这两天派人去做一下市场调查，看看我们的货在市场上的具体销售情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刘慧敏沉吟着说出自己的看法。
“好，好，我马上安排。”毕茂荣这才重新捡回一些自信。
“咳咳。”突然，这时候毕少爷咳了两声，然后他瞄了一眼神秘男子和刘慧敏，低下身附在对方耳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小毕！”毕茂荣脸一沉，伸手把儿子推开，“你有什么话就说，这两位都不是外人，别搞得这么神秘！”
“啊？”毕少爷一愣，然后显得很为难，犹豫了一阵这才向毕茂荣伸出一只手，“爸，你给我点钱呗，我没钱花了！”
“哦……”毕茂荣差点被自己的儿子气死，这种严肃的场面上，儿子居然会开口向自己要钱。
“我去安排新一批货的物流，既然订货了，就争取快点到惠城。”神秘男子终于回过身，十分厌恶地盯了毕茂荣一眼，大步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去做美容！”刘慧敏离开的理由更简单，她更不愿意和这两父子独处。刘慧敏和神秘男子离开后，毕茂荣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还要钱干什么？我上次不是给你五万块了吗？这么快就花光了？”
“咳咳，爸，我都这么大了，哪能身边没有点钱呢！最近有几个女人缠我缠得厉害，我也没办法！”毕少爷说起这种事，脸上都不会红。
“我告诉你，你以后在女人的事上注意一点，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听到没有？”毕茂荣闻言立刻厉声警告儿子。
“听到了……”毕少爷一脸的无聊神情，声音也懒懒的，然后还好像自言自语地喃喃，“上次好像你自己把我们公司的周秘书叫到办公室里，一个多小时后她才出去……”
“混蛋，你说什么？”毕茂荣气得三尸神暴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切，有什么不了起，男人嘛，很正常的！我自己去财会那边提款了，你别说我没向你打过招呼就行！”毕少爷一点没害怕，翻翻白眼大咧咧地走了。
“臭小子……”毕茂荣又坐了下来，胸前还不停地起伏着，嘴里喘着粗气。
毕茂荣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儿子的话，脸上渐渐地浮起一丝非常暧昧的笑容，然后按下了办公桌上内部电话的呼叫键。
“喂，周秘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工作和你谈！”说完，毕茂
荣就立刻又挂掉了通话，然后他悠闲地点起一支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男人嘛，很正常的！”毕茂荣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儿子的话。
……
当那个美艳妖冶的周秘书扭着水蛇腰，还特意把自己本来就很低的衬衫领口又拉下来一点，媚笑着走进毕茂荣的办公室时，卓浪正坐在自己在宇腾的临时办公室里，怀里也搂着一个堪称美艳的许思纯。
今天许思纯很不高兴，因为卓浪忘记了今天是他和许思纯重逢的第二百一十五天，许思纯说这个数字很好，音译就是“爱要我”，既然数字好那就一定要庆祝。卓浪算是佩服许思纯到五体投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按许思纯的说法，不用庆祝的日子好像还真就不多。
“小心肝，我知道错了行不行？”卓浪哭笑不得地赔不是。
“不行，你根本就是没心！”许思纯在卓浪的怀里扭了一下，满脸的不乐意。
“好像是你的心太多了……”卓浪闻言摸着鼻子喃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许思纯直起身，冲卓浪瞪起眼睛。
“没，没说什么，我是说我的心太粗了！”
“哼，反正今天我们得庆祝！”许思纯这才放卓浪一马。
“庆祝，一定得庆祝，谁他妈敢不让我们庆祝，我放火烧了他家房子！嘿嘿！”卓浪涎笑着又搂过许思纯。
“可是我们怎么庆祝呢？”许思纯倚在卓浪怀里，为难地皱起眉头。
“我们去吃西餐？”卓浪主动提议。
“不去，第二十一天就已经去吃过了！”
“那我们去江边吹风……”
“不去，这是第五十二天的时候做过的事！”
“那我们就去公园野餐……”
“哎呀，你忘了？第一百七十二天刚玩过。”
“我们去露营……”
“打你哦，第一百九十九天刚去的郊外。”
“那……我们一起去死吧……”卓浪无力地垂下头，汗水哗哗地向下淌，他算是黔驴技穷了。
“别闹啦，阿浪快想想嘛，喂，清醒一点！”许思纯转过身，摇了摇卓浪，还在撒娇。
“许思纯，你放过我吧，给我一条生路好吗？我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我真地真地想不出来了！这样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卓浪无奈地举起双手，交枪不杀，只希望许思纯能善待俘虏。
“切……真没意思！”许思纯沮丧极了，还伸手捶了卓浪一粉拳。“人家刘姐的老公可体贴了呢，结婚七周年的时候。他去北郊登山，还在悬崖上采了一朵小花送给刘姐呢，多浪漫啊！”
“啊？”卓浪闻言，头上地暴雨汗立刻转为瀑布汗，眼睛都直了。惠城的北边有几座山，山不算太高，但是山上却有几处二十多米高的崖壁，非常陡峭。崖壁的下面就是采石场，都是大石头堆。掉下去准死没活。
“刘，刘姐是……是谁啊？”卓浪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你不记得了？”许思纯很奇怪地反问。
“不，不记得了！”
“就是我表舅妈的堂嫂的外甥女嘛，你怎么记性这么不好？”
“我……”卓浪差点发疯。
“唉，刘姐的老公那才叫真男人呢！”许思纯一脸的羡慕之情。
“什么真男人，那是超人！”卓浪嘴里自言自语着。心里把那个刘姐的老公的全家女性都问候个遍，这个混蛋居然玩得这么疯，给男人当模范吗？为了老婆值得吗？
虽然许思纯再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卓浪看得出来，许思纯还是有些兴致索然。女人就是这样，她们总是希望自己地男人是最棒的，最有情调地，最勇敢的，为了她们可以不惜一切。
下班地时候，卓浪突然让宋诗文和许思纯先走，还说自己有点事没做完，一会儿再回去。
宋诗文和许思纯互相看了看，也没多想，就开着宝马车先走了。许思纯还嘱咐卓浪要早点回家，她准备和宋诗文晚上做点丰盛的饭菜。
宋诗文和许思纯前脚刚走，卓浪后脚就立刻独自拦出租车直奔惠城滨江路。
在滨江路的末端，也是惠城快出市区的地方，卓浪站在一条汇入东江的河流边上，看着涌急的河水，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卓浪也有今天。
“许思纯，那个什么刘姐的老公不就是会登山嘛，不要紧，我会游泳；虽然我不能上悬崖给你采花，但是我下河给你摸条鱼还是不成问题地，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卓浪眼睛看着河水，嘴里像念经一样念念有词。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一片人很少，卓浪又犹豫了一下，就七手八脚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只留一条内内。刚脱完衣服，卓浪就不禁打了个冷颤，现在还是初春，气温非常低，小北风吹在身上让人骨头里都发僵。
第18章 医院熟人
不过现在再冷的风也吹不灭卓浪的心头火，黄昏中，夕阳下，卓浪就像一个勇士抬脚走进了河里。
“来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什么，哪里落水了？”
“快点吧，刚才有个人下河了，一进河里就没影了！我还看他扑腾了两下，好像想喊，但是可能被水呛到了。”
“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快，快弄绳子去！”
“……”
“怎么样，拉到人了吗？”
“拉到了，这家伙好重，快，快帮我把他弄上岸！”
“慢一点，好了，马上就行了！”
“叫救护车了吗？”
“快，大家帮忙把他抬上车！”
……
惠城市医院，高级看护病房。当卓浪躺在病床上，缓缓地睁开那双沉重的眼皮时，立刻就看到了两张熟悉地脸，一张是许思纯的，一张是宋诗文的。
“哇！卓哥醒了！”宋诗文猛地尖叫了一声，还高高地蹦了起来。
“你小声点，他还需要休息呢！”许思纯急忙拉住宋诗文。
“哦哦！”宋诗文立刻捂住自己地嘴，睁圆了眼睛冲许思纯点点头。
“阿浪……哦不，卓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许思纯安抚完宋诗文，急忙又伏在卓浪眼前，紧张而又轻声地问。
“我……我……”卓浪的嘴唇动了两下，声音很小。
“你什么？卓哥，你大声一点！”
“我……我……”
“没关系，卓哥，你别激动，慢慢说，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方便……”
“啊？”
许思纯终于听清了，粉脸顿时红了起来。目光下意识地瞄向宋诗文，好在宋诗文仍然没有听清卓浪地话。
“咳咳。那个……那个……”许思纯为难极了，她在想怎么才能帮卓浪方便一下。
