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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一章 任命

    对于步骘的任职,马超心中很是纠结。

    步骘之才之能,已经在这《科举细则》当中展露尽致。由此可知,他在制定策略和详实完备策略发面都是出类拔萃的。由此,中书省和门下省,他尽可胜任。

    说实话,马超是很想调步骘入中书省的。贾诩和法正二人智谋无双,但都属于那种出谋划策、圈论大策的高人,对于那些繁琐细致的文件制定,两人虽然也能胜任,但总有些瑕疵疏落。自然,这不是他们能力不足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性格上就是思虑深远的性子,在细致处便不可能做得尽善尽美。

    而步骘虽然还未看出他在谋略方面的特长,但在政略方面,却是详尽完备,细致入微,若是将他调入中书省,与贾诩、法正这两人一深一细,自然是相得益彰,从而也间接减轻了门下省的工作量。

    马超对用人的看法是,每个人都有他合适的位置,小才大用固然不妥,大才小用同样是一种浪费。步骘的才能,目前看来,用在中书省,是最为合适的。但看着步骘这两个月的操劳,马超不禁有些心疼。

    因为中书省这里,是制定和规划马家发展大略的重要部门。许多马家新鲜跨时代的想法,均要出自中书省。而那些想法经过贾诩和法正详实填充后,工作量就变得十分庞大。再加上步骘这种苛求尽善尽美的性子。马超觉得,步骘在中书省干上几年,恐怕就被自己给玩儿死了.......

    “子山,今日起,你便是中书省的东曹掾,七品级,秩季二万文,汝可愿否?”思来想去,马超还是狠心将步骘调入了中书省。因为他想到,科举之后,马家的部队会渐渐充实起来,步骘也不会事事亲为。只是在这个过渡期,他没有积劳成疾便好。

    步骘来马家这么长时间,自然也知道马家是按照季度发钱的规定。只不过,他对自己那秩季二万文的俸禄太过惊诧:“主公,骘初来乍到,只为主公分虑了这科举之事。您便如此提拔属下,还赐予秩季二万文的厚禄.......恩宠太过深厚,属下万万不敢答应。”

    “你办事,我放心。”马超肯定说道,看到步骘对自己的任命还比较满意,便又欣悦说了一句:“我兼任马家吏部的尚书,说你行,你就行!”

    说实话,在马超心底,他还觉得有些愧对步骘了。毕竟人家是未来吴国的丞相,自己却只给了一个七品的小官儿。按他以前激进的性子,说不定直接就敢将步骘封为五品大员,但如今马家集团日渐壮大,马超思虑又渐渐缜密广博起来,觉得还是循序渐进些稳妥。

    “既如此,属下定当竭心尽力,誓死以报主公厚恩!”步骘两眼含泪,磕头领命。感念自己一路上来扶风路上的心酸和艰难都有了回报,更对马超的知遇之恩定下了誓死图报的决心。

    “主公,子山之才,不见得便是筹划论写,属下观此《科举细则》时,发现子山不知一次自行完备修改,还.......”杨阜看到马超真要将步骘调入中书省,不由得开口说着他也苦啊!门下省看似轻松,但却要审阅中书和尚书两省的所有的报呈,甚至,日后六部建立起来之后,他还要分管六部的报呈事项.......

    “义山,门下省之责,我也知晓其艰巨繁琐。然义山潜谋有变,应事有度,我用之十分放心。而中书省文和、孝直二人虽智谋无双,深谋远虑,颇有机变,却在细微之处有所不逮,以子山辅之,实乃中书省大幸。”马超赶紧打断杨阜,随后思虑了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义山曾与华子鱼共事,以为此人若何?”

    “华子鱼非筹略才,然深虑国计,性周密,举动详慎。调入门下省也算是人尽其用,然他毕竟......”杨阜闻言,先是一喜,后又皱眉,思虑当中踌躇说道。

    “无妨,”马超点头说道,随即脸色冷厉,语气略带杀机说道:“我这次再将他调入你门下省,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应该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毕竟,他的家眷,还在扶风.......”

    剩下的话,马超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杨阜也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华歆第一次背叛马家,马超留着华歆的家眷不杀,正可向世人彰示爱才宽厚之意。而华歆若是第二次再背叛出门,那马家必然要诛杀华氏一族,以显马家之恩怨分明。

    毕竟,一而为之可恕,二而为之还不惩处,那天下人岂不都认为马超乃是心慈愚软之人?而马超抓住这点来用华歆,可以算是恩威并用了。

    “子山,你现就去宣令吧。着华歆为门下省秘书郎,七品级,秩季一万五千文。”马超向步骘说道,使之知晓步骘虽然是七品级,却领着六品级俸禄的事儿。而步骘闻言果然一动,感恩之情内藏胸中,翻滚激荡。

    “对了,这些时日,你便开始接手三省六部制的完善制定。但有个前提,必然让我看到你体健神光的样子,否则,三省六部制纵然制定的再完备,我照样不计你的功劳。”马超待步骘起身之前,开口说道。随即又有些不放心,补充道:“此事非一日之功,你切不可操之过急。回去之后,去找韩枫,从马家领一些鹿茸、人参等滋补药膳,调养身体后再行此事。”

    “属下万死难报主公如此厚恩啊!”步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感动,回身向马超磕头致谢,涕泪横流下,足见其对马超的感念之重。

    马超自然急忙扶起步骘,宽慰几句。步骘最后留着热泪离去,而杨阜在与马超又商议了一下科举的日程之后,便也告辞离去了。

    马超本以为,今天就会如此结束。但他想不到,满宠和貂蝉居然一起来了,这不禁让马超自然感到分外奇怪。

    “主公,这是天水郡守尹大人发来的报呈,属下思虑之后,觉其中必然还有内幕,不敢详断,故而拿来汇报主公。”满宠行礼之后,拿出一封报呈递给马超说道。

    满宠入马家之后,马超便让他先承担了廷尉史之职位,负责治下的刑侦、治安之事。其用意,自然是想刑部成立之后,让满宠撑起刑部尚书一职。马超接过那报呈之后,翻开了一眼,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天水郡的盐业交易所被贼人洗劫!贼人杀死张鲁驻天水书记官、主薄等人后,逃之夭夭。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马超却隐隐嗅出了一股子阴谋的气息。相信,满宠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才会将此事汇报的。而马超看了一眼貂蝉之后,才淡淡开口道:“想必,蝉儿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不错,其实这报呈上还有一点没有写明,那便是这些人还杀死了我们驻天水的暗影七人,并且,还留下了这个.......”说着,貂蝉将一物放在马超桌上,马超定睛一看,眉头更是紧锁起来:那赫然是一枚断刃,而且,与刺杀韩遂的那断刃一般无二!

第四百六十三章 阳光灿烂啊

    貂蝉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明白下面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没有害怕,相反,心底有一种欣喜和期待。

    她把马超紧紧抱住,让他整个身躯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微带沉重的感觉,是那样地舒服。让他压着,有一种沉实的感觉,有一种拥有的满足,有一种相融的快乐,有一种女子天生的快活,似乎让他压在身上,事天下最舒服最快乐不过的事似的。

    可是,马超此刻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他一直还未想通那个关窍:假如幕后主使人不是王允,而真的是刘协的话,那西域弯刀的事该怎么解释?

    “超儿......你怎么了?”貂蝉感受到马超的火热烫贴着她的心魂,于她的外围徘徊.......那时不时的相触让她感到一阵阵晕眩,来自心底的激动。可马超迟迟不叩关而入,又让貂蝉感到一种难受,恨不得主动将那火热吞噬,好让自己充实起来一般。

    “我在想,除了王允,就该是刘协想对付我了。可我发现,那批江湖人士用的是改造失败的西域弯刀,而刘协是从那里.......”马超突然有些想笑了,因为自古以来,做着爱,还谈着公事的夫妻,大汉之下,就自己和貂蝉这一对儿极品了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马超也知道,两人相谈的闲话有多重要.......不过,此时貂蝉已经来回轻扭腰肢,给足了马超暗示。马超微微邪笑一下,也不再挑逗貂蝉,缓缓感受起两人之间的温存和欢愉。

    貂蝉发出满足的一声**,同时抱紧马超,温柔地包容着他。开始她还很笨拙,但毕竟她跟马超也只有过那一次恩爱。随后她越来越顺,最后还渐入如意之境。可以说,貂蝉天生就精通这一门学问,她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尤物,完全可以无师而自通。

    她的身体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宝贝,在她的不断摸索当中,那炽热满足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貂蝉也感觉像有只魔手在指引一般,似有什么在引导着她的动作,使得她更快地律动,以求获取更多越来越清澈的快乐.......

    而马超自然也很享受貂蝉的主动,他躺在床上,伸臂握住貂蝉圆润挺拔的雪峰,不断矫正她的动作。在无上的欢愉当中,细细思索着那个他还未想通的关窍。

    “超儿.......我突然想到,当年韩遂为镇东将军、凉州牧的时候,曾向朝廷进贡过一次。会不会就是那次.......啊!”

    听到貂蝉如梦呓一般说出这番话,马超猛然想通了:定然是两年前的那次进贡,刘协就得到了一批西域弯刀。而且,也应该就是两年前,刘协就开始秘密让人冶炼西域弯刀的。可惜,刘协是古人,根本不懂冶炼技术,手下更没有如蒲元这般的铁器大师,所以导致他一直没有成功。

    怪不得,怪不得马超发现那断刃处居然有碳粉这种冶炼方法,只有皇宫秘藏的炼丹之书当中,才隐约有关于‘碳粉融利器而刚硬’这一星半点的记载或许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让刘协猛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舍得用西域弯刀来作为原品,想打造出媲美马家宿铁宝刀的兵刃。

    想通这点之后,马超立时便豁然起来。而貂蝉一番的律动,也让他此时的气息高涨,**也已经爆发。所以,他忍不住向在他身上的貂蝉发起一次反击。而听貂蝉猝不及防的**,似乎他的反击很有效。

    而随后,马超更是主动起来,翻身将貂蝉压在身下:“蝉儿,你可是暨越。怎么,想骑在夫君身上作威作福吗?”

    “平日蝉儿已经对夫君千依百顺,还绞尽脑汁为马家谋利,难道夫君连这个小小举动都不应允?”貂蝉虽然被压在身下,但面色潮红,美目如丝,一番动情春潮,更显女人之美。此时说这话,也是软糯荡漾,春意盎然。

    “蝉儿,此时不用绞尽脑汁,只需绞尽乳汁即可,哈哈!”说着,马超便来了一次大力的撞击,继而便霸道地侵略和掠夺起来,使得貂蝉想反驳的话,均化为情不自禁地大声喊叫,也不知道那模糊不清地喊叫是求饶还是不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双手,尽管无力,可是依然缠绕在马超的头颈之上。她虽看似目前输在了马超的威武之下,可是她还没放弃战斗。

    两人就在这战斗与反战斗当中,心魂飘飘而飞,一下子便不知飞到了何处,似是九霄云外,又似是梦幻之境。在那里,只有无尽舒畅,淋漓尽致的舒适。而在这现实的房间之内,便只有马超得意的闷哼声和貂蝉情不自禁呼喊**,两种声音都不随控制,一直冲出喉咙,一直向天边传去.......

    翌日清晨,马超悠悠醒转,自然感觉神清气爽。一回头,看到貂蝉正躺慵懒地躺在自己身边,两人裸袒相对。还有,自己的手,还轻轻的按在她那高耸的雪峰之上。

    外面似乎有太阳出来了,可是她还没有醒,正沉沉而眠。马超看着貂蝉那娇美的无可挑剔的颜容,那窈窕得完美无暇的身体,那天下独一无二的素手,一样一样,都是那般的称心如意,看着看着,那嘴角不由翘起一个弧度,心中也是一阵荡漾。

    不过,纵然春心泛起涟漪,马超不会在惊醒貂蝉了。一来貂蝉昨夜已经太过劳累,不堪鞭挞了。二来马超也知道,自古多少英雄,就是因为留恋这温柔乡,而断送了大好江山。

    其实,对于红颜祸水这一词,马超是很嗤之以鼻的:封建社会就这点很草蛋,男人贪恋美色,纵欲无度,导致江河日下、社稷崩坏后,就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似乎那丝毫没掌握权力的女人就是祸国的源头一般。

    这种说法,马超觉得简直就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所以,他轻轻起身,虽然穿衣还有些不太熟练。但在没了云儿的日子之后,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穿戴着繁琐的服饰。而之后他又亲了貂蝉一口,才推门而出:今日,他要将众臣召集起来,应对那令人烦不胜烦的江湖刺客组织。

    昨夜,虽然他已经知晓这可能是刘协的内外连环计,但他却还未想通一点:刘协干嘛吃饱撑的,这么上蹿下跳地让自己闹心?

