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虎头蛇尾的结局
长孙冲一晕倒，朝堂上就乱了。
长孙无忌急忙冲上去，急忙大喊道：“御医，御医在哪儿？我的冲儿，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二也惊动了，急忙安排御医将长孙冲抬了下去。
看见李二那黑黑的脸色，杜荷便知道，今日之事，只怕不能让自己满意了。
果然，李二回到自己的沙发上，沉声说道：“盗版一案，长孙冲找人抄录《隋唐演义》售卖，确有不妥之处，朕决定，判罚长孙冲5万钱给杜荷，此事，无需再议，退朝！”
李二也没心情再议事了。
杜荷一时间都愣住了。
五万钱？
听起来很多了，可是仔细一想，这笔钱和《隋唐演义》的售**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书趣阁的一本《隋唐演义》售卖70文，五万钱也只是一百本书不到。
杜荷看着李二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感觉有种巨大的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帝王的威严吗？
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李二轻飘飘的一句话。
再怎么说，长孙冲是司空之子，是皇后的侄儿。
呵呵，真讽刺！
杜荷心中想着，久久不能释怀。
他转身，眼神茫然地朝外走去。
众人看见，杜荷离开时的身影，充满孤独。
杜如晦快步走到杜荷身边，问道：“荷儿，你失望了吗?”
杜荷回头，看着杜如晦，突然微微一笑：“本就没有希望，何来的失望？只是，如此虎头蛇尾之事，真的很令人不爽啊！”
“唉！”
杜如晦叹息一声，父子二人一齐离开了太极殿。
……
回到莱国公府，杜荷直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一个人躲在屋里写写画画，谁也不见。
外面于是传言，杜荷病倒了！
秦怀玉、程处默看到杜荷的状态，于是干脆搬到家具厂住下来，替杜荷盯着旋转木椅的生产。
……
长孙冲当天晚上便醒过来了，得知李二只罚了自己五万钱，当时全身的毛病都好了。
他来不及在司空府休息，便急匆匆赶到自己的书趣阁，一路山走路带风，鼻子能翘到天上去。
来到书趣阁，长孙冲便把张俭叫了过来。
“去，把王二牛一家，全部给我杀了，那个王八蛋，竟敢跟着杜荷一起骗我，哼，杀了便是，这种贱民！”
当日在太极殿上，长孙冲被气晕了，就是因为王二牛的出现。
张俭急忙吩咐手下人去做这件事，不多时间，派出去的杀手回来禀报，王二牛一家，早已消失不见了。
哗啦。
接到消息的长孙冲，勃然大怒，将手边能摔出去的东西全部摔出去砸个细碎。
突然，他转身，盯着张俭。
“张俭，当初可是我派你去挖王二牛的，你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这点都不知道，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王二牛绝对没有问题？”长孙冲目露凶光。
张俭急忙说道：“少爷，当初我做了周密的安排，并且反复确认，王二牛的确没有问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哼，来人，把张俭给我打断双腿扔出去！”
长孙冲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下人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张俭拖了出去。
……
人类是健忘的。
长安城的看客们，仅仅十几日过去，长安城的看客们早就忘记了是谁带起了说书的热潮，现在，长安城有四五处说书的地方，说的内容都是《隋唐演义》，这四五家茶楼，都是长孙冲开的。
以前受人追捧的翠微楼，现在已经凋零起来。
王正圣依然每天准时说书，观众却越来越少，最少的时候，只有十几个人。
其中原因，自然是长孙冲开的说书的茶楼，免费提供茶水，仅此一项，就把很多人吸引了过去。这时候还愿意来翠微楼的，要么是王正圣的铁杆粉丝，要么是翠微楼的常客。
杨昊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以往每日都有几个小美人陪伴的他，现在却完全失去了兴趣，至少有好几天没碰女子了。
这一日，杨昊实在忍不住，买了不少礼物，亲自到莱国公府拜访杜荷。
一见面，这家伙就忍不住吐槽起来：“县子，这件事，你可不能忍气吞声啊，长孙冲那厮现在太嚣张了，听说书趣阁现在光抄书的人，就有五百人，每日支出的工钱，高达五千多钱，有时候一天就能抄录出近百本《隋唐演义》，咱们大唐书斋的书，反倒是无人问津了。”
杜荷脸色白净，坐在太阳底下更是显得如此。
“不忍气吞声又如何？现在长孙公子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陛下罚的那五万钱，现在也不见踪影，你说说，这不是欺负人嘛？”杜荷抬头，看着那高大的树上，程忆悦坐在细细的树干上，一动不动，她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杨昊无奈地说道：“是啊，县子，长孙冲是司空之子，而且还是皇后的亲侄儿，听说陛下有意将长乐公主下嫁给他，这样的人，也就是县子你敢将他告到陛下面前，换做我这样的小人物，只怕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
杜荷不说话。
贞观七年，秋，太宗皇帝下敕书，将长乐公主下嫁长孙冲。
这些历史，他还是熟悉的。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想到小美女李丽质嫁给长孙冲这样的煞笔，杜荷心中就意难平。
杨昊问道：“县子，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大唐书斋就只能关了吗？”
杜荷看着对方，突然笑了起来：“蛰伏了几日，别人都还以为我病倒了，自然要活动活动才行，接下来，该收钱和收地了，毕竟本少爷还有一大笔外债在外面没收回来呢，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一是长孙冲赔付的五万钱。
二是当初和王等人的交易，那白银千两和土地500亩，还没到杜荷手上呢。
杜荷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
程忆悦唰的一下跳下来，问道：“你病好了吗？是不是可以杀人了？”
杜荷：“……”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这妞的风格，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
（四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钱
书趣阁门口。
一大早，杜荷便带着程忆悦出现在这里。
门口的几个守卫一看见杜荷，立即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杜荷上前，问道：“长孙冲在吗？”
其中一个守卫戒备地看了杜荷一眼，说道：“杜公子，请你稍等，我去通禀一声。”
守卫立即走进大门，匆匆来到院子内，见到长孙冲，禀报道：“少爷，杜荷在外面，想要见你。”
长孙冲鼻中哼了一声：“杜荷？肯定是来找本少爷要那五万钱的，不见，就说本少爷不在。”
“哦。”
守卫急忙转到大门口，对杜荷说道：“杜公子，不好意思了，我们家少爷说他不在，你请回吧。”
杜荷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耿直的人。
他呵呵一笑，说道：“不在就不在吧，这书趣阁的名字，起的好啊，不愧是干盗版的。这风水也好，这门口正好晒晒太阳，我在此地晒太阳，不碍事吧？”
守卫急忙摇头：“不碍事的，杜公子你随意。”
杜荷点点头，转身从马车内拿来一些工具和黑火药，便在大门口开始摆弄起来。
程忆悦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杜荷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你听过皇宫炸鱼的故事吗？当初，我陪太上皇他老人家在皇宫东内苑，就是做了这东西，把湖里的鱼炸没了三分之一，后来，陛下让少府监的工匠做了这东西，把卢国公炸得在家躺了半个月也没恢复过来。”
“那这到底是什么？”程忆悦一脸茫然。
杜荷说道：“炸药包，只需要一个人这么大，就可以将这书趣阁炸飞了。”
看门的两个守卫面色大变，急匆匆往里面赶。
不多时间，长孙冲就来了
一看见杜荷蹲在地上摆弄的东西，顿时面色大变。
“杜荷，你……你在干嘛？”长孙冲激动得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杜荷耸耸肩：“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给你做个炸药包，威力一般吧，只能将书趣阁炸没了。”
长孙冲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未见过炸药包的威力，但也从长孙无忌口中了解过杜荷制作的炸药包的事情，当然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冲上去，哀求道：“杜荷，你，你可别乱来啊，我这书趣阁内可是有好几百号人的，你要是炸死了人，到时候陛下也不会饶恕你的。”
杜荷冷笑道：“饶恕我？陛下何曾饶恕过我？反正本少爷现在吃饭的生意都被你抢走了，陛下让你给我的五万钱，现在也不见踪影，不如，同归于尽吧！”
说完，杜荷笑了。
笑容看得长孙冲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说话的功夫，杜荷手上的速度加快，眼看着，一个炸药包就要成型。
长孙冲脸色傻白，急忙大叫道：“杜荷，我错了，求求你，别乱来啊，你的五万钱，我马上就给你。”
说着，长孙冲急忙安排下去。
不多时间，几个大箱子抬出来。
五万钱，便被抬到了杜荷的马车上。
杜荷拍拍手站起身来，检查了一番，说道：“还算你小子识趣！”
说完，杜荷带着程忆悦转身就走。
等马车离开之后，长孙冲才发现，杜荷之前留下的炸药包还在原地。
等他走近一看，却发现那炸药包在冒烟。
嘶嘶嘶。
长孙冲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转身就跑，这个情况，那就是炸药包要爆炸，他记得长孙无忌的描述。
刚跑出去十几步，就听身后噗嗤一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炸药包已经灭了。
原来，杜荷根本没往里面填火药，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引线而已，单纯为了吓唬长孙冲。
长孙冲气得大叫道：“杜荷，你个王八蛋，竟敢耍我，我跟你没完！”
……
拿到五万钱，杜荷并未回莱国公府，而是径直到了司徒府。
在被管家热情地接到客厅后，却迟迟不见王的身影。
杜荷顿时明白，这老家伙是躲着自己呢。
他也不着急，于是离开了客厅，在司徒府内转了起来。
这司徒府，比莱国公府还要气派许多，而且一处处亭台楼阁，十分雅致。
杜荷闲庭信步，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后院，刚准备往回走，却见亭子中央，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握着毛笔，在写着什么。
他好奇，往前走几步，才发现，那小女孩是在画画。
画的自然是山水画。
这个时代的女子，但凡出身大户人家，琴棋书画，都要涉猎一些，要是能被称作才女，那以后可就前途无量了。
小女孩听见脚步声，突然回过头来：“你是谁啊，为何会出现在女眷居住的后院之中？”
杜荷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盯着小女孩画了一半的作品，突然说道：“画山水画多没意思，不好看，而且费劲。”
小女孩画的正是一副烟雨朦胧的春景图，功力还算不错，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
只见她突然好奇地看着杜荷：“你也懂画吗？”
杜荷摇摇头：“我不懂，不过，今日本少爷心情不错，倒是可以给你露一手。”
说着，杜荷拿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坐了下来，摊开一张纸，便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多时间，一张简笔画就成了。
只是寥寥的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小女孩坐在亭子中作画的样子，细节的地方几乎没有，但却十分传神。
小女孩哪见过这种作品，顿时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哇，哥哥，你好厉害啊！”
“想学吗？”
