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三国新马超TXT下载三国新马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新马超全文阅读

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四十六章 人性之语

    马超拒绝了同吕布一起领兵征伐濮阳的请求时,屋内众人无不惊骇。而其中最震愕的,莫过于吕布吕奉先。可比吕布更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却是一直站在吕布身边的阳翟长公主刘修。

    身为女人,刘修自听到马超对吕绮玲称呼怪异之后,心中便一直隐隐有所忧虑。而到了这时,在所有话题都指到了军政局势之时,刘修更是意识到:诸侯之事,竟无一是小事儿。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了一方势力的兴衰存亡!

    虽然此时刘修还想象不到吕绮玲究竟是如何惹得马超不喜,但情感上忍不住的,是刘修已然在心中暗暗怪罪上了吕绮玲:这个从小被吕布宠坏的女儿,实在难以成为吕家和马家的纽带,反而可能将吕家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纵然再蠢,刘修认为吕绮玲也应当看到,吕布现在的生死存亡,全然倚仗马家的支持。如曹操那般雄烈伟志的霸主,也在此时不得不对袁绍虚以委蛇。而身为乱世当中注定为牺牲品的女人和诸侯女儿的吕绮玲,怎么就能在关键时刻,让堂堂马家之主,对吕家有厌恶反感之情呢?!

    “主公,玲儿在奉先手下,一直受宠溺惯了……..”当下,刘修上前就开口如此说着。可刚说到半截儿,她随即便又住口不言了。

    首先,刘修是了解马超的,两人之间纵然有争执,绝大可能,也是吕绮玲的错。她又凭什么让马超如此忍受吕绮玲?那样,岂不是会让马超由此更加厌恶吕家?

    还有,此时毕竟是军议大事之机,自己如此这般将男女小事摆在明面儿上,那岂不是再暗中指责马超心胸狭窄,挟公报私怨?

    果然,马超突然听到刘修的话后,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愠怒。直到看着刘修歉意后悔的眼神时,他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淡然,开口道:“长公主说笑了,超自不会那种因私忘公之人,此番不入濮阳,是因为还有他事需亲自去办!”

    听完此言,刘修再度报以歉意地微笑,但她眼神当中的忧虑,却情不自禁地传向了吕布。而吕布听马超亲口隐晦承认了他与吕绮玲之间的确有了争执,额上的剑眉,几乎快要拧成了一个圈儿,心中忧烦焦躁,却又不好开口直接询问: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他这个便宜老丈人兼属下,怎么能不顾场合随意开口?

    由此,吕布思虑片刻,最后只得开口道:“不知主公定下攻略濮阳的方略,却又要去何处?”

    这番话,严格来说,已经有些僭越了。任何属下,从未有他这样刻意问询主公所为的。而马超轻看了吕布一眼之后,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开口道:“曹操既然挑拨了陈留张邈,那我自然也要加快出长安、入徐州,联络刘备之事了!”

    “徐州刘备?”陈宫再度失声开口,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思路速度完全跟不上马超的广度,不由羞愧说道:“微臣当初也想到过此人,若是得此人之助,东西夹击曹操,那我们的确没有必要在兖州战场上打得如此辛苦。然而,这外交纵横之事上……..”

    陈宫说到这里,不由进一步将头埋在宽大的袖袍当中,使得他的声音隔着衣服的阻挡,也变得瓮声瓮气,可见他的羞惭程度了:“这外交纵横,一来兖州战局凶险,微臣不能亲身前去;二来,微臣曾写过一封亲笔信送于刘备,可刘备的回复,却是言徐州初定,不宜再惹刀兵战火……..”

    “哼哼,”马超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说了一句非常跨时代的话:“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虽然我不知道公台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我却敢肯定,你没有抓住刘备的心!徐州初定,不宜再惹刀兵战火?这句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若是公台告之刘备,袁绍已和曹操离心,欲在中原扶持另一个新的代理人。同时,西方马家还愿意与刘备结为同盟之好…….那我打死不相信,刘备在既能一战而奠定他在徐州的地位、还能得兖州郡县等诸般诱惑下,还会不发兵攻打曹操?!”

    “这,这?…….”

    一番话落,不仅是陈宫,就连吕布、刘修,甚至是那些粗通局势的将领们,都被马超的惊世骇人言论给震惊住了。所有人先是一番迷惘地左右对视,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和佩服。而随后仔细将马超的话再度咀嚼一遍之后,眼神渐渐清明热切起来,但再看向马超之时,却又同时多了七分的敬服和三分深深的忌惮!

    ‘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这句话,实在太他ma的正确了!马超这样一位将人心、人性都看透了的雄主,怎么会打不下马家的一片基业?而在这样波谲云诡的大时代当中,如他这样的妖孽,又怎么会失败?!

    陈宫此时,脑袋一直埋在宽大的袖袍当中,久久没有抬起来。众人看着他如雕塑一般的姿势,不由也感同身受。而待陈宫终于抬起头的时候,众人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成混合着羞惭至极和信息莫名的复杂,变幻片刻之后,陈宫才如梦如幻般地呓语道:“微臣,微臣再无任何理由好讲。主公一番话,令臣茅塞顿开,多年儒家所学,似乎一瞬间倾覆颠倒…….”

    之后的话,马超再细听下去。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去关念陈宫的转变。他只是看着脸色虽震惊但神智仍正常的吕布,开口道:“陈留张邈那里,奉先公不用过分担忧。张邈此人,我来之前便已经有过推断,此人看似是个君子,为人仁厚,但实际上不过是个乱世的投机者罢了。此番奉先公陷于败势,他才会接受曹操的上表册封。但实际上,此人猜忌心甚重,蛇鼠两端,难成大事!”

    “此人一年前才反了曹操,此时岂能看不出曹操奏他为兖州刺史这事情不过是权宜之计?曹操是什么人,一旦夺回了兖州,不和张邈秋后算帐才怪,又怎么会真心奉张邈为兖州之主?所以张邈此时正是举棋不下,摇摆不定之时。一方面,他丝毫没有做出挥兵反攻奉先公之事,一方面又和曹操假意往来。如此不过是这厮自作聪明之举罢了!”

    “只要奉先公听我定计,全力攻打濮阳,虚张声势,那说不定一切都可以弄假成真。张邈见此,更是会心中惴惴。所以,对陈留张邈之事视而不见,另派公台前去安抚诓骗,张邈自然会再次主动向奉先公靠拢,说不定,他手下那些兵马粮草,为奉先公所用,也说不定啊……..”

    “孟,孟起……..不,主公!”吕布闻言之后,第一次口中结巴起来,随即面色一凝,猛然跪地拔刀刺臂出血道:“不论玲儿有何得罪主公,今吕布当众在此立誓,若有不忠马家之心,天雷击之,九死不悔!!”

