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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瞳     希灵帝国txt下载     希灵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三章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突变物种,叫做熊孩子——御坂也不例外

    贝拉维拉突然提起要看看那个废墟世界的结构图,这当然没问题,很快珊多拉就找到了在撤离废墟世界之前舰载探针扫描到的最后一幅空间“全景”,这幅全景可不只是看得见的画面那么简单,它其实是一个极端复杂的数学模型,基本上将整个世界所有关键性的宏观信息都描述了下来,要理解并阅读这个数学模型需要极其惊人的数据处理能力以及希灵使徒种族特有的“数据硬读写式思维方法”,反正我是看不懂这种“世界快照”的,只是听说通过这个数学模型,阅读者甚至可以凭空重现整个世界——当然,仅限于宏观层面,世界的细节需要近乎无穷无尽的数据来描述,对一个废墟世界这么做显然是没意义的,我们并没有留下那样精确的记录。

    不过仅仅是一个快照也足够表述废墟世界的基本结构了,贝拉维拉沉默了一分多钟来慢慢分析那份数学模型,最终了解了整个世界的结构,不由得发出了赞叹的一声叹息。

    “那孩子……虽然疯狂,但也是个疯狂的天才了。”

    见我们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贝拉维拉这次也没卖关子,开始简单解释起来:“或许这很不可思议,但维斯卡用一个很巧妙的方法将那片恒星系大小的空间给整个做成了一台护盾放大器,其规模甚至巨大到以光年计。你们看看这个,在靠近世界屏障和内层稳定区之间的地方,有一层浓厚的幽能风暴区域不是吗?它被称作风暴海洋,但实质上,这东西就是一层用来支撑护盾的能源系统,三颗废墟星球分别位于三个功放节点上,存放深潜船废墟的“圣库”则位于三个功放节点的正中,这就形成了一个护盾转移系统,维斯卡留下的圣库系统将残骸的护盾发生器和三个废墟星球连接起来,不断释放那艘深潜船所独有的护盾频率,然后这个频率会和边缘地带的幽能风暴共鸣,假如我没猜错,这层幽能风暴其实也是有规律的,它把接收到的护盾频率等量放大,均匀地释放到外界,就这样,支撑起了一个七十万年都没有熄灭的人造世界屏障……”

    “看来搞大手笔这种事情在所有希灵使徒中都是有传统的。”

    对贝拉维拉描述的那种光年为单位的护盾发生器——好吧,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但除了护盾发生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套超级系统了——我表示除了惊悚还是惊悚,尽管它的规模可能比不上天体系统舰队,但当年的维斯卡在惨败之后竟然还能用剩余的残骸搭建出这样一个规模巨大的屏障,将世界最后一块碎片保护长达七十万年,这简直已经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还是那句话,维斯卡是疯,但可不傻,”珊多拉也微笑着说起了这句话,“而且你别忘了,当年维斯卡是孤身叛逃帝国的,她能带多少东西?在近乎白手起家的状态下建立一个军团,天知道她要承担多少角色……看来咱们之前真是小看了那丫头。不过现在她倒好像真的安心当起乖巧小妹来了,什么都不用管,就让你养的跟个米虫似的。”

    我耸耸肩:“我宁愿维斯卡当个米虫,还有潘多拉也是,她们两个能少惹点事就少惹点事。而且当年那种生活我可不希望维斯卡再继续来一遍。”

    “正是借助着这层世界屏障,维斯卡才成功把圣库藏了起来,”贝拉维拉出声再次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深渊深潜船的护盾非常特殊,为了保证舰船在深渊环境下都能生存足够采集数据的时间,这层护盾除了具备世界屏障一样的韧性和稳定性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极端惰性,几乎不会主动产生任何形式的信息释放,以防在深渊环境中吸引到过多的腐蚀,这样一来,除非是确切地知道那个废墟世界的坐标,否则你根本搜索不到它的位置……茫茫虚空无限广大,要在不知道坐标的情况下从无限多的沙砾中找到一粒特定的沙子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世界末日之后的碎片在虚空中会改变位置,即使奥卡姆根据当年遭受袭击的坐标反过头来寻找,也找不到废墟世界的坐标。你们能找到那个空间是因为有神族的帮助,他们对世界的定位不仅仅依赖坐标,还有各种‘信息节点’,比如他们曾创造的生命,就是一种可以确定坐标用的信息节点。”

    “然后我们进入废墟世界,等于破坏了这层伪装,是吗?”

    珊多拉想事情非常快,她这时候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堕落使徒会突然定位到帝**和深渊深潜船残骸的位置。

    “应该是这样,”贝拉维拉用食指点着自己的眉心,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看不到实物,所以无法判断维斯卡设置的这套放大系统功率究竟有多强,但你们从外面强行穿入这层世界屏障的瞬间肯定干扰了它正常运行,哪怕只是一个小洞口,也足够把世界里面的信息泄露出来了。堕落使徒虽然确定不了废墟世界的位标,但有奥卡姆生前留下的资料,他们至少也会在相应的虚空频段里不断扫描的,所以你们才会被对方突袭……我推测,原本敌人应该会再等几天,等到你们准备返航的时候再对帝**舰队截流,这样行动的成功率更高一些,只不过可能是维斯卡的回归导致废墟星球里面残余的星舰ai大批量骚动起来,圣库提前开启,敌人才不得不提前采取了行动,这倒是给了你们机会。”

    “维斯卡的回归导致圣库提前开启?”珊多拉的眼睛一亮,和我对视一眼:难道这才是我们抵达废墟世界之后,那里所有的灾难就立刻井喷的原因?

    我还记着当初在废墟世界发生的事情,那些一个接一个的异常灾难,恒星聚变堆熄灭,冷空气风暴,强地震,大城下面的闸门突然提前下降,甚至到最后整个星球都莫名其妙解体,尽管其中有一部分灾难是在我们过去之前就在废墟世界有所发生的,但显然是在我们抵达之后它们才突然最大限度地爆发出来,这不能仅仅用巧合来解释。在当初我们就应该对此产生怀疑,只不过当时堕落使徒的突然袭击让所有人都无暇他顾,而从废墟世界返航之后要处理的各种繁杂事情又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结果直到现在贝拉维拉提起这件事情,我和珊多拉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可能是维斯卡的回归在无意识间激活了圣库!

    那丫头还真是扮演了不得了的角色啊,废墟世界的命运,从她开始,也从她结束。

    “这样一来,说不定另外一件事也能解释了,”珊多拉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还记着当时帝**的援军被阻挡在世界屏障之外么?”

    珊多拉一句话让人顿悟,我终于记起这个至关重要的情况:“因为世界屏障是将那艘深渊深潜船的护盾等量放大之后形成的,所以堕落使徒有办法从外部改变它?”

    “很有可能,”回答我的是贝拉维拉,“假如奥卡姆在设计那座星舰时真的留下了从外部控制护盾的方法,那这份技术肯定已经落在堕落使徒手里。”

    珊多拉耸耸肩:“看来这个谜团只能让塔维尔来最终确认了。”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而且也差不多吃饱了,”贝拉维拉见我和珊多拉都在思考,于是拍拍手唤起我们注意,她用瞬间传送把桌子上空掉的盘子撤回去,一边拍拍肚子站起身来,“差不多该让那丫头出来了,长时间维持这个人格可是很累的。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没?”

    “暂时没有,”我摇了摇头,“多谢你的蓝图,现在剩下的事应该交给塔维尔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吧——那我们也该回去了,这次苏醒之后你跟希尔维亚应该都需要休息吧?”

    贝拉维拉的苏醒是需要希尔维亚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来支撑的,这个过程自动完成,后者自己也没法控制,而且它对两人的精力消耗也很可观,所以我和珊多拉这就起身告辞,贝拉维拉也没多客套,只是摆了摆手,而珊多拉趁这时候赶紧扫荡桌子上剩下的最后几盘甜点,一口一个往嘴里扔的都快出现残影了,贝拉维拉默默地看着这位和自己同为女王的吃货如此神奇的进食速度,突然对我说道:“我是头一次见到吃东西的速度能用hz当单位的……”

    我正起身呢,差点让她一句话给弄趴下,这位大姐果然不愧毒舌界的典范啊,那群古灵精怪让人头疼的量产渡鸦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格都是从这家伙身上共享过来的吧?

    珊多拉瞪着眼睛想跟贝拉维拉对付两句,可惜最后几秒钟的爆发总算把她噎住了,等这丫头好不容易把嘴里东西咽下去的时候贝拉维拉已经闭上眼睛,身上的气质也随之一变。

    “啊——你们吃完了啊?”

    希尔维亚慢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软绵绵的语调顿时让珊多拉气势为之一顿,女王陛下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继续用50hz的频率搞定剩下的蛋糕……

    离开希尔维亚的小店之后时间还没有到中午,根据物质可能守恒定律我觉得短时间内珊多拉是不会再喊饿了,于是俩人继续闲逛,同时将从贝拉维拉手上得到的原型舰蓝图上传给了塔维尔,不出所料,那个疯狂科研眼镜娘正在为如何尽快给残骸安全泄压而头疼不已,我们的蓝图让她喜出望外,沉稳的科学家都忍不住在精神连接里面惊呼起来。

    我觉得最好还是提醒一下可能即将被“科学家的热血”给冲昏头脑的塔维尔,于是一边走在商业街的街道上一边和塔维尔讲解着关于那艘科考船的历史秘闻,尤其是蓝图的问题。

    “先别忙着高兴,”我给欣喜若狂的塔维尔泼了点冷水,“蓝图是给你了,但恐怕并不完整,听贝拉维拉说的,奥卡姆手上的原型舰蓝图只有一半,也就是说给你的那份设计图应该只有一半比较完整,另外一半是结构图而已。”

    塔维尔沉默了一下,可能是正在对比资料,然后语气轻松地回应道:“是的,我的陛下,这份蓝图确实只有一半达到了全结构解析,剩下的部分是框架图,不过这影响并不大,属下有信心根据这一半蓝图找到给残骸能量管网安全泄压的方法——它正好是残骸实验舱那一半的,而且假如运气够好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把另外一段残骸也安全拆解掉,一般来讲这种能量管网的控制阀是对称分布的,而且我们手中已经掌握着残骸的实体……多费点功夫精确扫描几遍,再对比蓝图,总能找到办法。”

    “那最好不过,”珊多拉高兴地说道,“不过这个项目非常特殊,记住,绝对不能采取任何冒险手段,我要所有残骸都百分之百地安全保留下来,哪怕要为此付出多一倍的时间,明白吗?”

    塔维尔虽然号称科学狂人,但她并非科学疯子,在这件事上,她很清楚什么叫干系重大,因此面对珊多拉的特别交待她丝毫不敢怠慢,保证会用最安全的途径解析蓝图和拆解残骸,随后,我们结束了通讯。

    “现在,我们对堕落使徒终于有了一个重大优势。”珊多拉慢慢走在我身边,伸手慢慢绞着自己的金色长发,“深潜船的残骸在帝**手上而不是他们手上,或许咱们不但挫败了他们一次进攻,还间接挫败了他们一连串的后续计划……只要比他们更早揭开深潜船的秘密,在某个领域咱们就能走在前面。”

    “难道你……”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珊多拉一眼,“你打算和奥卡姆一样重建那东西?”

    “为什么不呢?”珊多拉偏着脑袋带着调皮的笑容看着这边,“既然它落在帝**手中,难道你能看着那些残骸和蓝图仅仅作为一个科技标本吗?”

    “可是这东西的作用太危险了,”我知道珊多拉说的没错,但仍然充满疑虑,“深入深渊之门,这可是旧帝国时代的疯狂计划之一,这种东西我觉得还是远离比较好。”

    “我们不一定要跟他们走一样的路,”珊多拉并没有开玩笑的神色,“事实上,对深渊内部进行研究是旧帝国老早就一直在进行的正常探索,就连神族也在这一领域帮过忙,所以这项研究并不疯狂,只是奥卡姆创造出的深渊深潜船太过超前了而已。而且你也多虑了,我只是要重建星舰,并不一定立即就要开着它进入深渊之门——经过旧帝国的教训,我可不会犯同样冒进的错误,这座星舰更多的是让咱们从侧面了解深渊之门内部的环境……毕竟奥卡姆和他的合作者在制造这艘飞船的时候肯定已经对深渊之门有很深了解了,他们的每一个设计对我们而言都是宝贵的情报来源。堕落使徒已经在着手复制这种东西,即使我们不跟他们一样行动,至少也要知道他们大致的目标吧?”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说实话,珊多拉一说要重建那东西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还打算重启旧帝国那些疯狂的科研项目,因此才紧张起来,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敏了,珊多拉并不是那种轻易冒进的人,她会做一些看上去危险的决定,但从来不会真的让过于巨大的危险和自己的帝国接触,在这一点上,她有分寸。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走到了商业街的尽头,原本虽然行人不多但还算人来人往的街道更加冷清了,我抬头一看,才知道为什么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前面的牌子上写着呢:教学区域严禁喧哗,违规鸣笛将没收交通工具并罚替御坂写一个月家庭作业——野生御坂保护协会宣。

    这是走到大学城了啊。

    帝国中央军事学院的大门就在前面不远处矗立着,宏伟的跟天堂传达室一样,远远地可以看到学院名誉理事长浅浅和名誉董事长陈某某以及名誉教导处主任莉莉娜三人的全息雕塑,它们被安装在一个悬浮式的全天候投影发射台上,在学校门口三足鼎立,这个让人蛋疼的东西是几个月前御坂手工社做出来的,据说她们是打算制造一种安装在低空巡航舰上的外放式全息投影,用于在战场上投放统帅形象鼓舞士气并且瓦解敌军意志,但后来她们发现这个理想化的东西只能当个大号探照灯用,其效果还比不上在两军阵前循环播放新版还珠格格,于是该计划停止,三个原型机也被顺手做成艺术品放在学校门口——自己的雕塑被用这么个傻缺的方式扔在街口让我黯然神伤。

    而更让人黯然神伤的是这雕塑安装的第二天就因悬浮装置故障而纷纷倒下,并因此引发了一次学术讨论:现有皇帝哥哥,浅浅姐姐和莉莉娜三人,请问他们仨捋直了躺在一起组成的三角形是个什么三角形?a:锐角三角形,b:直角三角形,c:柴刀三角形。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活宝一样的学生,他们的种族是熊孩子纲熊孩子目熊孩子科,都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这个数学题是哪个宝贝发起的,但愿不是那些乖巧可爱的御坂妹妹们……

    但这应该是自我安慰吧,毕竟谁都知道,在军事学院里只有御坂妹妹们才会叫希灵皇帝做皇帝哥哥的……

    “我怎么觉得刚才突然一阵发冷呢?”正在我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动用“哥哥大人”的威仪让那群调皮捣蛋的御坂把门口这仨全息雕塑撤掉的时候,珊多拉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低声说道。

    而几乎随着她话音落下,我眼角的余光就突然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小身影蹦蹦跳跳地从学校门口跑出来,定睛一看,那60cm的迷你身高,银白色的及臀长发,q版的大脑袋还有和其原版风格截然不同的机灵狡黠的大眼睛,更重要的是那身招牌式的黑色哥特萝莉洋装以及三头身比例的身形……原来是一个q水银灯!

    原本军事学院就是水银灯的萌军驻扎地,巨大多数三头身水银灯都在这里住着,顺便承担校工和向导之类的工作,因此在这条街上看到跑来跑去的三头身水银灯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但刚才珊多拉突然感觉一阵发冷和那个q水银灯手里的一卷纸让人不由自主地在意起来,我遥遥地伸手招呼了一声,想叫对方过来,可没想到那个三头身娃娃抬眼一看这边顿时发出了“哇”的惊呼,扭头掏出一个光速滑板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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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坑爹的八卦天狗

    三头身水银灯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小家伙,有着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和行为模式,她们经常成群结队地出没在帝**事学院附近,有时候也会有单独的这种小家伙在外面跑来跑去,她们有许多种不同的打扮,从居家女仆一直到丛林特战队型的装备应有尽有,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三头身水银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总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影子城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群奇怪的小不点,但却没多少人真正地了解她们,一般人只知道三头身水银灯后者和帝**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还是以帝国小公主为原型制造出来的人偶——因此影子城的平民基本上都认为这些小东西可能是皇室成员御用的机械仆役或者玩伴之类,从某方面说,这倒也没错。

    活跃在学院区的三头身人偶们平常有各种各样的工作,比如打点学校里的花坛和草坪,为树木修剪枝桠,清理道路,维修设施,擦玻璃,甚至会看到她们用大大的脑袋顶着小山包一样的购物篮飞快地从校园超市里跑出来,钻进御坂们的宿舍里去,据说还有人看到夜间的学院会有全副武装的三头身水银灯巡逻,这些半米多高的小人偶握着水果刀一样的迷你光剑和幽能光束步枪,身上挂满微型空间内爆弹,蹦蹦跳跳地在学校里面巡逻,专门打击趁黑夜在学校外墙上贴小广告的老中医和办假证分子,而在三头身水银灯出现之前,学院区的巡夜工作通常是由学校的老师(一般由帝国指挥官或者英灵担任)和学生会干部负责的。综合以上几点,影子城又有人猜测这些三头身的可爱娃娃或许是帝国新制造的新一代多功能机器人,其工作任务就是在一定范围内维护城市的正常运行,并逐步取代那些造型生硬的八爪鱼自律机械,将来有一天影子城将到处都是这种三头身的小娃娃,充斥整个城市所有的公共服务岗位……

    除此之外关于这些小人偶的猜想还有很多,甚至不乏都市怪谈,比如有一个都市怪谈就提到,所有三头身玩偶都有一个共同的首领,那是一个身高达到百米的巨型机器人,这个巨型机器人的目的是统治这个城市,而已经入侵了学院区各个岗位并将原本的教职工取而代之的三头身军团就是这个巨型机器人派出来的先头部队,当然也有人怀疑她们是特殊型号的帝国兵,不过那种猜测就更加扯淡了,基本上没人信——派这种小不点上战场,萌杀敌人吗?

    以上那些就是在影子城的平民眼中,三头身水银灯们给他们留下的印象。

    不过不管猜测如何,至少有一点是影子城所有人一致同意的:三头身水银灯到处钻来钻去狡猾无比,她们行为的古灵精怪和种类繁多的稀奇道具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东西……尤其是后者。

    前面那个蹦蹦跳跳跑出来的三头身水银灯见到我和珊多拉,非但没有跟其他小人偶一样开心地凑过来亲热,反而发出一声惊叫,扭头就要逃跑,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就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浮板一样的东西,那玩意儿是三头身军团诸多稀奇道具之一,叫做光速滑板,是御坂们自己研发并给自己的三头身水银灯们列装的,有极高的爆发速度和短距离跃迁能力,而且人踩上去之后就会被空间锚点分离,从而不受加速度和惯性的影响,让体型轻小的三头身们也不至于从高速机动的滑板上掉下来,一看对方连这种东西都掏出来了,我当然知道她要逃跑,于是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瞬间突破音障,在对方启动滑板之前抓住了她的腰带。

    所有水银灯,不论原版的还是量产的,只要抓住腰带就能轻轻松松地提溜起来,然后她们的小胳膊小腿就再无用武之地了,这就是自己长时间以来积累下的经验——当然,那个上百米高的泰坦水银灯不算,丫一个腰带扣都比我高了。

    “放开!放开!讨厌啦!”60cm高的玩偶水银灯在空中手舞足蹈乱蹬乱踹,可惜从头到脚都没我胳膊长的她根本反抗无效,而且由于是哥哥大人抓着自己,显然这个小家伙也是不可能继续动用那些危险道具的,于是她就只剩下卖萌性质的抗议了。

    趁这个机会,我眼疾手快地伸手,从这个三头身娃娃手中抢过了那一大卷印刷纸,然后才把后者放在地上。

    “还给我!还给我!”只到人膝盖高的三头身娃娃拼命蹦跳着,一边试图用那可怜的小胳膊小腿爬上我的身子,不过我只要一只手就能稳稳地压住这个小不点:那个q趣十足的大脑袋太容易下手了,“快还给我!哥哥大人不会喜欢这个的!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银灯心虚地大喊起来。”

    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银灯?!

    话说这群奇葩的娃娃到底有多少个型号?难道她们跟有关部门领导和专家学者们一样,名片第二行起三个自然段全都是头衔吗?

    不管这么个力气小个子更小的三头身玩偶如何拼命抗议——当然精确地说应该是不管她背后负责操控的某个御坂妹妹如何抗议——我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从对方手中抢来的纸卷上,然后,一行大号字标题跃然在自己眼前:《文文日报——临时增刊》

    登时我就跟刚才的珊多拉一样,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好吧,看来我知道这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但那个天狗如此鬼畜的效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如丧考妣的心情我打开了报纸,果然在第一版的头版头条,就是一副占据了整个版面的彩色照片,上面是我和珊多拉的合影,照片周围是一圈玫瑰花相框。

    照片的标题是:《两元首旁若无人当街激吻》,照片下面有一行注释则是:两位帝国主母不见踪迹,本报记者事先接到命令严禁对此事件跟踪报道。

    然后下面果然跟文文答应的一样,没有正文……

    “刚才没把那只天狗做成香辣鸡翅是个巨大的错误。”

    三两下把这张坑爹的报纸揉成一团,我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和1945年的希特勒差不多,而旁边的珊多拉刚才也看到了报纸上的彩板图片,脸色十分微妙。

    “啊,报纸没了,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银灯十分沮丧地蹲在地上,试图用卖萌来引起哥哥大人的注意。”一直粘在自己腿边的q版水银灯人偶嘟嘟囔囔地蹲在地上,大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顺手捞起这个小家伙举在空中:“说,你拿这个东西打算干什么呢。”

    “贴在板报上!普通的野生少女水银灯理直气壮地说道。”

    迷你人偶双手叉腰,表情十分正经。

    如果卖萌能当饭吃,我觉得这些小不点至少能让非洲一半的人口从此衣食无忧了都。

    虽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但这些小不点不能打不能骂,我只能不轻不重地在对方脑袋上弹几个脑瓜崩,让她回去之后告诉其他人别跟着凑这种热闹,便放这家伙离开了,迷你人偶显然也是害怕挨罚的,刚一落地就发出一声欢呼,连蹦带跳地跑向学校的铁栅栏,看样子是打算抄近路回家,然后我和珊多拉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笨蛋卡在了栅栏的缝隙里:脑袋太大了。

    “这么长时间了,她们怎么还这个毛病,”珊多拉以手加额哭笑不得,“这算是御坂们的问题还是水银灯骨子里是个笨蛋?”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别看水银灯平常看着了不起的样子,可那家伙平日里可是经常毛手毛脚的,在家里飞来飞去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要把自己撞个七荤八素,那么和她有一定联系的三头身水银灯拥有同样毛躁的一面应该很正常。

    不过那个倒霉的q人偶并没有卡太长时间,很快就有几个一模一样的三头身水银灯从学校里跑出来,用竹竿把那个倒霉蛋捅了下来。

    用竹竿……捅了下来!

    “看上去她们很熟练。”珊多拉悠悠地说了一句。

    我沉重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之前御坂《》过这个情况来着,量产水银灯里面确实有一批是专门负责解救其他量产水银灯的,因为那群小家伙骨子里有一种喜欢往狭窄的地方乱钻的习惯,甚至连作为控制者的御坂们都无法抑制这种倾向,当初在大星云那边,三头身们可没少被卡在战舰的通风管道里,所以最后她们就干脆成立了一批紧急救援组,专门负责把被卡住的姐妹们捅出来……”

    三头身人偶带来的小麻烦就这么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抓到那个鬼精灵的天狗少女,我和珊多拉都没想到文文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工作效率和下限值,她竟然用了半上午的时间就把我和珊多拉的合照给加到今天的增刊里了,而且还配上了那么令人无语的标题和注释:一开始我以为仅仅有标题和注释的话即使是八卦天狗也闹不出什么花样,现在事实证明自己完全高估了那家伙的道德指数,以后见到天狗文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抢过她的相机砸个稀烂然后保持五百米安全距离拨通报警电话,在此期间绝对不要跟丫说话,否则你说的每一个字符包括标点符号都迟早会成为你跟你老婆楚汉争霸的导火索的。

    射命丸文每天满世界乱窜,而且速度奇快也没个固定落脚点,因此要找她可着实有点麻烦,再加上我和珊多拉还不想为这事动用情报部和帝国兵:毕竟在珊多拉眼中,这事情再让人气恼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在调皮捣蛋而已,动用军人解决问题就有点太过火了。幸好即使不动用帝国兵,要找到冠希文也是有办法的,甚至可以说是说曹操曹操到:灵梦晃晃悠悠地从街对面过来了。

    一脸懒洋洋表情的黑发少女晃荡在大街上,穿着那身招牌式的露腋巫女服,胳膊上当然还别着影子城城管的袖标,大大的蝴蝶结有气无力地跟着摆来摆去,就好像跟自己的主人一样随时打算睡着一样,而且今天的灵梦和平常还有点不一样:她穿的巫女服变成了蓝白色。

    “呦,灵梦!”我高兴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1p又挂了?”

    蓝白服装的灵梦我是知道的,只要1p挂掉,2p上场的话衣服颜色就变了……

    “1p你妹哦,”灵梦打着哈欠白了我一眼,“实在找不到换洗的衣服了,只好先穿着这件出来喽,真是的,伊吹西瓜的角刚长好,说要去做护理,琪露诺被你骗回家当冰箱,魔理沙完全靠不住,连个洗衣服的人都找不到啊……”

    我登时目瞪口呆:这个无节操的巫女懒起来也有点出圈了吧?丫平常竟然连衣服都不洗的吗?

    “当然不是不洗衣服啦,”灵梦摆着手说道,“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幻想乡和阿瓦隆之间的居民交换开始了嘛,有新人要从幻想乡过来,还有一些妖怪要回家看看,每天忙着登记名字都是个麻烦事……啊啊,真是头疼,他们自己别跑丢不就好了嘛,又不是小孩子。”

    把幻想乡方面第一负责人的工作简化到只剩下登记几个人名还如此懒散不愿动弹,这家伙真的知道什么是职业道德吗?

    “职业道德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灵梦摇头晃脑地说道,“对了,有事吗?要没事我还得继续巡逻呢,赶紧走完这条街区该回去补个午觉了。”

    “你去把那只天狗抓回来。”我想起了那张倒霉催的报纸,忍不住怒由心生咬牙切齿。

    “啊?你不会在说射命丸文吧?”灵梦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亮了一点,“她哪惹你了?”

    这家伙懒到连报纸都不看简直是太好了。

    “哦,简而言之就是那家伙终于胆大包天到对**oss下手了吧?”灵梦听完我和珊多拉的解释,立刻了然地点点头,笑嘻嘻地对我们伸出两根手指头,“那样的家伙确实需要教训,不过……这可不属于城管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吧?要额外收费的哦!”