    可刚走出府门,马超突然发现郭嘉竟然已经在早点铺里吃早点。身边还有不少少女少妇驻足,有的装作买东西,有的干脆也在吃早点,可不约而同的,就是她们都会时不时朝郭嘉的方向瞅一眼......

    马超见此突然一笑:干嘛费劲去召集众臣?眼前这不就有个三国智商顶级的谋士嘛......由此,马超施施然做到郭嘉跟前,高声叫道:“老板,来份一样的!”

    而话音刚落,马超似乎听到了那些少女少妇的一声齐呼:“哇,又来一个更帅的!.......”马超闻言微笑,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很明亮灿烂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扰敌之计

    “贤弟,可是有事要询问愚兄?”郭嘉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豆汁,开口说道。

    马超突然觉得,假如说貂蝉是祸害男人的源头,那郭嘉就是祸害女人的罪魁祸首:仅仅就这喝豆汁的举止神态,居然也这么风sao优雅,实在让自己望尘莫及啊!

    “兄长,缘何出此一问?”马超也学着郭嘉那般喝了一口豆汁,可随即就猛得吐了出来:他大爷的,怎么真么烫!

    这一糗事,立马引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嗤嗤暗笑,而郭嘉也不禁莞尔。看得马超已经吐尽那豆汁之后,才开口说道:“可是为那些扰乱治下的乱匪之事?”

    郭嘉这一问,马超由不得就不慎重起来了:这件事儿,马超也是昨日才知晓,而今日早上,郭嘉这个外人居然就已经听说。难道郭嘉已经渗透到马家的内部?可果真如此,他又为何要当面说出?

    “贤弟勿要妄意揣测,此事不但愚兄已经知晓,恐怕此时整个扶风都知道了。”郭嘉何等聪明之人,看马超神态不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说完这句之后,他便随手一指,继续说道:“你听那些茶肆、店铺当中,是不是都在议论此事?”

    马超当然不会亲自去打探这事儿,他仍旧细条慢理开始吃早点。而之后,一个普通商贩打扮的人,便走到了马超身边,开口说道:“主公,确是如此,而且,韩大人被刺杀之事,不知为何也传了出来.......”

    这人说完,便自动离去,若不是靠近之人,都不知道两人是否有过交谈。而郭嘉见此,也不多说,静待马超出口询问。

    “兄长,愚弟也不瞒您。这市井之言,说的都是实事。并且,愚弟也猜出幕后是何人所为。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般.......”马超皱眉,再也装不了郭嘉那优雅的吃相了,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酥饼之后,含糊说道:“说实话,这种小打小闹,对马家不痛不痒的。马家只不过不愿大费周章去追捕那批强匪,可现在看来,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贤弟既然已经得知了那幕后之人,难道还猜不出他的用意?更何况,今日谣言四起,更说明他的企图啊........”郭嘉看着马超此时居然还吃得下,对马超的心怀也放下不少,不由也被感染,又要了一个香酥饼说道:“听说此物还是贤弟发明的?”

    “嗯,那时看士兵吃那死面饼导致肚胀难受,我就弄出了这发面的香酥饼,不曾想,居然流传至了民间.......”马超解释了一番,顺着郭嘉的指点想了想,可还是感觉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郭嘉见状,也不跟马超打哑谜了,主动说道:“也难怪贤弟想不出,实在是因为身在山中,不知山貌啊。贤弟莫要想马家,也莫要想那个人,只需想想华阴、渑池一线,便可明白。”

    马超一怔,突然感觉郭嘉这句话,如一把利剑一般破开了他脑中的迷雾:不错,弄这些事儿,是对马家不痛不痒,对朝廷也没啥好处。但有一点,那就是这些可以干扰马家的注意力,使得马家关注不到那董卓旧部啊!

    对于刘协来说,目前威胁最大的,就是陕县董卓的旧部。但马家同样不得不防,所以,他为了能够专心对付董卓旧部,干脆就派出手下的洪策宗,当然,也可能是以洪策宗为主,另有禁军参与,来雍州这里搞风搞雨。不是刺杀韩遂,就是烧盐业交易所,然后干脆就再放点谣言,把控好力度,既不惹急了马家,又让马家焦头烂额、捉襟见肘.......

    同时,刘协可能觉得这样还不保险,果断还使用了美人计,派伏寿和唐姬入扶风。既能帮助刘,也可能将自己给勾了魂去。内外兼施,双保险!

    “此等扰兵疲敌之计,还真不好看破。不过,一旦看破,它也就无所遁形了。甚至,还可以预测到,它下一步的举动.......”郭嘉看得马超恍然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想通了,随即便又如此说了一句。

    “兄长是说,他们会.......”马超不是傻子,经郭嘉的指点,他也猜出来这伙子人的下一步可能的目标了:汉羌贸易所!

    很明显,要想麻痹扰乱一方诸侯的视线,只有这涉外问题是最难办且费时费力的。除了要稳定内部秩序之外,还要协商外部关系。而这外部关系,先不说容易不容易搞定,就是一联络谈判就十天半个月的,最让人闹心。

    第一次刺杀韩遂,他们看出是失败了。韩遂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将这事儿闹大。所以之后他们就将目标锁定了盐业贸易所,得手后随即就散布谣言,令事情更加难办。而马家涉外的地方,除了凉州韩遂、汉中张鲁之外,剩下的,就是汉羌贸易所了。所以,郭嘉和马超都断定,这些家伙,下一步一定会去那里找麻烦。

    “兄长大智,愚弟佩服不已。”这时,马超已经吃完了早点,起身拱手向郭嘉致谢道。而郭嘉只是一摆手,潇洒说道:“无妨,来时未曾带钱财,这顿饭,让贤弟破费了.......”

    马超自然慷慨解囊:三国第一帅哥加智囊让自己请客,那是自己的荣幸啊!

    而郭嘉望着马超离去的背影,眼中神光闪烁:孟起啊孟起,我已经点到了华阴、渑池一线之事,如此大事,你居然丝毫未问一句,却只在意治下这伙匪乱........由此可见,你已经在那处做了安排啊!

    想着这事儿,郭嘉突然感到胸中不适,猛然咳嗽了两声。而脸上红润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他随即从袖袍当中拿出一丸五彩的药丸,塞入口中,正欲就水服下,却猛然感到后脑勺被人一击,口中的药丸也随即被打落出来。

    郭嘉当即大怒,可看清打他之人后,脸上又露出一丝疑惑:“贤弟,为何去而复返?”

    “兄长,此药物可是炼丹?”马超也是无意回头看到了郭嘉这一幕,想起历史上郭嘉早夭的记载,才又反身回来的。此时他捡起那枚丹药,掂了掂,感觉这炼丹比普通的药丸要重一些。

    “不错,此乃延年益寿的五石丹,嘉自幼体弱多病,服之用以强身健体。”郭嘉不解马超何意,开口回道。

    “硫黄、雄黄、绿松石、铅砂、白石英.......”马超早先疗伤时无聊,便跟着华佗学过一段时间医术,虽然学艺不精,但却认得这五石丹的原材,不禁心惊胆战起来,脸色变得阴翳挣扎郭嘉之能,马超已经体会过了。如今他已经投靠曹操,自己若是不阻止他继续服用这丹药.......

    可随即晒然一笑,马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论郭嘉日后会不会与自己沙场相见,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自己此时这小人的作态,也太过下作了。若是有了这种心魔,自己还有何脸面再去堂堂正正领导属下诸人?

    “兄长,若是信小弟,日后这丹药便不要再服用了。”挣开心魔之后,马超将那药丸碾碎,扔在一旁。

    “为何?”聪明人一般都有这毛病,就是喜欢刨根问底。而郭嘉这一问,马超居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左右无法敷衍,就念了堆化学名词,告诉郭嘉吃了这玩意儿会导致失眠、浑身肌肉震颤、腰腿无力,甚至发痴发狂,最后一命呜呼之类的。最后还说了一句:“兄长若是不信,能否举出吃此东西延年益寿之例?”

    这年头,好人难当,马超不这样玩个实证主义,还怕郭嘉嫉恨自己。不过,显然他这一举是多虑了。郭嘉只是皱眉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愚兄信你!”

    “这便好,兄长体弱,可找愚兄学习华神医自创的五禽戏,或练击剑之术,辅以华神医的膳食调补,自可身强体健。”马超真诚说道,最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切记,日后不可再酗酒燃性。”

    郭嘉一愣,他想不到马超居然还知道他有这个癖好。但随后却躬身向马超施了一礼说道:“贤弟宅心仁厚,光明磊落,愚兄记下了。”

    而随后,马超便悠哉悠哉晃到了郡守府。看着厅下诸人正在商议着治下谣言之事,他不禁得意一笑,异常潇洒说道:“诸君勿忧,此等扰兵疲敌之计,还真不好看破。不过,一旦看破,它也就无所遁形了。甚至,还可以预测到,它下一步的举动.......”

第四百六十五章 游楚英雄救美?

    天色已晚,汉羌交易所,不,或许应该说汉羌交易城当中最大的街上,普通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除了那些路边玩耍的童子,便多是往来的各地商贾。

    那些童子和商贾衣饰各异,明显分为汉族和羌族两种特色,当然,也有匈奴或者西域打扮的。不过,无论是汉族还是羌族,抑或是匈奴和西域,这些人都习以为常,没有感到一丝的奇怪。甚至,那些童子有的还很熟络地争着游戏的长短。

    而商人们就放任孩子们在外玩耍,他们独自徘徊在酒肆、食肆等地,谈生意、讲价钱,让夕阳下的北地郡也透显出繁荣。

    一匹高头大马在酒肆门口站下,跑堂殷勤上前牵缰绳,看到马上下来的正是北地郡的郡守游楚大人,他悠闲地走着,享受拂面的醉人晚风。

    自从归顺了马家之后,游楚就发现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北地郡在汉羌贸易所的带动下,明显渐渐富裕兴旺起来。如今短短两年时间,都已经发展成了城池的规模。更可喜的是,主公马超的放任施为的政策,也很对游楚的胃口,使得他这些年谋划过、但从未施展过的一些想法,全都大胆地在这片充满希望和商机的地方大展了一番拳脚。

    所以,游楚在今天视察完了汉羌交易所的状况后,很是惬意的喝了一壶酒。看着天色已晚,他便欢快地加急了脚步这里距驿馆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自己今日太过高兴,耽搁了时间,若是在宵禁之前赶不到驿馆,自己这堂堂的郡守大人,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

    而当他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当中时,心中不禁有些惊动:这个胡同很冷清,与往常不太一样,前方黝黑的路段,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阻止着游楚继续行进。

    不得不承认的是,游楚是位能臣,但能臣通常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一般都比较果断自信。例如现在,游楚甩头微笑了一下之后,就信步走入了这个胡同:北地郡平静了一年多,汉羌两族也在仲裁会的调解下,几乎没有什么很大的民族矛盾,更极少出现两族仇恨厮杀的情况。

    尤其是在这汉羌贸易所的地界,若是有人敢兴起刀兵,那更是会遭到羌族和马家的联合剿杀。而这个铁血政策的实行,使得这一处本该混乱的地方,居然成为了治安最良好的地段。所以,游楚的笑,是嘲笑自己有些多虑了.......

    可他却不知道,在胡同的深处,一群人看到游楚继续行走,均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中间的一人,还是有些迟疑地小声说道:“首领,我们这次围杀北地郡太守,是不是有些违背了主上的命令?毕竟,一郡的太守,可能会彻底激怒马家也说不定.......”

    为首那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那英挺俊美的容貌上,顿时泛出一丝杀气。峻挺如松的身姿上,更是透出一股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那问话之人一惊,才想起自己询问的是一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物。

    “主上的命令,是使马家自顾不暇。而汉羌贸易所的规模早已不是我们这伙人可以去撩拨的,除了杀死这个巡察的太守之外,你说还有什么事儿可以让马家焦头烂额?”这人看到游楚已经行近,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更压低了声音说道:“更何况,整个马家,恐怕也只有他这样一个丝毫没有官仪、一人微服私访的五品大员了!”

    而越往里走,游楚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突然看了胡同深处一眼,眼中透出冰雪一般的寒光。而寒光尽处,正是那首领的所在之地。那首领心一惊,但随即就残忍一笑:走到了这里,你还能逃得出去吗?游楚,我不相信,你能躲过我的计谋!

    游楚此时已经转身准备回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音,使得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来人,救命啊!.......你们这些可恶的羌族狗!”胡同的拐角处,一个汉族惊慌的声音猛然叫喊出来。而游楚一愣,随即大步走向了声音的源头。

    拐弯一看,游楚顿时感到自己的脑门儿有些冲顶。因为他看到,几个喝醉酒的羌人,已经强行将一个汉族女子摁倒在了墙角,而女子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羌族醉汉的魔爪。她的脸上遍是惊慌和泪痕,而胸前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些羌族醉汉撕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醒目的鸳鸯绣肚兜儿。

    “壮士,救小女子一命!”那女子已经看到了游楚,开口向游楚呼救。而游楚看到那张娇俏可人却惊慌不堪的脸,不禁怒声说道:“我乃北地郡太守,尔等莫不是以为马家的规矩是写着玩儿的吗?”