第八百四十七章 对吕家的决定

    军议之后,吕布这方大局已定。

    一日内,陈宫与吕布等人商议迷惑曹操、大举奇袭濮阳之策。而马超,在等到吕布派遣将领替下离狐城的甘宁和单曲之后,终于再度踏上了入徐州的路程。

    一路上,蒿草枯黄,秋意渐冷。

    一百余人为图安全,从山阳郡向南,走鱼台县,入小沛郡转道徐州。由此,完全避免了吕曹相争的战火之地,虽然费时,却可一路畅通无阻。

    只不过,这一路上行来,甘宁和单曲,都有些心不在焉。当然,两人自然不是操心此行凶险或成功与否,在他们看来,跟着马超这等‘狡诈至极’的主公,纵然办不成事儿,也不会吃亏上当。

    他们感到不自然的原因,是因为此刻,再也没有了吕绮玲的身影。而在闲极无聊、又不忧心安全之后,两人的心思,不由自主便放到了他们主公的感情生活上面。因此,两人一路上,看向马超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问什么就问吧!”马超叹了口气,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八卦之心从来都是一脉相承、不可断绝的。

    “主公,”单曲首先上前,期期艾艾的模样:“这次,你把吕主母丢在兖州,难道就不怕战事凶险,主母安危会有什么不测吗?”

    “她毕竟是吕家的女儿,而且,整个心思,也全都拴在了吕家。”马超再度叹口气,脸色晦暗不明地回答道:“我不将她留在兖州,难道让她同我一起入徐州?那样,不仅她心中不宁,更会坏了我在徐州的大事儿。所以,兖州相别,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到安危?”马超回头看了单曲一眼,蓦然之间,说了一句很笼统但却很伤感有深意的话:“在这个谁也说不准的乱世之上,哪里又有十足的安全?跟在我身边,不见得会比她留在奉先公身边更有保险。而且,女人的安全感,从来是取决于她对心中那个男人的信任度。既然她已经表明了选择吕布,那我何必又要使得两人都难受相怨?”

    一番话听后,单曲默默无言,而马超也由此陷入一番情伤之中。不过,他忘了,单曲问完之后,还有一个甘宁。

    甘宁虽然生性凉薄,但对于人性却把握极准。所以,对于马超和吕绮玲之间的那点事儿,并不太在意。他感兴趣的是,是整个兖州的攻略:“主公,在离狐之时,末将虽知晓您是因手下兵士不足才不去攻打濮阳,但之后为何,您又极力怂恿奉先公去攻?难道濮阳城,真的如主公所言,至关重要?还是说,便是因为濮阳那般重要,您却因主母之事,欲看奉先公究竟能达到何等境界?……..”

    “不错,你说的全都对。”马超听着听着,便不自然地勒停了象龙,接着用一种冷厉如刀锋的眼神看向甘宁,淡淡说道:“濮阳城,的确很重要;而吕绮玲对我的实言,也的确促使我想看看吕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自从那日吕绮玲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之后,我当晚便似乎一下更加明晰了‘人心’的重要。而由她之事,我更进一步去想,天下万事万物,无论是用兵打仗,还是外交纵横,或者是其他事物,其实皆有其规律存在。无所不在,又彼此息息相关。”

    “那这个东西,那个把控着世间万事的规律,到底是什么?”马超说到这里,眼中的厉色渐渐消减,随即一抹苦痛闪过,问向甘宁道:“兴霸,你可猜的出来?”

    “是?……..”甘宁先前还处在后悔自己莽撞僭越的情绪当中,苦苦应对着马超那炯炯逼人、透视人灵魂的眼神。而突然之间,又被马超这么话头一转,甘宁当真是既轻松又有些羞惭,但看着马超刚才一闪而逝的追悔痛楚,他突然灵机一闪,失声说道:“是人心?!”

    “不错,就是人心!”马超颌首点头,但之后却似乎又陷入一番迷惘当中,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向甘宁说道:“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无论是诸侯还是百姓,世间所有之事,都是人所为。而人的本心,就是联系着整个万物运行的基本法则。”

    “所以,那一夜,我便想到,假若我可以把握人心,那就明白了事物之道,做事便可遵循其道。从而便可以事半功倍,无往而不利,甚至,更进一步说,就可以做到‘无敌于天下’这五个字。”

    说到这里,马超有些回过了神儿,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跑题了,歉意笑了一笑之后,才拉回正题说道:“濮阳很重要,是因为它牵动着兖州所有阶级的心,是他们选择靠拢吕布还是曹操的一个标杆。吕布目前的形势,自然可以再同曹操僵持一段,打几场不痛不痒的小仗。但本质上,他要明白,若是想翻身,他就还要回到濮阳城上!”

    “而吕绮玲的一番话,便就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毁了吕家,二就是继续扶持吕家。但吕布毕竟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我没耐心陪他耗下去。于是军议厅上,我就点明了所有,让吕布全力去攻打濮阳。”

    “若胜,那吕布自然会是马家入主中原、逐鹿天下的桥头堡;若败,那也不错,至少,我不用再忧心,日后该如何牵制吕家了………”

    “可是,我听说,当日军议之时,奉先公跪地拔刀刺血宣誓效忠马家。”单曲闻马超之言,此时忍不住开口道:“难道主公认为,奉先公如此,还不值得主公信任吗?!”

    “我自然信任吕布,但我却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马超陡然转向单曲,面色有些狰狞地说道:“吕绮玲是我的妻子,可就是这样与我同床共枕之人,都认为吕布不应该屈居于人下!由此,纵然吕布再忠心马家,再刺血宣誓又有何用?!”

    “单曲,你可能不知道,在军议厅之上,我还有一句话。”这个时候,马超的神情,已然是完全在告诫自己的凛然,再度重复了那句直剖人心的话:“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人心不定,逐利益以趋利害!若想掌控人心,你必然要有它需要的利益砝码,如此,你才能在这个乱世,抓住本源,活得更久更好一些!”最后这句话,马超语气虽重,却悄无声息。因为,他是暗暗在心底嘶吼出来的!

    而甘宁和单曲看着马超低沉至伤感的脸,此时,他们可以想象地到,当吕绮玲说出心里话的那一晚,马超是如何坐在自己的屋子当中,对着清冷的夜空,思忖着人心和天下局势的痛苦和阴翳至天明,随后又一路狂奔回昌邑的恼怒的!

    他做的,并没有错!

    他只不过,想将所有本质都剖开,尽快得到结果,做个了断罢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荀谌荀友若?

    自从上次谈话之后,甘宁和单曲,就不再轻易去往马超身边凑了。

    他们发现,执掌马家三年多的马超,几乎每天都有改变进步。可每一次的改变和进步,就没有这次这般的静谧而阴冷。仿佛,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能感觉到,他的威仪已然随着心境的改变,而愈加浓厚凝重了。

    六天多的缓步行进后,终于入了小沛郡,而由此再南下三日,马超一行人,终于入了下邳城。而当日入城门之前,马超便下令手下暗影解散,分批潜入徐州,暗中联络起早就盘踞在徐州的暗影,将徐州一切有用的消息,俱通过单曲来转告于他。

    所以,入城之时,只有马超和甘宁两人。在距离下邳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马超和甘宁便望见下邳城门口熙熙攘攘,一番热闹非常的景象。

