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难以让人接受
沈业君当然不可能动手打印合同，而合同又应该由建发房地产公司准备，所以只能明天再签了。不过，沈业君这么大一老板，更主要是，这么一个爱装逼的人，说出去的话，好意思不认帐吗？
所以，这事可以说成了。
雷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张云飞半天，直看得张云飞喝完一杯茶，放下杯子，奇道：“你看什么？”
“不一定非要租星河大厦，退一步，友谊大厦也不错，再不行，再差一些的写字楼也可以。”雷特沉痛地道：“你还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
“什么？”张云飞不解。
“有些变态富豪，玩腻女人，想玩男人……”
“你真是大学讲师？怎么思想这么腌脏呢？再胡说八道我打你啊。”张云飞火了，刚喝完茶搁茶几上的杯子都拿起来了，做投掷状。
雷特道：“他现在没提那个意思，以后也会提，我们租别的地方好了。”
“我去，我非打死你不可。”张云飞站起来了，实在是不能忍啊，这人什么毛病。
雷特狂翻白眼，信你才有鬼了好吗？沈业君那么大一个老板，会没有人陪他聊天？张云飞这么说，他反而更加担忧，道：“趁合同没签，股份没登记，反悔来得及，我看，星河大厦就不要考虑了。”
“你要担心，明天你去签，我就不去了。这下可以了吧？”
雷特认真道：“不是谁去签的问题，不管谁去，都代表巴拉里里，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他认真关切的眼睛，张云飞突然有点感动了，哥好歹活了两世，朋友不少，可真正关心哥，就算关心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这种朋友也很少很少，少到几近于无。算了，不跟他绕圈子了。
张云飞道：“谈咖啡谈得投机，就一起吃饭了。他是吃货，看我对吃的有研究，觉得我顺眼，就这么简单。像他这样的老板，一套房子的租金，真的不算什么，别看得太重。”
“只是谈得投机？那房产中介两个老板呢？”雷特还有疑问。
“在他眼里，就是打工仔。”
“哈哈哈。”雷特想了想，可不是，中午两人来，互相以能和沈业君多说几句话为荣，可不像两个打工仔为得老板表睐而吹捧？想清楚这节，他才放心，哈哈大笑，掩饰尴尬。
“也不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他要是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打爆他的头才怪。”张云飞这话还真没说错，沈业君敢起别的心思，张云飞非打得他妈认不出他。
“没有就好。明天什么时候签合同？”能省下近百万元，又能在星河大厦办公，何乐而不为？雷特转而关心起合同来。
张云飞道：“明天下午。”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孟达打来的，问谈成了没有。张云飞把情况简略说了，听说租的是八年，电话那头呆住了。
“佣金方面，要怎么算，恐怕得问沈总，我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的意思，就是不管怎么算，都是可以接受的了。租金是大头，已经省下了，
再在佣金这一块斤斤计较就太小气了，不像做大事的人。
“哦哦。”电话那头孟达应着，本来以为股份能换五年租金已是极限，没想到沈业君先是请吃饭，不知饭桌上发生什么事，竟然被张云飞砍价砍到八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张云飞才十八岁吧？就这么厉害，再过几年还得了？
张云飞可不知他在发呆，见他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雷特在旁边听着呢，道：“佣金也不少吧？房产中介是吸血鬼，不就带着看看房吗？收费这么高。做成这一单，够他们吃三个月了。”
话是没错，近百万元的单，百分之十的佣金，小十万呢。九十年代啊，小十万什么概念？市中心一套二手房也就这个价。
可没有这些房产中介，他们却联系不上沈业君，人家有这人脉门路，钱就该人家赚，就是这么简单。
“房产中介就依靠这些房地产公司混饭吃呢，要不然怎么说他们像打工仔？”张云飞说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寒东旭打来的。
得知情况，寒东旭赶紧道：“那我们的佣金也按租期八年算吧？”一单相当于一个门店一个月的收入，不说这一单开创新的商业模式，单就这收入，也让人流口水哪，看来以后得抱紧张云飞的大腿才行。
张云飞道：“这个真没谈，你得问沈总，我这边没问题。”
“好的，谢谢张总，保持联系。”寒东旭愉快地挂了电话。
张云飞放下手机，和雷特商量装修的事：“找设计公司设计，但我们得先定下基调，以后开分公司，下属公司，都按这个调调来。”
这就想到开分公司了，不过这话雷特爱听，道：“装修的事我来吧，明天联系一下，让几家装修公司出方案、报价，择最优的方案。”
“我也是这个意思。”张云飞说着，见郑怡从门口走过，便招呼一声：“下班了？”
郑怡忙完手里的活，准备去吃晚饭，听到声音停步回头，点头道：“是啊。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一直在电脑前忙，还真没注意张云飞自下午出去后二十分钟前刚回来。
雷特抢着道：“他晚上吃大餐吃撑了，别管他。”
“吃大餐？”郑怡意外。大家同事这么长时间，张云飞生活很简朴，每天三餐几乎在小区门口路边摊对付，上哪吃大餐了？
张云飞笑道：“跟你说个好消息，新办公室定下来了，不过估计装修得三个月。”转头问雷特：“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吧？”
估计再长时间设计部的人会支撑不住，谁能长时间加班呢，人又不是机器，机器还得停一停，维修一下呢，何况人？
雷特明白张云飞的意思，道：“我尽量抢在三个月内完成，装修公司办不到，就到外面找装修队。”
装修队的质量肯定没有装修公司好，但为了赶时间，那也顾不得了。
“嗯，就这么定了。”张云飞满意。
还要三个月才能搬，很难让人接受，可毕竟新办公室定下来了，足见张云飞说话算话，没装
修不能即时搬进去也不是张云飞的错，郑怡道：“定下哪幢写字楼？”
张云飞得瑟：“星河大厦。”
“星河大厦？”郑怡吃惊：“很贵哎，那里是m市地标性建筑，一般人可租不起。张总，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吧，哈哈哈。”
不知怎么的，郑怡越说越开心，到最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雷特道：“张总一毛钱没花，就把地方租下来，才真的牛逼。我们公司有前途，好好干吧。”
“一毛钱没花？”郑怡眼睛瞪得滚圆。
“哎。”小郑答应一声，去打电话了。
合同早就准备好，沈业君那一栏已盖好章签好名。张云飞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提笔签了，又问小郑要印泥，盖上巴拉里里的印章，这就成了。
小郑把星河大厦二二零二房的钥匙交给张云飞，张云飞接了，问沈业君：“什么时候去办股权转让？”
这个需要沈业君携带身份证亲自去，张云飞却是需要携带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
沈业君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道：“现在去，然后去吃饭。”
好象为了吃饭迫不及待的样子。张云飞却是不信的，合同一签，巴拉里里百分之五的股份便价值八十多万，再有钱的人，也不会不在乎。沈业君想早点把股权转让的手续办好，这个可以理解，就是房东想早点拿到租金的意思嘛。
两人一起去工商局，证件带齐了，倒也不难办，不过办完天色也黑了，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已经收拾准备下班。张云飞一看时间，可不是快到五点半了。
之后再次去云天阁，领班见沈业君又是和张云飞一块儿来，对张云飞的笑容更亲切几分。这天的菜跟昨晚差不多，龙虾更大一些，张云飞总算明白沈业君为什么这么胖了，天天这么吃，能不胖吗？
饭桌上，张云飞有意把话题往运动上引，问沈业君喜不喜欢打高尔夫球。
“那玩艺有什么用？”沈业君一手抓龙虾头，一手用特制的工具把龙虾头敲开，吃得津津有味。今晚的龙虾，下面没有垫面条。本来菜就多得吃不完，再垫三两面条，吃，吃不下，不吃，又觉得可惜，倒不如就这么清蒸好了。
沈业君已经在计划下次用奶油龙虾了，有和张云飞来一次换一种做法的打算。
“怎么没用呢？高尔夫球场有十八个洞，走完十八个洞，相当于运动一圈。很不错的。”张云飞怂恿，真担心老头这么吃下去，哪天心肌梗塞，死了。
沈业君只是摇头：“没兴趣。”继续谈吃的。
小喵诚不欺我，沈老头只喜欢吃，最大的兴趣就是吃，女人次之，除此之外，对别的一概不感兴趣。
对吃的张云飞知道的可就多了，前世常请客户吃饭，从星级酒店到大排档，从特色食馆到时兴的私房菜，就没有他没去过的，说起吃来如数常珍，对各种食材的做法娓娓道来。他光说不练，一种食材多种种法，那是随手拈来，不带重样的，让他掌勺，他可就办不到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年轻人的天下
可沈业君不知道啊，以为张云飞对吃的这么在行，要不是年龄小，还以为他曾经是某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呢。
两人说得投机，这餐饭吃到九点多，云天阁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们这间包厢，他是熟客，天天光顾，领班哪敢敢有不快之色，带几个服务员在门口候着，直到他喊结帐才进去。
出来的时候，沈业君瞄了站在门口一个服务员一眼，挪不动步了。那服务员大概二十岁左右，瓜子脸，身材高挑，只是比秦沐少几分锐气，比郑怡少几份书券气，要打分的话，起码八十五分以上。
领班见他看着服务员流口水，心里有数，道：“小何，送送沈总。”
小何答应一声，脸红了红，张云飞看得大乐，笑道：“吃得太饱，我步行回去，就当消食了。”
沈业君巴不得他别当电灯泡，大手一挥，道：“行，你先走吧。”目送张云飞下楼，着实松了口气，张云飞这小子，年轻帅气，他要看上人家女孩，肯定没他的份。
张云飞出了云天阁，果然步行回巴拉里里，刚吃完饭，不敢走太快，回到巴拉里里小区门口，已经十点多了，也就没进去，回公寓洗澡睡了。
不知是不是昨晚喝了白酒，清晨醒来，头晕得要命，刚想倒杯水喝，手机响了，律师钟子君打来的，说起诉到中院的诉状被拒了。
“被拒了？为什么？”这下，张云飞的酒彻底醒了。
钟子君很苦逼，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就去中级法院问问。”
“行，你去问吧。”张云飞挂了手机，一看时间，居然快中午了，这一觉睡的，差不多十二小时。
洗漱后回巴拉里里，钟子山的电话也到了，道：“中院说这样的案子一般不受理，就是受理也维持原判，打不赢的，让我们别起诉了，起诉了也是白耽误功夫。”
张云飞明白了，道：“麻烦你了，律师费照旧吧。”
摆明了人家维护晚报，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钟子君道：“律师费就算了吧，我跟老板说一声，看能不能退。”
张云飞推辞几次，钟子君很坚决，张云飞也就随他了。又过了一会儿，钟子君再次打电话说，事务所方面答应给退，说是等财务签字，就可以领了。
钟子君道：“我领了给你送过来吧。”
张云飞无所谓，随口答应了。没想刚挂电话，手机又响，沈业君打来的，约他晚上吃饭：“还是云天阁，我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
天天大鱼大肉，你不怕我还怕呢，张云飞果断拒绝。
他们都想看看这人怎么个妖孽法，有个别自以为人生赢家的，却想给张云飞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时，几个朋友都在叶少天办公室，见叶少天被拒，全都一脸嘲讽，友谊大厦的老板吕至轩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还有人敢拒绝叶总的邀请。
哈哈哈。”
一众损友全都哈哈大笑。
叶少天特爱面子，被吕至轩这么一激，脸上挂不住了，又一个电话拨过去：“小张啊，你要当我是朋友，中午的饭局就来，要是没当我是朋友，就别来了。”
说完挂电话。
张云飞有毕了狗的感觉，这叫什么事，不来就不是朋友？我跟你是朋友吗？我们是生意人好吗？可叶少天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去会把人得罪死。他虽然没当叶少天是朋友，却也没想得罪他。
叹了口气，只好重新拨回去：“还是在云天阁吗？”
“是啊，你现在哪里，我去接你。”张云飞没有驾照，叶少天是知道的，他以为张云飞不会开车。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出身很普通，要不是家境一般，怎会不继续读书，而是选择创业？像张云飞这么妖孽的存在，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有人接送，张云飞自然不会拒绝，说了在巴拉里里。
叶少天挂了电话，一脸得意：“看吧，我一句话的事儿。”
一众损友一脸怪异地看他：“你什么时候沦为专职司机了？”
“什么专职司机？你让他一个小孩怎么开车？不远，十分钟而已。”叶少天很不以为然。要是损友们知道叶少天已经接送张云飞两次，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吕至轩摇头：“你没救了。”
另一个专业开拓住宅楼的房地产老板江之南道：“他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对对对，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另一人附和，补充：“从年龄上来看，完全有可能。”
叶少天哈哈大笑：“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不是私生子不，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可惜不是啊。”
损友们都知道叶少天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结婚，孙子都生了，听他这么说，都诧异极了：“真不是？”
“真不是。人家父母健在的。”叶少天语气不无遗憾，怎么自己两个儿子没一个有张云飞这智商呢？
“我现在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张云飞什么样了，叶总啊，你赶紧去接他吧，我们先去云天阁等你们。”吕至轩说着招呼朋友们走了。
叶少天到巴拉里里的小区，刚好张云飞掐了点下来，又是那辆拉风的法拉利。这时正是午餐时间，小区附近的路边摊吃午饭的人那叫一个多，见一个大胖子开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眼睛都直了，有的更是惊呼出声：“快看，那有一个胖子！”
有胖子不奇怪，奇怪的是胖子开红色法拉利。m市是三四级城市，可不比帝都那样的大城市，更比不上香、港繁华，现在又是九十年代末，轿车还贵得很，工薪阶层买不起，而像法拉利这样的高档轿车，只能存在港剧之中，很多人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呢。
这辆法拉利是叶少天几辆车中最贵的一辆，他经常能听到赞叹声，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试想，住在这种平民区的人
，见了几百万元的法拉利，不赞叹一声，正常吗？
车子在中年夫妇的面摊前停下，中年夫妇以为叶少天要在他们这里吃饭，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好在张云飞快步过去，朝中年夫妇点点头，拉开车门，上车。车子就此驶过惊叹的人群，出了这条马路。
在面摊前等吃面的人们也不怕尾气扬在面汤里，纷纷询问中年夫妇，刚才那个和他们点头打招呼的少年是什么人。
车里，张云飞道：“叶总怎么想介绍朋友给我认识？”我现在还不想涉足房地产业好吗？就算想进入房地产行业，首选也不是m市，而是帝都这种一线城市，你介绍他们给我认识，有什么用？
叶少天呵呵笑道：“他们听说你对吃的很有研究，想见见你。我想问一下，你从哪学来的做菜手艺？”
我哪会做菜了？不就是在外面吃的次数多了点吗？哪像你，天天赖在云天阁，那里的菜，你就吃不腻吗？张云飞腹诽，道：“我舅舅是厨师。”
这倒是真的，张云飞的舅舅在某中学食堂当厨师，确切地说，是包了这间中学的食堂，不过常被学生投诉菜不好吃。
叶少天哪知道这个，听张云飞这么说，恍然大悟：“原来是家传绝学。”
张云飞笑笑不说话。
很快到了云天阁，吕至轩等人一见张云飞，都吃了一惊，失声道：“这么年轻！”
知道张云飞只有十八岁，可真的见了本尊，还是觉得不敢置信。要不是知道此人连晚报都告了，他们还以为是叶少天的助手呢。不是张云飞没有老板潜质，而是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人没法往别的地方想。
叶少天一个个介绍，这是某某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某某某，那又是某某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某某某，每个被介绍到的人站起来和张云飞握手时，都一脸荣幸。
