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CFO召天洇
他给cfo召天洇电话，让召天洇火速过来。
召天洇接了电话，不到半小时赶过来了，一进门，来不及抹一脑门的汗，也没问一下黄剑初的病情，开口就道：“黄总，今天有三个客户来电询问，网站什么时候可以内测。业务员们担心签单后没人设计，约了客户也不敢去拜访。怎么办？”
这一天他焦头烂额，设计师全跑了，设计经理六神无主，业务员们闹着签了的单怎么办，上面可都有他们的大名呢。他倒想抽空过来看望黄剑初，可抽不开身啊，一直悬着心，担心黄剑初送院后不治，那就麻烦了。
这不，一接到黄剑初的电话，估计人没事，一进来就诉苦上了。
黄剑初.血压又往上升，老婆在一旁见他脸红如猪肝，眼一瞪，道：“急什么，大不了关了公司。”
黄剑初的老婆，也就是方大荣的姐姐，名叫方玉贞，在老家时是公务员，为了夫唱妇随，辞职到s市当家庭妇女，几年下来，身材见长的同时，脾气也见长，加上黄剑初被一二零送到医院，她担心得要死，却一个下属都没见着，早就憋一肚子火。
召天洇没想到老板夫人会这样说，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黄剑初道：“那怎么成？”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他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能输在姜小鱼那个小丫头手下？哦，不，是输在张云飞手下。据说张云飞只有十九岁，看他一脸胶原蛋白，应该是真的，输在年龄小自己一倍的黄毛小子手上，他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是啊，要是赶不出来，客户会退款的。”召天洇着急啊，设计师们丢下手头的活跑了，一些只剩收尾工作的网站也内测不了，无法内测，合同就无法完成，可不就得退款。今天打电话催的三个客户，就有一个提出退款要求。
“退还他们。”方玉贞话说得那叫一个豪气。
“不行吧？”召天洇很没底气，难道老板病情严重到无法康复的地步，只能关公司？若真是这样，他得为自己找后路啊。
“玉贞，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召天洇说。”老婆在这里胡搅蛮缠，谈话实在无法继续，黄剑初只好打发老婆走人。
方玉贞黑着一张脸拎了热水瓶出去了。
“不惜代价弄几个设计师过来，高薪挖人也好，跟别人借也好，总之先把两个星期内没有完成的单子给完成了。”黄剑初开口，这个时候只能不惜代价，把单完成再说。
“我上哪找人？”召天洇一脸懵逼，他也是靠关系才当上这职位的好吧，以前就不是干互联网企业的。
“在s市找也好，回老家找也好，总之只要能找到人就行。”黄剑初什么也顾不得了，要不是医生不让他出院，说出院有生命危险，他早满大街寻摸设计师去了。
“回老家来回得三四天吧？s市人才市场又实在招不到人。”召天洇苦逼啊，起初应聘的人挺多，一问工资待遇，人
就找借口推托，天天把招聘挂在哪，时间长了，连个应聘的人都没有。
“姓姜的丫头这招够狠，她没单要什么设计师？你去她那砸玻璃，逼着她解雇盛文生几人。”到现在，黄剑初还搞不清楚状况呢，以为是姜小鱼出的损招。
“砸玻璃？”你不是吧？召天洇无语中。
黄剑初真心想砸了隔壁巴拉里里的玻璃，可惜二十三层的高楼，着实办不到。
召天洇跟了他几年，在这行多少也认识一些业内人士，打了一圈电话，最后人家只当他讲冷笑话。
大家缺人，大多数时间会面向社会招聘，s市缺什么也不缺人才，全国的人才往这儿扎堆呢。反而有新到s市希望实现人生价值的求职者，托关系问招人不。
“黄总，你都听到了，暂时腾不出人手。”召天洇无奈。
“马上联系报社，高薪招人。”黄剑初说着，打开通讯录。他认识的不是老板就是高层，不过半小时下来，也是一个人借不到。一来他人缘一般，二来大家也防着他撬墙角，哪怕人才多得很，也没谁愿意被人背后捅一刀不是。
实在借不到人，只能招聘了。
召天洇担心：“打电话催的客户怎么办？”
合同上写明一个星期内网站设计完成上线内测，因为要求稍高，相对难一点，设计师们一拖再拖，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设计好，客户已经发火，再没能完成，怕是真会要求退款。
“拖。”黄剑初果断道：“就说负责的设计师家里死了人，请假回家奔丧，要过几天才能回来。都拖这么长时间了，慢几天内测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给他几天，他肯定能聘到设计师，完成收尾工作就能内测，不就行了吗？
召天洇汗，转念一想，设计师集体跳槽，气得黄剑初晕倒住院，他恶言恶语诅咒两句也在情理之中。可不是除了拖字诀没有别的办法？当今之计，只能尽快登报招人了。没想到一联系s市几家报社，都说明天的报纸已排版，最快只能安排后天刊登。
后天就后天，总比一筹莫展强。
谈完正事，召天洇又关心一下黄剑初的身体，让他安心养病，千万不要动气，然后告辞离去。
晚上八点多，巴拉里里分公司依然灯火通明，除了李冰带的团队签到单外，还有不少业务员签到单。其实很多客户不是不懂一分钱一货的道理，只是同等条件下，当然选便宜的，业务员们按照张云飞说的，把利害分说清楚，真正有需求又不差这点钱的人，怎么选择自然不用多说。
盛文生等六个从高飞过来的设计师上班第一天就感觉到两家公司上班氛围完全不同，办完入职手续，分配好位子，电脑公司的人过来装电脑，然后申请扣扣号，加同事们好友，工作中有任何问题，都会有人解答，你线下问，线下有人答，扣扣上问，扣扣上有人答。
好温暖的感觉。
不说盛文生，
就是雷采恩、淼文等人，也庆幸幸好跳槽过来，只一天不到，就完全适应，而且和设计部的同事很快混熟。业务员们带合同回来，单子分派到每个人手里，几人马上干起来。
他们都听说了设计部加班的传统，没人会觉得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每天加班两小时，拿的工资是高飞的两倍还多，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下班后回出租屋，时间也浪费掉，不如在这里加班，顺便上网。
是的，这个时代，有网可上也很吸引人。
到s市两天，事情都办完了，张云飞吩咐周雪莲订机票，打算明天回去，姜小鱼请示：“张总，接下来怎么办？”
张云飞在这里，她有了主心骨，张云飞回m市，她要独自面对高飞科技，觉得压力特别大。虽说高飞那边叫了一二零，但谁被接走这边不是不知道嘛，怎么也没想到是黄剑初。而两边不通消息，这边更不清楚那边早就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了。
张云飞道：“小鱼啊，你是行政总监，是我手下独挡一面的大将，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有独自面对竞争对手的勇气。”
“我知道。”姜小鱼低下脑袋。
她不是一级级升上来，而是应聘成功，一下子成为行政总监，虽时时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前台，要稳住，又有卓华锋时时提点，可身份的转变总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需要时间，并不是暗示自己几句就可以的。
摊上黄剑初低价倾销这种事，她没急疯着实不易。
张云飞这么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不过提醒她一下，有多大权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让她调节好自己的心态。
“慢慢来吧，遇事别怕，一切有总部呢。”张云飞温声道。
“嗯。”
姜小鱼应声，随即想到自己在新职位有三个月试用期，万一过不了，得做回前台，难道回去和顾存莉争前台的位子？这么一想，勇气陡增，卓华锋能坐稳行政总监的位子，她怎么就不能呢？
“张总放心，我会把分公司管理好的。”姜小鱼对张云飞，也对自己说。
行政总监负责行政事务，分公司的事儿归她管，商务总监负责业绩，名义上她管的人比李冰多，但到s市后，她大多数时候无为而治，这也是盛文生等人觉得公司氛围轻松的原因。
张云飞来了两天，一切看在眼里，听她这么说，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道：“不用，这样挺好。就是高飞那边，你不用太担心。”
“他们会再招设计师的。”
“放心好了，他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姜小鱼不明白。
张云飞回酒店前，给沈业君发了份传真，上面列了一些单位名称和联系方式。
沈业君人在m市，不过他这段时间老往香、港跑，认识的都是商界大佬，其中很多人在s市设厂设办事处。拿到这份名单后，稍一打听，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生意无小事
张云飞人还没出酒店电梯，手机响了，沈业君道：“人家可是大佬，让人家说这么一件小事，我开不了口。”
“顺带提一嘴的事，哪里会开不了口？再说，生意无小事，这可是关乎他们未来生意的大事。”张云飞道，电梯停，他迈步进铺着地毯的通道。
“这是挑拨离间啊，我开不了这个口。”
“没让你怂恿人去偷去抢，你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赶紧把正事办了。”张云飞一点没客气，完全是下命令的口气。
沈业君两条腿交叉架在茶几上，一手拿张云飞发过来的传真件，一手拿烟，手机夹在脖子处，道：“让我低声下气去求人办事，我做不到。要不这样，我雇几个人，把那家公司的老板绑了打一顿得了，多大点事。”
“你当街头混混打架啊？咱是文明人，当然得按文明人的办法来。”张云飞深深鄙视，道：“你不打算在香、港上市了？要有这个打算，这点事就不算事。”
大家是合作关系，帮点小忙没什么。张云飞交待的事确实是小忙，对某些人来说，一个电话的事。
沈业君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这个他指的是黄剑初。沈业君不认识黄剑初，但他纵横商场多年，用脚趾头想，也清楚，张云飞要搞臭这个人的名声，显然跟这人有过节。
张云飞把开除张少彬，张少彬找到方大荣谈加盟，方大荣收留他，俩人利用高飞科技的场地人员开展巴拉里里业务的事简单说了。
“我去，不整死他没天理啊。”沈业君叫，换作他，也不会放过张少彬和方大荣这两个混球好吗？
“那你肯不肯帮忙啊?”张云飞边说边走，到房间门前，掏卡开门。
“不对吧，名单上全是s市的啊。”沈业君满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后，本来打算帮忙了，随意瞄了传真件一眼，全是s市开头的。
这份名单，自然是盛文生等设计师写出来的了，已经跟老东家撕破脸，哪还会有保留，记得多少写多少，六人凑一凑，高飞一个月内签的客户一个没跑。
“哦，他总部在s市。”张云飞轻摸淡写道。
“够狠呀你，连人家总部都不放过。等着啊。”沈业君鄙视后，挂了电话，去联系几个最近来往密切的大佬了。
张云飞进房间关上房门，进了沐浴房，冲了一个凉水澡，穿上自带的浴袍出来，往床上一躺，刚开电视看没两分钟，手机响了，还是沈业君打来的。
“等着吧。”
“什么意思？我说大哥，等一小时也是等，等一年也是等，你让我等多久？”张云飞果断不干，最烦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傻等了。
“让你等你就等，急什么，一两天内就有结果了。”沈业君把传真件揉成团，投篮似的投进废纸篓，道：“这次高飞科技，是叫高飞科技吧，长脸了，劳动几个大佬出面对付，它要不死，你找我就行。”
“话可别说得太满。”张云飞道。沈业君一
向爱面子，要是没有把握，他不会这么得瑟。不过他倒也没说错，和那航、母、级别的企业比，高飞科技只是一只小帆船，让大佬动动嘴皮子，确实杀鸡用牛刀了。
企业上规模就是好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让人叫一声大佬。张云飞在心里感概。
“大佬不会骗我的，等着好了。我这还忙着呢，挂了啊。”沈业君说完挂了电话。
张云飞躺床上看了会香、港电视台播放的新闻，然后打电话叫餐。这家酒店楼下有餐厅，可以送餐，不过要收送餐费。
半小时后，牛排送了上来。
第二天上午，张云飞退房飞m市。
召天洇一上午跑了几家报社，敲定刊登招聘广告，招设计师的事，就等明天报纸印出来了。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人应聘，只要水平不是太差，马上招进来。
办妥一切，电话告知黄剑初。黄剑初冷笑道：“小丫头还嫩点，以为撬墙角我就办不下去了。呵呵。”
她来这一招，我们确实很被动。召天洇不敢刺激黄剑初，万一他一生气，血压上升，一命呜呼可怎么办？
“黄总说得没错，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一定有人应聘。”召天洇很有经验，s市是什么地方？是全国知名经济特区，大把的人才从全国各地涌进来，报纸一上市，应聘者的电话就来了。
“多招几人，等我出院，我们以牙还牙。”这句话黄剑初是咬牙切齿说的，输在小自己一半岁数的黄毛小子和黄毛丫头手上，他脸都丢光了。
“黄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召天洇赶忙问，先问明老板的意图，他好早做准备嘛。
“她会撬我们的墙角，难道我们不会撬她的墙角？”
“黄总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业务员？”召天洇做黄剑初几年手下，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出色，极有信心地做出猜测。自家设计师集体跳槽，自家的工资肯定不如人家，就算要撬墙角也撬不动，只能对业务员下手了。
巴拉里里分公司新开业，大部分员工，特别是业务员，应该都是新招进公司的，这些人谈不上对公司忠诚，只要开出比较好的条件，就能吸引过来。
“对。”黄剑初昨晚想了一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很是得意。
“那我想办法打听一下隔壁业务员的底薪是多少。”召天洇太了解黄剑初了，这可是一位发员工工资跟割了肉似的主，要没有调查清楚，很难开出高薪。工资没吸引力，人家怎么会跳槽？到时撬不了墙角，他会怪自己办事不力。
“你怎么打听？”黄剑初奇怪，两家的员工见面连点头打招呼都没有，上哪打听去？莫非你有千里耳，能听到隔壁公司的谈话？
“黄总，你规定员工们不许和隔壁公司的员工来往，不见得人家也这样规定吧？我多走几次，遇到隔壁的人搭讪一下，套套话，说不定就套出来了呢。”这点本事，召天洇自认还是有的。
“你小子了不起呀，哈哈哈。”黄剑
初放声大笑。可不是，自己不许员工和隔壁说话，隔壁可没有这个规定，要不然也不会故意用高薪让我的设计师反水了。
黄剑初想到伤心事，笑声嘎然而止。
召天洇例行问候黄剑初的病情，然后收线，不时出来走走。这个时间巴拉里里的业务员要么在办公室电话营销，要么去拜访客户，外面通道除了他，没有半个人。