    口中说着,游楚已经亮出了他的印绶,可看到那些醉汉根本无动于衷后,游楚顿时大怒,拔出手中的宿铁宝剑来,举步就想着那五个羌族醉汉冲杀过去:生活在这剽悍之所,游楚身上自然负有武力,虽然马上征战还差些,但对付这几个醉汉,他自忖还是没一丝问题的。

    可他还未冲杀进入,就猛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一回头,却见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包围过来。网眼外,则是一个冷笑着的三十多岁男人和一群蒙面杀手,角落处,还有那些一把扯掉羌族装扮、露出同样黑衣的五人和那位嘴角露出轻蔑笑容的女子。

    “游大人,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冷笑的男子讥讽道,一步步开始逼近游楚。而网中的游楚急忙用手中的宿铁利刃去割那网线,却发现居然徒劳无功。

    “别费力了,久闻马家的宿铁兵刃锋利无双,我们就特地选用了这铁丝和死牛筋糅合制成的网。”说这话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游楚面前,居高临下向游楚说道:“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拿出了印绶,这使得我改变了直接杀了你的计划。”

    “你们是想用我的印绶,来给汉羌贸易所做一个阴谋,毁坏马家与羌族的关系?”网子当中的游楚似乎也反应过来,挣扎无果后,反而镇定说道:“你们就是刺杀韩遂和火烧盐业交易所的那伙贼人!”

    “不错,正是我们!”那首领突然不急了,他很喜欢猎物得手的这种欢愉,尤其是游楚这种聪明的猎物还故作镇定的样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破坏马家与其他诸侯的关系?!”游楚气愤大吼,猛地想挣扎起来,可身后那五人动作更快,一把就摁住了网边,而那个女子,更是丝毫不顾胸前的春光大泄,一脸冷漠轻蔑的望着游楚。

    “我们是什么人?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首领惋惜地说了一声,转身向属下吩咐道:“将他带走,我自有用处!”

    可这时,游楚却突然笑了,用一种更惋惜的语气说道:“真是可惜,我原以为这样还能诈出你们的身份呢.......”

    话音刚落,那首领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弓弦松动之声,而之后便有一人冷酷下令道:“射!”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计中计

    夜也深,风也很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适合做。

    最先中箭的,是那五个乔装扮作羌人、摁着网边的五名刺客,身上在瞬间布满了血洞。而那个女子,却因为正好在游楚的身后,反而侥幸逃过了一命,急速隐藏在墙角之后。

    可残杀还在继续,马家的元戎弩,一弩五箭,只需二十余人同时射下,便有一百多支箭铺天盖地飞去。可怜的游楚,在网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拼命祈祷自己提前穿好的鱼鳞连环甲都挡住这些弩箭......

    一波箭落,另一波似乎连停歇都没有,便又急速飞来。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打击下,无论是江湖高手,还是沙场上的老兵,均无反应的机会。随着‘哇哇’的惨叫声响起,那抓着一个属下挡住箭雨的首领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所留无几了。

    “抓住游楚,以他为人质!”首领大声嘶吼,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想出了这个无耻但却是最佳的办法。

    可是,未待他的手下扑向游楚,那首领就发现弩箭居然瞬间停止了。而游楚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身穿黑衣的人。而他那些扑向游楚的手下,几乎只在一照面的功夫,就被这些黑衣人用一种奇怪的攻杀合围之法诛杀,手段凌厉干脆,无惧生死。

    直至这个时候,那首领才看到,胡同拐角处,已经站立二十几位黑衣人,而整个胡同外围,还有一百余人待命。而这些人的领头之人,是一个满脸疤痕,看起来异常狰狞恐怖的大汉。这丑脸的大汉在扫了一眼战场之后,冷冷说道:“全抓起来,他们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此时场中留下的,不足十余人。随着这丑脸大汉一声令下,这一百余人快速行动起来,几乎是四五人围攻一人,靠着娴熟的配合手段,先是靠着队友的掩护,刺伤对手,随后便也用网兜困缚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首领便发现,他自己的手下已经都被擒。大势已去之下,他施展功夫,刺伤几个想来围攻他的黑衣人,便欲脱身而逃。可那丑脸大汉冷哼一声,便欲去擒他。

    首领同丑哥对过几招,发现丑哥的手段,不是江湖路子,反而是草莽之间的拼杀混溶了沙场上以命搏命的勇悍。这等打法,令这平时心狠手辣的首领心中也不禁是心中一惊。手法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而瞥眼之下,他突然看到了那躲在墙角之处的女子,猛然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突击之下,似欲与丑哥同归于尽。

    那女子得到首领的暗示,猛得咬了一下牙。就在首领如苍鹰搏兔一击的时候,她突然现出身形,躲过那些黑衣人的视线,猛然一把抱住了丑哥反身一击的身形!

    ‘当!’得一声,首领的剑的确刺到了丑哥的身上,可出乎首领和那女子意料的是,丑哥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反而首领手中那把剑碎成了几节!

    “马家的连环甲?”首领大怒,猛然想起了这点。带着急怒攻心的身形,便兔起鹰飞一般隐入黑暗当中,消失不见。

    而丑哥这个时候没空回答首领的提问,转手一个横拉,就将抱着他身子的那女子拉入了怀中。随即就又一个反手,折断了那女子的肘关节,而那女子也当真硬气,满脸冷汗淋漓下,居然只是闷哼一声,一口唾沫便唾到了丑哥的脸上。

    而丑哥则是哈哈大笑,伸手一把就摸入了那女子的肚兜儿之内,狠揉了一把之后,将手放在自己的鼻尖,深嗅一口香气说道:“小妞,性子够辣,我喜欢!而且,从这味道上闻来,你还是处子之身吧?哈哈哈.......刚才演那场戏,可是让那些臭男人占了你不少便宜吧?!”

    “你这不念君恩,为虎作伥的狗贼,誓不得好死!”那女子得此羞辱,差点将银牙也给咬碎,想再唾丑哥一口,却又觉得这招儿对丑哥丝毫没用......

    “得了,不说了,你这小妞,我喜欢。如雪如今有了身孕,丑哥一身的火正无处发泄,你就跟着丑哥回扶风当个小妾吧!”说着,丑哥一把拍在那女子的后脑勺上,将那女子打晕了过去。

    “黄将军,主公的命令,是务必要将这乱匪一网打尽,可您为何不去追那.......”游楚这个时候也从网兜里挣脱出来了,看到丑哥如此所为,自然有些恼怒。

    “游大人勿恼,放心,他跑不了的......”丑哥笑了笑,看到游楚的冠帽还有些歪斜,就上来给他理了理头冠。而就在游楚的苦笑下、丑哥刚将那头冠整正后,胡同深处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啊!........狗贼王越居然行此偷袭之事!”

    众人闻言一喜,游楚更是开口说道:“黄大人果然机巧有谋,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跟着主公这么些年,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且不说主公那里怪罪,那游大人以身诱敌的苦罪岂不是也辜负了嘛.......”丑哥开怀大笑,随即回头看便看到一脸冷峻的王越提着那首领归来。

    丑哥、游楚两人均看出了王越脸上的异样,不禁投来询问的眼神。而王越将那首领一把扔到地上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人是陛下身边的洪策宗高手........”

    “陛下?”丑哥狞笑了一声,丝毫没有一丝顾忌,大声说道:“告诉我,陛下是谁?”

    一百余名暗影杀人齐声开口道:“不认识!”

    “那你们的主子是谁?!”

    “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马孟起!”

    “好,很好!”丑哥满意地笑了笑,让这首领听到了这些回答之后,才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告诉我,你们余党的藏身之所在哪儿?”

    “逆臣狗贼,不得好死!”那首领高呼一声,忍着被王越刺伤的痛楚,坚贞向丑哥唾骂道。

    丑哥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众人明白,将那套游楚的网兜拿来,网住那首领,隔着网眼用剑捅刺。而丑哥看着那首领在乱刀之下苦苦挣扎,嘴角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可是,丑哥的笑容没有展露多长时间,因为那首领实在太过硬气,在如此血肉的折磨下,他始终不肯说出同党的所在。

    “我很佩服你是条汉子,不过,我不会因为这点佩服,就耽误了我的军功。”丑哥冷笑,上前一步,低头说道:“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假如你还不说的话。我会将他的手筋跟脚筋挑断,脸也画花。让你以后成为不能走路,不能挥剑,不能说话。终身只能跟废人一样躺着,甚至连自杀也不能的丑陋可怜鬼。这样的结果,你觉得自己还能接受吗?”

    那首领悲悯地看了丑哥一眼,转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而丑哥却快他一步,提前捏住了那人的下颌,将他的一颗牙齿拔了下来:“想服毒自尽?这招儿已经有人用过了!今天,你要说不出我想听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四百六十七章 试验品

    丑哥肆虐之时,王越一直在旁看着,直到这首领已经被挑断手筋气晕之后,王越才愤愤出言:“黄将军!此人纵然为敌,也有风骨,何必如此玷污武者名声!”

    丑哥抬起眼,看了这大汉帝师一眼,却是又低下了头。而王越见状,气愤的脸色才缓和一些,可下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丑哥低下头,并不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而是他根本没有搭理王越,继续寻找到首领右手的手筋,并一刀挑断!而随着这一刀下去,王越感到自己的武者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黄渊,你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吗?!”王越大怒,开口向丑哥嘶吼。而丑哥只是冷笑一声,说了一句:“王越,你想背叛马家吗?!”

    随着丑哥的话音刚落,王越蓦然发现,在场所有暗影,均在同一时间将手中的元戎弩对准了他。这个情况,王越不由得大惊失色,嗫嚅说道:“暗组人员,你们......我可是你们的师傅!”

    “可他们更是马家的暗影!”丑哥扔下手中的匕首,就那么赤手空拳地向着王越走去,步步紧逼说道:“我是马家的鹰扬将军,暗影当中凌驾龙组、虎组、暗组的暗二统领。而你,不过是暗组的教官,领校尉衔。先前你的所为,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丑哥其实已经走到了王越的攻击范围,但他却丝毫不在乎,继续逼近王越说道:“马家的那些军规,想必你是知道的。而对于以下犯上的惩罚最严厉的手段,你也可以回想起来。假如你至今还没有褪下那什么所谓的江湖豪气,我现在就可将你逐出暗影!”

    王越愣了,他的眼中闪动着羞愤和屈辱的光芒。可脑中的理智,又告诉自己千万不能鲁莽马家的待遇和马超委任他的职位,让他第一次找到了进入官场的感觉。而更可喜的是,他知道,伏寿已经来到了扶风。而她能到来,那她的母亲阳安长公主来扶风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可自己这位江湖大侠,真的就要屈服在这里?王越不甘心,他舍不得自己已得到的,更不愿再回到那种受人白眼的日子当中。所以,内心一番挣扎之后,王越最终还是跪了下去,颓然说道:“将军,是属下冒犯了。今日之后,再不会有此过失.......”

    丑哥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扶王越,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既入马家,便不要再抱那些虚妄的念头。安心为主公效力,主公自然会完成你的心愿。”

    “属下明白......”言罢,王越起身,退入阴影当中,似乎只有这黑夜,才能掩盖住他此时悲凉的心境。

    “黄将军,我倒是绝对,王越有一点还是说对了。”游楚冷眼旁观完暗影的纷争,才开口道:“折磨这个人,没有丝毫作用。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游楚提起自己的宿铁利刃,走到那已经被捆缚起来的俘虏面前,开口说道:“说,藏身之处!”

    “狗贼!”那俘虏破口大骂,可下一句还未出口,就看到游楚手中的宿铁利刃当头斩下!而随后,游楚便提着那鲜血淋淋的人头,走到下一个俘虏面前,开口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先说出来,我就可以免去你们的死罪,而剩下的人死净,你们就可以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脱离这个暗无天日的组织。现在,就看你们懂不懂珍惜了........”

    “狗贼,休想如此动摇某等........啊!”游楚立时就又刺死了那个开口辱骂的俘虏,随即闲庭散步般走到下一个俘虏面前:“你还有机会.......”

    “我....我不能........啊!”这俘虏哆哆嗦嗦,显然在脑中思忖着得失。可游楚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待刺死他之后,他又转到下一个俘虏面前:“速说!我不敢保证有人抢答.......”

    “我说!”这人还未开口,果然有一个俘虏受不了游楚这种咄咄逼人的心理战,在求生的**下,他急速说道:“在广魏的林家!”

    “林家?”游楚久历雍州,自然对林家有些印象:“可是广魏书香望户的林家?”