    见此繁华富庶盛景,马超的心情也不由好了很多。随即进入下邳城,马超更是看到大街上的人比肩接踵这里乃南本枢纽,人口夹杂,各种吆喝叫卖声混在一起,既有北人特有的大嗓门,又有南人精彩的宣传语。果然是一副盛世良景,仿佛半年前的曹操屠徐州之惨事,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此时,马超留恋在一处瓷器摊上,看到上面瓷器各式各样。但受时代生产力制约,仍旧以青瓷和黑瓷两色为主。青瓷类的有耳杯、盘、洗、薰炉、盏、碗、罐等物,上面还有弦纹、水波纹等纹饰,颜色淡雅,观感细腻,看着特别端庄,像是小家碧玉。黑瓷类的则多是双耳深腹罐、缸等物,厚重大气,色似乌金但更光亮,其中虽也夹杂细黑瓷的碗、壶等食器、酒器,但还让人感觉粗犷豪放,似乎只有健壮大汉才适用,跟那细致青瓷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随意挑拣了一番之后,马超买了两件小巧的瓷器工艺品,打算回去送给姜维陶冶性情。而摊主看到马超是用十足十的五铢钱购买,神情不由更加热切起来,招呼着马超再看一些。

    马超本意也是在此,挑拣之际,不由跟摊主拉起了家常。待渐渐打开摊主的话匣子之后,马超才装作无意地开口问道:“老丈人,咱徐州有没有更新奇的玩意儿,最好是这几年刚出来的稀罕物。我家娘亲寿辰将至,最喜欢一些见所未见的新奇物件儿。”

    “小客人有所不知,咱下邳南来北往,最不差新奇物件儿。尤其是马家商铺开到了下邳之后,里面的那些新奇物件……..老朽真是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啊!”摊主看似六七十岁,但马超知道,汉末人均寿命较短,而这些摆摊贩卖货品的,更是风里雨里,见老特别快。这摊主的年纪,能有四十五左右,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摊主虽然健谈,但马超却没有得到想听的消息,不由更近一步暗示道:“马家商铺里的那些东西,我也见识过,的确不凡。但老丈人听口音就知道,我本就是扶风人,娘亲对于那些物件儿,早以为常了。不过,有次我买到过一把椅子,听说就是徐州所产,倒是和扶风的太师椅不同,娘亲相当喜欢。”

    “哦,公子衣着华贵,看出是生在殷实之家。而公子有此孝心,也真是难得。”说完这句后,那摊主却是为难地摊摊手,惋惜说到:“可惜小老儿只是一个制瓷的,公子口中所说那等新奇物件儿,想必要到咱徐州最通天下的糜家店铺才能看得到………”

    “哦?”听闻这句话,马超不由神色一动,心中不由有了定计,拱手道:“如此,便多谢老丈人了。”又随意买了一些摊主的瓷器后,马超便迈步离去。

    “主….公子”甘宁见马超东走西逛,有时还挑挑买买的样子,早就有些不耐,趁着马超行进之时,压低声音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联合刘备共击曹操的吗?主公为何此时玩物丧志,空耗时光?”

    “那依兴霸之言,我们就此表明身份,去州牧府寻到刘备,告知来此目的?”马超回头,见甘宁那般着急模样,不由轻松开口道:“姑且就如兴霸所言,那刘备接见了我们。那我们又该以何等理由,说服刘备呢?”

    “这些,主公不是来之前,便有定计了吗?”甘宁一愣,丝毫不知马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错,纵然此番贸然前往,我也有六七分把握,说得刘备心动。”边说边行进,马超已然看到前方一座高大堂皇店铺,正是糜家所开,信步走去之时,口中还说道:“只不过,我们此番入徐州,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联络刘备一事。更何况,徐州乃大汉要地,说不定也是马家日后的盟友,此番不提前探访一番民情,了解刘备治下民心,马家又岂能轻易与之结盟?”

    “可?……..”甘宁闻马超之言轻飘杂乱,便知马超必然还有其他事瞒着自己,当下也恪守属下本分,忍住不再多问,只是随着马超朝着糜家店铺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像风一般飞快的冲了过来,惊得路人纷纷闪避。马超本欲不理此时,但一眼瞥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捡东西,而那小孩子又对街上那些大人和车夫的惊呼听而不闻之后,马超当机立断,闪电般拔出腰中的宝剑,一剑劈在马车的车轮上。

    马超腰间的宝剑,乃是品质最上等的宿铁宝刃,在这个时代,说是吹毛即断、斩金碎玉也毫不过分,更何况马超何等武艺之人?木制的车轮如何挡得住他出手一击?

    剑光闪过,车轮顿时被劈成两半。而失去了车轮作用的惊马,立时被扯住了脖颈,扬蹄长嘶起来。正好距离那小孩子只有半步之遥,堪堪没有伤到那孩童。

    然而,车轮被毁,车厢自然也‘轰’地一下跨了下来。随即车厢跳出了一位身穿锦袍绸裘的狼狈文士,年纪似有三十来岁,虽然脸色苍白,但看样子却惊而不乱。

    马超此时肃手昂然,眼神不断打量着这位文士。他在等,等这位文士的反应,随后再看人下菜。然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那文士先是观看了马车惨状之后,脸色并无动怒,但当他看到马超之时,脸色却是瞬息一变,最后整衣肃容,拱手向马超说到:“不知飘起大将军驾到,荀谌乘马受惊,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荀谌荀友若?”马超眉头一皱,说实话,荀家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但问题是,他认识也是从史书上认识,穿越后却从来没见过面啊!

    那么,荀谌是怎么在第一眼之时,就认出马超身份的?

    马超环顾四看,终于带看到马车之后随即纵马行来一支约二百人的护卫骑兵,而那些骑兵俱是火红战袍,领头之人,面上覆着一枚狰狞冷厉的鬼面面具之后。马超才悠悠地感慨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来,这次入徐州,真是开始有些意思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论才大会?

    看到袁绍的使团、尤其是高览也在下邳,马超大概猜出了袁绍的用意。当下,他的嘴角,不自然便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随即拱手向荀谌说道:“不知荀先生也在徐州,当真令超倍感意外。”

    荀谌在认出马超之后,脑中其实同时也思忖起了马超徐州的用意。而如他这般一点即透之人,大概也猜出了马超的心思。由此,他的脸上也随之如马超一般,露出了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

    所以,在见马超的回礼之后,荀谌便表现地愈加恭敬,再度躬身道:“得见将军在此,想必也是正要去参加糜缳小姐的论才大会吧?”

    “论才大会?”

    “不错,今日正值月半十五,而每当此日,糜家糜缳小姐都会举行一届论才大会。无数俊彦才子,都会慕名前来参加,在大会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说到这里,荀谌脸上绽放的笑容慢慢变了味道,继续解释道:“这其一,自然是为了能博得一些名望资历,为日后进谋仕途做一些铺垫;而其二嘛……..”

    说到这里之后,荀谌故意住口不言,欲吊马超胃口。然马超何等人也?他早已从荀谌的语气和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浅笑神情上,猜出了那‘其二’的缘由。

    糜家是大汉商贾大家,虽然商贾在汉末仍旧是难以登堂入室的身份。但一方面,有马家的些许推动作用下,商贾的地位,渐渐也进入了世人的眼界。而另一方面,百年糜家,早已经脱离了单独商贾的身份,成为了徐州的望族大户。其家主糜竺,更是早为徐州公认的儒商典范、谦谦君子,已然踏入仕途多年。而随着新州牧刘备的入主,糜竺则因当年的迎驾之功,如今更是成为刘备极力拉拢的对象,对其宠眷笃信甚矣。

    因此,不少脑筋活泛的青年才俊,就打起了曲线救国策略。意图通过糜缳组织的论才大会,博得糜缳小姐的青睐,由此飞上高枝化凤凰。之后再借助糜家之力,一举成为州郡大才,光宗耀祖。

    这个想法,的确很有诱惑力。甚至,马超都认为,假如他没有穿越成三国鼎鼎有名的锦马超,而是普通一寒门士子的话,也会抱着这样的念头去什么狗屁论才大会装逼耍贱的。

    而且,马超早就听说,糜家独女糜缳,今年年方十六,温静娴淑,精通医术。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在男人最关心的问题上,糜缳小姐十分给力!