确实很荣幸，张云飞现在只有十八岁，就有如此成就，要是再过五年，天知道他和他那个互联网公司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报纸上天天鼓吹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好象除了互联网，从事别的产业都没钱赚似的，互联网行业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的年龄摆在这里，想转行也做不到，只能守着房地产这个日渐没落的夕阳产业了。
是的，现在房地产萧条，在普通人看来，他们都是大佬，可他们却有很重的危机感，因为建好的房子越积越多，卖不出去哪。
大家都是讲究人，虽然私下里说张云飞会做菜，但若当面这么说，可就不大好了，毕竟张云飞的身份摆在那，人家是互联网新贵，你把人说成是一个厨子，不太合适。
张云飞道：“我舅舅是厨师，我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他有闲就教我做菜，也会告诉我同一种食材的不同做法。不过，我对做菜兴趣不大，做法倒是学了不少，真正做，呵呵，味道可就不怎么样了。”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做梦都不敢想
所以，你们别指望我做菜。
“原来是这样啊。”吕至轩几人互相睃了一眼，心中了然，大概沈业君被忽悠了，就说嘛，张云飞这么小，怎么可能会做菜？厨师怎么着也得学好几年吧，光学刀功就得半年以上，张云飞可是一毕业就弄了个互联网公司，哪有时间学这些？原来是一知半解。
沈业君道：“我们用得着亲自下厨吗？想怎么做跟厨师说就是了，重要的是知道做法。老吕，你龙虾没少吃吧？知道龙虾有多少种做法吗？”
吕至轩尴尬：“我怎么知道？”
“你还别说，小张知道。”
原来是拿我衬托张云飞啊。吕至轩原先就有点欣赏张云飞，倒不怎么生气，但有人不乐意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脆响，所有人侧目。
江之南原先就觉得张云飞哗众取宠，你办互联网公司就办互联网公司，为一件小事起诉晚报，那就太心胸狭隘了，明明是自己理亏，还闹得人尽皆知。
前段时间他每天看报纸，但凡有报道或是涉及张云飞起诉晚报的任何文字，他不是骂张云飞就是骂日报，今天张云飞就在面前，他早就想发作了，这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吗？
听张云飞对会做菜顾左右而言他，顿时火大，这货欺骗普罗大众也就算了，现在骗到他头上，他要是忍了，岂不傻？
“老沈说你会做菜，你现在又说只知道做法，那到底会不会做？我说老沈，现在的世道，骗子多的是，你可别被人骗了，要是混了大半辈子，被人耍得团团转，八年的房子白让人用，就成笑话了。”江之南阴阳怪气地道，斜对面吕至轩拼命对他使眼色，他理都不理。
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骗子啊。张云飞气笑了：“江总大概还不知道，我和沈总已经办好股份转让了。”
股份转让的手续办好了，现在沈业君随时可以把手里巴拉里里的股份变现，骗子之说从何而来？
“对啊，办好了。”沈业君证实。
吕至轩出面打圆场：“老江喝醉了吧？你呀，酒量不好还非要喝酒，一杯下去就醉了。”
其余几人也取笑江之南，他们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可不愿意他在张云飞面前失态。
沈业君有些后悔叫江之南来，这人不会是嫉妒张云飞少年得志了吧？要知道他们像张云飞这么大的时候，大多不是在工厂干活，就是在地里种庄稼，哪能跟张云飞比？像张云飞这么风、骚？他们做梦都不敢想。
江之南如何不明白朋友们的意思，可他不想就此收手，就是想让张云飞难堪，让张云飞以后没脸跟他们混一块。
“办好手续有什么用？如果人家本来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就算真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又能值几个钱？我看，连买个饭盒都不够吧？”他冷笑道，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
太难听了，这是要撕破面皮吗？吕至轩脸色微沉，道：“老江
，今天老沈作东，你就别说那么多了，尽量吃你的行吗？”
你对张云飞有偏见，我不管你，但你怎么着也得给沈业君面子，张云飞怎么说也是他请来的客人吧？
“是啊，老江，你太偏激了。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这样呢。”有别的老板这样说他，他们这些人，除了沈业君身家比他们多，说话比他们有份量之外，其余几人大体上地位都差不多，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江之南冷笑道：“我是为老沈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就笑死人了。”
沈业君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冷冷道：“这么说，我得多谢你了？”
谁都看出他要暴走了，有人再次岔开话题，道：“听说滨海路开了一家高档会所，那里的妹子很正，哪天有空，我们去玩玩。”
“好啊好啊。”除了张云飞和江之南，其余的人都大声赞成，气氛热烈，刚才的不愉快眼看就过去了。
然后，江之南冷冷开口：“老沈，你确实得多谢我，以后若有人想空手套白狼，你得多长个心眼。”
卧槽，还有完没完了。脾气爆躁的有掀桌的冲动。刚才提议去会所的则神色怪异地看着江之南。江之南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女性，据他们几人暗中猜测，这货的情人恐怕得有三位数。
沈业君暴走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呵呵，一毛钱不花想在我这里捞好处，门儿都没有。老沈，你太容易上当，太好说话了。”
“我……”沈业君很想说，老子现在想掀桌，把桌上的菜和盘碗砸你脸上。
张云飞笑了，道：“就是江总想送我一套房子，我也看不上。我可不是什么人都骗的。哦，不对，应该说，不是什么人都有被我骗的资格。”
卧槽，年轻人果然狂妄啊。吕至轩眼睛瞪得滚圆，其他几人也说不出话了。
在张云飞面前，他潜意识里有些自卑，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十分看张云飞不顺眼，一见张云飞浑身不舒服。
张云飞要是服软也就算了，现在张云飞这么嚣张，把吕至轩几个打圆场的都镇住了，何况江之南这个当事人？他怒发冲冠，觉得不发作非气炸肺不可，手狠狠在桌上一拍，桌上的杯盘碗筷都跳了起来。
一声巨响把沈业君、吕至轩几人吓了一跳，其中年龄稍大一个，五十多岁了，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时被他一吓，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然后，他们就听江之南恶狠狠道：“就是你去吃软饭也没人送你房子。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自己长得帅？”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他，你不就是吃软饭起家的吗？大家都清楚他的背景，只是没当面说破而已。
张云飞道：“我比你年轻，比你长得帅，身材比你好，这都是事实吧？我得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你呢？”
天理良心，张云飞
一进门，江之南就开始冷言冷语，他可还没机会避到没人的地方召唤小喵问问江之南的情况呢，不过是话赶话，就着字面的意思说出来而已。
吵架嘛，哪能有什么好话？
可张云飞话一出口，吕至轩几个知道江之南背景的差点笑出了声，好不容易忍住，也神色古怪。
沈业君地位有些超然，不像吕至轩几人那样拼命忍，却也顾及江之南的面子，没有捧腹狂笑，只是莞尔。
江之面以为张云飞和沈业君同车而来，沈业君在来的路上肯定告诉张云飞他的情况，八成是当八卦笑话谈，要不然张云飞会这么嘲笑他吗？他大怒之下，掀了桌子。
这张桌子可以容纳二十人用餐，可见十分地大，也十分坚固，他用尽全力，只把他所在位子的桌面抬高约十几公分，可就这样，桌上的杯盘碗筷全都往对面滑去，对面的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年纪最大那位叫铁解放，刚好坐在他对面，本来被他拍桌子震得快心脏病发，还没缓过气，他这一抬桌子，桌上的红酒杯滑下去，一杯红杯全洒在他肥胖的肚子上，大衣进来时挂在衣架子上幸免于难，羊毛衫衬被红酒淋了个通透。
铁解放气得眼前发黑，差点去阎王殿报告。
吕至轩等人呆住了，瞪眼看江之南，多大点事啊，至于气成这样吗？
沈业君被江之南狠瞪，心里头极不爽，也瞪回去，他的身家地位在几人中本来就很超然，谁敢这么瞪他？要是这样算了，岂不很没面子。
相比较之下，反而斗嘴的当事人张云飞冷静，桌上的杯盘碗筷咣咣往下掉时，他就起身避到椅后去了，这一站，居高临下把众人的反应全瞧在眼里，见铁解决脸色不对，赶紧道：“铁大哥，你怎么了？”
大家是朋友，虽然铁解放的年龄是他的三倍还多，他却不肯叫叔。他这一叫，吕至轩最先转头望过去，顿时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几人中本就是吕至轩最为热心，对各人的情况也了解，马上扶住铁解放，道：“药放在哪里？”
铁解决只剩最后一丝意识，奋力吐出一个字：“衣……”晕了过去。
吕至车见他身上的羊毛衫没有口袋，又想大家都是穿大衣来的，叫道：“哪件大衣是老铁的？”
众人纷纷取回自己的大衣，最后只剩一件挂在衣架上，那是铁解放的无疑了。吕至轩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药，张云飞倒了温水，两人合力，给铁解放灌下去，再把他抬到沙发上躺平。
“好了，你发脾气差点把老铁的命发没了。”沈业君冷冷道，心里十分不爽，与其说是为铁解放出头，反不如说因为被江之南瞪了一眼，恼火之下，借题发挥来得贴切。
江之南是知道铁解放有心脏病的，见他突然发病，沈业君又指责他，有赖在他头上的意思，赶忙辩解：“我又不是冲他来，他发病关我什么事？他也真是的，明明有心脏病，还喝酒。”
第三百八十六章 晦气
众人十分无语，铁解放哪有喝酒？他面前那杯红酒，全给他身上的衣服喝了好不好。
吕至轩探铁解放的鼻息，道：“要不要叫救护车？”
这个时候再逞口舌之快显然不合适，张云飞道：“我看他脸色不大对，要是原先有心脏病的话，最好还是叫救护车吧，没事再出院嘛。”
大家都是有钱人，叫救护车，住几天医院观察一下，花不了几个钱，还是命要紧。
江之南怒道：“你懂什么。”
另一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老江，够了。”你口口声声看不起张云飞，可人家比你懂事多了，你连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都比不了啊。
其余几人显然也是这样的心思，看江之南的神色十分不善。大家养尊处优，天天吃好东西，却鲜有运动，哪个没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类？铁解放比较倒霉，摊上心脏病，分分钟心梗，你现在还在这里针对张云飞，实在是太过了。
沈业君道：“叫救护车吧。”
他说话份量跟张云飞不同，吕至轩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在等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几人相对无言，都有一种毕了狗的感觉，这叫什么事哪，吃饭吃得一人进医院？
包厢中气氛压抑，张云飞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之南时刻盯着张云飞，见他出去，也跟了出去。
出去后，门外不见有人在，张云飞不知道他会跟着来，走在他身后，满腔怒火的盯着他。
“怎么，怕了？老子告诉你，你一个外乡人，想在这里立足，得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江之南恶狠狠地道。
张云飞转身，退了一步。江之南那张双层下巴的脸就在眼前，就算他年轻时长得不错，现在五十出头的年纪，又胖又秃，能好看到哪里去？
“呵呵，想让我无法在m市立足？得先问我答不答应。别以为你有后台有背景，可以横行m市，你老丈人几年前退休，你现在开发的房地产，都是老丈人没有退休前拿的地吧？”
张云飞看似站在窗前看风景，实则召唤小喵简单问一下江之南的情况，小喵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但余下的，张云飞脑补一下，也大致了解，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吗？还是一个过气吃软饭的。
江之南脸色骤变，他的一切确实全靠老丈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老婆压得死死的，找情人不就是想得到从来没有在老婆那儿得到的温柔奉承吗？可谁又知道他为防老婆发现，天天担惊受怕，做梦都不安稳。
“先惦量惦量自己的斤量，再向别人出手吧，别不知道别人的底细就没事找事。”张云飞教训。
江之南脸一阵青一阵白，道：“你有背景？”
张云飞哪有什么背景，这时候自然不会说实话，他笑了笑，道：“我家在帝都，发展的机会更多，为什么我不在帝都发展，跑到m市来，你就没有想到吗？”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足够让江之南浮想联翩。
张云飞又
神秘莫测道：“你以为谁都敢和晚报叫板？没有点背景敢吗？你有老丈人撑腰，敢不敢？”
江之南不敢。媒体是宣传的喉舌，他每年花费大量的广告费，全都投在日报晚报上面，若跟晚报撕破脸，晚报不肯登他的广告，他岂不少了一个宣传的平台？
每次开新楼盘，都必须整版整版地做广告。这，已成惯例。
可是，让张云飞这么一个年轻人吓住，他又心有不甘，转而威胁道：“你只身在这里，呵呵。”
这呵呵有无尽之意。像张云飞这么一个单薄的小身板，只要有准备，一人出手就够了。他可是一个人在这里，就算死得无声无息，也没人知道有人失踪，说不定他的员工发现他不见了，还以为他卷款潜逃呢。只要尸体处理得好，不会被发现的。当然了，若过三五年再被发现也不怕，到时会成为无头公案。
张云飞道：“谁说我只身在这里？你要不要见我的合伙人？若我有任何不测，他会第一时间知道，并且报警。”
这倒不是张云飞胡说八道，而是他真有危险，牛雷肯定不会袖手不理，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又是合伙人，他对巴拉里里又举止轻重，怎会死得无声无息？
“什么合伙人？”江之南断然不信。
张云飞道：“麻烦你调查清楚一点好吗？你要雇凶杀人，起码得干掉我、我的合伙人，以及他老婆儿子，一共四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雇凶杀人！他什么时候要雇凶杀人了，他只是威胁一下，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已。江之南的脸绿了，万一这小子回去跟他那个什么合伙人说谁要干掉他，然后某天这小子真出事了，会不会有人找他？
他怕了。张云飞却还没完，自顾自道：“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怎样，我都接着就是。”
这是被反威胁了吗？江之南老羞成怒，尖声道：“神经病，谁要雇杀他你？”
如张云飞所说，他有家有业，身家上千万，为了这上千万的身家，他牺牲一切，连爱情都可以拿来交换，若是为了发泄，而放弃上千万身家，岂不愚蠢？
张云飞就不同了，那个互相公司再怎么牛逼，不过注册半年，自身又年轻得不像话，分分钟钟可以重头再来，而他却再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输了，哪怕口头威胁，他也说不过张云飞。
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张云飞的眼睛，张云飞可是研究过微表情的人，哪会不知道他害怕了？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张云飞笑得更加愉快了。
“我什么都没说。”江之南很光棍地不认了。
张云飞点头：“我们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我等会回去，就把录音笔交给合伙人，若我有什么不测，他会交给警察叔叔的。”
“……”出门带录音笔，随便说句话就开录音笔，你是神经病吧？江之南无语看他，接着懊恼极了，没
事自己图嘴快做什么？
一群人从楼梯上涌了上来，领班走在最前，后面跟着抬担架的白大。
“请问，你们叫了一二零吗？”领班的声音不淡定，开业至今，还没有客人吃饭吃到进医院，要是传出去，会影响生意的。
江之南怒容满面，让人望而生畏。
张云飞道：“是，一位朋友心脏病发，这边。”推开门带白大进去了。
包厢里烟味极重，茶几上的烟灰罐全是烟头，以沈业君为首的老男人们人手一支烟。
白大惊呼：“你们在这里吸烟，病人怎么办？”明明知道有友人心脏病发呼叫救护车，却在房里吸烟，这是嫌友人死得不够快吗？
“哦，不能吸吗？”沈业君把烟摁熄了，吕至轩等人有样学样。
白大无语瞪了他们一眼，开窗的开窗，做急救的做急救，沈业君几人全被赶了出来，然后铁解放被抬下楼，上了急救车。
白大道：“一位家属随车。”
沈业君、吕至轩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吕至轩热心，道：“我去吧。”
沈业君几人倒不是不去，而是不愿意坐救护车，觉得晦气。
反而是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张云飞，坐在急救室外面冰冷的塑料椅上，手托下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在江之南看来，不围攻他的就是好人，因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张云飞好象没有他想像那么可恶，当然，如果没有带录音笔就更好了。