“怎么了？”宋诗文没听清卓浪的话。所以很关心，看看卓浪又看看许思纯，“卓哥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想喝水啊，我去给他倒！”
“喝水……”许思纯真是被宋诗文打败了，伸手拉住她，“你别倒了，现在他可能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喝水。”
“哦，对啊，嘻嘻！”宋诗文傻笑了两声，还抓抓头发，“卓哥就是喝水喝多了，才躺在这里的！”
“你还有心笑？快点去把医生叫来！”许思纯把宋诗文推向病房门口。
“不行了，我等不及了……”卓浪躺在病床上，声音居然还大了一些。估计是真急了。
“什么等不及了？”宋诗文一头雾水。
“哎呀，你别管了！诗文，你去给卓哥买包烟去，快点，快去！”许思纯暗自咬咬牙，不由分说就把宋诗文推出了病房。
宋诗文站在病房门口更糊涂了，无奈地摇摇头，向病房外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吸烟还是吸毒啊，至于急成这样吗？”
宋诗文离开之后，许思纯立刻端起病床边的痰筒，然后掀起卓浪的被子，这时她的粉脸都红透了。
“真是可恶，还要侍候你上厕所！”许思纯一边嘟囔，一边脱卓浪的裤子。
卓浪躺在病床上，神情很享受，美女帮自己方便这种事，可是不容易遇到的。
傍晚地时候，卓浪本来想下河摸条鱼给许思纯当晚上的菜，也算是自己送给她地意外礼物。没想到实在太冷了，那水温都刺骨头，一下河腿就抽筋了，连救命都没喊出来就沉了下去。幸好有人注意到他，又幸好那人心底善良，不然的话，卓浪这时候就去给龙王爷当’策王’去了。
许思纯帮卓浪方便后，就把痰筒先放在一边，然后帮卓浪穿裤子。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地门被人撞开，郭长风一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小卓，你不要紧吧，你怎么……哦……”郭长风话还没说完，就当场愣住了，他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咳，那个，对不起，我先出去！”郭长风涨红了脸，回身就又退了出去，还反手把门带上了。
“咳咳咳……”床上的卓浪猛烈地咳了起来，他强忍着笑，肠子都打结了。
许思纯这时候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三把两把将卓浪的裤子穿好，狠狠地瞪了卓浪一眼。
“都怪你，你没事闲地去河里游什么泳？”
“我去……抓鱼！”卓浪硬是把笑又咽回肚子里，勉强对许思纯说道。
“抓鱼？你多大了，还玩这个？”许思纯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送你……做礼物……”
“啊？”许思纯怔住了。
许思纯望着床上的卓浪足足呆了半晌，目光变得深情，这时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地滋味，再傻也能想到卓浪为什么这么做。
“卓哥，你真是太傻了，这么冷的天你还下河里，
多危险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办啊？”许思纯的声音无比温柔，也无比深情，她伏下身，把头轻轻地放在卓浪的胸前。
病床里弥漫着浓浓的温情，许思纯感动得想哭，她还搂住了卓浪的腰，只想时间能停在这一刹那，和卓浪永远这么互相依偎。
卓浪慢慢地抬起手，抚在许思纯地秀发上，心里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许思纯啊，我太累了，我想有个家！”卓浪的话就像梦呓一般。
“嗯，卓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许思纯在卓浪的胸口处点点头。
“你现在就得离开我！”
“啊？”正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许思纯顿时一愣。
“郭大哥还在门外呢，你得去把他叫进来！”卓浪笑着对许思纯说道。
“讨厌！”许思纯一下子又想起刚才的事，粉脸一阵发烧。
许思纯直起身，擦擦眼角，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只见郭长风就像一根木头似地站在那里。
“咳，郭，郭大哥，你进来吧！”许思纯低着头，小声地说。
“哦，好！”郭长风也不敢看许思纯，侧身就走了进来，快步来到卓浪的床边。
“郭大哥，你来了？”卓浪躺在床上，微笑着向郭长风打招呼。
“小卓，你不要紧吧，我听说你住院了，就赶紧过来看看！”郭长风很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卓浪。
“我没事，呵呵，让你担心了！”
“哪里的话，你是我老板嘛，我应该担心你的！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郭长风总算是把悬在半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呵呵，我命硬，阎王爷不敢收！”卓浪还能开玩笑，可见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卓，你的好日子就是眼前了！”郭长风也笑了起来。
“我天天都是好日子，因为我不知道困难两个字怎么写！”
“好，好，小卓，你能说这话，就证明我没跟错主子！”
“你啊，就知道说这些好听的，平常也不注意一点。这么冷地天还要下河，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许思纯娇嗔着插了一句话。
“哎。对啊，小卓。天这么冷，你去河里干什么？”被许思纯这一提醒。郭长风立刻就奇怪地问道。
“啊？我……”卓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望向许思纯，许思纯粉脸微红，咳了两声扭过脸，装做看不到卓浪的眼神。
“唉！”卓浪叹了口气，“我去河里找灵感！”
“什么？找灵感？”郭长风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是啊，最近事情太多。我脑子很乱，就想去清醒一下，没想到溺水了！”
“哦，这样啊！”郭长风大彻大悟，还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你交给我的广告。我最近也是很头疼，看来也应该去河里转转，清醒一下！”
“别。千万别！郭大哥，河里很冷，不要玩火**！”
“哈哈，我和你开玩笑呢！行了，你没事我就回去了，广告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我争取尽快起小样，给你看看！”郭长风笑了两声，就站起身。
“谢谢你来看我，郭哥你慢走吧，许思纯你帮我送送！”卓浪向郭长风表示感谢。
许思纯跟着郭长风走了，卓浪也闭上眼想养养神，劫后余生的他这时觉得有些累。
……
卓浪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卓浪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想休息都休息不成，不过许思纯刚刚去送郭长风，应该没这么快回来。
卓浪奇怪地睁开眼，结果就看到了姐姐卓琴站在自己的床头。
“嗯？你怎么来了？”卓浪不由地一愣。
“你醒了？”卓琴声音很轻，顺手拉了一把椅子站下来，关心地望着卓浪，“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来的？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我刚才在医院外面见到诗文了，她说你在这里的！”卓琴微笑，向卓浪解释。
“哦……”卓浪点点头。
“你不要紧吧，阿浪？”
“没事，一点小意外！对了，你来医院做什么？”
“咳，我来给光祖送饭！”
卓浪不说话了，他溺水溺糊涂了，才想起来卓琴的老公长年住在医院里。
病房里沉默下来，这两姐弟谁都不说话，一个默默地躺着，一个默默地坐着。又过了几分钟，许思纯回来了，看到卓琴在这里，就高兴地和卓琴聊起家常，说起小时候地事。女人聊家常很厉害，也难为她们有那么多的话题，等她们聊痛快了，聊过瘾了，才发现床上地卓浪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宋诗文是去买烟，还是去种烟，很久才回来。其实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卓浪平常抽的烟很冷僻，是北方烟，一般地超市还真没有卖的，宋诗文也是走出去很远才买到一包。
医生说了，卓浪要在医院观察一
天才行，所以今天晚上，卓浪一定要在医院过夜了。
卓浪总不能自己过夜吧，总要有个人陪护才行。于是，三个女人就开始研究，由谁来陪卓浪在这里。
卓琴是卓浪的亲姐姐，在这个时候当然义不容辞，她劝许思纯和宋诗文回家；可是许思纯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留下来看护卓浪。宋诗文干脆就抱住了卓浪的床尾铁栏，摆明了谁也拉不走了。
最后卓琴只能无奈地离开了，有许思纯和宋诗文，她在这里也没意义。
卓琴走后，因为这间病房里只有一张看护床，床很小，许思纯和宋诗文干脆就坐在一起闲聊天。不过呢，这个宋诗文的话题实在让许思纯有点接受不了，天马行空一样，一会儿扯到东。一会儿扯到西，而且宋诗文滔滔不绝的，许思纯想插话都插不上。