    早就听说,糜家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于今年群芳谱上,荣登第九之位,其美名在两年前就传遍徐州。及笄之后,求亲之人差点将糜竺‘高大上’的门槛都给磨平了……...

    因此,对于荀谌露出这种男人都理解的猥琐笑容,马超是颇有知己一般地向荀谌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但心中却暗暗想到:行啊,奔波千里不忘来泡个妞,想不到荀家也能出一此性情中人啊!只不过,你都老婆孩子热坑头儿多少年了,能不能就别笑得这么猥琐明显?

    可马超忘了,这人啊,总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回头想想,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是这德行?

    家里媳妇儿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而且质量更是一等一的上品。同时,他还暗中跟王花语有着露水姻缘。然而,此刻他不也在老婆大着肚子的时候,同样笑得这般心领神会?

    所以说,食色性也。男人这种生物,自古至今,在喜欢美色的问题上,跟对待吃饭的态度是一样一样,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荀先生正欲去论才大会,那若是方便,不妨也带超前去见识见识?”马超看了一眼面前的糜家商铺,心中已然将其先前入店的计划放弃,同时笑得很灿烂地向荀谌提出了请求:此时见糜缳的机会近在眼前,马超又何必舍近求远?

    “乐意之至!”荀谌惋惜地看一眼坏掉的马车,不由皱了皱眉头。

    无奈之下,荀谌和只得骑上高览带来的战马,与马超甘宁并行。一路上,荀谌看似欲言又止,马超略感奇怪,又想到荀谌先前惋惜看马车的神情,不由得知,荀谌还想向自己多说一些什么!

    只不过,大街上人多眼杂,而且又有高览在旁,荀谌多有顾忌,不能多说罢了。

    因此,马超进一步思虑片刻之后,便巧妙地问了一句话:“不知此次出使徐州,可是只有荀先生一人前来?”

    荀谌听得此言,立时对马超投来惊异的目光,但随让其在眼中一闪而没,用略带深意的语气说道:“非也,此次出使徐州,乃是谌奉主公之命,与郭图郭大人一同入徐州。”

    “哦?郭图郭公则……..”马超颌首点头,心中已经了然荀谌之意,假意关切问道:“超在长安,可是听说荀先生同郭公则多有不合,也不知是不是谣言?”

    “绝对是谣言!”荀谌立即斩钉截铁否认,同时面色严肃且恼怒地向马超说道:“某与郭大人虽政见不合,但俱是一心为主公、为冀州几十万黎庶着想。纵有争执,亦只是公事所致,绝非有私隙!”

    这个话题,两人就此打住不言,而且,之后的路途上,马超和荀谌看起来,似乎还变得冷淡疏离起来。而高览面色覆在那副铁硬的面具之上,看不出后面到底何等神情,只不过,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荀谌和马超两人倒是真的。而听到两人因此争执两句之后,他冷漠地望着天,最后以缓缓点头为落幕。

    这番表现,看在已然熟知马超性情的甘宁眼中,自是冷笑不已:高览啊,你还是省省心吧,那种文化人玩得意会和文字游戏,不是我们这等粗人能理解的。你最后点头,是你真的明白了什么?

    反正,甘宁是摇了摇头:他真心没看懂马超和荀谌在先前一番看似争执的话语当中,交换了怎样的信息……..

    就这样,一行人最终行到了糜府。而下马后却突然不着边际开口道:“兴霸,我们来时还未尽餐,不若你去买些饭食过来?”

    荀谌自然一下被马超这句话给震惊了,两只眼睛瞪得有些溜儿圆:这秀色可餐,你还吃什么饭?再说了,富甲一方的糜府,能让你这堂堂的骠骑大将军饿肚子?!

    可甘宁却明白了马超的意思,拱手道:“主公,想必糜府备有饭食,我们就在糜府将就一餐。只不过,里面都是些文人俊彦斗诗论才,我这等粗野之人,还是愿同高将军一等,在偏房斗酒就食。”

    这个时候,荀谌终于有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了:看看人家的小弟,多有眼力?你黄泽高览,难道就不知道主动避避嫌?

    在甘宁的刻意邀请和荀谌的眼神注视下,高览也知道自己是不好再随荀谌进入了。复又想到里面果真如甘宁所言,都是酸丁腐才在里面卖弄学问,他同样也兴趣缺缺。而偏房距正厅距离也不远,荀谌在马超身侧,也无性命之忧,不由知情识趣道:“如此,高某也想见识一番甘将军的酒量。”

    而听到这句话的马超和荀谌,终于在很隐晦的时机,看到了彼此眼中窃喜的光芒……..

第八百五十章 陈登也来了

    初入糜府,马超上来就被糜府的豪华奢靡所震惊。

    说起来也是,马超虽为汉朝飘起大将军,身份尊贵无双,但在生活起居上,从未有过摆阔的行为。不是他没那个能力,只是他觉得,那样让他感觉他有一种一夜暴富的土财主羞愧。

    不过,没摆过阔,不见得马超没有见过阔。至少大汉最阔的未央宫和当年董卓弄的坞,马超是亲眼所见、且未央宫还是他一手给拆的。然而,在汉末这个普遍视商贾为贱业的时代,糜家竟然能在下邳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出这么一片豪华别墅,还真是让马超震惊不已。

    刚一入糜府,马超上来就被糜家的足有前世一个足球场大的停车场折服。铺青石干净不说,还有僮客引马照看、侍女迎接带路的周到服务,如此细微气蕴,不禁让马超感慨糜家产业的百年传承的深厚沉淀。

    “将军,此时只有你我二人,而加之公达又在将军麾下,谌便有话直言了。”

    一路上也不知究竟走过多少间楼阁,转几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而就在马超还感慨糜府的恢弘之时,一同行进的荀谌一扫之前浮夸虚妄的神情,一脸庄正凝重地向马超开口道。

    而马超却仍不在意,只是愕然看了荀谌一眼之后,揶揄说道:“荀先生勿要如此认真,公达的确在我麾下,但荀荀文若却是曹操手下擎天之柱,可荀先生不也是力主联刘灭曹?”

    这一番话出,荀谌再度震惊地看了马超一眼,随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来将军一切都已知晓,如此,那谌也不再多言。只是谌欲告之将军,主公对曹操之事,看似心念未决,但似乎已有决断,派我与郭图入徐州,似乎只是想探知一番刘备的想法罢了!”

    “哦?”听到这里,马超才不禁认真沉吟起来:若是如荀谌所言,那自己来徐州之事,其中似乎还要有所变故?