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眼看快到五点，巴拉里里的业务员去拜访客户的话，差不多应该回来了，电梯门突然打开，冲出一群中年男人。
召天洇一开始没注意，还在那东张西望看热闹呢，就见中年男人们气势汹汹冲进高飞大门，前台的尖叫适时响起。
他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啊。
这里是商业楼，楼下有物业雇的保安，不是街头混混随便可以冲进来搞事的，这些中年大叔大多身着名牌，也不是一般的街头混混，就算不看穿着，有四五十岁当混混的吗？
可这些人气势汹汹冲进自家公司，前台小妹高分贝的尖叫马上让人联想到十分不好的事情。召天洇一头雾水冲进公司，就见中年男人们堵在前台，前台小妹脸色煞白，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召总……”小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了一嗓子，下一秒召天洇就被中年男人们包围了。
“你是高飞的领导？”为首的中年男人皮肤保养得极好，脸颊肌肤油光水、嫩，只是眼睛周围的皱纹极深。
中年男人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盯得召天洇心里直打鼓，下意识道：“不不不，我不是。”
“她叫你召总，对吧？”为首的中年男人问同伴们。
“对。”同伴们有点头的，有出声的，都给予肯定的回答。
为首的中年男人名叫召明真，是地地道道的港商。
他原先只是一家小超市的老板，改革的春风吹遍华夏大地后，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家塑料厂，最后在香、港某大佬的扶持下，生意快速扩大，如今不仅在s市有一家近万人的工厂，名下产业更成为华夏家喻户晓的品牌，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品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他而已。
召明真用实力说话，成为港商在s市的领军人物之一，但某大佬当年的扶持之恩他没齿或忘，大佬有事招呼一声，他自然要亲力亲为，这不，振臂一呼，响应者众，一群人就这么冲来了。
说起来，高飞的网站收费便宜，低的只有五六千，贵的也只有一万多两万不到，这么一点小钱，实在不放在这些人眼里，但现在大佬发话，要为难高飞科技，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墙倒众人堆了。
不仅召明真纡尊降贵亲自过来，一众港商又有哪个不是如此？接到电话的他们，一个个赶紧问手下的人，确实有和高飞签单的，一个个兴奋得什么似的，难得大佬有需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哪能错过。至于网站设计完成了没有？那重要么？完成的也可以说设计得不好嘛。
第五百二十章 君子之风
没和高飞科技签单的只能遗憾了，少了拍大佬马屁的机会。
大佬点一句也就是了，绝对不会说得太详细，高飞科技和这些人名下的企业相比，实在是小得可怜，他们哪会留心这家小公司的老板是谁？有的只是觉得这人连大佬都敢得罪，简直死有余辜。
找这样一家小公司的麻烦，没有心理负担，没有一丁点风险，又能讨大佬欢心，何乐而不为？
进来后他们不说要找谁，反正把事情闹大就对了。前台小妹首当其冲，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中年大叔围住，差点没吓哭，幸亏召天洇来了，加上她机灵的一声“召总”及时解救了自己，这会儿惊魂未定，哪敢过来？
召天洇脑子高速运转，嘴上一点不慢，道：“你们是谁，进来做什么？”
“他这是承认自己高层了吧？”召明真和同伴说着，在他眼里，召天洇是公司老板也好，高层也罢，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实在不值一提，他只需要确认此人身份即可。
同来的一群人心知肚明，今天无论如何不会放过高飞，一个个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你是个管事的最好了。说吧，为什么签了合同，收了我们的钱，却一直不履行？”
召天洇还没搞清楚这伙人的身份呢，反问道：“履行什么？”
“看吧，他否认了，可见这人生性奸诈，一点不老实。”召明真依然和同伴说话。
“就是就是。”同伴们依然一如之前般应和，召明真是领头人，总之不管他说什么，赞成总没错。
召天洇几次三番被无视，就是泥人也发火，何况他在高飞科技当副总几年，早就养成高高在上的习惯，员工们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只要揣测黄剑初的意思就行。这样当小透明，那得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他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到这里做什么？不说清楚，我叫保安了。”
保安是管理处雇的，但若有人到租户们的办公场地闹事，保安们会出面维护租户们的安全。这本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召天洇这么说不是空言恫吓，这些人若真不顾身份，非要闹事，他说不得，只好叫保安了。看这些人的样子，很有闹事的势头呀。
又是召明真说话：“听到没有，他要叫保安了。哎呀，我好怕啊。”
这次同伴们没有附和他，而是笑了，一个个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夸张。
以召明真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是有保镖的，保镖遵他的命令，没跟上来，在楼下候命呢。威吓他说叫保安，不是笑话是什么？
召天洇暴怒，声色俱厉道：“笑什么？你们擅自闯进我们办公的场地，骚扰我们正常办公，叫保安怎么了？”他完全有正当理由嘛。
没人回答他，只是笑声更响了。
笑了好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道：“年轻人不要太冲动，真叫保安，你落不了好。”
这个中年男人名叫藿天洋，面相忠厚，为人确实也是
如此，在朋友同行中口碑极好，他做生意，只赚自己应得的，颇有君子之风。
藿天洋不忍见召天洇成为小丑，遭他们戏弄而不自知，才好心点了他一句。这也就是他忠厚，换作一般人，哪会冒着得罪大佬的风险提醒这么一个小透明。
是的，在这些人眼里，召天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
“老藿何必管他。”有人满不在乎地道。
藿天洋微笑不语。他成年后才偷、渡到香、港，初到港的前几年艰辛无比，就是仗着忠厚本分才有今日。正是这种经历，让他对弱者心生怜悯。
装，你们就装吧。召天洇气极而笑，对脸色煞白的前台小妹道：“打电话叫保安。”
前台小妹怯怯问：“真要叫保安啊？”
她对服装品牌很有研究，搭眼看去，这些人身上穿的，无一不是国际品牌，以她天天浏览时尚杂志的专业眼光来看，正品的可能性极大。能穿一件几万元的名牌货，怎么看也不像街头混混啊。摊上这样的人，保安管不管得了还两说呢。
“让你打电话你就打，废什么话。”召天洇拿召明真等人没办法，把气全撒在前台小妹身上了。
前台小妹不敢怠慢，赶紧翻出管理处的电话，打了过去。
“他真打电话了。”先前提醒藿天洋不要管召天洇那人一脸幸灾乐祸，道：“老藿，人没听你的，嘻嘻。”
这人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尖酸尖薄，朋友不多，藿天洋算一个。
藿天洋不以为意，再次提醒召天洇：“不如请我们进去，大家坐下聊聊？”
再严重的事情一旦坐下来聊，一般会缓解，高飞这么一家小公司，没有存在的必要，关了就关了，不值什么。藿天洋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的好意，召天洇哪能理解？在藿天洋看来，高飞这么一家小公司关了没什么，召天洇既无权关了，也不希望关，高飞倒闭了，他不就失业了吗？
双方地位悬殊，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不同。
请你们进去，搞打砸抢吗？召天洇冷笑不已，那边前台小妹飞快打了电话，保安队长听说有人上来闹事，赶紧调兵遣将，把所有保安集中起来，一群人搭电梯就上来了。
这么多年从没人闹过事，保安们天天闲得蛋疼，终于有人闹事了，一个个都兴奋不已，可算有事干了。
保安队人更是英明神武，一马当先，带着人冲出电梯，冲进高飞大门，里面什么人都没看清楚，先吼一声再说：“统统抓起来。”
来得太及时了，召天洇激动，迎上去道：“这些人都是。”
保安队长看清召明真等人，迟疑了，和召天洇确认：“你说他们？”当保安也得有眼力劲，何况混到当上保安队长的人？他一看这些人的衣着气质就觉得不对，这些人是客户才对吧？
“是他们没错。”召天洇一脸见到亲人的暖和劲，脸泛红光，恨不得亲自动手把离他最近的藿天洋抓起来。
“你没搞
错？”保安队长还在确认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这些人一个个的气场强大，哪像混混了？
保安们来后，召天洇有底气多了，说话也硬气了，手指召明真：“这人是个带头的。”
一群人眼睛瞪得滚圆，你知道你指的是谁吗？藿天洋在心里一声叹息，这人真心没救了，难怪公司做不大，做不大是格局太小啊。他们还没怎么着呢，这就上纲上线了。
藿天洋到现在还以为召天洇是高飞的老板呢，实在是这家公司太小了，小到他们没有花时间去了解。
保安队长看看中年男人们，再看看召天洇，很是客气地望向被指出来的召明真：“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召明真难得地点了点头，道：“有事。”至于有什么事，自然没必要告诉你。
召天洇很不乐意，叫你们来是要你们把人赶出去，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聊天套近乎。他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爆发：“我们每个月都交物业管理费，你们就是这样管理的？这些人上来闹事，你们也不说有所行动。我跟你说，再这样下去，我投诉你们啊。”
物业管理处服务整幢楼的租户，真有什么过火的行为，租户们是可以投诉的。
“呃……这位先生不要生气嘛。”保安队长不认识召天洇，却认识每个月交管理费的前台小妹，转向她道：“我得了解清楚才能处理。”
前台小妹刚被召天洇凶了一顿，心想你们说你们的，别扯上我行不行？最近两天黄剑初住院，公司群龙无首，很多员工都忙着另寻出路，前台小妹也不例外，已经打了几个求职电话，要是有面试机会，马上以生病为由请假闪人。
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前台小妹干脆作壁上观，反正要打电话的是召天洇，她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前台小妹不理他，好尴尬。保安队长直接越过这一茬，接着向召明真了解情况：“这位先生……”
“这是肖先生的产业吧？”召明真问藿天洋。
“是。”藿天洋证实了他的猜测。
肖先生是香、港人，做生意贼精贼精的，改革开放之初，很多香、港人还在观望，不敢过来做生意，肖先生已豪掷千万港币买下s市大片土地，那时的地便宜得让人想哭，他不就是凭这个挤身香、港十大富豪之一吗？现在他们这些人提起他，都得尊称他一声先生，再不敢叫名字。
召明真对保安队长道：“你们管理是哪一位？姓慕还是姓泠？”
肖先生手下有两大得力干将，一姓慕一姓泠，所以召明真有此一问。那位姓泠的叫泠强生，和召明真有过几面之缘，若是这人打理这幢大厦，召明真倒是可以试试，大不了房子不租给高飞科技。
保安队长道：“泠先生很少来，我们的总经理姓方。”
姓方是哪位，召明真可就不认识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是泠强生的手下就行。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通讯录，找到泠强生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佬亲自到场
“泠先生吗？我这里有件事……”
两人说的是粤语，香、港人过来得多了，s市很少有人听不懂粤语，多少还会说几句。召天洇无知者无畏，保安队长脸色却变了。
召明真把情况简略说了一下，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但听召明真连声道谢，可见是让召明真非常满意了。
召天洇和保安队长直到此时，才知香港某大佬要整他。这位大佬他们也听说过，虽然没有挤身富豪榜前十，但十分有钱，重要的是为人急公好义，帮助过不少人，他的事，很多人愿意帮。和这位大佬比，毁约收回高飞科技的办公场地真心不算什么。
召明真收线，笑道：“泠先生人真不错。”
肖先生不会管这么一点小事，以召明真的身家也不够格给人打电话，但泠强生就不同了，怎么也得给某大佬面子不是。
高飞科技居然蒙大佬垂青，非整倒闭不可，这还得了。召天洇惊疑不定，赶紧打电话给黄剑初，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说好。
黄剑初在医生加大药量，又自以为有解决的办法之后，心态趋于平和，血压低值接近正常值，高值是有点高，但已经算恢复得不错了。
医生巡房时特地劝他，凡事不要动气，总有解决的办法。被一脸青春痘的医生教育了，黄剑初很不好意思，连声答应。
只要撑过这几天，就能反击了，巴拉里里算什么，不就是一个刚成立的分公司吗？自己的年龄是张云飞和姜小鱼加一起的总和，难不成还耐何不了两个孩子？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胜算挺高，却没想经营这种事，跟年龄实在不成正比。
他越想越高兴，和病房里的病友大声谈笑着。
还没高兴多久呢，召天洇的电话来了。
“一群人冲进公司……某大佬指使的？”这都哪跟哪啊，某大佬他倒偶在香、港电视上看过，可这种高坐云端的人物，离他一万八千里，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某大佬名叫易帆丰，已到花甲之年，是有名的慈善家，上电视的次数着实不少。黄剑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叫一群人冲进自己公司砸场子。嗯，是有砸场子的意思，但还没有砸，人到底是大佬的手下，不是街头混混，没有一进门就砸东西。
黄剑初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怎么就招惹上这么高端的人物了？
易帆丰纵横商场几十年，狠辣手段也有一些，不过是上了年纪后当起慈善家，媒体只报道他好的一面，没人会蠢到去揭他那些黑材料，普罗大众只看到媒体上慈善的他，哪里知道他的另一面？
黄剑初是普罗大众的一员，真以为这位大佬是善人呢。善人重点“照顾”他，是他鸿运加身吗?