“嗯，大哥哥，你教我好不好？”小女孩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杜荷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我叫王嫣然，我爷爷是当朝司徒。”这小家伙毫无防备之心，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杜荷心道，原来是王那老东西的孙女，王嫣然，似乎在长安城还有不小的名气呢，以前本少爷还以为是跟王一样的书呆子，没想到却是这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小孩。
说着，他拿起签字笔，说道：“看好了，今日，我就教你画简笔画！”
……
（五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魔王杜荷
司徒府的书房之中，王正在闭目养神。
管家在一旁，问道：“老爷，真的不去见见杜荷吗？”
王说道：“杜荷想必是来谈那条约之事的，此事，我已与大家商议过，如今杜荷失势，连一向偏袒他的陛下都不再帮他，想必是被他的所作所为引发了不满，就连这几日的早朝上，陛下对杜相也似乎多有不满，看来，莱国公府的运势，到头了，呵呵，那杜荷完全是咎由自取，当初逃婚一事，陛下暂时没有怪罪，但以陛下的性格，必然记在心里，只怕后面还会好好收拾他的。至于条约之事，再说吧……”
就连老眼昏花的管家，也能感觉到，这条约上的约定，杜荷只怕是拿不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那杜荷闯进了后院，丫鬟们看见，杜荷现在正在和二小姐在亭子里搂搂抱抱的呢。”这闯进来的，正是司徒府的下人，下人进来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王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昏过去。
“杜荷……这个混蛋，我跟他没完……”
一听到杜荷和自己的二孙女搂搂抱抱，他当时就不淡定了。
“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急忙带着一帮家丁冲到后院。
隔老远，便看见杜荷和王嫣然背对这边，杜荷搂着王嫣然坐在亭子中央。
王顿时只感觉一股烈火燃烧到头顶，大喊道：“无耻小子，你把我孙女放开。”
然后便带人冲上去，将杜荷和王嫣然团团围住。
这时，王才看清，杜荷并非搂抱自己的孙女，而是手把手教孙女在使用签字笔。
但是，两人的距离也太近了，王嫣然的整个身体，都快靠在杜荷的身上。
王当然不能忍。
王大吼道：“来人，把杜荷给我抓起来，送到县衙。”
几个家丁立即就要冲上来，杜荷却突然冷笑道：“王大人，好大的脾气啊！且慢动手，待我把话说完，王大人你要是还想把我送官府，那咱们再好好议论议论。”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话说。”
杜荷盯着王，说道：“王大人，当初咱们签订的条约，一旬之内要将条约约定的条件，白银千两，土地500亩，在王佑行等人被放出来之后，立刻送到莱国公府，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却不见任何动静，王大人，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哼，胡搅蛮缠，杜荷，你当初签订那条约，便是乘机勒索，如今我等已经悔悟过来，绝不会再上你的当。你要白银，土地，真是痴人说梦，你今日将当日签订的合约乖乖交出来，老夫便不再为难你，否则，今日之上，明日老夫必禀明陛下，让陛下还小孙女嫣然一个公道，至于那条约，想必陛下知道后，也断然不会帮你的。”
王说话时，气势十足。
如今，朝中文武大臣都知道杜荷失宠了，再也不受李二的喜欢，所以，他自然不怕杜荷了。
杜荷闻言，叹息道：“没想到，王大人也这般现实，哈哈哈哈……好，很好！”
啪啪。
杜荷一拍手。
唰。
院墙外面，突然一道黑影飞了进来。
落地之后，正是程忆悦。
程忆悦问道：“可以杀人了吗？”
杜荷指着王等人，说道：“杀，只要你高兴，全部杀了便是。”
唰。
程忆悦长剑出鞘，脸上一片冰霜。
这时，只见王嫣然突然跑过来，抱着杜荷的大腿，害怕地说道：“大哥哥，你不要杀我好不好？你方才还叫我画简笔画的，你是好人，你不能杀人，求求你，不要杀我爷爷啊。”
杜荷捏了捏王嫣然粉嫩的脸蛋，说道：“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啊，王老头，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你亲生的孙女了？”
王差点被气得吐血。
“哇……”
王嫣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泪珠如珍珠一般划过那白嫩的脸颊。
程忆悦已经鬼魅般出现在王面前。
王顿时脸色惨白，脑子中空白一片。
“且慢，”王本能地大喊道，“杜荷，你要是敢杀人，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莱国公府也要跟着遭殃。”
杜荷冷笑道：“遭殃？哈哈哈，就像王大人你说的，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还担心被陛下责罚吗？”
“你……”
王急忙大喊道：“好好好，条约上的东西，我马上给你备齐。”
说着，王急忙安排下人，将属于自己应该出的那一份地契和银子准备齐全，亲自交到杜荷手上。
杜荷这才走上前，拍了拍脸色惨白的王的肩膀，说道：“王大人，你就是太胆小了，我杜荷好歹也是堂堂的蓝田县子，杀人这种事，怎么干得出来的，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程忆悦，别看她凶巴巴的，其实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连杀鸡都没干过，更别提杀人。”
“走了，忆悦，别凶巴巴的，笑一个，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杜荷嬉皮笑脸地带着程忆悦和地契白银离开。
王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王嫣然看着杜荷离开，却突然大喊道：“大哥哥，你不要走啊，你还没教我画画呢。”
杜荷转身，朝王嫣然挥挥手：“小美女再见，下次再教你画。”
王嫣然也学着杜荷的样子招手：“大哥哥再见！”
王气得转身就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造孽啊造孽，我王英明一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砰。
柱子没事，王老头的额头上却出现一个大包，当时就晕了过去。
……
等到傍晚时分，不少人都知道了杜荷“血洗”大户人家的消息。
大家都说杜荷疯了，到了各家府上，先礼后兵，只要见事不对，马上就威胁杀人放火，还把孔颖达又吓得躺会病床上去了。
不过，那条约上的土地500亩，白银千两，倒是全部到手了。
一时间，许多人都在传言杜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杜荷得知消息，却是有些无奈：“唉，你说这年头还讲不讲理了，怎么上门要个账，还被别人说成魔王了，魔王就魔王吧，反正听起来比长安四害要好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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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床前明月光
夜深了。
李二盯着面前的奏章，却是好半天没有动一下。
长孙皇后走过来，问道：“陛下，还在为杜荷的事发愁是吧？”
李二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唉，这几日，突然越发想念那中华烟的味道了，咳咳……”
说起来，李二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长孙皇后无奈地摇摇头。
只听李二说道：“这小子用了半天时间不到，就把长安城弄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他这是在向朕表达自己的不满呢，可是，朕一味地纵容他，别人会怎么想，满朝文武又如何看待朕？”
长孙皇后走过来，替李二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陛下，妾身知道，你这次如此对待杜荷，无非是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你不想因为帮了杜荷而伤了妾身的心，但是，杜荷始终还是个孩子，只怕你这样做，会寒了杜相的心啊。”
李二闻言，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观音婢，你说的，朕何尝不知道，只是，朕自有自己的考虑。不瞒你说，朕这次其实是有意考验杜荷，此子行事，一向乖张，但是，他和媛姝的婚事却不能再拖了，朕也有意让他入朝，但也担心他太年轻，成不了事，所以便想通过这件事看看他的表现……”
……
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王，陈叔达等人，便开始组团上奏李二昨日杜荷的种种罪行。
王：“陛下，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那杜荷真是胆大包天，我孙女王嫣然，如今才八岁不到，可是，他竟做出那种事，这让我司徒府的颜面往哪里存？以后要是被人知道，我孙女嫣然还怎么嫁人啊！”
王头顶上裹着一块布，额头上鼓起来一个大大的包。
程咬金听了，突然说道：“哎哟，王司徒，照你这么一说，我们大家伙不是全都知道了吗？不过你也别怕，杜荷那小子虽然坏坏的，但也算一表人才，不如就把你那孙女嫁给他得了。”
王气得一甩袖子：“老夫不和你这大老粗理论！”
陈叔达站出来说道：“陛下，杜荷做事，太过嚣张，昨日他到了我府上，要打要杀的，还带了一个手持宝剑的女子，一言不合就把我院中那棵千年古树给劈成了两截！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树啊，还有陛下赏赐我的玉器古玩，也被那杜荷掳去了好几件……”
众人听了，心想，这杜荷大魔王得了大魔王的名声，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孔颖达也站出来哭诉：“陛下，杜荷昨日到了我府上，倒也没做出什么过激之事，只是教了我孙子一首诗，这首诗，我小孙子跟犯了魔怔一样，现在一直在背……”
有人问道：“孔师，这不是好事吗？谁人不知，杜荷虽然顽劣，但诗才冠绝长安啊，你的小孙子能跟杜荷学诗，那是莫大的好事啊。”
孔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怒道：“你懂什么，杜荷教的那首诗，唉，真是老夫都羞于开口！”
“哦？到底是什么诗作啊？”
大家都纷纷好奇起来。
孔颖达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首诗是这样的，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脱得精光光！”
“噗嗤！”
程咬金最先忍不住笑喷了，其他人全都憋住不敢笑。
李二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头皮。
孔颖达说道：“陛下，杜荷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一瞬间，十多个人站了出来。
这些人，全是昨天被杜荷教训得没脾气的，现在却跑到太极殿来告状。
李二心知，这件事又是棘手，处理不好，到时候也会出麻烦。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太上皇驾到！”
众人大惊失色，全部扭头往外看去。
太上皇李渊，自打退位之后，便从未出现在太极殿了。
今日突然出现，到底所谓何事？
就连李二，也不淡定了。
只见李渊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路，并纷纷说道：“臣等参见太上皇！”
李二也急忙走下来，问道：“父皇，不知你今日怎么有空到太极殿来？”
李渊走到最前面，看了李二一眼，又扭头看了看王等人，缓缓地说道：“我要是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被人打死了，只怕也没人会在意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二错愕地说道：“父皇，这……”
“这……这什么这，哼，当初我在大唐家具厂被一群书生扔了鞋子，这还没过去两个月呢，有人就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好，好的很呐，王，你当初也算是跟随朕一起打下大唐江山的老臣子，现在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参杜荷？要不是当初杜荷亲自来说情，就那群书生所做所为，诛九族都不为过，可笑，可笑至极，你们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说杜荷不是！”李渊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扑通扑通。