    一开始,马超见荀谌的时候,就认为袁绍此番是遣使来徐州告谕刘备他欲伐曹操之事。毕竟,有了甄家粮草和高览调查之事后,袁绍定然已经对刘协、曹操将他当猴儿耍之事,恨之入骨,很可能会另扶代理人入主兖州。而主公投靠过去的刘备,无疑是最佳人选。

    而荀谌在历史上便曾经力劝袁绍及早铲灭曹操,随后一路上明里暗里试探,马超也果然发现荀谌和自己一般,来徐州俱是为了联刘灭曹。可想不到,此番不仅仅是荀谌一人前来,而且还带着与曹操有旧谊的郭图一同前来,加之荀谌一向与郭图政见不合,马超第一时间便猜知晓,袁绍那里,可能因为对待曹操问题上,产生了两大派争执不休。或许是为了耳根儿清净,也可能是想得知刘备的想法,袁绍便干脆将这两派头脑都扔到了徐州。

    可现在,听荀谌如此说,马超便不得不再仔细考虑袁绍的想法了。虽然说袁绍打不打曹操,马超都要联合刘备,但无论怎么说,袁绍毕竟离徐州更近一些,刘备对于袁绍的态度,是不可避免要考虑一番的。而且,还是慎重考虑的那种。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袁绍派一主战、一主和两大谋主来徐州,无疑就给刘备一个‘袁绍犹豫中立’的表象。这个情况,对自己来说,只能是既无利也无害。唯一的考量点,就是刘备的野心有多大,而马家的面子又能值多少了。

    思虑既定,马超心中也多少有了定计。因此,马超便开口道:“那不知荀先生和郭图,是否已经面见过刘备?”

    “自是见过了,”荀谌有问必答,似乎对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信条相当执着,毫不隐瞒向马超继续说道:“刘备此人看似温良恭顺,但心机极深。我与郭图俱与刘备一番分析之后,刘备言语模棱两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由此,今日我才会参加此次论才大会,目前自然是想通过结识糜竺此人,进一步劝诱刘备罢了。”

    “那也就是说,今日郭图也定然会出席其中?”

    “自是如此,不知将军……..”

    马超嘿嘿冷笑两声,看着荀谌也有些了然的神情,不由忍不住开口道:“那今日超便助先生一臂之力如何?”

    “将军既来徐州,谌已知联刘之事成矣!”看着马超那种贱贱的微笑,荀谌也不由受其感染,报以同样的奸笑道:“不过,能让郭公则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谌也乐见其成啊…….”

    说笑着,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便来到一座大厅中,此刻厅中已然宾客至齐。荀谌乃北方名士,自然坐在了最起眼的第一排。只不过,打定主意扮猪吃虎的马超,却佯装成荀谌的的随从,站在了荀谌的身后。

    只不过,刚一入座之后,荀谌便神色一动,微微目视马超。马超知其意,附耳上前,只听荀谌道:“奇怪,今日广陵望族陈登陈元龙,为何也来此了?”

    陈登?

    马超的眼睛顿时也同样睁大,顺着荀谌的眼神示意,向对面望去。

    果然,对面端坐着一位陈登二十七八年纪的青年人,面貌也算是丰神俊朗、英气内敛,但看其身材,不算太高,体型单薄而瘦弱。一袭青色长衫罩在身上,倒是显得他更俊挺几分。

    当然,马超不会以貌取人,他看着陈登,更多是看其内神和气质。

    果然这个历史上英年早逝又极富传奇色彩的谋士,果然已有一番‘国士之谋’的风采,整个人气质洒脱而精粹。与其他宾客言谈之间,声音铿锵豪气,显得爽朗而果敢,令人信服。但同时马超还隐隐感觉到,陈登在与那些人交谈之间,更多的只是寒暄客套。仿佛他时刻拘束着一抹狂妄的豪气,暗暗将自己和他人隔绝起来一般。

    那个人,就是陈登?

    就是那个对人下话、用功名野望率言劝说刘备接掌徐州的陈登?

    在三国演义当中,陈登的戏份不多,出场也没有太多精彩的表现。他是广陵望族陈氏子弟,其父陈,乃广陵名士。而陈登本人,也素有声名,二十五岁入仕为东阳长,后拜典农校尉。

    这些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马超记得历史上记载,陈登的政治立场非常模糊,甚至很难界定他归属于何方。

    刘备在徐州时,他对刘备颇为赞赏,甚至言生平仅佩服三人,刘备便是其中之一。但后来吕布驱逐刘备,陈登又迅速投靠了曹操,拜广陵太守之职不过,他又时抄助刘备,对抗吕布,同时又和吕布暗地勾结,谋取更多利益。这样一个人,忠奸难辨,令人无法琢磨…….

    而如今,他这样一位已然名望滔天之人,来糜府这样一个托女儿品评论才的沽名钓誉宴会上,又所为何事?

    难道说?……..

    马超再度看了对面陈登一眼,待看到陈登察觉到他的目光,还笑着做出举杯相敬的动作之后,马超也由衷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暗影,果然早就了不少诸侯的跟风啊!

第八百五十一章 是不是她?!

    宴会上人多眼杂,马超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也轻举酒樽,遥敬了陈登一杯: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断定,陈登已然知晓他的身份了。

    马家有暗影,曹操有盘蛇营。而前些日子,马超又发觉了袁绍手下有高览两千‘红衫军’。此时,徐州刘备这里再出现一个陈登式的间谍机构,也不足为奇。

    想必,就是在自己刚入下邳城的时候,陈登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行踪。更加之陈登料到荀谌、郭图两人在拜访过糜家之后,少不了要去陈家。那依陈登这等海湖豪士的脾性,自然懒得让两人多跑,干脆今天他自己也出席了糜缳的宴会。

    如此想罢,马超对陈登此人的兴趣,不由更大了几分: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一个不亚于荀谌的妙人啊。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马超饮尽樽中之酒后。在放酒樽的时候,悄声向荀谌问道:“郭图来了没?”

    荀谌没有说话,只是将竹箸微微转了一下位置,而马超顺着竹箸的方位看去。只见就在陈登旁边,坐着一位显然就是那种武侠小说当中,坏鬼书生形象的文士:那人看起来身量颇高,眉清目秀,却偏偏留了两撇鼠须,很有一番引领汉末嘻哈潮流的意味。

    只不过,令马超皱眉的是,郭图给人的感觉很让人忌惮不喜他那双仿佛在闭目养神的眼睛,在半闭半阖之间总是不时透出慑人的神光,似乎已然留意了周围的众人。尤其是,马超明显感到,那双眼睛的余光,已经多次瞟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无论是陈登和郭图,抑或是接下来的可能要进行的唇枪舌战。都没有让马超有太大的波动。事实上,就在马超刚入这个大厅的时候,他的心就猝然缩紧了一瞬这个大厅,除了富丽堂皇之外,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种味道,马超刚开始还有些说不清,但此时他在心境放松了之后,心中已然不自然升起了一丝渴望和期盼:那种味道,是久违的熟悉气息!

    荀谌和他人所坐的桌椅,非是汉末通行的软榻和矮案,而是官帽椅和官帽桌!而上面摆放着的招待糕点,除有枣、柿、核桃等时令水果,还有梅浆、羊乳、蜜水、葡萄酒饮品之外,更有几样马超十分熟悉的马蹄糕、烧麦、水饺等茶点。还有那个看似胡饼的东西,马超咬了一口之后,发现那竟然是简易版的月饼!

    尤其当马超仔细观察了这个大厅之后,更发觉这个大厅虽然在装潢基础上充满汉风古韵,但在小细节的改动处理上,却是有现代简约装修风格的影子!