他思维发散得很远，电话那头召天洇还在等他下指示呢，半天听不到他出声，急得直叫唤：“黄总？黄总？”怎么办你倒是说呀。
黄剑初“啊”了一声，道：“易帆丰亲自到了吗？”荣幸啊，大佬亲自到场，马
上赶过去问他要签名来得及不？
“没有，来了很多人，都不说话，就是围住我。”原来是大佬的手下，他压力很大啊。
黄剑初又“哦”了一声。
“黄总，怎么办啊。”召天洇着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后，他想法变了，大佬的手下肯定不是混混，可这些人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他瞧，他紧张啊，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黄剑初实说实话。
召天洇哭了，你不知道，我怎么办？
黄剑初还在懵逼中，保安队长已接到电话，再三向召明真等人道歉，带着保安们飞快撤了，临走前望向召天洇的目光如刀子般嗖嗖的。
前台地方不大，召明真等人加保安们把地儿占得满满当当的，现在保安们走了，地方空出来，召明真拉过前台小妹的椅子坐了，道：“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召明真没耐心和他哆嗦，时间宝贵，哪能浪费在这？
“我不是老板，我们的老板兼ceo黄剑初这会儿住院呢。”在大佬手下面前，召天洇可老实了。他并不知道问话这人本身也是大佬。
“黄剑初？住院？”召明真念叨一下，道：“叫他过来。”至于他生什么病，严不严重，能不能过来，重要吗？不重要。
召天洇哪敢说半个不字，又给黄剑初打电话。
黄剑初一听，二话不说，拨掉挂水的针头偷溜出病房。倒不是他听话，而是想见见传说中大佬的手下是什么样。嗯，大佬没见着，见见他的手下八卦也好嘛，完全没想到召明真来的目的。
黄剑初打车飞奔过来，一进门就见公司里一群中年男人或站或坐或四处走动，员工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不知所措。
员工们听前台小妹绘声绘色说了经过，要说来的人有利于高飞，不会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这事不是好事，肯定是坏事，高飞这是要完啊。他们忙着另找工作没错，可不想工作没落实，高飞就倒闭了。
而这很有可能是事实，或许他们明天就失业了。s市生活成本高，一两个月没找到工作，会连肚子都填不饱的。
员工们惶惶然，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可不跟鹌鹑似的？
“哪位是易先生的手下？”黄剑初一把抓住召天洇连声问。
这半小时，召天洇总算搞明白召明真等人的来意，还是老好人藿天洋告诉他的。得知真相的他，正在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听到黄剑初发问，人群中扫了一眼，朝召明真一指，什么话也不说。
“你就是黄剑初？”召明真发现他，走了过来。
“你好你好。”黄剑初伸手要和召明真握，召明真没理，黄剑初讪讪把手收回。
召明真居高临下道：“我名下公司跟你们签合同快一个月了吧？网站到现在还没设计好，你们这是欺骗客户哪。这样不行，把合同款退了，关了公司，别再骗人。要是不听，我现在就起诉你。”
“啥？”黄剑初没听懂。
藿天洋慢慢开口：“我们都是你的客户，你收款后没有按照合同办事，超过太多天了，我们会起诉。不如退款，关闭公司，大家省事。”
黄剑初急了，大佬一来就是晴天霹雳，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他声音都变了，叫了起来：“凭啥让我退款，关闭公司？”
“因为你违约。”召明真干脆不说话，由着藿天洋和黄剑初交涉了。
“我哪有违约？哪里违约了？”黄剑初坚决不肯承认，合同上写的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不是很常见嘛，怎么他就不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藿天洋不多说，掏出一张合同，上面红彤彤的正是高飞的公章，指着其中一条条款给他看：“看到了吧，合同签署一星期内完成设计。”再指指下面手写的日期：“完成了吗？”
黄剑初大脑嗡的一声响，他拿什么完成啊，设计师都跳槽了。
藿天洋循循善诱：“没完成是不是？没完成那就是违约啊，我们保留起诉的权利。现在我们决定行驶这个权利，你有意见吗？”
黄剑初呆若木鸡，谁会认死理一板一眼照着合同来？你逗我呢吧？
不怪黄剑初这样认为，在法律不完善的时代，确实有很多人签合同交钱前把客户当大爷，客户交钱后当自己大爷，黄剑初就是这种人。不过随着竞争日益激烈，法律日益完善，这种人也越来越难混，最终混不下去。
黄剑初看着眼前这个面相憨厚的男人，像看怪物。
藿天洋还在好脾气地问着：“你有意见吗？”
特么，老子意见大了。可知道这些人是易帆丰叫来的后，黄剑初却不敢发脾气，不仅不敢爆发，反而声音微弱道：“没有。”
人为刀砧，他为鱼肉，还能怎么样？有意见也只能忍了。
“没意见是吧？那退款关闭公司吧。”藿天洋很认真地道。他纯粹好心提醒，只是话不能说得太直白，这么多人看着呢。
黄剑初哪能体会他的好心，声音低，但语气坚决道：“过几天就建好了。我不关闭公司。”
“呵呵，几天又几天，一拖就是一年，对吧？”说话的是先前劝藿天洋那位，名叫方.毅。他看不惯藿天洋又站出来当老好人，一个小蝼蚁而已，犯得着为他得罪召明真吗？
召明真了解藿天洋的性子，倒没觉得被拂了面子，可在场的人却不这样想，毕竟这些人以召明真为首，藿天洋这样，是在抢召明真的风头，不给召明真面子。
“你哪家公司的？”黄剑初语气不善，几年老板当下来，早习惯员工对自己服从，听不得任何质疑的声音。
“呵呵，他问我哪家公司的，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他?”方.毅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大声讥笑着，在他的圈子里，谁不认识他？这是当他小透明，哦不，老透明吗？
藿天洋老老实实道：“这位是晴天集团的老板。”
第五百二十二章 无事生非
晴天集团在华夏各地开了几十家超大型的卖场，范围覆盖一二线城市，s市自然也是有的，而且不止一家。
黄剑初一听，惊了，晴天集团也在自己这里建网站？他得在朋友们面前好好吹吹牛逼呀，再在客户中宣传宣传，连晴天集团都是我的客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好。”黄剑初换上一副笑脸，刚问了声好，就被打断了。
“赶紧的，退款关闭公司了事。”大家都不在乎这点钱，这不是为了师出有名吗？若宣扬出去，外界会说黄剑初合同诈骗，骗局爆光只能倒闭了事，而不会说他们一群大佬联手逼倒闭这么一家小公司。
“退款？您稍等，我看看您的网站建好了没有。”
虽然心里有数，肯定是没建好，但看一下进度，再让方.毅宽容两天，应该能办到吧？黄剑初说着飞跑去设计部找合同，这一找就半小时，找得额头的汗直往下淌，就是没找到。
“这个这个……”怎么会缺了这一份呢？
方.毅等得不耐烦，道：“召先生，直接起诉，让律师过来处理吧。”
他的意思召明真怎会不明白？别在这么一家小公司身上浪费时间，让律师处理就行。如果不是易帆丰亲自交待，他肯定这么做，现在却不敢，别看黄剑初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人家可是连大佬都得罪了。
想到黄剑初连自己讨好还来不及的易帆丰都敢得罪，召明真不得不感概一句：“现在的的年轻人哪！”
是的，四十左右的黄剑初，在五十出头的召明真眼里，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年轻人。
黄剑初找了半天，并没有晴天集团的合同，他抹着汗跑出来道:“您好，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和你签约。”
遗憾呀，少一个吹牛逼的机会。说起来，周末他还常带老婆孩子去晴天的卖场逛，没想现在居然见着了幕后大老板，这位身家居说上亿呢。
“晴天要建网站，哪会找你这样的小公司？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和你签合同的是晴天名下的雍康。”
雍康也很有名，主营酱油，打开电视，广告满天飞。
“雍康有。”黄剑初道。他刚才找的时候看过，签的是最贵那款
方.毅道：“有就好，退款吧。退完款解散员工，我们也好回去。召先生，你说是不是？”
召明真点头，算是同意方.毅的观点。
“为什么一定要我退款关闭公司？”黄剑初憋屈，从进公司到现在，这些人说来说去就是这两句话，连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都没有。
方.毅一指收拾东西的召天洇：“他不电话里告诉你了吗？还说？没必要吧。”
“我没得罪易先生啊。”不仅没有得罪，他还很崇拜这位慈善家呢，每次在电视上看到这位，他都恨不得钱多烧手，天天忙着做慈善的是自己。
“你得罪别人了，不成吗？”方.毅一点没有为易帆丰遮口的意思，召明真不
得不咳嗽一声，提醒他不应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得罪人？他能得罪谁？黄剑初心里这个气啊，这些人胡说八道没个谱，他道：“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错，找的就是你。你还是想想最近得罪谁吧。”方.毅催促：“财务呢？赶紧退款，员工明天就不用上班了，结算工资另找工作去吧，高飞科技倒闭了。”
这人真是口没遮拦，藿天洋败给他了，干脆退到一边，不再理会。
黄剑初不甘心啊，还在追问：“我得罪谁了？”
易帆丰受沈业君所托，利用手中的人脉，让高飞的客户过来闹事，这个召明真等人并不知情，得罪人什么的，也是一群人的猜测，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易帆丰什么身份地位，用得着和黄剑初这样的小鱼小虾过不去？肯定是黄剑初无意中得罪易帆丰的人了。
这次，召明真代表一群人回答他：“易先生的意思很明确，你现在关闭公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要是不关闭，只怕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黄剑初悲愤。他很崇拜大佬好不好，为什么大佬会知道世上有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且派这么一群人来跟他为难？随便一个只能站着的家伙已是晴天集团老板的级别，坐着跟自己说话这位得是什么来头？这些人巴巴的跑过来，就为了逼自己关闭公司？
“没有为什么，这样一家小公司，没有存在的必要。”召明真出声，藿天洋、方.毅等人自是不会再多嘴。
如果说藿天洋是劝说，方.毅是嘲讽，那么召明真就是通知了。黄剑初除了接受，再没别的接受，若不接受，待待他的就不是关闭公司这么简单了，以这些人的能不能力，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这时，张云飞正在机场候机，准备飞往m市。他手机是智能机，无奈没有网络，也没有十多年后那样铺天盖地的网络信息，为了打发时间，在机场的书店买了本书，正翻着呢，手机响了。
沈业君得瑟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响：“今天开始，高飞科技将不复存在了。”
看他一副夸我吧快夸我吧的语气，张云飞问：“你这么肯定？”
纵然是客户派人到高飞科技闹事，也不至于立即就让它从世上消失，闹事不过给黄剑初增加压力，哪能逼他关掉公司？张云飞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易帆丰的影响力太大，召明真等人为了给大佬面子，亲自去逼迫黄剑初立即关闭自己辛苦经营几年的心血呢。
沈业君继续得瑟：“我肯定啊，易老刚给我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过去，顺便提了一嘴，这家小公司以后不会再存在了。听清了没，人说不会存在，可没说不会跟你为难。”
为什么要找高飞的麻烦，沈业君自然要解释一下，以免给易帆丰无事生非之感。
张云飞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狠？”
“那必须的。”沈业君得瑟得不行：“多大点事？不就哥一句话的事吗？”
得，知道你
最近香、港跑得勤，认识几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没想认识的大人物这么了不得，这力量太可怕了。张云飞感概的同时，嘴上一句话就出去了：“看来以后不能得罪你啊，要不然巴拉里里也开不下去。”
“那当然，以后见着哥客气些啊。”
这下张云飞不乐意了：“得了吧，等你一句话让人自愿关了公司再说吧。”
“人脉，懂不？资源，懂不？哥为了巴结这一位，拼了老命陪他打三天三夜麻、将，你还别说，老爷子身子骨可是真的好，我累得撑不住了，他还精神得很。”
原来是麻、将桌上的交情，张云飞失笑，道：“敢情你跑香、港就为了打麻、将啊。”
“有作用就行，管用什么办法。”
“啧啧，你够行的。”张云飞鄙视。
两人胡扯几句，挂了电话，张云飞给姜小鱼打过去，让她派个人去隔壁看什么情况。不一会儿姜小鱼回电话：“那边门锁上了。张总，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呀，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黄剑初真的关闭公司了。
张云飞并不知道黄剑初正站在大街上，心头一片茫然，他得罪谁了？没有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没想到张云飞，是因为巴拉里里大本营没在s市，s市的分公司开没几天，连s市的东南西北都没搞清楚呢，哪有这么大的能量？
现在怎么办？斗垮巴拉里里是不可能了，怎么在s市混下去，混得好才是正事。黄剑初第一个想到的是另外注册一家公司重新开始，就是不知道大佬还会不会找他麻烦。
多大的仇啊，非得逼着他关了高飞不可。
在大佬的高压下，黄剑初不得不屈服，做得十分彻底，不仅解散员工，干脆连办公场地都退了。他这还在大街上茫然着呢，物业管理处已火速联系姜小鱼：“姜小姐，这边空出一个单元，就在你租那个单元的隔壁。请问，你还要吗？”
前天张云飞让姜小鱼问管理处，还有没有空的办公室出租，要把康芯搬过去。得到没有空单元的答复。这幢大厦地段好，难得空出来一两套，很快就租出去了。
张云飞登机，在位子上坐下，还拿着书看呢，姜小鱼电话到了。
“原来高飞的办公场地？”张云飞说不意外是假的，可要真觉得意外，又没有。黄剑初被逼关闭公司，地方可不就腾出来吗？就是不知道他之前交了多少租金，租期到了没有。
“嗯。我去看了，装修还可以。张总，租吗？”姜小鱼在电话里问着。这套面积比二三零三单元大十几平方，租金贵一点，不过管理处的人说了，租两套给优惠，就和二三零三这套一样的租金得了。
“租。”张云飞道，随即给李凡电话，把新办公场地定下来的事告诉他，让他过去签租房合同。
李凡惊喜，这就要搬了，还是在巴拉里里分公司隔壁，那可是黄金地段，租金贵得要命。惊喜完了，陪着小心问：“租房款怎么办？”
第五百二十三章 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康芯账上不到一百块现金，拿什么付租金？
“我下午转帐过来，你的钱也要快点到帐，不能再拖了。”张云飞说着。
李凡泪流满面，他哪里拖了？这不是看张云飞的脸色行事吗？
挂了电话，他马上按张云飞提供的手机号和姜小鱼联系，然后坐公交车去荣华大厦。要离开这个简陋的地方了，员工们高兴啊，情绪很高，慕洋更是一直没合拢嘴，公司这是要上正轨的意思吗？
张云飞回到m市，忙完公司的事，马上约沈业君去云天阁吃饭。
这一次，人情大了，这饭必须得请。
沈业君按约而来，一进门往椅上一坐，对领班道：“照旧。”
领班心领神会，微笑颌首出去张罗了。
张云飞是提前在这里等他的，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道：“喝喝看。”
沈业君也是好茶之人，要不然不会托朋友买极品单枞，茶一入口，眼睛猛地瞪大：“鸭屎香？”
很少有人像泡工夫茶那样泡鸭屎香，大多是用玻璃杯，拈几片茶叶放杯里，倒进沸水，看叶片舒展，在水中上下起舞，甚是赏心悦目。
这里是m市，西湖鸭屎香的产地，市面上到处有卖外包装标为西湖鸭屎香的绿茶，但有多少是真正产自西湖鸭屎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以沈业君的身份财力，自然是喝正宗西湖鸭屎香的，茶汤一入口，就明白这是正品。
再喝一口，直接怒了：“谁让你这么泡鸭屎香的？这不糟蹋东西嘛。”
“用玻璃杯泡味道太淡了。”张云飞一脸无辜。
张云飞喜欢喝茶，特别喜欢喝工夫茶，什么茶都用工夫茶具冲泡，西湖鸭屎香也不例外。
沈业君狂翻白眼，实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哪有人嫌弃鸭屎香味淡的？
他一杯茶喝完，张云飞又泡了两杯，再放一杯在他面前，道：“你没发现这样泡喝起来特别香吗？”
茶浓味道就重，像西湖鸭屎香这样的高档绿茶，可不就喝起来特别香？两相对比，张云飞果断选择用工夫茶具。
沈业君道不喝，让服务员拿玻璃杯过来，自己动手泡了一杯，道：“怎么样，这回出气了吧？反骨仔不能这样放过，你上次说叫什么名字？我找人查一下，看他在哪混，非得让他混不下去不可。”
说的自然是张少彬。张云飞道：“他成天跑人才市场，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没找到，到处找朋友借钱，现在认识他的人见了他就躲。”
李冰去s市，张少彬居然电话追过去，向李冰借钱，李冰没借他，他半夜电话骚扰，气得李冰发誓换新手机号码决不告诉他。
张云飞在s市听李冰提过。
“那就算了，暂时放过他。”沈业君道。
哪个老板不讨厌张少彬这种人？你犯错才开除你，工资一分不少发还
你，完了你三番四次抢我的生意，拆我的台，不追杀你追杀谁？
“你三天两头往香、港跑，上市的事谈得怎么样了？”张云飞问。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关心过沈业君的事，倒是他挺热心地帮忙，人情这种事，用一次少一次，肯为了他动用这么大的关系，说明沈业君真把他当哥们。
张云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说上市这事他帮不上忙，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帐要重新理，在按那边的要求处理帐上的事呢。不过我有信心。呵呵，我这可是每年都盈利的，要不是为了做大，才舍不得上市呢。”沈业君自信满满。
上市后不仅帐务要公开，还得给投资者分红，有些人会为此选择不上市，低调.经营好企业。沈业君不是低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m市政务委员，但一想到上市后要把白花花的银子分给投资者，还是肉疼得不行。
正因为建发房地产盈利情况良好，他才这么有信心。
张云飞道：“那你可要想好了，做什么事都有代价，世上本就没有不用付出代价而得到的事。所以说，舍得舍得，要有舍才有得。”
沈业君道：“我这都活大半辈子了，道理我懂，就是发发牢骚而已。知道我为什么陪易先生打麻、将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张云飞自得其乐地泡了两杯茶，一杯喝完端起另一杯接着喝，和沈业君各喝各的。
沈业君神神秘秘道：“几个大佬觉得国内房地产将迎来腾飞，想联手进军国内房地产业，易先生也有这个兴趣，我听说后费了很大劲才堵到他，然后陪他打麻、将，把他哄开心了，才和他搭上线。他一向的观点是，牌品如人品，人品怎么样，麻将桌上才看得出来。我们打了三天三夜麻、将，中间没怎么休息过，从牌桌上下来，他就说，我人品不错，怎么输都没事。”
敢情是看你愿不愿意输钱？张云飞哭笑不得，道：“大佬果然异于常人，不是我辈凡人能揣测的。你们下了牌桌，就成莫逆之交了？”
“没那么快，不过也差不多吧。姓黄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易先生也说没什么，人大气着呢，这么一点小事，根本不放在人心上。”提到易帆丰，沈业君一脸孺慕之神，估计提到他亲爹，他都不会这样。
“那你掺和进他们那个计划了没有？你原先就是做房地产的，怎么掺和也是做回老本行吧？不是我说，他就没利用你的意思？”
沈业君不知道，张云飞可清楚得很，08年房地产开始大热，随即从一二级城市向三四级城市漫延，房价普涨大涨，哪家房地产公司不是大赚特赚？如果不是沈业君看上帝都房地产的升值潜力，非要插一脚，何必捣鼓上市？老老实实把建发做大做强足够了。
这事张云飞不是没劝过他，不过没法说得太具体，沈业君听进去多少不好说，总之更加坚定进军帝都的心。他的理由很简单，房地
产若大涨，帝都肯定首当其冲，先做完帝都的房产，赚一把，再转向三四级城市。就像买股票的，谁不想买涨得快的，待到行情末期再买补涨的。
不过好在因为这样，他无意间帮了张云飞的忙，要不是他请动易帆丰出手，张云飞要实现挤垮高飞科技的目标，怎么也得一年，现在却是连一个月都不到，高飞科技就关门大吉了。
沈业君道：“怎么可能？他们想做帝都旧城改造的项目，就是担心拆迁不好办，这事我帮不上忙，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你和他们一样，都认为国内必将迎来一波房地产大涨的行情。”