    “不错!陛下早先就跟林家有来往,本欲留林家为雍州的一枚暗子,但在马家新政的约束下,难成气候。于是林家便为我们提供落脚之处,以求林家的子孙可封官拜侯.......”那人语气惊慌将所知的一切道出,最后向游楚磕头道:“大人,您说话要算数啊!”

    “当然算数,你不过是奉命行事、微不足道的兵士,某自然不会对你言而无信。”游楚说着,向丑哥使了一个眼色,而丑哥一点头,那些剩下的俘虏,均被暗组射杀。唯独留着这人,吓得闭眼颤抖,连尿都流了一地。

    丑哥见状大笑,一脚踢飞了他:“滚吧,别在这里丢人了.......哈哈,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是怎么挑选他的手下的!”随后,丑哥向游楚一抱拳,开口说道:“我这就去召集暗影,铲平林家!”

    “嗯,去吧.......记得,做些掩饰,弄成意外方好。”游楚点头,扔下手中的人头,微笑道:“一来可免得其他望族人心惶惶,二来主公恐怕也不想将这事儿闹大,所以才派你们暗影行事。”

    “多谢指点,某晓得了。”丑哥大笑,抱起那个晕过去的女子,转身而去。那首领,自有专人负责送到扶风。而游楚望着丑哥的背影,不禁赞叹道:“真乃汉高祖之樊哙也!”

    三日后,游楚端坐在太师椅上,便收到了广魏林家因夜间仆人贪睡,导致火烛被老鼠拱翻,全族一百二十七口人全都葬身火海的消息。而广魏太守赵昂还特地为此放榜,告知全郡百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扶风的马超,此时看着那可怜的首领,悠悠叹了口气:“都跟丑哥说过了,我这里刚想到几个刑罚,正好缺几个试验品。可游楚和丑哥这两人倒好,一个杀光了那些俘虏,一个拿你玩了个爽.......你这个样子,让我还怎么忍心对你下手啊!”

    “那狗贼还抢走了我的女儿做妾!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首领听到马超如此说,立时气得对其怒吼:“你们都是一群恶鬼!马家,马家!那外界所谈论造福雍州、宅心仁厚的家族,竟然都是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

    “那你是赔了女儿又折兵?好了,别愤青了.......在政治圈里混的,能有哪个是真的好人?”马超丝毫没有动容,反而看了身边的刘一眼,继续开口说道:“来,乖.......既然我媳妇儿都说不认识你,而我看你又喊得这么有力气,咱就勉强先试验几个刑罚,如何?”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刑罚

    “夫君,此人已遭遇生擒,而其党羽也被剪灭,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刘的脸色很难看,这点,她不用掩饰。因为,自马超将她唤入这个密室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政敌。只是刘还想不通,马超今日此举,只是敲山震虎?还是便想直接撕破脸皮?

    “可是我还不知道此人幕后的主使人,既然公主说不识得此人,那王越的话便不可信。由此,我自需亲自审问一番。”马超笑了一笑,随后扭头向刘和煦关爱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接下来的所为,恐污了公主的耳目。”

    政治斗争,讲究的就是四两拨千斤,隐而不发。说实话,马超将刘唤入这里,其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不错,他需要的仅仅是打草惊蛇,并未决定与汉室撕破脸皮。因为,目前时机尚未成熟。

    所以,马超才决定,在堤防刘的同时,采用这种手段,让刘心知肚明、安分守己一些。可刘在听到马超的这番后,脸色居然渐渐转为平静,娥眉轻皱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坚毅的神色开口说道:“臣妾也非那般见不得血的人,既入马家,自为马家妇。更何况,此人既然还涉嫌汉室与马家之冲突,臣妾又岂能坐视不管?”

    马超听后,面露诧异看了刘一眼。随即恢复平静后,才淡淡说道:“既如此,还让公主受惊了。”

    而事实上,马超此刻脸色虽平静,但内心却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失策了,太过小瞧这个刘了.......此人确是刘协身边的那个保镖无疑,而自己该知道的,才知道的差不多了。原以为唤刘入内,可以使刘怯步。但不曾想到,皇家之人,居然如此狠辣无情之斯!

    不错,刘此时执意不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场,这人全然顾忌之下,就不会说出什么一星半点有用的情报来!而此人为皇室效命忠心耿耿,此刻却又要在酷刑之下,死守住心中的秘密,求死不能、求活无望.......如此强权冷酷无情,便是皇家的铁石心肠!

    所以,马超这股由挫败感而燃起的那股怒火,便直接转移到这个首领身上,他阴冷走到那首领面前,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鬼气开口说道:“有人曾告诉我越是简单的刑具,越会给人造成痛苦,越是粗糙的刑具造成的后果就越是暴烈,例如鞭笞、打板、五马分尸、宫刑、挖眼割舌等等。但在我看来,他们这些刑罚,远远没有达到渲泄罪恶**的极致。所以,很幸运,你成为了我的第一个试验品.......”

    刚开始,马超说话的时候,还语气如冰。但后来,想到自己前世那些国统特务秘辛当中的刑罚,他心中的罪恶**渐渐萌生迸发,使得邪恶也染上了一层欢快。在后来的语句过程中,马超甚至逐渐转化为笑眯眯的神色,语气也温柔起来,对这首领亲切的如同老友。

    首领此时还没意识到马超与丑哥到底有何不同,他抬起头来,狠狠看了马超一眼,随后一口痰吐在马超脸上:“奸贼!有什么本事儿尽管使来!”

    “好,很好......”马超根本没有躲过在吐向自己的恶痰,拿起绸布擦干之后,才又微笑温柔说道:“这可以算是你的回答,我很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游戏当中,不要喊停.......”

    “来人,将他的衣服扒光!”马超冷冷开口,回头还忘了刘一眼。而刘果然也如预料一般,急切开口说道:“夫君!臣妾乃女子之身,如此行径,实在太过有伤风化!臣妾,臣妾.......”

    “公主,这是在审讯!”马超回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假如公主接受不了这些,尽可离去,因为,刑罚还尚未开始,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可是!.......此乃.......这,夫君又是.......此人........”刘毕竟是一女子,她既想留在这里,成为那首领不肯招认的一个重要砝码,又不想让自己的名节蒙羞。如此两难之下,她纵然再有急智,也说不出连贯的理由来。

    “公主,你自幼生长在皇宫当中,虽也舞刀弄剑、任侠江湖,但恐怕人性的残忍卑劣还是不曾接触过。”马超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其实也在微微颤抖,因为他明确知道接下来的惩罚究竟多么灭绝人性!由此,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开始解释起先扒下罪犯衣服的原因:“让犯人裸露出全身**,这样做,绝不仅仅是便于施刑,更重要的是利用受刑人的羞耻心理,对其施加精神上的折磨,以此来造成犯人的羞辱和恐惧心理、摧垮她们的意志。”

    “当犯人光着身子站在审讯者面前,任凭审讯者肆意羞辱而无法抗拒,想到即将遭受的远非是一般的严刑拷打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种折磨是任何一个犯人所绝难忍受的。待到犯人羞辱不堪、精神极度紧张恐惧之时,审讯者再施展出各种毒辣手段,对他**的**施加折磨,这样他就会感到无法忍受,从而收到比一般严刑拷打更满意的效果.......”马超越是冷静解释,刘的心便越是陷入谷底。因为她想到,假如那个犯人是自己的话,那自己会不会在还没有接受刑罚的时候,便主动招认了?可越是想到这点,刘就越是鼓起心中最后的一丝勇气,开口说道:“既,既如此......那臣妾倒要看看夫君所言是否有理。”

    那首领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所以他根本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任由两个暗影褪下他的衣服,脸色涨红羞愤到了极致,更是无颜面对刘,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si处,大骂马超道:“奸贼,你誓不得好死!”

    “不要着急,我说过,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接下来,你会更激动的。”马超脸色冷然了下来,他发现,当刑罚渐渐开始的时候,自己还真不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审讯者。所以,他只得用冷酷来硬着头皮继续:“将他的双手拇指绑缚,吊起来!”

    暗影闻言,拿出一股细绳径直走向那首领,直接将他捂着要害的双手拇指捆扎在一起,随即悬挂在刑架上,然后将手中的绳子慢慢向上拉,最终使那首领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两个大拇指上。

    而这个时候,那首领所有的人格、尊严、信念已经全然不复存在,他拼命扭动着全身,状若疯虎向马超嘶吼道:“马超!狗贼!我誓要杀你全家!”

    可马超没有理会此人,只是将冷漠无情的眼神放在了刘身上,看到刘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之后,开口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

    “不.......臣妾,誓与夫君站在一起.......”这句话,刘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其语气里的阴森和羞愤,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大汉万年公主的极限!

第四百六十九章 挣扎在人性的丑陋

    吊绑可以说是一种最原始、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当受刑人被捆住手脚吊在空中,由于重力的作用,其皮肉乃至全身筋骨都会被绷紧、展开,这时对其**施刑,疼痛感将会更加强烈。而且,受刑人被吊起手脚,也就失去了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听凭打手们摧残和折磨。

    更何况,马超还是采用了汉朝从未有过的绑拇指手法,这种刑法相比绑缚手腕来更折磨人。此刻,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那首领已经无力再痛骂马超了。此时的他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活像一只惊慌不安、待宰的鸭子。他最后想努力地挺起身子,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头发也被吊立了起来,整个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唯有目光能看到马超那冷漠的面庞。

    说实话,这个时候,刑罚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马超随时可以开始他能回想起的那些渣滓洞、军统特务丧心病狂的刑罚,可看到这首领如今这般模样以及刘脸上那苍白如雪、阴鸷如仇的神色,他突然感到有些退缩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那般对付他?人真的可以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刑罚吗?那假如自己也那般施为.......自己还是人吗?

    可现在箭在弦上,马超已经是不得不发了:身为一州诸侯,他不该有怜悯或仁慈,尤其此时还是在刘这个政敌面前,他更不该软弱!可.......自己真的要连最后的人性都丢掉?

    拴住他的二弟并悬挂石头,最终将他的小弟坠断?烧红一张铁板,让他在上面展示江湖轻功?还是在他的菊花上,插一根蜡烛,直至菊花变火花?抑或是找个装老鼠的袋子,套在他的头上,加热驱使老鼠噬咬他的脸面?还有,自己从华佗弄来的那些药水,以及学到的那些痛入骨髓的穴道.......

    马超能够想起更灭绝人性的刑罚,还有很多。可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是陷入了迷茫:自己穿越回来,难道就是要把这些‘先进’了几千年的罪恶带回古代的吗?那自己又算什么?刑罚的鼻祖,灭绝人性的魔鬼,还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更何况,这些手段一旦使用出来,那一些心理畸形阴暗的审讯者们更会由此得到启示,将自己带来的刑罚‘推陈出新’,继而,整个大汉牢狱当中,那些嘶吼痛呼,是不是都在咒骂自己的名字?那些受刑不过屈死的冤魂,会不会时时缠绕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死去,从而撕烂自己的灵魂报仇?........

    想到这些,马超脸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他承认,他手上沾满了血腥,但起码还算个人。而现在,他不想自己连一个人的资格都再失去!

    回首又看了一眼刘,马超发现刘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因为这个时候,刘也正在看他。马超承认,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已经从自己的眼睛当中,看出了自己此时的所思所想。

    所以,马超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打算放弃,放弃这次毫无人性、毫无意义的审讯。而这个时候,马超也惊异地发现,刘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和释然或许,人性在本质是,都是向善的吧?

    而这一刻,马超竟然第一次感到,刘原来真的也挺漂亮的.......

    可回头看了那个已经丧失了任何一丝抵抗意志的首领,马超觉得他真的很幸运。不过,他那爆出的青筋和浑身的血管,却让他浑身上下没一丝幸运可言........等等,血管?

    马超脑中猛然想到了二战时期一个著名的试验,不由得脸上的笑容又活泛起来了。而那首领看到马超此时的神情,简直如看到最可怕的野兽一般,惊骇无比。刘见此,眼中的温情,立时被熊熊的怒火和咬牙切齿的仇恨所淹没!

    “好了,吊了这么长时间,你果然一个字也不说。那么.......”马超先是跟那几个暗影私语了一番,随后才走到那首领面前继续说道:“我们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吧,我看你的血不少,做几斤血豆腐来,肯定要比猪血豆腐好吃的多吧?”说着,马超一刀就朝着那首领的手臂捅了下去。

    那首领蓦然感到手臂一疼,在这么长时间的心理折磨下,又猛然受此一击,一下便魂飞天外了。之后,他便只听到了自己的血滴在盆子里的嗒嗒声:马超这狗贼,用的还他娘的是铜盆!

    刘此时本来已经快被气晕过去了,可待她看清楚马超的所为后,一张嘴就立时惊起来,正欲开口询问,却被马超用眼色止住:虽然我已经决定不再继续折磨他,但政治斗争就是政治斗争,你站在这里,就没有戳破我手段的资格!