等宋诗文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水瓶喝完水地时候，才发现许思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倒在小床上，睡得人事不省了。
宋诗文到底还没有脸皮厚到去吵醒许思纯，接着陪她聊天地地步，无聊之下，就去卓浪的床头坐着。蛮有趣地盯着卓浪的脸看。看着看着，宋诗文的视线模糊了。又看着看着，宋诗文就失去了意识……
卓浪虽然是溺水进医院的。但是毕竟水都吐出去了，所以睡到半夜地时候，渴醒了！
卓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宋诗文伏在自己的胸前，睡得像头小猪，小小的嘴唇还撅起来向外吹气，就差冒鼻涕泡了。
可能卓浪休息地也差不多了。所以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就小心地坐起身，下床，在床头的柜子里取了两条毛毯替许思纯和宋诗文盖在身上，却不去吵醒她们。
本来卓浪喝完水后，想继续睡觉。可是躺回床上又怎么也睡不着了。后来就干脆不睡了，再次下床，拎起烟和打火机跑去了医院地洗手间。
医院的夜晚真安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白渗渗地灯光照在卓浪的身上，让卓浪像个夜游神。抽完一支烟，卓浪更精神了，就在卓浪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地时候，突然在医院的走廊里传出一阵“咯啷咯啷”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楚。
卓浪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壮着胆子，把头探出洗手间的门。
一个中年的女护士，推着一辆轮椅正向洗手间走来，声音是轮椅的轮子转动时发出来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地男人，男人的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毯子，他的脸色很苍白，人也显得很憔悴。
看到卓浪，女护士也吓了一跳，手里的轮椅也停了下来。
“你是哪个病房的？为什么在这里？”
“咳，我是看护一号病房地，我来上厕所！”卓浪把烟和打火机悄悄地藏好。
“哦……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女护士这才释然，点点头，推着手里的轮椅也进了洗手间，看来是轮椅上的男人也要方便。
在卓浪和轮椅擦肩而过地时候，卓浪的余光注意到轮椅上的男人竟然向他笑了笑。卓浪又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站住脚，他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很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
卓浪想了一分钟左右，脸色恍然一变，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轮椅上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亲姐夫，郭长风团队里的那个李光宗的哥哥李光祖。
其实李光祖与卓浪最多只见过两回面，第一回是卓琴带回家里，说是自己的男朋友，第二回就是卓琴宣布要与李光祖结婚。卓琴与李光祖的婚礼卓浪没有参加，事实上，卓琴才结婚不到两天，卓浪就背起背包去津港了。
卓浪从小就对身边的事情观察入微，记忆力非常好，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与李光宗打过交道，所以才会记起李光祖的样子。刚才轮椅上的李光祖已经变了很多了，多年的病魔纠缠让他已经神容憔悴，形消骨损，不过卓浪还是认出了他。
卓浪心中一动，扭身躲在了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没多久，女护士推着李光祖又出来了，并没有看到卓浪，而是直接向走廊的来处行去。
卓浪小心地跟在后面，医院很大，走廊很曲折，又穿过了几个门，才看到女护士把李光祖推进了一间很粗简的病房，再然后女护士就自己走了出来，独自离开了。
看到女护士走远，卓浪这才蹑着手脚走到李光祖的病房门口，像做贼一样四处看看，然后信手把门小心地推开一条缝……
“你进来吧，阿浪！”门缝还没到两毫米宽度的时候，卓浪就猛地听到病房里传出一个清清静静的声音。
卓浪的身体立刻就僵在门外，半晌，好笑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直接大方地推开门走进了李光祖的病房。
李光祖躺在病床上，望向卓浪的眼神，平静如水。
“你的耳朵真好用，居然能听到我的声音；你的脑子也不错，还记得我！”卓浪大咧咧地走到李光祖的床头，拉一起椅子坐下来。
“呵呵，当一个人的身体有残疾的时候，那他的五感就自然会好一些，老天爷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李光祖微微一笑。
“我挺奇怪的，你行动不便，就回家休息好了，为什么长年在医院？”
“哦……”李光祖的神情终于还是黯淡了一点，“我因公出车祸的时候，受伤很重，尤其是肝和肾。现在我要靠周期性的血液透析才能活下来。”
第19章 菲菲内情
“你平常多久要做一次血液透析？”
“大概半个月左右！”
“做一次要多少钱，你知道吗？”
“小琴对我说过，一次要四千多。不过我以前是吃公粮的，原来单位管我一辈子，医药费这部分能报销一半。”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一个拖油瓶！”卓浪突然冷冷一笑。
“啊？”李光祖一愣。
“如果你当初被车撞死的话，我姐姐就可以再找一个男人，重新过自己新的人生，享受自己新的幸福。就是因为你，她最好地青春几乎都耗尽了。现在她每天又要照顾你，又要想办法赚钱养你，你是一个男人，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
李光祖没有想到卓浪会如此直接，这些伤人的话从卓浪的嘴里出来时，卓浪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李光祖的脸上抽搐了几下，笑容变得惨淡。
“不瞒你说，我曾经自杀过！”
“哦？”
“不过没有死成，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连动一下都费劲。想自杀也是力不从心。当时小琴抱着我哭，说不要我死。还说……”李光祖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睛就望向卓浪。
“说什么？”
“她说她已经放弃了一个男人，不能再放弃一个！”话刚出口，李光祖盯向卓浪的目光就立刻炽烈起来，连瞳孔里都发着光。
卓浪闻言就好像被人击了一棍一样，猛地就全身一凛，脸色陡然惨白，他明白李光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卓浪紧绷着脸。双手握成拳支在自己的脚上，头也低下来，一言不发。
“阿浪！”李光祖的声音和眼神再次柔和起来，“小琴当初做的事，是对还是错，我不想评价。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她真得很受伤，她是不是后悔了我也不知道，但是事实上。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受痛苦地煎熬。她知道她对不起你，也知道……”
“够了，我不想听！”卓浪的脸色出奇地难看，沉声打断李光祖地话，“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永远不可能再给人第二次选择地机会。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理由可讲。”
“可是，小琴是你的亲姐姐，你不可能否认这一点！”
“亲姐姐又怎么样？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要求我如何如何，你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受害者，不要搞得好像她比我还委屈一样。现在她看到我了，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也没有对我说一个‘错，字，她分明就是死不悔改！”卓浪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变得有些激动。
李光祖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卓浪的话更有道理，可是有的时候，对于有的人而言，道理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你……你姐姐的性格你是知道地，她……”