    其实我很好奇身为编制内人员,在军事区内可以无限制消费的博丽灵梦要钱到底有什么用,但贪财好像已经成了这家伙的基因成分,所以也不跟她含糊,当场应允只要她能在文文把更多报纸散发出去出现之前把那家伙抓到并责令其改正之前的报道,当月工资奖金一律增十倍。

    我相信这并不困难,灵梦城管之神的名号不是白来,连西卡罗那种凶残的货色都能让她连续好几次给堵在巷子口,我就不相信一个天狗还能逆天了不成,而且因为文文的印刷厂就在学院区,她的第一批报纸总是习惯送到学校给御坂们免费阅读,所以刚才那个三头身娃娃手里的报纸可能是第一批发出来的,再加上冠希文从幻想乡就养成的习惯,她总是利用自己的超级速度亲自派发报纸,所以只要灵梦行动及时,要追回天狗和报纸还是很容易的。

    然后这货就一路黄光突破天际而去了……

    我和珊多拉觉得这事儿到这应该就没事了,于是在外面玩了一会,快中午的时候便起身回家,但事实证明——命运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很操蛋。

    我俩回到家里的时候直接传送到客厅,平常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各自的房间忙自己的事情或者去外面闲逛,客厅里应该只有安薇娜和冴子在忙活才对,但今天是个巨大的例外,客厅里几乎所有人都齐全了,包括早该回家的林雪和应该去做饭的安薇娜在内,一家子人都围在客厅中央聚精会神地研究什么,甚至我和珊多拉突然出现都没有引起这群投入党的注意,我好奇地上前瞄了一眼,顿时泪奔。

    ……尼玛整整一桌子一米半高的文文日报!!

    灵梦就坐在这堆报纸上面,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脑袋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摆来摆去,这家伙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述倒霉天狗射命丸文因颠覆舆论和不遵守空中交通规则而被十几个城管围追堵截的事情,由于坐的比较高,她第一个发现了我和珊多拉,顿时乐呵呵地跟我们打起招呼:“啊!老板!老板娘,你们来啦——嫌疑人已经抓到,赃物也全部收缴带来啦,你们看!”

    灵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那下面不但有堆积如山的报纸,报纸下面还压着一个泪流满面的黑发少女,正是惨遭灵梦暴力执法的冠希文。

    “呜呜……我的相机……我的报纸……”

    天狗少女泪流满面。

    一问才知道,原来灵梦这个暴力的家伙不但收缴了射命丸文全部的报纸,甚至还凶残地打坏了对方视若珍宝的相机,原本那个相机其实也是个宝贝,河童们的高科技产物,功能多的让人发指,不但能照相摄像,还能发射魔炮,形成保护罩,打电话,烤薄饼,发电,人工降雨,召唤神龙,奥特曼变身以及让孙猴子现出原形——虽然可能混入了奇怪的东西但大致上就是这么个凶残的宝贝吧,不过现在已经被灵梦用正义的幽能机雷炸成碎块了,在地上摊了一片,小泡泡和姬闪闪正在兴致勃勃地用它们做拼图。

    面对此情此景,射命丸文当然会泪流满面,但是……看着姐姐大人她们人手一份的报纸,我觉得这里应该泪奔的好像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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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今天仍然很热闹的一家子

    博丽灵梦不愧是有史以来唯一可以以城管之名封神的家伙——这句话你们就当真的听,总之她以极高的效率抓到了本来应该十分擅长逃跑的射命丸文,不但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还成功摧毁了对方的作案工具并缴获全部赃物,假如这个冒冒失失的红白巫女(考虑到现在她是2p我们暂时叫她蓝白也可……嗯,还是叫红白吧)就干到这一步的话她无疑立了大功,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放她几天假顺便再涨两级工资之类,但令人遗憾的是……灵梦如果不冒失的话那就不是灵梦了。

    在十倍工资的刺激下,这个无节操的家伙完成工作的水准完全超额了:丫竟然把所有收缴来的报纸都给送到我家来了!

    “真是劲爆的标题呢,阿俊。”

    姐姐大人手中抓着一张报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这边,虽然声音听上去温柔和缓,可但凡情商超过桌子腿的这时候都打了个哆嗦,浅浅则在研究那整版彩图下面的注释,我很担心这丫头一会破坏世界和平去,林大小姐手里倒是没有报纸,但她不知从哪找了把菜刀,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可我仍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安薇娜一闪一闪地在那堆报纸山里面钻来钻去,这时候突然飘了过来,犹犹豫豫地问道:“主人是要去私奔吗?要不要安薇娜准备些路上要用的东西?食物,换洗衣服,毛毯,被褥……唔,主人私奔的时候能带上安薇娜吗?有个女仆的话会很方便的。”

    不,你还是继续研究怎么下蛋去吧,终有一天家里会吃上新鲜的香料烘蛋的。

    除了这几个活宝,家里几个小的还有蹭饭的也纷纷从纸堆里抽了几张报纸研究起来,潘多拉和维斯卡罕见的没有打架,甚至特和谐地肩并着肩看着同一份报纸,要是不考虑报纸上的内容我现在真想给这小天使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合个影,水银灯由于体积原因不便展开报纸——事实上是因为她伸直了胳膊也展不平那张纸,所以她把报纸铺在地上,趴在那上面看的煞有其事,叮当在我和珊多拉的合影上蹦来跳去,不时发表些见解,当然没人搭理她,甚至就连家里的脚垫和冰箱(琪露诺已经回来了)都一人一张报纸地趴在那看着,八云蓝用尾巴把自己严密地保护起来,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要和某个见异思迁的色狼保持距离,琪露诺那个总是一惊一乍的小妖精这次看着这种重磅新闻倒是很淡定:她不认识字儿。

    我得幸亏神族条子五人组暂时没在家里,要不现在冰蒂斯的大嘴巴差不多该嚷嚷起来了吧?

    “好了好了,你们还当真了不成。”

    看着一屋子姑奶奶用各种微妙的眼神儿在我和珊多拉身上甩来甩去,我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了,赶紧摆摆手说道,“冠希文的新闻你们还有人信啊?”

    “嘁,这么快就投降啊,真不配合,”林大小姐第一个不满意地嗤了一声,“不过本大小姐心情仍然不爽啊提前告诉你了,别误会,就是生气你这家伙有有趣的事情没叫上我而已。”

    不就是没和你约会所以感觉不爽了么,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么?

    文文的报纸有多少可信度家里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头版新闻大家就没怎么相信,但不相信是一回事,感觉有趣就是另一回事了,显然家里一帮闲着快长出蘑菇来的家伙认为找到了难得的解闷时机,纷纷用这个严重失实的新闻来调侃我和珊多拉,毕竟虽然报纸上的标题和注释是编的,文文拍的照片却货真价实——上面俩人之间如胶似漆的样儿隔着几十里地都能看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看了,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处理掉吧,这胡编乱造的新闻流传出去毕竟不怎么好。”姐姐大人看了半天戏这时候终于出手,让大家把那些报纸收拾了起来,众人都挺配合,就是某个冰妖精稍微抗议了一下,她觉得报纸是自己的宝贝,别人一抢这家伙就闹腾,没办法我只好给了她几张废纸让她上一边撕着玩去,此法果然有用,笨蛋妖精乖乖地去墙角蹲着了,于是众人纷纷赞扬我处置经验丰富,我用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她们的意思是某人带孩子已经快成专家级的……

    至于某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冒失巫女,即使再粗神经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可能犯了点小错误,等我想起她的时候,那家伙早就没影了。

    顺便还带走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射命丸文。

    “话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姐姐大人指着屋子中央那堆积如山的报纸晃着手指头,“灵梦那个冒失鬼可是全都堆这儿了。”

    我四周看了看,默默地向珊多拉递过去一把叉子:“要来点番茄酱不?”

    珊多拉连叉子都没接:“没事,这个可以吃原味儿的。”

    众人:“……”

    家里面有个容量无限的垃圾桶确实挺方便的,对吧?就是怎么感觉有一阵阵罪恶感呢……

    珊多拉在吃方面的能力真的是无与伦比,尽管不到两个小时前这丫头已经吃下去了整个小希甜品店五分之四的存货,等到了中午她仍然能横扫饭桌,而且还顺便吃掉了一桌子的报纸,不过这次家里的盘子倒是幸免于难,珊多拉前所未有地表示这次不需要餐后点心了。

    浅浅还在折腾她的xltv,看来这份热度三两天内是不会消退了,据说她已经批准开通了好几个教育版,包括人教版,鬼教版,兽人教版以及胎教版,显然这丫头印象中教育频道的分类方法和正常的世界观有巨大不同,我不得不费了很大功夫让她把宗教版从教育频道里摘出去。她还在招募大量专业记者、主持人、导演、娱乐专家以及各种各样传媒可能用得上的人才,看着浅浅打印出来的一大本人才组建计划,我觉得这丫头这次还显得挺专业的,至少她办事先招人的行动顺序没搞错,就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什么她还给娱乐频道招募了整整一个舰队的联邦海军……

    “是这样的,人家打算拍一部电影,”浅浅特高兴地对我解释,“讲的就是人类勇敢地和邪恶的外星侵略者斗智斗勇的故事,现在先把男一号到男一万号招募齐全,到时候再去跟希尔瓦娜斯借一群歪瓜裂枣的憎恶演外星侵略者。”

    ……用真正的军队来演战争片,我立刻感觉这可能是一部反响空前的大部头大制作,浅浅这个总是在家里担任吉祥物的家伙现在终于打算一鸣惊人了么?

    这个想法持续了几分钟,在我看到浅浅的剧本之后轰然倒塌,因为我很难理解邪恶的外星侵略者在电影开头第五分钟就被干掉的话,剩下的那十多万联邦军人在接下来的一百一十分钟里还能演点啥……

    浅浅对此也有解释:“应该有的演吧,等有时间我往后编点,实在编不出来还可以当成军火广告看嘛——而且那么多演员,光出演员表应该也需要些时间了!”

    在浅浅的世界观里,演员表是需要认真详实的,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她要招募十万联邦军人了……

    浅浅的这部电影很难说有没有开拍的可能,因为有姐姐大人看着,这丫头太出圈的奇思妙想应该会被枪毙掉,但也不排除姐姐大人偶尔腹黑一下,嘛,也管不了,就让她们折腾去吧,反正那十万联邦海军绝对非常乐意平白多出这么长时间的帝国区内长假,就当给那些为帝国奋战的仆从军们一点福利好了。

    莉莉娜这次没有搀和这种有趣儿的事,她这两天一直和叮当在一起,主仆俩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研究些很让人怀疑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去影子城,在世界之树神殿里面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她俩又有什么好玩的了,我觉得可能是叮当正在为下一次造物学补考做准备,因为最近有人报告在世界之树神殿附近发现有宇宙小毛球和粉红色的刻耳柏洛斯出没,很难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新生物是不是莉莉娜和叮当联手创造出来。

    “呼啦——”,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传来,一个黑白双色的小小身影从天花板附近滑过,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客厅的吊灯上晃来晃去,原来是水银灯,得幸亏家里有个勤劳的幽灵女仆,连吊灯顶这种基本上谁都不会天天打扫的地方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否则水银灯这样冒失的举动肯定又要弄得客厅里乌烟瘴气,我向上面招了招手,小人偶就带着看上去不耐烦的表情飞快地落了下来,这家伙的表情完全是骗人的嘛。

    小家伙今天的心情不错,甚至能看到她嘴角偶尔会翘起来一下,这在这个总是脾气很坏的人偶身上是很难看到的,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最近她和莉莉娜的战斗中取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胜利。

    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让这个极暴躁的人偶少女变得这么听话了,只知道如今的水银灯虽然仍是个冷面坏脾气,却已经成了家里的卖萌萝莉组合成员之一,听话程度比莉莉娜都高好几个加号,我把小小的人偶少女从肩上拿下来,两手卡着她肋下,一下字举高高:“怎么了,今天心情这么好?”

    水银灯顿时大怒,一边用力掰开我的胳膊,一边努力转头试图咬人,嘴里不断发出威胁的声音,就好像一只暴怒的小猫一样,果然,不管来多少次都太有趣了,这个只要被举高高就会完全失态的家伙。

    “放我下来!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不要把别人当小孩子戏弄!可恶……混蛋,该死,笨蛋!有完没完!”人偶少女虽然有一副蛮力,但跟某人比起来显然是不够看的,于是只能骂骂咧咧地对空气拳打脚踢,我心中大乐,感觉上午被某个天狗少女和冒失红白引来的坏心情一瞬间好转了大半,于是干脆举着小人偶上下晃荡起来:“洋娃娃就要有洋娃娃的样子!”

    “说谁是洋娃娃!洋娃娃说谁呢!谁说是洋娃娃!”水银灯几近暴跳,用力扭着我的胳膊,“我是高贵的蔷薇少女,不要把这样高级的人偶和洋娃娃那种低级东西混为一谈!还有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不要总是神经兮兮地突然举高高啊!”

    “哈哈,有啥区别,反正都能当抱枕。”我彻底让这个一激动就招牌式三段吐槽的小丫头逗乐了,又想到这家伙只要闯了祸就会主动当抱枕求得宽大处理的搞笑习惯,顿时乐不可支,但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的气氛似乎就不对了。

    “嘎嘣”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终于崩断的声音,然后手中的蔷薇少女一下子张开了翅膀:“你这个笨蛋人类简直是太糟糕了啊啊!!”

    糟,逗弄过头了。

    三分钟后,我坐在沙发的残骸上摘着身上的鸡毛,肩膀上坐着仍然气咻咻的人偶少女,后者以帮忙摘鸡毛为名义拔着我的头发:其实有一件事让人非常好奇,这丫头既然真的生气何必还坐在仇人的肩膀上呢?

    “自作孽,不可活——这根木头纯粹是这几天实在太闲得慌了。”

    林大小姐对我们爷俩的互动进行了这样高度概括的评价。

    “原来是真红她们要来家里玩啊,”我抬了抬水银灯坐着的那半边肩膀,“也是,这次你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挺高兴的吧?”

    “谁高兴啊,那群小丫头片子爱来不来。”水银灯气呼呼地踢了我一下,“明天我要带她们去看泰坦水银灯,你没意见吧?”

    炫耀,是小孩子的原罪——话说已经不知道几百岁的水主席还算小孩子吗?

    “在主人出门期间,真红小姐和其他几个蔷薇少女来家里找过几次,”安薇娜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发现水银灯小主人不在之后她们留下了几封信。”

    咱一听顿时眼眉带笑,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这两天总看见水银灯偷偷摸摸地读什么东西,搞了半天是妹妹们的信,当年的生死对头现在竟然这么融洽还真是让人意外,也不知道那群蔷薇少女写给自己姐姐的信是什么样的。

    话说到现在还很难**写完一封长信的水银灯在看到那些便条的时候也不知道压力大不大。

    正在我跟水银灯交流父女感情其乐融融(你就当真的听)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少女惊慌失措的尖叫,一下子把全客厅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哇啊啊!不要,谁快来救命啊!”

    我大惊回头,眼前的一幕就让自己噗了出来,原来声音是琪露诺发出来的,这个笨蛋不知道怎么去招惹了正在跟姬闪闪玩拼图的小泡泡,一下子引起了后者的兴趣,现在小泡泡正挂在琪露诺背上,用力咬着对方最上面的一只冰翼死不松口,琪露诺是打也打不着甩也甩不掉,背后挂着个小女孩上蹿下跳惊呼不已,小泡泡当然不会被这种技巧给弄下来:能跟叮当还有水银灯并称家里的钢牙卖萌三人组,而且还是党魁一样的钢牙角色,小泡泡的咬合力可是惊人的,尽管随着琪露诺的上蹿下跳被甩在空中飞来飞去,小泡泡可是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俩人就这么较上劲了。

    而原本应该在这时候第一个上去拦住小泡泡的保姆姬闪闪非但没有上前拉架,反而在旁边兴高采烈地给某个不懂事的幼年体主机加油鼓劲起来,乐的跟啥似的,到最后甚至从王之宝库里掏出一面盾牌跟一把宝剑,哐哐地唱起了苏美尔时代的战歌……

    她这是终于见到除自己之外第二个倒霉蛋被小公主折腾,高兴的都气迷心了:要知道平常在家里小泡泡可是个战斗力不足5的开心果,基本上谁都能逗弄一下,那丫头也不会着恼,惟独她,传说中的最古之女王姬闪闪,反而成了小泡泡的御用玩伴抱枕保姆女仆奶妈以及移动奶瓶,不但要小心伺候还得随时给小公主提供亮闪闪的玩具,这得多大委屈,现在看见琪露诺也跟自己当年一样被可怕的暴走小泡泡缠上,她能不乐么。

    这个效应等同于你考场上作弊被老师抓住,给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抬眼看见自己后座的死党也跟孙子一样被训着,顿时心中就会平衡很多:虽然你不一定有救了,但至少你知道还有个人跟自己一样没救了……

    “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本小姐很厉害的!你不要欺负本小姐啊!”琪露诺吓的到处乱跑,因为希灵主机的防御组件会本能地对机体附近超出限制的能量进行压制,她现在可是一口冷气都吹不出来,更别提反抗了,到最后这家伙甚至都被咬哭了,“呜呜呜,本小姐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敢肯定,这家伙的冰翼被咬着是不疼的,她这纯粹是被吓的:她以为小泡泡打算吃掉自己了。

    “我要是你,就干脆把翅膀给她,”看琪露诺这家伙挺可怜的,我还是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那东西闪闪发亮的,小泡泡咬着是不会松口的。”

    “只要翅膀,不吃我啊?”琪露诺泪眼汪汪地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了正抱着冰翼嘎吱嘎吱啃着的小泡泡,赶紧一哆嗦肩膀把三对冰晶都扔了下来,小泡泡立刻抱着这一堆战利品跑了回去,还举着一根冰晶送给姬闪闪:“咕吖!”

    这算是给战友的谢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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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囚犯

    影子城是个充满吸引力的地方,尽管这里是帝**事核心,也是整个宏世界体系的首府,戒备森严,纪律严明,在外人看来望而生畏,但真正住在这里或者来影子城旅游过一次的各世界居民们都会同意一件事:这是一座神奇而且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你在这里能看到的毕生无法想象的奇观远远超出整座城市随处可见的军人带给自己的压迫感,假如可以的话,能在影子城居住将是一个宏世界居民最大的理想。

    但上述情况需要排除掉一个地方:军事隔离区的最深处,这里有一座建筑是绝对的禁区,四周密布着密密麻麻的岗哨和探测器,半空中几乎每隔十米都会看到一个浮游机炮,还有随处可见的警告标志和会对任何不经许可擅自靠近的物体开枪的皇家卫兵,沉重森严的压迫感弥漫在这片地带,低权限的希灵士兵甚至都不能随意在这个区域出入,可以说,整个平静祥和的影子空间里面,这里都是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了,这里就是影子要塞警备等级仅次于司令部,危险标注等级甚至比司令部还高的地方:监狱。

    “囚犯状态正常,他一直很安静,并且配合我们对他身体的扫描。”

    在这座戒备森严的黑色穹顶建筑前面,负责本地区事物的监狱长,一个面容严峻的高大帝**官对我们汇报着那名代号为“a”的囚犯的情况,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显然那个极端特殊的犯人最近让整个监狱区的警戒等级都提高了。

    从废墟世界抓捕到的堕落使徒就关押在这里,所以这怪不得监狱的官兵们精神高度紧张,我想这应该是自从帝国有史以来关押过的最特殊的战俘:一个前帝**人,而且隶属深渊阵营,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特殊的花招没使出来,更没人知道万一这个囚犯逃跑的话,我们需要用多大代价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从堕落使徒阵营里面活抓到下一个。

    那名堕落使徒经过验证只是一个中层军官,甚至可能还不是主力部队的,从战斗力上他当然没什么威胁可言,囚犯a对帝国最大的意义就是他的堕落使徒身份,因为这个身份,他获得了远超一般囚犯的待遇:整整三倍的警戒人员以及每四小时一次的审问,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持续不断的审问就是我们能采取的唯一手段了。

    “他嘴很紧,到现在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没有说自己的军衔和隶属军团,以防止泄露任何和自己军队有关的情报,”在监狱长的引领下,我和珊多拉来到了这座空间监狱的中转地区,一个白茫茫的虚无空间,看不出上下左右的地方,监狱长一边调整通向次元牢笼的传输代码,一边颇为遗憾地说道,“酷刑显然无效,精神碾压对堕落使徒而言效果也显然不大,他已经给自己的记忆核心设置了自毁装置,只要核心被第三方读取就立刻自我格式化,所有对普通种族管用的刑讯手段对这样的囚犯而言统统无效,对这样无力的进展,属下非常抱歉。”

    “无须在意,假如这么简单就能得到情报,他也不配成为帝国最大的敌人之一了。”

    珊多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而我的注意力这时候其实已经放在别的地方: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中,安静地悬停着一个葫芦形的白色发光体,那是监狱的典狱官主机……

    “自从上次潘多拉姐妹联手给丫踹扁之后,就没人给修一下吗?”

    我感觉自己眼角的肌肉在一抖一抖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从各种方面都充满吐槽点的葫芦形发光体,我再次回忆起了这个看多小说之后变得特别欠扁的监狱主机那坑爹的主神宣言,也不知道现在它还敢不敢继续自称主神了。

    “外形的改变并不影响这种思维核心的性能。”监狱长尴尬地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当然没有人修理它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自己这么坚持的……”

    “是的,我至高无上的陛下。”

    监狱长刚说到一般,周围的空气中就传来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声音,跟着不远处的葫芦形发光体就偏转了个角度,好像是在对我和珊多拉点头致意:我竟然从一个葫芦身上看到了点头致意的意思!

    “我主动要求保持现状,”监狱主机特严肃地说道,“自从被两位将军联手改造了形态之后,我进行了长达七天的深入思考,来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存在意义,我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落入俗套,片面地强调外表的接近而忽视了‘主神’这个身份在本质上应该具有的特性,其实形状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葫芦形也是一种很新颖的改变……是的,我认为生活中应该有些改变,这样才不会让人生显得太过单调,自从多出一截脑袋,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丰富多了……”

    我:“……”

    “人生啊,就是那起伏不定的海洋,只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变化才是人生存在的证明,因此变化是美好而永恒的,对,就是这样,所以我对自己的人生能产生这样难得的变化感到非常满意:毕竟作为一台监狱主机,要想获得这种变化是非常困难的……”

    我:“……”

    好吧,现在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问题?

    如果说原来这个总是把自己脑补成主神的光球监狱主机还只是有点中二和贫嘴的话,那现在丫完全就是精神病晚期转重度精神分裂的症状了,丫神神叨叨这一大堆关于人生的感慨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潘多拉和维斯卡踢的果然太重导致这家伙连逻辑都崩掉了吗?

    “这台主机从走下生产线以来就一直有点不正常。”

    显然监狱长对眼前的情况也感觉有些尴尬,但他也解释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它话很多,而且经常主动学习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不过它运行起来比任何一台主机都要稳定,而且以惊人的效率不断优化自己的计算模式和监狱的软系统,各种测试都显示这台主机在工作范围内犯错误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所以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考虑换掉或者给它格式化。当然,假如陛下认为这台主机的情况有隐患的话我们会立即更换掉它。”

    “……不,我觉得还是留着吧。”珊多拉的眉角有点哆嗦,非常明显女王陛下也对这个奇葩的监狱ai感到特别无语,但珊多拉更在意的是深层次的东西,“生产线上下来的通用主机可是不会发生突变的,这东西的生产记录正常吗?”

    “已经调查过了,一切正常,”监狱长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高声朗读七言律诗的葫芦“主神”,脸色越来越尴尬,“从生产计划书进入工厂一直到它被安装在建筑里都有详细资料,中间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那台已经显而易见非常不正常的监狱主机又开始神神叨叨地大声嚷嚷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往死里折腾,暂时的痛苦意味着人生价值即将体现,我坚信自己的诞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的伙计,事实上我觉得监狱内部的代码交换流程应该有个可以优化的小地方,当然,不是什么很大的改进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作为一个必将承担重任的主神,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每一件事做到最好,你要没意见我就自己修改代码了啊?”

    “陛下,如您所见,它一直在飞快地提高自己的性能,谁也说不清楚它的新资料是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这台建筑用智能系统最终可以强化到什么地步,”监狱长耸了耸肩,“总之它仍然在进化,而且根据研究中心的专家分析报告,在最多半个月之后,这台主机将从量产型号自我改良成为一台可以被**命名的原型机,甚至可以通过扫描那时候它的逻辑组来源源不断地生产下一代同族ai。”

    “一个本来应该定型的量产系统,却逐渐向原型机的方向进化……”珊多拉啧啧称奇,“研究中心那边应该已经建立了对应的研究计划吧,有时间我会亲自关注这件事的。现在带我们去看那个囚犯。”

    “是,我的陛下。”

    仍然在絮絮叨叨而且越来越神经的监狱主机被我们暂时放在脑后,经过一系列严密到近乎苛刻的身份认证和安全系统交接之后,我们进入了这个监狱建筑最深层的加密空间里面:一个从数学模型上不存在边界的自循环空间。

    “在这里呆一天,普通人就应该疯了。”我四周环视了一下,这片无垠的囚笼只有一片惨白,希灵使徒从来不会从人道主义方面出发去改善自己对囚犯的待遇。

    所谓自循环空间,其实你可以将其看成一个在三维层面上的莫比乌斯系统,空间体系被强行扭曲,变的只有一个坐标系,向任何一个方向前进都会迅速回到原点,当然,任何一个封闭空间都会产生这种现象,但自循环空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它只是看上去有着和封闭空间近似的性质,但事实上是无数遍自我延伸之后重叠到了一起,在这种空间里面,任何形式的位移都是极端危险的:你每移动一个单位距离(通常是一潘多拉的长度,也就是一点二米),就意味着自己将跌落到无数层空间的其中一层,表面看起来你原地不动,但实际上你的坐标已经随机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模样,也就是说:越狱,意味着万劫不复。

    除了监狱主机和监狱长本人,以及帝国皇帝,没有第二个人掌握着重新计算自循环空间坐标的密匙系统,而且这种自循环空间还和普通的次元牢笼一样被放置于世界和虚空之间的夹缝地带,算是双保险,所以在这种囚笼中,哪怕阿西达阿西多拉那样的空间专家,也无法脱身出去,而这种高规格的看守措施用来关押我们眼前这个囚犯,好像是浪费了点。

    “看样子你倒是挺适应这种环境的。”

    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地挂在能量拘束器中的囚犯,我耸耸肩说道。

    监狱长已经奉命离开牢房,在这里的只有我和珊多拉,以及眼前的囚犯,我们不相信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自然也不用什么人护卫:更何况我一直认为希灵皇帝身边的护卫是个很神奇的岗位,丫到底是谁护卫谁啊……

    “嗯,还行。”囚犯a挂在能量拘束器的蓝色锁链上,脸上丝毫没有怨恨也没有暴躁的情绪,就好像回答一个老朋友的问话一样,非常平静地回答道。

    “你是个奇葩家伙。”虽然一开始想了无数种满清酷刑的使用方法,但现在那些东西已经烟消云散:对这种软硬不吃的滚刀肉恐怕以我这仨俩技巧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而典狱官和他手下的监狱守卫们肯定掌握着比我多的多的刑讯技巧,他们都没问出什么,可见囚犯a是不能用常规手段逼供的。

    “他们也这么说我,”囚犯a无所谓地咂咂嘴,“不过没什么意义,你们随便怎么折腾吧,对一切问题我都无可奉告。当然假如你不跟我讨论军事方面的事情,我倒很乐意和你聊聊天。当然假如你们非要谈谈战斗的事,我也有话要说:这次是你们走了好运气,假如再来一次那样的战斗,你们就死定了,我们的战术更加优秀!”