    “咦?你怎么哭了?看来,你真的不是陛下身边那个心狠手辣的洪策宗护法啊......我听说那护法大人铁骨铮铮、杀人盈野,怎么?这才开始,你就熬不住了?”马超此时的语气其实已经变得戏谑起来,那首领若是在平时状态当中,自然能分辨出来。可此时心理完全被摧毁的状态下,他哪里还会在意到这个,不禁开口苦求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啊!”

    “说,你是不是陛下身边的侍卫!”

    马超没有开口,刘却已经率先出声了。可话一出口,她便看到了马超那张布满笑容的脸:自己,最终还是败在这个阴险狡诈家伙的手下了.......只是,为何自己心中竟然再丝毫没有耻辱和羞愤感了呢?难道,就是因为他先前那一番的悲天悯人?不!那是柔弱无能!皇族从来不应该有那种特质!!

    刘的胸口急剧起伏,她此时又气又恼,愤然一跺脚,竟然在马超丝毫没有驱赶的情况下,转身逃去了。而马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陡然闪现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公主,受过皇家礼仪的熏陶,那小屁股扭得都跟别人不一样,居然这般有味道.......

    可随后,马超脸色就沉郁起来,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个念头的可怕。可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想笑呢........

    甩了甩头,马超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向着那个首领说道:“别急着说,你身上的血还有不少,还能流不短的时间。来看看这个........”

    马超说着就拈起木盘里的铁针,在那首领脸上轻刺几下:“把它用小锤子慢慢敲进你的指甲缝里,直到从手指上穿出来,最后再用铁钳慢慢撬起来,将整个指甲都撬开。啧啧,十指连心哪个都疼啊!”

    首领脸上汗出如浆,努力睁着双眼不让他们闭上,瞳仁随着马超的手转动,眼睛一眨不眨。而马超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拿起木盘里的一个注射器,里面是红色如雪的液体:“这是混合辣椒的水,跟血挺一样吧?待会,我看你的血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这些注入你的体内,看看你是否能在疼痛的刺激下,变身超级赛亚人.......来,先尝一下味道。”

    说着,马超就滴了两滴辣椒水到那首领的口中,而那首领哪里尝过辣椒?顿时在辣椒水的刺激下,涕泪横流:“我说!我的确是护卫陛下的洪策宗护法,而此次来扶风,就是奉陛下之命,骚扰扶风.......”

    “那你知道不知道,刘、伏寿、唐姬三人来扶风,又有何等目的?不,我应该问,她们会主要从哪方面下手,将马家绑到汉室那艘破船上?”

    “陛下与公主都是单线联系,某实在不知啊!”首领哭喊,哪里还有当年半分英武狠辣之色?

    “连这个都不知道?”马超砸了砸嘴,鄙夷说道:“那留你何用?!”

    说着,就将针头猛地扎进了他的身体,而首领绝望地抖动几下,就此不动弹了......

第四百七十章 唐姬的悲哀

    “唐姬,我已经发现马超的弱点了.......”刘回到房中,脸色变幻不停,最后还是阴沉出口:“不过,我们恐怕也彻底暴露了。可这点,又让马超.......哎,我真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跟你说.......”

    唐姬此刻正面色沉郁端坐在床边,第一次听到一向杀伐果断的刘这样说话。不由得转头望向刘,看到刘的脸色变幻不定,小手也开始不自觉搓着衣角,不禁大感意外。

    “唐姬,马超虽是一方诸侯,但他本性居然淳朴善良!密室当中,他本来有很多手段对付史阿,但最终没有下手.......”刘平时根本没这般爱言,可是此时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嘴一般,好似心中的那些话,都不受控制一般往外蹦。

    “公主,别人不知道,难道您还不了解,马超是如何对付董宜的?”唐姬眉头一皱,虽然她很惧怕刘平时那种杀伐无情的性子,但今日刘这种表现,则更让她忧心:自己是过来人,刘此时的表现,就如同她当年得知自己要嫁给当时的陛下一般!

    ‘这是思春的表现!’唐姬悠悠看了一眼窗外:不错,天色阴沉,似乎也快要下雪了,可刘怎么在这个季节开始春心萌动.......

    而刘闻言后,脸色也是猛然一怔。但思忖片刻后便随即回道:“那不一样,董宜是杀死马超心爱女人的凶手,马超那般做,只是为了报仇。而史阿却跟马超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马超对他反而下不去手。”

    唐姬一惊,她猛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但在她还未点醒刘的时候,刘就又开口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刘猛然上前一步,双眼炯炯看着唐姬,凝重说道:“唐姬,为了汉室辉煌,为了陛下的宏图霸业.......而你,也知道自己来扶风的目的,所以我想.......”

    说着,刘拿出一个小瓷瓶,塞给唐姬说道:“马超心爱的两个女人,云儿和貂蝉,都是在跟马超鱼水之欢之后,才尽得宠信。而此物,乃是皇室秘制的春风散.......嗯,貂蝉那好友端木若愚已走,而你们留在扶风自然又会惹貂蝉怀疑,所以,你干脆装病滞留几日。待马超来探望的时候,悄无声息将春风散让马超服下........”

    “公主,你.......”唐姬听闻大惊,她实在想不到,刘居然非但没有因动情而变得愚蠢,反而想出此等大胆荒谬的办法,不由得气得脸色发红:“我乃先皇遗孀,公主让臣妾做此苟且之事,莫不是想让皇家蒙羞不成!”

    “正因为你是弟弟的皇后,我才选择你!”刘此刻又露出了平时果断的性子,冷然对着唐姬说道:“你的身份,会使得马超这等心慈手软的人陷入摇摆不定的状况当中。而你一旦成为他的女人,那马家后院便就有了两个汉室女子,无论你我谁先诞下孩子,那孩子就有了一半的皇家血统!”

    “公主,你......你疯了......”唐姬猛然如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神色看着刘,嘴角不禁因激动气愤而轻微抽动道:“你出此计策,就真的不要皇家的脸面了吗?”

    “唐姬!汉室无江山,何谈脸面?!”刘此时也被唐姬激起了性子,干脆放下一句狠话:“若是你不同意此事,便速回长安,为弟弟守一辈子陵位,让弟弟在九泉之下,也知道你这丝毫不顾及汉室江山的皇后,就如此放弃了重振汉室的大好机会!”

    提到刘辩,唐姬脸上蓦然显出一丝悲悯。而听到刘最后那般怒叱,不禁心入极渊,黯然流泪道:“臣妾遵旨,就依公主所言.......”

    “如此,才不愧是我皇族中人,我等女儿家,除了这般,还能怎么样呢?”刘看到唐姬这幅模样,心中也是疼痛起来。加之唐姬又答应了她的要求,便坐了下来,抱着唐姬宽慰起来。可随后,她眼中最终还是闪出了一丝光芒,喃喃说道:“兵工厂已经渗入我们的人了,十日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弄到马家宿铁兵刃的秘密。而只要这段时间,你我二人,无论哪个怀了马超的骨肉,那马超为了孩子,也定然不会怪罪我等盗取此等机密之事.......”

    说到这里,刘其实还有剩下的话没有说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假如她跟马超真的有了孩子.......那自己会不会真的爱上马超这个冷酷无情又温柔心软的男人?

    就在刘陷入日后纠结难为的胡思乱想当中的时候,唐姬似乎也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刘,露出先前那阴翳的面容,悄声说道:“公主,我发现我丢入水潭当中的那枚玉簪不见了!”

    “什么?”刘大惊,猛然便回复了平时冷静的神色,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将它丢入水潭,为何又说它不见了?”

    “那日貂蝉来访,我怕留那玉簪在房间引起注意,便先扔入了房间外的水潭当中,打算待无人注意时,再捞出来处理。可今日我去打捞之时,便发现那玉簪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唐姬说着还偷瞄了一眼刘,待看到刘皱眉沉思却无暇顾及她的样子后,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刘的时候越长,唐姬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便对刘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依赖且惧怕心理。

    “无妨,马超对我等入扶风之事,心知肚明。玉簪当中的信息已然销毁,他得到那支玉簪也无碍。只是,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一些进程了。”刘说着紧握了一下唐姬的手,真挚向唐姬说道:“而这次,就是我们的第一步。之后,我们更要尽快抓住马超的心.......”

    刘还待诉说,可这个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儿,姨娘可进否?”

    刘立刻闭嘴,听出是刘姨娘的声音后,赶紧示意唐姬将手中的春风散藏好,同时起身开门相迎,开口答道:“姨娘请进。”

    “无事儿,只是超儿欲让你去安抚张鲁派来的使者,负责盐业交易所被烧一事。”刘姨娘进门之后,直接向刘说道。

    “让臣妾去?姨娘不是在说笑吧?”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脸上随即却灿烂了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嗯,超儿说目前马家礼部尚未成立,孟他又位卑职低,不堪大任。便想起你是大汉万年公主,由你出面,自然是最为合适的。本来他想亲自跟你说这事儿,可路上却被蝉儿叫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情报要去查看.......”刘姨娘一点也保留,全然将事情说出。却在说的同时,仔细观察着刘的神色。待看到刘脸色喜悦泛起,刘姨娘也不禁将眼中的一缕了然收敛。

    而随后,刘便恢复了常态,对着刘姨娘失了一礼,开口说道:“既是夫君有令,儿自当从命。事不宜迟,儿便去找孟大人调看卷宗.......”

    刘说罢便施礼离去,而刘姨娘对唐姬点头致意后,也起身离开。只是她看着刘的背影,喃喃叹了一句:“此女倒是颇有内政外谋之才,可却还非是我马家之人.......”

第四百七十一章 科举开始

    “贾狐狸啊贾狐狸!哈哈哈.......”马超看到手中的呈报,一张脸简直笑出了菊花,甚是高兴。

    “超儿,你真打算让刘去处理盐业交易所之事?”貂蝉蹙着娥眉,女人的第六感直觉,让她感觉马超应该对刘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蝉儿,你想不到吧?慕远峰在这报呈上说,贾狐狸居然在刘协已经下达赦免诏书的情况下,还忽悠了李郭汜那群傻鸟按兵不动,实在是牛逼了!”马超一时激动,对贾诩佩服得五体投地,连现代的标准夸赞之词‘牛逼’都给用了上去。

    “超儿,我还是觉得让刘去处理这件事,有些太过冒失。假如她因此联络起了张鲁,那岂不是又为马家增一劲敌?”貂蝉好看的娥眉一直没舒展,她悠悠说出这番话,却猛然回头看向了马超。

    而马超此时也猛然看向了貂蝉,一脸的笑容变得呆滞机械:两人似乎根本没在一个频道,说的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

    这个时候,马超反应很快,他脸上那呆滞机械的笑容,立刻就换上了皱眉沉思的严肃,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起来:“不错,让刘去做这件事,的确有些冒险。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假如整天只是防着刘,未免太费人力财力又徒劳无功。我的意思,是让刘动起来,一旦她露了马脚,届时才能对症入药。”

    “恐怕,你是想借着这个事件,看看刘是不是对你动心了吧?”貂蝉恨恨一撇嘴,她很恼恨自己刚才没有马超反应快,使得马超率先说出这番话,自己错失光明正大惩罚马超的机会。

    “怎么可能?”开玩笑,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回答,马超自然也不例外,一幅大气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说道:“蝉儿多虑了,刘之事,某心中自然有数。”

    “男人之嘴,谎话说得白日见鬼!我能信你才怪!”看到马超如此厚颜无耻,貂蝉一时也无法改变马超的决定,准备气呼呼离去,却又心有不甘,回头狠狠马超一把之后,才款摆蛮腰、脚步生莲离去。

    而疼得龇牙咧嘴的马超,一脸痛苦问苍天:“为何,为何穿越到了古代,我都不能一振夫纲!难道那天血啸之时,将一夫一妻的思想也讲给貂蝉听了吗?!!”

    而还没有离去多远的貂蝉,猛然听到马超的哀嚎。不禁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心境也愉悦起来,嘴里喃喃说道:“超儿啊,我也非是善妒之人,只是你实在太容易招人喜欢.......算了,由着你胡闹吧,既已成你妻,你莫要辜负我的一片痴情便好.......”

    而貂蝉刚离去,张既便寻到了马超,躬身说道:“主公,科举之事,已然准备完毕,是否明日正式开考?”

    “此次共有多少士子赴扶风科考?”马超闻言一喜,随即便开口问道。毕竟,科举之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开花结果了。

    “回主公,此次科考,共有三千七百四十一人参加。其中雍州本地人数最多,有两千八百七十六人,其余士子,均来自大汉各州各县。”张既展开手中的卷宗,看了一眼之后答道。

    “很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由此看来,德容此段时日定然又劳心费神了。”马超从不吝啬对属下的褒奖,尤其是对于这些十分有敬业精神的古代官员。不过,随即眉头轻皱了一下之后,又开口问道:“蔡邕那老头儿,还不答应亲临现场?”