我哪能跟这些大佬比？人家是靠掌握到的数据以及站在行业高端的格局做出的预测，我不过仗着重生，亲眼目睹这些事情。张云飞尴尬笑笑，借喝茶掩饰过去。
沈业君显然没想到张云飞有过离奇的遭遇，道：“你年龄小，又走上社会没多久，能看出这点很不容易。我和易先生提过你，他说，你是奇才，以后有机会的话，他想见见你。”
张云飞汗，他哪里是什么奇才了，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他的秘密却是谁都不能说的，只能含糊过去了。
“或者我是猜的呢？”最后张云飞如此道。
“就算猜也算你有本事，猜都能和易先生猜到一块儿去。易先生最近想到帝都一趟，看看有没有人脉能摆平拆迁，要是能，这个项目我可能有机会参加，不过占股份很小。”沈业君难掩得意，这也算在帝都有根据地了。
沈业君帝都香、港两头跑，忙活了几个月，不就为能在帝都房地产业插一脚吗？这是理想照进现实了？
张云飞笑道：“股份少也是有根据地。”
“说来惭愧，我是一点忙帮不上。”沈业君无奈摇头。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国民，最后只能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而且在这件事上，他真帮不上忙。他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家业，自视极高，这次却有些无奈。
张云飞哪会不理解他的心情，国情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道：“伟人不是说过吗，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用什么方式，能达到目的就好，只要有个点，你不就有办法了嘛。”
“那倒是。”沈业君脸上有了笑容，道：“你去s市，收购的事搞成了没有？”
“提起这个，还得找你借十万元。”张云飞把康芯的情况简略说了，道：“下个月拿到分红还你。”
“十万元而已，不算什么。”沈业君问张云飞要帐号，打电话给出纳：“往这个帐号打十万元。”
向沈业君借十万元，加上帐户上的余额，足够15.3万元康芯的投资款。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月他只能靠工资生活了。
这算不算一朝回到解放前？张云飞失笑，这时门被敲响，领班带两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还是之前那样，各式高档海鲜一样样摆上。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敢怠慢
两人边吃边聊，吃得差不多了，张云飞趁沈业君去上厕所，把信用卡递给服务员，悄悄把帐结了。
吃完，沈业君要结帐，被告知帐已经结了，埋怨道：“咱哥俩谁跟谁呀，还用得着来这个？等你手头有闲钱再请我好了。”
都到借十万元这么一点小钱的份上了，还要抢着付帐，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哪。沈业君早就当张云飞哥们，本身又不在乎一两万元，自然觉得应该自己埋单。
张云飞道：“你请我这么多次，我请你一两次算什么？都说是哥们了，还跟我计较。”
钱转给康芯后，他帐上的金额不足一万元，加上钱包里几千元，就是全部现金。不过下个月信用卡还帐日到来之前，肯定有巴拉里里半年分红的资金入帐，这个张云飞是肯定的。
“请也得分什么时候，你都……”沈业君要说你都问我借钱了，话到嘴边，生怕说得太直伤到张云飞的自尊心，咽了回去。
他没说完，张云飞却明白，道：“两码事，借钱是为了投资，跟请你没有关系。十万元你没放在心上，我也一样，一餐饭而已，何必计较？”
你这孩子！沈业君在心里嘀咕一句，无奈了，再说下去，自己真成了哆嗦的老头了。
张云飞回家路上，接到牛雷电话，说合同签好寄过去了。
“除了二十万元收购款，还有三十万元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六万元，准备好了，待李凡收到合同后，把钱转过去。”张云飞叮嘱，这都是事先说好的，牛雷也明白。
办完公事，张云飞回家，陪母亲吃了晚饭，秦沐来了，嗔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几天没见，一回来先和沈业君吃饭，再陪母亲，你心里到底有没我这个女朋友？
刘芳识趣，笑道：“人老了早睡，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了。”起身走向卧室。
未来婆婆太通情达理了，秦沐感激，跟着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嘴上还挽留：“还早呢，阿姨再坐会儿。”
“不了。”，刘芳回房，随手关上房门。门是关上了，人却没走开，就站在门后偷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只剩两人，秦沐不再矜持，重新坐下后双手环住张云飞的腰，脸贴在他肩头，轻声道：“好过分。”
“怎么过分了？”张云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你算过去s市几天，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吗？”秦沐一脸哀怨。
张云飞想了想，一共打过两个，倒是她天天晚上主动给自己打。他低声哄：“我们谁跟谁啊，还计较谁打电话？”
一句话哄得秦沐心头甜丝丝的，没再怪他冷落自己。
两人卿卿我我一阵，移师张云飞房间。刘芳没听到外面有动静，犹豫半天，打开一条门缝偷窥，厅里通火通明，哪里有半个人影。
“人去哪了呢？”她小声嘀咕。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两人一番恩爱自是不必说。云收雨住后，秦沐躺在张云飞怀抱里不愿意离开，这一晚
就住下了。
在这座城市某幢居民楼里，一个女孩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几次翻开手机翻盖又合上，几次三番后，鼓起勇气按下按键。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秦沐被惊醒的同时，张云飞已伸手拿起放床头柜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睡意全消，马上坐起，道：“喂？”
电话另一头，孟子雨轻声问：“睡了？”
“嗯。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事吗？”张云飞淡定回应，一点不怕怀里秦沐听到的样子。
夜半来电，肯定有事，这人怎么这样？秦沐嗔怪地翻了个白眼，下床去厕所了。
看厕所门关严实，张云飞轻咳一声，语气变得极为关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孟子雨沉默着。
“怎么了？”依然关切。
“……”继续沉默。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熬夜对身体不好。”张云飞道。
这次，总算有回应，孟子雨声音闷闷的：“睡不着。”为什么睡不着，因为想你啊。可是电话一接通，你就这样子，搞得我心情更糟糕好不好？不想和你说话了。
张云飞沉默一秒，道：“我妈后天就要回去了，这两天我必须陪她。”
刘芳一个月假期满了，本来可以再继续请假，无奈她到这儿后，发现儿子不是忙得半夜三更才回来，就是忙着出差，自己在这儿怕是会添乱，让他不能安心工作，于是执意要走。
这也是s市那边事情一完，张云飞马上赶回来的原因。无论如何这两天得陪陪母亲，送母亲去机场。
孟子雨本来满心的委屈，他在s市那几天，两人还天天在扣扣上聊着，现在回来了，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下班就找不到人，哦，原来赶着回家陪母亲。知道原讳，她心情大好，语气也变了，急忙道：“那我挂了。”
位于山顶别墅的易帆丰豪宅，召明真在女仆的带领下走进古色古香的花厅，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易先生。”
坐在花梨木官帽椅上的男人一头黑发夹杂一两根白丝，眼神温润，唇角上翘，威严中透着儒雅，让人心生亲近之感，又自惭形愧，不敢亲近。
这个男人，就是名声在外的易帆丰。
“坐吧。”他指了指下首的官帽椅。
召明真难掩激动，道了一声谢，在他指的椅子上坐了。女仆上茶，茶汤清亮，是上好的大红袍。
易帆丰喜欢喝大红袍，也只喝大红袍。
“这次你亲自去了？”易帆丰先开口，他的声音同样透着温润，从不高声，哪怕说的是让人晴天霹雳的话。
“是。公司很小，跟他分析清楚后，他马上结束公司。”召明真谨慎道。
易帆丰微微颌首，道：“你时常往大陆跑，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并没有跟他提准备进军国内房地产的事。召明真号称塑料大王，生意遍及海内外，并没涉及其他行业。
召明真不知他指的是哪方面，想了想
，道：“自从那位南巡后，s市发展明显加快，其他城市也坚定改革开放的信心……”
“这些都是大势，我是说行业。你没注意哪些行业会是金矿吗？”易帆丰声音温润道。
他打断我的话！召明真心头一凛，回答得更加小心了：“目前来说，对高品质的塑胶花要求更高，只要造型漂亮，贵些销路也不错。”
这是从他的行业来说，可也从侧面说明，国内生活水平提高了。
易帆丰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道：“别只关注塑胶花，塑胶花的利润已经固化了，做得再好，也就那么回事。”
“是。”召明真应着，已经有些惶恐了，大佬对自己的回答很不满意，这可咋办？
“我听说大陆的年轻人喜欢互联网，你多关注这方面，有投资机会别错过。”易帆丰道，这当然是沈业君介绍张云飞的时候传递给他的信息，在他看来，张云飞就是年轻人的代表了。
“好。”召明真不敢怠慢，赶紧应了。
易帆丰没再说什么，召明真起身告辞，离开这座豪宅，马上让人去搜集国内互联网企业的信息。
李凡签了租房合同，把自己那份投资款转进康芯的帐号，由慕洋去银行转帐，付了一年的办公场地。慕洋从银行回来，喜滋滋地道：“张总的款到帐了。”
“款到帐了？”李凡一下子站起来，实在说，张云飞肯花五十一万元收购康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后续的投资款应该不会少，但钱没到帐，他多少还悬着心，现在钱到帐，资金暂时充裕，起码下个月的工资不用愁了。
员工们得知这个好消息，一个个干劲高涨，当晚自愿加班，程序员更是不到凌晨不下班，争取早点把张云飞提到的，将用户的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变成现实。
连续两天，张云飞在公司呆不到一个小时，飞快处理完公务，马上回公寓，接刘芳去几个景点游玩兼吃饭，把刘芳哄得眉开眼笑，道：“你不用放下工作陪我。”
“我没什么事，可不就只能陪您了？”张云飞笑道。
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半夜三更才回家，回来还得陪女朋友，现在只有母子俩，还说不是故意陪我？刘芳明镜似的，儿子孝顺，她开心，可儿子为了陪她放下工作，冷落女朋友，她又过意不去。
时间过得飞快，两天很快过去，刘芳依依不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帝都的家。张云飞道：“妈，要不您别回去了，再请一个月假，待爸调回来一起回去得了。”
在m市，张云飞再怎么晚回，总归会回来，回到帝都就不一样了，家里只有刘芳一个人，无论等多晚门都不会开，那种等无可等才是最寂寞的。
刘芳笑着摇头，指了指后尾箱：“不回去，这些怎么办？”
这两天她每到一处，张云飞都会买些土特产，让她带回去分送亲戚同事。虽说这个时代没有快递，但办理登机手续时，还是能托运的，帝都那边，张云飞交待曾云天接机，兼带当搬运工，倒不用担心刘芳带太多行李累坏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非比寻常
后尾箱里满满当当的全是m市各种吃的土特产，大多数是吃的，短时间内母子俩肯定吃不完，可不是要变质了。
张云飞道：“送人呗，我公司里那么多人，还怕没人要？”
“说什么呢？”刘芳不乐意了，这些东西可不便宜，送亲戚朋友同事，那是因为她出远门一趟，不能不带手信，现在拿来送员工，等她要回去又得再买一次，再花一次钱。儿子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能这样糟塌？
“妈，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工作也不算什么，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张云飞认真道。母亲来到m市，他却不能按计划每天下班回家陪她，他够愧疚的了。现在母亲假期到，必须回去，他又不放心。
说到底，父亲没回京，母亲一个人生活，他哪能放心得了？
刘芳哪会不明白儿子的担心，开解道：“你爸很快就回来了。妈白天上班，有同事们说笑呢，都是老同事了，知根知底的。双休日、晚上在家，邻居时常过来串门，想闲下来一个人呆会儿都难呢。”
说是这样说，张云飞还是难以释怀，不过母亲坚持回去，他也不能强留不是。
帮着办理登机手续，送到安检门口，刘芳笑着回头挥了挥手。
张云飞目送她进去，在安检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直到安保人员过来问他是不要过安检，才离开机场回家。
母亲离开，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这一次，秦沐要来送机，刘芳不让。张云飞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他没问，刘芳同样没问他是不是除了秦沐外，还有别的女朋友。
孟子雨最近受冷落，情绪有些低落，提过一次要来送，张云飞没让，她没再坚持。
自己可是有两个女朋友的人，闹到最后，没一人去送机。张云飞呈大字形躺在沙发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咧嘴笑了，笑容刚绽放，手机响了。
电话是房东打来，问要不要续租。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是刘芳过来时，张云飞租下的，租的时候说好租一个月，价钱贵了点，明天到期了，房东当然希望他接着租，只要他续租，一个月多两百块收入呢。
“不了，我收拾一下，明天退租。你过来拿钥匙，押金一并退还我。”张云飞道。母亲回去，他一个人住对面一居室足够了。
房东有些失望，可当初说好只租一个月，要不然也不会涨价，现在人要退租，他没办法只好答应。
挂了电话，张云飞在房子里走了一圈，两居室几十平方，到处留下母亲生活过的痕迹，至于收拾，简单得很，两床被子几件换洗的衣服拿过去，冰箱的食物搬过去也就完了。
他这边撸了袖子清理冰箱呢，门锁转动，秦沐推门进来，见到张云飞怔了一下，道：“你没去公司？”
张云飞抬头一看是她，道：“你不用上班？”
“采访回来路过这里，想着阿姨走了，你肯定要退房子，我过来
收拾。”她天天晚上过来陪伴刘芳，刘芳早把她当成未来儿媳妇，给她一套钥匙再正常不过，至于原本印象不错的孟子雨，则不再提起。
“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张云飞从冰箱里拿出来几样没吃完的食物，道：“走吧。”
“这就好了？”秦沐诧异。
“嗯。”张云飞拎着食物到对面，放进小冰箱里，打电话给钟点工，告诉她从明天起到这边打扫，那边就不用管了，当然了，工钱按原来的算，那边不用打扫了嘛，当然不用再付。
秦沐随后.进来，把门关上，站在沙发边，可怜巴巴望他。
“怎么了？”张云飞问：“采访受气了？谁给你气受，你说一声，我去砸他家玻璃。”
不要以为记者是无冕之王，只有她给人气受，没有人敢给她受气。俗话说，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若是揭露社会黑暗面，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受气算什么，严重时，人身安全还没有保障呢。
工作上的事，秦沐不说，张云飞从不问，她今天去哪采访，采访的对象什么身份，张云飞并不知情，所以有此一说。
秦沐噗哧一声笑，道：“什么砸玻璃？你很闲吗？”虽然是开玩笑，但是男朋友肯为自己出头，秦沐芳心大悦，笑容甜蜜。
张云飞拉她一起坐了，道：“那是什么事？”话没说完，孟子雨打电话来，问送刘芳去机场没有，她扣扣上给张云飞消息，张云飞一直没回，头像也一直是暗的，干脆跑到厕所打电话。
巴拉里里的高层大多数看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不过都识相地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中下层员工就不得而知了，两个的关系没公开呢。每个部门都是敞开式办公，设计部同样如此，孟子雨不想让设计师们听到，只好跑去厕所了。
两人聊了几句，孟子雨本想约张云飞晚上一起吃饭，毕竟那么大一电灯泡走了，应该好好过过两人世界才对，可是直到收线，张云飞还是没提，不免有些失望。
秦沐听张云飞说公事，自动走开，去走廊转了一圈，待张云飞讲完电话，才进来，道：“你多少天没浇水了？花都哂死啦。”
走廊有两盆花，是她种的，这些天一来就到对面，没过来自然没浇水，这么热的天，早就晒死了。
张云飞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浇水这种事就不要找他了。
秦沐嘟着嘴道：“你连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好自己？阿姨又回去了，你没人照顾怎么办？”
“嗯？”张云飞警惕地道：“你想说什么？”
又是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这下，张云飞回过味儿了，道：“你不会想搬过来吧？”
两人刚确定关系时，张云飞再三缠着她搬过来一起住，她总是不肯，现在这是主动要求和他同、居？
如果没有孟子雨，张云飞自是求之不得，这不是多了孟子雨嘛，她搬过来，会不会有不方便，不凑巧的时候？万一穿梆怎么办？
穿梆的话……大不了分手？张云飞脑子转得飞快，分手好象也没什么大不了。嗯，没错，她是女朋友，不是老婆，自己还没结婚，自然可以多和女性.交往。对，就是这样。
张云飞无耻地自圆其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秦沐半天没等到他吱声，更没有想像中热情万分的反应，不由瞪大眼看他，道：“我不能搬过来吗？前段时间是谁非要我搬过来的？”
前段时间是前段时间，现在是现在嘛。张云飞吱吱唔唔：“你不是说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吗？再说，过段时间我爸调回帝都，我妈有可能陪他过来玩。到时你再去租房不成？”
这是不欢迎自己搬过来？饶是秦沐善听弦外之音，也眨巴眨巴半天眼睛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坚持要搬过来吧，拉不下脸，就这样算了吧，他天天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自己时常好几天见不着他，住一起不管他多晚回来，都见得着不是。
她脸上神色变幻，哪里逃过张云飞的眼睛。张云飞道：“我们这样挺好的，住得近，又满足你拥有独立空间的愿望。这样吧，你把房东电话给我，我替你交房租好了。”
“交房租？”秦沐怔了三秒，回过神怒了：“我交不起房租吗？用得着你？！”要不是天天见不着你的人，我希罕和你住一起？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张云飞无奈道：“要不然呢？”
“哼！”秦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下楼到一半，放慢脚步，等张云飞追下来，等了足足十分钟，才听上面脚步声响，张云飞慢吞吞下楼。
这货到底有多盼着自己走啊。这次，秦沐是真怒了，蹬蹬蹬跑下楼。
张云飞故意等了十分钟才下楼，确实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秦沐等着呢，这下倒不好真让她气跑了，加快脚步追下去，总算在她跑出防盗门时拉住她。
“放开我。”秦沐挣扎。
“不放。”张云飞不顾大妈走过，一把抱住她。
大妈看两人拉拉扯扯，啧啧两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哪！”
这才二千年呢，风气还没开放到幼儿园小朋友已经有男女朋友的份上，被大妈这么一说，秦沐脸红到耳根，更加用力挣扎，想挣开张云飞的怀抱。
张云飞干脆打横抱起她。
大妈嘴上鄙视，脚却没动，满眼放光盯着两人，啧啧连声，又兴奋又鄙视的样儿让秦沐大为恼火，道：“放手！”
真生气了？张云飞放下她，调侃大妈道：“大妈是不是眼红了？”
眼红……秦沐看看大妈水桶似的腰，再看看大妈猪肝色的脸，没忍住，笑得起不起腰。
“你这小兔崽子，说的什么呢？”大妈怒了，扯着大嗓门开骂啦。
张云飞笑微微道：“你肯定是眼红了，要不然怎么看我们亲热不怕眼睛生疮？大妈，你年轻时，大爷没抱你?”