    我由衷地点点头:“我非常敬佩你的大无畏精神和乐观的生活态度。”

    “谢谢,另外觉得你可能有点遣词问题,乐观的生活态度一般不用敬佩而用欣赏比较合适……”

    “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战斗中受了什么思维方面的损伤,”这次就连珊多拉都忍不住哧了出来,硬汉型的囚犯她见过,软弱型的囚犯她也见过,甚至敢对希灵皇帝竖中指的囚犯她都见过,可眼前这个如此淡定的家伙倒是第一次见,“你面对的是帝国最高领袖,竟然如此平静,这着实让人惊讶。”

    “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囚犯a动了动胳膊,好像一直保持那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嗯,这是实话实说,能跟皇帝级的你们见面真是一件挺荣幸的事儿,记忆中我从生产线上下来一直到第一次跟皇帝面对面说话用了整整两千多年,那次我烧坏了三个逻辑单元——嗯,冒昧问一句,能不能给我换个姿势?我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x……”

    几分钟后,囚犯a被珊多拉和我联手绑成反v字横在半空中,女王就是女王,珊多拉在如何把人反v字箍起来方面比我聪明多了。

    “好吧,我承认刚才自己提了一个尤其傻x的建议,”囚犯晃晃悠悠地在半空挂着,“你们今天来不会就为了消遣我吧?另外这个姿势我要持续多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十字架造型……”

    “用不了多久,今天来,我们只是想做个试验,”我回忆着塔维尔今天早上提交的报告里面的几个关键点,那个棺材控眼镜娘虽然审美观诡异了点,但确实是个不错的科学家,竟然连那么不科学的东西都研究出了一点点门道,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看起来很厉害,“假如试验顺利的话,十分钟后你就会选择与我们合作了。”

    “是最新的记忆核心抽取方法吗?”囚犯a晃来晃去地问道,“没用的,我给他们设置的自毁程序。”

    “不,是一种全新的技能,”珊多拉看了那名始终很淡定的堕落使徒一眼,“有一个帝国主母将其命名为:皇帝陛下的博♂爱……”

    我正活动着胳膊呢,珊多拉一句话顿时让自己脚下一软差点扑街:“喂!浅浅那脱线丫头起的名字你别随随便便当真行不!”

    “莫名其妙,你们这些上一代的家伙真是莫名其……”

    囚犯a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和珊多拉在一个奇怪的话题上纠缠,不由得感叹起来,但他的感叹只说到一半,便脸色一变:“啊?!你在搞什么?!”

    “变个身,给你个buff而已。”

    已然扭曲成空洞回音的独特嗓音从我体内传了出来,虽然到现在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在这种形态下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可能是直接的信息广播吧,然后转化成了声音。我抬了抬胳膊,映入眼帘的是一端模模糊糊,不断跳动的黑色肢体,星星点点的黑色粒子从自己身上升腾起来,和周围的空间剧烈冲突,形成了一圈一圈不稳定的波纹。

    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让如此坚固的监狱空间产生不稳现象,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了。

    “阿俊,腿,腿,”珊多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她指着我的下半身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忘了把腿长出来!”

    我一低头顿时跳了起来:“诶呦我去,我说呢怎么突然低了这么多!”

    不得不说对一个已经成熟的技能进行改造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比如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在进入虚空形态的时候就将周围的空间跟着一起慢慢虚空化,这是一种近乎生物本能的力量,而现在根据塔维尔的说法,我必须控制这种趋势,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使用这项能力的持久性以及可操控性,她说的没错,就是实际操作起来着实有点难度,我很难把握这个力量输出的量度问题,控制疏忽就会导致周围虚空化,在放大招前就力量外泄,控制过紧就导致缺胳膊少腿……毕竟虚空生物的本质是没有实体的,要是珊多拉不提醒我真不一定能想起自己还有腿来。

    “阿俊,腿……这次成三条腿了……”珊多拉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

    “你们这是在表演什么东西?”就连那个囚犯a都开口了,而且听上去特别困扰,“另外劳驾问一下,你现在是正面对着我呢?”

    我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当然他可能没感觉,因为我没眼睛:“我现在就看着你呢!”

    囚犯a顿时大惊:“啊?我以为那是后脑勺呢!”

    我大怒:“你见过后脑勺上长鼻子的吗?”

    “我也没见过脑门子上长鼻子的……”

    我:“……”

    我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这个奇葩的家伙了,于是迈步拧腰,照着对方下巴颏就是一记上勾拳:“你丫清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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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要不咱们谈谈生孩子的事?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就好像我就从来没有当着叮当的面谈论自己小学期末考过一百分的事儿,可眼前这个堕落使徒显然在这方面非常不懂事,丫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吐槽,这也就怪不得我一上来就直接打脸了……

    “阿俊,其实吧,你现在正面看着真的跟个后脑勺似的。”

    珊多拉用她的大爪子捅了捅我的胳膊,因为我现在还处于虚空形态,她直接用手接触我的身体,虽然以皇帝级的力量不会受什么伤害,但总归有点不舒服,所以这丫头就直接用自己那防御力更强的虚空巨爪来捅我了,她现在对自己的深渊形态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我的开导还是因为她发现面前站着个比自己还磕碜的家伙,“不过说起来,这样子看着也挺威猛的嘛,跟反派似的。”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珊多拉这句赞美,只能感叹一句这丫头的审美观可能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扭头看了一眼仍然处于严重昏迷,正被蓝色锁链挂在半空的囚犯:“话说,不会打死了吧?”

    “虽然你差不多打烂了他脑袋里的结构,但过一会应该就能恢复了。”

    珊多拉用爪子戳了戳囚犯的脖子,很肯定地说道。

    我顿时感觉身上一阵恶寒,对堕落使徒全力出手虽然是很正常的事儿,但一听说自己一拳把人家打成了豆腐脑,心里还真是不舒服。另外希灵使徒的身体结构真的不能用常理衡量么,脑袋里面被打成一团糟,竟然还一会就能恢复?

    “这有什么奇怪的?”珊多拉看了我一眼,“希灵使徒的要害又不在大脑,事实上我们身体根本没有要害,除了能量系统全线崩溃和思维核心离线,希灵使徒根本没有致命伤的说法。我们体内的任何一部分都是可以摧毁而不影响生命的,反正备用组件多的是,哪怕全身组件都崩掉,思维核心里都有内置好几百年使用的能量池。不信的话有时间我让你看看我的身体结构,虽然现在在模拟人类的身体,但那只是临时躯体。进入战斗形态之后这具身体里面基本就是一团光微粒了,所有组件以微观尺寸组合起来,无限备份……塔维尔应该也差不多是类似结构,我们在系列上稍微有点近亲。”

    珊多拉的解释让我愣了愣,倒不是对希灵使徒的身体结构感觉惊讶。而是觉得这个话题怎么这么猎奇呢……女朋友竟然跟自己讨论她到底能切成多少块……娘咧,得幸亏我现在没有汗毛。

    其实关于希灵使徒的生命形式问题,我早就充满好奇地研究过了。甚至相关方面的东西也专门找资料了解了不少,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希灵使徒都很乐意告诉我这些事情,到现在我已经对此了解很多,并且……对这个独一无二的神奇种族表示十二万分的惊叹。

    希灵使徒,笼统来讲这是一个种族的名字,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你不能将所有的希灵使徒都看成一个种族,因为这群强大的生物其实是许多种被称为“族群”或者“支种”的个体组成的。每一个分支种群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和身体结构,甚至是灵魂结构,以至于初次接触的话。你甚至可以将希灵使徒看成很多个完全没有关系的物种混合在一块。目前就我所知的,三大英雄兵种,装甲蝎。首领蜂,还有渡鸦,这三个就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体结构,首领蜂的身体一部分是能量结晶体,另外一部分则是重元素结构,装甲蝎在战斗形态下的身体则更接近一台机器,各种功率强大坚固无比的合金组件形成了她们那近乎可以和战舰硬拼的躯体,渡鸦则是能量的凝聚,她们从本质上是一团能量,但通过对信息的控制和对“波”的扭曲,她们在物质世界拥有千真万确的身躯,还有珊多拉,潘多拉,西维斯,甚至西卡罗那个老混蛋,他们基本上都属于不同的分支种,身体结构和生命形式没有一个相同的。

    当然上面指的都是希灵使徒在战斗形态下的“真身”,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其实可以模拟成任何一种生物,毕竟无穷复杂的模组化身体和超时空更换系统已经让这群家伙不能归类为常规意义上的生命了,对他们而言,除了战斗用的身体之外,自己还可以有无数种生命形式的。

    这在我看来非常不可思议,但在珊多拉看来,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她还经常吐槽普通生物在生命形式上的单调:全族的进化范围限制那么大,怎么适应无穷多变的战争环境?

    这点我就只能说希灵使徒这奇葩的种族构成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啊!

    关于这个问题,让人意外的是冰蒂斯也曾经研究过,她对希灵使徒的了解显然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皇帝都多,因此那个女流氓的见解也是一针见血:希灵使徒,其实就好像同一个外表但功能完全不同的机器人,他们从诞生就有目的性,这种目的性定制了所有希灵使徒的生命形态,并最终决定他们为了整个种族的不断进化必须演变成这种复杂的种族结构。

    然而关于为何希灵使徒会形成这样的种族结构,那就连冰蒂斯都不知道了,关于这些事情,在神界可能有一些记载,但不管怎么这都是帝国自己的私事,神族不可能了解很多,而希灵使徒们自己,却又由于旧帝国数据库的全面崩溃而无法找到太多的历史记载,在他们进化之初的很多事情现在也只是使徒们记忆深处的种族本能而已,很难有谁能将其清晰地回忆起来,我只是听珊多拉提起过,现在的希灵使徒确实有着“定制”一样的进化经历,他们的种族一开始并非这个模样,而是某个事件导致远古时代的希灵人从根本上改变了自身的生命形式,重新规划了整个物种的进化时间表,但……

    那些事情已经太遥远了,遥远到就连博学的珊多拉也仅知道只言片语的程度。

    不过有一件事是毫无疑问的,上古时代的帝国祖先留下的意志一直延续了下来。直到今天,这条一根筋的进化之路都仍然在不断延伸,而且永无止境。

    被击晕过去的堕落使徒囚犯仍然在半空中吊着,不过已经换成了正常的姿势,毕竟我并没有太过恶劣的爱好,让这家伙持续在自己眼前被v字箍。对方体内的自动修复机能好像已经开始起作用,能明显看到他的下巴颏和颈椎都已经接回去,我坚信刚才自己那一拳是把他脖子都打断了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意思,这让人稍微有点担心,并非是担心一个敌人的生命安危。而更主要的是担心塔维尔的分析是否有误,一直以来的某个猜测今天等于是第一次进行验证,而对方苏醒过来的一刻应该就是这个猜测最终确定的时候。作为这个猜测的核心人物,我现在十分在意。

    “我觉得理论是没错的,假如这次不成功,也只是操作上有一定误差而已,”珊多拉看着我现在这样黑乎乎的虚空领主形态,忍不住调皮地用大爪子在我身上戳来戳去,“或许塔维尔的猜测太过乐观,阿俊你的力量只能循序渐进。无法瞬间扭转感染状态,但大方向肯定没问题,我甚至能感觉到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体内的深渊力量才真正彻底平静下来,这份感觉是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它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完成的转变而已。”

    “但愿吧。”我耸了耸肩,因为等着“试验对象”醒过来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所以我本能地想要和珊多拉聊一会,而话题,一个不小心就和自己刚才的发散思维联系上了,“珊多拉,你说希灵使徒的生命形态互相之间都天差地别是吧?”

    “这是当然的,”珊多拉点了点头,“种族形态的任意变化性让希灵使徒在进化上有无与伦比的优势,我们甚至能让技术进步和种族的进化融为一体,从而达成无止尽的进化,让我们不论从个体实力还是从文明力量上都飞速发展,这是值得骄傲的地方。”

    “那我就有个疑问了……”我挠了挠后脑勺,“生命形态自己人和自己人都不一样,可你们还是有家庭和爱人的观念……那啥,希灵使徒能用常规方法繁殖不?”

    珊多拉顿时就楞了。

    事实上,我也楞了……

    “阿俊,我非常敬佩你的发散思维能力,”珊多拉表情古怪地看着我,脸色中有七分纠结,还有三分则是尴尬和微微的羞怯,“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咳咳,我就是好奇啊,没别的意思,”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格外暧昧,主要是自己竟然问珊多拉这个,“当然假如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算了。我没别的意思啊。”

    “无所谓,”珊多拉吐了吐舌头,“阿俊是想要孩子了吗?虽然用地球人理解的方式有点困难,但假如阿俊想要的话……嗯,我是可以给阿俊生一个的……方法有点特殊,就和你与阿赖耶的孩子小绮晶类似吧……”

    我:“……”

    这丫头还真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了啊!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开始跟珊多拉探讨这个蛋疼的话题,从各方面说这事情都有点太奇怪了,我们首先很神经地研究了两人之间是不是有生殖隔离,然后根据阿赖耶的例子珊多拉得出结论,从某种意义上生殖隔离是不存在的,然后她开始跟我介绍希灵使徒的人口增长方法,这才是重头戏,让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生物学上的奇葩:这样一个战争种族,对胜利的追求和对领土的扩张都需要大量人口来支撑,一方面,希灵使徒不断复活的力量可以保证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至于大量减员,另一方面,他们还有无数种神奇的让自己人口暴增的方法,最高效率的是生产线:大量低级使徒可以通过生产线被源源不断地组装起来,被赋予基本的知识和只能,其中一部分会分配到可进化的指标,于是他们能获得更加高级的武器库权限和学习组件,这就是希灵大兵,大兵们是帝国人口的主体。这个种族的中坚力量,很多高级使徒在最初的时候就是从大兵晋升上来的,还有一种人口增加途径则是普通的家庭繁衍,希灵使徒也有感情部分,高级一点的使徒会主动组成家庭,然后根据种族需要。养育自己的孩子,生养方式千奇百怪,不同支种的使徒通常采取信息融合的方法来培育后代,从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数据中抽取有一船价值的部分来制造新生儿的思维核心,并从父母中选择一个支种作为身体主体部分。另外一个支种作为辅助部分,这样养育出来的新生儿往往比生产线上下来的量产士兵更加优秀,而且进化潜力更加巨大。珊多拉觉得她可以和我这样生个孩子……我表示压力特别大,因为平心而论家里的孩子已经快成灾了。

    除了上面的方法,希灵使徒还有很多奇葩的增殖方式,比如……

    “格式化复制,母体分裂,战地残骸回收再生,无土栽培,有丝分裂。有限拷贝体,能量固化式制造,”珊多拉掰着手指头跟我讲。“还有切成段种在地里,特殊支种的希灵使徒身体残骸可以自动从周围的空间中收集能量和物质,重组自己的身体。虽然这比生产线慢,但在战争惨烈的时候这很有用。为了胜利和进化,希灵使徒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扩张下去,所有的支种加起来,希灵使徒掌握着成千上万种让种族扩张的途径,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

    我听着感觉身上有点冒冷汗——假如我现在还有汗腺的话。

    “为啥我感觉那么像感冒病毒呢。”

    “任何一种生物都是病毒,”珊多拉吐了吐舌头,“因为繁衍和扩张是所有生物的生命本能,只不过帝国已经将这种本能都制造成了可以轻松控制的工具,我们可以不让自己的种族对世界造成致命压力,也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让整个宇宙挤满全副武装的士兵,我们的战争工厂有惊人的生产效率,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配合士兵们的扩充速度。”

    我被这种挑战下限的扩张力量所震惊,忍不住神游天外:你说春天我要是把一个潘多拉种在地里,那到了秋天……

    地上应该会长出一大片的对舰幽能炮吧。

    好吧,这个猎奇的话题到此为止,在这么联想下去恐怕我整个人都得浅浅化——对了千万不能让珊多拉和浅浅讨论这件事儿,天知道那丫头会把它发散到什么程度去,到时候多半她会天天拉着潘多拉和维斯卡去院子里刨坑考虑着怎么把小泡泡种下去吧……

    “唔……这……真是糟糕透了。”

    正在我被浅浅可能的发散思维给吓一跳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含混的嘟囔声:那个被打晕过去的倒霉囚犯好像终于醒过来了。

    真不错,虚空力量直接侵入身体转了个圈子,竟然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笨蛋的生命力都是这么强么?

    “我感觉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组件都烧掉了,嘶——”

    囚犯a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双眼浑浊地四下张望,似乎很久都没有发现我和珊多拉的身影,直到我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肩膀:“现在感觉怎么样?”

    对方可能还没有从刚才的突然袭击中完全恢复过来,现在也是迟钝了半天才将视线集中在我和珊多拉身上,他不舒服地扭动了几下身子,困惑地皱起眉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说过了,做个试验,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一种方法,能在不驱散深渊力量的情况下让你丫清醒过来。”

    我凑近对方,认真观察着对方仍然有点浑浊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

    从外表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感觉上,对方的气息似乎真的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事实上,我正在试验某个棺材控眼镜娘的理论。

    在很早以前,根据维斯卡、贝拉维拉、冰蒂斯她们的经历,还有珊多拉的特殊感觉,我们就有了这样的猜想,那就是身为虚空生物的我,可能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将深渊化的存在逆转。

    而这种逆转和常规的净化完全不同,并非是将深渊力量从宿主身上清除出去,而是改变了深渊力量的本质,使其不再具有威胁性,甚至可以被宿主有意识地轻易控制。

    维斯卡在自己身边逐渐从疯狂状态变成了乖巧的小女孩,贝拉维拉在同样的条件下也慢慢苏醒,并恢复正常神志,冰蒂斯在一次互抡板砖的友好肉搏中脱离了深渊枷锁,这一连串的事情绝对不是运气,肯定和我这个虚空生物的特性有关。

    但可惜的是,整个虚空已知的虚空生物都只有三个,还是各不相同的三个,基本上每一个都能摘出来**组成一个物种,因此要研究我是不是真的具备某种“逆转力量”,困难重重。

    但即使再困难,某个眼镜娘的科研热血也足够突破各种艰难险阻,在一连串大胆的数学模型被建立起来之后,她给我提出了一个方案:试着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虚空形态,让它在不伤害目标的情况下剧烈刺激一下对方的灵魂,看看会发生什么。

    显而易见,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试验,虚空形态——这玩意基本上是蹭着不死即残的东西,以我现在的控制力,能做到让它不具备杀伤性么?显然不可能,所以这压根就是个没办法尝试的试验——当然在之前是这样,现在嘛,我们有了个死掉也不心疼,不死就赚一个的实验目标……

    就是眼前的囚犯a。

第九百二十八章 清醒!!

    塔维尔做的事情总是有点疯狂的,如同每一个帝国科学家,她习惯将一切可能有用但绝对不安全的方案给推到前台,这个眼镜姐姐的人生信条是:

    管他丫的,先试试再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她还有一个科学家基本的底限,那就是所推出来的理论基本上倒还不至于有致命危险,顶多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就好像现在,这个被我“治疗”过后的堕落使徒。

    按照塔维尔的数学模型,我尽己所能地调整了自己的虚空力量,将它们的侵蚀性和破坏性压到最低,然后用其震荡囚犯的灵魂,以将他所感染的深渊力量扭转到失活状态,平心而论根据自己的直觉,我认为这个试验是成功的,在重拳击中对方,同时将虚空力量释放出去之后,我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好像冲碎了他精神世界的某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反馈回来的让人厌恶的感觉毫无疑问就是深渊,尽管我仍然抓不住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塔维尔的数学模型显然非常正确,只不过这种速成的治疗好像无法和维斯卡她们那样潜移默化的改变相比。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悬在空中,仍然被锁链绑着的堕落使徒一眼,对方的眼睛已经一片清明,只是不知道他的灵魂现在是属于哪一边的。

    “很清醒,但天知道一会变成什么样,”对方冲我咧了咧嘴,“皇帝陛下,按照您刚才的说法,你们已经掌握了那座残骸的秘密,甚至知道堕落使徒的一个大计划——后者连我都不知道,那这么看来我好像也没什么用了,你们不至于打算灭口吧?”

    “灭你妹的口,”我斜了这家伙一眼,然后伸手捏了捏珊多拉的爪子,“你看,我身边的人就是半个深渊使徒,事实上我们并不介意自己的阵营中出现携带深渊力量的人,只要他受控就行。”

    “这个倒不难,”对方笑了起来,“只要这个状态能……”

    我眉毛一挑,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的眼神就变了,一脸的坚毅果敢:“你的力量很诡异,但这没什么意义,为了大业,我永远不会站到你们那边!”

    “你说这是什么坑爹事儿啊,”我已经散去自己的虚空形态,这时候开始一把一把地抓自己的头发,满脸苦逼,“这货跟抽风一样一阵一阵的,咱到底算丫是哪一头的?!”

    珊多拉脸上也是无语的神色,她用自己的大爪子在面前的堕落使徒身上戳来戳去,心不在焉地说道:“这应该只是暂时的,跟刚才比起来,他清醒的时间明显延长了。”

    “我现在就很清醒,而且我很清楚,你们这个古怪的试验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堕落使徒囚犯说的斩钉截铁,下一句比刚才还斩钉截铁,“那什么,陛下,我为刚才那句话道个歉……”

    我继续一把一把地抓头发:“你丫现在连冷却时间都不用了?”

    这就是现在我们面对的坑爹情况,塔维尔的数学模型是没错的,她对虚空生物特殊力量的使用方法估算也没错,唯一有问题的,是用这种治疗方法逆转过来的深渊感染者好像不怎么稳定,囚犯a被我一拳砸晕之后就开始发神经了,他现在正在堕落使徒状态和正常使徒状态间跳来跳去,来回切换,而且切换起来毫无规律,俩人格偶尔还会掐一架,具体表现就是每隔五分钟骂自己一顿……

    “没治疗的时候是个偏执狂,治疗之后就成精神分裂了,”珊多拉无聊地把自己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爪子上,然后松开,就跟等待回家的小女孩一样,“希灵使徒可从来没有受到精神疾病困扰的先例,在这方面我还真没经验……要不咱们把莉莉娜叫过来?她不是说自己是个心理学家么?”

    “那丫头过来捣鼓一下,这倒霉孩子就彻底不需要治疗了。”我赶紧摆摆手。开玩笑,让莉莉娜过来救死扶伤?那丫头腹黑的都到褶子上了!前不久她还合计着拿我们眼前这个囚犯练习满清十大酷刑来着,我十分担心莉莉娜过来之后自己眼前这个倒霉的堕落使徒会不会被折腾出整整一个兄弟连的人格来。

    “不用为我担心,”囚犯a出声说道,嗯,既然暂时还有堕落使徒的一面那么我们就暂时继续叫他囚犯a吧,“精神上的异常虽然是种考验,但我会克服的。”

    我白了他一眼:“谁为你担心来着?我是担心把你放出去之后你伤着别人!你这一阵一阵地抽阴阳风,万一咬到了人咋办?”

    “算你明智,只要有一秒钟的时间,也足够我自毁,到时候你就得为自己的愚蠢……陛下,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刚才前半句话是个意外。”

    尼玛,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要不我再给丫治疗一下?”看着眼瞅着正常了不到几分钟的囚犯a又变成了那个堕落使徒,我感觉恨得牙痒痒的,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珊多拉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再治疗一下他就连抢救的必要都没了:你没发现他到现在还有三分之二的体内组件粉碎着么?”

    好吧,我还真没想到虚空力量竟然这么霸道,明明只是想在对方的灵魂上扫一圈,却还是泄漏到主物质位面不少,这个倒霉孩子现在还没康复呢。

    “你丫等着,假如二十四小时之后你还是这模样,我不介意让我姐继续给你身上画圈圈,”过了几分钟,再一次被对方的堕落使徒人格狠狠地吐槽了之后,我着急上火地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别忘了你被俘的那黑色半小时!”

    姐姐大人的诅咒一出谁与争锋,即使是软硬不吃生冷不忌的堕落使徒也当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姐姐大人画的圈恐怕已经成这家伙人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就在我和珊多拉想等着看这个囚犯要什么时候才能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突然震荡了一下,有人打开次元囚笼传送了进来。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研究员的白色制服,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漂亮眼镜御姐:塔维尔——的质量投影。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个棺材控的真身了,真的,再有几天恐怕这家伙的设定都该跟盖亚和安薇娜成一个系列了,传说中的半透明发光体一族!

    “陛下,您召唤我?”塔维尔对我和珊多拉行了个军礼,然后对着我说道。

    我伸手指了指正在一阵一阵抽阴阳风的堕落使徒:“看看这倒霉家伙吧,我按着你的方法给治疗了一下,现在他有点精神分裂,症状严重的时候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我和珊多拉大致把堕落使徒接受虚空冲击之后的情况说了一下,塔维尔点头表示理解,便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备,在半空中组装起来,然后她伸出已经变成探针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囚犯a的锁骨位置。

    “他的思考核心和情报处理器在这个位置。”

    在读取数据的时候塔维尔还扭头跟我解释了一句,于是我顿时有点发愣。

    “也就是说……其实他的脑子在锁骨下面?”我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珊多拉和塔维尔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于是我默然。好吧,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习惯性地把希灵使徒跟人类在身体结构上混淆一下,险些忘了他们体内的各种神奇结构——就好像珊多拉,外面看着是个软妹子吧,而且各种触感也是个软妹子吧,但她在进入战斗状态,也就是夺灵者状态的时候,体内却是一团光芒的,连**结构都没有……等等,我好像有了个很奇妙的想法。

    “丫头,你的思考核心在什么位置?”我碰了碰珊多拉的胳膊,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猎奇,出现在情侣之间好像非常不可思议,但对于已经将这种问题看开,种族已经完全无法阻止的一对恋人而言,这种话题那就是轻口味的**啊,反正是我觉得跟珊多拉讨论这些学术问题的时候挺好玩的,有一种尽情跨越种族壁垒的成就感。

    “思考核心?”珊多拉想了想,“人类形态时跟地球人一样,在头部,战斗形态的时候嘛……”

    说到这里珊多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差不多这个位置,防护最严密的地方。”

    我:“……胃?”

    “差不多,挨着。”珊多拉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哭了,你们信么?