    “主公,麾下诸人均劝过蔡大家,然蔡大家耿直固执,始终不曾同意此事。”张既这时倒是露出了羞赧的表情,随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您让主母出面,蔡大家或许会念及亲情.......”

    “不必了,反正法正已经安排好了,对外界放话,就说那天蔡邕身体不适便好。”想起那个如茅坑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蔡邕,马超就来气,最后还补了一句:“这老家伙如今在郡守府作何?”

    “无非是养花作赋,只不过那词赋当中,多有......”张既脸色一黯,小心翼翼说着。而马超直接打断了张既的话,接口道:“多有骂我的意思吧?”

    “属下不敢苟同,但词赋当中感念汉室飘零之意却是昭然若揭。”张既低头,谨慎回道。

    “你们啊,就是太惯着这种空有虚名的家伙了。”马超摇了摇头,苦笑两声之后,开口说道:“听我的,让他在你的帐下当一段时间执笔小吏,就说是让他还长安救命的欠账。先磨磨他的傲气,随后我有办法整得他服服帖帖.......”

    遇到马超这种极品女婿,张既无奈也只有苦笑,点头应允道:“属下遵命。”言罢,张既躬身告退,而马超也学着唐太宗风sao的样子,伸展双臂,仰望苍天有感,豪情万丈说道:“科举既成,天下俊彦英才,尽入马家彀中矣!”

    而这一天之后,天下所有观望马家科举的诸侯,相继便得到了马家科举的细报。马超首次筹谋的科举规定,也终于向世人掀起了神秘的面纱。

    科举有曰:凡天下士子,不论年纪。不问出身,无需举荐,都可以自由参加马家科举。雍州牧马超亲为主考官,拟任蔡邕、法衍、韦端、韦康、韦诞等治下名望鸿儒为考官,另临时组建礼部,由法正、张既、步骘、杨阜、华歆及各郡守等人专司科举和任免之事。

    考试科目,分为常科与制科两种,每年分期举行的为常科;有马超临时举行的称作制科,也可以称之为恩科。其含义乃是马家给予天下寒士的恩典,录取可为马家门生。例如此次科举,便是马家开设的恩科。

    常科分二十余种。

    除士子们比较关心的‘君子六艺’之外,还设有格物、策论、专业算术、明经等科目。其中,尤以策论占极高比例。

    科举分为春闺秋试,一年有两次。所谓春闺,顾名思义就是在春天举行的科考。以应考人数为参考,经考场应试后。十取其一,统称举人,待秋试之时,可以入郡守府进行大考。

    故而,郡守府秋试,也可以称之为马家试。不过,此次恩科闺试一体,士子考场完毕之后,便等候名次,由雍州牧亲自出题定论结果。

    结果头名称之为状元,次名叫做榜眼,三名为探花。马家首科取士,共取用一百名士子,前三十名者,由马家张榜著名,以示荣耀,可入马家三省两部任职,或由雍州牧推举入太学深造或入朝为官。而落榜之人,也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在各郡县,从基础做起;第二种则是来年应科,重新来过。于第一年落榜者举人,皆可得马家补助,以协助贫困者的学业。

    各诸侯得到的消息,大多只是流露出马家科举含糊的概念。不过,纵然如此,此次科举,也在大汉十三州上独树一帜,开创了马家取才的新渠道,使得那些有识的诸侯,望之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第四百七十二章 贾狐狸也是情圣

    马家的科举正式开始举行,整个扶风郡似乎都被科举弄得欢欣哗然。街头巷头,人人谈论的,都是听得一知半解的科举事宜。而家中若是有参考的士子,那更是谈论的意见领袖,似乎自己亲身经历参考一般。

    马超对于这种意料当中的状况,很是满意。可远在陕县的贾诩,虽然不知道科举之事,但他仍旧很满意。只不过,牛辅却没贾诩那般淡定,他来回走了两圈之后,忍不住说道:“军师,李郭汜等人,前些时日虽然被你稳住了军心,但这些时日,军粮日渐稀少,不少士兵叛逃.......李郭汜等人,又兴起了归顺朝廷之意。军师,您.......”

    牛辅说着,可贾诩只是静坐不动,似乎如泥塑木雕一般。而牛辅见劝诱不动贾诩,又是哀叹两声,跺脚不停。

    稍时,帐门似被朔风扫过,吹开一道缝隙。牛辅甚至根本懒得去查看,却在蓦然回首之时,发现竟有一人已经入了帐内。牛辅不由得大惊,定睛看时,看发现原来是贾诩的护卫队长乌斯带着两个人闪身进来。

    “如何?”这个时候,贾诩似乎才活过来一般,抬起那双入定的眼睛,看了一眼乌斯的身后。

    乌斯身后的两人这时才摘下头上的缨盔,露出真容来。牛辅见状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两人,虽然穿着乌斯那罗马军团的服饰,但却太过面生。不过,这二人倒是丝毫没有介意牛辅的目光,一人反而直接向贾诩汇报道:“军师,粮草购买完毕,明日即可至陕县。”

    这人说完,另一人便又躬身说道:“不出军师所料,属下从荀侍郎那里,果然得到了朝廷下达解散董卓旧部的圣旨,想必也是明日,便可送至陕县。”

    牛辅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而贾诩听完这两人的汇报之后,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甚好。远峰,你近日再多多留意那方面的动态,预计一下,这个冬天过后,那里将会发展成如何规模,随时汇报;秦寿,你可以回扶风复命了.......”

    “可是,军师,目前风云平静,正是属下密切关注朝廷动态之时,您为何.......”秦寿看慕远峰居然要留在这里继续关注,而自己却要回扶风待命,不禁心有些不甘,忍不住便开口问道。

    而贾诩或许心情也不错,看了一眼秦寿,悠悠说了句:“不错,这几日的确是风云平静。而后些时日,也是风云平静,可一旦风云涌动,便是迅疾如火、雷霆如电,你留在长安,也来不及传递信息......”贾诩说到这里,居然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放心回去吧,扶风那里,任务绝不会少,科举、万年公主、各诸侯对马家的窥伺,以及朝廷对马家的小动作,少不得会让你大展拳脚的。”

    秦寿虽然接触贾诩时间不多,但对贾诩却十分信服。虽然还不完全明白贾诩的意思,却很干脆地躬身告退。而慕远峰听到贾诩口中说道‘万年公主’四字之后,眼中不禁有些意动,但看到贾诩有意无意看了自己两眼,随即还是将情绪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远峰,你可曾怪罪过主公?”贾诩看到慕远峰也欲躬身告退,却赶在他之前,开口说道:“勿要瞒我,男女之事,老夫最清楚不过。你潜伏在刘身边多时,回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尤其在得知刘要嫁入扶风之后,更是主动请缨来此处任职,而主公居然也同意了你的要求.......由此看来,主公对你必然有些不放心,而你,更是对自己不放心。”

    慕远峰闻言,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做事干练但心思仍旧淳厚的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书信,递与贾诩说道:“此乃刘在嫁入马家之后,遣送他那些随从时,借机送与属下的一封信。”

    贾诩没有接那封信,却在听闻慕远峰的话后,眼中精光一闪,带着一丝低沉开口向慕远峰问道:“刘知晓你在陕县、洛阳这两处活动?”

    “不不不.......”慕远峰赶紧否认,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但随即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还是如实相告道:“此信是我托端木若愚小姐捎过来的,而端木若愚小姐,却是在我告知那联络方式后,从百花楼取得的。”

    “联络方式?你是说,你跟刘还有别人不知的特有联络方式?”贾诩听到之后,不自然笑了。但笑过之后,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开口说道:“此封信件,我不会看的。但也差不多可以猜到其中的内容,这其中,应该是刘向你倾诉相思之苦吧?”

    慕远峰猛然将已经递出去的信撤回一些,但随即又停在半空不动。看了一眼牛辅和乌斯之后,静默不语。而牛辅此时也逐渐听出一些味道了,喃喃说道:“好吧,我出去。真没想到,在我的大帐当中,我居然成了最无知又碍事儿的人.......”

    “军师,您说,我该怎么办?主公当初答应过我,说可以让我跟公主.......”待牛辅和乌斯两人走后,慕远峰默认了贾诩的问话,同时,便有些迫切向贾诩说着自己的矛盾心理。

    而贾诩却有些不作答了,他闭了闭眼,略带一丝慎重说道:“刘是在利用你,你心中也知道。之所以你放不下,是因为你还存有幻想。而待幻想破灭那天,你就会发现,你已经陷入不能自拔的情网当中,越挣扎,便陷得越深。最后的结果,恐怕连你自己都难以预料。所以,情之一事,最过伤人,也最过误人。”

    慕远峰听后,沉默不语。他想到了当初还带着少女纯真的刘,看到自己的夜行服时凄惨决绝的神情。也想到了如今刘为了汉室,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给自己这样一位可以说除了能获取马家机密、但却在其他方面均无甚出彩的人写这样一封情意绵绵的信慕远峰知道,刘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纵马任江湖的侠女了。

    许久之后,他取过那滋滋燃烧的火烛,将那封信放置在跳跃的火苗之上。一脸悲伤却坚定地看着那封信在火苗的**下,化为一团灰烬。最后,拱手向贾诩致谢道:“多谢军师百忙当中,还未属下此事担忧。远峰虽不才,但也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刘之事,远峰心中已有定论了........”

    贾诩再度笑了,看着慕远峰那副悲伤的神情,不禁点破慕远峰的心理道:“你若不烧那信件,我说不定真认为你心中放下刘了。而你想要彻底割裂的方式,却让我看出了你心中的死寂。不过,我有一言赠你,听不听随你。”

    “军师请说。”慕远峰一愣,更加恭敬说道。

    “两情相悦,方是大善。一厢情愿,只会换来伤人误己。”贾诩说罢,突然感觉自己这把年纪却在解说情爱之事,不禁又感到一丝好笑,摇头继续说道:“你放心,主公娶刘,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待此间之事了却,马家便可以不再需要借助皇族的声望。而主公同意你来此处任职,或许就是担忧你在这段期间,被刘迷惑吧。”

    “属下明白,再次由衷感谢军师指点。”慕远峰恭恭敬敬给贾诩行了一礼,起身之后,眼神了然。随即便告退离去,而在他离去之时,贾诩又开口道:“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另一件事儿,明日便开始布置行动。”

    慕远峰听后,停了一下身子,转头躬身领命后,方真正离开了大帐。

    而贾诩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营帐零星的月下火光,才又闭了闭眼,叹了一声道:“明日,又是劳心费力的一日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支胡赤儿

    翌日,李大帐。

    贾诩一入帐,便感到这大帐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过,他稍微停顿一下,随即便了然于胸。

    “先生!此间已入冬季,某等粮草不济,士兵又大量叛逃,为之奈何?!”跟贾诩没过多少天,李说话也越来越像一方诸侯。可无论他再怎么咬文嚼字,还是掩饰不了他胸无点谋的本质。

    “就是!”郭汜跟李不同,他虽然也听说过贾诩的大名,但向来对读书人有种仇视,开口大声嚷叫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归顺朝廷,混个官儿当当最为妥当。某些人说得那些神神乎乎,到现在,也没看到朝廷有向我们开刀的迹象嘛!”

    贾诩看到这种情况,非但没有着恼,反而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同时,还拉住了身旁有些躁动的牛辅,示意牛辅稍安勿躁。

    如此一来,李和郭汜的红脸和黑脸就有些唱不下去了。两人看到贾诩一幅雷打不动的神色,不禁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郭汜直接一脚踢翻贾诩面前的矮桌,对着贾诩吼道:“老子说得就是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事发突然,贾诩身后的乌斯根本没有想到郭汜居然敢如此大闹大帐。由此,他在郭汜踢翻那矮桌之后,立刻就将贾诩护卫到了身后。而另三名罗马军士,立时便两前一后将贾诩死死地保护起来。而乌斯却是掣出半截腰间的宿铁宝剑,冷冷看着郭汜。

    “怎么?尔等蛮夷野人,也敢这样看老子?!”郭汜可以说是纯正的二百五,他面对乌斯不退反进,嚣张说道:“信不信你再多看一眼,老子将你的招子给挖下来?!”

    “放肆!”牛辅未待乌斯出言,当即大怒,掣剑对着郭汜怒吼道:“郭多,尔等盗马鼠辈,今日也敢在先生面前如此放肆?!”