第五百二十六章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大妈住在隔壁楼，时常带小孙子在小区中间的空地玩，张云飞进进出出的，偶尔会遇到，眼熟得很，只是没怎么说话。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大妈急眼了，脱下脚上的拖鞋就要打张云飞。
张云飞自然不会和他计较，笑着拉了秦沐一块儿跑进防盗门。
大妈脸上挂不住，又不好真的打人，见张云飞跑了，骂了两句也就收声去幼儿园接孙子了。
两人在门里朝外张望一下，见大妈走了，张云飞道：“肯定是没被抱过，嫉妒了。”
“你够了啊。”秦沐笑得不行，道：“你把她气坏了怎么办？”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看把你乐的，还要指责我。张云飞腹诽，道：“哪有那么容易气坏？”
经过大妈这么一打岔，秦沐不生气也不跑了，乐呵呵地抱住张云飞的手臂，轻声道：“一起住我不是能天天看见你吗？”
最近确实冷落了她。张云飞有些愧疚，紧紧抱住她，道：“再等半年到一年，我买了房子，再把爸妈接过来……”他所有资金全投进康芯了，短时间内没有余钱买房。反正房价短时间内不会上涨，倒不用紧张。
“你爸妈来了，我还能住进来吗？”秦沐一脸哀怨。知道你孝顺，可你这也太孝顺了，为了爸妈过来才买房子不说，还让我在你爸妈面前低一头。
未婚同、居，你父母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不正经的女孩？这人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张云飞哄着：“我们离这么近，你想来就来，想住就住，还用得着特地搬过来？”貌似她有钥匙哇，要不要换锁呢？
确实是近，两个小区相邻呢，可到底不如住在一起，只是秦沐是一个骄傲的人，既然张云飞这么说了，总不好死皮赖脸非要搬过来不可，唉，谁叫他求着自己搬的时候，自己矫情呢。秦沐有些后悔了。
见她低头不吱声，张云飞当她同意了，牵着她的手上楼。
秦沐由他牵着手，走到公寓门口，才嘟着嘴道：“我要回去。”
“嗯？”张云飞看她，很快意识到她还在闹情绪，搂着她纤腰的手紧了紧，咬着她小巧的耳朵道：“怎么，不想我？”
“你个混蛋。”秦沐恨恨地骂着，随他进门。
两人先胡天胡帝一番，再从冰箱里翻些食物，胡乱煮了吃。
“呀，我还没回报社。”满足了心，填饱了胃，秦沐总算想起自己去采访回来，还没回社里报到。
“回什么回呀，这都凌晨了。”张云飞拿手机给她看上面的时间，差十分钟凌晨十二点。这个时候报社看大门的大爷早就梦周公了，哪里进得去？
秦沐匆忙穿衣服：“稿子还没写，今晚得排版付印的。”急急穿好衣服，又疑惑上了：“怎么桃主任没打电话找我呢？”
稿子得审核才能排版付印，这么长时间，桃主任一个电话没
有，很不正常呀。
“手机没电了吧？”张云飞道。
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可不是，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这个时候的手机电池不太耐用，特别是有一个品牌，那么小的屏幕，充满电，用没一天就没电了，不巧的是，秦沐的手机就是这个品牌。
“不知桃主任联系不上我，怎么着急呢。”秦沐拎着包包冲向门口穿鞋，赶着回报社写稿，希望能赶得及下半夜付印，时间紧了些，可怎么着也得争取不是。
“我送你去。”张云飞飞快换掉睡衣，套上西裤衬衫，和她一起出门。
上了车，张云飞发动车子，秦沐用张云飞的手机给桃主任电话，刚一接通，桃主任的吼声振得秦沐耳膜嗡嗡响，连旁边的张云飞都摸了摸耳朵，这声音也太大了。
报社为配合市里新出的政策，特地派秦沐采访某局一位局长，畅谈该政策对m市的影响，社里预留版面，就等秦沐采访回来，把稿子交上来，可是左等右等，秦沐就是没回来，让桃主任急疯的是，连电话也打不通。
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踪迹不见。
眼看明天的版面要开天窗，桃主任急得快上吊，连社长都惊动了，就在社长急得团团转时，秦沐的电话到了。
桃主任吼了一通，挂断电话马上给社长打过去，说秦沐找到了，这就把版面补上。怎么找到的，从下午到凌晨这么长时间去哪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版面补上再说。
门房大爷在睡梦中被叫起来，打开大门等着秦沐，张云飞的汽车到了，直接驶进去，车子在楼下停了，秦沐抓起包包直冲上楼，到办公室写稿子。
大半夜的，哪能让她写完稿子一个人回去？张云飞锁好车，随后上楼，在她办公室找张椅子坐了，静静看她写稿。
大概这是秦沐两年记者生涯写得最快的一次稿子了，不到半小时，稿子便写成，修改完毕。桃主任拿去给社长签字，排版员拿去排版。
“总算没误正事。”秦沐吐吐舌头，今天稿子要是赶不上，怕是会记处分呢。
张云飞道：“回去吧。”
“嗯。”秦沐柔声应了，锁好办公室的门，两人走到楼梯口，就听一声暴喝：“站住。”
稿子赴印，桃主任一颗心回归原位，这不是要来追究秦沐大半天去哪了嘛。
“桃主任，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张云飞第一时间把秦沐扯到身后，嬉皮笑脸迎上去道。
不管怎么说，秦沐都是因为他才把稿子的事给忘了，身为男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朋友挨训呢？
楼梯口灯光暗淡，照得桃主任怒容满面的脸阴森森的极为可怕。他怒气冲冲道：“叫你去采访肖局长，不是叫你和男人鬼混到半夜三更……”
这话忒难听。张云飞截口道：“什么叫和男人鬼混？我们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关系，哪里鬼混了？桃主任，说话请注意措词。你这样乱说话
，我可以起诉你诽谤。”
“起诉我！你们还有脸起诉我？”桃主任气得倒仰，唾沫星子像下雨似的喷得张云飞一脸，道：“小秦的稿子一向准时交，从来没有误过事。要不是你带坏她，哪会像今天这样？”
如果是别的稿子也就算了，偏偏是采访肖局长的稿子，作为受访人，肖局长肯定会关注自己的采访有没有上报纸，这稿采访稿明天要是不登出来，肖局长肯定心里不痛快。
桃主任生气的是这个，会发生这种事，完全是张云飞害的，秦沐一向表现良好，要不是张云飞带坏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不靠谱的事？两人一起来，张云飞一直陪伴在旁，就是证据。
“怎么能怪张云飞呢？”秦沐倔强地在张云飞身后露出脑袋，为张云飞分辨，道：“明明是我……”
张云飞恨不得捂住她的嘴，笨小妞才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你还要在这儿工作，哪能跟上司顶嘴？他就无所谓了，最多给桃主任留下一个不好印象，没什么实质损失。
他捏捏秦沐的手，秦沐识相地闭嘴。
桃主任觉得秦沐没救了，多好一个姑娘啊，怎么跟张云飞这混小子在一起半年不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气得嘴唇直哆嗦，道：“你还帮他说话！你还帮他说话！你知不知道社长说了，采访的稿子没交上来，版面开天窗，你不用来上班了。”
傻姑娘啊，你面前的男人害得你差点丢掉有编制的工作，你还帮他说话？
男人就该承担责任，张云飞大包大揽道：“确实是我的错，我拉着小沐一块儿玩呢，这事怪我。”
“不不不。”秦沐急了。
张云飞又捏捏她的手，低声道：“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什么跟什么嘛。”秦沐嘟囔一句，今天这事，明明都是她的错，怎么能让张云飞替她背黑锅呢？
“你知道怪你就好。”还算是个男人，没丢男人的脸。桃主任火气消了大半，指了指张云飞道：“以后别影响小秦工作。”
“必须的。”张云飞看似认错态度良好，下一句却把桃主任的火气撩了起来：“可是桃主任，你是不是应该为刚才的话道歉？”
“应该接受处分的是小秦，你害的。”桃主任完全无视张云飞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无理取闹，气冲冲丢下一句，下楼而去。
秦沐从后面伸手搂住张云飞的腰，苦笑道：“幸好赶上了，要不然就不止处分这么简单了，你没听他说嘛，有可能开除。”
“说得好象我们很希罕这份工作似的，干脆辞职我养你得了。他刚才那两句话太侮辱人了，下次遇到你们社长，我得跟他反应反应。”张云飞老大不乐意，女朋友被人当面说得那么难听，谁乐意啊。
秦沐到底是吃记者这碗饭的，比较圆滑，口才也了得，道：“他气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要是处分太重，我就辞职让你养得了。”最后一句有些哄的意思在里头。
第五百二十七章 合作的目的
女朋友顺着自己的意思，张云飞还能说什么？再说这么晚了，整层楼黑梭梭的没一个人，也没必要呆在这里讨论这个。
“回去吧。”
张云飞拥了她就走，回到公寓，重新躺在舒适的床上，秦沐偎在张云飞怀里，轻声道：“不会真开除我吧？按说赶得上，不至于。”
张云飞这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才知道她一直纠结这个，以至睡不着。
“不会的。快睡吧，要不然明天上班迟到了。你不想连续两次迟到吧？”张云飞紧了紧搂她的手臂道。
“嗯。”秦沐把脸埋在张云飞胸口，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清晨，秦沐赶到报社，桃主任倒没再说什么，九点多时，社长叫秦沐过去，语重心长和她谈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社长室出来，秦沐马上给张云飞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没事了。”
她声音轻快，张云飞似乎能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他道：“没挨训？”
“没，就是让我别再陷入感情太深，要以工作为重。”秦沐笑道：“社长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不会当真。”
“你这话，你们社长没听到吧？”张云飞也笑了，这妹子心是真的宽。
“当然啊。我哪敢当着他的面说？”秦沐笑嘻嘻的。
昨晚张云飞毫不犹豫说养她，心里却清楚，当记者是她的梦想，真丢了这份工作，物质生活再丰富，她也会不开心。他多少还是有些挂心的，现在听说她没事，真心为她高兴。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才挂电话。
牛雷到张云飞办公室说事，听说秦沐出了什么事，顺嘴问一句，见是差点开天窗这种事，自然不以为意。
巴拉里里的业绩持续增长，但远远达不到张云飞的预期，黄剑初关了高飞后，张云飞通知姜小鱼和李冰，停止开展建网站的业务，已接的单，继续设计直到上线内测为止，但不再接新单。
有些业务员觉得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剩临门一脚，停了太可惜，不过既然总部通知，只能接受。
至于从高飞跳槽过来的设计师，转为设计b2b平台的网页，这种设计相对较易，待遇福利不变。盛文生几人听说前同事们一个个忙着找工作，自己却拿着高薪，不由庆幸不已，幸好自己果断加运气好，要不然高飞倒闭了，他们也跟着失业，哪能找到阿城芭芭这么好的单位？
有一些高飞的业务员过来面试，李冰一视同仁，最后却一个没有录取，因为这些人不符合巴拉里里的用人要求。
高飞m市分公司也关了，方大荣打回原形，成为无业人员。
荣华大厦二三零二室，也就是原先高飞科技的办公场地，装修还很新，黄剑初连办公桌椅和电脑都没带走，李凡领几个后勤人员去打扫一天，叫搬家公司派几辆车，半天
就搬好了。
迁到新公司后，他向张云飞报告，请张云飞过去庆祝侨迁之喜，同时在员工大会上讲话。
张云飞哪会为这个特地再飞一次s市？让他代表自己，传达自己的意思就行了。
于是，分派好位子，康芯全体人员各就各位后，第一次像模像样的员工大会在新会议室召开，员工们雀跃而兴奋。
康芯是李凡一手创立的，他上台讲话毫无压力，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代表张总和你们开这个会……”
他是ceo没错，却不是大股东，大股东是张云飞，张云飞来了，此刻站在这个位置面向全体员工讲话的就是张云飞，张云飞没来，由他全权代表，他才能站在这里。
李凡展现未来，给予员工信心，一番话说得员工们热血沸腾，掌声如雷。然后再由慕洋上台报告一下新到帐的资金额，告诉员工们，你们尽管放心工作，以后不会有发不出工资的时候……
最后编程部经理史锦利代表程序员们承诺一个月内攻克聊天信息无法储存在服务器的难题，他道：“……若是一个月内无法攻克，我承担全部责任，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都出来了，程序员们吓了一跳，顿时冷静不少，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偷偷瞟向门口，想着能不能溜回去加班。
头儿发狠，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最有可能就是，若一个月内真的无法攻克这个难题，头儿会在辞职前把自己开了。
史锦利今年二十六岁，和李凡一样，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不同的是他学编程。毕业后到s市，希望能闯出一片新天地，在另一家互联网企业干了两年，算是在业内小有名气，李凡成立康芯后，通过朋友介绍，挖他过来。