王等人，立即吓得全部趴在了地上。
李二一时间也有些傻眼。
只听李渊说道：“哼，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一天，谁也别想动杜荷！”
一句话说完，李渊一甩袖子，转身走出了大殿。
别看如今李渊已经是一个老头，但发起怒来，那就是一头雄狮，一头猛虎，毕竟是当年起兵反隋的牛人，没有两把刷子，又如何能建立大唐。
……
土地，银子到手，杜荷的心情越发平静。
这一日傍晚，他把张度和王二牛叫过来，开口便说道：“今日，便停工吧，大唐书斋印刷的《隋唐演义》，全部封存起来，家具厂生产的旋转木椅，全部售卖出去，应该明日早上便可以清空所有旋转木椅，然后着手准备搬家吧。”
“搬家？”
“为什么？”
王二牛和张度都大吃一惊。
“对，搬家，”杜荷微笑着说道，“当初买下这宅子，也只是作为过度用，如今却是显得有些狭窄了，别说书斋，就是家具厂也有些转不过来，搬家，这是具体的情况，你二人先看看吧，新地址就在东门外一里地左右的灞河旁边。”
说着，杜荷将一摞纸张交给张度和王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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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搬家
第二日中午，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一共二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地驶过长安城的大街，出了东门，便来到灞河边上一块平整的空地上。
杜荷从马车上跳下来，卷起袖子，说道：“从今天开始，本少爷也要做一个工人了。”
说干就干，第一天下午，家具厂的工人们开始搭建工棚，并进行土地平整。
从第二天开始，便着手修建家具厂和大唐书斋。
按照杜荷的规划，先在灞河边选一块高地，重新修建大唐书斋和大唐家具厂，两个厂加起来，占地约20多亩，除了两个工厂，还需要修建标准化的工人宿舍。
所有建筑的造型和结构，都是杜荷这段时间精心设计的，风格和大唐的建筑完全不同。
一时间，整个灞河便上，扬尘滚滚，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灞桥折柳的故事，流传千古。可惜，文人骚客中的灞桥，距离此地还有不少距离。
杜荷之所以选择灞河边上，便是看中了此地的水力。
他在规划中，便准备造一个巨大的水车，主要用于家具厂加工木材，因此就必须要重新设计一套生产流水线。
一切都是新的，一切从新开始。
自打在朝堂上被李二冷眼相对的那一刻，杜荷便知道，抱大腿这种事，有用，但未必一直有用。
工人们听到杜荷介绍的蓝图，一时间热情高涨，干活的时候也格外卖力。
直到深夜，大家还在忙活着。
从这天开始，杜荷便一头扎进了新厂的建设中，没日没夜地忙活起来，至于长安城中发生的任何事，仿佛都与他无关了。
三日后。
拔河岸边，围拢了工人们。
人们看见巨大的水车下水，顿时发出一片欢呼。
吱嘎吱嘎。
水车开始转动起来。
这是在场的人们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具大的水车，其中最小的一个部件，就有半个屋子那么大，整座水车在地上组装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巨无霸，大家都疑惑这玩意儿怎么抬起来。
最后杜荷亲自出马，设计了一个简易的滑轮，再加上杠杆，愣是用了二十多个壮汉，就将其拉了起来，并装上了架子，开始动了起来。
水车高达四丈多，都快赶上长安城墙了。
水城上被固定了传动装置，用牛皮做成的皮带被带动起来，不远处的岸边，正是一个固定在架子上的巨大的圆形锯子，随着水车的转动，那锯子也嘎吱嘎吱地运作起来。
杜荷将其命名为水力锯，是专门在长安城有名的铁匠谱子定做的，当时那铁匠还疑惑说这么大这么重的东西，一个人只能勉强抬起来，有什么用。
只见杜荷一挥手。
张度立即带着一个工人，抬着一截一人多高怀抱粗细的木头走过去，放在一块木板上，然后推动木板往前。
吱吱吱吱。
在众人的亲眼见证下，那粗实的木头，一下就被锯成了两半。
好多人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这样一根木头，要是用人力来锯，一个人少说也要花费半个时辰，可是在这水力锯面前，只是一眨眼的事。
张度先是一惊，随后大喜道：“少爷，有了这水力锯，以后咱们打造家具的速度，肯定就能上来了。”
以前在做旋转木椅时，光锯木头就要耗费不少的精力，现在却是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那是当然，不过，本少爷可不只是满足于此，这水车的作用，不只是简单地用来锯木头，还有很多作用呢，等咱们家具厂的生产流水线打造完毕之后，够你们吃惊的。”杜荷微笑着说道。
张度看着杜荷，心中暗道，自打书趣阁的案子过后，少爷一直闷闷不乐，好久没像这样开心过了。
“少爷，我告诉大家，加把劲，宁可少睡一个时辰，也要早日把咱们的家具厂重新建起来！”
说着，张度撸起袖子亲自去指挥那些工匠，有需要的帮忙的地方，直接下场。
几日下来，大家都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十分狼狈，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次日一早，程处默和秦怀玉也到了工地上，不由分说地帮起忙来。
但是，让杜荷没想到的是，中午时分，杨昊和王正圣竟然出现在了工地上。
杜荷笑问道：“杨掌柜的，怎么今日有空到这灞河边来啊，难道那生意不做了吗？”
杨昊双血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王正圣走到杜荷旁边，小声说道：“少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和杜荷走到一旁。
王正圣这才小声说起来：“少爷，你不知道吧，翠薇楼已经被贤德卖了？”
“怎么回事？”杜荷一惊，急忙问道。
翠薇楼是杨昊唯一可以赚钱的资本，一旦这翠薇楼没了，就相当于这家伙破产。
王正圣说道：“几日前，贤德突然迷上了赌博，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将翠薇楼赌输了，我们也是今日才得知，这一切，都是长孙冲背地里干的。”
咔嚓。
杜荷闻言，手上一用力，手中的扇子便折断了。
杜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变得情冷起来：“长孙冲这个草包，竟然会玩这种手段，还让人挺惊喜的，好，很好，再让他得瑟一段日子，等本少爷腾出手来，就是他的死期！”
刚说完，就见杨昊走了过来。
杨昊站在杜荷面前，深深一作揖，神色庄重地说道：“少爷，请让我跟着你吧，哪怕让我到家具厂做木工，我也愿意。”
杜荷急忙用断了的扇子抵住杨昊的脑门，说道：“如果你是觉得走投无路来投奔我的，大可不必，你暂且在这住下，等我收拾了长孙冲，那翠薇楼，自然是你的。”
说起来，杨昊被长孙冲针对，也有杜荷的原因。
所以这件事杜荷不能不管。
杨昊却摇摇头，神色严肃地说道：“不，少爷，我不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你，我是真的想加入大唐书斋，我要报仇！”
他现在直接改口叫杜荷少爷了，以前都是叫县子的。
“你是否想清楚了？”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思索过了，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
“那便留下来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争一时之荣辱，才是大丈夫。”杜荷拍拍杨昊的肩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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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是真的猛士
杨昊加入书斋之后，干得比谁都凶猛，不懂的地方，逮着人就问，别人还没起床，他就已经起来敲锤子了，别人都睡下了，他还在油灯下看建设图纸，每天睡眠不到三个时辰，白天却是神采奕奕的。
这家伙，也算是陷入疯狂的境界了。
哪怕杜荷去劝，也没用。
当日太极殿的事情，难免传到杜荷的耳朵里。
杜荷感慨道：“太上皇他老人家，才是真性情之人，哈哈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杜荷彻底消失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书趣阁的生意，异常的红火，抄书的工匠，达到了六百多人，而且长孙冲几乎把长安城的纸张全都搜罗过去抄录《隋唐演义》，而且他还养了五十多个说书人，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说《隋唐演义》的故事。
杜荷每次听到这些消息，都微微一笑了之。
“上帝要让一个人死亡，必先让他疯狂，且让他疯狂疯狂吧！”杜荷耸耸肩膀，说道。
这一日，杜荷带着吕布，到长安城闲逛，采购了不少铁器、粮食，刚准备出城时，猛然间发现城墙根下坐着一个落寞的人，身影令杜荷十分熟悉。
吕布急忙提醒道：“少爷，那小子，便是当日指使人到家具厂闹事的，似乎叫张俭。”
杜荷一拍脑袋，马上就想起来了。
当初他看对方是块硬骨头，心生敬佩，于是给了对方五百文钱。
那时候的张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猛士，无畏生死的那种。
现在却落魄得跟个乞丐似的，混在人群中，锋芒已经散去，仿佛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恍然间，杜荷一拍大腿：“我就说这家伙，咋这么熟悉，这家伙，竟然和《潜伏》里面的余则成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哈哈哈……”
《潜伏》是杜荷以前很喜欢看的，尤其喜欢主人公余则成。
上次见张俭，还是在夜里，并未看得清楚，如今再一仔细看，他才发现，这家伙和余则成长得太像了。
想着，杜荷便走了上去。
张俭看见杜荷，眼神中闪过几分慌乱和痛苦。
杜荷走近，才发现，这个古代版的余则成，双腿竟然是被人打断了的，只用了一块破布垫在地上，瘫坐在上面，全身破破烂烂的，面前摆了一个碗。
看见杜荷走过来，张俭急忙低下头，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杜荷上前，用扇子拍了拍张俭的脑袋：“别躲了，本少爷早就认出你了。啧啧，上次还威风凌凌的神秘人，现在却落魄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唏嘘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给了五百文钱，按说够你生活省吃俭用生活半年了，如何能落到此地步？”
张俭抬起头来，看了杜荷一眼：“原来是杜公子，多谢你当日的施舍，不过，这份恩情我早就还了，如果你还想来戏弄我的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杜荷一愣：“你还了我的人情？什么时候？”
张俭也不隐瞒，说道：“当日你是否得到过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告诉你长孙冲要抄录《隋唐演义》售卖？”
杜荷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你可把本少爷好找啊，那段时间，我还一直在猜测，是谁这么好心，那这么看来，你就是长孙冲的人了，只是，长孙冲现在春风得意，为何你会落魄至此？”杜荷倒是有些疑惑了。
张俭别过头去，不说话。
这家伙，脾气臭的很。
杜荷突然想起来了：“哈哈哈，当初挖走王二牛的，便是你这个大傻子吧？”
王二牛之所以能被长孙冲挖走，却是杜荷故意安排的，这件事自然也瞒过了张俭。
张俭点点头。
真相，一下就明了了。
这一个月来，张俭非但被书趣阁赶了出来，而且长孙冲隔三差五就派人来打他一顿。这是张俭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提到长孙冲，张俭拳头捏紧，目光中露出凶狠的光芒。
杜荷见状，问道：“你也算条汉子，我很欣赏你，我手下，刚好有一个机构，想邀请你加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张俭问道：“什么机构？”
“毒牙！”
杜荷只说了两个字。
当初，张俭挖走王二牛的时候，杜荷知道这家伙的手段，干这种秘密的事情的确是一把好手。
“毒牙是做什么的？”张俭有些迷茫。
杜荷简单解释道：“毒牙，就是本少爷藏在暗地里的一颗毒牙，所有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主要负责情报搜集、暗杀等事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张俭眼睛一亮，急忙点头：“我愿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我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我希望她能安度晚年。”