    “牛辅!怎么?难道你还以为,你如今还是太师的女婿,大汉的中郎将?!”郭汜被牛辅当众喊出小名,不由得气愤难当,也拔出腰刀朝牛辅叫嚣道:“你以前不过是靠着抱太师的大腿,才混上了个什么狗屁官儿。而现在,你这只野鸡已经落了架,还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狗日的东西!”牛辅怒不可遏,却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郭汜的对手,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而郭汜此时看到牛辅的异状,也顺着牛辅目光望去。只见牛辅身后护卫当中,有一持大戟的恶汉,毛发焦黄,丑恶狰狞,方正的大脸上,尽是刀痕遍布。而更让郭汜惊异的是,这虽说未到寒冬腊月,但此人身上竟仅仅裹着一张兽皮,双膝之下,更是连靴都没有一双。两双大脚上厚茧蜡黄,显然是健步如飞善跋涉的狠人。

    “赤儿!与某拿下这个满嘴喷粪的恶人!”牛辅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而那名曰‘赤儿’的大汉,重哼了一声之后,一个跨步便来到了郭汜面前。未待郭汜反应过来,便被那大汉连人带盔甲给提了起来,如恶虎扑食童稚一般,让郭汜丝毫挣脱不起来。

    “哈哈哈,郭多小儿,此时谁更像是下了架的野鸡?”牛辅看到自己的亲卫轻而易举就制服了郭汜,不由得夸耀道:“此乃某的贴身侍卫赤儿,乃月支胡人,负重三百斤也可日行五百里,力大无双,勇猛善战。尔等若是有不服气的,可尽管来挑战!”

    “将军,您这又是何必?!”李大惊,他万万没想到,今日本来想刺激贾诩的计策,究竟会阴差阳错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出身当和事佬来和稀泥说道:“郭校尉不过一时情急,并无冒犯将军和先生之意啊.......”

    “放屁!老子就是看不惯这两个装大蒜的家伙,狗屁办法没有,反而在这里要吃要喝的!”郭汜虽被支胡赤儿制住,但犹自叫嚷不休,气得樊稠和张济两人也是跳脚不停,想帮他说话都没有理由。而可气的是,郭汜还把兵营的大忌给嚷嚷了出来:“如今兵营里只剩下不足十天的粮草,劫掠都没个地方,还他娘的要老子养活这群废物?!”

    “赤儿,给我堵住这家伙的粪嘴!”牛辅被人骂做废物,早就气得一佛升天、二佛降世,而胡赤儿在得到牛辅的命令之后,直接一个重拳砸下,立时就将郭汜的牙齿打落几颗,满嘴含血。

    而这郭汜也是一个混不吝的无赖,被支胡赤儿这么一击,非但没有服软,反而趁支胡赤儿出拳之际,寻到了一个机会。挣开拿着腰刀的右手,狠命就向支胡赤儿的腹部捅去。而这支胡赤儿反应也是不慢,直接便用那粗糙的大手,握住了郭汜的腰刀,任凭腰间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横流,却使得郭汜再也不能寸进半分。

    而郭汜此时看着支胡赤儿那双泛黄暴戾的眼神,仿佛被丛林的野兽盯住一般,心中立时露了怯。可支胡赤儿此刻已被激怒了血性怒气,对着郭汜大吼一声:“狗日的东西,给老子死!”

    说着,支胡赤儿双手齐出,一手抓住郭汜的肩膀,一手扯住他大脚的布料,直接将郭汜给举了起来。此时他左腿向后蹬地,右腿曲起,看样子,是想将郭汜拦腰折杀!

    “不可!”这是牛辅的惊呼。

    “贼子焉敢?!”这是李、樊稠、张济三人的怒吼。

    然而,支胡赤儿已经被激起了凶性,耳中根本听不到这些人的声音。可在他正欲将郭汜如他以前杀过的麋鹿一般,狠狠掼在自己的右腿膝盖之上时,却看到一抹犀利的银枪光芒,抢在那些声音之前,到达了他的眼际!

    支胡赤儿大惊,立时丢下手中的郭汜,同时后退抽出自己的大戟,又一个翻身横架,才堪堪挡住那银枪的攻击。可正待他感念那银枪并无多大力道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银枪似乎如活物一般,竟然又探出三朵枪花来,如灵蛇出洞一般寻向自己的双目和咽喉。

    支胡赤儿当下收起凶性,又是一个退步之后。将手中的大戟抡成了一个圈儿,而这次第,那银枪仍旧不停,一往无前向着支胡赤儿攻来。

    众人只听得‘当’的一声,还未看清那大戟和银枪如何碰撞,便看到支胡赤儿又后退了两步。而攻击支胡赤儿之人,也后退了一步才站立稳当。

    “绣儿,未曾受伤吧?”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张济,只见他疾步走向那出手救下郭汜的人面前,担忧问道。

    而直至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人竟然还只是一个少年。面白唇红,英姿飒挺,身穿烂银碎花战甲,手中一条细索银枪,端得是英雄出少年。而此时他看到支胡赤儿已被牛辅喝令止步,才躬身向张济说道:“无事儿,此獠不过是天生异禀,力大无穷,又在野林当中习得与野兽搏杀的手法罢了。绣师从童渊,枪法已成,焉能被一野人伤到?”

    自始至终,贾诩一直没有开口,冷冷看着这大帐当中的这一幕闹剧。可已经退在大帐门边的他,在听到帐外一阵嘈乱之声后,脸上才不禁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衣服,准备继续看下一幕更有趣的闹剧........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又一道圣旨

    “牛辅!你居然想杀某等?!”李此时也终于唱不下去红脸了,惊甫初定的他,觉得两家已经撕破脸皮了,干脆摊牌说道:“念在某等同在太师手下为官的情分上,尔等速速离去!否则,帐外那些缺吃少穿的士兵,不介意将尔等饱食一顿!”

    说着,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转头看了一眼贾诩,抱拳说道:“先生,非是某等不感念您的恩德,实在是某等已经山穷水尽,快死无葬身之地了。为了先生不.......”

    “将军!大事不好了!”

    正待李说得起兴、演得入迷的时候,帐外一人突然大声喊道。听其声音由远及近,似乎马上就要奔到这大帐当中了。

    而贾诩此刻却已经神色不惊了,除了略带一丝惊讶的看了一眼张绣之外,便甚有礼节的向李说道:“既如此,老夫便多谢将军这几日的款待,就此告辞,还望将军勿送。”

    贾诩话音刚落,帐外那传令兵便已入账,一脸惊慌且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将军,大事儿不好了!朝廷的圣旨又来了,上面说,让我们就地解散部队.......”

    “什么?!”李、郭汜、樊稠、张济,以及帐中所有诸人,似乎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而李更是喃喃自语不停:“不可能,这不可能.......前一道圣旨不是还说只诛首恶、其余不论吗?怎么一转眼,果真就跟贾先生预料的一模一样?”

    “李头儿,赶紧看看那圣旨是不是这么说的!”郭汜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夺下圣旨后,一脚踹飞那传令,递给李说道:“那贾老头儿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去追回来?”

    李似乎被提醒了到了一般,立刻扔下手中的圣旨,大叫道:“废他娘的啥话?!当然要追,此刻除了贾先生,何人还能救我们啊!”

    “那你之前,还要我在他面前唱黑脸,将他赶走!”郭汜也急了,他虽然看不起读书人,但目前贾诩可不是什么读书人,简直就是救他命的亲大爷!

    “我那时不是一时糊涂嘛........谁知道这朝廷说变卦就变卦!”李此刻已经匆匆扫完了那圣旨,看到圣旨上果真是要他们自生自灭之后,脸色都被气得发青了。立马又是抽出腰刀,一刀砍断圣旨,痛骂道:“狗屁朝廷,连biao子都不如,说翻脸就翻脸!”

    “贾先生,留步!”张济和樊稠再没有心思去管李和郭汜,反而在这两人之前追上了贾诩。可待贾诩真正停下来等他们走近后,两人的脸又红得跟猴屁股一般,憋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二位将军,为何唤老夫?”贾诩仍旧一幅神色不惊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到那斥候之前的叫喊一般。可越是这样,张济和樊稠便越是难堪,对视了两眼之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先生,某等请先生留步,只求先生稍延片刻,为某等愚痴之人解惑。”张绣见叔父张济和磨不开面子,说不出挽留贾诩的话来。便主动上前,稍微转寰了一下,说出了未曾言明求贾诩留下但只求解惑的邀请。

    贾诩听后,看向张绣的目光就更多了一分好奇,开口说道:“小将军看似也是聪慧之人,难道张将军未曾与你说过其间关窍?”

    “绣昨日才艺满下山,叔父恐小侄担忧,只是大略提过此事。”张绣躬身抱拳,对贾诩执礼甚恭,行过一礼之后才继续说道:“朝廷若是想收服关东群雄之心,对某等自然是抱有戒心的。然先下旨赦免,后又宣旨解散,如此所为,当真以为某等是泥捏的不成?”

    贾诩听后,莞尔一笑,却不做解释。而樊稠、张济,甚至是牛辅等人,均两眼巴巴望着贾诩。直至张绣反应过来之后,才慌忙又行一礼,开口说道:“帐外天寒地冻,又人多口杂,还请先生入帐详说。”

    樊稠、张济两人闻言,也同时反应了过来,慌忙行礼道:“便是如此,还请先生速速入帐。”

    贾诩看了众人一眼,未出言讥讽,只是淡然微笑入帐。而帐中李郭汜看贾诩去而复返,也顾不得吵闹,双双赶上前来,哭诉道:“先生救我啊!”

    贾诩看到两人这个样子,立时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老夫回来,不过是见小将军甚有胆识,欲多闲谈两句。将军若是这般相逼,老夫可是愧不敢当。”

    樊稠、张济两人此时真快被李郭汜这两头猪给气死了有张绣给挣足面子的张济还稍微矜持了一些,只是频频向两人使眼色,而樊稠却生怕贾诩真的一去不回,不禁气愤出言:“李头儿、郭头儿,莫要先生再看不起。先前一唱一合之雕虫小技,难道先生这般鬼谋通天的人不曾看出?!速速让开,让先生先为某等说一说那朝廷的用意才是正道。”

    李、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其实职位相当,手下的部曲也差不多,之所以凡事都由李郭汜为主,只是因为两人年长几岁罢了。可这些时日,两人丑态尽出,实在让樊稠不耻,此时说话,不禁也带上了一丝责备之意。

    而李郭汜猛然抬头,均是用一幅惊愕嫉恨的眼神看着樊稠。然此时两人又舍不下贾诩,便唯唯诺诺说道:“樊校尉所言极是,还请贾先生上坐,与张家少年说一说这朝廷用意。”说罢,两人已拥着贾诩入座,但两人却在不经意间对视时,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对樊稠的气愤。

    “朝廷先是缓兵之计,使得诸位在此枯等。此时有一旨下来,要诸位解散部曲。而诸位若是抗旨不遵的话,老夫斗胆揣测,恐怕几日之后,朝廷还会派使前来,劝诱诸位入长安.......”贾诩坐下之后,悠悠开口,而帐内诸人听后,均是一幅大惑不解的样子。

    “先生,缓兵之计某等还可理解,这先让某等解散部曲,又遣使劝诱某等入长安之事.......绣智短才疏,不解其意,还望先生明言,某等感激不尽。”张绣环顾四周,看诸人都是想问又没脸开口的样子,不由又硬着头皮说道。

    “帝皇之术,向来如此罢了.......”贾诩喝了一口热酒,暖暖身子之后,才对张绣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小将军,若是你为将,明知不敌,却又要胜。而敌将士气低落、徘徊不前,你该如何?”

    “自当率精锐冲杀一番,使之士气尽失,如此方可大胜。”张绣思虑片刻,拱手答道。可贾诩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小将军还是太过年轻,不懂朝堂政治矣。若是那少年皇帝在此,恐怕便会先求和退兵,随后再遣使谈判,最后应会诓敌将入帐诛杀,由此不费一兵一卒,收降敌军.......”

    “先是此意是说.......”张绣听此计策后大惊,脸色骤变。他猛然意识到,苦练武艺十几载,似乎不敌贾诩的一句话。

    “不错,此次圣旨下达,只不过是欲看诸位反应如何罢了。朝廷之意,老夫先前已经言明,万万不会因尔等七万兵马而失关东群雄之心。诸位接旨后若是内讧兵变,自然上佳;若是遵旨解散,也是完美;而诸位若是起兵........恐怕朝廷就又会诏安赐封,将尔等骗入宫中杀之!”贾诩说完,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起身又欲离去。

    当然,这个时候,他是想离也离不开的。因为李、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已经齐齐跪在了帐门之处,齐声悲泣挽留。而贾诩呢?事实上,他也不想大冬天再去外面冻一冻,所以,待四人来回哭求两遍后,贾诩又回到了座位,开口道:“老夫有一计,可使诸位起死回生,甚至荣华披身、光宗耀祖。只是不知诸位可愿听否?........”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朝廷来使

    贾狐狸忽悠这四个草包,看似有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若非是贾诩这等慧眼洞明、长于预测又深知人心的高人,恐怕早就被这四人砍成了几段儿。可贾诩便是如此,一次次在他们欲杀之后快的情况下,使得他们也一次次对贾诩深信不疑。

    而此刻,贾诩说出可以救他们一命、还能再享富贵的话来,这些人早就没一丝防范之心,哭求着贾诩说出锦囊妙计。然而,贾诩却就此打出,反而开口向郭汜问道:“郭将军,老夫在此,也食用了不少饭膳。而听将军所言,兵营似乎已无多少兵粮了?”