一年多来，康芯呈现在用户视野里的点点滴滴，都由他带领团队一点点做出来。现在，张云飞提出的新难题自然也着落在他肩上。张云飞丢下一句话，拍拍屁股飞回m市，他却鸭梨山大，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把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用户随时能翻看，保证聊天连贯。这个提议看似简单，细想却是扣扣生死存亡的关键。李凡和慕洋、史锦利讨论过几次，都觉得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想法，史锦利更有茅塞顿开之感，张总不愧是张总，难怪他年轻轻能成为两家公司的大股东，不服都不行哪。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怎么才能做到？多大的服务器才能容纳用户的聊天信息而不崩呢？史锦利一想到自己是解决实际问题那个人就头痛得不行。头痛归头痛，决心得下，难题得攻克，不然他没脸呆在这个位置上哪。
李凡把史锦利一个月内解决信息储存在服务器问题的决心报告给张云飞，张云飞道：“营销人员也别闲着，从s市的网吧开始，逐一扫楼，力争在所有网吧的电脑桌面上下载扣扣，同时在显眼位置张贴海报，宣
传扣扣聊天的便利性，这个你懂怎么做。”
所谓扫楼，是派营销人员一家家网吧去谈，达成合作的目的。
从前世的经历看，扣扣的主要用户是青少年，网吧又刚好有大量的青少年上网玩游戏，张云飞不太清楚二千年政、府有没有出.台限制未成年人到网吧上网的规定，不过就算限制未成年人，网吧也是年轻人的聚集地，和扣扣的用户年龄段吻合。
先从网吧做起，让扣扣成为青年少日常聊天的首选。这个群体有很强的跟风、模仿习性，只要小团体中有人用扣扣，其他人也会试着用的，扣扣和短信相比，优势明显，扣扣不需要花钱啊，短信可是一条一毛五。一毛五看似不多，可要是发的数量多呢？特别是小情侣之间，发起短信来没完没了，会充值充个没完。
青少年最缺什么？毛爷爷嘛。青少年大多还在上学，没有挣钱能力，零花钱得靠父母提供，就算辍学在社会上游荡的，同样没钱。只要在宣传海报上重点申明，使用扣扣聊天不花钱，肯定有很多人尝试，用户数就上来了。
李凡埋头研发，一年多来一直往里投钱，积蓄花光就借钱，实在借无可借只能卖公司，最后成功让张云飞成为康芯大股东。他相信扣扣的潜力，却觉得现在不到折现的时候，因而一直没有营销。
现在扣扣用户数号称不到十万，其实连一万都没有，李凡在一些热门论坛上发贴推广，有一些浏览论坛的用户好奇之下用了，粘住度多少他还不太清楚。
听张云飞说从网站入手，他很震惊，失声道：“网吧？”
网吧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增加扣扣用户数？去网站的都是些小屁孩。
“对啊。”张云飞笃定道：“青少年接受新事物快，扣扣是社交平台，也适合青少年交友聊天，而青少年最爱的是去网吧。不从网吧入手，你打算从哪入手？”
电脑还没像电视一样普及到每个家庭，想上网玩游戏可不就只能去网吧？再说，网吧的设备好，玩起游戏来更加流畅，音效更加逼真。
李凡被张云飞问住了。他确信扣扣有前途，可一直撞得头破血流，也没看到前途在哪，现在张云飞指出的方向，却让他难以接受。
难道扣扣的用户只能是没有钱的青少年？说好的前途钱途呢？
“张总，青少年手头没钱，家长不可能掏钱让孩子去网吧。”李凡无法理解，孩子没钱，没有消费能力，拿这个群体作为切入口，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张云飞道：“孩子总有长大能赚钱的一天，他们从小到大用惯了扣扣，你以为走上社会，有挣钱能力的他们，会放弃扣扣？那是你没体会到习惯有多可怕，何况是加入年轻时的回忆、感情的习惯。他们只有更加依赖扣扣。”
事实上确实如此，要不然前世康芯的市值不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以至高达千亿。
第五百二十八章 全民网络时代
这是要把扣扣做大，先从娃娃抓起吗？李凡风中凌乱中。没错，他看好社交平台，曾经对扣扣的前景充满信心，可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干，一年多从踌躇满志到苦苦支撑，信心早就磨没了。
张云飞这是下了好大一盘棋，让孩子们用扣扣，把扣扣当成学习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工具。如果真能这样，扣扣不火都难，因为这一拨孩子长大了，还有下一拨，下下一拨，简直像韭菜，怎么割都割不完哪。
李凡没有激动，而是冷静地道：“行得通吗？”
不是他质疑张云飞的决定，而是有些疑惑，这样真的行得通吗？十几岁的孩子处在叛逆期，父母的话都未必听，你说让他们用扣扣，他们就用扣扣，让他们将扣扣当成必不可缺工具，他们会这么听话?
“这要看我们能不能给他们愉快地体验了，只要我们不断开发新功能，用户粘合度就高，他们也就离不开了。这事说难就难，说不难则不难，主要还得看我们的团队能做到什么程度。”张云飞的声音通过手机话筒传来，自信满满。
看我们的团队能做到什么程度！也就是一切掌握在我们手中。张云飞这么说，李凡心里踏实不少，凡是自己能掌握的事，总归让人放心。或者张云飞的设想很有道理呢。
“张总，我这就安排人去扫楼，先把s市的网吧拿下。”李凡有些小激动，s市是一线城市，网吧无数，要是把网吧拿下，得增加多少用户啊。
当然了，让网吧宣传，得付费，不过这个可以商量，相比用户数的增加，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何况有张云飞这个大股东，怎么也不用愁钱的事。
扣扣的春天要来了！
李凡陡然信心百倍，腰杆子挺得笔直，没想张云飞下一句让他愕然。
张云飞道：“告诉网吧，前一百名我们有补贴政策，一台电脑补贴一元，一百名以后，我们不予补贴。”
“一百名？不补贴？”李凡道：“不补贴人家不可能安装吧？更不可能在显眼位置张贴我们的海报。”
老大，你真当自己是菜啊，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不是人家求着我们，你这样会不会太过份？李凡心中一万个特么奔腾而过。
“我们的措施当然不止这个，就算s市全部网吧都安装扣扣，能有多少？我们的目标可是全国青少年。”
老大，饭要一口一口吃，你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现实的。李凡腹诽，真心觉得张云飞没认清现状。可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他只好沉默。
张云飞也没有要他开口的意思，自顾自道：“除了网吧，还必须雇水军炒作，这个你不用管，我找人去办就成。谈妥费用会告诉你。”
“水军是？”李凡懵逼中。
“炒作的一种。”张云飞并没有解释。
现在还不是全民网络时代，没有水军这个群体，水军这个名词李凡没有听到一点不
奇怪。
炒作李凡懂，可雇水军炒作又是什么神操、作？得花多少钱，贵不贵？
“张总，这个……”李凡最怕的是未知，帐上只有二十多万元，他可是准备给员工们发工资的，张云飞要是一次给花光了，员工们非得哭死不可。
张云飞安慰他：“放心，很快会有钱进帐。”
“不可能。”李凡果断不信，就算你炒作了，网吧的用户也开始用扣扣了，可扣扣是免费的，哪来的钱进帐？
李凡很快想到一个可能，道：“张总，你要收费吗？例如会员这种。”收费能有人用吗？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的优势就是免费，短信一条要一毛五呢，我们一分钱不用。
“免费。”张云飞道。扣扣一直免费，收费的是各种功能和广告，这个必须坚持，前世李凡用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很有用，至于自己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他怎么想到这一点，并牛逼的把康芯做成互联网三大巨头之一，就不得而知了。
“免费，怎么有钱进帐呢？”李凡还在纠结呢。
张云飞道：“李总，一开始扣扣就是免费，以后我们还是免费，这个你要记住，切切不可对普通用户收费，要不然会丧失我们最大的优势。”
是的，张云飞重生前，扣扣面世将近二十年，如果不成为黄钻会员，是免费的，要不要花钱成为黄钻会员，由用户个人选择。用户数太过庞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选择成为黄钻会员，金额也十分可观。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把用户数提上去。
“是。可是……”免费是你说的，有钱进帐也是你说的，如果你不是神经错乱，那么就是想把我逼成神经病了。李凡很是无语地腹诽。
张云飞没多做解释，前世李凡撑过这段最艰难时光后，陆续融了几次资，康芯市值超千亿时，媒体曾报道过它的股东，好几个是s市有名的企业，其中不乏背景深厚。初期曾持股一段时间，没能走到最后，沦为笑柄的，不乏香港富豪榜上排名前三的人物。这些站在时代尖端的大佬，想必曾给李凡中肯的意见，最终李凡才把扣扣做成庞然大物。
张云飞多少有些得意，他不用费什么心思，只需要把扣扣曾经有过的功能提出来，让康芯的程序员实现就行。他相信程序员们做得到，因为这些东西曾经真实的存在过。
挂了电话，李凡想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可事关毛爷爷，实是刻不容缓。他连夜成立人力资源部，原本负责去人才市场招聘的文员张素清成为人力资源部专员。
以前张素清在康芯，说好听点是文员，说难听点是打杂，哪里缺人手就由她顶上，需要人去人才市场摆摊设点，自然叫她去，任务是接收简历，回公司后另外通知面试，招聘谁由李凡说了算。
突然之间升为专员，专事负责招人，首要任务去人才市场招营销人员，可把张素清乐坏了，那张长相普通
的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不到三天，李凡敲定五十个营销人员，统一由他亲自在会议室培训。
“去扫楼，扫的还是全市的网吧？”得知真相的营销员们目瞪口呆。
张云飞这边，在论坛一剪梅发布招聘水军的消息，许诺每发一条信息的费用三毛，团队应聘优先。
别小看三毛，炒作离不开就某个话题你来我往，这一吵起来，怎么也不会就发一条信息了事。何况还有小号的存在，干这行的，谁会只有没有小号？这么一场炒作下来，不收入上千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水军。
至于带团队就更好理解了，张云飞的要求是手中有一百个以上的号算团队，给团队带领者提成，除一条信息三毛之外，每条信息再多一分钱的提成费。
一百个帐号，得发多少条信息？每条多一分钱的收入，肯定不少。
贴子发出后，浏览的人很多，下面留言无数，都是问怎么做水军的。众多浏览者和李凡一样，对水军这个名词陌生得很。
我这是开水军先河了？张云飞边看每一条回复边得瑟。他在贴子下方留了扣扣号码，是他的小号，这会儿头像闪个不停，都是添加好友的。
他全点同意，很多人发过来的第一条消息就问，怎么用扣扣作为联系方式，第二条消息则报怨从没听说过这个软件，为了和张云飞联系，特地下载。
宣传嘛，当然无处不在。张云飞相信，很多人为了赚这份消息费，不仅下载了扣扣，而且把扣扣记在心里。
扣扣还没有开发出群聊功能，张云飞只好把任务和要求报酬打成一大段话，每个聊天窗口发送一次，然后不停收到各种回复，其中有三个自称带团队的，问信息费怎么结算。
因为好奇才加好友了解的则大多问为啥要做这件事，凡是问类似问题的，张云飞一概拉黑，不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想闲暇之余赚点零花的，则关心张云飞讲不讲信用，担心信息发了，张云飞不给钱。
水军模式不成熟确实很麻烦哪。张云飞无奈，把顾存莉叫进来，让她跟这些人联系，筛选靠谱的人，剔除凑热闹的。
顾存莉接了任务出去，张云飞松了口气，这么琐碎的活，就该细心的女孩子做，他一个大男人弄这个，岂不累死？
张云飞离开办公桌，往沙发一靠，歇了会儿。这才不到半小时，就把他累得不行。
这个时代很多人觉得网络不可靠，流行最广的一句话是，谁知道坐在电脑前的是一只狗还是一个人。显然那些准备接任务的人也有这种顾虑，而扣扣还没有开发出视频功能，顾存莉显然无法通过视频让人相信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狗。
不过处理这些事，她游刃有余，很快让大部分人相信只要干活就能领到钱，其中最主要的是她把张云飞小号的性别从男改为女，年龄改为二十二。她今年二十二岁。
第五百二十九章 欢呼雀跃
对女孩子，很多人有耐心且宽容，再说大多数人闲得无聊才逛论坛，这则任务不见得能拿多少钱，能和美女聊天成为网友才重要啊，几毛钱多大点事？
顾存莉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让所有人相信，她有付款能力。她放下手头的事全身心投入到聊天的海洋中，那些到前台复印的业务员发现她开着无数聊天窗口狂聊天，都惊呆了。
不过效果很显著，到晚上十一点，根本敲定了人选，她随即电话告知张云飞。
张云飞到下班的点约孟子雨一块儿吃饭。刘芳在m市这一个月对孟子雨来说，实在煎熬，现在刘芳回去，她不用假装和张云飞只是普通朋友，更不用担心在刘芳面前遇到秦沐会穿梆，心情大好，热情高涨。
这一晚，她很放松，也很粘张云飞。两人在西餐厅吃完饭，去看了场电影，这会儿电影散场，两人正随人群往外走呢。
“你还在公司？”张云飞多少有些意外。交待任务时，他说过，这是康芯的事，让顾存莉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情况下处理，意思很明白，这是额外工作，没有报酬，更没有要她加班的意思。