“没问题，”杜荷摆摆手，“吕布，把他送到城中最好的郎中那里，先把腿伤治好，然后马上派人把他母亲接到原来的家具厂，让老傅安排人好生照顾好，等他伤好了之后，待他到灞河边见我。”
唰。
哪知道，张俭竟然一下就站了起来，双腿健全，哪里还有半点腿被人打折的样子。
他手中，竟然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
杜荷急忙后退一步，吕布一步上前，挡在杜荷身前。
张俭急忙说道：“少爷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其实，我的腿伤早就好了，这一切，都是我装的，我这把匕首，便是为长孙冲准备的，我一直在等他出现，到时候我结果了他的性命，便带着我母亲逃离长安，只是，半个多月来，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杜荷听了，感觉跟听传奇故事一般。
“我去，人才啊，看来本少爷这次是赌对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招揽张俭，算是找对人了。
“既然如此，你便速速回去接你母亲到家具厂，然后找我报道！”杜荷安排道。
张俭点点头，突然拿起匕首，在自己右脸颊上划了一道。
鲜血立即流淌出来，那伤口足有半指深，可是他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
杜荷指着张俭，问道：“你这是何意？”
张俭说道：“少爷，这便是我的誓言，从今以后，我张俭便一心跟着少爷做事，但有二心，不得好死！”
啪嗒。
他将匕首一扔，便转身大步往前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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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毒牙
杜荷看着张俭潇洒离开的背影，转身，问吕布：“吕布，你敢在自己脸上来一下吗？”
吕布看了看地上带血的匕首，摇摇头：“少爷，我又不傻！”
杜荷摇摇头：“不，你错了，这不是傻，这是真的猛，有点意思，好久没见到这么猛的人了。有意思，哈哈哈……这才是本少爷想要的毒牙！”
等杜荷回到工地上，第一件事，便是把程忆悦找了过来。
程忆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荷，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变黑了！”
杜荷：“……”
这妞是几个意思？
可是，程忆悦却面无表情，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杜荷这才开口说道：“忆悦，专门找你，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程忆悦问道：“什么事？”
杜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无聊？”
程忆悦每日无所事事，想让这位大小姐去工地上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没地儿可去，于是便每日在河边练剑，但凡有工匠想要偷看，当场就是一顿暴揍，这妞的口头禅是“好久没杀人了，真无聊啊”，几日过去，便没有工匠再敢接近她。
果然，程忆悦说道：“好久没杀人了，的确有些无聊。”
杜荷有些无语：“大小姐，你以前是杀了多少人啊？”
“也不多，上百人而已，以前山下五十里范围内的流匪，全都是我杀的。”程忆悦风轻云淡地说道，在她看来，杀人就跟杀鸡没区别。
“难道，练武就是为了杀人？”杜荷问道。
程忆悦点点头：“是啊，不然练武做什么？”
这妞的思维，一般人都不太一样。
杜荷揉了揉脑袋，才说道：“正好，本少爷打算成立一个秘密机构，名叫毒牙，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每个月的工钱大概在100文左右。”
程忆悦站起身来，拒绝道：“没兴趣，什么毒牙狼牙的，又不能杀人。”
看见程忆悦要走，杜荷急忙喊道：“谁说不能杀人了？这毒牙，便是专门为杀人而生的，这是一个情报搜集和刺杀合一的机构，刺杀，你懂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你懂吗？”
程忆悦眼睛一亮，突然一把揪住杜荷的衣领：“你把刚才那几句话，写出来给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杜荷立即拿出纸笔，写下了几句诗。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然后亲自交给程忆悦。
程忆悦满意地说道：“这还差不多，看不出来，你写的诗还挺不错的，那我就答应了，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好了。”
说完，不等杜荷说完，这妞就拿着那几句诗心满意足地走了。
搞定了程忆悦，杜荷也就不担心了。
虽说张俭人机敏，办事可靠，但这家伙始终不是个武人，恐怕会时常遇到各种危险，有程忆悦加入毒牙，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了，这妞虽然单纯，但是武功绝对高强，比如当初长孙冲书趣阁的账本，便是程忆悦潜入进去神不知鬼布局偷走的。
当当当。
天黑了，外面响起了钟声。
这是晚饭的铃声。
工人们陆续走下工地，到工棚之中洗把脸，然后便全部往食堂赶。
这食堂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也是杜荷亲自设计的，当中摆满了桌子。
两侧则是打饭菜的地方，工人们拿着新式的餐盘，排队打饭菜，一共十多种菜，喜欢什么打什么，能吃多少打多少，只要不浪费，就是一顿吃十个人的量，也没人会管你。
工人们最喜欢的便是食堂的餐盘，一个木质的盘子，被分成了六个格子，一个格子装饭，其他的可以盛菜，其他的则可以装菜，非常方便，旁边还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可以用来盛放汤碗。
张俭第一次站在食堂门口，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六七十人，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他也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吕布的指引下，进了食堂，亲自打了饭菜，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张俭突然发现，杜荷也在工人们中间，和工人们吃的一样，还和旁边的几个糙汉子聊得十分起劲，工人们竟然丝毫不怕杜荷，和杜荷有说有笑的，十分亲近。
这一幕幕，都让张俭震撼不已。
吃完了饭，张俭被杜荷叫到房间之中。
张俭坐在旋转木椅上，稍微有些紧张。
越和杜荷接触，他越是能感觉到杜荷的神秘莫测。
杜荷从桌子后面拿出来几张纸，说道：“这是我拟定的毒牙规章制度和基本简介，你先拿去看看吧，明日一早，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是，少爷。”
张俭恭敬地接过。
张俭一夜未睡，一直反复翻阅那几张纸，直到每个字都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然后他郑重地将纸张全部烧掉。
次日一早，大多数工人们还没起床的时候，张俭就来到杜荷房门前，也不敲门，就这样等待了起来。
等杜荷起床，这家伙已经默默地等了半个时辰。
杜荷走出房间，并未感到意外。
他伸了伸懒腰，问道：“都看完了？”
张俭点点头：“看完了，少爷。”
“有不懂的地方吗？”杜荷笑眯眯地问道。
张俭说道：“不懂的地方，太多了，只怕少爷你给我解释，以我的脑子，也未必能理解，不如先做点事吧。”
杜荷哈哈一笑：“张俭啊张俭，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好，眼下，正好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做，我会让忆悦辅助你，眼下，家具厂和书斋都快竣工了，即将投入生产，我和长孙冲，势必会有一战，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做的，便是为我搜集一切情报，但是不要动手，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
张俭庄重地点点头：“少爷，我明白。”
“还有一件事，”杜荷交代道，“毒牙既然已经成立，那就不能只有你和忆悦两个人，我给你一笔经费，你尽快建立毒牙的班底吧，我给你两年的时间，我要掌握长安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连陛下每日吃了几顿饭，上了几次茅房，都要知道，能做到吗？”
张俭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是，少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五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团结就是力量
清晨，还未有人烟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朝长安城的东门而去。
马车上，张俭看着面前的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有一万钱。
他都不敢想象，杜荷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他有抬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程忆悦。
程忆悦瞪了她一眼，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杀了，除了杜荷，没人可以盯着我看。”
张俭：“……”
一辆马车驶入长安城，谁也不知道，这只毒牙未来会搅动怎样的风雨。
……
转眼，已进入盛夏。
天气越来越热，工地上的工人们干活时都不再穿上衣，几十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在河边整日叮叮当当干个不停，场面十分壮观。
到了这一日。
大家全都停了下来。
杜荷带着杨昊，张度，王二牛等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竣工。
一群汉子，顿时欢呼起来。
巨大的水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两座巨大的建筑，耸立在河岸边的高地上。
从远处的官道开始，就有一条别致的道路，完全由石板铺成，连接了家具厂和官道，这条道比官道还要宽阔平整，光这条路，工人们就修建了三天才完成。
到了大门口，便是一扇大门。
大门两侧是两根巨大的柱子，门口站着两根身材魁梧的汉子，每个汉子手里，牵着一头狼，没错，是杜荷花高价从猎人手中买来的狼，虽然被驯服，但野性未改，看上去十分吓人。
再看这两人的装束，也不同寻常，甚至统一的服侍，胸前有着几个刺绣大字：大唐家具厂。
这大门也不是以前的大门，而是门框下面，有着栅栏，看上去十分简约。
家具厂中，完全是流水线的生产。
现在尚只有一条生产线，巨大的水车带来的力量，带动着流水线旋转起来。
家具厂的后面，便是大唐书斋，书斋不只是活字印刷，还加了造纸的生产线，杜荷从长安城高价请了七八个师傅，随时都可以投入生产之中。
再后面，就是食堂和工人们的宿舍了。
宿舍是两栋二层高的小楼，每个房间都是上下架子床，可以住八个人，通风，宽敞，明亮。
不远处的河岸边，就是行政楼，三层的小楼，杜荷的住所在三层，一二层都是办公的地方。
就连整日在场的工人们，也不敢相信，这神奇的家具厂和书斋，竟然是自己这些人一手打造起来的。
不多时间，众人便被聚集到大门后的广场上。
杜荷走上高台，举起一个木质的喇叭，高声说道：“喂喂，兄弟们，我宣布，咱们的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建设工程，今天正式竣工，今日，给大家放假，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待会儿，每个人都到杨昊这里，领取奖金，每个人最少有100文钱的奖金。”
“好……”
叫好声，山呼海啸般响起。
这帮家伙，拿着奖金，纷纷进了长安城，大部分人都去了平康坊，把这一百文全部送给了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
等到天黑食堂开饭前，却是没有人一个人不到的，因为杜荷早有命令，在开饭前必须全部回来，否则就开除，虽然杜荷看起来很好相处，但谁也不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吃完晚饭，广场的篝火晚会便开始了。