    “先生!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郭汜猛得一拍胸脯,梗着脖子说道:“先前都是小人混帐之言,莫说您在此只是吃了些饭食,就是您把我吃了,小人也心甘情愿啊!”

    “非也,老夫只是想知道,这兵营的存粮确实所剩无几了?”贾诩没有多说,似乎就是一心担忧起了兵粮之事。

    而郭汜看了众人一眼,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光棍了一回,现在再隐瞒更是没什么意思,便干脆一五一十说道:“某等之前确实有些存粮,然而某等都不是那精细之人,这些时日又困惑于归顺朝廷之事,便未过多注意粮草问题。可前些时日,属下前来汇报兵士开始为吃饭发生械斗的事情,某等才发现营中存粮已经不多。当下统计一番,发现最多还可再食用十日左右.......”

    “先生,如今已进冬季,某等确实已经走投无路矣。之前还攻陷陈留、颍川之地,威风煊赫。可后来长安事变,某等从渑池一线回到此处,发现洛阳竟然被匈奴人所占,断了某等的后路。北上草原异族无粮、南下又是崤山洛水,向西更是朝廷重兵把守.......兵粮之事,已成某等心中巨石,若是先是能解此燃眉之急,某等便是归顺马家也无不可啊!”李听郭汜已将实情说出,当下也横下了心,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贾诩听后,本欲就将马家从益州购买粮草并运送至此之事告知他们。可就在此时,帐外有人高声喝道:“朝廷特使太傅马日禅、平寇中郎将李蒙前来宣旨!”

    帐中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贾诩。而贾诩突听此信,也是微皱眉头。但片刻便恢复自如,开口说道:“粮草和归顺马家之事,老夫稍时再谈。诸位光听老夫一家之言,未免偏听则暗,正巧朝廷来使,诸位也可辩证一番。”

    “先生何等话?”李忽得便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某等虽是草莽之徒,却也知信守诺言。假如先生不信,某等........”

    “某等这便去杀了那狗屁特使,以向先生表明心迹!”郭汜接口,彪悍泼皮之性展露无遗。而樊稠和张济虽未开口,但同贾诩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又一次次被贾诩的智谋折服,自然对朝廷有些排外,眼中均是露出杀意,以求结好贾诩。

    “无妨,诸位还是细听天使之言为好,老夫与牛将军这便先行告退.......”言罢,贾诩便与牛辅一同离去。而诸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均是杀气腾腾的神情。李知晓众人心意后,扯着冷音向帐外喊道:“让他们进来!”

    甫一入帐,马日禅就感到帐内的杀气。但老家伙就是有一股子臭脾气,仗着自己是朝廷特使的身份,高声开口说道:“尔等见老夫为何不跪?!”

    众人皆是冷笑,而马日禅更是硬气,抖出圣旨又喝道:“叛贼接旨!”

    “老贼!.......”郭汜听到老家伙直接称呼他们‘叛贼’,当下便拔出腰刀,欲结果了这老家伙。可还未动手,便看到马日禅的脑袋已经飞了起来,脖颈的鲜血喷洒出来,溅了众人一身。

    “哪个狗日的!........”郭汜还有些发傻,不知自己何时已经练到了怒气千里杀人的至高境界。只是被人血淋身,气得大骂。而其他众人却已经做好了防御姿态,随时准备出口唤人厮杀。可待马日禅那苍老高大的身躯倒地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是副使李蒙竟然从背后砍了马日禅的脑袋!

    “李头儿,这是何故?”

    李郭汜等人自然认得李蒙,他本也是董卓的部将,与李郭汜等人俱是校尉,然当日长安事变之士,他留长安当中,未参与叛乱之事,由此得以归顺朝廷。后更是被刘协授予中郎将一职,前来安抚李郭汜等人。

    “何故?”李蒙闻言收刀,反而向李等人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为何还不杀入长安,替太师报仇?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朝廷会容得下你们?!”

    “太师已死,某等不过想活命。更何况,此时某等兵粮将尽,便是想为太师报仇,亦无能为力啊!”李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难道李头儿在朝廷当中当了中郎将,还没有在太师手下当一校尉快活?”

    “快活?哼!”李蒙冷哼一声,脸上鄙夷之色甚浓:“什么狗屁朝廷,不过是三四万不足的长安城罢了。结果里面高官士族无数,区区屁一般的中郎将,连那些高官家的狗都不会鸟你!更何况......哼!”

    说道这里,李蒙气得又踢了马日禅尸体一脚,恨恨继续说道:“更何况,吕布那厮,居然口口声声说要杀尽凉州人,天下方可太平。而这群狗一样的东西,没一个敢惹吕布的,净说一些不阴不阳的话来挤兑某等。若是当年太师在此,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呸!”

    “此话当真?”郭汜急了,上来一步,急速问道:“吕布那种狗东西,居然欺负到了我们凉州人的头上了?!”

    “何止如此!”李蒙悻悻又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那家伙如今可威风得紧。看样子,要不是我手下还有一些人马,他都会直接杀了我!而且,这次秋季募兵,朝廷居然将新征之兵全部给了那狗东西,我们凉州人士,在朝廷简直就是任人鄙夷的狗!”

    “什么?!”李也急了,听得李蒙如此这般说,抽出刀子就在马日禅尸体上又戳了两刀,开口便说道:“杀得好!吕布那狗东西,以前是太师手下的一条狗,现在也不过是被我们凉州天将军打败的狗!”

    “对,马超!”李蒙猛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李的手说道:“你们没粮,可以找马超借粮啊!雍州一地,早已今非昔比,区区几万单粮食,马超定然.......不,你们干脆加入马家,两面夹击长安,让那些高坐在朝堂的狗东西知晓一番我们凉州人的厉害!”

    李、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听后,又是对视一眼,均坚定了投靠马家的想法。而李看到诸人俱是一般心思后,高声喊道:“还不速速请贾先生、牛将军入帐?”

第四百七十六章 造谣?

    “先生,这些粮草,当真是马......是主公给我们的?”李四人看着数也数不清的粮草,仿佛做梦一般,不由得问了一句,想得到贾诩肯定的答复来确定内心的喜悦。

    贾诩自然没有搭理此时如傻子一般的李,反而转身向李蒙问道:“将军,朝廷当真只有不足四万兵力?”

    “嗯......能战者其实只有不足三万余,其他一万余都是新募之兵,不堪大用。”李蒙肯定点头,但思虑了片刻之后,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数。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郡兵一万,由王允以前豢养的私兵组成;并州狼骑三万,两万老兵,一万新兵;虎贲禁军还有一万,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兵马?”贾诩皱了皱眉,不是为自己的计划担忧,而是因为遇到董卓手下这群傻蛋而闹心:身为朝廷中郎将,竟然连长安到底兵马都不知道,还有脸喊着与马家联合,一举攻破长安?

    ‘单说攻破长安,某家主公早就做过了,还用得着跟你们联合?’贾诩苦笑,真心不理解这些人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嗯,可能长安就是这些人马。不过,京兆冯翊两郡,还有一些郡兵。前些日子,逃入两郡的乱兵也有不少.......”李蒙这时也皱眉了,在他看来,攻陷两郡并挥师叩关长安,只靠这七万余兵马,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不要提长安古都引以为傲的城高墙厚.......

    “无妨,如今已入冬季,不易动兵。而若是两郡真有不少逃兵的话,那便更好了.......”贾诩细细又将自己的计划回想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后,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向李蒙说道。随后,便抬脚走向了大帐,口中喃喃道:“人老了,身子骨果然不行了,才站一会儿,就受不得冻.......这些粮草,足够十万人用上三月有余,将军还是速速下令清点囤积吧。”

    最后那句话,是对李郭汜等人说的。而那些人听后,自然慌不迭答应。而随贾诩回大帐的,除了牛辅、李蒙之外,另还有张绣踌躇片刻,随即放弃清点粮草之事,跟随入内。

    “先生,马家只手通天,某等得此粮草后,只需征抓民夫押送,几日内便可挥兵入长安!”刚一入帐,张绣就捧了温热的酒,恭敬给贾诩斟上。脸上一副激动的神色,似乎建功立业之时,指日可待。

    “少将军太过想当然尔,七万士气尽丧之兵,于冬季攻打五万人的西都长安?”贾诩摇了摇头,笑着问张绣道:“少将军以为能一战而胜?”

    “自然不可能,某等既入马家,此事还需先生作主!”李郭汜两人明显不是做清点囤积粮草的细人,外间之事有樊稠、张济两人主持大局后,两人便也入了大帐,正好听到贾诩的问话。

    “事已明矣,如今将军可归顺马家否?”贾诩心中笃定此刻已经彻底收拢住了这些董卓旧部,故此正大光明问出,好立个名分统属,方便日后自己的计划进行。

    “马家如此待某等,某等又岂是背信弃义之人?军师在上,某等就此宣誓归顺马家,若有二心,人神共诛!”李郭汜这次很合拍,双双跪下立誓。而李蒙、张绣两人,也随即跪下:“愿追随马家,誓死效力!”

    “甚好,马家得尔等忠义之士,更是如虎添翼!”贾诩捋着自己不长的山羊胡笑道,起身将众人一一扶起,随后便开口道:“既如此,还请将军们下令让兵士砍伐树木,围寨立营,待熬过这个冬季,老夫定然让诸位高坐那朝堂大殿!”

    “这.......”众人一时有些傻了,尤其是郭汜这个急性子,直接就开口问道:“军师,您智谋无双,为何不思攻陷长安,打通某等回凉州的大道,让某等回老家的办法,反而让某等在这里苦苦煎熬?”

    “郭将军,老夫虽有谋略,但却也不能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如今状况,且不说冬季不适宜某等进兵,就算进兵,你以为就凭我们这七万余叛军,能一路攻下京畿两辅,踏平西都长安?”

    “那不是还有马家相助嘛.......”郭汜想也不想,脱口便说出了这句话。

    而贾诩闻言,脸色便沉静起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郭汜面前,鬼气森森向郭汜说道:“郭将军,请问是你归顺马家,还是马家归顺了你?!”

    此言一出,乌斯立时会意,直接掣剑走在了贾诩身后,既为护卫贾诩,也壮贾诩声势。而牛辅也是有眼色的人,未发一言,便带着支胡赤儿上前,口中喝道:“主公之意,可是尔等可擅自揣测的?攻陷长安,主公早已达成,又何须尔等?”

    而这个时候,樊稠、张济两人似乎刚将手中的事宜完成,入帐前来感谢并归顺。见此情况,两人自然而然便知晓又是郭汜那个该死的惹祸精又惹了什么祸事儿,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同时抱拳跪地向贾诩说道:“某等愿率手下部曲归顺马家,军师但有差遣,誓死效力!”

    “军师,某之前已经说过,某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军师但需有所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李是个聪明人,此情此景,他虽不愿跟郭汜撕破脸,但绝对不会断了自己的生路:一来,樊稠、张济两人,明显已经靠拢到了马家;二来,李蒙带来的信息可知,归顺朝廷之路已断;三来,贾诩算无遗策,而马家又有如此手笔将大批粮草送至此处,之前又不费吹灰之力攻陷长安........

    李是个小人,但他跟郭汜不同,可以说,他是个聪明的小人。所以,此时他也表明了站在马家一派的态度。而郭汜见此情景,居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指着李、樊稠、张济等人说道:“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蠢货想死,可别拉上我们!”樊稠自贾诩来后,早已不满郭汜这傻缺的行为,不由开口说道。

    “我,我......我不过是多问了两句,军师,我没其他的意思啊!”郭汜就是这种德性,欺软怕硬又无半点主见,此刻见大势如此,便又摇尾乞怜起来。

    而贾诩见效果已经达到,方悠悠回到座位之上,开口说道:“老夫说过,明年春分,定然要尔等高坐朝堂。此刻,便下令安营扎寨,以渡寒冬!”

    “诺!”这下,再无一人有异议,众将躬身领命而退。而待李等人退下之后,贾诩便对李蒙说道:“李将军,你敢在这里诛杀朝廷来使,想必回长安也有了说辞,贾某有一事儿.......”

    “军师!我没打算再回长安啊!”李蒙懵了,而贾诩也懵了。最后,贾诩无奈苦笑说道:“无妨,李将军就此会长安,便说叛军执意不解散,并诛杀了朝廷正使。而你因有同袍之义才免于一死,特来复命。”

    “军师,在这里不是也挺好?为何非要属下回去?”李蒙有些郁闷,他可不想再回长安受那份闲气。

    “因为,老夫手中还需你在长安当中,配合马家的暗影.......”说到这里,贾诩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吐出两个字来:“造谣!”

    “造谣?........”李蒙傻了:小小的谣言,又有何益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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