现在铁解放宣布和他割袍断义，他怒气冲冲道：“不是哥们就不是哥们，说得好象我很想和你做哥们似的。”
吕至轩还想劝，沈业君接着宣布和他也不再是朋友。沈业君本来就是他们这群人的老大，他表态，就等于代表m市房地产圈的老板表态了，于是除张云飞外，其他人都如此宣布。
江之南差点没气晕过去，他中午是到云天阁吃饭，还是受气来了？怎么一顿饭没吃完，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沈业君见大家都宣布了决定，只有张云飞没动静，一脸责怪地看他。
张云飞道：“我跟他本来就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应该也不是。”他是不会将一个一见面就莫名其妙怼他的家伙当朋友的。
沈业君、吕至轩等人都笑起来，张云飞这话说的，深合他们之意。
居然被一个他瞧不起的少年嫌弃了，江之南怒不可遏，吼：“我跟你以前现在以后永远都不朋友，特么的。”
他好说也是几千万身家的人，张云飞一个走出校门半年的毛头小子，给他提鞋还不配呢，现在居然宣布任何时候都不是朋友，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如果说铁解放、沈业君等人宣布和他割袍断义，他更多的是委屈，那么张云飞这么说，就让他愤怒了。
特么的，老子不屑于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张云飞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里有数
不会又开录音笑吧？江之南迟疑了一下，觉得张云飞这人太阴险了，随身带着录音笔，说什么话都录音，万一哪天翻脸，他那些个录音会害死人的，要不要提醒沈业君，省得他阴沟里翻盘？
可随即，江之南想到沈业君已经宣布和他不是哥们了，那他翻不翻船和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最好他大大地翻一把，跌一下狠的。
想到这里，江之南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的住院部，回头再望一眼铁解放所在楼层的窗口，心里惆怅得不行。
病房里几人可没有他这情绪，忙着安慰铁解放呢，特别是沈业君，内疚得不行。今天的饭局是他发起的，要是铁解放真的嗝屁了，他得内疚死。
张云飞手机响，到走廊吹吹清新空气顺便接电话，病房里都是消毒水味，七八人站在两张病床之间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牛雷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回去，设计公司已经找好了，人家要问装修的风格，有什么要求，这些两人虽然有过讨论，但还得张云飞拍板，张云飞没在，没法谈。
“这边出了点事。”张云飞把经过简略说了，道：“无法确定什么时候回去。”
就算不是朋友，只为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能这样独自回去呀，不为铁解放，也得给沈业君面子不是。
牛雷听说吃饭吃到吵起来，最后一人心脏病发，叫一二零送医院，好一阵无语，有钱人玩的太大了，这是拿命在吃饭吧？像他这种平头百姓，粗衣淡饭的就挺好。
“我看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抽空赶紧回来，别跟他们混一块。”最后他还是关心张云飞，觉得这些人不靠谱，吃饭都能吃进医院，能是什么人？赶紧走人得了。
张云飞不好说现在不能走，点头答应了。
幸亏没说太细，这边电话刚挂，手机刚放兜里，沈业君出来了，道：“吓着你了吧？”
张云飞的年纪比他儿子还小，要是他儿子遇到这事，怕是吓坏了，他一直暗中观察张云飞，见他话不多，却不像害怕的样子，反而是因为出了意外情况，而不想给别人添乱，才不怎么说话，他的行动也和他们很一致，保持同步。
这就难能可贵了，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他就没见过。
张云飞道：“没有，只是有点意外。铁大哥有心脏病，怎么还喝酒？而且怎么江总一拍桌子，他反应这么大？”
江之南针对的是张云飞，而不是铁解放，怎么说铁解放也不至于如此，与其说他是被气的，倒不如说是被吓的，被吓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只是大男人被人一拍桌子就吓成这样，说出去不大好听。
沈业君叹气：“他年轻时被雷击过，当时在田里，雷就在他旁边不到三米的地方炸响，抢救回来了，可从此突然听到响声，心脏会受不了。我们都知道他这个毛病，老江也知道。”
“所以你们才和江总翻脸？”张云飞恍然。
如果江之南明知铁解放有这么个心结，还在盛怒之下狠拍桌子，那就太不应该了。本来张云飞还以为铁解放自己发病，赖在江之南身上呢，现在看来，是他错怪铁解放了。
沈业君点头：“他最近和老铁争滨海路那块地。”
原来有阴谋，这是想要铁解放的老命，把那块地拿到手吗？难怪了。
沈业君看张云飞眼睛瞪得滚圆的样子，笑了：“你明白了？中午的饭局，一来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二来也有想给他们调解的意思。没想到吧？”
他没想到江之南竟然利用张云飞这个新加入的少年，想要铁解放的命。
“没想到。”张云飞点头。
吕至轩等几人都觉得过意不去，不止一人上厕所时，跟他说，张云飞这年轻人值得交往。以后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只要张云飞吱一声，他们几个，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出手。这不，他还担心张云飞年轻人面皮薄，真遇上事不好意思说，所以主动开口了。
张云飞道：“好。”
没有推辞？直接答应？沈业君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明显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奇道：“你在想什么？”
张云飞道：“要进军房地产业不容易吧？”现在地块便宜，要是能拿几块地段好的地，几年后转手，就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收益。现在地便宜，巴拉里里现金流又充足，好机会啊。
沈业君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怔了一下，道：“当然。做哪一行都不容易，特别是初进入者，会受排挤，也得交学费。”
“如果我想弄几块地呢？先不盖房子，就手头有闲钱，买几块地放手里。”张云飞很认真很认真地看他。
沈业君想了一下，道：“如果买地的话倒不难，可是你买地干什么？”
张云飞用巴拉里里百分之五的股份抵星河大厦二二零二房八年的租金，不就为了做办公室吗？办公室都有了，还要地做什么？再说，他一个互联网公司，用得着多少地？
张云飞笑道：“趁现在有闲钱，先搁手里。”
合同签的是，沈业君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能分红，不过可以买卖。沈业君哪在乎一点点分红，签这份合同，交出二二零二房八年的使用权，在他看来，主要还是和张云飞合得来，星河大厦短时间内又不可能租满，算是用空置房产交个朋友。
他一直以为张云飞手头没钱，才会想用股份抵租金，没想到张云飞竟说手头有闲钱。他着实惊了一下，道：“你有闲钱？”
“多的没有，买一两块地没问题吧？现在地又不贵。”重要的是，巴拉里里现在每天流进来的现金十分可观，与其让这些钱躺在帐户上睡大觉，不如买地放在那，还有升值空间。
“你想买什么样的？”
“当然市中心啊，黄金地段还有没有地？”张云飞奇道：“要是买郊外的地，我不用找你吧？郊外的地没人要，多得很
，一亩最多就几万元。”
沈业君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你小子是扮猪吃虎啊，我以为你手头紧，才会用股份抵租金，没想到你是大财主。”
不怪他这么想，张云飞才多大，哪怕外面传他是富二代，甚至说是官二代，家里给的钱到底有限，谁家父母会无限量供应钱财给儿子交学费？
他也是为人父母，断然不会这么做。而巴拉里里创立至今，才几个月，能有多少收益？张云飞告晚报事件，媒体把张云飞和巴拉里里报道了个遍，几乎连注册的日子都登出来了。
“也不算大财主，就是有一两百万元。”张云飞笑笑：“在你这大老板眼里，这么点钱，很少。”
“了不起，我像你这么大，兜里连两百元都没有。”沈业君算服了。
九十年代末的两百万元可了不得，完全不是二十年后的两百万元可比。张云飞只有十八岁，十八岁的少年兜里有这么多钱，再过十年还了得？
沈业君对张云飞刮目相看，道：“你要真有两百万元，我再借你点，把滨海路那块地拿下来。”
市政府就在滨海路上，铁解放和江之南明争暗斗的这块地，毗邻市政府，无论建成商业楼还是住宅小区，都能卖出高价。光是毗邻市政府的噱头就足够了。
“铁大哥不是相中这块地吗？”张云飞不想卷入两人的争斗，他一个房地产的门都没摸着的门外汉，掺和进这种事，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沈业君道：“你铁大哥能捡回条命不容易了，要还想不开，离死就不远了。你没听他刚才说吗？要退休，把公司交给儿子。”
铁解放刚才是这么提过，不过张云飞没当回事，刚从鬼门关回来，感叹一下，也是人情之常，张云飞根本没当回事。
“铁大哥说归说，怎么也不会立即就退，只要保养得宜，他能多活二十年。对了，他为什么不做心脏支架手术？”张云飞问。他不大懂医学，但心脏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做支架，不是很普遍吗？
沈业君摇头道：“这个不大清楚，好象有什么原因，老铁不肯说。”像他们这种富豪，心脏支架手术的费用完全不是问题，肯定铁解放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沈业君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道：“我明天问一下，如果他决意退出竞拍，你可以试试。”
想利用张云飞屯地的心理和江之南撕逼，张云飞心里有数，只要有利益，互相利用不算什么。他道：“你可别逼着铁大哥放弃，得他自愿才行。要不然我怕他怨恨我。”
沈业君笑道：“你铁大哥心里有数。”
不就一块地吗？要是这点都看不透，铁解放死了也是活该。沈业君估计走一趟鬼门关后，铁解放萌生退出之意，说的话是真的。
“咱们可得说好，这件事你得帮我。要不然这样，我在明，你在暗，我们把地拿到手。你也别借钱给我了，我们合伙把地拿下得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最新进展
“你小子想得挺美。好，就听你。”沈业君爽朗大笑，一两百万还不放在他眼里。他看顺眼的人，怎么着都行，要是看不顺眼，故意针对，斤斤计较也不在话下。张云飞这少年，他是越看越喜欢，借钱也行，合伙也行，就当交个忘年交好了。
回到住房已经是很晚了，在医院待了很久的张云飞坐在沙发上，想到了医院里的事情，有些触感。
把电视关上，张云飞冲进沐浴间，洗了个热水澡，再回到客厅，感觉好多了。
晚饭在医院吃的，叫的饭盒。天气冷，送到医院时饭菜冷得像冰，沈业君几人以前吃过无数苦头，现在却是享受惯了，冷饭菜再也入不了口。
张云飞吃没几口却是觉得混杂着消毒水味的饭菜难以下咽。这家医院人满为患，连楼梯都是消毒水味，铁解放所在的内科同样不能幸免。
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张云飞打开冰箱翻打找了半天，饼干快食面倒是不少，生鲜是一点没有的。他在这套房子住了半年，何曾生过火，煮过东西？最多烧开水喝，用的却是电热炉。
心里发狠明天买一堆鱼肉放冰箱里保存，要吃打开冰箱拿就可以，手却拿了一碗牛肉味的快食面出来，熟练的烧水泡快食面。边吃快食面，边想念远在b市的母亲，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家过年，和她多聚几天？
吃饱睡了一觉，清早到公司，看着办公室里热火朝天的场面，昨晚那点莫名其妙的伤感消沉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从早到晚，来了五六拨设计公司，带队的都是老总级别，一个个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和最专业的能力，只希望能从张云飞手里拿到设计二二零二房的资格。
五六百平方的装修面积可是大单，何况位于鼎鼎大名的星河大厦，只要接下这单生意，便是名利双收。获利丰厚自不必说，也能成为自家公司发展的里程碑，毕竟星河大厦的名头摆在那里。
总算把最后一家设计公司的老总送走，张云飞伸个懒腰，道：“这些人你上哪找的？”
不是说找一家设计公司吗，怎么一找找这么多家？一样的要求他得说上五六次，还得不断接受对方的询问。为了设计稿能让张云飞满意，对方总是不厌其烦，从不同角度询问了解，直到自以为明白张云飞的想法为止。
张云飞快累瘫了，以前一天到晚在外头跑，陪笔脸见客户，也没这么累。
牛雷两手一摊，一脸无奈：“我只是就着黄页打几个电话，他们就全来了。我有什么办法？他们昨天在这里等一天，直到昨晚快七点，确定你不过来才回去，今天一早就过来，也挺不容易的。”
“你怎么不说我也挺不容易的？被人用道德绑架吃个饭，亲眼目睹大佬们吵架，吵到一人进了医院，不得不在医院呆到半夜三更，然后你今天就给我这个？”张云飞火大，这都叫什么事哪。
牛雷翻白眼：“你可以不去啊，谁让
你答应人家？谁说大佬们不会吵架了，大佬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吵架很正常啊。你应该说，幸好心脏病发进医院的那人不是你，而是别人。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就能开心一些。”
牛雷六年老师不是白当的，一开始说教，大道理一套一套，张云飞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行，你了不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张云飞甩手走了。
牛雷望着他的背影轻声笑了起来。昨天张云飞没在公司，他被这些人烦了一天，本来想一个个约，没想到巴拉里里太有名了，前些天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巨大广告牌就矗立在工业园前面的路口，地址几乎无人不知。
没有约到的设计公司直接就过来了，人越聚越多，沙发不够坐，就拉小班椅，客厅不够坐，只好挤一挤了。每一家公司都是老总带队，除了一个王牌设计师，还有一两个助手，满满挤了一客厅。
不时有人打听张云飞什么时候回来，问办公室要设计成什么风格，或是给模版，问就按这个模版，再微调行不行。
总之牛雷又头大又窝火。今天看张云飞被这些人包围，说得口干，那叫一个痛快，心头的郁闷总算消散。
张云飞难得的去了一趟菜市场，只是太晚了，天已经黑了，菜市场里摊档都收得差不多了，到处是丢弃的烂菜沈，他转了一圈，没什么好买的，空手出来的时候遇到秦沐。
“你自己做饭？”秦沐很吃惊，她一直觉得像张云飞这样的妖孽，不应该跟做饭这样的俗事连在一块。
路灯下，秦沐红润的小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鸭蛋，漂亮的眼睛睁得滚圆，让张云飞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一天的疲累好象也消失。他笑道：“想自己做饭来着。怎么，你来买菜？”上下打量秦沐一眼，调侃道：“没想到嘛，堂堂秦大记者也会有买菜做饭的一面。哎，对了，你结婚了没有？”
秦沐道：“这话是我想说的好吧，没想到哪，张大老板也有买菜做饭的一面。哈哈哈。”很没风度的狂笑半天，才收了笑，正色道：“你看我像结婚的女人吗？”
张云飞上下打量她一眼，曲线玲珑的身段被厚厚的外套遮住，他摇头道：“看不出来。”
“什么叫看不出来？你怎么看的？结婚生孩子身材会走样，我像是结过婚的女人吗？”秦沐挺了挺胸。
不得不说，厚厚的毛昵外套还是盖不住她胸前的波涛汹涌，张云飞点头道：“看着不像。”心里却想，这可难说了，生了孩子的女人，胸也会大。
秦沐感觉到张云飞灼热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心想，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就盯着这个部位看。
张云飞再出名，积累的财富再多，在她眼里，还是一个大男孩。
“你既然没结婚，不用回家煮饭侍候公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热闹一些。”张云飞道。
秦沐笑道：
“这话不错，唉，大学毕业来到m市，我一直一个人住，还真习惯了。”
那段时间网上，媒体，街头巷尾谈的都是张云飞告晚报的事，甚至有人打招呼，从吃了吗变成看报纸了吗？
看什么报纸？当然是张云飞告晚报的最新进展哪。
晚报上下也在谈论这件事，除了几个跟她要好的同事，以及社长、陶主任两个明白人之外，同事们不是在看她的笑话，就是诬蔑她跟张云飞有一腿，说她对晚报心生不满，怂恿张云飞告晚报。
那段时间她的日子有多难过，她就有多恨张云飞。
现在事情过去，张云飞委托律师到中级法院起诉晚报，中级法院没有受理，当然也是上面打了招呼的。可报社里那些人不知道，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议论了几天，也就渐渐没人提起，这件事就过去了。