“她什么性格？什么性格可以任由她扭曲黑白？我做的还不够吗？我看她生活艰难，我还想着法地去帮她，只是她呢？这个女人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不讲道理，最无情，最世俗，也是最冷酷的。我甚至可以使用任何肮脏的词汇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会过分。”卓浪忿然站起身，还甩了一下患者服的袖子。
“唉！”李光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阿浪，你做地事小琴都告诉我了，我也很感谢你，而且看到你今天这么出息，我非常高兴。”
“是吗？哼哼！”卓浪冷笑，一付不置若可的样子，“当初我可是一个谁都不想要的拖油瓶呢！我有今天，都是自己地努力所致，我只感激我自己，为自己庆幸。”
李光祖彻底沉默，卓浪的态度让他知道，这个谈话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卓浪又斜眼看了看李光祖，同样没说什么，转身拉开门就走了。卓浪也不想再谈了，每次谈起自己曾经的家事，他就会莫名地心悸，情绪烦躁。
从李光祖的病房出来，卓浪低着头往回走，时间太长了，他怕许思纯和宋诗文醒来后看不到他，把全医院都搅个底朝天。
只不过，当卓浪不知不觉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迷路了。
这个医院不知道当初是谁建的，那些走廊来回交错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越走越糊涂。刚才卓浪跟踪李光宗的时候，只顾着怎么小心别被人家发现了，忘了记来时的路了。
最后卓浪放弃了，实在是找不到了，他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来人啊……”卓浪无力地倚着一堵墙。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一间医院内部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男医生一只手拎着裤子跑了出来。惊讶地望着卓浪。
“没出什么事，唉，我迷路了……”卓浪讪讪然对人家说。
“怎么回事？”这时从那间办公室里又跑出一个女护士，她正用双手在扣上衣的扣子，一脸茫然地看看卓浪，又看看那个男医生。
“哦……”卓浪突然不说话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搅了人家地好事。
不过那个男医生还不错，居然二话没说就亲自把卓浪送回
了他的病房。卓浪回房后，看到许思纯和宋诗文还在睡觉，这让他总算放下心来。
男医生看到卓浪房里还睡着两个美女。不由地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很暧昧地望向卓浪。
“咳咳。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卓浪很少见地脸红了一下。
“是啊。同道中人！”男医生呆了一下，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应和两声。
“那个，你要是看够了，就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卓浪伸手在男医生的眼前挥了挥，打断他盯在许思纯和宋诗文身躯上的那双勾子眼。
“啊。啊，不好意思，那我回去，你休息吧！”男医生急忙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哎，慢着！”卓浪突然把男医生又拉住了。
“嗯？什么事？”
“这里有点小礼物。就算我向你表示感谢。不算行贿哦，只是一点小东西！”卓浪神秘地笑了，然后从挂在床头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塞给了男医生。
这个小纸包只比巴掌大一点，男医生捏了一下，感觉纸包里有一个很薄又很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男医生疑惑地问。
“嗯……这个呢，是一份你们医生能用得上的教育片，可以通过它研究一下人体的构造，咳咳！”
“哦……”男医生终于懂了，非常感激地握握卓浪的手，“谢谢，谢谢，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男医生走了之后，卓浪有点可惜地咂咂嘴。
“吕叔送我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
第二天早上，卓浪是被宋诗文弄醒地。宋诗文直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眼睛都没睁，就开始在自己周围手能够到的地方，一阵乱摸，卓浪就是被她弄醒的。
“我的小可爱，我地小可爱呢？”宋诗文一边摸一边嘟嘟囔囔的。
“许思纯，你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卓浪也迷迷糊糊的说胡话。
“咣，咣”
“你们两个给我醒一醒，都梦游呢？”
卓浪和宋诗文只觉得头上一痛，再加上许思纯的娇喝声，不由地一起睁开眼睛。只见许思纯双手叉着腰，正瞪着自己。
“思纯，你干什么？好痛啊！”宋诗文捂着头，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啊……天亮了？”卓浪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在床上坐起身，四处看了看。
“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醒醒吧。诗文去洗脸，我刚洗完，阿浪，这有一条手巾，我刚刚弄得半湿，你把脸擦擦就好了！”许思纯带着浅浅的媚笑，把一条毛巾递到卓浪手里。
宋诗文欠起屁股去医院洗手间洗脸去了，卓浪就坐在床上，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脸，一脸倦容，他昨晚睡得太晚了。
“阿浪，今天怎么办啊？医生说你要在这里观察一天的！”许思纯坐在卓浪床边，干脆拿过卓浪的毛巾，亲自替卓浪擦脸。
“你和诗文去上班吧，不用陪我！对了，去了宇腾不许对任何人说我住院了，就说我有事今天不去了！”
“好吧，行了，我去给你买点早餐！”许思纯点点头，把毛巾放在一边，起身买早餐去了。
许思纯买完早餐回来，宋诗文也洗漱完了，三个人就坐病床上，吃了一顿医院里的营养早餐。
吃完了饭，许思纯就和宋诗文上班去了。临走之前，许思纯还不放心地叮嘱卓浪，让他在病房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就找医生和护士，别乱跑，她中午会早点过来，最后唠叨地卓浪都烦了，硬把她赶走的。
两个美女走了之后，卓浪立刻就躺回了被窝里，补他的回笼觉。什么叫幸福，就是在想睡觉的时候就可以睡觉。
这个回笼觉卓浪没睡多久就醒了，刚刚恢复意识，卓浪就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卓浪在惠城没什么认识的人，能来看卓浪的基本都是身边的朋友。
“哇！”卓浪突然像上身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弹坐起来，嘴里还大喊了一声。
卓浪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吓唬人家一下，开开玩笑而已。但是这次，卓浪真地玩大了。
“咕咚！”卓浪的身边确实有一个人，这个人本来是坐在卓浪床头的，猛然间看到本来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卓浪，像咋尸一样坐了起来，还大呼小叫的，当时这个人就双眼一翻白，烂木头似的扑身跌到了地上，直接吓休克了。
“嘿嘿，这回吓到你了吧！”卓浪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过卓浪的话刚说完，就发现躺在床边地下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卓浪的老妈。
“啊？”卓浪当时吓得魂都没了。急忙掀开被跳下床，把母亲搂在怀里晃了两下，但是母亲没有丝毫反应。
“来人啊，医生……护士……快来人啊……”卓浪急得差点也昏过去，扯着脖子就吼叫起来。
一群医生和护士破
门冲了进来，看到卓浪病房里地情况，急忙把卓浪的母亲先抬到卓浪的病房上。医生们先给她做简单急救，护士们去拉急救床，卓浪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病房地中间团团打转。
“你别着急。我们一定尽力！”突然，有一个医生在卓浪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谢谢，谢谢你。你一定要……哦……”卓浪转过身，急切地拉住人家的手，刚感激了两句，就发现这个医生居然是熟人，就是昨天晚上带迷路的卓浪回病房的值班医生。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她不会有事的！”男医生向卓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护士们把急救床拉来了。几个医生小心地把卓浪地母亲抬在了床上，匆匆就推了出去，卓浪不敢怠慢，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拥着这张急救床，来到了离卓浪病床最近的那间急救室，卓浪本来也想进。却被人推了出去。