这是杜荷亲自策划的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那火把足有三个人高，火焰燃烧着，风一吹，火苗中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一群吃饱喝足的汉子，围着火把，在杜荷的指挥下，手牵手地开始唱跳起来。
杜荷手拿着木质的喇叭，大声骂道：“都特么给老子闭嘴，现在，跟我唱！”
大家全都闭嘴，然后等杜荷开口。
杜荷唱道：“团结就是力量……”
一群汉子一愣一下，然后全部开口大吼起来：“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汉子们走调的歌声，一阵阵地响了起来。
不时间还能听到杜荷的臭骂。
“都特么给老子唱起来！”
“大点声，没吃饭吗？”
“谁再不开口，老子把他塞进牛**里去。”
歌声越来越洪亮，唱了几次之后，黑大家便学会了，不过却把杜荷嗓子都喊哑了。
……
就在广场篝火晚会热闹现场的不远处，河对岸。
站着一个女子。
她亲眼目睹了整个篝火晚会的开始，一直到结束。
一个宫女走上前，拿过来一件披风，心疼地说道：“公主，咱们回去吧，这灞河边，风大寒冷。”
这女子，正是汝南公主，李媛姝。
现年十四岁的李媛姝，长得亭亭玉立，腰细腿长的，身高竟然和杜荷一般。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广场上的杜荷扔下喇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李媛姝才回过头，问道：“阿奴，杜荷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公主，奴婢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媛姝顾怜自影地说道：“是啊，他一定很伤心，不然他又如何会搬出长安呢，他和朝堂上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和他们，还是有很大区别，换做别人，是不会逃婚的，是不会搬出长安的，他做事，始终有自己的道理吧……”
李媛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她最难过的是，在杜荷落魄的时候，自己没有帮到他。
而今，杜荷在这灞河边新建了家具厂和书斋，看起来，比以前要气派，那些建筑，真好看啊，可是，他竟然没有邀请自己……杜荷心里，还有自己吗？
一想到当初逃婚那件事，李媛姝的内心便乱了起来。
这时，宫女阿奴好奇地问道：“公主，今日，分明长乐公主殿下也要出宫的，为何你不让她随你一起来呢？”
李媛姝摇摇头：“妹妹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自打她知道杜荷生病的消息，整日不吃不喝，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杜荷的，但是她太冲动了，若是她跟着一起来，想必会忍不住冲上去和杜荷见面吧，到时候，只怕又会惹出乱子。”
“阿奴，我们回去吧！”
黑夜中，阿奴牵着李媛姝上了马车。
从此，这灞河边，便多了一桩她难以了却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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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宣战
书趣阁内。
依然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蒋宪陪着长孙冲，一边走，一边说道：“少爷，据传，杜荷新建的家具厂和大唐书斋，三日前就开始生产了，光书斋，好像就有三十多人……”
说到这里，就被长孙冲打断了。
长孙冲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叫好像，难道是我们派出去的人，连大唐书斋有多少人都数不清楚吗？”
蒋宪有些无奈地说道：“少爷，不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实在是那新建的家具厂和书斋，固若金汤啊，光看门的就有七八个人，还有两头凶猛的野狼，更别提周围都有日夜巡逻之人，就连那里面的工匠们进出，也要被搜查，外人，根本混不进去啊，我已经安排人假装工匠去做工了，可是，却都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那杜荷是怎么知道的……”
蒋宪自打从刑部大牢被放出来之后，便被太子李承乾舍弃，只能跟着长孙冲混。
长孙冲说道：“哼，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杜荷还能怎么翻身，哼，告诉大家，抓紧抄书，从明日起，咱们也不卖书了，先把所有的书囤积起来，几日后，看看杜荷的动静再说，要是他敢卖书，那我就将手中的书全部拿出去，让他一本也别想卖出。”
“少爷，真是高啊！”
……
入夜。
一道黑影离开长安城，到了灞河边，将一张纸条亲自交到杜荷手上。
杜荷打开一看，上面写到：书趣阁正在囤货，目前已囤积了《隋唐演义》500多本。
杜荷微微一笑，将这纸条烧掉。
然后对那黑衣人说道：“告诉灰雀，务必小心行事，确保自己安全。”
黑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行政楼。
……
三日后，张俭亲自到家具厂给杜荷汇报工作。
“少爷，咱们的一万经费，现在已经花出去两千钱。”
“毒牙现在已经有了十二个成员，但是，我遵照你的教诲，并未让大家知道毒牙是你建立的，除了我，也没人知道你的存在，这些人，大多是亡命之徒，被忆悦姐教训几顿之后，现在都老实了，全都踏踏实实开始做事！”
说到这里，张俭都有几分自豪。
才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按照杜荷的交代，将毒牙的班底组建起来了。
张俭继续说道：“我已经在书趣阁内安插了两个人员，其中一人，还得到了长孙冲的信任。”
“少爷，动手吧！”
“现在长安城的人们，都认为少爷你怕了长孙冲，搬出了长安城，你要是再不出手，大家会以为，你真的怕了。”
杜荷点点头，突然问道：“张俭，你还没有表字吧？”
张俭一怔，说道：“少爷，我出身低微，虽读书识字，却是靠自学的，身份卑微，不曾有字。”
杜荷说道：“记住，从你加入毒牙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身份低微之人，既然如此，我就赠你一个表字好了。”
噗通。
张俭满脸激动，单膝跪地，说道：“请少爷赐字。”
杜荷想了想，说道：“你就叫则成吧，张俭，字则成。”
“多谢少爷！”
然后，杜荷说道：“你方才说的，正是本少爷想做的，是时候出手了，老虎不发猫，他们还以为我病危呢，哼。”
说完，杜荷一甩袍子，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笔走龙蛇，不多时间，一篇文稿便写成了。
标题是：宣战书！
开头一句便是：长孙冲小儿，本少爷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文武双全，再瞧你七岁痴呆相，十岁尿床，十二掉茅坑，真可谓是千古奇葩……
最后一句是：路边一只大青蛙，呱呱呱，路人问它为何呱呱呱，它说我叫长孙冲，呱呱呱，长孙冲，大青蛙，哈哈哈……
这宣战书完全是由大白话写成的，而且有许多地方逻辑不通。
张俭看了，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他问道：“少爷，真要把这宣战书送到长孙冲面前吗？”
杜荷摇摇头：“不，宣战书，自然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你速速回去，找人抄录这宣战书，明日一早，我要让全长安城都知道，明白吗？”
张俭眼睛一亮，大笑道：“好，少爷！”
张俭连夜赶回长安城，找人抄录下来之后，将杜荷手写的原本烧掉，然后连夜派出几个机敏的人，开始在长安城中繁华地段张贴起来，尤其是平常官府张贴告示的地方，一个也不放过。
次日一早，人们一出门，就发现街头巷尾三三两两地盯着一张纸看。
至少一百份宣战书，已经贴在了长安城的各处。
许多人原本对官府张贴的告示不感兴趣，不认字的人就不说了，既是许多认字的人，看了那文绉绉的告示，也感觉很无聊，但这宣战书，完全不一样，不需要认识多少字就能读懂，而且旁边要是有人念的话，大伙一听就懂。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大家听了都捧腹大笑。
不到一早上的时间，这宣战书就传遍了全城。
长孙冲得知消息，气得七窍生烟，亲自带着人上街去看，这一看，差点气的吐血。
这宣战书中说的不少事，竟然都是他不愿被人提起的，比如尿床，掉茅坑，等等，哪知道，现在被白纸黑字地贴在墙上，任大家观赏。
长孙冲气急败坏地说道：“到底是谁干的，是谁，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赶紧给我去查，还有，马上吧书趣阁的工匠们全部叫出来，给我全城地去找，全部给我撕了，一份也别留。”
蒋宪急忙安排书趣阁的工匠们出动，满城寻找宣战书。
可是，忙活了半天，却只找到了十多份。
蒋宪无奈地说道：“少爷，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些刁民，见咱们的人上去，竟然把宣战书撕下来跑了，等咱们的人离开，又重新贴回去，真是欺人太甚了。”
“哼，本少爷已经知道是谁了。杜荷，是杜荷，他在向我宣战，哼，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一封宣战书就能打败我吗？痴人说梦！”长孙冲气呼呼地说道。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几个孩子，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喊道：“路边一只大青蛙，呱呱呱，路人问它为何呱呱呱，它说我叫长孙冲，呱呱呱，长孙冲，大青蛙，哈哈哈……”
长孙冲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二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抽奖
次日一早，杜荷便让人放出消息，两日后，将在翠微楼售卖精装本《隋唐演义》，而且将举办一个抽奖活动，但凡到场的人，不管买不买书，都可以参加抽奖，将会有50人可以免费获得一本《隋唐演义》，书上还会有杜荷的亲笔签名。
这则奇怪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上的功夫，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传播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吗？明日一早，翠微楼门口，杜荷要送书。”
“听说了吗？明日一早，在翠微楼门口，蓝田县子杜荷要送粮食给大家！”
“哎，狗蛋，你知道吗？明天一早，杜荷要在翠微楼门口免费送鸡蛋！还送母鸡，每个人都有。”
“杜荷要把长孙冲送人了……”
消息越穿越离谱，很多人听到的消息，甚至是杜荷要免费给大家送银子的。
不管怎样，这消息传播开来，很多人按捺不住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翠微楼前，竟然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大家都是来免费领东西的，至于领什么，反正没人关注，只要能领到就行。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翠微楼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大概有半人高，占地面积极广。
等到天亮时分，人越来越多。
一眼看去，全是黑压压的人脑袋。
眨眼间，就有近千人聚集起来。
此时，把武侯铺都惊动了，大批的武侯出动，全都守在周围，就担心出什么乱子。
不多时间，人们就看见对面出现了十几辆马车，最先下了马车的，竟然是长孙冲。
长孙冲看着翠微楼前宽敞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一时间吃了一惊。
他急忙把蒋宪叫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那杜荷不就是送五十本书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蒋宪去打听一番，回来说道：“少爷，也不知道这帮刁民怎么想的，他们竟然以为今日要在此地撒钱，有些人还说杜荷要给大家找媳妇……”
长孙冲说道：“正好，今天本少爷就要光明正大地打败杜荷，他不是要卖书吗？咱们也卖书，赶紧把《隋唐演义》全部搬出来，这可是咱们书趣阁近十天的存货，一口气卖出去，我要让杜荷一本书都卖不出去。”
蒋宪急忙吩咐书趣阁的工匠们，也开始搭建台子，不多时间，五百多本《隋唐演义》便堆放好了，看上去蔚然壮观，自然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有些人按捺不住，自然也开始掏钱买书了。