    寻常屏风在主人的处理下,有了几分艺术墙的作用效果;木质墙面上,也有几何形线条的修饰,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明快跳跃的意味;还有,空间四角也有不少盆栽花草树木的装饰……..所有的这些,绝不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苦心积虑来到糜家的马超,终于找到了那个同他还有高富帅刘协,一同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农技站美女小会计!

    ‘君幽……..’马超心中喃喃念道,眼神也一时迷离沧桑起来:‘我记得,你在另一个时空,就有着这么脱俗的名字……..’

    而就在马超心绪欲沉浸在前世之时,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帷帐后长帘掀起,一位身着淡绿色仕女服的女子走了出来,人未到,身上那种混合了药香的馥郁气息便先弥漫了整个大厅。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果然不愧是糜家这等望户出来的乱世俏佳人。

    更难得的是,当她款摇素裙行云般走出时,真仿若瑶池仙子降落到人间。不枉许邵那老色狼在群芳谱评价糜缳为‘妙药仙子’的美誉。

    可就在糜缳出现的那一刻,马超突然攥紧了手中的竹箸,一把捏折在手中!已经冲到喉间的那一声呼唤,死死在理智的压制下,才堪堪避免了破口而出的结果!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有八分断定,眼前这位糜缳,就是他要寻找的李君幽!

    相貌、外形可以随着穿越的因素,变得完全没有一丝可寻的影子。但马超却发现,眼前这个糜缳的随意挽成的凤尾髻,偏偏故意露下了三缕留海垂落,使得她整个脸型更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清纯妩媚。而这种现代才有的发式,一直是前世李君幽不变的发型习惯!

    此时马超的眸子当中,陡然发出一种灼亮的希冀。看向糜缳的眼神,与其说炽烈,不如说是贪婪眷恋。胸腔间那种说不出怆然和突然涌动,顿时使得马超整个人如中雷殛一般,立定不动。而在翻滚和难言的情绪当中,他那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原来,直到这次真正见面的时候,马超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不掉它!

    它可以是‘她’,也可以说是全然包括一切的‘它’:李君幽、前世的一幕幕、还有他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奋斗和梦想!

    就那么一刻的时间,马超似乎恍然回到了前世的世界。他陡然想到了他在那个世界上制定的生活目标、事业上的苦闷奋斗和爱情上的挣扎和期盼……..这些,在那个不短的二十多年里,马超一直为此奋斗了很多年,就一直那么卑微却坚守地努力着,奋斗着…….

    更不要说,感情上,那个世界里,还有几经在马超梦中出现的、生他养他的爹娘!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马超曾经聪明又愚蠢地以为,他可以渐渐淡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一段全然不同的生活。

    可是,就在这一刻,马超才突然发现,那些他原以为已经消失淡忘的目标、情感,还是猛然如潮水般充斥了他的整个心胸!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马超觉得,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现在老天忽然告诉他,他可以回去!那么马超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切!毫不犹豫的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

    可那瞬间过后……..马超深深地知道,那只能是幻想。

    可再是!这些幻想,却可以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弥补!她!眼前这个糜缳或叫她李君幽的女人,她也是从那个世界一同穿越过来的人,她完全可以同自己珍惜起那些完全不能再重现的记忆!

    只要,她是前世自己心中一直认定的那个清纯善良的……..

    不错!在相认之前,马超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不见得就是前世自己那个农基站丝心中的完美女神,她有可能也是同刘协那样,来彻底毁灭自己珍贵记忆的人!

    所以,马超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因此,他微微放下了手中已经被捏碎的竹箸,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然而,可笑而可气的,荀谌此时看着马超一副痴迷恍然的神情,居然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目光当中,显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神色,仿佛在说:兄弟,泡妞不能这样火急火燎,要微火慢炖、慢工才能出细活儿……...

    ‘尼玛!你不知道就不要这样乱猜好不好?!’马超此时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知要感谢荀谌误打误撞让自己不再伤感,还是要气他那副‘心知肚明’的可恨神情,无奈只有在心中惨嚎道:“情圣大人,你别这样闹了成不成?这样的情况,弄得我连解释都解释不清了,有木有?!”

第八百五十二章 濮阳前

    兖州,东郡、濮阳城前三十里处的吕布营寨。

    就在马超于糜府当中沉浸在前世的痛苦和挣扎时,这里已然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出征前场景!

    “咚咚咚~~”

    “呜呜呜~~”

    吕布大营内再度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当然,此时吕布硕果仅存的并州狼骑已经不剩下多少了。然而,并州狼骑之所以是并州狼骑,不是因为他们的战意、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来自的地域和身上的装备。他们之所以是并州狼骑,只是因为一点!

    他们是战神的手下!!

    吕布是一匹挣扎在乱世的头狼,那他们就是头狼手下的并州狼骑!

    只要跟在吕布手下一天,见识过吕布的威势和勇猛,他们就会在潜移默化之下,慢慢褪下人性的怯懦和恐惧,渐渐化成一匹匹乱世嗜血的狼!

    因此,在只有不足两千的并州狼骑集结好之后。在这些并州狼骑之后,又整整齐齐多出了六千并州狼!

    虽然,他们没有战马和骑兵装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然也是一头头乱世之狼!而就在狼骑和步狼堪堪结好阵型后,一杆玄赤色的大旗就在他们前面猎猎招展!

    万狼争先,千马奔腾,数万颗激昂躁动的心,已然被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充斥进了每个狼的眼中,赤红而嗜血。充塞在整个战场之上,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唯有雄浑至令人窒息的呼吸声欲破腔而出。

    “昂昂昂~~”

    吕布大营内,此时一声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马蹄声疾,魏续、曹性、侯成、宋宪等将并骑而出,几员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犹如从地狱间跑出的火焰战马,如燃烧的火球一般从辕门里冲出,奔至辕门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吕布手执方天画戟,头顶紫金冲天冠,傲然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呼~~”

    待赤兔腾空,吕布悠然高举方天画戟、直刺长天。锋利的戟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吕布如此雄姿,一万余并州步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名并州将军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吕布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他们的兵锋!

    而这个时候,在远处观望着这支兵马的吕绮玲,眼中不自然露出一抹激动飞扬的神采,忍不住对身边的刘修和严氏说道:“天子男儿,就当如父亲一般,纵横天下,无可匹敌!”

    然而,这一番话落,吕绮玲发现并没有引得严氏和刘修的赞同。相反,两人用怜悯复杂的眼神看着吕绮玲。尤其是刘修,却是忍不住开口道:“玲儿,你还小……..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每次出征,奉先公都怎样扯痛我们的心吗?”

    “怎么可能?父亲天下无敌,从未……..”

    “天下无敌?”刘修再度怆然望了吕绮玲一眼,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表面对着吕绮玲,事实上却是说给严氏道:“我觉得,待奉先公回来后,还是商议一下,让你留在吕家好了。马家那里……..假如马超还认我这个阳翟长公主,那以我的名义,收一义女送去,恐怕也可以。”

    严氏跟着吕布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刘修的意思,当下点头道:“便该如此,玲儿她早被奉先公宠坏了………”

    “母亲!姨娘!”吕绮玲猛然听到两人如此说,脸色不由大变,直接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马超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刘修和严氏两人叹息,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也不知该对吕绮玲再说些什么。唯有留下怜悯无奈的眼神,看着吕绮玲一脸震惊和失落的表情在一旁。

    而这个时候,辕门前,吕布望着前方濮阳城正门前还残留着黑烟的残影,仿佛看到了濮阳城垛的后面那些躲藏的曹军胆寒的眼神。嘴角不由微笑一声,开口道:“军师,此役该当如何?”