“这里你不能进，你别担心了，我会帮你的，同道中人！”那个男医生在急救室门口又拍了拍卓浪的肩膀，关上门扭身就进急救室救治病人去了。
卓浪坐在急救室门口地长椅上，双手紧紧地搓在一起，打死他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卓浪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真不知道母亲会突然来看他，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卓浪的母亲早年心脏就不好，这一点卓浪是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卓浪的心越来越焦躁，后来干脆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像拉磨一样在急救室的门口来回打转。
转了一会儿，卓浪可能是心太急的原因，竟然也尿急起来。卓浪又不舍得离开这里，最后憋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跺跺脚，扭身一路快跑去洗手间。
而就在卓浪从洗手间，回到急救室门口地时候，卓浪突然发现，急救室的门口居然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站在急救室门口，也显得很心焦；那个女人二十多岁，却一脸的不耐烦，坐在刚才卓浪坐过的长椅处，拿着一个小镜子还在修妆。
这一男一女卓浪都认识。卓浪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因为只见过一次，还是八年前，这个男人就是卓浪母亲后来改嫁的男人，也算是卓浪的所谓继父，只不过卓浪不会承认这一点。卓浪母亲出事了，他来这里也算是正常，而且看他那么心焦，估计对卓浪母亲也总算是有心。
卓浪这时打死也不明白的事，是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她跟这件事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咳咳！”卓浪故意咳了两声，然后沉着脸走了过来。
听到声音，这一男一女都下意识地望向卓浪。男
卓浪，不觉有些疑色，他根本就不记得卓浪的样子了轻女人猛然一震，眼神都直了。
卓浪背着手，在急救室的门口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那个年轻女人的面前，目光冷冷地投在她的脸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我……”年轻女人也望着卓浪，连话都不会说了。
“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
“菲菲，这位是你的朋友？”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眼睛也望向卓浪，嘴里疑惑的问年轻女人。
“菲菲？”卓浪闻言顿时一愣。
“爸，咳，他是我们宇腾的运营总监，卓总！”年轻女人神情闪烁了两下，收起小镜子，站起身向男人介绍。
“什么？”卓浪刚才只是一愣，这回干脆就是震惊，整个人猛地一晃，差点跌倒。
同一瞬间，卓浪突然记起卓琴曾经告诉过自己，母亲的继女就在宇腾做事。当时卓浪并没有当回事，因为卓浪对母亲本来就很淡，更不用说是她的继女。只是当时的卓浪，万万也没有想到，母亲的继女竟然就是关菲菲！
“哦，你好，卓总！”那个男人还没清楚事态的严重性，犹自礼貌地向卓浪打招呼。
“不敢当！”卓浪一张脸绷得很紧。
“哦……”那个男人见卓浪不太礼貌，虽然不懂原因，可也没在意。
卓浪冷冷地又看了两个人一眼，就自顾自走到急救室门口，站在那里，心中乱得很厉害。
在卓浪的计划中，关菲菲早晚是要被处理的，这个与自己为敌的女人注定要成为宇腾与荣泰商务商战的牺牲品。但是，卓浪又哪曾想到，关菲菲还有这样的一种身份背景。
关菲菲父女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迷糊。他们都注意到了卓浪身上的患者服，也估计到卓浪应该是在医院治病，可是为什么卓浪却逗留在急救室门前呢？
犹豫再三，关菲菲决定要问一问。
“卓总，您身体不舒服？”关菲菲拎起自己的手袋，走到卓浪身边，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事，例行身体检查！”卓浪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咳，我今天……是请假才出来的！”关菲菲觉得很无趣，自言自语着。
第20章 特别来客
“你向谁请的假？谁给你假了？”卓浪冰冷的目光移到了关菲菲的脸上。
“啊？哦……我向孙经理请的假！”
“孙经理是主管生产的，他有什么权利给你假？你又不是工人。”
“反正我向孙经理请假了，他也给我假了，他是不是有权利我不知道！”关菲菲这时也有恃无恐起来，显得态度有点蛮横。
“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请假要求我不同意，你立刻回到宇腾自己的岗位上，否则的话，我就按你旷工处理！”
“咳，那个，卓总，不好意思！”卓浪这边话音刚落，关菲菲的父亲急忙走上前来，“今天菲菲确实有点急事，她的母亲正在急救室里呢！”
“胡说八道！”卓浪的声音突然威厉，近于低吼，“谁是她的母亲？这个急救室里的女人叫李汀兰，只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叫卓琴，儿子叫卓……”
卓浪把关菲菲父女都说愣住了，这两个人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眼前的这位卓总居然可以把关菲菲继母的情况说得这么详细。说实话，这些信息就是关菲菲也并不知道得很清楚。
而卓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走廊一头传来一串急切的脚步声，然后卓琴就出现了。卓琴非常焦急，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自己的汤饮店里，可是听说母亲进了急救室，也立刻匆忙地赶来。
卓琴刚到急救室门口，就看到卓浪在向着那对父女吼，不过她来不及过问这些，只是一把抓住了卓浪的胳膊。
“阿浪，老妈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卓琴粉脸上尽是焦急的神情。
关菲菲父女对卓琴是有印象的，这些年虽然两家人虽然走得很远，可是毕竟卓琴与关菲菲的父亲比起卓浪而言，是多见过几回面的。
听到卓琴的话，这对父女同时呆住了，四道目光疑惑地投到卓浪的脸上。
卓浪没理自己的姐姐，一甩胳膊脱掉卓琴的手，然后神情冰冷，也望着关菲菲父女。
“她的儿子叫卓浪，我就是卓浪！”
这边话音一落，只见关菲菲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上的血突然被抽走。关菲菲的父亲也愣了，看看卓浪，怎么也无法和当年的那个毛头小男孩对上号。
“你是阿浪啊……哎呀，长这么大了？”关菲菲的父亲拍拍额头，微笑着对卓浪说。
“我认识你吗？和你很熟吗？”卓浪冷冷地看着关菲菲的父亲，声音麻木，“我麻烦你有时间多教教女儿，别让她在外面现眼。”
“啊？”关菲菲的父亲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卓琴很聪明，也意识到这三个人之间有她不知道的隐情，也不说话，自顾自走到急救室门口，顺着门缝向里面看。
谁知道卓琴刚弯下腰，急救室的门就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把急救床推了出来。卓浪的母亲躺在那上面，神情安祥，呼吸均匀，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了。
“妈，妈，你怎么样？”毕竟是母女连心，虽然卓琴对母亲的怨念也很深，但是在这个时候，仍然非常紧张自己母亲的安危。
“这位小姐，你不要紧张，她已经没什么事了！”一个护士很有礼貌地拦在卓琴面前，对她解释，“你现在不能打扰她，她需要休息！”
卓浪和关菲菲父女这时候也快步走过来，关菲菲的父亲一只手扶着急救床头的铁栏，眼睛望着自己的妻子，又紧张又小心地观察。
那个男医生这回没说什么，只是向卓浪笑笑，示意病人已经不要紧了。卓浪也只能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人家，昨晚的那两张光碟没白送。
医生和护士们把卓浪地母亲推走了，关菲菲父亲跟着一起走了，原地只留下卓浪姐弟和关菲菲。
关菲菲的神情闪烁不定，突然轻轻地咳了一声。
“咳，哥，我……”
“闭嘴，谁是你哥？关菲菲，你马上回去上班，晚一分钟，你自己看着办！”卓浪厉声打断关菲菲的话。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哎，阿浪你去哪？”卓琴开口冲着卓浪的背影喊道。
“我也是病人，我也要休息，反正她都没事了！”卓浪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回自己病房去了。