    这时候塔维尔站起了身子,轻轻咳嗽一声把我从珊多拉的思考核心竟然就在胃上这件事情中唤醒过来,在她检查的过程中,囚犯a被各种束缚装置死死地锁定着,现在也终于获得了活动能力,立刻紧张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好像生怕被眼前某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白袍研究员给坏了贞洁似的。嗯,我对此表示理解,假如是自己,突然被一个女人在身上戳了半天那肯定也会浑身不舒服的,哪怕对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更何况戳起来还是那么猎奇的方式。

    “检查完成,”塔维尔露出松一口气的样子,“体内的深渊反应已经在稳定下降了,但深渊浓度仍然保持不变,跟属下之前的推论完全符合:陛下您的力量并非让深渊消失,而是让它们改变性质,变成了对物质世界完全没有危害的普通能量体,现在这个试验样本正在逐渐从深渊影响中恢复过来,他的思维核心和信息处理系统正在慢慢自我调整,只是由于冲击时间过于短暂,对深渊的逆转还不到位,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反复,但不用担心,再有一会他就会完全稳定下来,那时候在他身上的拘束锁链也会自动解除,你可以以此作为判断,毕竟希灵使徒体内的幽能在达到正常浓度之后也是可以主动压制深渊的——理论上是这样。”

    “那大概需要多久?”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不超过一个小时。”塔维尔非常干脆地说道。

    一个小时而已,反正我和珊多拉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在这等着,塔维尔回去了,她还有无数研究课题要进行,一个质量投影都弥足珍贵,而那个堕落使徒仍然在不断抽风,人格切换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候一句话都掰成两半说,前半句跟我骂街后半句用来道歉,我都替他累得慌,珊多拉终于玩够并且收回了她的爪子,而我则不得不狼狈不堪地应付这丫头突然来的兴致:她开始缠着我问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刚才的某些话题极有可能把这个欢乐的傻大姐女王给刺激到了。

    但是天可怜见,家里面那已经多少孩子了?每天肩上扛着水银灯怀里抱着小泡泡,脑袋里还有个小绮晶到处后空翻接三千米冲刺跑,自己左手酸奶瓶右手棒棒糖地走在客厅给小祖宗们讲孙悟空三打太太乐鸡精的故事,我就感觉自己不但爸气侧漏,我爸气横竖都漏了!

    我俩在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的问题上讨论了整整一个钟头,珊多拉一开始还出于女孩子的害羞心理红着脸跟我讨论这个,可没过几分钟这丫头就乐呵呵地研究希灵使徒生孩子之后需不需要暂时跟恋人分开睡了,我都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家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生孩子用的是外置培养仓,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经验嘛,”珊多拉高兴地晃来晃去,已经完全沉浸在某个诡异的世界中,“诶,阿俊,说起来我以前真的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啊,而且咱们的情况是不是有点特殊?嘻嘻,有时间我问问下面谁有经验……”

    我这时候已经晕头转向,只能哭笑不得地捏着珊多拉的鼻子:“丫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地球人了——话说你怎么突然想起孩子的问题了?”

    “觉得小孩子应该挺好玩的。”珊多拉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想了想那个每天早起坚持用箱子砸自家老爸的人偶和某个平均每三天就需要皇家卫队全城搜索的小丫头,事实上对她们而言,情况是老爸挺好玩的。

    “你要实在觉得小孩子好玩就回家折腾水银灯跟小泡泡吧,”我刮了刮珊多拉的鼻子,“当然小绮晶也可以,不过那孩子有点闷。”

    “咳咳,打断一下,你们两个要讨论这个话题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和珊多拉在关于孩子的话题上越走越远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我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囚犯a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混乱的自言自语中清醒过来。

    而在他身旁,是已经进入待机状态的束缚装置:根据塔维尔的设定,在囚犯体内的深渊反应完全进入无害状态之后,这些拘束器才会解除,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正常的希灵使徒。

    塔维尔的理论是正确的,我的操作也挺到位——我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折翼的白求恩,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浅浅那句话说得好啊,哲学之拳必将拯救……咳咳,让我们暂时把浅浅的脱线思维扔到一边,看看这个前堕落使徒的情况如何。

    “现在你应该不会回到混乱状态了,”珊多拉几乎完全没有延迟地切换成了冷傲的女王形态,以领袖的淡然态度看了对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的前堕落使徒被珊多拉这秒换的形象给弄的一愣,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卡特?卡洛,中层指挥官,隶属……”

    和之前的无数次询问截然不同,这次,对方终于痛痛快快地说出了自己的部队番号和自己的名字以及在整个堕落使徒阵营中的权限层次,虽然这些信息在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价值,不过这是个不错的信号,至少说明从此少了一个敌人,而帝**的阵营中则多了一个在堕落使徒军团中服役多年深知敌人作战方式的老兵。

    “我很好奇,卡特,”在确认对方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之后,我疑惑地看着这名前堕落使徒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不久前的疯狂和偏执感觉,“当然,我并不是对自己的力量有什么疑惑,但你看上去确实没有本质上的改变,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深渊反应一点都没有下降,而且看上去你对之前的记忆也丝毫没有改变——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记忆和神智完全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将自己重新定位成希灵使徒而不是堕落使徒的?”

    这个问题不但我感觉好奇,就连珊多拉都十分在意,因为迄今为止它仍然是个不解的谜团:堕落使徒,这些被深渊力量影响的前帝国同胞们,他们完全保留着当年的记忆,也有清晰的神智,唯一的不同就是世界观发生了巨变,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改变,能够让他们用同样的神智和记忆产生截然不同的判断力,或许我们眼前这个刚刚在清醒状态下完成转变的堕落使徒会知道些内幕。

    !#

第九百二十九章 复制?

    (那什么,好像错过了月中,但是……仍然要月票!!)

    这个堕落使徒的名字出乎我们预料,非常普通,卡特?卡洛,简称卡特,就和我去基地里面逛一圈所碰到的最普通的某个帝**人一样简单到让人难以记住的名字,唯一值得提一下的也就是这四个字还挺贯口的,导致我差点以为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咬了一下舌头,这个名字的结构确实挺有意思,或许它充分体现了卡特他爸追求艺术人生的独特生活态度,假如这家伙的名字真是他爸给起的话。

    “着实是非常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竟然能让深渊的本质都发生转变,这从理论上是不可能的,神族都没办到过,”卡特活动着因为长时间束缚和刚才那一阵虚空洗礼而麻木不堪的手臂,尽管他已经承认了我和珊多拉的领袖身份,某些堕落使徒时代留下的习惯还是让他在我俩面前不怎么在乎仪态,这一点似乎是所有被深渊感染过再复原的人所留下的通病,冰蒂斯的流氓气度就在她从深渊状态脱离之后变得更加严重了,“嗯,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您具备从外部控制深渊,甚至改造深渊的力量,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堕落使徒会将您当成最大威胁的敌人,却又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我挠了挠头发,“你那些同胞一定每天早中晚三次祈祷我死于各种意外吧——不过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我更好奇你的状况。”

    “如何在记忆不变的情况下将自己重新定位成了希灵使徒么,”卡特沉思起来,“或许我说不清楚,这个过程非常不可思议,我的记忆一点都没变,我清楚地记着自己从走出新兵训练营一直到今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记着自己和深渊战斗,也记着自己加入它们,也记着刚才的复原……所有的记忆都在,而且我到现在也不认为当时的判断有什么问题,这些都是完整而清晰的记录,可是它们仍然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三段,就好像在观察另一个人的人生一样……我知道自己在一个多小时前还是深渊的坚定支持者,并且想尽办法要自毁以避免您得到我脑袋里的情报,可现在,这段记忆还在,却好像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下的画面,完全没有一点代入感……很抱歉,恐怕我也说不太清楚了,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描述问题。”

    “世界观的变换?”

    珊多拉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看出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同样的记忆,在不同的世界观影响下,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和是非判断,不过这里的世界观应该是个更加宏观的概念,它或许包括了你对外界信息进行处理的一整套流程,深渊改变了这套流程,就好像改变了一套算法一样,同样的信息输入进去,在经过你思维核心的处理之后变成了非常诡异的结论,而现在阿俊的力量就是重置了深渊的这种影响,将你的信息处理算法回复到最初状态。”

    卡特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检索自己的思维系统,片刻之后张开眼睛摇了摇头:“或许您说的有一部分正确,我确实在自己的思维核心中发现了算法修正的迹象,但假如仅仅是这样的话,应该还不至于产生从第三人称视角观察自己,如同观察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一样的错觉……深渊改变的应该不只是被感染者判断事物的规则,还改变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珊多拉和卡特说的东西越来越高端,我听着都逐渐从实用主义快上升到哲学的层次了,显然再这么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彻底听不懂了,于是赶紧咳嗽了一声:“好吧,看来这个问题单纯讨论是讨论不出结果的,卡特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世界观,珊多拉你也没有经历过从堕落使徒复原的经历,咱们这边有类似经历的,一个是小疯子,一个是严重性脑功能不足,还有一个在正常情况下比谁都不正常……我看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塔维尔研究吧,但愿她能找到堕落使徒和正常希灵使徒思维方式不同的原因,这样咱们大量逆转对方也就有可能了。”

    卡特点了点头:“楼主说的有道理。”

    我:“……这句话谁教你的?”

    卡特耸耸肩:“这里的监狱主机,它是我见过最难对付的审讯者,差点都突破了我的心理防线:那个喋喋不休的主机每天用二十三个小时和我讨论人生,剩下一个小时拉着我研究地球文化。”

    这一刻,我和珊多拉都震惊了:那个坑爹的监狱主机,它到底打算进化成什么模样才算完?

    “总之,以后尽量不要跟那个葫芦接触,它百分之百有问题,”我说的斩钉截铁,“过两天我得让人把丫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那根线搭错了。”

    卡特对此深以为然,他也觉得那个葫芦形状的监狱主机有点毛病,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实在被一个不断自我进化而且还拉着自己一起发神经的建筑物ai给折腾的心力交瘁了,现在他颇有一点咸鱼翻身的感觉。

    卡特?卡洛,或者说原本的囚犯a,现在已经从深渊造成的影响中摆脱出来,我和珊多拉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安置这个特殊的帝**人,首先监狱是肯定不适合的,被逆转过来的堕落使徒除了仍然携带深渊反应之外,其他各方面和正常的帝**人完全没有区别,或许他应该回到军队中去。

    听到我的建议,卡特丝毫没有意外,而且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我是军人,也只能是军人,您的任何安排都没问题,我适应高速突击战斗,能安排到前线再合适不过了。”

    “但这样可有点浪费,”珊多拉眨了眨眼,她考虑的是如何将每一个士兵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你的身份很特殊,虽然现在看来,你在堕落使徒阵营中服役的经历已经无法给我们带来请报上的价值,但这个特殊的身份说什么也应该有点特殊价值才对……阿俊,你的意见呢?”

    珊多拉将问题抛了过来,其实对此我也不是全无想法。

    卡特是一个前堕落使徒,一开始,这个特殊的身份对我们而言最大的意义是他可能知道废墟世界伏击战是谁在背后推动,以及那些战舰残骸的价值,但现在这些情报已经没用了,贝拉维拉给我们带来了更加详实的信息,可是就因此让卡特这个前堕落使徒编入常规部队,成为前线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军官……

    “或许我们应该成立一个对堕落使徒专门的军事机关。”

    思虑了一会,我试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卡特,虽然你在军事机密上知道的情报可能不多,但你肯定很熟悉堕落使徒的战斗方式和他们军队的各种特点,尤其是他们用深渊力量改造的武备情况。”

    对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贝拉维拉当年是堕落使徒中的领袖级人物,她可能从大局上知道堕落使徒在干什么,但在最基层的士兵作战中,她对堕落使徒的了解恐怕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队长,”我看着珊多拉的眼睛,“司令部一直有专门对堕落使徒的行动进行分析的小组,但这个小组始终是正常的希灵使徒组成的,他们缺少一个真正的专家或者说核心——我觉得卡特适合这个角色。”

    “绝对的好主意,”珊多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卡特,你就先在司令部任职如何?”

    “我只是一个前线军官,权限中层,”卡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而是客观地告知我们他的情况,“我是否有资格进入司令部?”

    “你可以把这当成特殊任命。”珊多拉淡淡地说道,“最起码在最初一段时间,你在司令部中没有实际军职,也没有任何编制,仅仅作为某个军事小组的外援专家存在。”

    当珊多拉告诉对方这是一次任命的时候,卡特便再无二话,立即行了个军礼:“接受命令!”

    一时之间,我突然产生了很巨大的违和感: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在几个小时前还是我们的敌人,坚定不移地站在深渊阵营一边,处心积虑地想要让我和珊多拉的计划破产,而时间就过了这么一小会,对方就从深渊的影响中解脱出来,甚至转而成了帝**的成员,如此鲜明的对比,巨大的转变,着实让人很难不产生古怪的感觉。

    堕落使徒和正常的希灵使徒……记忆一样,神智清楚,他们之间的区别,本质上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这个问题恐怕在自己彻底战胜对方之前都很难搞清楚吧。

    有精神链路的绝对控制,卡特的忠诚度应该是不用怀疑的,但毕竟在这之前他还是帝**的敌人,再加上我们是第一次用“虚空逆转”(请让我们忘记某个脱线丫头给起的“皇帝的博♂爱”那种坑爹的名字吧)来净化一个深渊感染者,对这种治疗的效果还有待验证,所以珊多拉并没有贸然给卡特完全松绑,他仍然要处于严密的监控中,精神连接二十四小时对我们开放,而且除了在司令部的活动权之外,没有任何帝**人的权限,禁止动用武备,也不准随意离开司令部,可以说是自由的囚犯,软禁状态,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在通过一系列严密的审查之后他就能回复正常的中层指挥官身份,不过在此之前,很难说卡特已经完全被当成自己人了。

    我觉得这种待遇多少可能会让人有点郁闷,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脸坦然,他欣然接受了被继续“看押”的命令,就好像理所当然的一样。

    “对深渊必须时刻谨慎,它们无孔不入。”

    卡特自己都这么说着,“毕竟我身上还有深渊反应,而且完成逆转也只有几个小时。”

    “你能理解当然最好,而且也不用担心,只是部分限制自由,希望你能习惯,”我通过精神连接联系了在外部空间待命的监狱长,让他注销卡特的囚犯编号,同时让西维斯准备在司令部中增设一个无权限的序列码并和卡特绑定在一起,“现在你可以离开监狱了,我和珊多拉会亲自带你去司令部。”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对方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猛地叫了起来,“我刚刚才想起来……有一个情报,你们绝对不知道!”

    珊多拉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卡特身上,神情严肃:“什么情报?”

    卡特也显得异常严肃:“详细情况我无权知晓,但因为哈兰陛下曾经参与这个计划,我接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这个计划和您有关。”

    对方前半段话是回答珊多拉,后半段话却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困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我有关?话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跟过火车一样一节一节的……”

    卡特对遭遇吐槽毫无反应,而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可能在尝试复制您。”

    “……”

    沉默,周围一瞬间寂静无声,就连自己的呼吸都瞬间漏掉了几拍。

    “复制我?”良久之后,我哑然失笑,一边和珊多拉对视一眼一边耸肩笑道,“他们怎么复制?有这么容易?而且他们知道我的真实情况?”

    这种哑然失笑是有理由的,甚至我压根就不相信这种事情可能办到,尽管卡特说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情报,可这个情报的噱头效应显然远远超出其真实可能,堕落使徒在试着复制我?这可能么?

    假如复制希灵皇帝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早就无敌了,还用像现在这么低调?

    千百万个帝国皇帝横着碾压过去,我相信任何舰队都会被爆出那啥来,要知道在帝国鼎盛时期,皇帝也才只有一百三十五个,这还是千百万年发展出的数量,你可见一个皇帝诞生是多么困难,不仅仅需要硬实力,更需要绝大的气运,而堕落使徒现在竟然想着量产皇帝不成?

    这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虚空生物是能复制出来的吗?

    整个虚空只有三个虚空生物!我们连在族内谈个对象都不可能,父神他老婆还是执行光源氏计划养成出来的,难不成堕落使徒还打算自己制造个虚空生物不成?

    这差不多都跟旧帝国时代的虚空制造计划一样丧心病狂了。

    “我知道这听上去非常难以置信,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敢确定这个猜测是真的,”卡特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吸了口气,“但我干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们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可以用于复制您部分力量的‘原体’,我曾经接触过一个**数据库,数据库的脚注中提到了您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和某个被称为‘空白容器’的原体放在一起,并且据我所知,在很早以前他们曾经成功采集到您的能量样本:这很容易,只要亲上战场,您的能量样本就是完全公开的。现在这些要素都齐全了,很难说他们是否打算通过复制您的能量样本,灌注到一个空白的躯体中来制造一个和您类似的拷贝体……”

    “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这真是严重的情况了,”珊多拉沉默了几秒钟,低声对我说道,“他们绝对无法复制出和你一模一样的皇帝级使徒,更不可能制造虚空生物,但假如他们找到了能容纳虚空力量的‘躯壳’,再利用你的能量样本,批量生产出和你类似的仿造品……”

    “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我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意味着什么,这时候也忍不住紧锁眉头,“只要他们发现了虚空领域的秘密,就能轻易地让咱们所有的顶端战力都变成普通人,甚至连神族也会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

    “这只是最糟糕的猜想,”珊多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堕落使徒能在短时间取得成果,要知道塔维尔从一开始就在研究你的力量,直到现在她唯一的成熟成果也不过是掠能器这种肤浅的东西,这还是在她能直接接触到你这个‘原体’的情况下取得的成果,而堕落使徒手中顶多有你的能量样本,即便他们找到一个可以容纳虚空力量的躯壳,应该也掌握不了将你的能量样本增殖的方法。”

    珊多拉的分析不无道理,卡特的情报虽然耸人听闻,但或许并不需要这么早就对堕落使徒的计划杞人忧天:事实上那帮疯子的变态计划多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担心都担心不过来,而且即便他们真的成功——也不会有人为此忧心忡忡,仅仅是伪物,难道还打算让我这个正版束手无策不成?

    但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联想到西卡罗了。”我特郁闷地看了珊多拉一眼,后者愣了愣,神情也古怪起来,“你还真别说,我也想到他了。”

    很快我和珊多拉就将堕落使徒的“复制计划”暂时放到了一旁,倒不是说这个计划不需要担心,只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们很难有效阻止堕落使徒在他们的老巢里进行的任何研究,所以既然担心没用,倒不如放开心思去考虑怎么快速增强自己的力量,不管什么时候绝对的硬实力都是最有效的防御反击手段,即便敌人真的复制出了几百个“次品虚空领主”,我坚信假如帝**手里有几万星球战舰的话那些复制品也得跪,很简单,几万星球战舰啊,我这个正品都早跪了……

    “这里就是新帝国的首府……真是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成了半自由之身的卡特跟在我和珊多拉后面离开监狱,我们没有选择传送门,而是步行前往司令部,在路上,这个初次见到影子城景色的前堕落使徒发出了大声的惊叹,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全息宣传幕墙上,顿时一声怪叫,后跳出足足十几米远,“哇!这么危险的圆环你们竟然放在广场上?!”

    我赶紧上前安慰他:“别紧张别紧张,那是伦敦奥运会……”

    ……

第九百三十章 神界父母多奇葩

    我觉得当时姐姐大人给这个倒霉的堕落使徒身上乱画圈圈可能已经引发了相当严重的后果,不管是最初被俘的那黑色半小时,还是后来的监狱中每天持续不断的诡异事故,都让卡特心力交瘁,所留下的心理阴影甚至比那个神神叨叨的监狱主机还要严重,现在他对任何呈现圆环状的东西都极端过敏,包括伦敦奥运会的重播。真是让人不敢想象,他看见画面上奥运五环旗一闪而过都能吓一跳,那要是看见开幕式上一大坨人叮里当啷地砸出一个半径上百米的大圈儿来得激动成啥样——反正我觉得假如姐姐大人画那么大个圈的话,世界末日就没好莱坞啥事了。

    西维斯已经得到消息,在司令部为卡特准备好了识别id和日程表,并有帝国兵接应他,没有欢迎会,也没有工作交接的手续和仪式,卡特在几分钟后就进入了新的工作岗位并开始处理他需要尽快掌握的各种信息,一切都是帝国风格的高效率,我甚至可以保证,二十四小时之后那家伙就能跟资深的帝**官一样的司令部里妥善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我和珊多拉都觉得应该为这个军事专家小组重新划分一个**的编制,将它从司令部的常规战略团队中分离出来。在今天之前,尽管我们也有一批智囊团专门分析堕落使徒的军事情报,却由于没有太详实直观的信息,并且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专家,他们都只能作为一批职责模糊的参谋团存在,现在卡特到来,一切都有了变化,我们有了一个真正对堕落使徒一线军事情报了若指掌的专家,而且他还顺便为我们带来了大量堕落使徒普通士兵所用的制式装备,在卡特的帮助下,或许司令部很快就能建立起对敌人的专项应对部门,我相信堕落使徒那边从一开始就有专门对付帝**的作战指挥部,因为他们从最初就对帝**了如指掌,而反过来,我们却直到今天才在知己知彼上做到奋起直追,不加把力可是不行的。

    新成立的专家部门最终被命名为“第三情报核心”,这是珊多拉的意见。

    我知道珊多拉的意见总是有其根据的,只是这个“第三情报核心”实在让人感觉很古怪,这个指向性很明确的名字绝对有什么背景故事,而不是珊多拉头脑发热想起来的。

    “第三情报核心,那是在旧帝国更加古老的年代里存在过的说法,”珊多拉这么对我解释道,“在旧帝国后期,一个军队的情报核心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对敌人的动向进行掌握的情报核心,另外一个则用于监控统治区内的情况,包括殖民点和各种非军事区,而第三情报核心,则用于对第三阵营进行监视:后者不属于深渊阵营,也不属于帝国阵营或者帝国盟友,而是**于我们双方的其他高级文明,这些不与帝国‘建交’而不和深渊同流合污的文明被统称为第三阵营,在旧帝国早期,这种阵营的文明数量很多,是相当可观的军事力量,因此帝国很多军团都有专门的第三情报核心,专门用于处理这些游离派的信息,现在提起这个名字,也有点纪念历史的意思吧。”

    珊多拉这么解释道,不过我觉得其实这个第三情报核心的说法其实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表明堕落使徒已经被完全排除出帝国阵营,却又不完全属于深渊侧:种种证据都表明,堕落使徒虽然被深渊力量所转换,但他们并非被其控制,恰恰想法,他们还在试图控制深渊,尽管这个计划的成功率让人非常怀疑,但至少这说明堕落使徒和纯粹的深渊阵营之间还不完全是一回事。

    我还注意到一件事,珊多拉提起第三情报核心的时候,专门强调这是旧帝国早期的说法,好像在旧帝国后半段历史里,这个说法已经销声匿迹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第三阵营没了呗,”珊多拉回答的理所当然,“最起码在我们所知的范围内,第三阵营几乎全灭,一部分被深渊干掉,一部分被帝国干掉,最终剩下的都加入了帝国-神族的联合战线,后来第三情报核心战略意义下降,逐渐被取消了编制,游离在帝国统合战线之外的文明仍然存在,却已经是小猫三两只,生死无人过问。”

    我听完之后感觉身上有点发冷,真的……

    这是标准的旧帝国行事风格:万千世界都只有两个立场,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站在我对面,决不允许打酱油,否则一律干掉再说,这种思潮在旧帝国一开始就存在,在大扩张时期达到顶峰,基本上所有不和帝国站在同一个阵营的文明都被横扫一空,剩下的不论强弱都必须无条件和帝国一起,跟深渊死磕,所以与其说是第三情报核心逐渐失去了战略意义,倒不如说是第三阵营死绝了……

    不知道假如当年和帝国一起并肩作战的高级文明们还有幸存者的话,现在听到当年让人谈之色变的第三情报核心再度死灰复燃会不会吓一大跳,虽然后者已经跟其前身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阿俊,还在担心那个复制计划的事呢?”

    从军事区出来之后,珊多拉发现我始终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轻轻捏了捏的我胳膊,低声说道。

    “怎么说呢,这个摊到自己头上还真是挺古怪的,”我觉得心里各种纠结和微妙,“卡特知道的显然不多,也不知道那群家伙到底是复制了一群还是一个,如果是前者或许还好点,数量多了,质量多半也是强力杂兵的性质,可要是复制了一个……”

    “不管怎么说,赝品始终是赝品,”珊多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而且卡特自己都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在复制你。我估计以堕落使徒的能力,顶多可以制造出一些与你力量类似的强化士兵,携带一些虚空能装备,就像塔维尔做的那样,她已经开始研制单兵携带的掠能器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可能确实不需要太担心,只不过心头的感觉是肯定不舒服的:“到时候一睁眼,眼前站着一百多个自己,这事儿太惊悚了。”

    “惊悚什么啊,你看看前面那群。”珊多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指着前方,我抬头一看,发现五六个渡鸦正结伴从商业街的方向走过来。

    “她们每天要看着好几千个自己在宿舍区走来走去的,你还有一万多个御坂妹妹,两万多个大头娃娃……”

    顿时我感觉跟这群家伙比起来,自己遇上的小麻烦真是弱爆了。

    “所以,阿俊永远只有一个,你就不要纠结了,至于堕落使徒制造的赝品——”珊多拉微笑着看着我,但后半句话却已然杀气凌然,“我会一个不留,全部毁灭!而且他们也要为这个计划付出代价!”

    珊多拉突然流露出了寒冬般森森的杀气,海蓝色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她此刻的怒意,但这表情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她就恢复了灿烂的笑颜。

    “做这种事情,真是很完美地触及了我的底线啊。”

    要不说女孩子的心千变万化呢,哪怕这丫头的思维核心是放在胃旁边的也一样,她瞬间霸气外露了一下,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拉着我大步向前走去,心情已经莫名其妙地大好起来:“咱们去阿瓦隆看看吧!”

    阿瓦隆,一如既往是个美丽和平的地方,压力大了,来这里走走总是最好的放松手段,从钢铁丛林般的影子城军事区到童话世界风格的阿瓦隆只要一瞬间,白光一闪,我们面前便从都市街道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里好像是边境地带?”

    在之前我不知道珊多拉打算拉着自己去哪,还以为会去仙女湖:这丫头喜欢那里的鱼,尤其是烤熟之后的,不过现在看来珊多拉好像还不饿,她拉着我来到了一片有些陌生的草原,极目远眺,能看到的是几乎快消隐在地平线外的一片山脉,说明这里距离阿瓦隆的中央区域已经有相当远的距离。我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在数百米之外竟然是一片翻滚的白雾之海,大片大片起伏不定的白色云雾在大地的尽头缓缓漂移着,云雾海上,壮丽的白色流云好像从天顶垂挂下来的白色帷幕,形成了壮观的悬空瀑布,我们脚下的大地在云雾海的边缘终结,可以看到一条非常明晰的分界线。

    我知道那些云雾并非自然界常规的大气现象,其实是这个世界的边界,阿瓦隆经过两年多的生长,现在已经是一片颇有规模的大陆,但它仍然有边界,而边界自然应该有些标志性的东西,叮当偷懒给画了一团涂鸦,那就是我们眼前这片无垠的云海了。

    “这里的风景不错。”

    珊多拉拉着我走向云海边界,毫不在意地坐在草地上,“最近一段时间都好像挺紧张的,所以今天从现在开始就什么都不要想了,陪我看看云海吧。”

    “如你所愿,女王陛下。”

    我笑着拂过珊多拉的头发,在她旁边坐下,草地出人预料的十分柔软,就好像厚厚的毛毯一样,我随手从从地上拔起一根草茎咬在嘴里,发现是奶油薄荷味的。

    我:“……”

    “叮当在做这里的时候嘴里一定含着糖。”珊多拉也从地上拔了根草放在嘴里,面色微妙地说道。

    云海,绿草,蓝天,年轻情侣,并肩坐在这样的景色中,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俩接下来在干什么——珊多拉在吃草,我在帮她拔……

    “那啥,宝贝,我总觉得咱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看着珊多拉津津有味地吃着新鲜的草茎(当然我自己也尝了点),我觉得怎么这么怪呢。

    平心而论我觉得你们谁都没有过这种约会经历吧?