她和张云飞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事情过去，恨意自然就消了，再看张云飞也就不再碍眼了。反而下班后偶尔想起这个敢为人所不敢为的小子，她嘴角会浮起浅浅的笑意。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以后不知会走到什么高度。说她对张云飞的未来的发展空间不感兴趣是假的，可让她主动和张云飞联系，她又做不到。
今天遇到，她很想问问现在巴拉里里的情况，炒作这么一场，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张云飞说一起吃饭，她立刻答应了。
这个点，又是大冷的天，就近找个地方坐下吃饭是正经。张云飞左右看看，指向右边：“那儿有一间大排档，不远，五分钟就到。我们就去那儿吃。”
看他生怕自己不知道似的，说得这么清楚，秦沐语笑了：“你不知道吧，我就住在这一片。”
“嗯？你住在这一片？”张云飞诧异，四处张望一下，道：“我们不会住同一个小区吧？”
要是这样就可乐了，两人住同一小区，却没有遇过一次。
说话间，两人抬步朝右边走，秦沐边走边道：“这儿不止一个小区吧？你们那个小区比较旧一些，租金也便宜些。我住在你隔壁，我搬进来时问过了，同等面积，租金比你住的小区贵两百元。”
这儿是住宅区，总共有三个小区。张云飞住的这个小区房租在三个小区中算是最便宜的，原因无他，当时两人要创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牛雷自然一切从简，能省一百块就是一百块啊，再说张云飞住的小区环境房子各方面也不差。
牛雷当时也说了，一共看了三套，其实就是在三个小区，一居室的房子总共看了三套，这套是最便宜的，张云飞没挑，觉得可以就定下了。
现在见秦沐这么傲娇，张云飞鄙视道：“就贵两百元，你也好意思说？”
“一个月贵两百元，一年就两千四了。”秦沐提醒，她也曾到张云飞住的小区看过房子，如果不是实在喜欢现在这套房子，她肯定会挑便宜的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暴跳如雷
“啧啧，”张云飞摇头：“你堂堂大记者，两百元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秦沐看他倒背双手，摇头晃脑，跟个小老头似的，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道：“你堂堂张大老板，为省两百元，住差一点的房子。你也好意思？不就两百元嘛。你那么大公司，在乎这两百元？”
她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远远传出去，张云飞心头一荡，小妮子声音挺好听，嘴上却不肯服输：“你懂什么？像我们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不要说两百元，就是两毛，也得好好计较。你不一样啊，你是无冕之王，是大记者，我们这种俗人怎么能比。”
“去你的。”秦沐笑着随手拍了一下张云飞的肩头。
这家大排档确实很近，近到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
大档里人不多，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桌子。
张云飞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想起什么，道：“不如我们去吃火锅。”
秦沐有些不解，探头朝大厅里望了一眼，觉得气氛跟外面没有区别，断然点头：“走吧。”
附近有一家火锅店，很小，只有两间门面房，装修一般，不过现在这个天气吃火锅最好，两人也就不嫌弃店里嘈杂，店里七八张桌子都坐满了，桌上的白烟快冲到天花板了。
两人等了大概十分钟，有一桌结帐离去，服务员飞快收拾好桌子，带两人过去坐下。
这样的地方说话十分不合适，太吵了，说话得用吼，这不，两人刚坐下，最里一桌有人劝酒，把整间火锅店所有声音都压下去了。
张云飞无奈道：“天气冷，人多热闹，感觉温暖些，哈哈。”
秦沐饶有兴趣地看他，道：“没想到张大老板也会有妥协的时候。”吃饭可以妥协，为什么在晚报这件事上，一点不妥协呢。
秦沐哀怨的眼神张云飞就当没看见，飞快吩咐服力员上菜：“快些，我们要饿死了。”
锅子端上来，汤底也上来，需要什么菜，服务员还是得问一下呢的，可张云飞不说要什么，只管催促，最后服务员就贵的上，一下子上来八大盘，摆了满满一桌子。
秦沐笑得不行：“你当我们是猪吗？”
服务员一脸幽怨地看张云飞。
张云飞哈哈大笑：“小妹真是善解人意啊，知道我们快饿死了，拿这么多菜。”
“谢谢大哥理解。”服务员嫣然一笑，朝张云飞飞一个媚眼：“要是不够说一声，我再拿些过来。”
不够……秦沐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快吃。”张云飞把切得薄薄的羊肉片放滚烫的汤里涮两下，蘸了酱，放嘴里大嚼。
“快吃啊，愣着干什么？”张云飞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招呼着。这个时间点饿是正常的，可他吃得很没有形象，就有点过了。
秦沐意识到什么，心头小火苗噌噌往上冒，磨牙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没有啊，能约到你这么美的美女，是我前
世修来的福份。不过，这地方太吵了，赶紧吃完，重新找个地方说话。快吃。”张云飞继续招呼。
这儿确实太吵了，不是说话的场所，可两人有什么话说？不就是偶遇么？难道说，他知道自己下班后会去买菜做饭，故意在那儿等自己扮偶遇？
秦沐显然想多了。
“想什么呢？”张云飞放下筷子，认真看了秦沐一眼，道：“今天太匆促，下次请你去好一点的地方吃饭。比如云天阁。”
去了三次云天阁，再来这种乱糟糟的小店，感觉很不协调。张云飞总算知道坐下后就巴不得赶紧吃完快点离开的原因了，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云天阁？”秦沐呆了一下，道：“我去过一次，有一次接到采访任务，对方说在云天阁有饭局，让我提前过去。在大堂做的采访，完了人家去参加饭局，我回报社。”
难道张云飞已经到了成为云天阁常客的地步？秦沐抬眸看看小店，一共放八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炉子，白烟冒得老高，知道的这是在刷火锅，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呢。这种地方，跟云天阁那种高档酒楼比，一在天一在地，差太远了。
张云飞道：“人没请你吃一餐好的？”
秦沐轻轻摇头，自嘲道：“什么无冕之王，在普通人眼里很高大上，在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眼里，不够看。”
“那倒是，如果我身份地位到了，起诉晚报，哪会引起这么多议论？”张云飞也自嘲地笑了笑。
秦沐瞪眼，可转念一想，张云飞说的是大实话。这段时间到处一片热议，不就是觉得一个无名小子敢起诉晚报这样的庞然大物、国家喉舌，太过诡异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你也别怪我不知天高地厚，这件事你们没吃亏，反而扬了名，不管好名恶名，总之是扬名了。我也得了些实惠。商场上的纷争别太当回事，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对吧？”张云飞笑眯眯道。
道理浅显，可架不住秦沐骄傲啊，人家是天之骄子，又有无冕之王的称号，确实有骄傲的本钱。要不然也不会一听张云飞要起诉晚的便愤愤不平拂袖而去。现在时过境迁，两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张云飞估计自己说的话她能听进去，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个。
秦沐低头想了五分钟，抬头笑道：“我比你大几岁，反而要你开解。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懂事？”
你要知道我活了两世，肯定不会这样想。张云飞笑得更愉快了，道：“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们是同龄人，说什么谁大谁小？都是一样的年轻嘛。”
张云飞的年龄不是秘密，媒体大肆报道他只有十八岁，以此衬托他有多妖孽，秦沐自然知道。她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在晚报工作两年，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自己可是比他大了六岁呢。
“挺会说话的嘛。”她调侃，笑容十分灿烂，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男人说自己年轻的。
张云飞道：“今天太晚了，过两天我请
你去云天阁吃一顿好的，算是表示一下我的歉意。这些天被我气得够呛吧？你是记者啊，应该知道生气易老吧？咋这么沉不住气呢？”
“这是为我好，还是嘲笑我？抑或是再次气我？”秦沐似笑非笑斜睨张云飞，直接问了出来。
“为你好啊。你想，随便一个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你气得暴跳如雷，你的情绪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工作生活会不会受影响？”
这倒是。秦沐第一次正视张云飞，道：“你说得好象挺有道理。”
“我一向很有道理啊。”
“包括把别人气得暴跳如雷？”
“别人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生气就行，管别人那么多呢。你是我朋友，我才为你着想，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费那么大劲劝你？”
当你是朋友！这句话击中了秦沐心里最弱软的地方，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对他就没有好脸色，他现在竟然说当自己是朋友？秦沐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微笑道：“你常常把朋友气得暴跳如雷吗？”
“没办法，在朋友面前，我一向实话实说。”张云飞摊手。
秦沐无语，你分明是气死人不赔命好不好，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般能在云天阁请客的人，身家都很高。于是，她故意道：“你现在身家多少？”且看你被人这么问，会不会生气。
“不知道，钱是牛总在管。”张云飞想也没想就摇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问他。”
“算了吧。”秦沐道，不过是试试他的涵养而已，自己和他只是一般朋友，打听他的身家做什么？
她刚这么想呢，张云飞眨了眨眼，笑容有点怪，道：“你是不是想当我女朋友？”
“你……”秦沐想发作，看到张云飞恶作剧般的笑容，也露出笑容，道：“我比你大，和你相比，我是老太婆了。”
“我不怕。”张云飞一副慷慨赴刑场的气概，道：“如果你愿意，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
跟这货在一起，不被气死是不可能的。秦沐认命了：“你再这样气我，我估计撑不到你请我去云天阁吃饭的那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别呀，吃完再死，在死之前，能不能，嘻嘻嘻……”张云飞淫、笑。
秦沐再也不能忍了，捞起火锅里的肉塞他嘴里：“闭嘴。”
她是北方人，在北方上的大学，到这儿没三个月就后悔了，只是性子执拗，不肯服输，就这么一直不习惯，又一直尝试习惯，一呆就是两年多。
张云飞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么一点路，也要送？”秦沐有些挑衅似的看了看张云飞的小身板。十八岁的少年，高是挺高，就是太瘦了点，不过这个年龄，豆芽型也正常。
张云飞明白她在想什么，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道：“万一转角冒出来一个采花大盗，你就知道我有用处了。”
第三百九十章 心里就有数
“采花大盗！”秦沐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道：“你香、港电视剧看多了吗？”
坦白说，m市的治安还是挺不错的，要不然秦沐也不敢半夜在外头走，有时候采访回来晚了，凌晨回家也有可能。
张云飞一本正经道：“我们好歹是邻居，你不带我去认认门，以后没事串串门，喝喝茶，聊聊天，难道打算就这样见面不相识？我还欠你一顿云天阁呢，你要这样翻脸不认人，太过认亏，要装作不认识我，也等吃完云天阁那餐再说嘛。”
秦沐被他逗得笑个不停，心里何曾不清楚，他只是想送自己回去。虽然路近，但身为男人，在夜晚送女孩子回去，是有修养的表现。她想，如果换作别的女孩子，张云飞也会送，无寒东旭近。
确实如此，就像孟子雨加班，只要遇到张云飞，只要张云飞有空，哪怕打的，他也会送孟子雨回去，目送她走进小区，才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原路回来。
秦沐笑了一阵，打趣道：“好吧，看在你肯请我去云天阁吃饭的份上，我就请你喝茶。不过，我很穷，只能请你到我家里喝了。”
张云飞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鄙视：“亏你还是无冕之王，茶也请不起。啧啧。”
啧啧声中，两人并肩往左侧的马路走去。
秦沐道：“无冕之王又怎样？衣着光鲜是给别人看的，苦涩是留给自己的。我一个月的工资说出来吓死你。”
“很高？”张云飞看她。路灯下她一头浓密柔顺的长发如绸缎般披在肩头，张云飞很想伸手摸一摸，手抬了抬，又缩回来。
“很低，低到令人发指。”秦河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觉，叹气道：“有时候参加一些采访活动会有红包，但不多，只有一些单位举办大型商业活动才有，一旦有这种活动，社里每个人跟斗鸡眼似的，陶主任要面面俱到，我们十几人，几乎是轮着来，一个月能轮到一次就不错了。”
说到待遇问题，秦沐有些黯然，看得出很是心灰意冷：“要是在老家能找对口的单位，我就回去了。”
“找不到吗？”
秦沐摇了摇头。
两人默默走了七八分钟，来到一条一车道的小路路口。两人住的小区被这条小路隔开，张云飞住的小区先到，过了这条小路，就到秦沐住的小区。
他道：“你跳槽到我们公司，负责宣传部，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过来直接当经理，工资是当记者的一倍。如何？”
有那么一瞬间，秦沐动心了，可随即又摇头：“你们是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又怎样？你怎么还是老思想呢，现在民营企业才吃香。过了试用期的员工，我们公司都会为其买社保，这点跟你们报社没区别吧？”
“你们也给员工买社保？”秦沐很意外。
张云飞道：“当然哪，我们是正规公司，劳动法规定的一切，我们都遵守，不是我说，你们报社也做不到这样吧？”
说话间，两人进了小区的大门，天气冷，保安缩在保安亭里，看也没看进来的两人。两人走到秦沐所在楼房的门前，秦沐掏出钥匙开门，才道：“我想想。”
张云飞笑：“上次跟你说，你直接拒绝，这次肯考虑，挺好。”
“你的条件这么诱人，我能不考虑吗？”秦沐也笑。记者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每天一睁开眼就得花钱，房租要钱，水电要钱，打车要钱，这些花费让秦沐清高不起来。
秦沐住在三层，打开门，开了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客厅里放一只两个座位的布沙发，沙发上两只一人高的公仔，小小的茶几上散乱地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摊着，大概秦沐昨晚看了一半，没收起来。
“坐吧。”秦沐说着把书拢一拢，塞到下层，又从下层摸出两个杯子，道：“绿茶可以吗？”
张云飞苦笑：“你让我坐哪里？”
总共就一只两个位的沙发，还让公仔占了。
秦沐翻了个白眼，把公仔放地上，道：“坐吧。”
张云飞老实不客气往沙发上一躺，道：“早知道你连工夫茶具也没有，就到我那里去了，我请你喝工夫茶。”
“工夫茶很贵。”秦沐道：“我一个打工仔，哪喝得起。”
确实，装修精美的茶座里，喝一泡工夫茶，最便宜得两三百元，以现在的物价，一般人怎么舍得？
“到我那里喝，免费。”张云飞说归说，还是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再看杯中上下飘浮犹如跳舞的茶沈。
地上有布垫，秦沐就坐在布垫上，揽过一只公仔，仰头看着张云飞，道：“你是第一个到我这里的男人。平时，我是不邀男人到我这里的。”
她脱了大衣，露出紧身黑色羊毛衣，玲珑曲线毕露，再往公仔身上一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透着娇憨。张云飞只觉心如擂鼓，口干舌燥，于是端起杯子猛灌。
“哎，烫。”秦沐急声道，泡茶的水刚烧开，还烫得很呢。
张云喝一口喝下去，烫得他一直咳嗽，缓缓的说道：“你家没有白开水吗？”
“大冷的天，谁会晾凉白开啊。你等五分钟，只要五分钟，茶就凉了。”秦沐再次无奈道：“要不要拿风扇出来吹啊？”
冬天嘛，风扇当然是收起来的，可看眼前这位的样子，不赶紧把晾好的茶给他喝，怕是不行，这不，他又咳起来了。
张云飞十分无奈，你用不用站在窗边，刚好把挺翘的粉.臀对着我啊，本来某个部位就有反应，还这样引、诱我，谁吃得消？
秦沐身着紧身牛仔裤，紧身黑身羊毛衣，曲线玲珑的s型身段显露无遗，张云飞现在的年龄是小，可心里年龄却是这具身体的两倍，眼见如此风景，没有流鼻血算是控制力强了。
“好了，快喝吧。”摸摸杯壁，水温刚好，秦沐把杯子递过去。
张云飞接的时候一不小