顾存莉道：“嗯，刚确定名单，一共三个团队加五十三个个人，他们担心结帐的问题，我说我是扣扣的，不会赖帐。”
这姑娘可真聪明。张云飞失笑，道：“这样说很好，到时由康芯的财务给他们结帐。”
一条信息只有三毛，不排除有些人只是好奇，偶尔发一两条信息凑凑热闹，可就算只发一条信息，一样希望能拿到钱不是。这种心里，顾存莉不一定理解，张云飞经历过前世有人为抢一分钱红包开外挂，哪会不理解？
几毛钱扔地上有谁会弯腰去捡？可是很多人兴致勃勃地抢一分钱的红包。同理，有些人不见得贪图三毛钱的信息费，就图个高兴。
而一旦失信，显然易见，会群起而攻之。
张云飞当然不会失信，要不然何必雇水军？雇水军而失信，是要让康芯的名声臭大街吗？
顾存莉是巴拉里里的员工，每个月准时拿到工资，也不认为失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张云飞身上，不过以康芯的名义做这种事，还是得跟张云飞说一声。
张云飞明确指出，这笔款由康芯付，顾存莉也觉得应该如此。
“这些人我分成两组，从明天开始在各大论坛灌水，谁先谁后我都安排好了。”顾存莉道。所谓两组，自然是夸扣扣的为一组，贬扣扣的为一组，只有这样才炒作得起来。
“辛苦了。你早点下班吧。”张云飞道。
顾存莉道：“谢谢张总，那我下班了。”
挂了电话，张云飞和孟子雨已随着人群走出电影院，孟子雨紧紧挽着张云飞的手臂，道：“我们去吃雪糕吧。”
“太晚了，吃凉的不好。”女孩子总吃凉的，会影响受孕。如果张云飞真只有十九岁，自然不会想得那么长远，可他活了两世，前世更
曾亲眼目睹同事夫妻俩结婚十多年，为生孩子受尽折磨，起因就是女方年轻时吃太多雪糕，以致宫寒。
“我想吃嘛。”孟子雨难得的撒娇了一次。苦等一个月才有和他独处的机会，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
张云飞想了想，道：“那去吃宵饭吧。”
“好呀。”孟子雨像个小女孩般拍手欢呼，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夏天吃烧烤最好不过，电影院不远有一个露天茶座，路灯下“烧烤”两个大字特别显眼。
两人找位子坐下，孟子雨做小鸟依人状偎在张云飞身边。
张云飞点菜。
很快羊肉串上来，奶茶和啤酒也端上来，孟子雨抿了一口热奶茶，甜丝丝的液体入喉，有如身边体贴的男朋友。
烧烤摊人很多，斜对面的桌上堆了一大堆空啤酒瓶，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人一边狂灌啤酒一边唱着港台流行的失恋情歌，同桌另两个男人不仅没劝，还直往青春痘的伤口撒盐。
张云飞和孟子雨吃着喝着，不时相视而笑，这位也算误交损友了。
突然，哗的一声巨响，吓了孟子雨一跳，下意识扑进张云飞怀里。
张云飞搂紧孟子雨，抬眸一看，青春痘男说到伤心处，掀翻桌子，桌上的啤酒瓶滚了一地，玻璃碎渣乱飞，幸好掀的方向是另一边，要不然他们俩怕是会破相。
张云飞这正庆幸呢，间隔两三桌的另一个男人怒吼一声，冲上来对青春痘男的面门就是一拳，青春痘男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裸、露在外的手臂按在破碎的玻璃渣上，鲜血长流，酒醒了一半。
这人两个同伴刚才只顾逃避啤酒瓶，这会儿听到他杀猪般的惨叫，转头一看，顿时怒了，同伴被人按在地上狂殴，太没面子了哇。
两个同伴瞬间冲上，揍人的男人也有同伴，随后加入，烧烤摊上顿时大乱，客人们纷纷避得远远的，张云飞也搂着孟子雨走开。
地上一堆堆碎啤酒瓶一堆堆鲜血，让人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服务员赶过来制止时，已经有很多人大喊埋单。
“我们也走吧。”孟子雨有点害怕，紧紧偎在张云飞怀里。吃个宵夜也能遇上街头武斗的狗血剧情，这都什么世界啊。
张云飞喊服务员结帐，那边几个服务员拉不住殴斗的双方，一人大喊：“报警！报警！”又朝张云飞等人道：“等一会儿。”那意思，现在忙着呢，你们要结帐的先等一会儿。
同样想埋单走人的还有好几桌，发生这种事，根本都想走了。可帐没结，钱没还，根本走不了。
“以后咱不来这家了。”孟子雨嘀咕。
“嗯，不来。”张云飞哄着，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的事，要不然谁来？不就找个地儿吃宵夜吗？怎么找也不会找斗殴现场呀。
孟子雨脸埋在张云飞胸口，双手紧紧搂住张云飞的腰，恨不得跟张云飞贴在一起。两人
隔着薄薄的衣服呼吸相闻，张云飞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反应，强忍着才没呼吸粗重，情知这样不行，赶紧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塞给去打一一零回来的服务员：“十九号桌。”
服务员接过百元大钞，看了张云飞一眼，道：“两个人？”
这么晚还出来吃烧烤的一般多是呼朋唤友的男人们，很少有情侣这个点还在外头晃，他早就注意到这两人了，看他们规规矩矩坐着说话，再看张云飞面容略带稚气，还以为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偷偷在谈恋爱呢。
张云飞道：“两个人。”
两个人点再多也不可能吃两百元烧烤，这可是二千年，一串烤羊肉串才一块钱呢。不过男孩要在女朋友面前装阔气，他乐得收下，待制住打架的人后，去柜台帮他结帐，剩下的钱就算小费好了。
张云飞何曾不知道两人远没有花费两百元，这不是急着回去嘛，刚才那两拨人突然打起来，他们那桌的桌子被打翻了，烧烤摊几人全都去拉架，没人理会他们。他好歹是两家互联网企业的股东、ceo，难不成吃霸王餐？再说，对他来说，两百元实在不算什么，他乐意给就给了。
两人在大门口遇到警车进去，应该是接到报警，警、察叔叔出警了。
一路上，孟子雨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张云飞的脸，一个月没有独处的机会，好不容易独处了，又受了惊吓，张云飞会不会安慰她，带她回公寓？
前面是十字路口，张云飞停车等红灯，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这么晚回去，你爸妈有没有给你留门？”
孟子雨住在家里，要不是在巴拉里里工作得时常加班，孟爸爸看在工作为重的份上，早就不知追多少电话过来了。
孟子雨咬了咬嘴唇，没吱声。
“如果门锁了进不去，可以去我那儿住一晚。”张云飞道。
这是邀请我吗？孟子雨紧紧咬着下唇，眼睛盯着张云飞的脸看，像他脸上能开出花来，心里只是想，你就不能求一求我？只要你求我留下，我马上答应。
张云飞何曾不想带她回去，无奈秦沐有公寓的钥匙，又时常搞突然袭击，谁知道打开门的时候会不会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虽然说，被她发现最多不过分手，可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情愿这样偷偷摸摸的，就是不想被发现，不想被逼二选一。张云飞是男人，同样如此。
而孟子雨欲说还休的眼神又让他无法当没瞧见，只好掩耳盗铃的想，如果你非死皮赖皮要和我滚床单，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啦。因而他才故作不在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
孟子雨一直很矜持，要不然也不会被秦沐抢了先，她确实想和张云飞在一起，可张云飞这样说，反而让她脸蛋发烧，坚决地摇了摇头。
张云飞有些失望，很想揪着她的耳朵问：“咋不主动一点？”可惜还没问呢，红灯变绿，孟子雨眼角瞥见，为不太尴尬，马上道：“绿灯了。”
第五百三十章 鬼使神差
临近午夜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车，可她都这么说了，张云飞只好踩油门，车子徐徐驶了出去。下一个路口转弯，驶往孟子雨家的方向，直行则是张云飞公寓的方向。
十字路口绿灯，张云飞瞟了她一眼。
孟子雨心里盼着张云飞直行，眼睛却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张云飞略一犹豫，最终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孟子雨很失望，瞟向张云飞的眼神很哀怨。
张云飞苦笑，他这是干什么呢，哪怕去酒店开个房间也好，为什么这么明显地要把她往外推？
别克车停在孟子雨家楼下，车里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好一会儿没动。直到有人出现在挡风玻璃前，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那张怒容满面的脸隔着挡风玻璃显得特别狰狞。
“我爸！”孟子雨一声惊呼，再也坐不住，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原来是家长，张云飞狂汗，幸好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要不然岂不被抓现场？
孟爸爸名孟国庆，是一个下岗工人，只有孟子雨一个宝贝女儿。孟子雨是他的骄傲，容不得半点损失，平时孟子雨加班，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女儿累着，每次非得等孟子雨回家才肯去睡觉。
这都快凌晨一点了，女儿还没回来，他在家里坐卧不安，一遍遍拨打手机，总被提示手机关机，更让他恐慌，要不是妻子拦着，早就去派出所报警了。他担心得不得了，这不下楼到路口张望嘛。
孟子雨一家住的是十几年前孟国庆单位的福利分房，地点倒是不错，就是没有绿化，不是小区。孟国庆在路口来回张望，就见一辆深蓝色别克车徐徐驶来，路灯下看得清楚，副驾驶座上可不是坐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别克车在楼下停了，他赶紧走过来，通过挡风玻璃确认，没错，正是女儿。宝贝女儿怎么坐小汽车回来？开车的男人是谁？他一脑门问号，真想揪住车上男人的衣领问清楚，就见女儿慌慌张张下车，拉着他道：“爸，你怎么在这儿？”
张云飞有点纠结，以老板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理会眼前的中年男人，以孟子雨男朋友的身份势必得接受中年男人的审问。身为男人，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张云飞很想拿出ceo的派头，可最终还是下车，叫了一脸不善的中年男人一声：“伯父。”
“他是谁？”孟国庆眼睛瞪着张云飞，话却是问女儿的，语气还算温柔。
孟子雨没有多想，骄傲地道：“他是我男朋友。”
是的，不管张云飞有多少身份，在她眼里，只是她男朋友。
女儿谈恋爱了！孟国庆头皮快炸了，臭小子想抢走他的女儿，怎么能忍？他怒气冲冲道：“我家小怡可是大公司的总监，你是什么人？怎么配得起我家小怡？我警告你，立即离开我家小怡，要不然我报警了。”
女儿大学
毕业，在一家互联网企业工作，很快升到总监的职位，他不知多少次在亲戚朋友面前夸奖。女儿是他的骄傲，是他的一切，怎么能容忍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染指，何况臭小子面容稚嫩，一看就比女儿小。
肯定是吃软饭的。
必须拆散他们，别让臭小子祸害自家宝贝女儿啊。
“爸，你说什么呢？”孟子雨急得脸都红了，跺脚道：“什么报警啊，我们是自由恋爱，又不是他强逼我。”
孟子雨担心父亲话不好听，张云飞拂袖而去，更严重些，若因此提出分手……她不敢想像下去了。
孟国庆哪知道女儿的心事，见女儿帮臭小子说话，血直往脑门上涌，气呼呼道：“你也不看自己多优秀，哪能随便找男朋友？什么男人配得上你？”
张云飞听孟子雨介绍自己是她男朋友，不纠结了，准备以男朋友的身份见家长，没想到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人家父女俩先吵起来了。孟国庆口口声声说自己配不上孟子雨，要换一般男人肯定不能忍，可张云飞却不在乎，孟子雨是他的员工，能任总监也是他升的职，换句话说，孟国庆眼里女儿的成绩，全是张云飞给的。
张云飞能给，当然就能拿回，若他撤了孟子雨的职，甚至炒孟子雨鱿鱼，孟子雨短时间内将什么都不是，能不能再另找一家公司担任总监，着实不好说。
孟国庆却哪里清楚这个？
“他怎么配不上我了？爸，是我配不上他。”孟子雨真是急眼了，生怕父亲继续羞辱张云飞，她没脸和张云飞处下去。
“你还帮他说话！”孟国庆恨铁不成钢，扬起了手，可女儿是心头肉，打不下去啊，最后扬起的手就朝张云飞去了。
张云飞站在车门边，想劝插不上话，有点尴尬呢，就见一只大手挡住路灯，像一片乌云似的压下来了。身后是别克车，退无可退，只好握住孟国庆的手腕，道：“伯父，你能不能先问清楚再动手？”
孟国庆手腕被握住，更加气得倒仰，右手抽不出来，不是还有左手吗？左手又扬起来，这次回过神的孟子雨挡在张云飞面前，道：“爸，他是我老板，你要打了他，我明天就得失业了。”
“什么？”孟国庆呆了一下，随即气得吐血：“你这死丫头，敢情能升总监是和老板不清不楚啊？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
孟子雨挡在身前，张云飞刚松开手，孟国庆的右手顺势落下，眼看扇在孟子雨脸上，张云飞赶紧伸手挡了一下，道：“哪有你这样往女儿脸上抹黑的爸爸？”
“我非打死你不可。”孟国庆大叫，正因为爱之深，而责之切，这会儿他的心好痛，觉得非棍棒不足以让女儿回头。
他游目四顾，没找到趁手的家伙，气得哇哇大叫，就见旁边房子的灯亮了，窗口探出一个脑袋，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道：“老孟，半年三更的你发什么疯?”