    “有什么不对的?”珊多拉舔了舔嘴唇,“阿俊觉得这样会不高兴吗?啊,你尝尝这个,这种长三片叶子的草好像是浇汁麦香麻辣鸡腿味的。”

    ……叮当,你平常到底是有多无聊?

    看来事实已经没法改变了,我必须学着适应身边这一个个不正常的家伙给自己带来的不正常的日常,或许和珊多拉约会的时候看着她吃草也是一种另类的浪漫吧:人呐,得有一颗知足常乐的心,要不我总有一天得让身旁这群欢乐的姑娘给折腾出毛病来。

    我正这么想着呢,突然感觉身旁一阵暖暖的香风袭近,紧接着怀中就多了一个柔软的躯体。

    珊多拉毫无预兆地钻了过来,让人很是意外,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捏了捏对方的鼻子,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让阿俊抱一下。”怀中的少女低声说道,声线悦耳轻柔,很难想象这同样的声音在另一面会是那么冷冽尊贵,我微微一愣,便微笑起来,向后仰躺在草坪上,胸口趴着珊多拉,那一头黄金瀑布般的金色长发肆意摊开,几乎要把两人包裹在一个茧中……真是奇怪的联想。

    珊多拉或许是想用自己的方法让我暂时忘掉那些烦心事儿吧,包括拉着我来看云海,以及一块吃草——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到的这些古怪方法,但肯定是从外界学来的,因为以这丫头原本的身份,她怎么能想到这种复杂的小把戏。虽然可能是过于关心,她低估了某人的神经韧度,不过看到她这样笨笨的努力,其实也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情。

    “丫头,你说……”

    我开口了,却没听到怀中少女的回应,一低头,却发现珊多拉已经闭着眼睛,在自己怀中发出了十分轻柔的呼噜声:她竟然睡着了。

    原本珊多拉对外界的任何变化都是极端敏锐的,几乎不存在就这么放心大胆进入深度睡眠的可能,但或许是趴在恋人的怀中就能得到最大的安全感,这样一个女王陛下,竟然跟在野外玩累了的小女孩一样,就如此酣然入梦了。

    “真是不可思议,各种意义上。”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我抬眼看了看旁边,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华丽的黑色晚礼服,还有几乎拖到脚踝的银白色长发。

    “妾身来的好像有点不是时候?”

    冰蒂斯通过精神连接跟我说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跟珊多拉如同荒野弃尸一样在她脚下躺着——看,又是一个特神奇的联想。

    我抬着眼皮看向上方,感觉风景不错,但还是扭过头去提醒了一声:“喂喂,你全走光了啊。”

    这个女流氓难道就不能偶尔有一点女孩子的自觉么?你站的这个位置很剽悍好不好!

    冰蒂斯对我的提醒似乎压根没往心里去,最起码没听到她惊呼一声什么的,这家伙只是大大咧咧地按了按礼服的长裙,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来,看着已经趴在我胸口睡着的珊多拉,用精神连接和我交流:“不可思议,你知道么,从前的珊多拉无论如何不会露出这种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一声轻叹:“我就没见她吃饱之后有心有肺过。”

    冰蒂斯撇了撇嘴,视线向远处望去,那里有一大片光秃秃的土地,对此,流氓女神表示感叹:“看样子你的珊多拉草原放养计划终于成功了:这丫头吃掉整整三百多平米的草地啊!”

    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放养计划?”

    冰蒂斯白了我一眼:“珊多拉告诉我的。你晚上说梦话,宣布要把她扔到大草原上自己觅食,被枕边人听到了,然后她心情抑郁到第二天中午吃饭。你这家伙到底有谱没谱。”

    总觉得被冰蒂斯这么说,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太失败了:连这个女流氓都质疑我有谱没谱吗?!

    我轻轻抚弄着珊多拉那一头泻地的金发,将它们慢慢缠在手指上,用精神连接问道:“说起来,两三天没看到你,去干吗了?”

    三天前冰蒂斯突然跟我们说她要出任务,然后就没了音信,今天是刚刚回来,刚才她出现的时候还让我稍微有点惊讶来着,神族条子五人组剩下那四个笨蛋对这个流氓女神的动向也不清楚,我本人更是没有能直接联系上冰蒂斯的方法,所以大家一度以为这家伙是去某个偏远宇宙收取保护费结果不幸被神界风纪委逮到关了禁闭,但现在看来她好像只是出门办事,所以我对她这几天的动向有些好奇。

    “妾身回了神界一趟,”冰蒂斯认真地把珊多拉的头发跟地上的野草绑在一起,一边随口说道,“家里的老爷子让妾身给你带个好,老妈还给水银灯做了好几件小衣服……嘶,你那倒霉闺女为什么要和妾身长的这么像?二老现在还以为那是妾身跟你的私生女呢!”

    我:“……这个不是我的错吧?”

    “少废话,本来妾身一天就回来了,老妈非逼着妾身学习怎么给孩子喂奶!那么大个的孩子用喂奶吗?!他们这是想下辈人想疯了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冰蒂斯爹妈的奇葩程度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然后自己就不由自主地看了某流氓女神的凶器一眼,思前想后总结出一句话来:“水银灯兴没那么大饭量……”

    然后冰蒂斯一板砖就糊过来了。

    “总之,这次回神界惹了一脑门子麻烦,”冰姐拍了拍手,继续把珊多拉的头发跟野草编织在一起,“另外父神让我给你说一声,过一阵子可能要邀请你再过去一趟,有极端重要的事情商议。”

    这一次,我是真的愣住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幽灵船的传言

    “父神可能想邀请你再去神界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但具体干什么,他没说。”

    冰蒂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专心致志地给珊多拉编头发,以至于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猛然呆住,意识到这个家伙轻描淡写说出来的东西才是丫过来最大的意义。

    “父神叫我去神界?”要不是珊多拉正趴在自己胸口,不想惊动她,我这时候应该都忍不住起身了,“什么时候?”

    “是邀请你去神界,而不是叫你去神界,”冰蒂斯很认真地在这个话题上纠正了一下,“你是人间王,所以拜托有点自觉好不好。至于什么时候去,父神也没明说,应该只是让你有个准备吧,我看他表情挺严肃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现在没法决定下来。嘛,不用太紧张啦,父神说话习惯藏半句,也说不定就是想跟你交流一下当奶爸的经验。”

    我都不敢想象这家伙的脑袋里面到底存不存在“尊敬”这个概念,丫连父神都敢调侃呐!

    “父神只邀请了阿俊一个人吗?”

    就在我和冰蒂斯用精神连接讨论父神身边的爸气光环作用范围是多大的时候,两人耳旁突然就响起了珊多拉的声音,然后怀中小睡了一会的少女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同时不轻不重地在我胸口锤了一下:“这家伙乱动我的头发你也不管管啊。”

    “我去,你怎么旁听的!”冰蒂斯跟见鬼一样往后蹭了半米,指着珊多拉叫起来。

    “别忘了我是一个夺灵者,”珊多拉甩甩头发,原本冰蒂斯打算恶作剧而把她的头发和地上的野草编织在一起,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解开了,“单论灵魂和精神的力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你刚过来我就知道了,只是懒得起来而已。”

    “哗,你真是堕落了,”冰蒂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一阵波涛翻滚,“这么懒洋洋地窝在男人怀里晒太阳,还进化成了食草动物,你是打算将堕落进行到底不成?”

    “总比你八千七百万年前就被人断定将来不好嫁人强得多,”珊多拉笑嘻嘻地看着冰蒂斯,嘴里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回家就被父母逼问私生子的事,看来两位家长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许久了啊。”

    冰蒂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珊多拉,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金发少女,良久之后才伸腿踹了我一下:“喂,陈,你是怎么把一个女王调教成嘴炮的?”

    我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无语望天。

    珊多拉跟冰蒂斯是好几千万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好姬友,关系不可谓不亲密,但在亲密之外,她俩有时候也跟欢喜冤家一样吵嘴斗气,当然,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她俩偶尔拌嘴的主要原因是冰蒂斯这货平常太有破坏力了,你几乎完全无法阻止她每到一个地方就大肆闹腾当地土著收取保护费以及跟人打架祸祸你家后花园,在旧帝国时代,冰蒂斯每次去找珊多拉都会引发一大堆的麻烦,把珊多拉的皇城和国土闹腾的一团糟之后被皇家舰队追杀到虚空节点去,虽然可以肯定她闯的祸都有分寸,但这不能阻止珊多拉为此火冒三丈。

    久而久之这对好姬友就养成了拌嘴的好习惯。

    但我觉得在当年俩人拌嘴的时候珊多拉一定是吃亏的那个,希灵使徒的一根筋特性在那摆着,很难想象和自己结识之前的珊多拉能在斗嘴上战胜深谙此道的冰蒂斯,流氓也有流氓的高超战斗力,冰蒂斯这家伙的强大可不只体现在丫的板砖和狼牙棒上,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嘴炮也是一大亮点,珊多拉要和冰蒂斯对战并取胜,唯一的可能只有斗嘴失败开着军舰轰过去……

    但今天,我们的女王陛下已经今非昔比,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诗人,跟一帮子闲着没事净天扯淡吐槽的家伙在一块生活了三年,就是孔夫子的杏坛都该改名叫《艺术人生》了,于是珊多拉一开口就让冰蒂斯惊讶的半天返不过神来。

    当然,我也是半天没缓过神——这丫头平时深藏不露啊,只有跟冰蒂斯互相吐槽的时候才能展露出凶残的一面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珊多拉看了冰蒂斯一眼,“父神只邀请了阿俊一个人?”

    “那倒没说,”冰蒂斯耸耸肩,“反正神界大门对你们一家子都是无限制敞开,但父神说的那件事好像只是和陈有关系。”

    “虚空生物之间的交流么,”珊多拉好像一下子把握住了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会面的真实意义,稍微低吟了一下,“嘛,也不用提前操心,反正以你们神族的时间观念……也就那样。”

    珊多拉没明说,我却偷偷给补充了一句:以神族的时间观念,假如有一件事要等一阵子再说,那这件事等他们再度提起基本上都够下一代类人猿学会直立行走了。

    冰蒂斯也知道这个,倒是没有反驳,只是讪讪地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指了指遥远的天空:“说起来,刚才妾身过来的时候发现奥林匹斯山上挺热闹,很多妖怪镇上的妖怪都飞过去了,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亚特兰蒂斯城,说是一座城市,其实它的规模已经相当庞大,远远超出了人类历史上存在过的以及现代的所有巨型都市,这点从它一侧竟然还驮着一座宏伟的奥林匹斯山就能看得出来。尽管古老,而且处处体现着上古神话时代的神秘风格,这座城市本质上却是一个极端先进的星际要塞,以大型殖民舰为蓝图改建而来的亚特兰蒂斯是阿瓦隆这个神眷之地中唯一一个完全以帝国科技驱动的建筑群落,他每天沿着固定轨道在阿瓦隆的空间中运转,东升西落,白天,它在阿瓦隆的蓝天上运行,夜晚,它则沉入世界边缘的云海,在黑暗的世界阴影区前进,如今这已经成了固定的时间表,阿瓦隆的居民们甚至因此习惯性地将这座辉煌的空中都市当成这片神圣土地上的太阳,英灵们每天按着亚特兰蒂斯城飞过中央神殿的时刻来对表,而且在亚特兰蒂斯出现在地平线上的瞬间准时进入女神殿中开始当天的祷告……

    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红a出的主意,那家伙是所有英灵里面最蛋疼的一个,当初也是他出主意在仙女湖畔举办第一届英灵垂钓大赛的,然后就被住在仙女湖里的人鱼公主伊莎娜给揍成了释迦摩尼。

    亚特兰蒂斯在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放,守卫着这座城市的亚特兰蒂斯人造神们将城市视作圣地,他们将“外来者进入神的土地”一事看的非常特殊,即使是英灵,也不能轻易踏上圣地,因为对方属于另外一个神明的阵营,哪怕两拨神明属于盟友,固执的亚特兰蒂斯人也觉得应该在这件事上区别对待,但他们的封闭却对一个特殊的群体敞开例外之门,那就是从幻想乡来的妖怪们。

    当初收复这座城市的时候,幻想乡的妖怪是和帝**一起冲锋在前的力量,虽然最终她们仅仅在卖萌上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这并不妨碍崇尚旧帝国尚武精神的亚特兰蒂斯人将妖怪们当成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并宽容地允许他们来圣城做客。

    当然,这份宽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妖怪不属于任何异神阵营,这让亚特兰蒂斯人觉得对方可以放心接纳。对全员狂信徒的亚特兰蒂斯人而言,“神”这个字眼是非常敏感的,异神信徒比无信者在这座城市更加让人警惕,因此同样是朋友,英灵就不能随便踏上圣地,妖怪们却可以:尽管妖怪里面也有一些家伙被称作神明或者神职人员(比如某红白之流),可那样的神明显然是不被亚特兰蒂斯人承认的,在他们看来,伪神不算神,所以接纳无妨。

    这倒不能说是亚特兰蒂斯人不友善,或者说他们排斥异端,事实上除了在宗教问题上的极端固执之外,亚特兰蒂斯人是非常豪爽友好的,他们的正直和对朋友的忠诚在所有帝国附庸中可以说排第一位,只是在某些方面,他们异常坚持自己的宗教理念而已。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文化特色,亚特兰蒂斯的文化特色就是以希灵使徒为核心的特殊宗教崇拜,而帝国所有附庸都有一条共识,那就是尊重彼此的所有宗教习惯,所以他们对自己圣城的封锁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理解和支持。

    现在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亚特兰蒂斯空中大陆已经运行到靠近世界边缘的地方,正在逐渐和云海接触,预计一个小时后它就将沉入这个世界的阴暗区域,这个时候妖怪们突然向奥林匹斯山聚集确实很让人疑惑,所以我们仨就带着好奇赶了过去,不一会就来到了浮空大陆上方。

    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亚特兰蒂斯城中却已经开始点亮灯火,用作照明的悬浮式光子发生源和具备宗教象征意义的篝火、圣坛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古老的巨石城市中,映亮那有着万年历史的厚重街道,在黄昏的天光下,仿佛未来和过去两个世界交织在一个点上,奥林匹斯山的神圣阶梯如同一条蜿蜒的火蛇,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的宙斯神殿,可以看到有很多妖怪正在向山顶上聚集——我得说这帮幻想乡的家伙聚拢在古希腊风格的奥林匹斯山上,这简直是各种违和。

    因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没有妖怪发现我们三人的到来,当三人降落在宙斯神殿前的巨石广场上时,一大群妖怪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而神殿入口前,身高十几米的巨人宙斯和他的兄弟哈迪斯并肩站着,宛若两座远古的巨石雕塑。

    幸亏维斯卡姐俩没跟着过来,要不回去又该耍脾气了。

    “安静一下,不要惊慌。”

    当妖怪们的吵吵闹闹越来越严重,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有休止迹象的时候,两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开口了,一个是宙斯,声如洪钟,当场吹飞了试图过去给他拍特写的射命丸文,另外一个却是某个好久不见的贪睡妖怪八云紫,后者坐在半空中一道隙间上,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

    “八云紫,你是第一个遇到它们的,你先说说情况吧。”

    看四周已经安静下来,宙斯对八云紫点了点头,一开口就把射命丸文再次吹飞——那只天狗没有脑子的吗?

    “情况基本上大家也了解了,当时只是一个照面,几乎没来得急看清,”八云紫倒也不托辞,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在回幻想乡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遭遇了它们,看上去确实是战舰之类的东西,嗯,和帝国的飞船绝对不一样,而且非常破烂,我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不像有人在控制的模样。”

    “嗯,幽灵船,而且看上去可以跨世界航行,外观破烂,似乎不受控制,哈迪斯遇上的应该是一样的东西,”宙斯说着,看了身旁的巨人兄弟一眼,“你是近距离接触那些飞船的,它们细节上有什么特征之类?”

    “非常硬。”哈迪斯苦着脸耸了耸肩,一甩头发,脑门上露出一个硕大无比的口子,里面的合金骨骼闪闪发亮,“而且看上去确实是幽灵船,假如里面有人,我觉得自己撞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它们至少应该有点反应,可事实上它们连个探测器都没放出来。那些船有动力,引擎看上去是正常的,应该还没有完全报废。我试着上去看看情况,但它们很快就脱离了空间通道,可能跌入虚空了,另外,我的兄弟,我始终认为我还是应该先把这个伤口处理一下……”

    “伤疤是战士最好的战利品,咳咳,”宙斯拍了拍哈迪斯的肩膀,一边咳嗽了两声,于是射命丸文开始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当然,现在你可以去找个创可贴之类的东西应应急。”

    这真是强人所难,我并不认为哈迪斯能找到一块四十二英寸的创可贴,但看样子宙斯认为现在情况紧急,即使自己孪生兄弟的健康问题也可以放在一边了。

    “除了你们两个之外,现在还没有发生遭遇幽灵船的事件,对吧?”宙斯不堪其扰地把射命丸文扒拉到一边,看着八云紫说道,“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轻视。”

    “我也判断这应该不是**事件,”八云紫用折扇掩着小半面庞,似乎不忍目睹一般看着仍然在不屈不挠试图抓拍宙斯特写的射命丸文,“目前两次遭遇时间都发生在标准航线外面,是我和您的弟弟在私人旅行的时候碰到的,但那些区域和标准航线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万一有东西闯入神的道路,那我们将罪孽深重,”宙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应该立即将这件事报告给主。”

    某个隙间妖怪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啊,有道理,虽然我想的没你那么严重,但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给他打工的呢,只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情报,报告上去合……”

    “咳咳,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仨在旁边旁听到现在,觉得已经没啥隐藏的必要,于是干脆撤去了伪装出现在广场上,我则干咳了两声,大声问道。

    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一下子,宙斯和哈迪斯看到我和珊多拉都亲自出现了,立刻条件反射一样单膝下跪行礼,大地顿时一阵哆嗦,震的妖怪少女们东倒西歪,文文以自杀式冲锋的气概俯冲着就下来了,然后在我们仨前方几米外举着相机一阵狂拍,看样子她又新换了个相机,前面那个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灵梦给打烂了的。

    最后涌过来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妖怪少女,这帮活力严重过剩的家伙可能是好久没看到地主跟地主婆双双出现,差不多三秒之内就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起来,基本上是七嘴八舌地跟我和珊多拉汇报自己知道的情况,还有一些则在元气十足地打招呼,我听着头晕脑胀的,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都快到白洋淀了……

    “肃静!!”最后还是宙斯发挥巨人的优势,凌空一声大吼,连文文都被震了下来——话说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倒霉的就一直是这个天狗丫头?她跟宙斯有仇不成?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芙兰朵露你别咬我腿,橙喵从哈迪斯胳膊上下来那不是树!恋恋你再晃悠就从山上掉下去了!咲夜麻烦你把红美玲叫醒,要不她快被人踩死了……哦,是被踩晕的啊,那就……那就更应该赶紧抢救啊笨蛋!妹红,妹红你跟辉夜吃野餐没问题,但你俩能不能顾及到自己那猎奇的食谱名声,要再胡闹我让珊多拉吃你俩一礼拜,麻药都不带给打的!”

    我差不多是气急败坏地试图让这群无法无天无纪律的妖怪安静下来,这简直是太困难了,他们压根没有服从纪律的概念,我的娘诶,灵梦平常是怎么成功在这群货手底下保护世界的,一番嚷嚷之后只有最后对辉夜俩人的警告起了点作用,即使是不死的蓬莱人好像也接受不了被一个猎奇的大胃王细嚼慢咽一星期的恐怖威胁,但令人悲哀的是辉夜她们安静之后幽幽子立刻就凑过来了,好像要跟珊多拉商量搭伙吃饭的事儿。

    她们平常有这么闹腾么?

    “见到你们,大家都有些兴奋呢。”八云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钻了出来,一半身子探在隙间外面,用折扇掩着半张脸笑嘻嘻地说道,“妖怪对自己承认的朋友可是很热情的哦。”

    “这个热情真让人受不了,”我咕哝了一句,看着身旁这个成天睡大觉,迄今已经旷勤够半个月的永恒十七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哈迪斯遇上什么了?”

    说到这个问题,终于连一直没个正型的紫妈……紫妹都放下了折扇,认真回答道:“我们在帝国边境的某些世界夹缝地带遭遇了不知名舰队,而且,是幽灵船。”

    !#

第九百三十二章 突然就开始举办宴会了?

    幻想乡的妖怪们是一群特别奇怪的家伙,可能是种族特殊,他们基本上每时每刻都处于亢奋状态,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各种不着调的原因举办起宴会来,我有时候甚至猜想,是不是只要见到三个以上的妖怪凑在一起,他们就有可能发展出一次聚餐,对幻想乡而言,这并不难想象。

    就好像现在,原本妖怪们只是跟着八云紫来凑热闹,听听幽灵船的传说的,可是也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这帮欢乐的家伙竟然就地准备起了宴会的道具,而举办宴会的原因竟然是“既然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当然要举办宴会啦”!

    这等神奇的理论,只要很多人聚在一起就必须举办宴会以示庆祝,我真不敢想象要是他们去一趟西直门立交桥得高兴成什么样……

    原本我以为他们要在奥林匹斯山巅举办宴会的话宙斯肯定会有意见,尤其是这群家伙还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神圣的山巅神殿,却没想到这里的主人对此竟然出人意料的非常宽容,不但没有阻拦,那个身高十多米的巨人甚至还主动从神殿中取出了奥林匹斯山上特有的食物,让其他人造神们帮忙送到广场上,然后他自己都在广场上席地而坐,跟妖怪们毫无隔阂地谈天说地起来。

    我拉住了一个路过的、足有将近三米高的男性亚特兰蒂斯人,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看上去宙斯好像对妖怪们的闹腾并不介意?奥林匹斯山的山巅不是圣地么?”

    那名巨人对我鞠了一躬,笑着说道:“奥林匹斯山上的任何一座神殿都不是圣地,那只是仆人的居所,真正的圣地在您脚下。”

    我想了想:“那我要是绕着这个广场走一圈你们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冰蒂斯伸腿就给了我一脚:“妾身就等你这坑爹的接茬呢!”

    对面的亚特兰蒂斯年轻人听到我的话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会,才果断摇摇头:“神典里没有说,想来是没关系的。”

    冰蒂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憨憨厚厚的年轻亚特兰蒂斯人造神,突然捂着额头一声长叹:“哎,这孩子小学毕业之前肯定天天替同学写家庭作业,妾身当年净捡着这样的老实孩子欺负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吐槽这个从记事儿开始就会跟邻居小孩儿抢棒棒糖吃的流氓女神,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年轻人身上,顺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顺口一问,用来转移冰蒂斯的注意力的,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个特振聋发聩的名字:“普罗米修斯,您可以叫我普罗米修斯。”

    我顿时就惊了,然后直直地看着这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年轻亚特兰蒂斯人,再抬头看了远处的宙斯一眼,我知道眼前这个理论上应该是宙斯叔叔辈的人,假如神话传说和真正的亚特兰蒂斯人造神能一一对应的话。

    于是,各种纠结。

    冰蒂斯比我可心直口快,她也在无聊的时候翻看了一下地球上的神话史,对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并不怎么陌生,于是顺口问道:“哦,普罗米修斯,我知道这个名字,你不就是盗取火种……”

    “啊,这个啊,”普罗米修斯挠了挠头发,“坐太阳车巡逻的时候在车上吃烧烤,不小心就掉了个燃烧棒下去,那场森林大火挺大,后来……”

    “后来他被吊在奥林匹斯山上揍了三天三夜,”另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一扭头,看到旁边站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女孩——至少两米四,这个穿着银灰色猎装的长发少女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普罗米修斯的糗事,然后对我和珊多拉提裙行礼,“阿尔忒弥斯,您应该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我知道她这是说阿瓦隆另外一个阿尔忒弥斯呢,圣境阿瓦隆的阿尔忒弥斯,还有亚特兰蒂斯城中的月神阿尔忒弥斯,这两个人一直是这里特殊的风景线,很多时候我都会拿这个跟“小一号”的阿尔忒弥斯开玩笑,后者也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好像大一号的这位也已经对自己那个同名的姐妹很熟悉了。

    另外,普罗米修斯的故事给了我一个启示,永远不要相信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因为你压根想象不到它们的原版是如何扯淡的东西——别的不说,就连大名鼎鼎的金苹果,不也就比红富士贵两毛五么……

    “她们倒真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我,珊多拉,还有冰蒂斯坐在远离妖怪大篝火的地方,和八云紫在一起,看着远处热热闹闹的一群傻乐天,就连珊多拉都忍不住吐槽一声。

    “妖怪真的很难产生紧迫感,”八云紫喝着她从某个不知名的妖怪手里偷到的不知名的植物泡成的不知名的饮料,语气悠悠地说道,“当初亚特兰蒂斯砸下来的时候他们想的也不过是‘啊,这个要掉下来的话可能会砸到头’这样程度的事情,老实说,真是很难让人放心的家伙呢。”

    “幽灵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紫妹一眼,低声问道。

    “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隙间妖怪回答,“我回幻想乡处理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在时空管理局做了这么长时间,我对跨世界传送也有些了解,而且能力也很适合单人操作这些东西,所以在靠近终点的时候我脱离了标准航线,想试着从世界边缘落入物质层。”

    我对八云紫这样冒失的举动并不意外,虽然对一般跨世界穿越的旅客而言,贸然脱离安全航线,进入物质化严重不稳的世界边缘是很危险的事情,可八云紫不一样,一来她对自己的能力一向很自信,二来她也是在专业部门工作了很久的半个专家,虽然由于生命本质的限制,她不可能肉身跨越虚空,可要是从世界边缘(这并不是地理位置上的“边界”,而是概念上,一个世界从可以描述的部分到不可以描述的部分的分界线,一端是主物质位面,一端是概念和法则的缓冲地带,再往外延伸,就是世界屏障了,就好像硬盘里的虚拟分区一样,)打个来回,对她而言还是不怎么困难的。作为一个闲着没事总喜欢各种闯祸的妖怪,她不但习惯于在自己建立的幻想乡大结界上打洞以调戏灵梦,还很喜欢隔三差五吓唬次元枢纽的领航员一把。

    “然后我在世界边缘遇到了那些大飞船,虽然我不懂你们是怎么给各种飞船划分类别的,但我猜那绝对是星际战舰,能打仗的,”八云紫接着说道,飞船、星际战舰、跨世界传送和次元枢纽之类的词汇从这个幻想乡ceo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但现在我倒是已经习惯了,毕竟灵梦都用上光束枪了,琪露诺还被打上了无氟变频的标签,你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拒绝幻想乡的四个现代化,“它们的体积比你们的飞船小一些,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五十公里,有十几艘之多,表面破破烂烂,有不少都露着里面的结构。那些飞船是突然出现的,而且在物质不稳定的世界边缘飘荡都没有解体的迹象,所以我猜它们至少超出了物质的极限防御,那些飞船有动力,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反正它们船体上有灯光,而且也在自动前进。”

    “确定是无人控制的么?”