心，手指碰到秦沐的指尖，只觉一股电流快速流遍全身，眼神灼热，身子差点焚烧。
秦沐也觉得异样，正觉得不自然，突然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抬眼一看，张云飞像喝醉了酒，帅气的脸红彤彤的。她大吃一惊，忙问：“怎么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
“感冒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秦沐紧张得不行，却被另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高大的身躯倒了下来，那张滚烫的脸压在她的肩头，好重。
“你你你你……”秦沐想说你快躺下，却语不成句，想扶他在沙发上躺了，他的身子却沉重异常。
张云飞觉得自己快爆炸了，某个部位如中流砥柱，快突破天际了。今天的丑出大了，不遮掩一下，以后怎么有脸见她？正好傻妞以为他感冒了，伸手过来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张云飞干脆赖上她了。
“你好重。”秦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张云飞的身体扶住，埋怨道：“看着瘦，怎么这么重呢？”
张云飞无声地笑了，闻到她身上处、子的香味，继续装死。
“快躺下。”秦沐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把张云飞扶到沙发边，用力推了一下，张云飞跌坐在沙发上，立即佝偻着身子躺下，要不然会出丑呢。
“怎么突然病了？”秦沐还在问着，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软的手碰到他汗湿滚烫的额头，忙抽回来，倒了一杯开水，放在窗沿晾了，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盒药片，递到张云飞面前，道：“这是感冒片，一次一片，我一般吃两片就好了。”
张云飞没看她手里的药片，一双灼热的眼睛盯着她娇嫩的红唇看，声音嘶哑低沉，道：“你让我亲一下就好了。”
“胡说什么呢。”秦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都烧成这样了，还胡说八道。”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不跟他翻脸了。
两人从敌对到成为朋友，有些事现在做并不合适。张云飞努力克制，可某个部位难受得不得了。他无奈道：“你能不能去房间？”
没看到她大概会好很多吧。
“为什么？你生病我应该照顾你。”秦沐正义感爆棚，无论张云飞怎么说，也不肯只顾自己休息，而不管他。
张云飞无语问苍天，现在的女孩子这么单纯吗？再过二十年，他这个样子，是个雌的都清楚发生什么事好吗？嗯？她不会是故意装清纯吧？张云飞心念一动，把弯曲如弓的身子伸直了些，只要秦沐搭眼看去，某个部位如帐篷，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沐还在给他递药片，努力说服他吃药片，突听他喘息如雷响，只响一声，又没了，见他往里躺了躺，然后脸就红得像大红布。
毕竟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要说什么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面对张云飞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大男孩，她没往某方面想而已。
她别过脸，张云飞心里就有数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零距离接触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张云飞压抑低沉的喘息声。
良久，秦沐才几不可闻地道：“你怎么了？”
没想到这货还是好人，都这样了还没霸王硬上弓，如果他硬来，自己要抵抗到底吗？秦沐不知道，可是他这样辛苦，她又有点心疼，有点内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白感觉。
“你太漂亮了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进屋了，送到楼下就好。”张云飞干笑，说的倒是实话，要不是在这样温馨暧、昧的小屋，两人又贴得这样近，她又把大衣脱了，他哪会这样？
“你自己……别怪我啊。”秦沐声音很低，不敢望过来。
一缕头发落了下来，落在她雪白的耳边，张云飞心里跟被猫儿挠似的，痒痒的，只想能亲一亲就好了。
于是，他软语央求：“让我亲一下，就亲一下。”
声音低沉性感，语气温软得让人心疼，好象不答应他，像犯了多大罪似的。秦沐鬼使神差把脸凑过去。
火一样的两瓣唇瓣贴在她吹弹欲破的肌肤上，亲了一下，但是唇并没有移开。
秦沐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了之后，他又会喘息。
她不敢动，张云飞动了，一双铁臂把她圈在怀里。
“哎！”秦沐低呼，道：“快放开我。”
张云飞不答，把头靠在她肩头，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张云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让她紧绷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又过了良久，她道：“好点了吗？”
“嗯。”张云飞轻轻应了一声，手臂却没有松开，脑袋反而往她脖子蹭了蹭，把她搂得更紧了。
“你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她由着他蹭，轻声道：“干了多少坏事？”
张云飞断然否认，干笑道：“没有的事。我要是干过坏事，还会饶了你吗？早把你就地正法啦。”
秦沐越想越难过，脑中盘旋来去尽是那两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转念一想，应该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才对。
难道说，两人这辈子无缘么？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却和自己无缘！错过他之后，自己再上哪热得把人融化的鼻息喷在耳边，秦沐觉得有些不对劲，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的。他比自己小那么多，要真发生点什么，人家会说自己勾、引他吧？这怎么行呢？脸没处搁啊。
秦沐纠结上了，自己在报社有追求者，采访中认识的成功人士也有人热烈追求自己，只是自己不习惯m市的气候，想回老家，因而一个都没有接受，才单身至今。据说张云飞也是北方人，来自帝都，如果有一天随他回帝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啊。
秦沐越想越难过，脑中盘旋来去尽是那两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转念一想，应该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才对。
难道说，两人这辈子无缘么？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却和
自己无缘！错过他之后，自己再上哪找这样的商业奇才？难道像电视剧演的一样，忍痛割受，然后躲在某间简陋的小屋里，在报纸上得知他的消息？
一想到两人的结局就是这样，秦沐只觉得悲从中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男人总是得陇望蜀的，张云飞正想怎么忽悠她让自己更进一步，突觉她温软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好象隐隐还有哭泣声。
怎么了？
张云飞稍稍侧身抬眸，只见秦沐梨花带泪，哭得不能自己。张云飞大受惊吓，所有的绮念顿时烟消云散，某个高举帐篷的部位也焉头搭脑了。
“我不欺负你，你快别哭了。”张云飞手忙脚乱地扯了两张面巾纸给她擦眼泪，连声道：“我没想着把你怎样，快别哭了。”
秦沐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长长的眼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扇，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他，一串泪滚到唇边，流进她紧抿的两瓣唇瓣中间，让这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张云飞心头被大铁锤锤了一下，疼得不行，低声哄道：“我不欺负你了，你快别哭。”
看她平时像个女汉子，怎么一到亲热的时候就成了柔弱女子？这变化转换得自然之至，让他措手不及啊。
秦沐接过面巾纸擦了眼泪，解释道：“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因为你这样。不是。”秦沐强调，语气无比坚定，让张云飞很不是滋味。
见她擦了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云飞轻轻推开她，道：“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是不是想起前男友啊？那个混蛋王八蛋欺负你，我去揍他一顿。”
他很想打人，秦沐这个前男友一定伤害她很深，以致她念念不忘。他嫉妒啊，羡慕啊，不揍这人一顿，怎么消心头之气？最好打得这人爬不起来，在床上躺三个月。
“不是。我没有交过男朋友。”秦沐轻轻摇头，道：“上大学时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子，那人也喜欢我，可他不向我表白，我是女孩子，当然不会先开口。直到临近毕业，我们才说开，可这时已经快分别了，他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最后只好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提起那位曾经心动的男生，秦沐语气平淡。
“那你哭什么？”张云飞心情好了点，既然没有开始，那就永远不要开始好了。
秦沐摇头道：“我本来分配在老家一家事业单位，我嫌专业不对口，刚好m市晚报登报招记者，我就过来应聘了。没想到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年，又遇上你。”
第一段感情没有开始便结束，第二段感情难道也要无疾而终吗？秦沐哀伤极了，眼泪又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淌。
张云飞很不高兴，道：“怎么一提跟我认识就哭啊？你要是觉得被我亲了吃亏，这样，你亲回我好了。你亲我一下，我们互不拖欠。”说着涎皮赖脸把脸凑过去，非要秦沐亲不可。
反正跟他没有可能，如果不是今晚气氛好，大概碰他一下的机会也不会有。秦沐强按下狂喜的心情，粉、嫩的小嘴凑过去，啵的一声亲了他一下。
湿湿.软软的嘴唇刚碰到脸颊就移开，可这一下却让张云飞心情大好，信心大增，她也不是不喜欢自己吧？要不然不会亲自己。
张云飞的手又环上她的纤腰，轻轻搭在她腰眼，道：“你独自一人在这里，又没有男朋友，不觉得寂寞吗？一个姑娘家独居，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嗯。”秦沐低声道：“所以我平时都是凶巴巴的，有人想对我不利，会被我吓跑。”
原来如此。张云飞总算知道这姑娘为何每次见他总是怒气冲冲，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了，原来不是看他不顺眼，而是人家的人设就是这样。
“真是一个傻瓜。何必这样把自己武装起来呢。找一个男朋友就好了。”张云飞低低叹息着，道：“我不介意当你男朋友的。我们住得这样近，互相照顾也是应该。”
最好是一起住，除了能暖被窝还能省一份房租。张云飞把最后一句话埋在心里，这个时候要求同居会把她吓跑的，慢慢来，总能如愿。
就是因为不能接受你，我才哭啊。秦沐的眼眶又红了，摇头道：“我比你大。”
张云飞快笑出声了，要是你知道我实际年龄有多大，怕不会这样说。面上却是一副我不嫌弃你老的表情：“女大三抱金砖，你比我大不是刚刚好吗？”
这么漂亮的妹子，放过会遭天打五雷击的。
秦沐眼泪洼洼：“我比你大六岁。”
“那不正好，两块金砖呢。”
什么两块金砖啊，这人真会说话。秦沐破涕为笑，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唇边已有笑意，道：“哪有人这样算的。”
“就是这样算。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保护你。”张云飞说着又把下巴搁秦沐肩头，揽她纤腰的手更是紧了紧，把她往怀里揽。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那种痒痒的感觉又来了。秦沐身子发软，却执着地推开张云飞，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张云飞往前凑，坚持和她零距离接触。
秦沐轻声道：“我比你大。”
自从认识张云飞，他就妖孽得不行，说光芒万丈也不为过，自己作为一个多次跟他接触的记者，一直默默关注他，现在回想，关注他是因为工作需要，还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好感，抑或是自己不知不觉爱上他？秦沐说不清，道不明。
张云飞急了：“怎么说不知道呢？你爱不爱我，对我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也许是拒绝的另一个意思。也许她只是看中自己开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觉得自己有钱途，才亲近自己，其实心里是不爱自己。
由不得张云飞这样想，现在是经济利益优先的时代，为了金钱出卖肉、体的姑娘不在少数，十多年后的高校更是卖、淫的重灾区。
第三百九十二章 泪眼婆娑
秦沐是一名记者，接触的人群大多是成功人士，她刚才也说了，很多人追求她，这些人里面，是不是都是和他一样的老板？他比那些人年轻，所从事的又是媒体鼓吹的朝阳产业，或者这就是秦沐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这么一想，秦沐说不知道又很正常，她还算有良心，没有欺骗他。
张云飞正胡思乱想呢，秦沐道：“我比你大，不敢想。”
她漂亮的大眼睛无比真挚，让张云飞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年龄有时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自己现在的年龄，不是比她小一岁两岁，而是小了六岁，三岁已有代沟，何况六岁？她这么想也不奇怪。
告诉秦沐真相？张云飞想都没想，这么奇异的事，还是不说为好。他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道：“我们以前打过官司，虽然你是代表晚报，但怎么说我们也是敌人。让你去考虑爱不爱敌人确实挺难的。现在不是说开了嘛，这样吧，我们相处一段时间，要是你发现爱我，我们就在一起，要是不爱我，我们就做朋友。”
如果张云飞不是活了两世，绝对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番话。傲娇的少年非黑即白，要么你承认爱我，我们在一起；要么你不爱我，伤了我的面子，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也就张云飞饱经人情世事，深知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男人和女人，除了男女朋友，还可以做普通朋友，虽然很多人以为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但张云飞还是相信有这种可能性存在的。前世，他就有很多异性朋友，商场上的朋友，大多是客户，慢慢的就成为朋友了。
秦沐很意外张云飞会这样说，泪眼婆娑地看他。
“我认真的啊。只要你肯和我交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我也接受。”张云飞无比诚恳地道。美女养眼，能做普通朋友，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谢谢你。我考虑好了告诉你。”秦沐笑了。
张云飞叹气：“你这么说，是不爱我了。”
“没有啦，我真的会考虑。不过你说就算我们做不成男女朋友，也能当朋友，我很开心。”秦沐笑靥如花地解释。
“脸上的泪还没干呢，听说我们是普通朋友就笑成这样，肯定是不爱我了。”张云飞继续叹气，大半是装的。
“没有没有。你那个，好了吧？”秦沐笑吟吟说着，低头看了他某个部位一眼。
这一眼如有实质，本来消停的地方被她这么一瞟，又支起小帐篷。张云飞尴尬，干笑道：“你没事别乱瞄。”人家没答应当他女朋友，他想做点什么不大方便。
张云飞眼珠子一转，热切地道：“你得考虑到什么时候？三天够不够？”
“三天？”秦沐为难，三天怎么行呢，两人的年纪是最大的鸿沟，并不是三天就能逾越啊。要是自己年轻一点就好了。秦沐默默想着，轻轻叹气。
张云飞哪知道年龄差距给她造成巨大的压力，两人贴得这么近，她的声息再轻微，他也听得见，感觉得到。他道：“你讨厌我吗？