    “主公早已定计,曹操大军那里也被我们挑动的青州黄巾牵制,当今之事……..”说到这里,陈宫这员文士,也不禁胸间燃起了战火,猛然厉声说到:“唯有仰仗将军虎威,强攻而已!”

    吕布听后,当下更合自己心意,不由战意更盛。然而就在此时,几位传令相继而来,前后开口禀告道:

    “报!将军,东郡望族陈家送来五千石粮草筹军!”

    “报!将军,东郡三千流民,正在营后请命,欲加入我军!”

    “报!将军,东郡离狐城派遣两千县兵前来助战!”

    吕布听后,嘴角的微笑不由笑得更加明显,心思也更加激昂这些时日,自从他听马超决定,全力攻伐濮阳城之后,果然整个兖州的人心,似乎又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不论是流民百姓、还是豪门大族,抑或是郡县长官,都纷纷开始资助于他,使得这些时日的战役,非但没有损失多少,反而还大大增强了不少实力。

    然而,喜讯到此还未结束,只见远处两员斥候,擎着大红方旗。其中一骑,人未到,声音便喜庆大喊道:“将军,喜报,陈留郡张邈派遣其弟张超率一万兵马,已然到达,稍事休整之后,便可与我们同攻濮阳!”

    “好!!”此刻,纵然是一项阴鸷的吕布,也忍不住欣悦开口赞道。

    而另一骑,却是直直驰道吕布身边,而忍着喜色,小声向吕布说道:“将军,濮阳内富户田氏已经联络上了,他说今日,他可里应外合,打开濮阳东门!”

    “田氏?”吕布闻言更加神采飞扬,雄躯一震,激动向陈宫说道:“公台,如何,当初我留在濮阳的内线,如今果然有了作用了吧?!”

    “这不是将军学得了主公皮毛?哈哈……..”陈宫开口,作势喜庆哈哈大笑。然而,眼中余光,却看似无意瞟了吕布两眼。可果然看到吕布脸色又多几分阴鸷闪现后,陈宫眼中也同时隐没了精光……..

    “儿郎们,破城之日,就在今朝!”吕布假意陪着陈宫笑了两声之后,随即再度扬起手中方天画戟,切割掉天上阳光的光辉,高声大喝,让他那充满着金属质感的铿锵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拿出所有藏酒,儿郎们随我一同饮下,之后我们就在战场上发泄胸中的豪气吧!”

    烈酒激胆?

    还是孤注一掷?

    陈宫不知道,但他知道,吕布似乎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将军,此番在所有东风都聚齐的时刻,用酒来激励战士,非但不会造成所有战士的失控,更会让这场攻略濮阳之战,轻而易举变为最终一战!!

    因为,此时陈宫的耳中,已经充斥满了所有并州狼山呼海啸的欢呼和嚎叫!这种战意,这种士气,陈宫觉得,此次不攻下濮阳城,实在天理不容!

    只不过…….望着这数万将士豪爽摔碎酒坛,疯狂肆意释放着他们战意的咆哮身影,陈宫不自然还是将眼神落在最前方那个战神般的男子身影之上:主公,你养此猛虎,又没有上枷,恐有被反噬的倾忧啊……..

第八百五十三章 被人挤兑了

    此时身在糜府大厅里的马超,根本还不知道濮阳的战事。他知道的,只是吕布果然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在陈宫用计封赏青州那些残余黄巾,用来牵制曹操大军后,开始全力攻伐起了濮阳,似乎,战况很乐观?

    他知道的,仅仅只是这些。而纵然他全然知晓濮阳的战事,恐怕心思也不会在那上面。因为此时糜缳已经走到了主位,面含微笑,微启朱唇道:“今日糜缳有事耽搁,故而来晚一些,累各位先生久等了。”

    众人大多还沉醉在糜缳的绝世丰姿当中,不觉有些茫然。此时听到糜缳的天籁之音连忙道:“不累不累。”

    而这个时候的马超也不经意又看了糜缳一眼:糜缳看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但如此落落大方,面对这些自诩才高八斗的士子,仍旧淡雅掌控一切。这份能力修养,果不是一般少女能有的。

    此时的糜缳,在感受到马超的目光之时,也不自觉朝马超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浅笑示意而已,毕竟,自从她一出场,马超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比之整个大厅当中所有人都要炽烈贪婪。

    而女子特有的第六感,使得糜缳感受到,马超的眼神当中,虽然也如那些士子一般,有惊艳和赞叹的渴慕。但同时,她也感到,马超的目光当中,还有很多她感受不出的情愫:有沧桑怀念,有决然痛楚,更有后来的愤恨仇视,直至所有的情愫融合混杂之后,才化为如星辰一般的灿烂睿智。因此,糜缳才特意在马超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更留下一个浅笑。

    不过,这也只是礼貌性的见礼罢了。至少,此时糜缳这般身份的人,决然不会对一个袁家谋士的随从大抛媚眼,也不会有心思去探究马超先前眼中的情愫到底为何。这些,不过是一般俗烂言情小说中的俗烂桥段罢了。

    唯一可能让糜缳感到惋惜的,恐怕就是那个随从,白长一张好面皮罢了……..

    “今日,除跟往常一般,众人在此对比一番诗赋才学之外。糜缳还想听一听时事政局,以开眼界,还望众有雪之士不吝赐教。在此,糜缳先谢过大家了。”说完,糜缳敛衽施礼,其举动言谈的美感,又惹得众人心服不已。

    可马超见此,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古时女子,接触学问的机会比较少。如糜家这般,举行这种形式上的论才大会,也的确是让家中女子接触学问的绝好机会。但其中显然有一点,那便是‘只谈风月、不谈政治’,毕竟,党锢之祸过去才不过几十年,世人对此,大多还是颇为忌惮的。

    马超就此想问一问荀谌,一般论才大会都会不会谈及到这些政事。但这时马超看到糜缳有意看了陈登一眼,而陈登也微微点头示谢之后,马超心中立时便明白了几分:原来,这论才大会,早已成了糜竺为刘备筛选俊才的渠道。而此次兖州之事,又让刘备颇为头疼,所以,病急乱投医之下,糜家和陈家,也不禁达成了共识,来听一听徐州士子的看法。

    果然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这看似‘沽名钓誉’的论才大会,在其背后,原来也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箱操纵。而糜缳,不过是放在明面的一个幌子罢了。

    只是不知,这个糜缳,是故意深陷其中,还是只是任由糜家摆布的玩偶?

    沉浸在这些思考当中,马超不知何时这论才大会已经开始。不少自诩才高的士子,纷纷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在大厅上开始**……..

    不错,在马超看来,这些人就是无病**:UU小说有千言、胸中却无一策!

    而且,他们的文章,大多还是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类很美的句子,可是,这样的词句,除了导致汉民族那些衣冠风流的名士们吟风颂月,让一个个有文化的文士在见到美丽的女子,能发出最深刻的意yin之外,还有何用?!!