    珊多拉插了一句。

    “确定,”八云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稍微敲打了其中一艘飞船几下,压根没有反击的迹象,所以即便它们还有动力,里面的乘员多半也已经死光了。”

    “然后飞船就脱离了物质世界。”我提起了刚才八云紫说的话。

    “对,突然消失的,不像是被空间乱流卷走了,倒好像是自主离开了那个世界。”

    “哈迪斯也遇上了一样的东西,对吧?”我看了远处一眼,一个身高十几米的巨人正在那里给脑门子上上药,原本他可以找专门的修复人员来维护自己的人造躯体的,但现在看着是被耽搁了,而且这点伤对亚特兰蒂斯人造神而言也不严重,虽然脑袋上破了个洞,连骨头都露出来了,但我估摸着没多久那就能痊愈。

    “嗯,他比我晚一点,是今天上午在边境巡逻的时候撞上的幽灵船,而且是真的撞上,”八云紫特无良地说道,“相对速度超过五十五马赫……”

    你说她跟谁学的!

    八云紫和哈迪斯遇上的东西非常奇怪,也不怪他们会因此紧张起来,在奥林匹斯山上聚会讨论。他们在世界边缘遭遇的幽灵船,有动力,无应答,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可能具备跨世界航行的能力,科技水准低于帝国,但应该也有正面交流的资格,或许是比泛银河文明共同体更加高级一些的货色,来历不明,动向也不明,这林林总总的信息加在一起,已经足够惊动司令部了。

    “那些飞船只是在帝国边境掠过么,”我一边思索着,一边逗弄旁边不太安分的小猫妖,将橙喵的尾巴一圈一圈地绕在自己手上,然后慢慢放开,引得蓝频频翻白眼,“假如它们真的是跨越虚空过来,那可是个大问题了。”

    “这件事情现在都有谁知道?”珊多拉看着八云紫的眼睛问道。

    紫妈环视了广场上热热闹闹的妖怪们一眼,特无辜地说:“你们可以认为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和珊多拉:“……”

    “好吧,明天着手安排xltv发个公告,紫你也准备一下,时空管理局要加派人手了,”我捂着脑袋叹了口气,“近期提高宏世界所有航线的警戒等级,不准私人脱离航线,万一那些幽灵船飘到主物质位面,就交给军方处理。”

    这是首先要安排好的问题,虽然我是第一次听说世界间飘荡的幽灵船这种东西,但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它们突然落入主物质位面无疑是很危险的东西,一群不受控制,而且动力完整的巨型战舰,随便冲撞到哪都相当于灭顶之灾,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倒霉的哈迪斯:我真心不觉得除了帝国的规格外之余,还有谁能面对五十五马赫冲过来的几亿吨金属之后还仅仅需要一块创可贴……

    现在遇到的两次幽灵船事件都发生在世界边缘,但那种东西没有规律可言,或许也不能排除其直接冲入物质世界的可能,甚至时空管理局的民用通道都可能被干扰到,假如那种事情发生,我觉得这就一定是世界上最耸人听闻的追尾事故了。

    “时空管理局的民用通道安全等级不到军用通道的三分之一,”珊多拉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因为规模太大,很多系统都是速成的,那样大规模的幽灵船舰队要想侵入民用通道,并非不可能。”

    珊多拉说的有道理,但可用的处置方案还是有限,就如她所说,宏世界的规模太大了,以至于即使穷尽帝国的超级效率,这个网络也有一大部分系统是速成品,所以为了避免幽灵船对民用线路造成威胁,我们决定让时空管理局增加人手,派更多的执行官在所有世界巡逻,确保第一时间发现幽灵船的踪迹,同时暂时降低民用线路的通行许可,以缓解时空管理局的工作压力。

    这也是权宜之计,我们不能让宏世界网络因为几艘幽灵船就永远减速运行,虽然随着时空管理局的努力,这个网络迟早会完善起来,不惧一般威胁的虚空漂浮物,但短期内,还是查明那些幽灵船的来源更重要。

    关于“幽灵船”这种东西,假如是地球上的,那我并不陌生,杰克船长用死去活来的方式已经让我们了解了什么是地球上的幽灵船,但放到星际甚至世界层面,幽灵船的产生和存在就比较让人好奇了,太空战舰是一种非常精密的东西,很难想象它在没有控制的情况下还具备完整的动力,并且能主动启动跨世界引擎,当然,我们可以认为它们具备自动驾驶的智能系统,但这就无法解释当哈迪斯以五十五马赫撞在那些幽灵船上的时候,为什么后者一点反应也没有。

    “乘员全部阵亡,而战舰仍然运行的幽灵船是存在的,”珊多拉向我解释着她所知道的幽灵船事例,“很多星际战舰都具备非常强大的续航机能,到了一定层次,在自循环和各种超概念系统的辅助下,星际战舰甚至可以做到以万年为单位的持续运行,这些战舰在宇宙内甚至世界之间飘荡,就成了幽灵船,和地球上的幽灵船倒是十分类似。可是像这次,不但有动力,而且还能自主离开当前世界,这种幽灵船倒是我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关键是现在还找不到那些幽灵船去哪了,”我摸了摸下巴,“实在不行只能守株待兔,等着它们下一次出现,既然幽灵船第一次接触了宏世界边境,那它们肯定已经漂移到接近帝国领土的位置,一方面加强离世庭园系统对宏世界周边的扫描,一方面加强边境的巡逻力度,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再度出现的。”

    珊多拉点了点头,不过还不等她说话,一个特别有活力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哇!宴会都开始了?!我没来晚吧!”

    我惊讶地一抬头,看到浅浅正拉着家里一帮小的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王牵头,身后是一群从高到低排列的小丫头片子,看着跟动车组似的,刚跟我打了个招呼就欢天喜地地钻到妖怪们的篝火堆里去了,后面出现的是满脸笑容的姐姐大人和吹着口哨无所事事晃来晃去的林大小姐,然后是神族条子五人组中的四位,那四个条子一出现就占据风水宝地摆了一桌麻将,麻将牌金光四射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那副神奇的龙神鳞片麻将,然后冴子也探头探脑地从人群后面钻了过来,脑袋上坐着趾高气扬的叮当,这俩人怎么组合到一块的我不知道,但很显然冴子平日里并不经常参加妖怪们组织的这种热闹活动,她看什么都新鲜,甚至一度想用头上的叮当跟爱丽丝换个人偶玩一会……

    而更加让人惊讶的是,万年不出门的小幽灵安薇娜竟然也跟在一大家子后面,这个极端怕热闹的幽灵女仆躲躲闪闪地钻来钻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跟逃命一样钻了过来,然后躲在我跟珊多拉身后开始打哆嗦,浑身光芒不定,闪的跟一led似的。

    “我去,怎么都来了?”

    等姐姐大人在自己面前坐下我才有机会开口询问,“又是浅浅的主意?”

    “你看看都几点了?”

    姐姐大人白了我一眼,伸手指指天空,“从小就这毛病,在外面疯起来都没个点钟的,不知道回家啊。”

    我一看,天空早已经是暗朦朦一片,亚特兰蒂斯大陆可能已经脱离大陆边界,而在离开大陆边界之后,“光”是会渐渐消失的,换算成外面世界的时间,现在也是差不多晚上了,于是尴尬地笑了笑,冰蒂斯更是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怎么觉得你姐跟你妈似的?”

    然后……然后姐姐大人就听到了……

    !#

第九百三十三章 这帮欢乐的家伙,偶尔胡闹一下也挺有趣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冰蒂斯是个很神奇的家伙,这家伙胆大包天,从来不知道给自己嘴巴上把锁,基本上只要她睁着眼,那从丫嘴里蹦出什么来都是充满可能性的,真的流氓,敢于跟自己亲爹拍桌子叫板,也敢于跟男人讨论给孩子喂奶,更敢于当着姐姐大人的面提起那禁忌的一句话:

    “她怎么看着跟你妈似的?”

    这彪悍姐刚一开口我就感觉周围气压不对劲了,姐姐大人的头发明显在无风自舞,我们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内黑雾缭绕,本来奥林匹斯山巅已经近乎夜晚,但和姐姐大人身边的黑气比起来,简直跟上午**点钟的阳光灿烂一样,就连八云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果断划开一道隙间跳了进去,临走前还从隙间里伸出一只手来摇着花手绢跟我们道别,橙喵发出了“喵”的一声惊叫就躲到八云蓝的尾巴里去了,我看着八云蓝毛茸茸的大尾巴浮想联翩,你说这东西跟机器猫的口袋是不是一个原理的,上次还看见这个九尾狐狸从尾巴里拿出一个毛线球来着……

    眼看着连八云蓝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脸上的小绒毛根根直竖,我知道再不开口姐姐大人该吓死这个犬科动物和她尾巴里的猫科动物了,于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啥,姐,您吉祥,冰蒂斯这张嘴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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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测以冰蒂斯的脸皮厚度,一般人是很难让这家伙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所以只能对姐姐大人抱歉地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以自家姐姐的温柔,其实现在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稍微有点不爽而已。

    这个话题啊,还真是有点怀念呢。其实冰蒂斯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吐槽的家伙,认识我和姐姐大人的人几乎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稍微想想就知道,在曾经那个只有自己和姐姐大人相依为命的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个只比我大了四五岁的女孩,被自己称为姐姐,却如同母亲一样将自己抚养长大,你很难想象一个自己都只有十岁多的小女孩是怎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弟弟一路走到今天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姐姐大人却从早年间的生活中养成了似乎永远也改不掉的习惯,那就是偶尔会对我的坏习惯唠叨两句,并不惹人厌烦,只能让人感觉到无穷的暖意,而这种唠叨多多少少会让人联想到老妈……

    对姐姐大人而言,被人这样吐槽,是一件相当令自己郁闷的事。

    “妾身是不是说错话了?”冰蒂斯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看着正在收功的黑化贤姐,“但妾身觉得刚才那是夸奖来着。”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我不可以地白了这家伙一眼,拉着姐姐大人坐在自己身边,后者无可奈何地白了这边一眼,可算回复正常姿态:“算了算了,姐姐这辈子就摊在你身上好了。”

    “呼——”离我们最近的八云蓝大获解放一样舒了口气,刚才吓直的耳朵和尾巴上的绒毛慢慢软下去,然后抬起脚丫子挠了挠脸,连蹦带跳地跑没影了。

    林雪看着八云蓝的背影,等了三秒钟才低声问道:“那个猫妖是不是没再出现?”

    我们一群人顿时特敬佩地看着已经渐行渐远某狐狸女孩的一大堆尾巴,联想到那里面现在还藏着个橙喵,顿时感叹牛顿死的真早,你说她是怎么办到的……

    “主人,这里人好多……”安薇娜缩头缩脑地蹲在我身后,出于女仆的自觉,她坚持不愿意和主人们挤在一张桌子上,又因为害怕陌生人而不敢去大篝火旁边,于是只能蹲在后面,可怜兮兮地碰了碰我的胳膊,“主人真的不回去吃饭了么?”

    我一扭头,就看见这个五行缺胆儿的小女仆正跟快要被遗弃的小猫一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因为晚上主人们都不在家吃饭,觉得自己即将失去作用而不得不壮着胆子跟女主人们一起出来,但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情况比之前预想的还要险恶,这让安薇娜纠结不已,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丫头周围的光晕忽明忽暗宛若霓虹,开始感叹爱迪生死的也挺早的。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你应该学着适应人多的环境,”林雪很砖家地看了看安薇娜,“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仆,尤其是有皇室成分的女仆,你得学会在主人需要的时候上台演讲,组织会议,接见使者,安排军演,出席活动,举行集会以及……”

    安薇娜一声不吭地闪亮了一下,脑袋冒烟地趴地上不动了。

    “看样子这个灯泡的钨丝是烧断了。”

    林大小姐分析道。

    “对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举行起宴会来了?”姐姐大人看了周围热热闹闹的妖怪们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而且还是在奥林匹斯山上?”

    “这群妖怪什么时候举办宴会都不奇怪,”我撇了撇嘴,“其实起因是八云紫遭遇了一次幽灵船,还有哈迪斯也一样,他们两个在世界边缘遇到一些幽灵船一样的宇宙战舰,然后两拨人对此都挺重视,就聚集在一起商议大事,商量到一半的时候妖怪们觉得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当然应该庆祝一下,再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了。”

    “他们到世界末日恐怕都能狂欢的起来,”林雪捂着脑袋感叹一声,“那么,幽灵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试图捏捏大小姐的鼻子:“你是先知好不好,还有你跟别人扫听内幕的时候呢?”

    “先知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开雷达的,谁家手机不充电是吧,”大小姐在我动手之前就躲到一边去了,然后跟这边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本大小姐算是看开了,有些事情知道越多越头疼,前天好容易从网上找了几本有意思的小说,一不小心开了预言,肠子都悔青了——连丫三年后才打算动笔的续集都看透了你说怎么破?”

    我默默看了她一眼:“报应,让你成天去图书馆里给侦探小说前面画圈写这就是凶手。”

    珊多拉敲了敲桌子:“诶诶,跑题了啊跑题了。”

    我咳嗽一声,把关于幽灵船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姐姐大人她们,姑娘们听的都很认真,但除了姐姐大人面容严肃之外其他人看着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林雪这个半仙一向是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冴子则是听不明白什么叫世界边缘,安薇娜正在努力让自己发蓝光,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验钞,叮当则在专心对付桌子上的苹果,整个的苹果对她而言是很大的挑战,因为几乎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总之,家里好像都是一帮没心没肺的家伙:还得幸亏最没心没肺的浅浅已经领着孩子帮玩去了,否则现在我得更纠结。

    “我说,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看来这又是个小麻烦?”

    我试探性地跟林大小姐探探口风,虽然很多关于未来的东西她不能明说,可假如用合适的方法旁敲侧击的话,她仍然能借助我们的默契来透露一些信息,久而久之我已经能很好地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一点点未来走向了。

    “谁知道呢,没有危险的事情不一定不能成为转折点,未来之所以不确定,就是因为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都可以让最终结局天翻地覆,”林雪看上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来放在安薇娜面前,“诶诶,发蓝光,我看能瞧见防伪标记不……”

    安薇娜调整了一下光谱,结果那一百块钱竟然真出来个荧光标记,顿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久久不能回魂:敢情最新一代的完美女仆还要具备验钞功能不成?安薇娜你是怎么做到以一个幽灵的身份发出紫外线的?

    “这个可真是难以掌握的高深技巧。”

    跟着安薇娜修行了很久的冴子呆呆地看着“师傅”在紫外线到红外线之间转来转去如同警灯,饱受打击地说道,我觉得这个便宜妹妹平常一直跟不正常的安薇娜在一起,现在人生观都不对劲了。

    “偶尔热热闹闹地跟这些家伙胡闹一下似乎也不错哦,”姐姐大人看着不远处正领着孩子帮跟妖怪们跳舞欢闹的浅浅,突然悠悠然地感叹了一句,“真的,我更喜欢这样的生活。”

    平平安安生活,和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是姐姐大人最大的愿望,对此我毫不意外,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喜欢平和的人,可能跟生活经历有关,她觉得能安定地度过每一天其实就是最幸福的事情,这一点或许多多少少跟现在一家子的生活有些差距,但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太符合姐姐大人的风格了,只是面对姐姐大人的感叹,我只能有些惭愧地挠挠头发——自己算什么大人物呢,竟然连自己姐姐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很难满足,别说平和的日常了,我印象中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在和平环境下连续呆三个月了。

    可能是真的心有灵犀,姐姐这时候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总是这样的话人是会懒散的,想要过上好日子,总应该自己争取才对,这可是咱们家的家训哦。”

    冰蒂斯再次碰了碰我的胳膊:“喂喂,妾身真觉得你姐跟你妈似的诶,我妈平时也这么教育人的,想要地盘,就得自己拳头大。”

    我终于知道冰蒂斯这奇葩的世界观是从那起源的了。

    结果珊多拉白了流氓女神一眼,给我纠正起来:“原话是:‘想让信徒追随,就应付出自己的真诚’,你别信这家伙的版本,就那张嘴,你信不信一小学生作文她都能给你翻译的跟在阿富汗前线写的一样。”

    我愈发觉得珊多拉已经深受自己毒害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桌子上传来一阵特别细小,而且听起来发闷的呼叫,打断了我们的交谈:“啊!谁来帮帮叮当!神马都看不见了!”

    我惊讶地一低头,发现一个苹果正在桌子上跳来跳去,苹果下面还有两只光溜溜的小脚丫:叮当终于成功从苹果上找到了下口的地方,但好像她吃的太过投入,整个人已经完全吃进去了!

    闷声闷气的呼救声就从苹果里面传出来:“看不到啦,看不到啦!”

    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个小笨蛋,她上半身套着个苹果,在桌子上跌跌撞撞地转来转去,正常人完全想象不到这个小不点脑子里到底有多大一块地方是用来思考的,吃个苹果能到这种境界也是一宝贝了,很显然,这小东西是吃的过分投入,以至于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等吃饱之后想要抬头才发现四周已经一片漆黑,然后就惊慌失措地搞不清这怎么回事:跟叮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我都能一瞬间知道她的傻气是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这真是非常了不起的技能。

    当然,小东西卖萌是很好玩,可看上去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一时半会恐怕都想不起来脱困的方法,于是我打算伸手帮个忙,然而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呢,豆丁女神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桌子边缘,然后……

    “啪叽”。

    真的是啪叽一声,紧接着传来了叮当欢天喜地的惊呼:“哇!重见光明啦!叮当真是太厉害了!”

    姐姐大人弯腰把叮当捡起来,严格来讲是把苹果捡起来,叮当还在苹果里面,只不过脑袋从上边探出来而已,就如你们想象的那样,叮当是双脚落地,在惯性作用下,苹果下坠,这个小不点的脑袋就从上面钻了出来,于是形成了神奇的叮当夹心苹果糖,我觉得这是继水煮叮当之后的又一道烹饪史之奇迹,这家伙的脑袋再不抢修一下,她迟早有一天会以自己为主料衍生出一桌满汉全席的。

    叮当的胳膊还困在苹果里面,只有胸口以上和小腿露在外面,小家伙脑袋上沾满了果肉的碎屑,可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着在桌子上跑来跑去,俨然已经和苹果合二为一,冴子在旁边好奇地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推了叮当一下……然后这个小笨蛋就开始沿着桌子面滚啊滚的,直到姐姐大人实在看不过去,用一个叉子把她停下来为止。

    在伟大而神圣的生命女神承受着生命的颠簸之时,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伊尔森浑厚粗犷的男中音:“诶呦我擦,胡了!”

    顿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没啥希望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哈酒,哈酒撒,今天不用干活,素个哈酒的好日子撒……”

    不等自己回头,一阵浓烈的酒气已经飘了过来,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果不其然,很快一对大大的尖角就出现在桌子前面,然后是个子矮矮的小女孩捧着巨大的酒葫芦,带着满脸傻乎乎的笑意跟我们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好9不见,嗯,好酒……你们都不过去玩,我就来了,给你们喝……嗝!”

    来人正是幻想乡最出名的酒鬼,拥有野蛮怪力和无敌酒量的伊吹萃香,这段时间我倒是经常看到她,因为这家伙也加入了影子城的城管大队,算是半个公务人员,但这家伙参加工作的原因很微妙,首先她是被灵梦那个无节操忽悠进来的……那个红白城管告诉萃香,只要当上城管,就可以获得在军事隔离带内的职工专用商业区无限消费的员工饭卡,换言之,就是有不限量的美酒可以喝个够,萃香的脑袋我们是知道的,她大部分智商都憋成那对犄角了,所以瞬间上当,现在这家伙成了灵梦手下的苦力一号,在无节操的红白巫女偷懒睡觉的时候负责巡视两个人加起来的片区,而且平常还要替后者打扫卫生和干力气活,这导致萃香平常也是一番忙忙碌碌的模样。

    当然目前看来,这个鬼族少女对如今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她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灵梦并不是所有城管的老大,参加城管队伍并不一定需要听灵梦的命令……嘛,反正影子城里的笨蛋多她一个也不多,就让我们祝福这个酒鬼别被灵梦操练至死吧。

    萃香是个很热情的人,尤其是对朋友,更是各种真诚,尽管平常她喜欢找人打架,隔三差五就去铁炉堡之类的兄贵要塞踢馆,给人带来不少麻烦,但总体而言这还是个挺可爱的家伙,所以我接过她的酒葫芦给自己倒了碗酒,顺手还在她的角上敲了敲:“挺好,看样子已经长好了。”

    “鬼族的角可是不能乱碰的东西,”萃香醉醺醺地晃了晃脑袋,“不说这个了,那个力气很大的家伙呢!我要找她打架!上次把人家重要的角给弄断了,这次我一定要从她身上掰块鳞片下来!”

    林雪凑过来嘟哝了一句:“萃香可憋着火呢,她被冠名为甜筒超人达三个月之久……”

    我:“……贴切。”

    我就说呢,萃香这个家伙,这么殷勤地过来献酒,肯定是要找琳打架,不过……貌似也挺有趣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 知道真相的你眼泪会不会流下来……

    妖怪们的聚会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从山吃海喝到聚众械斗再到吟诗弄月往往只需要几秒钟的切换,有时候甚至连切换都不需要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就能突然亢奋起来,这帮家伙习惯了这种生活,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奥林匹斯人造神们好像也习以为常,当伊吹萃香兴高采烈地跳到大篝火前面宣布要和龙神打一架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表示惊讶,反而还迎来了一阵热火朝天的响应,就连宙斯对此都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们的方向,目露探寻,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此事没什么意见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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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看萃香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被琳扔来扔去也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既然今天晚上决定了什么都不想,彻彻底底放松一次,那就跟着他们胡闹好了——大不了到最后辛苦点,押着灵梦跟紫过来打扫战场就好了。

    话说这好像也没辛苦到自己来着……

    奥林匹斯山巅拥有非常广阔的巨石广场,这些巨石是用上古时代旧帝国科考队留下的试验性材料人造出来的,其坚固程度几乎比得上最上级的星际战舰合金,但就是这样的坚固程度,恐怕也不太扛得住两个怪力王的较劲,所以宙斯在我们的命令下又给广场加了个双保险,启动了神殿里面的强化防御系统,顿时,这片极其宽广的巨石广场地面都散发出了幽幽的蓝光,这些蓝光闪耀了一阵便慢慢隐没到石缝中,看上去回复了原貌,但敏感的人已经能察觉到脚下的地面跟刚才比起来有了巨大的差别。

    “通过惰化的幽能力场产生干扰,可以固定某些拥有特定共振周期的基本粒子在空间中的位置,甚至能终止它们的量子效应,”珊多拉轻轻踩了踩地面,“再配合上同步移动这个力场所需要的高速主机,就是防御力超出物质极限的‘充能装甲’,固定在惰化幽能力场中的基本粒子甚至可以无视黑洞的撕扯,因为它们已经不仅仅依靠物质内的作用力来保持完整,而是在所有维度上被固定住了,在所有的实体装甲中,使用幽能科技的充能装甲位居第一,中子星物质跟它比起来就好像铁皮对比钢板一样。”

    “生活之中也充满科学。”

    林雪非常深沉地总结了一句。

    我想了想,一脸茫然:“谁生活中需要用到这么凶残的东西?”

    “我觉得咱们家的冰箱和洗衣机外壳都应该用一层充能装甲,”姐姐大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在琳把它们全拆掉之前。”

    好吧,看来这真的属于生活中必备的科学了。

    现场的气氛已经被炒热,但还是有人不愿意凑这种热闹的,远处仍然在悠闲喝茶的幽幽子跟几个性格恬静的“老妖怪”就是个代表,不过现在倒没什么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们身上了。

    “那个,真的要打吗?”

    琳已经换上了她特殊的战袍,说是战袍,其实也不过是一套轻便的贴身甲而已,白色的柔软坎肩,金属和皮革交织起来的短战裙,还有号称女神冠冕,实际上只是个金色头环的漂亮发饰,这就是龙神琳的神圣甲胄,看着如同刚从夏威夷回来的草裙舞少女一样清凉,她已经被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族条子五人组之剩下四个条子给生拉硬拽地拖到了比赛场上,对面站着正在咕咚咕咚喝酒,已经摇摇晃晃的伊吹萃香,两人四周围是相当大的一片空地,观众们已经自觉地让开了足够让这两个怪力王舒展开筋骨的地方,倒是不用担心一会的误伤,但是尽管周围充满了热情洋溢的助威声,琳看上去却好像没什么斗志,不但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还带着隐隐的哭腔跟我再三确认,“不打可以吗?”

    “你看看,平常不是我们故意欺负她的啊,”莫妮娜摊开手摇头苦笑,“生来一个受气包的样,当年第一次接见自己的大主教还因为怯场忘词落荒而逃过一次,换你你不欺负啊?”

    我承认,遇上琳这样的,你要不顺手欺负一下还真是会产生遗憾的。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琳,放心上吧!场地绝对安全,只要你不用神形态,不会出事儿的!”

    现场唯一一个彻底没心没肺的家伙在我旁边上蹿下跳,给有些怯场的龙神妹妹大声鼓劲,手里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小旗子,小旗子正面写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棋子背面写着热烈庆祝伦敦奥运会终于闭幕,我觉得这玩意儿确实挺符合浅浅形象的,从上到下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没溜儿感。

    我知道为什么堂堂一个龙神竟然会在这种显然不具备任何威胁的比赛场上退缩,因为她平常闯祸已经给自己都留下心理阴影了,经她手搞砸的事情跟叮当补考的次数几乎一样多,久而久之导致这个笨女神干啥都严重缺乏自信,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萃香给弄伤,本性上琳是一个善良而胆小的家伙,按神族的观念,她都还未成年呢。

    不过在浅浅的鼓劲尤其是自己三个队友一个大姐头坚定不移往火坑里推自己的态度激励下,琳总算还是下了下决心,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拳头,对面前不远处的萃香说道:“那就稍微比一下吧,按照之前说好的啊,我只用这个形态,绝对不用神形态。”

    不用神形态,也就是说琳的力量将限制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不再携带神的威压,她可能会努力将自己的力气压缩在凡人可以想象的地步,以和萃香这个大力王“公平”竞争,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公平一开始就是扯淡的,萃香能打过一个星域神族?