用不用这样叹气啊，感觉她说考虑像敷衍，大概今天之后，她会有多远躲多远吧。张云飞不待秦沐回答，又道：“我说过啦，我们做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秦沐的心揪成一团。
“不是，没有，哎”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都别说了。”张云飞说完，就把她的嘴堵住了。
一番意乱情迷之后，秦沐轻声道：“说了可以当朋友，难道你对普通朋友也这样？”他像只有十八岁的样子吗？怎么那么熟练……
张云飞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她好笨拙啊，果然还是未被开发过吗？很想再来一次哪，可是一看秦沐奇怪的眼神，他又缩回去了。
“现在我们还处在情侣和普通朋友的边缘，你还在考虑，不是吗？”张云飞振振有词，一点不带脸红。
秦沐想了一下，道：“好吧。”
其实被他爱怜，还是挺享受的，好想再来一次，只是自己比他小啊。秦沐又纠结上了。
她没有发怒，只是用有些嘲弄取笑的眼神看自己，可见她也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喜欢和某个男人口舌相缠，肯定不是太讨厌这个男人。张云飞放心了。
然后，他就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道：“茶也喝了，这么晚了，我该走了。”
秦沐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道：“其实也不太晚，还可以再坐一会儿。我有时候写稿写得很晚。”
很婉转地挽留。张云飞要是不明白，还坚持要走，就是傻瓜了。
“那再坐坐？”
“嗯。”
两人相视一笑，秦沐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冰箱里有速食面，我去煮，加两个荷包蛋，怎样？”
“你还会做饭？”张云飞很意外，真心的，九零后零零后的女生不知做饭为何物，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女孩说会做饭，肯下厨，让他没来由的幸福感满满。
小小的厨房只能容纳一人，再多一人进去，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张云飞在门口看着秦沐手脚麻利地煎了荷包蛋，然后就着小小的铁锅，放了水，开始煮面条，不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就煮好了。
“快吃吧。”秦沐笑靥如花，把一双筷子放在张云飞手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触到他的皮肤。
张云飞还想再动一下手脚，见她这个样子，难得地正经起来，用筷子挑起一条面条放嘴里，点头道：“味道真好，和小沐的味道一样好。”
秦沐咯咯笑了，道：“你就会开玩笑。”感觉好奇怪，他怎么看怎么不像只有十八岁的样子。难道年龄作假？
张云飞唏里咕噜，一下子把一碗面条吃光了，只剩原本放在面条上面，金黄金黄的荷包蛋。秦沐吃相斯文，还剩大半碗呢。张云飞把荷包蛋放在她碗里，深情款款道：“吃吧。”
“我有呢。”秦沐先吃荷包蛋，碗里只剩面条，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暖暖
的，一个荷包蛋没什么，可张云飞这么做，却着实是把她放在心里。
张云飞没说话，放下碗，去煮水，就着刚才喝完的茶又添了水，泡了两杯茶。
同样的荷包蛋，这一个好象更香一些。
“好饱。”秦沐娇憨地说着，收拾碗筷去厨房涮。
待她涮了碗过来，张云飞抽了面巾纸，拿起她的手，轻轻为她擦拭手上的水珠，道：“你的手真好看，皮肤又嫩，以后别涮碗了，会伤皮肤的。”
秦沐大为感动，可面上却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眨了眨眼，道：“我不涮碗，谁涮啊？”
这个时候提出一起住就非常合适了。张云飞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拍着胸脯道：“我啊。”
“我们住得再近，也在两个小区，不好天天吃完叫你过来涮碗。”其实如果这样可以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秦沐努力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女孩子谁愿意涮碗啊，可是国情如此，哪个家庭不是吃完饭当媳妇的把碗收拾收拾，拿到厨房去涮？
秦沐的一些女同学就曾说，要是能找到一个愿意为她涮碗的男人，哪怕裸婚，不要一分钱彩礼，她也愿意嫁。
想到女同学曾经的豪言壮语，秦沐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呼吸有些不稳了。难道他竟肯涮碗？虽然张云飞这样说，秦沐却是不敢当真的。
“我们住在一起就可以了。吃完饭，你只管看电视，我去涮碗。”张云飞理所当然地道。没泡到手之前，涮几天碗有什么难的，等我泡到手，自然有的是借口推托。
张云飞一点没觉得这样做不好，还很理所当然。
秦沐感动极了，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得不像话的脸，眼泪直往下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女同学知道她找到一个肯为她涮碗的男人，会不会羡慕死？哪怕这个男人比她小六岁。
想到两人的年龄差距，秦沐又纠结了，可没等她说什么，已被眼前的男人拥入怀里，小嘴被紧紧堵住。
她快窒息了。
良久，男人才松开她的小嘴，喘息着道：“我们一起住吧。”
“不不不，”秦沐艰难地道：“我还要考虑。我比你大的。”
“我不介意啊。”张云飞很有男人气概地道：“就这么定了。”
“人家会说我勾、引你的。他们会说我是荡、妇，会笑话我，会……”秦沐断断续续地道，其实这些话，她真心不想让张云飞知道，因为她担心张云飞听后，会以为她就是这种人。让他误会，怎么办？
可是逼不得已，现在不说不行。
没想到，她没说完，张云飞的大手已捂住她的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奇道：“别人还没这么说对吧？这些全是你想像的对吧？”
“他们会这样说的，特别是，你很优秀，会有很多人嫉妒我，那些嫉妒我的人会把我说得很不堪。”
“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对吗？”
“迟早会发生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孤独
“你怎么知道？”张云飞脸上隐隐有一层怒气，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会发生，发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一定会发生呢？说得跟真的似的？”
秦沐怔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泪珠，一颗泪珠滚下来，落在衣领上。
张云飞替她把泪珠拭去，轻声道：“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相差六岁？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我可以说是我死皮赖皮纠缠你，你没办法才答应和我在一起嘛。”
“可以这样吗？”秦沐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你的男人，我有义务保护你。”张云飞再次理所当然道。
秦沐低头不语，只觉得他的大手很软很温暖，她不想他的手移开，于是她把头低了低，让自己半边脸全埋在他的手心里。
张云飞感觉到了，腾出另一只手，把她整张脸合在手心，像握着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别傻了，没人会在意别人做什么，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张云飞在她耳边轻轻道：“如果你担心我们的年龄有差距，因为这个原因不肯和我在一起，那完全没有必要。”
秦沐双手紧紧环住张云飞的脖子，高耸的胸脯几乎贴在他的肩头，轻声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从事的工作，就是引导人们的看法，每天人们会看报纸谈论今天发生什事。我不想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在只要不逼着秦沐表态，她就温柔体贴得不行，再次煮了水，换了茶，两人又喝了一杯浓茶，说了半天话，看看十一点了，张云飞才告辞。
秦沐送到门口，张云飞回身抱了抱她，亲亲她的脸颊，道：“外面冷，回去吧。”
“嗯。”很温柔的鼻音儿，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我到公寓给你电话。”
“嗯。”
柔柔的鼻音儿，轻轻地应着，温软的身子贴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离开。
张云飞挥了挥手，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下楼梯了。
回到公寓，衣服上，怀里，好象还有她特有的芳香。张云飞往床上一躺，掏出手机拨电话：“我到家了，睡了没？”
“还没呢，等你到家。这就睡。”
小妮子在等自己电话啊。张云飞呵呵笑了起来，道：“我们一起睡，我现在去洗脸刷牙，过二十分钟再给你电话，约好了，一起睡觉。”
很平淡的话语，带着调、笑的意味，秦沐却觉得心里暖暖的，明明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愿意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有个人跟自己同步，一样去洗漱，一样上床睡觉，哪怕隔着一条小路，两道高高的围墙，以及只能从各自的楼房遥望，秦沐还是觉得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她走到窗口向外张望，对面的楼层窗口的灯熄了大半，只有两三个窗口的灯还亮着，被这幢楼挡住视线，看不到张云飞所住的小区，更不要说看到张云
飞所住的那幢楼，以及他的窗口。
有那么一瞬间，秦沐渴望能和他一起相拥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可也只是有这么一瞬间，然后念头便被她熄灭了。只是在没有一点声息的屋子，突然觉得很孤独。
她开了电视，把所有频道都转遍了，只是觉得烦，然后手机响了，张云飞在另一头道：“我刷完牙了，洗得喷香，我们睡吧。”
“哎呀，我还没有刷牙呢，这就去。”秦沐听到他的声音，不可名状的孤独感顿时消失无踪，丢下手机冲进洗漱间。
她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工作性质特殊，所以还是勒紧裤腰带买了手机，现在倒是庆幸幸亏有手机，才能随时和张云飞通话，要是用传呼机，大半夜，上街找公用电话，得多不安全？又转念一想，要是上街找公用电话，说不定就去张云飞那了。
张云飞可不知道秦沐转来转去的念头，挂了电话，钻进被窝，开了电视看起来。
他房间里有电视，不是房东配的，是他搬进来后买的，不过很少看就是了。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公司上网，回到公寓会看书，今天有些兴奋，难得的开了电视。
刚转到一档清谈节目，手机响了，秦沐打来的，道：“我刷好牙了，睡吧。”
小妞子认真得可爱。张云飞回道：“好，睡吧。”说着，吧哒一声，响亮地亲了一下，话筒里传出秦沐咯咯的娇笑声，手机挂了。
这一晚，张云飞睡得极是香甜，可以说，是来到m市后难得地好睡眠。倒不是他以前睡眠质量不好，但像这样睡觉都唇边含笑，睡得极为踏实，却是第一次。
哪怕他活了两世，孤身一人在m市打拼，面对创业带来的风险，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压力，只有这一晚，才能放下所有压力和孤独，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太好了，醒得就有些迟了，早上睁开眼睛，起床拉开窗帘时，阳光洒在脸上，他不由笑了起来。
一天的忙碌过后，临近下班，他给秦沐电话：“下班了没？”
“没呢，还在赶稿。”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秦沐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笑，显然，这时的她，肯定是含笑接电话的。
“什么时候下班，我去买菜，然后去接你吧？”张云飞说着瞟了对面牛雷一眼，现成的司机啊，不用白不用。
“不用。我快好了，自己回去。我们在你小区门口见面吧？”想到张云飞没有自己公寓的钥匙，既然他提议在他那儿吃饭，那就随他好了，要不然他买了菜，拎着菜和肉，在自己家门口等，岂不累坏？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云飞挂电话，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一直把脑袋埋在屏幕前的牛雷说话了：“约了谁？”语气这么温柔，一听就是谈恋爱了。现在的小孩啊，才十几岁就恋爱，还会买菜做饭。想到自己大三才交第一个女朋友，牛雷愤愤不平起来，怎么这小子做什么都超前，妖孽得不行？
张云飞笑道：“你管得着吗？”背起
电脑包，哼着小曲走了。
“喂，你带着电脑去菜市场？不怕被人笑话吗？”牛雷追出来喊，大厅上，张一帆开会呢，说这个月的业绩，突然牛雷吼这么一嗓子，业务员们人人侧目。
张云飞头也没回，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天就黑了，张云飞到菜市场时，也就五点十分，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不止，摊档前亮起灯，菜贩们忙着招徕生意。
张云飞想了想，买了一条鱼，一样菜，再买一只鸡，让档主切块，拎着回小区。刚到小区门口，只见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在他身边停住，一人笑道：“你来啦。”
秦沐接了电话，匆匆把稿子写好，扔给夏天刚进报社的助手对错字，然后抓起包包，飞跑下楼，骑上摩托车一路急赶，跟张云飞只是前后脚。
“车子停在这里。”张云飞带秦沐到停车场，帮她停了车，然后一起上楼。
秦沐第一次来，见他的房间面积比她大很多，不禁后悔：“你这套又便宜又大，我吃亏死了。”
人家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怎么能搬过来？秦沐娇俏的扮个鬼脸，假装发现新大陆：“还有走廊哎。”
客厅过去，有一个小小的走廊，上面挂几件张云飞晾晒的衣服，像旗帜似的迎风飘扬。
他的衣服这么长，这么宽，比一般男人码数还大。秦沐不知想起什么，脸红了。
走廊大概只有三四平方，放一个单人洗衣机之外，余下的地方并不多。这个走廊，张云飞只用来洗衣晾衣，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拉起她的手，道：“这边是卧房，我带你去。”
卧室很大，正中一张大床，靠墙一排书柜，靠窗处放两只布艺沙发，一张小小茶几，让秦沐大跌眼镜的是，茶几上居然放一个玻璃瓶，插一束小小的花。就这么一束花，让这间卧室陡增无限温馨。
张云飞见她一脸震惊地看那束花，解释道：“屋子里没点绿色，总觉得单调，这套房子的设计，卧室大而客厅小，只好把花摆在卧室了。”
确实，客厅里放一套小小的沙发便没什么空地，反而卧室面积要大一倍有余。
秦沐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她无法想像一个男人居然会在自己卧室放一束花，虽然很小，但摆一束花本身已经让人震惊。在一般人的观念里，只有女孩子喜欢花，从来没有听说过男生喜欢花花草草的。
可是张云飞绝对不是娘娘腔，他阳刚得不得了，半点娘娘腔的影子也没有。
张云飞见她大大的眼睛瞪着那束花，一脸震惊，小巧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不禁笑了，道：“你不觉得卧室里放一束花感觉好很多吗？我本来想在走廊种花，但一来地方太小，又来又要晾衣服，一般除了洗衣服，很少到走廊去，三嘛，太冷了，这么冷的天，谁没事去走廊呆着啊。所以，只好放在卧室了。”
“可是，花不是应该女孩子摆的吗？”秦沐舌头打结。
第三百九十四章 记忆犹深
“谁说只有女孩可以摆一束花啊。你想啊，我一个人住，没什么人气，可是摆一束花就好多了，整间房子都感觉不同了，有勃勃生机。”
这倒是。秦沐不得不承认张云飞说得有道理，想想她的房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没有别的声音，昨晚的孤独更是记忆犹深，再看看张云飞温馨的卧室，她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真是一个有情趣懂生活的男人哪。
她再望向张云飞时，眼眸便不一样了，满满的都是欣赏。
“没想到你这么懂生活。一般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
张云飞打断她的话，郑重提醒：“我不是男孩子，我是男人。”
“好吧，是男人。”秦沐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他争论，道：“我的工作需要采访到很多人，其中男人占很大部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花。就算我采访的对象办公室摆一大束花，也会解释是秘书弄的，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想到当时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急着撇清的样子，秦沐不禁轻笑出声。