看到卓浪走了，卓琴轻声叹了口气，看看一边的关菲菲，秀眉微微皱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向自己母亲被推走的方向小跑去了。卓琴毕竟是母亲的女儿。这时候她也应该看护一下母亲，哪怕是做做样子。
当卓浪和卓琴都走了之后，关菲菲的神情就变了，极度不屑地冷冷一笑，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毕老板，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你得给钱！”
卓浪回到自己的病房后，一头扑倒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干了很重的活，特别累，累得自己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就这样趴在床上，也不知道趴了多久
，直到许思纯轻轻地打开病房门走进来。
“哎？阿浪，你怎么这个样子？”许思纯进来后，看到卓浪上半身趴在床上，脚还拖在地上，就很奇怪的问卓浪。
“别和我说话，我很累啊！”卓浪有气无力的。
“累？累你就上床好好休息，怎么这付样子？”许思纯有点好笑，先把自己地手袋放到一边，然后走到卓浪身边，弯腰抱着卓浪的腿，把卓浪又放回床上，再帮他盖好被子。
卓浪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很深邃，还一言不发。
许思纯看看卓浪，略微沉吟一下，然后坐在卓浪地床头，一只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卓浪的额头。
“阿浪，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出大事了！”卓浪保持姿势不动，嘴里懒懒地回答。
“呵呵！”许思纯忍不住笑出声，她头一次见到卓浪这个样子，“出什么大事了？搞得你像纵欲过度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姐曾经去过宇腾！”
“记得啊，怎么了？”
“她说我妈的继女也在宇腾上班。”
“对啊，哎，你是不是知道伯母的继女是谁了？想关照一下？”
“是关菲菲，她的继女就是关菲菲！”卓浪的声音很平静，完全不想在宣布一个天大的消息。
“啊？”许思纯立刻石化，放在卓浪额头上地玉手也一下子变得冰凉。
“不能拖了，许思纯，我们不能拖了。你马上叫郭大哥和诗文来，对付荣泰商务的计划必须提前实施，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可是，我们的计划和关菲菲又有什么关系？”
“宇腾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商业间谍，一次又一次地出卖消息，这个间谍就是关菲菲。如果我再拖下去，关菲菲就会越，到时候我就收不了场了。快，打电话叫郭大哥和诗文！“
许思纯沉默了，她明白卓浪的心思。卓浪是想趁现在关菲菲还没搞出大事情之前，迅速把荣泰商务解决，否则的话，一旦时间拖久，万一关菲菲搞出些大乱子来，卓浪将无法收拾。以前卓浪并不担心这个，因为大不了把关菲菲停职，或者干脆送去派出所；可是现在卓浪和关菲菲地关系明朗之后，卓浪就有了诸多顾忌。
“其实，你对伯母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是母子，你也怕严惩了关菲菲，伯母那边……”
“你错了！”卓浪沉声打断许思纯的话，这时他地眸子里闪着光，“我不是怕她难做，我是怕自己难做。关菲菲这种女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我怕她在宇腾或者荣泰商务之间乱传我和她的事，到时候我怎么向宇腾全厂的人解释，我怎么向文市长解释？更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我不能在这件事上失败，我一定要回津港。至于关菲菲，等事情全结束了，我一定会处理她，就算她是天皇老子也没用。”
“唉！好吧，我给郭大哥和诗文打电话！”许思纯无奈地点点头，虽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是她觉得卓浪家的这本特别地难念。
许思纯的电话刚打完没多久，郭长风和宋诗文就一前一后来了，宋诗文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餐盒。
“嘻嘻，卓哥人，你猜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午餐了？”宋诗文盈盈地站在卓浪面前，抬起手，让手里的餐盒在卓浪面前晃啊晃的。
“放一边，我没胃口！”卓浪很疲惫地坐起身，这时候他实在没什么和宋诗文嬉闹的心情。
“不嘛，你猜猜嘛，要不，你先闻闻看！”宋诗文扑到卓浪病床上，撅起小嘴开始撒娇。
“好了，是蟹黄饭！那么大的味，八百里之外都能闻到，你当我鼻子不好用？”卓浪没好气地白了宋诗文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到郭长风的身上，“郭大哥，你过来坐。”
“好的，呵呵，小卓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郭长风依言拉一把椅子坐在卓浪的床边，还不忘关心卓浪的病情。
“没什么事了，许思纯你坐我这边，诗文你先把饭放一边！”卓浪神情很淡，把病房里的三个人都聚到自己身边。
宋诗文和许思纯一左一右围着卓浪，郭长风坐在卓浪面前，三个人都认真地盯着卓浪。
“出了一点小意外，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本来我想等荣泰商务那边的消息，只要他们第二次从宇尚订货，我们就可以做事；不过现在不行了，没时间等了，立刻实施。”卓浪倚着床头，语速缓慢而又清晰。
“小卓，现在就要做？”郭长风闻言一愣。
“嗯！”卓浪点点头。
“可是我那边广告的事还没全设计好呢，还有一些细节……”
“没关系！”卓浪打断郭长风的话，还摆了摆手，“细节的事具体实施的时候再慢慢修正，现在搞定多少就做多少。郭大哥，明天你就立刻把你的广告计划投放到惠城媒体
，我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诗文，你那边的销售政策要改动一下。”
“怎么改？卓哥你说！”宋诗文眨着大眼睛问。
“今天就把消息先传给八个代理商，告诉他们，宇腾钢材产品的价格要做调整。”
“怎么调整呢？”
“你和许思纯沟通一下，许思纯那边有目前为止荣泰商务在惠城所引进的宇尚产品品种名录。宇腾所有与荣泰商务的宇尚钢材产品重复的品种再降一折，实施五折优惠，而其他与荣泰商务不重复的品种价格恢复正常。我指的正常不是以前宇腾的那种高价，只要比成本价高百分之十就行，以后我们真正翻身了，我再为全系列产品价格做规范。另外你通知代理商，如果有谁卖得好，我再给他便宜一个或两个点！”
“我的妈啊！”宋诗文听到卓浪的话，吓得差点从床上掉到地上，“卓哥，你还要再降一折？你知道吗？就因为现在的六折优惠，宇腾的原资产已经蒸发了七成了，这次我们进原料其实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实在是没钱了！”
“我知道！”卓浪丝毫没有在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诗文，你带回惠城的五千万得用了。你从里面抽出一千五百万来，五百万给郭大哥，做广告宣传的费用，一千万你留着为宇腾继续运作。这个钱算我借你的，回头我还你！”
……
这关菲菲把电话打通到荣泰商务的时候，荣泰商务的总监办公室里只有毕茂荣父子两个人。
在花了两万块的高价，从关菲菲那里得到了“秘密”之后，毕茂荣父子两个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关菲菲这颗棋子居然和卓浪还有这种关系。
“爸，我有了一个好主意！”突然，毕少爷眼睛一亮，急切地对毕茂荣说。
“你别说出来，小毕！”毕茂荣这时一脸阴沉，十足的老狐狸像，甩手扔给儿子一支笔，“我也想到一个主意，你把你的主意写在手上，我也写在手上，看看我们爷俩是不是想到一起了！”
“好的！”毕少爷很兴奋，接过笔就在手上划拉了几下，然后走到毕茂荣身边。
这时毕茂荣也写好了，两父子把手凑在一起，只见两个手掌上面赫然写着同一个字，“弃”。
“呵呵呵呵……”
“哈哈哈……”毕家父子几乎同时奸笑起来，这时如果有外人在这里，非掉一地鸡皮疙瘩不可。
……
下午的时候，许思纯、宋诗文和郭长风都分头去忙了。卓浪的计划让他们不敢掉一点轻心，他们都明白，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一个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
卓浪自己在病房里又躺了几个小时。突然翻身起床，开始换衣服。
卓浪躺不下去了，在医院已经呆差不多一天了，也该出院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就在卓浪收拾东西的时候，卓琴推开病房门走进来。卓浪回头看到卓琴，一句话也没说，扭回头继续收拾。
卓琴看看卓浪，轻声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过来帮卓浪收拾。