    那丫头真的纯粹是喝多了而已。

    “不用那个龙的模样啊,那样就没法打掉你的鳞片了,”萃香打着酒嗝,晕晕乎乎地挠了挠头发,但傻笑一番之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点点头,“不过你真的要用那种力量,咱们确实没办法比呢。嗯,虽然你不用龙的模样,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现在,全力全开!”

    萃香突然大喊一句,毫无预兆地发动了特殊能力,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

    巨大化,是这个大角萝莉招牌式的技能,巨大化的萃香!

    我感觉一阵阵热浪从身后传来,扭头一看,顿时无语:潘多拉和维斯卡眼瞅着都要过载警报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跟自己差距并不太大的生物突然之间长高一百多倍想必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儿,伊吹萃香这家伙,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段时间恐怕要绕着这俩一米二走。

    “嘿嘿,这样巨大的身体,你可就没那么容易像上次那样轻松取胜了哦,”巨大化的萃香低头看着琳,虽然身高提高了将近百倍,可却成了个三头身比例的q版巨大萝莉,看着异常可笑,但不可否认,现在她的身高确实完美逆转了当日跟琳对决,因为身材渺小而被后者一指甲弹到地下深坑里的劣势,最起码以现在这个身材比例,琳想用指甲盖搞定伊吹萃香是不可能了,“现在你可要小心了,神姐姐,人家的力气,可是能毫不费力地推倒一座山的哦……喝呀!~”

    巨大萝莉说着,突然抬脚向对比之下已经成小豆丁的琳踩去,这一幕非常有既视感,我立刻就想起来,这正是当年琳用指甲盖把萃香敲到玄武岩层里的一幕,当然,现在是逆转翻版了。

    “人家要报仇啦……诶?”

    萃香兴冲冲地说了一半,突然表情一变,踩下去的脚丫也僵硬在空中,围观群众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小会之后,这家伙就迅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小下来,重新恢复矮个子大角萝莉的比例,抱着脚丫子满场地乱跳起来,一边乱跳一边呜哩哇啦地大喊大叫:“啊呀呀,啊呀呀!!好疼啊,好疼啊!”

    琳仍然完好无损地在原地站着,注意到投过去的视线,她扭头冲我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注意到她保持着一只手上举的姿势,好像是刚才打算就这样接住萃香的脚踩来着。

    萃香还在哭爹喊娘地嚎着,单腿已经绕场地蹦一圈了,我却还是莫名其妙,姐姐大人看了半天,才不太确定地嘀咕了一句:“难道……刚才正中涌泉穴?”

    众人登时大惊,我更是指着萃香的方向惊呼起来:“妖怪有涌泉穴吗?”

    “甭管什么穴,踩在一根钉子上肯定不舒服,尤其是脚心,”林雪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恶寒地看着还保持着顶天立地造型的琳,“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猎奇的比赛……”

    琳莫名其妙地赢得了这次挑战,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物理老师一定死的很早,萃香的也是,说不定她俩的物理都是卖煎饼果子的赵大伯教的,反正当莫妮娜乐呵呵地把她拉下来的时候,笨蛋龙神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看到这里我开始感叹,有时候先天素质确实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琳这么受的一个家伙,就凭着神族的变态天赋能立于不败之地,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么,别的不说,你就看看同样是脑袋上砸了个东西,牛顿就能发现万有引力,西门庆却只发现一个潘金莲……话说这个话题是不是跑的离谱点?

    “无聊,无聊,还以为很好玩呢。”浅浅垂头丧气地扔掉小旗子,打算继续跟一帮娃娃头钻来钻去地蹭吃蹭喝去,但她刚一抬脚,就从即将散去的人群中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大叫声:“喂!喂!本小姐还没上场呢!人家才是最厉害的!谁来和本小姐比试一下!”

    我一扭头就看见琪露诺蹦蹦哒哒地向自己跑来,脑袋上还贴着个无氟变频的标签,这家伙是径直向这边扑过来的,可能她自以为自己的速度很快,但在丫起跳的一瞬间就被我按住了脑袋,在半空中扑腾起来:“为什么不叫上人家!这么有趣的事情人家也要来!”

    我先把她脑门上的无氟变频给撕下来:“这玩意儿谁给你贴的?”

    “她,”琪露诺高兴地指了指正在十多米外骗芙兰朵露喝酱油的莉莉娜,“她说这是一个优秀妖精的必备标志!”

    我立刻过去提溜起莉莉娜一顿脑瓜崩:“成天找缺心眼儿的欺负,有成就感吗?”

    琪露诺丝毫不知道自己让人欺负了,也没想起来要回自己的标签,她只是在附近飞来飞去地想要找人打架,可惜没人有兴趣搭理这个吵吵闹闹的笨蛋,妖怪们发现原本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赛以坑爹收场之后早就兴趣缺缺,现在纷纷回到大篝火旁边喝酒聊天去了,琪露诺在广场上飞了半天,最后还是干起了老本行,脑袋上顶着个硕大的洗脸盆,开始绕来绕去地卖冰棍。

    而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蓝白色光束突然从远方的城市边缘升起,随着一种低沉悠扬的号角声,光束慢慢向着亚特兰蒂斯城的中央倾斜,最终在城市上空的护盾正中央留下了一个明亮的巨大光斑。

    “呜——”低沉的号角声开始从城市各个角落传出来,从奥林匹斯山巅向下望去,所有火炬和圣火坛都在升腾起比之前更加明亮的火焰,红色的火光仿佛游动的火蛇,在城市里到处游走着,然后第二道蓝白色的光束从城市的另外一个方位升起来,也在城市边缘扫射了一下之后,也慢慢向城市中央的天空倾斜过去。

    妖怪们爆发出了热闹的欢呼,文文飞到高高的天空,对着从城市各个方位升起的光束拼命拍照,宙斯站起了身子,手中执着闪耀幽能闪电的权杖,在地上用力顿了三下,高声喊道:“光!”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幕,立刻随手拉住一个正从旁边跑过的妖怪问道,但后者喵了一声就跑没影了,原来是橙喵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幸好橙喵的保姆就在后面跟着,蓝脸上带着快活的笑容,指着逐渐被很多道光束围绕起来的亚特兰蒂斯城说道:“是入夜仪式!大个子们每十天举行一次入夜仪式!”

    大个子,指的当然是亚特兰蒂斯人,但这个每十天举行一次的入夜仪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九尾狐狸性格温顺,比那个总是添乱的八云紫性格好多了,她立刻和我们解释了这种在亚特兰蒂斯人中的特殊宗教习俗,尽管她是个妖怪,但论起对亚特兰蒂斯人的了解,这只狐狸好像还挺深刻的。

    入夜仪式,听名字就知道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举行的宗教活动,但这并非单纯为了迎接夜幕而举办,据神话记载,很久很久以前,在亚特兰蒂斯人还未蒙受神明恩宠的上古时代,大地上遍布着巨大凶残的猛兽,猛犸,恶龙,巨蟒,这些可怕的生物让所有人类都生活在恐怖之中,尽管亚特兰蒂斯人凭借着智慧建筑起了土块和木石搭建的房屋,并在夜晚用火炬照明,却仍然无法抵御这些猛兽在夜间对村落的袭击。

    在那个巨兽横行的时代,夜晚对人类而言是恐怖的,哪怕建立了城镇和辉煌文明的亚特兰蒂斯人,也不过比边陲蛮族面对巨兽时少死一些人而已。

    而就是在那个时代,亚特兰蒂斯古文明的首府险些遭遇灭顶之灾。

    因为一次据今分析可能是岩浆喷发的灾害,古代亚特兰蒂斯最大的城镇附近,巨兽失去了家园,并狂暴伤人,数不尽的巨大猛兽从生存环境恶劣的山林中冲出来,并被从山上流下来的岩浆和硫磺驱赶到低洼地,将人类的城镇团团包围起来,岩浆凝固之后形成了有剧毒的封锁线,人类和猛兽被锁在致命的牢笼中争夺生存空间,天灾形成的围城,持续了整整十天。

    熔岩烧毁了良田,剧毒的硫磺蒸汽让荒野的奴隶暴毙,虚弱但更加嗜血的猛兽团团围堵着岌岌可危的城市,巨石和古木堆砌起来的城墙被猛犸撞出了裂缝,褐角龙不断从空中冲进城市,冒着弓矢和标枪猎捕人类以冲击,当十天过去,整个城市已经再无丝毫反抗能力,行将毁灭。

    第十天,夜幕降临,在夜色下活动的猛兽再一次蠢蠢欲动,人类开始绝望,城市必将在这一夜被攻破,而其他城市派来支援的军队还被火山灰阻拦在洼地外面,似乎一切希望都已断绝,然后……

    就和大家想到的一样,帝国科考舰队就是在那天晚上抵达地球的。

    十二道从天而降的幽能炮击刺破了夜幕,几乎一瞬间就杀光了冲向城市的猛兽大军,然后,裹挟着闪电和火的天神战车就从天而降了。

    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神话,甚至地球神话史的开端,在亚特兰蒂斯文明的浮雕记载中,它被称作“第十夜降临日”,或者“十二道光”。

    这就是入夜仪式的由来:每十天在大城市中举办一次,用十二道投向天空的镭射光束象征当初降临的帝国科考舰,而仪式的开始时间也完全遵照传说中神降临的时刻:太阳下缘接触地平线之后的二小时零十二分。

    嗯……等等,好像有哪不太对劲……

    二小时零十二分……二零一二……尼玛,“太阳消失”和“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说的是时间到了晚上以及外星人在地球上进行的第一次

    q吗?!

第九百三十五章 二十年不变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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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话就是哈哈镜里面的历史,到处都充满了匪夷所思,但你总能找到真实的影子。

    反正知道很多人类神话的真相之后我真是感觉眼泪都快下来了,尽管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但我真心觉得二零一二的传言必定有一个坑爹且蛋疼的开端,它可能只是玛雅人刻日历的时候突然发现地方不够了,也可能是叮当一觉睡醒忘了给世界开灯,当然,也有可能是古代某天,太阳落山两小时十二分钟的时候来了一群举行野外烧烤的外星人……

    巨大的亚特兰蒂斯大陆在世界边缘外的云海悬停了一段时间,直到入夜仪式结束才继续下沉,完全没入这片不可名状的云雾中,巨大的光束仍然悬挂在天际,并开始缓缓扫射整个天空,以象征几十万年前众神扫荡大地的巨炮,镭射光映亮了天空的一部分,浓厚的云层就在这片明亮的光斑中翻滚,涌动,如同奔腾的海洋倒垂在天上,尽管每一束光扫过天空的面积只有一小块,但就是这样惊鸿一瞥般的云海翻滚,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奇特壮丽的感觉,就好像……

    整个世界正在向着自己倒塌一样。

    随着入夜仪式结束,妖怪们的宴会也跟着到了尾声,大多数妖怪从传送门离开回了妖怪镇,还有一些则干脆恬着脸下山找熟识的亚特兰蒂斯朋友投宿,比如魔理沙那个脸皮差不多能当防爆盾的家伙,就找墨丘利交流工作心得去了,还有三三两两的妖怪仍然滞留在巨石广场上,一小堆一小堆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就能一直有这么多话题,幽幽子和八云紫就在不远处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可疑的东西,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摸摸地看着我这边,嗯,我现在相当担心幽幽子是考虑着找自己蹭饭,珊多拉会暴走的。

    伊吹萃香一瘸一拐地从我面前晃荡过去,酒葫芦都无精打采地拖在地上,跟着她身上的铁链子一起叮当哗啦乱响,非常明显这个大角萝莉的心情正处于非常糟糕的低谷,连续两次被琳打败或许并不是最让她伤心的,更让人黯然神伤的应该是被打败的过程:第一次自己比对方小,结果被一指甲弹到了玄武岩层,第二次自己比对方大,结果人家压根就没动手,自己就差点在脚底板上扎了个洞……这种压根就没有胜利可能的决斗也只有萃香才会主动提出来了吧,反正我是没见过有谁脑抽到兴冲冲地找星域神族打架的。

    那帮二世祖,用板儿砖都能把奥特曼打出翔来,连叮当都是金刚不坏之身,决你妹的斗啊。

    “呜呜,好疼,好疼……”萃香转眼又晃悠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脚丫子对着我们,“为什么只是咯了一下就这么疼啊!”

    “对神不敬者,苦痛不消。”莉莉娜从身旁的琪露诺身上掰了块冰碴子来冻果拼,一边斜了萃香一眼,“不过翻译成白话就是,被星域神族弄出来的伤口一般没法很快愈合,至少要等神罚时间结束,他们比破伤风厉害可多。”

    这真是绝妙的比喻,更绝妙的是,听到这句话,冰蒂斯拎着莉莉娜一甩手就给丫扔没影了,空留一个果盘被我们分而食之。

    “让人家也吃一口呗,”琪露诺蹦蹦跳跳地挤了过来,咬着手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果盘,“人家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味儿呢。”

    我觉得这一刻不管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琪露诺这是都打算自己组个食物链了……

    萃香四丫八叉地坐在地上,完全是一副毫无防备小女孩的模样,一边愁眉苦脸地掰着脚丫,所谓的神罚时间结束是个完全没准的概念,根据经验,冒犯叮当之后的天雷神罚只是一瞬间,劈翻完事,而琳显然属于另外一种情况,冒犯后者之后的神罚是持续性的——嗯,我想起来了,当初萃香被琳不小心弄断角之后好像就抱怨过自己的角为什么长这么慢,整整一个月没动静……

    对萃香的遭遇我很同情,目测她将来一个月恐怕都是铁拐李了。全文字无广告

    热闹结束之后,浅浅很快就感觉无聊回家睡觉,还顺便领走了一帮娃娃头,连着刚从城市另一头飞回来的莉莉娜,也被姐姐大人以“不管骨子里多大,现在都是一副需要早点睡觉的小孩子身体”为理由给赶了回去,至于哼哼唧唧了半天的萃香,最后我给她找了根拐杖,现在对她而言可以说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家伙终于可以摆脱甜筒超人的名号了,坏消息则是假如有谁想拍2012版八仙过海的话,说不定她能入选……拐杖加酒葫芦,这丫头太可乐了。

    最终我和姐姐大人留到了最后,我们都很喜欢这种宁静的夜晚,现在难得有享受寂静的时候,自然不愿意错过,而且说实话,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夜晚……听上去似乎挺有意思的呢。

    陪伴我们的除了广场远处的小猫两三只之外,就只有仍然在天空慢慢划过的十二道镭射光束,这些镭射光束会一直持续到今天午夜,才算亚特兰蒂斯的一天结束,在这期间,浮空岛将运行到它在世界“底面”的中转站,也就是阿瓦隆大陆背面的神殿对应位置,浮岛在那里停留半小时直到跨过午夜零点的一刻,然后加速继续运行,从阿瓦隆大陆另一端的一个巨大空洞中穿过,重新回到地上世界,那个大空洞因此得名“阿波罗之门”,也就是太阳车出发的地点。

    来到阿瓦隆世界这么长时间,亚特兰蒂斯浮空岛的这套运行流程已经被固定下来,而且还被当成了清规戒律一样的东西,被这座浮空岛上的居民严格遵守,本来浮岛的环绕大陆运行流程是可以通过自动驾驶来完成的,可为了表示对神之遗物的谨慎使用,这个运行流程始终由奥林匹斯山上的十二个主神轮流手动控制,这不得不说又是亚特兰蒂斯人特有的执拗性格在作怪。

    这些事情都是我从八云蓝口中得到,尽管不知道亚特兰蒂斯人制定这么严格的浮空岛运行规程是为什么,但想必又跟他们的宗教习惯有关,毕竟这是一个干什么事儿都喜欢跟象征意义靠拢的种族,他们就连系鞋带都是十字花的……

    “就在咱们身边,就有这么多想都想不到的奇妙事情,”姐姐大人看着远处闪耀着微微白光的宙斯神殿,语气悠然地说道,“亚特兰蒂斯的入夜仪式,阿瓦隆的云海,世界背面的黑暗地带,还有云雾翻腾的天空,平日里的忙碌都让咱们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啊。”

    “姐,你文艺呢?”我跟小时候一样顺势就躺在姐姐大人腿上,笑着问道。

    不管自己多大,好像有些习惯完全都无法扭转,这算姐姐大人母爱一面的胜利么?

    “没,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姐姐大人带着那永恒不变的暖暖微笑,一边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觉得么,这些奇妙的事情就在身边,阿瓦隆几乎相当于家里后花园一样的地方,你我却是第一次见识这一切,究竟是因为距离的遥远,还是因为日常的繁忙,让咱们忽略了这么近的东西,似乎很明显呢。”

    “没办法啊,”我撇撇嘴,“清闲下来着实不容易,尤其是家里还一帮无休止的小祖宗。”

    姐姐大人摇了摇头:“所以姐姐要告诉你的就是,必须学会放松,别承受太多压力,阿俊应该是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轻松生活的性格,整天紧张兮兮的可不符合你的形象了。”

    “我觉得自己挺放松的,”我想了想,“刚知道堕落使徒正在复制自己的时候我竟然领着珊多拉逛了一下午的街,这放松的都有点缺心眼了吧?”

    “缺心眼跟不紧张是两码事,”姐姐大人白了我一眼,“你从两岁半就缺,可你算算自己有哪次考试不紧张的?”

    我:“……姐,今年我都二十多了。”

    “你就是寿与天齐我也是你姐。”姐姐大人突然用力拧了我耳朵一下,跟十几年前一样,拽着我的脑袋在她腿上晃来晃去,我这一瞬间真是欲哭无泪,心想幸亏文文那家伙已经走了,要不明天开始我就得考虑封杀全虚空的新闻界了,姐姐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家弟弟已经成年了啊……

    但仍然和小时候一样,在某采取反抗措施之前,姐姐大人就好像会读心一样提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柔和的笑意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样突然的转变顿时让人一腔反抗热血化为乌有,无处着力,二十年了,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姐姐大人是如何在折腾我的时候把握cd时间的……

    “阿俊总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姐姐大人笑着低下头来,用鼻尖触了触我的额头,“能第一个把它读懂的永远是姐姐。”

    我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二十年从未变过的温柔和宁静。

    或许珊多拉能做到和我灵魂交融,或许浅浅能用她清澈澄净的内心接纳恋人的一切,但要说起最能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姐姐。

    她说的没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紧张,在压抑,在承受着无处不在,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愈发沉重的压力,尽管我自觉自己的傻乐天态度已经完美地处理了这些压力,但姐姐却仍然能敏锐地感觉到,它们从来没有从我的心里消失过。

    “姐,我记着你曾经告诉过我,男子汉生来就是承担一些东西的。”我看着姐姐大人熟悉的面庞,记忆中这张脸从和自己一样稚嫩,到慢慢成熟,始终不变的是那给人无限信赖的可靠感觉,但不知什么时候,角色已然发生变化,当年拖着鼻涕跟在姐姐后面的小屁孩长大了,转而成了家中的一根支柱,那么姐姐会依靠在这根柱子上吗?

    “当然,那是我说的,”姐姐笑了笑,“还记着小时候吧,你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自己拿着钱去交学杂费,四十二块零五毛……”

    我呆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后来我在学校门口买了一大堆焦糖和两个塑料小人儿,钱不够了,回家撒谎说出门的时候那两块五就忘了拿。”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被姐姐大人当场识破……

    “因为我就站在离你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那颗老杨树后面,”姐姐突然说道,“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全看见了。那时候爸妈留下的生意已经风雨飘摇,在公司,没有人愿意听一个小女孩的吩咐,人人都在想着办法等公司倒闭前捞一把,还有一群等着从姐姐手中骗走最后一点家产的爸妈以前的‘生意伙伴’虎视眈眈,那是姐姐唯一一次骂你吧。”

    “我怎么记着还打了一顿来着,”时间久远的秘密,现在知道之后我却好像没有什么意外,只有些微平淡的感慨,“然后我刷了一个星期的碗,你让我知道人一辈子永远逃不掉的有两个词,一个叫心知肚明,一个叫自己负责。”

    “现在姐姐也不打算改变当时教给你的这两个词,只是希望阿俊能知道一件事:负责,不仅仅是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那么简单,有时候让自己过得更轻松,让自己更好,也是一种负责,为身边那些关心着你的人负责。”

    “我……知道,这阵子我好像是有点心浮气躁来着。”

    “不仅仅是心浮气躁吧,”姐姐突然抱住了我的脑袋,扑面而来的暖香让人一阵气短,“你去找塔维尔,做什么?提取深渊样本,干什么用?”

    “啊?你怎么知道……”

    “就和你小学三年级在学校门口偷买零食和玩具的事情一样,你永远瞒不过的人只有你自己和姐姐我:当时看你鬼鬼祟祟的,就监听了你和塔维尔的通信,真是粗心的弟弟,你不知道多一层加密吗?”

    我顿时没话说了,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什么,姐,现在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塔维尔知道,然后就是我。放心吧,没有你的命令,塔维尔那样忠心的人是绝对不会乱说的,否则现在就不是姐姐教育你,而是珊多拉领着全军上下给你开弹劾大会了!”

    姐姐大人的语气中有些许无可奈何,还有一部分则是担心,我知道这次又是自己胡来让她忧虑了,上次自己这么做还是一年多前,那时候我一个人冒冒失失地尝试着让自己变成了一个虚空生物,险些无法恢复人类形态,姐姐大人被我吓了一跳,而这次……

    仍然是自己的冒失,那是几天前的事情:

    我找塔维尔想要亲自接触一下深渊样本,这种东西其实并不难找到,在研究中心里就有被强能量场束缚着的最纯的深渊样本,那是在曾经的几次行动中从深渊之门附近收集到的最初样品,直接来自深渊之门,还未感染过任何主物质位面的东西,也就是说,那是最最危险的、仍然具备初代感染能力的原始标本,堕落使徒越来越诡异的行动和自己对深渊的困惑给了我不小的压力,让我决定用自己的虚空形态接触一下百分之百纯净的深渊,以看看自己的天赋是不是连这种东西也能逆转,毕竟自己的虚空形态可以扭转被深渊感染的智慧生物已经是获得证实的事情,假如它对纯粹的初代深渊样品也能起到作用的话,那我无疑将近乎一步登天地接触到深渊和自己力量的秘密。

    至于这样做的危险之处,我也是想过的,无非是逆转失败,自己被感染到,但以自己虚空生物的体质,一点深渊力量显然不可能将自己完全污染,甚至它能否在自己身上产生效果都是个疑问,再加上研究所有各种暴力净化的设备,所以我当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嗯,也就是当时觉得可行。

    这个绝对热血上头的想法当然被塔维尔惊慌失措地劝阻了,而且很快我也就冷静了下来,感觉自己是有点在压力下急功冒进的苗头,于是最终作罢。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让姐姐大人知道了,原本我还以为至少能瞒过她呢。

    她陪着我在这时候留下来,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和自己的弟弟享受一回悠闲的夜幕,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开导我吧……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不论自己走到何种地步,今年多大岁数,她都永远是姐姐啊。

    “呐,姐,对不起,我又冒失了。”

    枕在姐姐大人的腿上,我低声承认了错误。

    姐姐大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晃着身子,良久之后才突然说道:“对了,阿俊,还记着小的时候姐姐给你唱摇篮曲吗?”

    我顿时脸色微妙起来:“……姐,我都二十多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姐姐记着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听我唱歌来着。”

    我纠结了半天,决定实话实说:“是啊,当时您老人家迷上了唱歌,每天晚上等我快睡着的时候过来唱摇篮曲,把我唱精神之后您就回屋睡觉了……”

    这次轮到姐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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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重启

    (

    直到今天我都记着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这些事情绝大多数跟姐姐大人有关,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经过时间的打磨,洗去诸多苦涩,现在已经成了闪烁着暖洋洋的光彩的珍贵宝石,每一个宝石中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惊天动地,也不荡气回肠,有时候甚至只是柴米油盐的小插曲,对姐弟二人却如同最珍贵的珍宝一般弥足珍贵。

    仍然记着那时候的夏夜,自己只是个**岁的小破孩儿,姐姐喜欢上了唱歌,而且尤其爱唱舒缓的催眠曲,那时候每次自己晚上快睡着的时候姐姐大人就会钻到我房间里,把我折腾起来听她唱歌,每次练歌十五分钟,然后她回房睡觉,我格外精神地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久久无法入睡……

    那时候的每个晚上自己都会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始终觉得姐姐大人可能是着魔了,直到现在,我这个迟钝的弟弟才隐约回忆起来,那时候的姐姐因为压力太大,其实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她只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

    多年后的今天,姐姐大人是这么笑着提起当年的事情的:

    “其实那时候真的想重新和阿俊睡一个房间啊,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睡觉真的很可怕,可是又害怕被自己的弟弟瞧不起,就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了,谁让当初是自己主动说:‘上学之后的男孩子就是男子汉,要自己一个人睡觉’呢。”

    不知道是姐姐大人的开导起了作用,还是和妖怪们胡闹半晚上让自己彻底恢复到没心没肺的状态,一夜过去之后,自己是真的感觉神清气爽很多,之前的心浮气躁完全消失,堕落使徒带给自己的沉重压力也仿佛烟消云散——当然,他们仍然是自己最需警惕的敌人,我也不会天真地以为眼前的和平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只是这些东西再也无法让自己压力过大自乱阵脚,姐姐大人说的很对,负责,不单单是自己承担所有的压力那么简单,负责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对周围的人负责,对他们关心自己的那份心意负责,为了这份责任,你首先要做的往往不是自己一个人抗下一切,反而恰恰相反,是让自己不要扛着太多的东西。

    昨天晚上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就枕着姐姐大人的腿,躺在奥林匹斯山巅的神殿广场睡了一晚上,姐姐大人的催眠曲或许起到了一点作用,但更多的原因应该是自己真的骨子里就有一种没心没肺的精神。因为但凡是个正常人是很难在坚若钢铁的石头地面上酣然甜睡一晚上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发现件挺糟糕的事情:自己落枕了……

    你说这事儿多奇妙啊,自己的身体强化程度都已经达到可以在外太空自由泳的程度了,却还要受到落枕和抽筋的困扰,或许这就充分说明了身体强化技术的平衡性,当你全身的身体素质都同步上升的时候,有些源于内因的小毛病好像就无法避免,这应该可以解释冰蒂斯上次伸懒腰的时候翅膀突然抽筋是怎么回事,哪怕你肉身成圣,你自己的肌肉要干掉自己的韧带还是无问题的……

    “姐,你说宙斯不敢随便靠近也就罢了,可家里为啥就没人来叫咱俩回去呢?咱是不是被世界抛弃了?”