张云飞鄙视：“说得你很懂男人似的。男人永远说一套，做一套，他们不会在工作场所摆放，不见得不喜欢花，会在家里摆。你又没去过他们的家。就像你不来我这儿，知道我卧室里有一束花吗？”
这倒是。秦沐点头，近前嗅了嗅花香，寒冷的冬天，一缕清香沁入心脾，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你是一个懂生活的男人，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男人。哪个女人跟你在一起，都会很幸福。”秦沐认真地道。
“那你肯不肯跟我在一起呢？还要考虑吗？”
秦沐不知说什么好了。昨晚她难得的失眠了，因为张云飞而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张云飞一瞧她的样子，便知道这傻妞又在纠结什么，转移话题道：“这里的书随便看，我一般都坐在沙发上看书，你也可以，要喝茶自己去泡。我去做饭了，饭做好叫你。”
望着张云飞走出房门的背影，那种暖暖的幸福感再次把秦沐包围了，跟他一起生活，一定非常有趣，非常温馨，非常幸福，要不要试一试呢？可是人言可畏……
秦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书架旁，挑了一本商业类书籍看起来。
厨房里，张云飞拣着菜，唇角微微上翘，平时他当然是不会在卧室摆什么花的，这不是有预谋约她下班后过来嘛，所以今早去公司前，他先去附近的花店，挑了个小小的花瓶，让花店的小妹摆一束花。
果然，效果明显。想必很多年后，秦沐也会记得这束野雏菊。
泡妞就得用心哪。张云飞感概，积了两世的经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不手到擒来？
正因为知道秦沐靠他越来越近，他才欲擒故纵，要不然肯定要死缠烂打啦。
浓浓的鸡汤的味道充塞空间，让秦沐放下书本，走到厨房，道：“你在炖鸡汤？”
鸡切大块
装袋里，刚才秦沐没注意。
“嗯，很快就好。放了红枣，补血，女孩子吃最好。”张云飞揭开锅盖，用勺子从热汤翻滚的锅里捞出一块鸡肉，吹了吹，道：“张嘴。”
秦沐张开樱桃小嘴，把鸡肉含在嘴里，有一点烫，但又不太烫，估计是他吹过的关系。好贴心。
“拿碗筷，可以吃饭了。”张云飞道。
油锅烧得正热，青菜倒进锅里，滋的一声响，张云飞熟练地翻炒几下，再均匀地撒上盐，一盘青菜就炒好了。
“哇，你真的会做菜。”秦沐眼眸亮晶晶。
张云飞微笑：“当然是真的。你很快就能吃到了，没骗你。”
“为什么不吃火锅？省事。”
因为要在你面前展示厨艺啊，傻瓜。
他没有开玩笑，前世最大的爱好便是做菜，只是天天忙碌，不是在见客户，便是在见客户的路上，没有多少时间下厨。今生更不用说了，重生后很快到m市，到m市后一直吃快餐，没有做过饭。
做饭的乐趣在于做给自己的亲人吃，如果做了满满一桌菜，最后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到桌边，哪里有吃的乐趣？不如不做。
今天他很开心，才会提前一小时放下公务，离开公司，到菜市场买菜，没想到秦沐也提前离开报社，赶了过来。
两人很有默契呢。想到这一点，张云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三分，声音更是温柔，把筷子放在秦沐面前，再从不再咕噜冒泡的沙锅里捞了一只炖得烂烂的鸡腿，放在她碗里。
鸡腿很香，不仅有鸡肉的香味儿，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你汤里放了什么？”秦沐好奇，没有吃，而是凑到鸡腿前用力嗅了一下。
“猜猜。”张云飞笑容里有些得意。
秦沐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崇拜，道：“猜不出来。是什么？”
“放些党参北芪。刚在小区大门旁的药店买的。买后走到大门口，你就到了。”张云飞道：“用这两味中药炖鸡，味道最好。”
秦沐崇拜地道：“你懂得真多。”自己比他大那么多，和他相比，却什么都不懂。
张云飞微笑道：“好啦，为了吃鸡腿，拍这么多马屁，也够了，快吃吧。”
秦沐含笑瞪了他一眼，夹起鸡腿吃起来，果然鸡肉不仅嫩滑，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吃完鸡腿再喝汤，鸡汤上的黄油早被撇去，只余香浓的汤，味道极好，一吃就让人停不下来。
秦沐顾不上吃别的，只顾吃鸡肉喝鸡汤。她吃得并不多，吃了几块鸡肉，喝了一碗汤，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又满足地道：“真好吃。”
张云飞一直看她吃，这时把碧绿碧绿的青菜放到她面前，道：“吃点青菜，去去腻。”
又吃了两筷青菜，秦沐叫道：“好饱，一口也吃不下了。都怪你，这样吃下去，我很快会变成一个大胖子的。”
“哈哈哈。”张云飞开心地笑了，
道：“没人要你，我要啊。”
“去你的。”秦沐娇嗔，刚吃完食物的红唇油亮亮的，特别诱人，张云飞眼神灼热，要不是两人对坐，中间隔着饭桌，早就凑过去亲一口了。
见他眼神有些异样，秦沐脸颊微热，低下头，声细如蚊道：“我去煮水泡茶。我们喝喝茶去去腻。”
“好。”张云飞看着她起身，苗条的背影在眼前晃啊晃的，又是盛水又是把炉子的插头插上，这一弯腰，浑圆的臀部像水蜜桃似的，他情不自禁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再吃桌上的鸡肉，竟是分外香甜。
他吃东西可不像秦沐那么斯文，风卷残云一通吃，很快把鸡汤和青菜吃光，那条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鱼两人竟一筷未动，还有一小锅白米饭，也没有吃。
“还可以吃宵夜。”张云飞无奈。
秦沐帮着收拾桌子，笑道：“确实是，留着宵夜吃吧。”她主动把碗筷收去涮，张云飞也没有阻止她，他买菜做饭，她涮碗不是很正常嘛。
这边水烧开了，张云飞坐下泡茶，茶泡好，秦沐的碗也涮好了。两人对坐喝茶。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茶特别好喝？”茶杯是那种很小的茶子，茶刚泡好，很烫，可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顾不得烫，先喝一口，满足地微闭了闭眼，心想，如果以后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身边有谈得来的人，能吃可口热乎的饭菜，饭后再来这么一杯茶，人生还有何求呢？
张云飞可不知道她的要求这么简单，吹了吹手里的茶杯，待茶稍凉，把茶喝了，再回答她的问题：“这茶是朋友送的，说是难得的好茶，一斤好几万，有钱没处买。”
这茶自然是沈业君送的。
铁解放出院后，很干脆利落的退出滨海路地块之争，把公司丢给儿子，在海边买了一幢别墅，开始养老。
沈业君因为这件事看出张云飞是个重情义的朋友，值得一交，最近忙着为他竞拍滨海路那块地，听说建发房地产公司相关部门都动起来了，忙得团团转。
沈业君前天过来，顺手带来一罐茶沈，就是这茶了。这茶上次张云飞在他办公室喝过，说一年只出几斤，张云飞以为能喝这么一两次已经很不错，没想到沈业君特别大方，竟均了一些过来。当然，来的时候也没少埋怨，说被张云飞拖累。
张云飞果断不背锅，道：“有什么好拖累的，这地拿下，你也有一份，而且我不是这一行的，哪天房地产行情转好，房价上涨，我们要建房子，也由你手下的建筑公司建，对吧？我不可能弄一支建筑队和你抢这块地的施工权。建好了，卖还是你的售房处在卖。这么一算，说是平分，要有二成利润到我手里就算不错了。”
沈业君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张云飞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当然不能承认，笑骂道：“我是在替老铁还你的人情，你以为呢？你要觉得自己吃亏，自己弄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敢置信
张云飞道：“我知道你里面的猫腻，依然交给你去处理，可见我是很信任你的。你还不满足？还有，老铁的人情由老铁自己还，你是他什么人，要帮他？”
一句话说得沈业君哑口无言，这才发现，论口才自己也比不上这小子。
随即张云飞奇道：“老铁欠我什么人情？”
“当时在云天阁，你最先喊打一二零，我们才想起这事。因为抢救及时，他才从鬼门关回来……”
张云飞点头：“明白了，他欠我一条命。”
“……”你这小子怎么看着那么欠打呢？沈业君很有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张云飞哈哈大笑，道：“这是喝茶，不是喝酒，喝茶要品。品！知道吗？”
喝工夫茶是要用品的，茶泡好，端到鼻端，闻一闻，再慢慢喝，哪有人这样牛饮的？这道理秦沐也懂，这不是贪这茶醇厚清香入喉回甘嘛，所以就不太讲究，先喝了再说。被张云飞这么一笑，她脸上挂不住，故意抢过张云飞面前的那杯，更加夸张的一仰脖子又喝了，还示威似的朝张云飞皱皱鼻子。
张云飞大笑一阵，道：“以后想喝就过来，这里还有呢。喝完了我再问朋友要去，没有也逼他找去。”
秦沐有些不好意思，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你这样的，为一点茶沈都豁出去了，脸还要不要啦？”
虽然茶沈很贵，很稀罕，据说一斤几万元，有钱没处买去，但也不能这样啊。九十年代末的几万元，可以买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了。像张云飞住的这样，哪怕地点很好，又是小区，也不过几万元。
普通民众谁会脑子抽了，花几万元买一斤茶？手里有钱，那肯定买房子啊，房子才是大事儿。
所以，秦沐担心因为自己喜欢，张云飞大方到花几万元买一斤茶沈哄自己开心，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舍，怎么也不能让他这样败家。
张云飞却没有想到秦沐以为他所说的朋友送完全是借口，理所当然道：“我现在和他合做生意，若是成了，他能赚很多，我不过赚一点零头。他用的还是我的名义，不敲他几斤茶沈怎么成？”
秦沐看他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咯咯笑了起来，道：“你也说啦，这茶一斤几万元，有钱没处买。”
把一斤几万元咬得特别重，至于有钱没处买，她是不信的。茶嘛，本就是茶农种出来卖的，怎么可能有钱没处买呢？
张云飞道：“一年不是产几斤吗？让他把这几斤全给我搜罗来，就行了。”
秦沐只当他说笑话，几斤茶相当于几套房子，谁舍得？她拿起茶罐摇了摇，估摸着罐中大概有二两茶，打趣道：“你这个朋友倒真大方，一下子送你这么多。”
一两几千元，二两没有一万也近万元了。什么朋友这么大方？肯定是眼前的败家子自己掏钱买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人骗了，不过想到他出手大方，又有些怅然，互联网真的很赚钱吧？
张云飞见她脸
上的神色，似想起什么，道：“怎么了？难道茶沈勾起你的伤心事？还是说这茶勾起你的伤心事？”
以秦沐的作派，张云飞相信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姑娘，有些事很难说得清楚，但他就是这么觉得，这靠的是直觉，张云飞的直觉一向很准。
秦沐的声音有些低沉，道：“你年轻轻就挣大钱，钱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或者你会说我俗气，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大手大脚，这茶很好喝，你说一斤几万，我信。因为我不知道一斤几万的茶什么味道。但是花这么多钱买一斤茶，真的不值得。”
她很想说，等你需要用钱，又拿不出来的时候，就知道钱有多重要了。
张云飞这才知道她心疼自己，情愿被自己看轻，也要劝自己，这就不是一般朋友的行事方式了。他心里感动，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道：“这茶真是朋友送的。建发房地产公司听说过吧？它的老板沈业君送的。你要喜欢，我问他再要点。”
说着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开始查电话号码。
秦沐吃惊道：“沈业君？那可是m市数得着的富豪，怎么会送你茶沈？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难怪大家都说这货背景深厚，要没有背景，怎么可能和沈业君搭上线？
张云飞道：“刚认识不久，他请我吃了两三次饭。”想起有一次饭桌上差点死人，便撇了撇嘴。
“沈业君请你吃饭？你开玩笑吧？不会有人假冒沈业君吧？”秦沐绝对不相信m市政协委员，富豪榜数得着的沈大老板会请张云飞吃饭，就差说张云飞梦游了。
张云飞道：“怎么了？”
“他很端架子的。建发房地产公司是晚报的大客户，一年最少投放几十万元广告费，社长觉得应该投桃报李，为他扬扬名，让我采访他一下。我约了三四次，都被他的秘书挡了，不是说他在开会，就是说他出差，连他本人都没找到。你怎么可能认识他，他还请你吃饭？”
秦沐一万个不相信，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张云飞把租星河大厦，如此这般，就成忘年交的经过说了一下。当然了，铁解放进医院这一节省略。
“你是在建发大楼见的他？”秦沐不敢置信道。
“嗯，整层楼都是他的办公室，装修很俗气。”张云飞真心实意鄙视了一下。
“……”秦沐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张云飞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道：“喝吧。第三冲味道真正出来，更好喝。”
秦沐呆呆端起茶杯，一脸震惊，完全是饮而不知茶味，把茶水往嘴里倒，因为倒得太猛，不停咳嗽。
张云飞给她扯了两张面巾纸擦嘴，然后继续翻通讯录，翻到沈业君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那边，沈业君正在情、妇在超大席梦思上胡天胡地，听到手机响，手在床头柜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匆忙间也没看清是谁，很不高兴地吼了一嗓子：“什么事？”
这边，张云飞清朗的声音道：“老沈，我没得罪你啊，怎么一看是我，就这么生气？”
九十年代已经有来电显示，沈业君细细的屏幕上能显示张云飞的手机号码，所以张云飞这么说。
半夜三更打扰老子性、趣，就为问茶沈的事？沈业君无名火噌噌直往上冒，声音似要穿透无线电波，大吼一声：“没有！”
张云飞耳膜被震得嗡嗡响，赶紧把手机移开，过两秒再移回来，却发现话筒里传来“嘟嘟”声，于是果断拨回去。
电话从头响到尾，就是没接。
再拨。
依然没接。
如此三四次。
旁边秦沐看呆了，刚才那声穿击力极强的“没有！”，坐在另一只沙发上的她也听得清楚无比，完全能感受到话筒那端的人怒火如火山爆发，要是换作她，早偃旗息鼓，甚至认真措词，发一条短信解释一下，道一个歉。
一般来说，只有在做要紧事被打扰到了，才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是把人得罪了吧？
可眼前这位倒好，不仅没有一点打扰到别人的自觉，反而契而不舍，持续不断地打电话，继续骚扰。
秦沐不仅有些同情那人了，不管电话那端的倒霉蛋是不是沈业君，都十分值得同情。张云飞持续拨了七八次电话，她不忍心了，劝道：“算了，这些茶沈喝后再说。”
为一点茶沈这样骚扰人家，真的不好，小心人家拿菜刀追砍你。
不得不说，秦沐不愧是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沈业君现在就很想砍死张云飞。他不想理他，偏偏手机一直响不停，几次想关机，又下不去手，或者属下真的有要事找自己呢？他手头有两个工地需要二十四小时连续施工，不能停，稍微停一小时，损失以万元计。
工地上最易发生意外，他除了要求属下做好防护措施之外，必须保持手机一直开着，以便万一发生意外，属下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已成为他的习惯，猛然关机，反而觉得跟整个世界失去联系，不知在关机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未知是最可怕的，他不愿意这种不安全感困扰自己。
可张云飞这混蛋王八蛋却连续打个没完，在手机铃声的伴奏下，他差点不举，身下的女人也十分不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幽地看他。
他忍不住了，翻开手机盖，拼尽全力吼：“明天到我办公室拿。”
你不是要茶沈吗？老子给你，顺带把你劈了。
话筒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张云飞所在客厅直摇晃，张云飞摸了摸差点被聋的耳朵，微笑道：“听到了吧？明天就有了。”
秦沐脸色怪异地看他，道：“你肯定得罪他了。他很生气。”
张云飞漫不在乎道：“没事，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有可能成为女朋友的女人面前，该装b的时候就得装b，要不然她会认为你怂。
第三百九十六章 男人之间的话题
同为男人，张云飞听不出沈业君为什么会这样恼火吗？除了在干某件事被打扰之外，男人什么情况下会如火山爆发？
可是本着死道友莫死贫道的原则，张云飞依然固执地打电话，逼着沈业君怒火万丈之下还是答应给茶沈。茶沈是少事，在漂亮女生面前长脸才是大事。
果然，秦沐红润的樱唇微张，表情复杂地看他，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才由衷道：“你真了不起。”