两姐弟就在沉默中，把卓浪地东西收拾好。卓浪也脱下了患者服，穿上了自己平常的衣服。
“老妈已经没事了。也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当卓浪已经准备走的时候，卓琴才突然开口，轻声对卓浪说道。
“我没空！”卓浪拎着一个小包，脚步停顿在病房门口。
“那个关家的女孩子是不是……”
“是什么都和你没关系，照顾好你的店，多赚点钱。你家男人还等你养呢！”卓浪冷声打断卓琴的话，然后拎着包推门就走了，只把卓琴自己留在病房里。
卓琴望着门口，深深地叹息一声，粉脸上露出浓浓的哀意。
卓浪离开医院后，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就跑去了钢材市场。这个紧急的关头，宇腾的八个代理商对宇腾地意义将是决定性的，绝对不能马虎。卓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轮流走访了八个代理商，和他们促膝谈话，聊经营，聊销售，聊宇腾。
在谈话的时候，卓浪还特意为每一个代理商都分析了一下他们各自地情况，还给他们提了不少实用的好主意。
八个代理商很高兴，他们没想到卓浪居然会亲自来看他们，都非常热情，又是敬茶又是敬烟。听到卓浪给他们提的建议，都兴奋极了，那些建议都直接切中了他们的要害，在卓浪的建议下，很多日常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比方说有一个代理商做得比较大，自己手下的人也比较多，这时候人事问题就显得很严重。卓浪就建议他把手下地人分成若干小组，设几个小组长，然后放一些权力给小组长们，让他们为自己的小组负责，出了问题就直接找组长。
再比方说，有一个代理商过于注重销售，而忽视了基本的财务与管理。卓浪就建议他如果确实不懂财务，可以找财务公司托管，花不了几个钱，还省心；管理上可以在社会上招聘，重赏之下必有能人。
第21章 诗文高招
当然，与代理商谈得最多的是卓浪中午刚刚定下的新销售政策与价格。卓浪到钢材市场的时候，这些新政策与价格已经下达到了代理商处，卓浪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做进一步地解释。卓浪说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你们是宇腾的代理商，宇腾永远不会忘了你们，只有宇腾好了，大家才会更好。现在宇腾有难关，大家都多努努力，等难关过去，大家就能一起赚大钱了。”
当卓浪从钢材市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最后地一家代理商本来热情地挽留卓浪一起吃晚饭，不过被卓浪婉拒，卓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家。
在家里，许思纯、宋诗文和郭长风三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本来傍晚的时候，宋诗文去医院找卓浪一起吃晚饭，没想到卓浪自己出且还不知所踪。她们两个以为卓浪会在家，结果回到家里也没看到卓浪。
郭长风忙了一下午，把广告案匆匆收尾，想着去找卓浪汇报一下。
他和两个美女一样，也是到了医院后没看到卓浪，就来卓浪家，于是就看到了许思纯和宋诗文急得在家直跺脚，他就加入了跺脚的行列。
“死人，你疯了？你还有病呢，你四处乱跑什么？”看到卓浪回家，许思纯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冲到卓浪身边，就拧了卓浪一把。
“卓哥，你玩什么去了？”宋诗文也气得撅起嘴。
“小卓，我得说你两句，你就算去哪也得打个电话啊！给你打电话又不通。”连郭长风都埋怨。
“啊？”卓浪一愣，掏出手机看看，不由得苦笑，“不好意思各位，手机没电了！”
“你应该在医院，医生说明天才能出院呢！”许思纯关心地对卓浪说。
“没事，我都好了还在医院干什么？在那地方时间长了，没病也得病了！”卓浪无所谓地摆摆手，脱鞋走到沙发处，一屁股坐下来。
“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做饭去！”
“嗯，去做吧，我也饿了！”
许思纯拉着宋诗文去厨房做饭了，郭长风也被卓浪留下来一起吃饭。
他不留下来也不行，还有事情要向卓浪汇报呢！
“小卓，这是我们团队匆忙做出来的小样和想像，你看看！”郭长风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递卓浪。
卓浪接过来，简单地看了一下。郭长风团队做的广告很全面，把针对所有与荣泰商务的宇尚钢材竞争的产品都包括进去了，而且还解释地很祥细。
卓浪看着这些说明和小样，倒吸一口冷气。郭长风也够狠的了，照这份广告策划来看，报纸、电视、广告牌，反正能想到的传媒宣传类型全都做到了，而且还尽量做得很大。就以电视广告为例，几乎把惠城电视台黄金时间的广告都包了。
“我说郭哥，你这个……有没有经费预计，这么做得多少钱？”卓浪苦着脸问郭长风。
“哦……”郭长风沉吟了一下，“你说的快准狠嘛，时间又那么急，所以我就是尽可能往大了干。这些广告正好是三天的，估计会花费两百多万，三百万左右吧！”
卓浪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叹气。郭长风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广告工作者，还没到铺者的地步，如果要是小tomi在的话，基本上一次广告攻击就能搞定荣泰商务。而像郭长风的这种策划，根本就是广告轰炸，不过也总算聊胜于无，笨办法也有笨办法的好处。
“行，就这样吧！明天就开始实施，我要全南市的钢材市场都能看到宇腾的决心，我要在这三天里，让宇腾的产品在销量上有一个明显的飞跃。”
“我明白，我们团队力争最大程度上，配合好宇腾的销售工作！”郭长风也有信心。
卓浪和郭长风又聊了一会儿，许思纯和宋诗文的晚饭就做好了，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边，安静地吃了一顿晚餐。
吃完饭，郭长风就告辞走了。卓浪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让许思纯和宋诗文打扰自己，他坐在写字桌边的小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明月，几乎一直到天明。卓浪知道，只要天一亮，这场荣泰商务与宇腾的战斗就正式打响了，其结果就是卓浪能不能如愿地回到津港。
天色微明的时候，卓浪才伏在桌上小小地睡了一下。七点半的时候，卓浪的生物钟就把他叫醒，他就像一根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披上外套就冲出了家门。
在小区的快餐厅，卓浪买了一些早点，只不过卓浪的心思根本也不在这些早点上，他的目标是买早点的同时，快餐厅老板免费送的那份惠城晚报。
许思纯和宋诗文打着呵欠，总算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想着去洗手间洗漱。可是刚一出卧室门，就看到客厅中间已经摆好了餐桌，餐桌上放着一些热气腾腾的早点。卓浪就坐在餐桌旁，嘴里咬着一根油条，双眼紧张地盯着手里的那份报纸，神情比他平常看**画报还专注。
“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起床就有早餐吃，不用侍候你
这个懒鬼！”看到吃的，宋诗文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也不顾洗漱了，跑过来坐在卓浪身边，一把抓起油条就开始大嚼，一边吃还一边嘻嘻笑着捶了卓浪一粉拳。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许思纯揉揉乱发，坐到卓浪另起一杯豆浆浅浅地啜了一口，然后问卓浪道。
“有一个报道，很好笑！”卓浪突然把头从报纸的后面探出来，神情还挺严肃的。
“嗯？什么报道？”
许思纯和宋诗文都好奇地盯着卓浪。
“有一个男人，大清早去买早餐，可是买完早餐之后突然感觉有些内急，又不知道那些早餐该怎么办？于是他就带着那些早餐去了一趟公共厕所。”
“哇，这个报道好恶心哦！”宋诗文皱起可爱的小鼻子，一边说还一边又咬了一口油条，“人家吃早餐呢嘛，居然说这种消息，会让人家没有胃口的！”说完，宋诗文再咬一口油条，完全不像没胃口的样子。
“就是，这种报道真缺……”本来许思纯想应和两声，不过话没说完，突然整个人僵了一下。这时许思纯还端着那杯豆浆，豆浆都已经送到唇边了，她看看豆浆，又看看桌上的油条，再看看卓浪，“咳，那个……”许思纯愕然欲言又止。
“没错！”卓浪仍然严肃，慢慢地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就是我……哈哈哈……”话音未落，卓浪就自己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唔……”许思纯猛地直起身，一只玉手就捂上了嘴。
宋诗文精神再大条，这时眼神也直了，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向上反涌。
“好了，好了。不闹了！”卓浪也觉得大清早的，开这种玩笑有点过份，急忙强忍住笑意，“我开玩笑的，没有这事，这是虚构的！”
“你要死啦，大清早说这种笑话！”许思纯气得冲着卓浪就是一顿野球拳。