这十多天来，长孙冲为了等待杜荷出招，所以书趣阁的书，那是一本都没往外卖，许多想看书的人，自然在焦急地等待着。
可让他郁闷的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是没有对面多。
长孙冲又问道：“这抽奖，是怎么个玩法？”
蒋宪摇摇头：“少爷，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
巳时刚过，杜荷便出现了。
一共四辆马车，堆得高高的。
只见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全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马车到了台子边缘，书斋的工匠们便一起上阵，将马车上盖着的麻布揭开，露出上面堆得厚厚的书籍。
不过，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工匠们已经将书全部搬到台子后面去了。
杜荷姗姗来迟。
众人恍然间发现，杜荷消失在大家视线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不见，杜荷似乎瘦了一些，也晒黑了一些，看上去却摆脱了稚嫩之气，更加成熟。程处默和秦怀玉走在杜荷两侧，感觉跟两个保镖似的。
杜荷走到台子中央，杨昊急忙将一个一人多高的木质大喇叭抬上来。
那喇叭是杜荷专门让人制作的，造型非常夸张。
果然，这东西一出现，台下的观众们都瞪大了眼睛，露出惊奇的神色。
“咳咳……”
杜荷清了清嗓子，凑到喇叭后面，大声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同志们，乡亲们，一个多月不见，我可想死你们了……”
“哈哈哈……”
众人全都被杜荷给逗乐了。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只听杜荷继续说道：“废话不多说，下面开始抽奖，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份。”
立即有人抬着十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走上来，那箱子除了顶部有一个开口，其余地方全部是封死的。
杜荷亲自走上前，伸手进去，拿出一个纸团，展开之后，上面是空白的。
他解释道：“待会儿，我们大唐书斋的工作人员会组织大家抽奖，每个人只有一次抽奖机会，可选择一个纸团，展开之后，如果上面有数字，就可以获得一本精装本的《隋唐演义》。”
当当当当。
话音未落，就听后面突然出现琴瑟鼓乐声。
众人一惊。
顿时，就看见台子后面，走出来十个穿着统一颜色与样式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哇……”
这一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子，穿着统一的服装一出现，就给人一种视觉的震撼。
一个个女子走到一个个抽奖箱子旁，站立一旁，微笑着看着大家。
在杨昊等人的引领下，人们迫不及待地开始上台抽奖，打开纸团什么都没有的，自然被请离开，若有数字的，则可以到旁边领取一本精装本的《隋唐演义》。
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抽奖才完毕，拿到书的人喜笑颜开，没拿到书的，却都哭丧着脸。
少部分以为是来领粮食的人，虽然心中不满，却还是上去抽奖了，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不是。
长孙冲等人便站在对面，目睹了这一幕。
长孙冲气愤地说道：“本少爷还以为抽奖是什么玩意儿，原来是这样，蒋宪，赶紧，去找几个木箱子来，本少爷也要抽奖，哼，杜荷送50本，咱们就送60本，比他多就是了！”
说着，长孙冲便让人扯着嗓子高声喊起来：“长孙公子的书趣阁，也开始抽奖了，在大唐书斋没有抽到奖的，可以到这边来抽奖，我们送六十本书，比大唐书斋要多！”
哗啦。
方才还围拢在大唐书斋台子周围的人们，全都朝对面冲了过去。
（三更，感谢【白衣故人】兄弟的打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意不意外？
长孙冲见了，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心中那叫一个开心。
他准备了五个大木箱子，然后吩咐手下人开始写纸团。
不多时间，七百多份纸团便准备好了，打乱之后，分散到五个箱子中，准备开始抽奖。
唯一让长孙冲感到不满意的是，杜荷这边抽奖的都是漂亮女子，而自己这边却是几个糙汉子。
……
对面。
杨昊气愤地说道：“少爷，长孙冲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咱们抽奖，他也抽奖，咱们送书，他也送书，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杜荷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着，说道：“那又如何，学我者生，似我者死，长孙冲，只不过是个亦步亦趋的可怜虫罢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什么好戏？”
“当然是抽奖的好戏！”杜荷笑眯眯地说道，嘴角露出的笑容，带着几分邪魅。
……
长孙冲这边，眼看着人们纷纷上来抽奖，他心中那叫一个开心。
这时，只听前面抽奖的一批人打开纸团后说道：“我中奖了！”
“我也中奖了！”
“还有我，我这个有数字，中奖了！”
长孙冲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前面抽奖的几十人都中奖了。
他朝蒋宪投去疑惑的神色。
蒋宪却说道：“少爷，不必担心，那些写了数字的纸团，都是后放进去的，可能都在上面吧。”
“这样……那后面抽奖的人就没机会了，算了，先把人招揽过来再说！”
但是，他刚说完，就见一个下人匆匆跑来，说道：“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已经有一百多个人中奖了。”
“什么？”
长孙冲转身看去，只见领奖的地方，已经站了一百多人了，而且，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跑过去。
他一把揪住那下人的脖子，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摇摇头，害怕地说道：“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些人手中的纸团都有数字的！”
蒋宪闻言，急忙冲上前，大喊道：“停，都停下，抽奖已经结束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阻止那些抽奖人的热情，哪知道，一听他这么喊，大家的热情更加高涨，全都冲上去，推开他，然后将箱子里的纸团全部拿走了。
最后，大家惊讶地发现，每个人抽到的纸团都是有数字的。
一共七百多份纸条。
长孙冲还没反应过来，书都送出去三百多本了。
一转眼，五百多本书全部被送了出去。
他大喊道：“都给我把书还回来，全部还回来，谁敢带走，我长孙冲跟他没完。”
众人一听，全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哼，这长孙冲竟然出尔反尔！”
“不要脸！”
“想不到，堂堂的长孙公子，竟然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看见大家怒气冲冲，长孙冲马上就怂了，无奈地说道：“给，都给他们。”
饶是这样，最后还是有二百多人没领到书，全都围拢在长孙冲等人周围不愿离开。
长孙冲见状，只得让这些人明日一早到书趣阁去领书。
等大家散去之后，长孙冲转身，朝着蒋宪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个王八蛋，本少爷好心收留你，你竟敢吃里扒外，做出这等事，我的五百多本书，要是卖出去，那可是好几万钱啊，就这样没了，这下好了，还拿什么和杜荷争？你个该死的杀才，我打死你也不冤枉你！”
蒋宪求饶地说道：“少爷饶命啊，真的不是我干的，方才写纸团的是张伟那小子。”
“张伟？”
长孙冲一愣。
这是书趣阁最近深得他赏识的一个男子，二十多岁，长得一般，但办事靠谱，而且十分机敏。
“张伟在哪？把他给我带上来！”
旁边的人说道：“少爷，方才开始抽奖的时候，张伟说他肚子疼去找茅房了，现在还没回来。”
“赶紧给本少爷去找！”长孙冲大吼道。
不多时间，前去找人的下人们全都回来，禀告说张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时，长孙冲才发现，自己对这家伙的底细，那是一点都不了解。
“王八蛋，王八蛋，都是王八蛋，真是气死我了……”长孙冲只感觉胸中堵得慌，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只听旁边有人说道：“长孙公子何必动怒，才送出去几百本书而已，这一个多月来，你赚的还少吗？书趣阁办的是风生水起的，连翠微楼也成了你的囊中之物，长安城的人们，都说长孙公子是经商天才，有乃父风范，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长孙冲一抬头，便看见杜荷站在五步开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只感觉血气上涌，大吼道：“杜荷，我跟你拼了……”
蹭蹭蹭冲上去，可惜还没靠近杜荷，便被吕布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长孙冲身边的人见状，全都冲了上去，可惜，不到片刻就全部倒下了。
杜荷慢慢走到躺在地上的长孙冲身边，蹲下身，面无表情地说道：“长孙公子，还记得我给你的宣战书吗？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就是那只丑陋的青蛙，呱呱呱叫的离开，可惜，到头来，还是一个可怜虫，你之前对我的，本少爷必将十倍奉还，放心，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
杜荷站起身来，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很快被打败，那样就太没意思了，我可以为你精心准备了许多大礼呢。”
“杜荷，我要杀了你……”
“等你爬起来再说吧！”
说着，杜荷直接抬腿，从长孙冲身上跨了过去。
长孙冲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稍微一动，却疼的龇牙咧嘴的。
看着杜荷离开的背影，他大叫道：“杜荷，我跟你不死不休。今日，是我大意了，不过，你要是觉得能胜过我，那你就错了，哈哈哈，别忘了，陛下都不会帮你的，陛下是站在我这边的。”
杜荷转身，露出鄙夷的神色：“我杜荷行事，何须陛下站在我这边！煞笔！”
说着，朝长孙冲比划了一个中指。
长孙冲气得差点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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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价
深夜，家具厂。
“属下张伟，见过少爷！”
一个长相普通，扔进人群中就不会被找出来的青年，朝杜荷一躬身，恭敬地说道。
张俭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杜荷打量着张伟，问道：“你和则成，是什么关系？”
张伟老实地回答道：“少爷，他是我堂哥。”
“怪不得，看起来还有几分相像，好，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今日长孙冲吃瘪，你是最大的功臣。”杜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今日，在长孙冲开始着手准备抽奖的时候，杜荷便把张俭悄悄找来，让张俭想想法子。
张俭便将张伟的事一说。
杜荷立即做出决定，让张伟去替长孙冲写纸团，每张纸上都写了数字，也就让每个抽奖的人都能拿到书。那已经不是抽奖了，而是让长孙冲白送书。
当时，杜荷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这件事，反倒是张伟，一直潜伏在长孙冲身边，深得对方新人，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贤德！”
杜荷喊了一声。
杨昊立即上前，拿出一个钱袋子。
杜荷说道：“这是两贯钱，便是你今日的奖励。除此之外，你以后可以跟着则成做事，正是加入毒牙，不过，有一个月的试用期，一个月能如果表现不佳，你就自己滚蛋，明白吗？”
“多谢少爷！”
张伟拿到两贯钱，开心得不得了。
等他跟着张俭到了外面，说道：“哥，我也拿到两贯钱了，哈哈哈！”
“瞧你那出息，好好跟着少爷做事，以后别说两贯钱，就是几万钱，也是有可能的！”张俭拍了拍张伟的肩膀。
张伟感慨道：“少爷，真大方啊，比长孙冲大方多了，这杜荷少爷，年纪轻轻，在他面前，我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真是奇怪，我以前可是村里最厉害的人，看见少爷，我却感觉到害怕……”