位的福利分房，整幢楼住的都是同厂的工友。半年来，大家伙听孟国庆夸女儿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有女儿的人家更是羡慕嫉妒恨。楼下这位是独生女儿，高中毕业后去工厂上班，听孟国庆把孟子雨夸成职场精英，常常半夜长吁短叹，睡不着觉。
这不，下午几个工友一起下棋，孟国庆自然又是一通猛夸，气得他到现在还没睡着，这都听了半天墙角啦，嗯，明天就跟工友们说，原来老孟的女儿给人当二、奶，才当上总监的。
这人顿时精神抖擞，恨不得嚷嚷到整幢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孟国庆气晕了头，还真没想到这茬，道：“老肖，我管教女儿，关你什么事？”
“小怡怎么了？”名叫老肖的故作惊讶道，实则心里笑开了花，该，让你夸，你也有今天。
老肖故意扯着嗓门吼，夜深人静的，声音不出意外传得老远，楼上又有几扇窗户亮起了灯。孟国庆在气头上，没察觉异常，张云飞却看出不对，朗声道：“伯父，有什么话回家说吧，大街上闹什么呢？”
老肖大声道：“老孟，你闺女谈了个有钱男朋友，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的，让我们这些工友高兴高兴。”
别人家的闺女谈恋爱，你高兴毛线？你一看就不是好人，张云飞腹诽，不客气地道：“我确实有钱，而且年轻，才十九岁。可是这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十九岁？那没到结婚年龄啊，原来老孟闺女不是给人当二、奶。老肖顿时心里酸溜溜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老孟赶上了？女儿工作好，赚钱多，连男朋友都是有钱人。
又有几扇窗户的灯相继亮了，老肖嘭的一声关上窗，越想越生气，猛地冲出房门，来到女儿的小房前，猛擂紧闭的房门。女儿在睡梦中被吵醒，刚问一句：“什么事？”老肖的怒火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窗外，孟国庆听张云飞亲口承认自己是有钱人，又说只有十九岁，顿时茫然，不是吃软饭的，还比女儿小，图什么呢？
孟子雨又气又急，跺脚道：“爸，你这是做什么呢？”
今晚这是怎么了，吃个宵夜遇上街头斗殴，回家父亲则很反常。
“他很有钱？”孟国庆关心的是这个。
孟子雨羞愧，爸这是穷怕了，一门心想盯着张云飞的钱包，张云飞又在场，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啊。她急忙道：“爸，你怎么能这么说？”
俗话说女生外向果真没错，我养你二十几年，你才跟这臭小子认识几天，就当着他的面指责我的不是？孟国庆气得不行，大声道：“回去！”
孟子雨委屈，回头看张云飞。
张云飞道：“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是……”孟子雨担心一觉醒来，张云飞提分手，这个误会不澄清，她今晚会睡不着的。
“太晚了，先回去睡觉。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委屈
张云飞柔声哄着，这幢楼可是有很多扇窗户亮着灯呢，没亮灯那些房间，不知有多少人被吵醒干脆听起墙角。对孟国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嚷嚷得满城风雨的行径，张云飞很是无语，唯有劝孟子雨回家，只要孟子雨回去，他自然走人，孟国庆再怎么发疯都跟他没关系了。
孟子雨小心求证：“真的睡一觉就没事么？”
“当然。”张云飞肯定，柔声道：“乖，回去睡吧。”
“把话说清楚。”孟国庆觉得被落了面子，怒火正炽。
“伯父，你女儿正正经经谈个男朋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明天再说。我了，没空陪你玩。”张云飞说着朝孟子雨挥手：“明天见。”
孟子雨点头：“明天见。”
“站住！”孟国庆喊。
张云飞哪去理他，打开车门上车启动车子。
孟子雨小跑过来，道：“你不会生我爸的气吧？”不再次确定实在不放心啊。
“怎么会呢？你爸的出发点是为你好。”张云飞拍拍她放在车窗上的小手，道：“放心回去睡觉吧。”
张云飞亲昵的动作刺激到孟国庆，他三步并作俩冲过来一把扯开孟子雨，用力过猛，孟子雨又没防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做什么？”张云飞怒了，飞快下车扶起孟子雨，一看，她手心擦破了皮，血淋淋的，不禁心疼，道：“我扶你回去。”
哪有这样当爸的，一点不顾念亲生女儿嘛。
疼还在其次，主要是委屈，父亲确实很疼她，可当着张云飞的面这样对她，让孟子雨很寒心。她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咬着下唇不吱声。
孟国庆怒道：“放开她。”
“到我家吧。”张云飞扶她上车，自己快步绕过前挡风玻璃，麻利地上车，飞快发动车子。这里是大路边，往前直驶两百米是十字路口，大半夜的，路上没有半辆车，张云飞不顾后面孟国庆的怒吼，驶到十字路口转弯，驶往回公寓的方向。
孟子雨悄悄抹泪。
张云飞扯两张面巾纸给她，并不多话。
过了好一会儿，孟子雨道：“我爸以前不是这样的。”正因为父亲今晚性情大变，她才更加伤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张云飞点头，道：“我理解，大概没意识到你长大了，有男朋友了，一时难以接受吧。”哪个男人都不愿意一手捧在手心的宝贝被某个坏小子拐走，这个可以理解，只是孟国庆做得过火了点。
孟子雨道：“你会不会因此瞧我不起？”她主要担心这个，总觉得在张云飞面前丢了脸，张云飞会因此嫌弃她。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自从爱上张云飞后，便开始患得患失，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
张云飞道：“不会。或者你爸的行为有些不妥，但出发点是为你好，他没做好你谈恋爱的准备。你别往心里去，过两天回家好好和他沟通，他能
接受我的。”
张云飞的话如一股暖流流进孟子雨心窝，她就说嘛，张云飞虽然年龄小，但特别懂事，都这样了，还为她着想，为她父亲说话，这样的男朋友上哪找去？
“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道。
“嗨，谢什么呀，我是你男朋友。”张云飞笑了笑。他活了两世，见惯当父亲的各种奇葩行为，哪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安慰孟子雨几句，不再多话，专心开车。
到公寓楼下，张云飞下意识抬头望了望自家窗户，黑漆漆一片，就是不知秦沐没在家还是睡了。
打开房门，开了灯，确定房里没人，张云飞松了口气。
“你担心她在这里吗？”他的表情落入孟子雨眼里，孟子雨轻声道，心里难免酸溜溜的，自己这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吧？秦沐却是这里的常客，不，几乎算半个女主人了。
张云飞见她眼圈红红的，情绪很低落，道：“要不先洗个澡？就穿我的衣服好了。”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出来，至于内衣内裤，那就真没办法了，总不能用秦沐的吧？
“嗯。”孟子雨温顺地应着。
孟子雨身材修长均称，穿张云飞的睡衣别有一番滋味，又是夜深人静之际，更增暧、昧。张云飞喉结滚动两下，状似不经意地道：“只有一间房。”
隔壁的公寓退租了，只剩下原先租的一居室，可不是只有一间卧室。
孟子雨低头轻咬下唇沉默不语。
自己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张云飞接着道：“睡吧。”
“嗯。”孟子雨低头应着，温顺得很。
这一晚被翻红浪自不待言，两人睡得晚，又折腾到天快亮，一觉睡到快晌午，孟子雨先醒，“哎呀”一声赶紧起身。
“没事，不就晚到一会儿嘛。”张云飞安慰她。
张云飞是ceo晚到没关系，设计部可有一大堆事呢，孟子雨赶紧穿好衣服，催促张云飞开车往公司赶。
康芯那边，第一批二十人已经到位，李凡拿着地图安排区域，以华荣大厦为中心，向周边辐射，务求不错过每条街的网吧。
二十人扫了一天街，下班前回公司集中反馈信息，都说没见到网吧的老板，没遇到话事人，自然什么事都谈不成。
李凡皱眉，在他想来，让人办事，肯定得给人甜头，付费是必然的，可是张云飞却说限定一百名，一百名后不予优惠，这怎么能让网吧接受呢？限额也不是这样限法。事情是张云飞交待下来的，自己没完成，倒显得他没有能力，不配当ceo。可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完成嘛。
二十名新员工第一天上班，到公司报告后随即外出，在外跑了一天，受了一天的气，这不，眼巴巴地望着李凡，希望他能改变主意，明天能够不用在外面跑。
李凡拇指食指摸了半天下巴，道：“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业务员们怎么谈，网吧老板怎么想，总得亲身经历，掌
握第一手资料再说，若真的行不通，再向张云飞提意见不迟。
李凡是好强之人，没有确定这个办法行不通之前，断断不会向张云飞反应。
业务员们顿时沮丧，还得在外再跑一天，受一天的气呢。有人便长吁短叹。
“你们是康芯第一批业务员。”李凡道：“若不为了宣传扣扣，康芯是不需要业务员的。招你们进公司，是为了扫楼，即和s市每一家网吧谈判，让每一家网吧的电脑都安装扣扣。如果你们觉得这份工作不合适，尽可以离开。”
业务员这一职位不需要技术含量，这些人也不是技术人才，用完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李凡技术出身，一向看重技术，对业务员们一点没客气。
s市机会多，人才也多，竞争激烈自不待言。应聘业务员的这些人大多学历不高，又想快速致富，巴拉里里好歹是互联网企业，媒体鼓吹的新金矿，这些人想的是先挤进公司占了位子再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凡会这么直截了当，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一员。
没有人离开。有勇气离开家乡到s市闯荡的人，赚钱才是一切，自尊实在不算什么，因为要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愤而辞职？那不是笑话嘛。
李凡扫过一双双望着他的眼睛，指了指刚才牢骚发得最多的一人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扫楼。”
那人名叫周至刚，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汉子，性子又急，进门没和网吧小妹打好关系，开口就要找老板，人家一问，哦，是有求于我们，顿时不理他。一连多次遭受冷落，心里早憋一肚子气，跑了一天一家也没谈成，担心李凡没觉得他没用，回来后使劲抨击领到的任务，以为这样可以让李凡改变主意，没想到李凡强硬回应。
现在李凡说要和他一起去扫楼，他慌了，道：“李总，不用了吧？”网吧小妹没一个好招惹，自己受气也就算了，要是连累老板受气，工作还能保住吗？
“我亲自感受一下你们的难处，好重新制订相应措施。”李凡道。
顾存莉这边，水军们领了任务，开始在一剪梅灌水。一天过去，话题已稍具热度，时常浏览一剪梅的人在首页看到一封题为《论社交平台软件扣扣优劣》的文章，文章重点介绍扣扣作为社交平台，将为网民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贴子下方的留言则有人质疑，有人赞成。
这篇文章点击数和跟贴数都很多，因此挂在首页。
当晚，这篇文章因为跟贴数飞涨被版主置顶，第二天有别的论坛转载，再次引发热议。
李凡一大早和周至刚去扫楼，亲眼目睹周至刚强硬对待多家网吧小妹，惨遭网吧小妹冷落的过程，越看心里越窝火，没等回公司就把周至刚开了，回公司把负责招聘的张素清训了一顿：“这样的人招回来干什么？”
张素清委屈：“他说他当过业务员，我哪知道他是这德性？”我不是火眼金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好吗？
第五百三十二章 初见收获
其他业务员看到周至刚的下场，开始反思，这一天的会没人敢发牢骚，不过扫楼的效果依然不好，只有一个名叫于良艺的业务员软磨硬泡，总算谈成了一家。
李凡下达死命令：“明天下班前没谈成一家的，不用回来了。”
业务员们哪敢说什么？连夜继续扫楼，务求明天能交差。
晚上是网吧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个时间段，网吧老板大多会到网吧坐镇，只要态度好点，说清来意，大多能获得见到网吧老板的机会。
这一晚，大多数业务员谈成了，有的还不止谈成一家。
桌面上下载这么一个小软件不算什么，显眼位置贴一张海报也行，关键是得有收入。而张云飞规定，前一百名可以适当补偿，也就是说，现在和康芯合作，有收入。
有收入为什么不答应？网吧老板当场拍板，先贴一个月海报，下载软件，一个月后不给钱，海报可以撕，软件也可以卸载嘛。
一天过去，一剪梅上的文章持续发酵，各大论坛都转载不说，转载的贴子下方跟贴数以千计。
张云飞知道，已经炒起来了，只要炒起来就好办了。
到下班时间，孟子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家和父亲沟通，不能让父亲误会自己和张云飞。她扣扣上和张云飞说这件事，张云飞很欣慰，小妮子选择正面处理问题，而不是一味逃避就对了。
张云飞送孟子雨回去，离宿舍楼足足五百米远，孟子雨担心遇到父亲，父亲见到张云飞又要发疯，要求下车。张云飞停车待她下车，才开车掉头回去。
水军们第一次意识到在论坛灌水能赚钱，热情空前高涨，一人多号，转战多个论坛，不停发贴，自己反驳自己，自己和自己辩论。很快这篇贴子因跟贴人数第一，被多个论坛置顶，无数网民参与进来，很多人好奇之下，下载扣扣，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软件。
扣扣的下载量突飞猛进，把马化达吓了一跳，十多个网吧，电脑数再多，也不可能一下子多好几万下载量吧？就他陪周至刚拜访的几个网吧，目测多的三四百台电脑，少的一两百台电脑顶破天了，十多家网吧，每台电脑都下载扣扣，下载数不会超过五千，这是多了十倍啊。
后台的数据还在增加，意味着下载的人数在增长。
这是怎么回事？马化达百思不得其解，在面试新业务员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是科班出身，康芯又是在国内开社交软件之先河，他一直注重技术，日常浏览网页只看国外那些跟技术有关的，从来不浏览国内各大论坛，认为浏览论坛浪费时间，因而并不知道张云飞已在论坛上刮起一股旋风。
倒是顾存莉放下别的工作，时时跟进论坛的贴子，毕竟水军们会以发贴量多少和她结算毛爷爷，不跟进怎么行呢？
“张总，发贴数超过十万了。”顾存莉向张云飞报告着，同时不满地嘀咕：“有些人很可恶，一
句话拆成两条信息发布。”
一条信息三毛钱，两条信息付费多一倍呢。
“关注结果，一些小节没必要太过计较。”张云飞道。他也在浏览论坛，那些发言踊跃的极有可能是水军的小号，他注意到的可不少。
顾存莉道：“这些人以后没必要再雇吧？这次我们如数付款，下次找人容易很多，一些人品不好的可以剔除。”
第一次大家都没经验，彼此又没有信任基础，合作过一次后，水军们有经验，对康芯这家公司信任度增加，再次雇水军，康芯就有更多话语权，有更大选择的空间。
前台出人才啊，能看出这点并不简单，说明顾存莉做这件事时是用心的，而不是因为ceo交待下来而做。
张云飞故意道：“你认为我们还会雇水军？”这话就心存试探了，扣扣这样的社交软件，极需把名气炒作起来，他这是想看看顾存莉的眼界格局。
顾存莉诚恳地道：“张总，我觉得，炒作一次恐怕不够，最好隔一段时间找一个话题炒一次，间隔周期不能太长，两三个月刚刚好，太长网民们会遗忘，太短也不行，费用太多，而且太假。”
张云飞震惊了，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是吃透了炒作的真谛。他坐直身体，难得认真一回，依然以试探为主，道：“这次炒作效果不错，过段时间还需要再来一次？”
这才两天，已是各大论坛置顶头条，接下来就应该将话题从网络引导到媒体了，这是进一步将炒作范围扩大，可以说水军的作用最多再有一天，这一轮就结束。
这个时候计划下一轮炒作的时机确实很合适。
顾存莉道：“张总，这两天我浏览了不少论坛，觉得吧，论坛上的话题转换很快，这几天大家在议论扣扣，也有不少人好奇之下去下载扣扣，但如果我们不继续炒作，很快扣扣就没人提了。要让网民持续关注，肯定过段时间得再炒作一回。”
“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张云飞不动声色道。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啊，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别人告诉么？”顾存莉奇怪地道。
张云飞吐血，这个道理哪里浅显了？这是炒作的真谛好吗？过一段时间找个话题上报纸炒作，是明星维持人才的惯用手段，也是新媒体时代的吸晴**，只要踏上炒作这条路，哪里有完结的一天？
这个道理再过十多年还有太多人不明白，何况现在？张云飞仗着活了两世的经验，经历过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要不然不会想到雇水军炒作，既然踏出这一步，自然不会只炒作这一次。
“你自己想的？”张云飞再次确定。
“嗯。张总，我觉得吧，还是别图省事，过两个月重新让水军挑头吵起来，再炒一回。”顾存莉认真道。
张云飞示意她坐，道：“如果调你到康芯，专门负责炒作的事，你愿不愿意？”
没想到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在炒作方面简直无师自通，这样的人才应该人尽其用才对嘛。
“康芯？s市？”顾存莉眨巴眨巴眼睛道，显然没想到张云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去s市。工资嘛，按照s市的标准，以后需要人手，由你招聘，团队由你带。”
条件很丰厚，可是相比竞聘成功的姜小鱼，这个职位貌似还差了点。顾存莉打从进公司第一天起就以姜小鱼为奋斗目标，上班时间做好本职工作，业余时间报了夜校，读管理专业，希望有一天和姜小鱼一样竞聘成功，当上行政总监。
现在张云飞让她负责炒作的事，先不说以后发展前景如何，这段时间努力的目标就没了，若不答应，万一以后竞聘不上呢？真是难以选择啊。
“张总，我能不能考虑考虑？”顾存莉冷静道。
事关职业规划，当然应该考虑清楚，她这么理智，张云飞极是欣赏，道：“好。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谢谢张总。”
顾存莉退出ceo办公室。
张云飞扣扣的头像闪个不停，他点开，弹出马化达发来的消息：“网吧的效果好得很，这才谈了二十多家，增加了近七万的用户。”
没想到网吧的潜力这么大，一下子增加七万用户。再说网吧是公共场所，同一台电脑很多人用，这么算起来，用户数是下载数的几倍。
马化达激动啊，握话筒的手有点抖。
“新增七万用户？”张云飞有点不爽：“才七万？”
现在网民还是太少了，要是全民手机app时代，一轮炒作下来，点击数没有过亿都不好意思见人，下载数怎么着也得几百万上千万。现在普罗大众有电脑，能连上wifi的可谓凤毛麟角，大多数人要上网，只能去网吧，条件好的，或者能去单位上网，才导致下载数这么低。
张云飞叹息，时代限制，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马化达却吓了一跳：“七万还少？”
这个数据让他激动得不得了，康芯艰苦创业近两年，对外宣称用户数不到十万，实际用户数才两万，自打张云飞让他分派人手一家家网吧去谈，这还不到三天好吗？马上有七万用户，s市有多少网吧，谁也没统计过，可一定不少，全谈下来得多少用户？
马化达觉得张云飞心太大，要求太高了。
“确实少了，你去各大论坛看看。”张云飞道。
之前张云飞说过雇水军炒作，马化达一直忙着招聘业务员，带业务员扫街，全没想到他忙得脚不沾地时，张云飞也没闲着，而且效率如此之高，七万用户，最少有六万五是浏览论坛的网民在好奇心驱使之下下载的。
马化达去几个论坛浏览一圈，哪还会不明白，再次给张云飞消息：“那网吧还要再谈吗？”再谈下去有意思吗？自己带人跑断腿，张云飞坐在办公室动动手指，立马六七万新增用户。马化达是好强的人，这个打击真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