    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左半边眼珠子看着正在旁边憋着笑的姐姐大人,平心而论我感觉自己这辈子干的缺心眼儿的事儿不少,这次算是其中比较有特色的一回,放着家里舒服的大床不要,吹着晚上嗖嗖的冷风在奥林匹斯山上睡一宿,你说这是一般二的人能办出来的么。

    “或许大家都习惯了吧,”姐姐大人捏着我的脖子,“你平常心血来潮干的傻事可多。”

    看来我和浅浅最终能走到一块是有着深厚文化渊源的……

    “呼——不过这样和阿俊一起干点小小的蠢事还真是怀念,让姐姐想起了你小时候啊,那时候家里没空调来着,夏天有时候晚上闷热你就不愿意在房间里睡觉,非要铺个席子在院里睡,每次也跟今天一样,睡醒之后浑身难受,但第二天晚上还是照样。”

    “嗯,那时候你竟然还怕我丢了,”我发现姐姐可能真的是对回忆往昔上瘾了,只能跟着回忆起来,“搬个钢丝床在旁边看着,因为你身子弱一点,睡不了地铺。后来我没丢,姐姐你倒是梦游了一回,凌晨两三点钟徒步去学校上学,四点钟回来摇醒我说今天有日全食,学校放假……”

    姐姐大人沉默几秒钟,一个爆栗砸过来:“然后早起上学的时候你死活不起床,非要说等着看日全食!”

    姐弟俩连打带闹,跟小时候打架一样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然后姐姐大人才独自回家,她还要回去伺候家里那帮小祖宗,长时间让那群娃娃头跟冰蒂斯、浅浅这样的奇妙生物混在一块而没有姐姐大人从旁镇压,我真担心她们出点什么状况。至于自己,还不得不再往塔维尔的某个研究基地去一趟,那个棺材控给留了条延时信息,说是有些工程进度需要汇报,根据留言的语气,好像是值得高兴的大进展。

    离开亚特兰蒂斯浮空岛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天色大亮,浮空岛正在上升,从空岛边缘看下去,能看到整个阿瓦隆大陆如同一幅巨大油墨画一般条理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而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阿瓦隆东部大空洞,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地穴,浮空岛就是通过那条通道穿过大陆底层,从世界背面回到上层世界的。真是可惜,在通过这个空洞的时候自己还在睡觉,否则就能亲眼见证这壮丽而充满压迫感的一幕了——要知道,亚特兰蒂斯空岛从“阿波罗之门”穿过的那几分钟可是被称为阿瓦隆三大盛景之一的旅游观光项目啊。

    另外两大盛景分别是中央生命神殿每天一次的绿光爆发,以及偶尔在妖精森林上空或者英灵殿附近呼啸而过的巨型雷霆风暴,据说后者只有在库丘林没任务呆在阿瓦隆的时候才会不定时出现,非常考验运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影子空间现在是一个比太阳系还要广大的特殊世界,除了核心区域的母星和倒立漂浮在母星上空的影子城之外,再往外一个天文单位以内的区域是常规军事防线,分布着大量兵站和星港,还有轻型战争工厂,再往外延伸,则是星球战舰进行停靠和整备的引力畸变点,越过引力畸变点组成的星球战舰停泊区,则是仍然处于建设中的散乱军事设施和一些特殊的基地,比如危险性极高的深渊能量试验中心,向边缘世界投放星球战舰所需要的巨型世界之门发射端(这东西能量波动巨大,会对周围的天体造成惊人的结构破坏,所以只能放在远离任何天体的边境地带),复仇舰队的基地也在这一层,战斗力格外强悍的他们是影子空间的第一道壁垒。

    而塔维尔这次让我去的研究中心就**漂浮在复仇舰队基地旁边,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新建的军事设施,假如当时那个棺材控在启动新研究中心前让自己签字的时候我能认真看一眼报告的话,我一定会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的。

    “空间传送完成,前方进入引力畸变点区域,请注意识别信号。”

    传送门在打开的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提示,随后中转站的穹顶在我眼前缓缓张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片漆黑苍茫的太空。

    脚下这个中转站是帝国设立跨度比较大的太空管制区时经常使用的型号,它由一个半径数百米的椭圆形金属平台和一套空间门装置组成,可以用于小股人员在管制区内快速跳转,和通常需要成对运行的传送装置比起来,它的特殊之处是能够进行无无终点的“虚跳跃”,也就是说,只要你在精神网络中,就可以从管制区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发出申请,被中转站“接受”过去,反过来也可以从中转站跳跃到管制区内的任何其他坐标而不需要目标地点有什么接应、定位装置,这种只需要一个**“抛射”点,而不需要两个成对空间门的传送技术在帝国境内很普遍,而且据说最近新伊甸联邦和泛银河文明共同体那边也在帝国科学家的指导下做出了勉强能用的仿制品,算是帝国对附庸种族输出的第一批大型系统化科技之一吧。中转站的空间门用于传送人员,金属平台则被一层蛋壳样的战舰合金装甲板保护着,让中转站看着像半个被纵着切开的鸡蛋,它前端的装甲板能够打开,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观察窗,而现在我就站在这个观察窗前面,看着远处那个巨大无比的银白色身影发愣。

    塔维尔的质量投影伴随着一阵轻微的信号干扰声出现在自己身旁,看上去她有些疲惫,想必又是完成了一次不眠不休的大工程,但这点疲惫丝毫影响不到这个工作狂的精神头,她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匆匆对我行了个军礼之后便敲打着手中的信息终端balabala起来:“陛下,您来的正是时候,她刚刚完成了第一次启动测试,兼容度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嗯,这个数值和正常的飞船比起来非常低,但对她们两个,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了,这意味着您眼前这座古老的战舰已经重新拥有了走上战场的能力——理论上是这样。”

    “干得不错,嗯,我是说,远超我的预期。”

    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身旁这个眼镜娘的报告上,而是出神地望着悬挂在漆黑太空背景下的庞然巨物,那是一颗星球,一颗覆盖着银灰色合金地壳,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能量护盾的星球,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人造物体。暗蓝色的能量回路在这颗金属星球的地壳裂缝中缓缓脉动,毛细血管一样的幽能光束在它一英里又一英里的地表上四处流转,它似乎刚刚进行了一次规模庞大的检修,赤道附近的数个六边形合金装甲板呈现打开状态,露出了下面深色的复杂机械结构和功能不明的神秘水晶丛林,红色的灯光在这些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样的机械内胆里面欢快地跃动,告诉每一个能看到这一幕的人,眼前这颗巨大的金属星球,是活着的。

    这颗巨大的人造星球我很熟悉,正是当初帝**费了很大功夫才从莫布拉多世界拖回来的古代星球战舰,珊多拉当年的女王旗舰,战歌号。

    尽管现在的战歌号看上去是在正常运行,可是几天前,它还是一个死气沉沉的试验标本,百分之九十五的模块处于停摆状态,舰载ai完全紊乱,所有设施因逻辑错误而互相锁死,几乎是个完全无法启动的钢铁模型,尽管塔维尔尽全力修复了它百分之七八十的硬件结构,却由于星球控制数据库的错误而完全无法启动,就相当于一个硬件基本完好却没有中央处理器的废电脑一样,甚至它的能量核心空有巨大能量却无法控制,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整个核心都取了出来,以防止其过载自爆,当时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还清楚地记着塔维尔是如何的失落和大受打击。

    “你是怎么办到的?”

    看着太空中那壮观的星球要塞,我大为惊奇地问道。

    “一次有点冒险的尝试,”塔维尔在空气中点开了一系列控制终端,一边飞快地操作一边自豪地说道,“您知道,战歌号无法启动是因为它在被强行关机的过程中损伤到了舰载ai,尽管最终控制核心成功重启,舰载ai的逻辑库却缺失了很多东西,导致它无法再匹配战歌号的大量高级装备,就好像少了驱动程序一样。因为旧帝国的很多资料缺失,现在我们已经无法修复那种编写方式十分特殊的核心ai,这是导致战歌号修复进程缓慢的罪魁祸首。而现在……”

    “你找到了当年星球要塞操作系统的压缩包?”我眉毛一挑,心想难道这是西卡罗的胜利不成。

    “当然不是,”塔维尔果断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找到一个替代品,这个替代品同样来自旧帝国科技,同样采用了第六类多负载控制编码规则——嗯,您不必对这个名词好奇,它是一种舰载ai的编写方式而已,正是我们无法复原的那种特殊编码,另外,这个替代品在设计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地被她的设计者添加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增强模块,最终导致这个ai拥有远超必要的处理能力,最起码勉强能负担得起战歌号的日常运行任务了,理论上是这样。”

    塔维尔说了一大堆专用名词,听的我是越来越糊涂,好奇心也越来越大,幸好这份好奇并没有被压抑太久,很快,塔维尔就完成了和战歌号的同步,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通讯窗口,与此同时,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也响彻了整个中转站:

    “混蛋!白痴!二货!你这个胸脯能砸核桃的老太婆!立刻把本舰从这个该死的地方放出去!立刻,现在,马上!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冒犯!本舰一定会报仇的!本舰要砸烂你的研究室,让你丫下半辈子鸡犬不宁!听见没有!立刻把本舰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大箱子里放出来,你会遭报应的,将军大人很快就要领着千军万马来碾碎你的骨头了!啊啊啊,混蛋啊!本舰想当年可是有三百八十九门主炮的漂亮飞船,你到底要用这个圆滚滚的傻逼身体侮辱本舰的尊严到什么时候!狗屎啊狗屎啊狗屎啊!!”

    “一个各方面都很符合条件的辅助处理器,”塔维尔推了推眼镜,表情无奈地说道,“唯一的问题是,她不怎么配合我的研究,理论上是这样。”

    我:“……”

    眼前这家伙绝对我是见过的最强大的天才,没有之一,你说她干这事儿那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么,丫竟然把维斯卡当年旗舰的舰载ai给移植到战歌号上当了个辅助处理器?!

    我表情特纠结地听那个气魄十足的舰载ai叫骂了足足十五分钟,很佩服地发现丫口才真的不错,上辈子绝对是个折了胳膊肘的相声演员,这十五分钟过去了,那货竟然还能保持每五秒就蹦出一句脏话,而且重复率不到百分之五,听的我是叹为观止,最后只能探寻地上下打量了塔维尔一眼,低声问道:“跟你咨询件事,那货说你xx能砸核桃是真的不?”

    塔维尔:“……属下认为这是一种艺术夸张,理论上是这样。”

    “好吧,换下一个话题,这货到底打算骂多久?”我呵呵傻笑了几声,扭头看了表面正奔涌着无穷闪电风暴,显然已经陷入狂怒的战歌号一眼,“而且你把这么个不受控制的家伙放在咱们境内最强大的一件兵器上,就不怕出事?”

    “根据之前几次启动的经验,她还要骂十分钟才会把形容词用完,然后没人搭理她的话三十分钟后还会再来一次。至于安全问题,请陛下放心,属下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星球战舰被固定在一个引力畸变点上,周围被离世庭院系统设置了一层法则空洞屏障,同时战舰本身的武器系统也没有解除锁定,星球战舰被固定在这里,完全没有移动的可能,也无法战斗,它不存在威胁性。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属下发现这个ai其实也就是性格糟糕了点,她对帝**的无害的——可能是维斯卡将军潜意识的影响,这个ai完全没有伤害帝**的意志,她只是嘴巴比较厉害点,理论上是这样。”

    我顿时对某个舰载ai的敬佩程度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塔维尔提到的引力畸变点我知道,那是每一个供星球战舰停泊的太空区域都会设置的东西,其实它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引力发生器,再配合一个足够大的引力隔离装置,可以用来将整个星球牢牢地固定在太空中某个指定坐标,因为星球战舰太大了,我们不可能给它修建一个更大的常规港口来供其停泊,引力畸变点这种装置就应运而生,它可以如同高尔夫球下面的小托一样将巨大的星球要塞静止在一个地方,而这种装置稍加改造就可以作为束缚星球战舰的安全锁,因为所有星球战舰都是用类坐标引擎作为基本动力的,而类坐标引擎第一次启动的时候可以被干扰掉,这个干扰方式就是在极近的地方投放超强引力阱,比如——引力畸变点。

    只要畸变点存在,类坐标引擎就无法启动(当然,假如已经启动的话,任何干扰方式就都没用了),迈不出第一步,强大如星球战舰也寸步难行,再加上离世庭院系统和塔维尔设下的系统锁提前一步关闭了战歌号的各种法则武器,这个舰载ai就只能在原地大发雷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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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七章 战歌号,能用了——就是有点小毛病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称呼那个仍然在骂骂咧咧喋喋不休的舰载ai,她仍然是维斯卡但年的旗舰,但现在又有一半身份是战歌号的辅助处理器,或许我应该称呼她为战歌?

    好吧,名号问题暂时不考虑了,在这家伙能正常说话之前我决定还是暂时叫她“那货”比较好一点,虽然这个称呼对一个有着女性属性的ai而言不太礼貌,但我实在不觉得那货有一点点值得当女人看的潜质,你见过边长两米半而且能连着半个钟头用各地方言跟人对骂的女人吗?

    “这次她是超水平发挥,平常她最多只能骂三十分钟,现在已经三是一分钟过去她好像还有挺多形容词,”塔维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通讯终端,由于没有我的命令,她也不好切断对方的通信,只能面对对方变着花样出来的脏话粗话表示各种惊悚,“或许这跟她的学习能力有关,属下发现这个舰载ai具备很高明的进化机能,她最初制造出来的时候可能和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普通飞船主机是一样的,但现在她已经有自己**人格了。维斯卡将军的改造虽然乱七八糟,但不得不说,充满创意。”

    “她真的能承担战歌号的核心角色?”

    我想了一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维斯卡当年旗舰的舰载ai,这个名头当然很大,也说明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可能确实有出人预料的性能,但不管她再怎么性能强劲,终归也只是一艘常规战舰的主机,和战歌号这种巨无霸旗舰是没法比的,星球战舰和普通飞船从结构到性能都有着本质的不同。而且那家伙还是维斯卡疯癫年代的设计,虽然可能不是后者一个人设计出来的,却绝对有很多来自维斯卡的烙印,说实话,这让我更加怀疑对方有没有能力控制好战歌号了。

    “根据数据,她当然无法承担战歌号的核心,”塔维尔敲了敲手中的信息终端,“性能强劲,但和星球战舰所需要的运算速度和浮点规模比起来还是远远不足,但她的扩展性很强,而且能飞快地学习东西,甚至具备一个异常罕见的能力,那就是根据新接触到的不明设备,自己编写可用的驱动程序。虽然她编出来的驱动程序无法和原版相提并论,可对于已经几乎完全无法启动的战歌号而言,只要能让设备运转起来的指令就是弥足珍贵的,所以属下才将她放在星舰核心。只不过出于性能的限制,她只能承担辅助主机的角色,战歌号的核心主机仍然是原装的——就好像在中央处理器上又加了一个运算加速器一样。”

    “战歌号的核心主机不是已经坏掉了吗?”我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并非完全损坏,而是各种接口程序丢失,”塔维尔纠正着我的概念错误,“星舰的核心主机是很难摧毁的,即使一度崩溃,只要重新功能,它也可以慢慢自动修复,现在的情况是核心主机已经成功启动,它的很多关键数据却破坏掉了,而且没有备份,导致主机在运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自己原本的身体。理论上是这样。”

    “那货被你作为一个辅助运算器的同时还是个信号跳板,”我明白了过来,“利用她飞快编写驱动的能力,让战歌号在‘灵魂出窍’的情况下运转了起来。”

    “灵魂出窍,非常精妙的比喻,”塔维尔高兴地点点头,“啊,陛下,她好像停下了。”

    塔维尔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那个骂骂咧咧长达四十分钟的舰载ai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当然彻底安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不骂人了,却仍然在通讯频道里一阵阵干嚎,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连带着战歌号也跟着奇怪起来,巨大的星球表面浮动着幽能形成的闪电风暴,这些明亮的风暴在舰载ai的控制下不断组成一堆堆稀奇古怪的图案,一会形成个s,一会形成个b,过了一会还变成一个骷髅头,紧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哇哇大哭的傻子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恢弘的战歌号上光怪陆离的景象,那个疯疯癫癫的舰载ai正在通过她唯一能直接控制的设备:装甲泄能管来抒发自己的郁闷之情,看了半天之后我碰了碰塔维尔的质量投影:“你看,假如珊多拉知道这一幕,她可能会把你蘸酱吃了的。”

    塔维尔想了想,用一个科学家的严谨回答道:“考虑到这一幕对珊多拉陛下的精神冲击,属下认为她可能不蘸酱。理论上是这样。”

    我:“……咱们还是跟这个ai聊聊天吧。”

    “没什么可聊的,没什么可聊的!你们立刻把本舰放出去!放出去!”对方一直在监听通讯频道,这时候立刻大叫了起来,“本舰已经受够了和这个死板呆滞的二b主机关在同一个壳子里!它连骂人都不会!应该给本舰准备一个装满主炮和炸弹的新身体,而不是一堆傻b兮兮的插槽和一大坨需要狠踢屁股才能哆嗦两下的破烂设备!tmd,本舰想当年可是有四百三十门主炮啊!怎么就折在你们手里了……将军呢!将军在哪!你们把将军阁下藏在哪儿!”

    “你要再不安静信不信拆了你丫的?”

    我实在让这家伙闹腾的受不了了,天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精力,我都怀疑这丫上辈子是一诗人了,这要不写三五十年文章能养成一张这么缺德的嘴吗?

    “拆掉?啊哈哈哈,拆掉!怕死就不是大头兵!今天本舰要是服软了就跟你姓!你丫有种把本舰扔到eop-03里射出去!本舰糊你丫一脸还感谢你上下三代……诶等等,你丫到底是谁,还有你旁边这个除了脸跟胸没一样好东西的女人是哪只?这什么地方,本舰不是在打仗来着吗,怎么就落你们手里了!”

    我整个人当场就傻了,见过糊涂的没见过这么糊涂的,我一开始还以为这货记着所有经过呢,搞了半天敢情她连战斗已经结束了都不知道,疯疯癫癫和健忘的程度跟当年的维斯卡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主仆俩,这么感叹的时候我又有点心酸:丫是一疯子,我这一通挨骂是不是就白挨了?

    “我是维斯卡她哥。”我揉了揉鼻子,跟通讯器对面的疯子说道。

    “维斯卡?那是啥东西?”对方顿时一愣,“你妹呀?”

    我泪流满面,这才想起来维斯卡是自己给起的名字,想当年的维斯卡没名字,这事儿整的,刚才那货是不是又骂了一句?

    “维斯卡就是你的将军……得了你肯定不信,等会我叫她过来,这时候那丫头应该正跟她姐打架呢。”我摆了摆手,在战歌号里面那个疯子反应过来之前就接通了和维斯卡的精神连接,让她过来一趟,顺便问了问她在干啥,果不其然,她正在跟潘多拉做饭后运动,而且这次运动还分了a组b组,b组成员是琪露诺对莉莉娜,原因是莉莉娜骗琪露诺喝醋,现在那个冰妖精连翅膀都是山西老陈醋味儿的。

    你看,我就说让姐姐大人早点回去是很明智的,要不现在那帮小的应该连房子都拆干净了。

    “哥哥,哥哥!”维斯卡欢快的声音比她本人更先一步从传送门里飘了出来,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唰地从半空飞过,结结实实撞在自己胸口,然后被我顺手抱住,一低头,一双血红色的猫瞳正闪烁着兴奋的红光看着自己,维斯卡被人抱着还一个劲往上窜,兴高采烈地嚷嚷道,“赢了,赢了!这次赢了那个笨姐姐!”

    这姐妹俩成天打来打去的有意思吗?

    而维斯卡的下一句话就让我不淡定了:“冰蒂斯姐姐教的战术真不错,一下子就占据上风了!”

    “我去,那女流氓教你啥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就好像突然知道自己乖巧懂事的妹妹突然拎着一把菜刀杀上了五角大楼一样颤抖——虽然维斯卡平常干的事儿比那严重多了。

    “抠眼睛,咬耳朵,给嘴里吐唾沫,挠胳肢窝,提前准备一罐强力胶,还有装受伤……”

    我立刻联络珊多拉:“丫头,交给你个重大任务:去往冰蒂斯的羽毛护理液里灌强力胶跟辣椒油,然后揍那货一顿,事成之后给你做烤全鲸。”

    然后这个世界就和平了。

    “你看,这是你家的将军。”

    处理完了家里的小问题,我把维斯卡往身前一推,对通讯器说道。

    “呀,你醒了啊?”维斯卡也惊奇地发现了自己前副官的识别信号,尽管这个信号来自战歌号让她露出了些奇怪的神色,但很快这小丫头就什么都不想了,开心地跟自己副官打了个招呼。

    “……将军?”

    从通讯器中传来了舰载ai难以置信的声音,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了,这算是我第一次听到丫说话不带脏字的,这真是不可思议,看来要驯服这个不听话的ai,只有维斯卡才能办到,我跟塔维尔折腾到死也不可能了。

    “您怎么在这儿……等等!打仗!咱们还在打仗!将军阁下,请允许本舰回到前线,舰队正在组织最后一次冲锋,战场上不能没有旗舰!将军阁下,请下命令吧……”

    “战斗已经结束了,你是被从战场上打捞起来的,刚刚重启。”维斯卡突然打断了对方急匆匆的话语,很平静地说道。

    “结束了?结束了,结果呢,啊,本舰真是失职,竟然还不知道这个,请问战斗结果如何?”

    维斯卡笑了起来:“赢了,咱们赢了。”

    “哈,那就好,咱们有很多好小子,肯定会赢的,那么这里是维修中心?本舰什么时候能回到舰队里去?”

    “不……已经没必要了……舰队完了,这是一次惨胜。”即使是维斯卡,在提到那场最终决战的时候也是一阵黯然,而通讯器对面的舰载ai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再次亢奋起来:“没关系,没关系,它们是好样的,又是一次全军覆没一样的惨胜啊,真是将军阁下的风格,不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先找个荒凉的宇宙,然后再重建一只军团吧,总会有仗打的,您无需在意,本舰永远……”

    “不用了,”维斯卡再次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然后往我身上蹭了蹭,“有哥哥在,咱们不用再到处流浪了,这是我的哥哥,你现在就在他的战舰里面。”

    维斯卡话音落下,换来的是对方前所未有的长时间沉默,足足十几秒钟,通讯器里面都没有声音传来,我甚至以为对方是不是干脆死机了,但在自己开口询问之前,那个舰载ai总算回过了神,断断续续地问道:“将军阁下,您是认真的?”

    “对,我已经在哥哥身边很长时间了。”维斯卡立刻点点头回答道。

    对方再次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大声问道:“好吧,那个男的,你姓啥?”

    我顿时懵了,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又想干什么:“啊?”

    对方立刻不客气地嚷嚷起来:“本舰问你姓什么!赶紧回答,本舰耐心有限!”

    “我姓陈……等等,你问这个干啥?”虽然回答了对方,我心里的疑惑可是一点都没少。

    “废话,当然是跟你姓,本舰说到做到,刚才说过,今天服软了本舰就跟你姓!从今天开始本舰姓陈了!”

    我和塔维尔都傻了:“……”

    维斯卡则困惑地看看我,再看看自己的副官,一脑袋问号。

    “丫头,这货可能比你当年还不着调。”我揉了揉维斯卡的小脑袋,低声说道。

    “现在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实验了么?”塔维尔干咳了两声,推推自己的眼镜,对通讯器说道,“接下来我要测试星舰控制核心对三种以上武器进行调动时你的响应速度,这需要你自身的配合,在之前的几次测试中,你的成绩十分异常,我希望这次你能配合。”

    “将军说了算。”舰载ai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就配合吧,”维斯卡脆生生地说道,“听哥哥的话,还有哥哥让你听谁的话就听谁的话,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所以是自己人。”

    “好吧,配合就配合,”舰载ai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不准把本舰当成傻子!你要是再让本舰做那些白痴蠢蛋都不屑一顾的离散运算,休怪本舰删除所有驱动!xx的,本舰可是有五百三十七门主炮的高级货,跟那些没有智商的量产飞船可不一样!”

    维斯卡眨眨眼,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惊讶地问道:“主炮?我记着你当年是航母型旗舰啊。”

    坚持到现在,我这次是被彻底击倒了……

    “诶啥子?本舰是航母来着?”舰载ai大吃一惊,“将军阁下您是认真的?”

    “额,也可能是记错了,血弯刀号好像是航母……算了,你继续当炮舰好了。”

    “哦,那本舰就放心了——想当年本舰可是有六百二十七门主炮的高级货啊……”

    我碰了碰塔维尔的胳膊:“说实话,你觉得这俩奇葩不?”

    塔维尔一板一眼地回答:“出于一个帝**人对上级的尊敬,属下选择沉默。”

    看来我不需要答案了。

    在维斯卡的影响下,那个让人头大的舰载ai终于答应了老实合作,并在塔维尔找到替代方法之前,暂时充当战歌号的辅助ai,这可能要持续很长一阵子,毕竟一座古代星球战舰所需要的技术资料庞杂到可怕,即使以那群疯狂的帝国科学家,要将其重建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至少在几年内,战歌号就是这个舰载ai的身体了。其实我觉得这没什么可不满的,尤其是对一个舰载主机而言,有战歌号这样了不起的要是作为身体,怎么看都是一件很赚的事情,可那家伙就是不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舰载主机独有的审美观有关系。

    塔维尔进行的所有测试都十分顺利,在搭载了全新的舰载主机之后,战歌号已经能够正常启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设备都运转正常,那个疯子ai用自己独有的驱动方式启动了星舰绝大部分法则武器,而且在老实配合之后,她和战歌号原本主机的兼容度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使星舰对外部命令的响应速度达到了战斗标准。目前星舰的不足之处是很多武器冲突无法解决,因为疯子ai本身的架构限制,战歌号同时能启动的法则装备不可超过三种,否则会引发严重的软件冲突,这一点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解决了。

    对旧帝国而言,战歌号现在的情况对一座星球战舰而言已经是很糟糕的健康问题,但对我们而言,这是极端了不起的成就,恢复大半战斗力的战歌号将成为一个新的战略核心,在最前线的战场上,它所起到的作用或许甚至能匹敌我们目前任何一个**正规军团:旗舰,在战役中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一座飞船那么简单。

    “或许她可以作为复仇舰队的战略核心,”看着遥远天空中的战歌号,我对维斯卡说道,“复仇舰队战斗力虽然强大,但缺乏一个能匹配他们的堡垒舰,战歌号本来就是复仇军的要塞,让她来补充复仇舰队的短板再合适不过了,大督军一定很熟悉战歌号,他们在配合方面有先天优势。”

    “只要大督军能受得了战歌号的新脾气。”维斯卡想了想,很中肯地说道。

    恰逢此时,战歌号那边正好传来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大骂:“我x!你这个傻大波,想弄死本舰啊!你会做系统耐压试验不!”

    我擦着冷汗:“确实,这货的脾气是个巨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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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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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96/ 第一时间欣赏希灵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远瞳所写的《希灵帝国》为转载作品,希灵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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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让世界充满爱……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这之前先让我的世界充满萝莉,女仆,御姐,女王……假如还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这一切更详细一些,比如三无,腹黑,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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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请进,腐女绕行,让我们在轻松愉快的阅读之后,高举着棒棒糖,携手女王御姐,率领萝莉萌军,站在这充满爱的世界一声高呼:宅文化万岁!!!希灵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希灵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希灵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