张俭有些无语。
他深知自己的这位堂弟，本事倒是有几分，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喜欢吹牛，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害怕杜荷？
往前走了一段，张俭突然说道：“好了，我带你去见忆悦，她也是咱们毒牙的核心成员。”
不多时间，张伟就见到了程忆悦。
见到程忆悦的第一眼，张伟就愣住了。
“妈呀，仙子下凡啊……姐姐，你好漂亮啊！”
程忆悦一袭白衣，站在灯下，却是带着几分仙气。
闻言，程忆悦面色一变，一抬手。
啪。
一枚袖箭激射而出，划过张伟的耳朵旁，一下没入了这家伙身后的柱子中。
张伟只感觉左耳朵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哎呀，刺激，哈哈，真刺激……这性格，我喜欢！”这家伙非但没有吓到，反而用贪婪的神色看着程忆悦。
程忆悦柳眉一皱，一跃起身，一脚将张伟踹飞了出去。
然后，她转身，不满地说道：“这是哪里来的蠢货？”
张俭急忙回答道：“忆悦，他是我堂弟，是新加入咱们毒牙的……”
“我很讨厌他……”
“忆悦，你放心，我回去一定教训他。”
……
杨昊趴在一堆稿纸中间，忙活了半晌，最后抬起头来，对杜荷说道：“少爷，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我测算了十几遍，如果取均值的话，咱们现在印刷出一本《隋唐演义》的话，成本约莫在25文上下。”
杜荷站在一旁，沉吟道：“根据则成送回来的消息，可以肯定，长孙冲那个二笔货找人抄书，成本在五十文要多，那咱们定价就在50文吧，如果是经销商来拿货的话，就给40文吧。”
杨昊疑惑地问道：“为何不定价60文呢？反正长孙冲现在定价70文呢？只要咱们的价格出去，他肯定会卖不出去的。”
“不必，这次定价，就要一次性把长孙冲打疼，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否则，他还真以为本少爷没牌出了呢。”
“好，我明日便去安排。”
杨昊也是今日才知道，这活字印刷不但速度快，而且成本非常低，那还是新招收的工匠们不熟悉的情况，等到这批人有了王二牛等人的水平，成本只怕能降到20文以下，到时候，长孙冲的书趣阁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至于新招收的这批工人，全都签了保密协议，而且是杜荷亲自挑选过的，暗中还让张俭去调查了个仔细，绝无可能出现奸细。
杜荷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就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至于那翠微楼，放心吧，早晚本少爷会亲自替你拿回来的。”
“多谢少爷关心，”杨昊有些感动地说道，“只是，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我对当掌柜的日子已经不感兴趣了，还是跟大家一起做事舒服。”
突然，他好奇地问道：“难道明日卖书，少爷你不亲自去？”
“不必了，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妥当，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低价卖书，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呢，长孙冲嚣张了一段日子，也该给他准备大礼了。”杜荷神色不动，风轻云淡地说道。
杨昊听了这句话，却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冷。
杜荷转身往外走：“有事再来烦我吧，本少爷要闭关写小说了。”
“写小说？难道说少爷要写一部比《隋唐演义》更受欢迎的小说？”杨昊眼睛一亮。
杜荷回到房间中，却是睡意全无，铺开纸张，拿起签字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封面上，几个醒目的大字：《薛冈反唐》。
这是一个杜荷完全编撰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小唐的国家，一个叫薛冈的将军被皇帝陷害造反的故事，故事并不长，杜荷也写的简略，一晚上过去，他竟然就编了差不多一半。
当当当当。
听到开早饭的铃声，他才恍然发现一夜已经过去，然后放下纸笔，便睡觉去了。
同一时刻，杨昊已经带着几辆马车，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地朝长安城出发了，没过多久，大唐书斋的《隋唐演义》出售五十文的价格，便传遍了长安，引起了人们的围观。
当天下午，杨昊按照杜荷的吩咐，在翠微楼附近租了一个破旧的小楼，时隔一个月，王正圣重新站在台上说书，比之前更加沉稳，说的故事更加吸引人。
……
（五更，龙套张伟出场！）
第一百四十八章 鸿门宴
当日的抽奖事件，把长孙冲气得回去修养了三天才恢复过来。
这天早上，长孙冲脸色发白地走进了书趣阁的大门，第一时间找到蒋宪，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是否有什么好消息啊……”
蒋宪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少爷……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少爷回去修养了几天，也算想明白了，当日着了杜荷的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书趣阁的生意，肯定会比那个什么破书斋越来越好，到时候自然就能赚回来了。”长孙冲手里的折扇摇的哗啦哗啦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蒋宪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你还不知道吧？大唐书斋的《隋唐演义》，现如今已经降价了，只要50文一本，我之前也想过降价，可是降到50文一本的话，咱们非但不能保住成本，只怕最后会亏的很厉害啊！”
“什么？”
长孙冲激动得站起来，屁股下的旋转木椅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他一把抓住蒋宪的衣领，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杜荷怎么可能把《隋唐演义》卖到50文？他那个活字印刷术，不是非常落后的技术吗？成本不是70文以上吗？”
蒋宪摇了摇干裂的嘴唇：“少爷，咱们……都被杜荷骗了，那活字印刷术，现在都传遍长安城了，据说非常厉害，每天可以印刷出大量的书籍，而且时间越长，成本会越低，现在，长安城的人们，都不买咱们书趣阁的书了，说是咱们的书质量太差，没有活字印刷的漂亮。”
蒋宪都要哭了，短短几天时间，书趣阁就囤积了近一千本《隋唐演义》，却是一本都没卖出去。
长孙冲脸色一下变得煞白，魂不守舍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就在书趣阁的《隋唐演义》彻底卖不动的时候，长安城再次刮起一股活字印刷的风暴。
暂时还没人能搞清楚活字印刷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大家追求活字印刷的《隋唐演义》，与手抄本相比，印刷本看起来更加清晰，字体更加端正，阅读起来更加舒服。
短短几天，大唐书斋就卖出了几千本《隋唐演义》。
大唐书斋内，杜荷拿起这几日的销售报表仔细看了看。
这销售报表是他教杨昊做的，几天下来，杨昊做报表的能力越来越强，再不会出现之前把最基本的东西搞错的情况。
“不错，”杜荷点点头，满意地说道，“从这几日的情况来看，销售数量每日都在增加，但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几天。”
“为什么？”杨昊大惑不解，“咱们定价50文，比之前便宜了一半，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啊！”
杜荷丢下报表，说道：“你太高看咱们长安城读书识字之人的数量了，事实上，现在能读书识字的始终是少数，现在已经卖出去几千册，想要更多的人来购买，却是不可能了。”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杨昊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大唐书斋可就靠着售卖《隋唐演义》赚钱了。
杜荷微微一笑：“下一步，当然是打残长孙冲再说，何必着急赚钱之事。”
正说着，只见张度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少爷，长孙冲派人送信过来，他想邀请你到翠薇楼吃饭。”
旁边的杨昊听到翠薇楼三个字，瞬间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长孙冲请我到翠薇楼吃饭？那翠薇楼不是茶楼吗？”杜荷疑惑地问道。
杨昊说道：“自从翠薇楼被长孙冲收过去后，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酒楼。”
“原来如此，只怕长孙冲这家伙摆的是鸿门宴吧，不过，就算是鸿门宴，本少爷也无，还是要去走一遭的。”
张度听了，大惊道：“少爷，不能去，听说长孙冲这几日已经疯狂了，他损失了数十万钱，只怕为了钱，他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杜荷摇摇头：“无妨，让吕布随我进去，忆悦在外接应，则成做好安排，哪怕是龙潭虎穴，本少爷也有信心去闯一闯。”
经历告御状事件后，杜荷比之前更加无畏。
杜荷的命令下去，周围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张俭比较谨慎，把翠薇楼内外的情况全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且布置了大量人手在翠薇楼周围。
程忆悦则比较直接：“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去把长孙冲杀了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吕布更是连夜到翠薇楼打探消息。
杨昊把在长安城说书的王正圣请回来，想要说动杜荷，让他替杜荷去翠薇楼赴宴，可惜还是没能改变杜荷的想法。
杜荷决定的事情，那是没人能改变的。
杜荷赫然发现，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筹备，整个家具厂和大唐书斋，已经走上了正轨，宛如一台巨大的机器，缓缓运转起来。
假以时日，这台机器将会运转得越来越快。
这几日，杜荷总能感觉到河对岸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可是屡次让人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几次下来，把他弄的有些心神不宁的。
……
次日傍晚。
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便离开了家具厂的大门。
车上只有杜荷和吕布二人。
等马车上了官道，朝长安城而去，远处的丘陵上，就有一个黑衣人放出了一只信鸽。
那信鸽飞到高高的天空，盘旋一圈，飞到长安城，最后进了翠薇楼。
一个中年人取下信鸽上的纸条，然后匆匆穿过楼层，进去禀告长孙冲。
“少爷，杜荷已经出发！”中年人躬身说道。
长孙冲穿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病态之色，他突然笑了：“好，很好，我还以为，杜荷不敢来，哈哈哈，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这一次……本少爷定让他有来无回。”
旁边的蒋宪忐忑道：“少爷，再怎么说，那杜荷也是蓝田县子，还是杜相的儿子，咱们要是动了他，只怕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长孙冲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一个小小的蓝田县子而已，杜如晦那个迂腐的家伙，在朝中，他根本不是我爹的对手！再说，只要杜荷乖乖听咱们的，本少爷也不会杀了他，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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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交锋
中年人说道：“少爷，如今这翠薇楼周围，有不少都是杜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武艺高强。”