“哦，原来是假的啊，吓死我了！”宋诗文拍拍胸口，拿起油条又是一口。
“不理你了。没胃口，先去把脸洗白白再说！”许思纯放下豆浆。娇嗔地白了卓浪一眼，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卓浪把报纸放在一边。开始和宋诗文一起吃早点。那份报纸被正面放在餐桌上，头版与第二版连成通版，版面颜色一片火红，中间位置写着八个玄黑色的隶书字，“宇腾钢材，成就梦想！”
三个人做完早上的那些事，坐车到达宇腾的时候。正好是九点。卓浪就像是一名将军，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要求宋诗文连续三天去销售科上班，随时把宇腾最新的销售情况回报给自己。
许思纯的工作是盯紧钢材市场，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向卓浪汇报。
卓浪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郭长风。让他也随时上报广告实施的进展情况，这个时候卓浪要掌控全局。
在郭长风的连番广告轰炸下，在十点钟地时候。惠城几乎所有能看得见、听得到、摸得着的媒体上，都是宇腾地广告，可谓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只要不是植物人，就都知道惠城有一个宇腾，宇腾生产钢材。
十点半的时候，广告地效果就如期而至了。销售科那边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连惠城市的一些周边地区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宇腾的钢材产品。对于这些电话，宋诗文处理得很得当，如果是本市的，就让他们打电话去询问代理商；如果不是本市的，才由宋诗文专门训练的几个小姑娘详细地解答产品问题。
但是，意外地事件在这时也出现了，就在十一点的时候，几个政府职员打扮的人敲开了卓浪的办公室门。
“请问哪位是卓总监？”几个人进入办公室后，立刻就有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头目的家伙还算有礼貌地问。
卓浪闻言摸了摸鼻子，看看自己身边办公室里的情况，现在办公室里除了那几个进来地人之外，只有他自己。
“好像我是……”
“卓总监，你好！”那个说话的人闻言走到卓浪面前，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要问好，“我们是政府地，受文市长的差托，请您去政府议事！”这人脸色很死板，让人看着不舒服。
“啊？文市长让我去政府？”卓浪立刻愣了一下，一片阴影迅速蒙上了他的心，“那文市长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对不起，我并不清楚你说的情况。我只知道，文市长要我们请您去一趟政府！”那人的脸色越来越冷。
卓浪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微微沉吟一下。
“我可不可以打几个电话？”
“哦……”听到卓浪的问题，这几个人也犹豫了，互相看了看，勉强点了点头，“那您快一点
的话，我们不好交待！“
“好，谢谢你们！”
卓浪拿起手机先拨通了许思纯的电话，说自己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要许思纯盯紧钢材市场，有什么事自己做决定，不过卓浪没有过多解释自己
去做什么事。挂了许思纯的电话，卓浪又拨给宋诗文，对许思纯同样的话又叮嘱了一遍这位宋副总。只是在临挂宋诗文的电话之前，卓浪又补充了一句。
“诗文，你也是一名’策王’了，应该有点’策王’的样子，对自己要有信心，别给我丢脸！”交待完所有的事，卓浪从容地站起身，跟着那几个人走了。
那几个人把卓浪带到了政府的一间小会议室，这间小会议室真地很小，大概只能容下十几个人开会的样子。把卓浪带进会议室后，那几个人就立刻离开，只把卓浪自己留在这里。
卓浪就在这间小会议室里等，还抽了两支烟，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竟然还是没看到文旭升的影子。
卓浪越坐越觉得不对头，索性离开坐位，走到门口，想着叫人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没什么时间在这里干耗。但是当卓浪刚要伸手去拉门的时候，门就突然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看到卓浪还笑了笑，伸手递给卓浪一个塑料袋。
“嗯？这是什么？”卓浪下意识地接过塑料袋，问那个中年妇女。
“你的午饭，不好意思，政府里面现在只有这个！”解释完，这个中年妇女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卓浪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了，伸手就拉住了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
“你不知道？”中年妇女闻言反而糊涂了。
“我当然不知道！”卓浪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就像看着一头脱了毛的北极熊，“有几个人把我带来，什么都不说，就让我在这里等，我都等了一个多钟头了！这算什么？监禁我？”卓浪说着说着就有点怒了。
“那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送饭！”中年妇女无奈地耸耸肩膀，然后不由分说转身就走了。
“送饭？你是政府食堂的吗？送饭……这是什么饭？一瓶矿泉水两个面包，你们喂兔子呢？好歹也得有点肉吧？”卓浪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忿忿然喘着粗气又回到自己刚才的坐位上。
坐在椅子上，卓浪看着这包东西怎么也没胃口，就想打个电话给许思纯，问问市场情况怎么样了。哪知道，卓浪怎么打也打不通，再仔细一看自己的手机，居然一个信号都没有。卓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间会议室里有手机信号屏蔽器，这是对付间谍的待遇。
“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卓浪想着就生气，就算是政府也不能这么不顾人权，再说自己也不是政治犯，至于这样吗？
卓浪再次站起身，这次他准备不管怎么样，都要找个人问清楚，不能在这里当闷头葫芦。
但这次卓浪连走到门口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刚站起身，就看到会议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三个身穿西装、神情很严肃、样子也显得很精干的人走进来。
“总算看到同类了，真是不容易！”卓浪斜眼看着这三个人，嘴里不咸不淡地说。
三个人并没有同意卓浪的话，径直走到卓浪面前，三个人并排坐下来，六只眼睛精光闪闪地盯着卓浪。
“卓总，您请坐！”三个人中间的人指指卓浪身后的椅子，很平静地对卓浪说道。
中间这个人话音刚落，右边的人还小心地端出一杯咖啡，轻轻地放在卓浪面前的桌面上。
“您请喝咖啡！”这个人的声音同样平静，如古潭死水，点波不起。
卓浪看看这三个人，眼神闪烁了几下，没说什么，只是依言坐了下来，却没有去动那杯咖啡。
“卓总，您……”这回是左边的人开口，要对卓浪说话。
“停，打住！”卓浪突然一挥胳膊，打断了人家的话，“文市长在哪里？我要见他，今天是他把我叫来的！”卓浪的态度很生冷。
“呵呵呵！”听到卓浪的话，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微微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卓总，文市长他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他委托我们来向你询问几个问题，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左边的人微笑着对卓浪说道。
卓浪闻言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意识到可能有按照常理，如果有疑问，文旭升自然会打电话，或者把卓浪-叫来政府由他亲自过问。可这次居然文旭升连面都不露，只派出来这三个牛鬼蛇神一样的家伙，而且看样子这也不是什么询问，更像是审问。
“现在请您交出您所有的通讯工具，由我们为您代为保管，之后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中间的人还向卓浪伸出一只手。
“唉！”卓浪沉吟半晌，还是叹了一口气，即来之则安之吧，“有这个必要吗？这个屋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通讯能用！”
“对不起，这是规定，请你配合一下！”中间的人很坚决。
“无所谓！”卓浪耸耸肩膀，把手机拿了出来，交到那个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