不管那人是不大富豪沈业君，他冒着得罪朋友的危险这么做，勇气可嘉。
张云飞很低调地道：“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真是了不起。”秦沐很感动，又很后悔，实在不应该夸这茶沈，不应该让张云飞向对方买。
她默默坐了一会儿，担忧地道：“得罪他了，怎么办？”
换作谁，如此暴怒，都不会是愉快地体验，两人的友情怕是会出现裂缝了。想到自己害得张云飞得罪朋友，那人还极有可有是传说中的政协委员，m市富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业君，秦沐担心得不行。
“没事。”看她一脸担忧，很不安的样子，张云飞大为受落，小妞儿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要不然不会这样。张云飞轻轻拍了拍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安慰着。
可是这两个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秦沐更为担心。她道：“怎么会没事呢？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合作吧？”
张云飞道：“不会。”
虽然张云飞再三保证，不会有任何影响，沈业君吼完就没事了，可秦沐还是很担心，情绪低沉，一斤几万元的茶喝起来也没有味道了。她低头坐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生怕说什么都是错。
张云飞开了电视，问她喜欢看什么节目，她也没精打彩，只是说随便。张云飞只好把电视关了，坐到她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想到这货为自己连朋友都得罪了，秦沐也就没挣扎，温顺地依在他怀里。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张云飞的手机却响了，铃声把默默出神的秦沐吓了一跳。
张云飞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她一下，才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把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给她看。
屏幕上显示三个字：沈业君。
秦沐吃惊地瞪大漂亮的眼眸，差点惊呼出声，纤手轻轻捂住嘴。真是沈业君！刚才被骚扰到暴怒的真是沈业君那个富豪。我的天！而且沈业君还打回来了。
一般电话号码会先录在通讯录里，那是作不了假的，秦沐纵然不信，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三个字的时候，却是不得不信。再联想到张云飞刚才的举止，她看向张云飞的眼神就不同了。沈业君真的是这货的朋友！他有沈业君的手机号码，沈业君居然在被骚扰后，还打电话回来。
这怎么可能？
秦沐吃惊到不能自己。张云飞见了她的表情，想扮低调也扮不成了，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呢，唇角便不由自主
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像是在说：“我没说错吧？”
沈业君窝了一肚子火，恶狠狠道：“你小子吃错药了吗？半夜三更害得老子不举。要是有后遗症，老子跟你没完，朋友也没得做。”
沈业君是什么人，要是性格如此冲动，哪能白手起家，挣下这么大的产业。也不会成为政协委员了。可事关男人性、福，不由他不火冒三丈。
他的声音太大了，坐在张云飞旁边，对富豪高山仰止的秦大小时听到的却是这样的男人话题，不由尴尬的别过脸，悄悄坐到另一只沙发，不敢再听。
张云飞笑呵呵道：“你也太急色了些，这才几点，就干这些事？我哪知道你在干这个啊。”
“我像你吗？我是家里有黄脸婆的人，不现在把事办了十二点前回家，能行吗？”沈业君说着也笑了，张云飞打电话的时候不过九点多，确实不算太晚。
张云飞给他出主意：“m国新研制一样叫伟、哥的，你下次去m国多买一些，对你有帮助。你五十多了吧？可别玩脱了。”
男人上了五十，某些机能总会下降，沈业君觉得自己在床上是一年不如一年，可张云飞这么说，明显有推托之嫌，他不乐意了，笑骂道：“你别假好心。说吧，半夜三更要茶沈，想干什么？”
这时他早就让情、妇走人，自己也不穿衣服，就那么懒懒地依在床屏，和张云飞说着男人之间的话题。
张云飞拿着手机边说边走，走着走着进了房门，秦沐一个没注意，那扇房门悄悄关上了。
沈业君的话声不断传来：“是不是拿我的茶沈去泡妞？女人嘛，用得着这么费心？一叠钞票扔下去，让她喜欢什么自己买去，她就乖乖听话了。我跟你说，我那茶沈一年只出三四斤，有钱买不到。”
话里话外，就是觉得张云飞太年轻，不懂得珍惜他的好茶，拿他的好茶送女人不值得。
张云飞一点没客气：“我能跟你比吗？你家里有黄脸婆，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
“别跟女人讲感情，那玩艺儿不靠谱。”沈业君像只老狐狸般循循善诱，道：“你年轻英俊多金，我要是你，就玩不婚，看中那个女人玩几个月，结婚做什么，没得被人缚住手脚。我真心后悔娶了家里的黄脸婆，想离婚，黄脸婆又要死要活，唉，怪当时自己年轻……”
听他痛心疾首无比后悔，张云飞果断打断：“明天过去拿茶沈，顺便采访。”
“什么采访？我不接受采访。”沈少山果断拒绝。可话筒传来咕咕声，张云飞已经挂断电话。
秦沐正好奇张云飞避着他说什么，张云飞笑容满面出来了，道：“明天过去。”
“我也去吗？”相比于拿茶沈，能见到沈业君更让秦沐兴奋，这个人她真的约了好多次，每次都没能联系到本人，都是秘书挡架。
“估计他不接受采访。”张云飞道。
就算是这样，也比预料中好太多了。秦沐一双漂
亮的大眼睛看张云飞全是崇拜，道：“谢谢你。”
这一句谢说得真心实意，要是早知道张云飞认识沈业君，能通过他见到沈业君，自己就不应该和他闹脾气。秦沐后悔死了。
张云飞道：“那是个老色狼，你小心些。”
这个秦沐倒不担心，笑靥如花道：“他是大老板，我不愿意，他不会强来的。”有身份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用强？
张云飞翻着白眼道：“就怕你见了他，自己往上扑。”
“说什么呢。”秦沐生气了。
张云飞确实有一点担心，倒不是担心秦沐贪财，而是见她一听沈业君三个字，眼睛亮晶晶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可没有这么亮过。同为男人，说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可目前，沈业君的身家确实是比自己多很多，自己所拥有的，是光明的未来，有钱的未来，未来都是不稳定的，哪像沈业君，名下有多少楼盘，那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所以，他提醒秦沐一句。对秦沐气鼓鼓的样子视而不见。
秦沐生了一会儿气，见张云飞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逗她，未免觉得无趣，便没话找话说。张云飞反而心中警铃大作，为了见沈业君这老色鬼，秦大小姐居然故意示好。
“我忘了，明天有事，去不了。”张云飞可耻的反悔了，他没当媒人的爱好。
秦沐不信，大眼睛盯着他看。
张云飞解释：“我帮你约一下，看能不能约到，要是能约到，下次带你去，顺便你给他做专访。这样一举两得岂不是好。”
秦沐是做什么的？记者！那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一拨人。张云飞的小心思她哪里没看出来？可她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合适。她想了想，轻叹道：“好。”
要让她违背自己意愿，为了采访到沈业君，昧着自己的心意迁就张云飞，她做不到。她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张云飞有点意外。
两人一时没话说，沉默了一会儿，秦沐起身告辞，道：“你的茶沈我是买不起的，下次来你这里喝。”
这种话可以解释为两人接下来的交往找借口，张云飞自然不会蠢到说：“你喜欢这茶，我送你一点。”只是笑着点头，道：“我送你。”
两人一路继续沉默，张云飞把秦沐送到楼下，目送她开门上楼，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他约沈业君吃饭，拿了人家这么多好茶沈，怎么着也得请人家一顿，这叫有来有往。地点选在云天阁。
自铁解放吃饭吃出事后，沈业君嫌云天阁晦气，好些天没去了，领班想来想去，没有得罪他，也猜到是这事，他才从常客成为陌路人。徒然见他和张云飞又去，惊喜不已。
沈业君每次来云天阁，没有丢下一两万元不会离去，要照张云飞这么说，上的菜再贵，也达不到这个数。这是断云天阁的财路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张云飞却一点不在乎。
第三百九十七章 岂不是添乱
看在沈业君这么够朋友的份上，张云飞决定劝劝他，不用问小喵，光看他的身材，肯定就是三高，要是再这么吃下去，说不定那天就得去上帝那儿报告到了。
有铁解放前车之鉴在前，沈业君也是很害怕的，他知道张云飞好心，拍拍大肚子，苦笑道：“最近嘴里淡出鸟，不就是为了少吃些吗？哪天像老铁一样去鬼门关一日游就不好了。”
张云飞看了看他像皮球似的大肚子几眼，道：“没看出瘦。”
胖到他这种程度，要瘦哪有那么容易。沈业君倒没不好意思，大大方方道：“瘦了两斤。”
“两斤！”张云飞一口茶喷出老远，道：“你多重？两斤也好拿出来说？”
沈业君哈哈大笑，道：“总算有个好的开始嘛。”
鄙视一番沈业君的体重，张云飞提到采访，沈业君道：“不喜欢上报纸电视。”
人家摆明态度不喜欢，张云飞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沈业君也说了，如果不是采访，他不介意和秦沐见一面，然后八卦：“是不是你的妞？”
张云飞笑笑不说话。
这顿饭吃得舒服，放下筷子时，沈业君感概：“还是简单些好。”
张云飞暗笑，从上菜开始，沈老头就没停止说他这些天搜罗来的养生之道，自己怎么说也是**点钟的太阳，你这样跟我谈养生，真的好吗？
沈业君很大方，送了一罐茶，约半斤，张云飞拿给秦沐。一斤几万元的茶，拿了烫手，秦沐笑嘻嘻道：“放你哪里，我要喝过去就行。”
喝茶跟借书同样的道理，张云飞自然答应。不过接下来一个星期，秦沐采访任务重，一直没时间，而春节临近，张云飞也开始准备回家过年，到m市半年，怪想念父母的。
巴拉里里成立半年已来，不仅收回投资，而且盈利五十多万。牛雷和张云飞商量怎么处理这些盈利，张云飞道：“按合同来。”
按合同，半年分红一次，分红的数额是当季度盈利的一半。盈利的一半两人平分，也就是说，张云飞除了每个月的工资之外，还分到十多万。
以现在的房价，十多万可以在m市市中心买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而在帝都没有房价飞涨的时代，也可以买一套二环外的房子。这个时候，帝都的房价一平方也就两千元左右。
张云飞只有十八岁，别人这个年龄要么在适应在大学校园生活，要么走出校门开始打工，从底层做起，工资一般只有几百元，哪像他，已有十多万现金揣兜里。
可是他一脸平静，没有丝毫自骄之色。
牛雷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细想，和张云飞认识半年，早知道这小子不可以常理揣测，何况他现在心里有别的事。
张云飞也看出来了，道：“还有什么事？”
牛雷是cfo，财务部的老大，出入帐和现金都经他手，现在一副沉思的神色，是出什么事吗？
牛雷皱眉想了
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道：“我们过年后要融资吧？”
选在新季度融资，当然是因为第一年有一个漂亮的财务报表，有盈利，有成长性，融资自然容易些。这件事已提上日程，张云飞点头：“是。”所以你想说什么？
“这些钱我不提，算在融资里面吧。”
张云飞很意外，过了足足半分钟，才道：“我们融资的金额，预计五百万以上，十多万元有点少。而且，作为实际的经营者，这样不好，会把帐弄乱的。”
如果分红计入融资，造成的影响首先不是公司又扩展多少，而是牛雷会觉得自己拼死拼活，却没有拿到分红。虽然是他自愿且主动用分红参股，但人就是这么怪，没有看到钱，只是得到一张纸，跟真金白银放在面前有很大不同。
张云飞的意思，牛雷听出来了，他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张云飞，希望能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别打着利滚利的主意，这于我们的合作没有好处。”张云飞淡淡道。
好处肯定是有的。牛雷道：“融资后我们的股份都摊薄了。”
这是他担心的，张里芭芭是下金蛋的母鸡，现在这只母鸡下的蛋有更多的人分，岂不是意味着能拿到手的蛋少了？以前两天有一颗金蛋拿，引入新的股东后，恐怕得很多天才有一颗金蛋拿，那利益就少了啊。
张云飞薄唇一抿，道：“你反对融资？”
经营的事归张云飞管，包括他提出融资，牛雷没有反对。没有反对不代表心里不抵触，只是他的应对方法是投入更多的资金，算是比较正能量的做法。
“我觉得没必要融资。”牛雷总算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我们这样发展挺好的。”
是的，经过张云飞连番炒作，巴拉里里名声传遍大江南北，从起诉晚报以来，开始有外地的客户主动联系巴拉里里，希望能借助巴拉里里的平台，在巴拉里里的平台上推广自己的产品。
牛雷觉得，巴拉里里的业务会越来越好，既然这样，何必融资，把蛋糕分一些给不相干的人？两人就这样对半分挺好的。
前世，没有张云飞这个重生人士，牛雷从无到有把巴拉里里做大，等到所有人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改变了人们的购物方式。张云飞不知道为什么今世有了自己，他反而没有显露出应有的才能。或者是自己的思维太超前了？
张云飞默默想了一下他的经营轨迹，不得不承认，是的，自己太心急了。没有自己的巴拉里里，要到二零零六年才融资，而且融资成功了，在牛雷的炒作下，名利双利。
引进新的投资人，总要有磨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张云飞认真地道：“如果是别的行业，不融资也行，我们稳扎稳打，慢慢经营，不见得会差。可是互联网不一样，互联网的发展一日千里，我们只是比别人先走一步，等别人反应过来，我们会被远远甩开。”
巴拉里里自成立依始，业务突飞猛进，牛雷也在担心有人跟风。他道：“你是不是担心财力更雄厚的人进入我们这个行业？哪个行业没有竞争者？我们先进入，他们是模仿者，就算财大势厚，不见得争得过我们。”
话虽然这样说，脸上还是露出担忧的神色，只要多一个竞争者，客户便多一个选择，为了留住客户，打价格战是难免的了。
让牛雷没有想到的是，张云飞肯定而诚恳地道：“相信我，别的行业能容纳很多企业一起竞争，互相网却是不行。你别看现在风头挺劲的门户网站新琅，如果它不创新，只靠新闻吸引流量，走不远的。
如果我们多一个竞争者，等待我们的只有破产。世界首富盖茨说过，他的企业离破产只有三十天，你认为，巴拉里里离破产有多业君？能撑过三十天吗？”
世界首富说过这样的话吗？牛雷没有印象，现在当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他一向信服张云飞的眼光，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再让我想想。反正就算要融资也得过年后，到时候我们再讨论。”
牛雷是占有一半股份的股东，也是公司的cfo，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张云飞都得征求他的意见，最好能征得他的同意。当然，如果他坚持不同意，张云飞也会这么做，只不过能不产生分岐还是不产生分岐的好。
“希望你能想通。”张云飞笑道：“我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应届毕业生，你都能相信，何况是那些身家丰厚的企业家？如果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再说，我不会蠢到把管理权经营权交出去。”
有些东西一定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巴拉里里一定要自己说了算，这是张云飞的底线。半年前，没有一毛钱，可以说技术入股的张云飞和投资五十万元的牛雷谈判，开口就要一半股份，和一票否决权。
而今，巴拉里里初具规模，张云飞手里有了谈判的砝码，会转了性子，放弃最在乎的东西吗？显然不会。
只要巴拉里里还是张云飞说了算，牛雷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牛雷好象被张云飞最后一句话说动了，扯扯嘴角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权力欲强。但是多进来一些人，总是人多嘴杂。何况进来的人实力太强，你撑不撑得住？”
实力不强的，哪有巨额资金可以投资？引进实力强的老板级人物，这些人能听张云飞的吗？如果不听，岂不是添乱？
张云飞瞬间明白他的想法，小小感动了一下，拍拍他放在桌面的手，道：“你不用为我担心。”
老谋深算的大学老师牛雷同学，是在担心引进新的投资人后，有人要抢班夺权哪。
“有些事，还多想一些的好。”
“不会的，合同上会注明。经营上我说了算。他们要使阴谋诡计也不能做违法的事。”张云飞很笃定，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搞什么阴谋，吃相太难看的话，会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