长孙冲摆摆手：“不必担心，九叔已经给我说过了，那个女子，不足为惧，到时候，只需要对付杜荷身边的那个吕布就是，哼，杜荷真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吗？他也太小看长孙家了，长孙家的底蕴，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以为能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可以压我一头吗？哈哈哈……”
长孙冲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
中年人听了，却是浑身一整。
九叔？
难道，少爷已经准备动用家中的黑铁死士了吗？
这样的话，那杜荷只怕是有来无回了。
……
东方的天边，启明星高高升起。
大地，逐渐陷入了昏暗之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老相传的作息方式，在长安城也没有被改变，大部分人依然遵守这样的规则，只有少数人，喜欢夜夜笙歌的生活。
一辆马车，停在了翠薇楼的门口。
门帘子掀开，吕布先跳下来，看了看周围，然后才上前，说道：“少爷，没事，有几个躲在暗处的小喽，要不要我先把他们解决了？”
杜荷已经走了下来：“无妨，既然是吃饭，那就等吃完饭再说！”
杜荷和吕布上前，立即有两个下人上来，说道：“杜公子，我们家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少爷说了，你可以进去，这位只能在外面等。”
杜荷说道：“他是我的保镖！”
他心道，长孙冲这家伙做事，都这么直接不要脸吗？
下人说道：“杜公子，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少爷的命令。”
杜荷转身就走：“吕布，回莱国公府，这顿饭，老子不吃了。”
说完，两人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却听身后有人急忙喊道：“杜荷留步，方才只是我跟你开的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别说一个保镖，就是十个，我这翠薇楼也能装的下的。”
正是长孙冲的声音。
杜荷转身，正好看见长孙冲往外走，气色有些不太好，但却是满脸得意。
杜荷问道：“都这么大人了，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你以为是尿床之事，可以随便拿出来开玩笑？”
长孙冲一愣，气得咬咬牙：“杜荷，请进。”
杜荷带着吕布，便径直走进了大门。
走了进去，长孙冲便得意地说道：“你看这翠薇楼是不是变化了许多？这可是杨昊的，本少爷只是略施小计，就拿下了翠薇楼，听说那杨昊走投无路，去投奔了你，杜荷啊杜荷，我真是小瞧了你，那种赌徒你也敢收？”
杜荷没有回答，而是四处打量：“装修比之前更加华美了，不错不错，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什么！”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经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之中。
这雅间前后无遮挡物，十分通透。
长孙冲指着满桌子的饭菜，说道：“杜荷，咱们之前也算是好兄弟，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导致你我的关系越来越僵，今日，我特地备了丰盛的菜肴，上好的美酒，邀你在翠薇楼相聚，便是想我二人重归于好。”
杜荷笑了笑：“喝酒就不必了，我戒酒，这菜倒是还不错，多谢长孙公子美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杜荷亲自给长孙冲夹了几种菜。
倒不是他要讨好这家伙，而是担心这菜中有毒。
长孙冲愣了愣，看见杜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苦笑起来：“杜荷啊杜荷，咱们当初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没想到，今日你竟防备我到此地步！”
“此一时，彼一时。”
“……好吧！”
长孙冲拿起筷子，将杜荷夹来的菜全部吃了。
杜荷才放下心来，开始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是不论长孙冲说什么，杜荷都只是敷衍地回答，全部精力都放在桌上的菜肴上。
然后，他让吕布也坐下来吃。
吕布这家伙一上桌，那就不得了，慢慢一桌子好菜，眨眼间就被一扫而光。
长孙冲都有些傻眼了，这是他特意让人做的好菜，可是，自己还没吃几口呢，就没了？
杜荷吃饱之后，站起来，一扭头看见吕布还在意犹未尽地吃，不由得恼怒地拍了吕布的后脑勺一巴掌，“没出息，吃的这么快，怎么就不给长孙公子留点呢。”
“嘿嘿……”吕布嘿嘿笑了起来，却没有停下的觉悟，把最后一个盘子拿起来舔了舔，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长孙冲见状，心道，这吕布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吕布，没关系，随便吃，要是不够，本少爷重新吩咐人给你做，要是你能跟我做事，酒肉管饱，而且，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本少爷都能给你弄到手，怎么样？”
吕布的武力值，长孙冲是十分清楚的。
要是把这样一员猛将招揽到自己麾下，那杜荷以后就没什么倚仗了。
哪知道，吕布一闻言，突然就放下筷子，摇摇头：“长孙公子，以后休要提这样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长孙冲脸都绿了。
一个小小的护卫，竟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长孙冲哈哈一笑：“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不必这般紧张，杜荷，现在饭也吃了，菜也吃了，是时候商量咱俩的事了。”
“我俩有什么事好说的？”杜荷笑问道。
长孙冲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也不绕弯子了，因为你的大唐书斋，我这几日已经损失惨重，可是，我这书斋几百号人要吃饭，你总不能赶尽杀绝吧，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吗？你的大唐家具厂重新生产，需要的木料惊人，但长安城的木料，都在我长孙家手中，只要你把那活字印刷教给我，我就把木料卖给你，而且只比市价高10文钱，如何？”
杜荷站起身来，伸出手指头，说道：“等我先捋一捋啊，这样一来，我不但免费给了你活字印刷术，而且还要比市价高10文朝你那儿买木料，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长孙冲肯定地点头。
杜荷沉默一下，突然抬起头来：“长孙冲，你当我跟你一样煞笔吗？”
……
（二更，）
第一百五十章 杜荷之怒
长孙冲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杜荷，大声说道：“杜荷，本少爷与你好好商量，你怎么能骂人呢？”
杜荷：“煞笔！”
长孙冲：“你……”
杜荷：“煞笔！”
长孙冲：“你还讲不讲理了？”
杜荷笑道：“我从不与煞笔讲道理。”
“好，好好，”长孙冲感觉气血上涌，差点被气晕过去，指着杜荷，竟然说了几个好字，“杜荷，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活字印刷术，你到底给不给我？”
“一个字：不给！”
这不是两个字吗？
长孙冲一愣，不过他也来不及纠正杜荷的错误了。
只见拿起桌上的酒杯，啪地砸在地上，杯子被摔得细碎。
摔杯为号，这是长孙冲和手下人之前约定好的。
杜荷见状，大吼道：“吓唬谁呢！”
话音未落，就见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桌子，哗啦一下，就把桌子掀翻了，杯子，碗筷，碟盘，剩菜，剩饭，散落一地。
长孙冲退后两步，立即有两个下人挡在他身前。
长孙冲指着杜荷，得意地说道：“杜荷，实话告诉你，今日我邀请你的就是鸿门宴，没想到你竟敢登门赴宴，可惜，你太自负了，哼，今日，就算三国时期的吕布在，你也别想离开，哈哈哈……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长孙家真正的底牌。”
哗啦啦啦。
前后的屋顶上，顿时出现十几个黑衣人，这些人手中全都拿着诸葛弩。
诸葛弩相传是诸葛亮发明的，射程远，威力大，精致小巧，十分厉害。诸葛弩的升级版诸葛连弩，传说一次可以发射十几支箭，可惜已经失传了。
这些人的诸葛弩全都上了肩头，肩头上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一看便是剧毒。
长孙冲在下人的掩护下，已经退到了门口，“杜荷，你今日死定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将活字印刷术给我，我饶你不死，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杜荷站在窗边，微风吹来，衣袂飘飘，冷冷地看着长孙冲：“你想杀我？”
“都是你逼我的，我没想要杀你，只要你将活字印刷术给我，我可以放你离开，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去死吧，”长孙冲已经丧失了理智，他的内心被害怕和怨恨交织着，“放箭！”
“放箭！”
“放箭！”
长孙冲疯了一般的喊道。
咻咻咻。
咻咻咻。
那些黑衣人没有任何犹豫，全都扣动了弩机。
一支支不到十寸长的涂着剧毒的箭朝杜荷飞来，如箭雨一般。
“吼……”
吕布爆喝一声，双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桌子腿，将巨大的桌子举起来，横在杜荷身前，旋转起来。
啪嗒啪嗒。
十几支箭，全部被桌子挡住了。
杜荷临危不惧，淡然地说道：“长孙冲，你是杀不了我的，不过，等本少爷今日走出这翠微楼的大门，他日，必杀你。”
一瞬间，杜荷眼中尽显杀机，他的双眼一下变得通红。
在这一刻，杜荷怒了。
哪怕是当初在太极殿李二明显偏袒长孙冲的时候，他也没这般怒过。
在这一刻，杜荷想杀了长孙冲。
哪怕他是长孙无忌的儿子。
哪怕，他是长孙皇后的侄儿。
哪怕，他是皇子皇孙又如何？
“长孙冲，我会亲手杀了你！”杜荷指着躲在人群后面的长孙冲，一字一顿地说道。
长孙冲看见杜荷的目光，竟然下意识躲开，他疯了般地大叫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不要让他离开。”
黑衣人们继续放箭。
吕布举起桌子，不多时间，那桌面上已经有了几十支箭，跟刺猬一样。
杜荷吩咐道：“吕布，不必留手，杀出去！”
吕布点点头，一边替杜荷挡箭，一脚踢飞出去两张椅子，椅子飞出窗口，嘭嘭地砸到几个黑衣人身上，一共四个黑衣人立即栽倒下去，发出一声声惨叫。
在吕布手中，那是一只筷子，一个杯子，一个盘子，都是杀人的利器。
十几个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五个。
吕布大叫道：“少爷，咱们走！”
“好！”
在吕布的保护下，杜荷便下了楼梯。
楼下，却早有二十多个手拿长刀的黑衣人，个个眼神凶悍，目露凶光，眼见杜荷走下楼梯，便一起冲了上来。
这时，外面也响起了喊杀声。
杜荷站在楼梯口看去，只见大门口外面，也出现了几十个黑衣人，程忆悦手持宝剑，杀的正是酣畅淋漓，但凡接近她身边的黑衣人，全都倒下了，这丫头杀人，比吕布还猛，一点也不会留情。
喊杀声越来越响亮，杜荷发现，外面的黑衣人越来越多。
杜荷发现，毒牙的人都被逼的现身了。
张俭也在场，这家伙没有任何武艺，被两个魁梧汉子保护着，正往里面冲。
张俭面前已经倒下了四五个黑衣人。
那两个魁梧汉子大喊道：“大哥，快走吧，这些人太多了，咱们再耗下去要吃亏的。”
张俭咬咬牙，弯腰捡起一把长刀，大喊道：“谁也不能退，我也不退，咱们杀进去，把少爷救出来，少爷不出来，我张俭绝不走，谁走我就砍了他。”
毒牙的兄弟们听了，全都往里面冲。
张伟冲到程忆悦附近，拿着一把一人多高的长枪，大喊道：“忆悦，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程忆悦只是翻了个白眼。
再说楼上，吕布如入无人之地，一瞬间就摆平了四五个黑衣人。
不多大会儿的功夫，他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吕布来到了一楼。
但是，院子中，等待着的却是更多的黑衣人。
吕布抓起一把长刀，用布条裹在自己的手臂上，说道：“少爷你放心，杀了这些家伙，我们就离开。”
杜荷面色点点头：“胆敢挡路者，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看着吕布跟切菜一样的杀人，杜荷都有些心动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练习温步仁给的那本入门拳法了，否则这时候都可以大杀四方了。
可是转念一想，吕布这样的变态，又岂是一本入门拳法能达到的。
一想到要日复一日地练个几十年，杜荷就有些不敢想象。
……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