    这样的诗句,的确很美,但它的作用,更应该是藏于南山,传诸于后世。而对于徐州乃至整个大汉朝的发展,却无半点作用!这样的人,纵然皓首穷经,又有多少意义?

    与荀悦写《汉纪》、《申鉴》,蔡邕镌碑《鸿都石经》、创飞白书,韦诞制墨等比起来,实在天差地别!因为厅中这些士子所做的**,对于汉文化的传承,根本做不了多少贡献!

    不错,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观点就不同。

    马超此时以穿越人士的超高眼光,不屑这些士子的无病**。但仍旧局限在这个时代风气的士子们,却对此乐此不疲。甚至,为了一字一音,他们都锱铢必较。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像荀谌、郭图、陈登甚至糜缳这几人来说,他们眉头都微微蹙起纵然他们没有马超那么高的境界,但站在对徐州大局发展的方面上他们对这些士子的诗赋,也是不耐或叹息。

    因为显然可见,他们不是不会做赋,而是已经到达了‘学以致用’的境界。由此,对于这些仍旧跳入坑中不自拔的腐士,他们只能微微蹙眉。

    由此,糜缳在一番忍受之后,终于脸上恢复那种淡然的神情,委婉且巧妙地就转换了整个大厅的风向,对其厅中刚吟诵完的那位士子道:“玉书先生的诗赋果然是篇妙文,对仗公整,文辞华丽,读起来琅琅上口而又不失锋机,果然是一篇大家风范之妙文!”

    得了糜缳的夸赞之后,那位玉书先生似乎也颇有得色。然而,之后糜缳便轻轻一转口道:“然前日糜缳刚刚拜读了颍川书院的《论世》一书,上面所言,俱是惊世之言。糜缳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生活在一圆球之上,而汉朝神州之后的渺渺海洋之后,更有数倍于汉朝疆域的土地……..如此之言,不知玉书先生认为可信否?”

    听到这里,马超陡然才从昏昏欲睡当中醒来,对糜缳又露出了一番探询之色:那《论世》之书上的内容,马超不仅知道,而且十分精通!因为那本书的作者,就是他自己!

    当然,那本书自然不是马超亲笔所写,而是在蔡琰的整理汇总后,才润色修饰编纂而成。最后再经过印刷出版后,流传于整个马家公办的学堂和与马家有战略合作关系的颍川书院当中。

    而此时,马超不是震惊于糜缳看过这本书,而是探询狐疑糜缳此时的神情:若她真的是李君幽,那她就不可能不知道上面所写都是事实!此时,她拿这些来问这个玉书先生,是真的不敢相信,还是在抛砖引玉?

    看了好大一会儿,马超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没有读心术。尤其是对于女人,他更是难以从她们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之后令马超气愤不已的是,那个狗屁玉书先生,竟然想也没想,就大言不惭地说道:“那些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妖言乱世,糜大家岂能读那种烂书?!马孟起其人,更是应被烹之,以儆效尤!”

    ‘我日你大爷啊!’马超当即心中就在狂吼,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悲哀:果然站得太高,就越容易被无知的人当做妖孽。幸好自己已然是大汉骠骑将军,否则的话,说不定真会被这些无知的文化人,一把火将自己当妖孽给红烧了啊!!

第八百五十四章 事实胜于雄辩

    马超的脸色很苦,可更让他气苦的是,身边的荀谌,居然还一脸幸灾乐祸。就连对面的陈登那种海湖豪士,也乐见马超吃闷亏。装作在一旁品茶,但眼角的笑意,却是欲盖弥彰。

    然而,幸运的是,一种新兴事物的出现,总有两面性。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支持。

    当下,这位玉书先生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青年文士站了起来,开口替马超正名道:“玉书先生太过武断了吧?骠骑将军博学多才、究极天人,一首《劝学》和令人热血的‘铁马冰河入梦来’,诗赋意境早已高出我们太多!”

    马超的注意力不由向这位激昂的士子看去,不由老怀欣慰不已:原来,哥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了宗师人物,不知不觉都有粉丝崇拜了啊!

    果然,更给马超长面子的是,那位青年文士坐下后。又一文士站了起来,以身为证道:“在下也觉得玉书先生刚愎自大,不知所谓!在下曾有幸在颍川书院旁听了几堂课,骠骑将军的书里面有许多内容,都已经由书院的先生和学生印证了真伪,他们管这种印证叫做‘实验’。而且,许多工匠根据书中的道理制成的东西,的确都要比原本好用许多倍。”

    说道这里,那士子似乎还嫌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不由又加了一句道:“否则的话,马家兵刃盔甲为何冠绝天下?水利农业胜过其他诸侯数倍?商品买卖,更是整个大汉第一,就连糜家,如今不也是从马家进货再倒卖至江东?”

    一番话,说得那名玉书先生颜面无光,眼中也不由透出羞恼气急的暴躁,跺脚大吼道:“荒谬,荒谬!我在闲极无聊之时也曾看过马孟起之书,书中不过是些奇技yin巧,看似有用实则是误人之道。圣人言‘授之以理则无所不能用;授之以乐则无所不能兴。’读圣贤书之人,当学的应是治国安邦平天下的道理。而马孟起却让学生学些奇技yin巧之术,如此与贩夫走卒何异?”

    “而你们!”那玉书先生此时真是被愤怒冲破了头,环手一指,竟然涵盖了整个大厅的所有人,激愤说道:“你们这些人,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竟然抛弃堂堂大途不走,学什么奇技yin巧,简直给圣人脸上涂污!那马孟起其人,当真该千刀万剐,省的贻害世人!!”

    “放肆!”

    这个时候,马超不用再苦脸了,而且是陈登当先站了起来,凛然走到那玉书先生面前,目光灼灼,凝视着那人,丝毫不讲半分情面,摆明就是打脸道:“腐士误国!天下学问,自当学以致用,马孟起之术,若都是旁门左道,那先生一人,可凭着你手中这狗屁不通的词赋,劝退马家十五万虎狼之师?!”

    陈登声音不大,但气势却是咄咄逼人。而那玉书先生,不过一外强中干的士子,对于陈登这等早已名满徐州、且做出修筑高家堰,以防御淮河洪水,保护农田灌溉这等大事的人,心下莫名就起了畏惧之心。

    别人不知道,马超可是知晓,此时陈登刚刚修筑完毕的高家堰,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洪泽湖大堤。如此伟绩,足以让整个徐州百姓记住陈登的名字。那狗屁玉书先生再牛,也绝不敢跟陈登这样的实力派选手对抗。

    尤其是他此时已经意识到,先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已经犯了众怒,不由顿时冷汗淋淋,忙躬身道:“陈先生有所不知,非我张狂,实………”

    “还不住口?!”

    陈登不等那玉书先生说完,眼睛一瞪,声音陡然转厉,“你区区一介酸儒,只会几篇狗屁不通的风hua雪月,而还敢对留得千古名句、且一手建立起庞大马家的马孟起指手画脚……真是井底之蛙,还不给我滚开!”

    陈登这一发火,那玉书先生立时被吓得面色如土。而马超也第一时间明白此时陈登破口大骂这人的缘由:看似陈登是为秉持公理而战,但事实上,他马孟起本人就在这里,陈登又岂能让徐州人当着马超的面骂马超?

    之所以刚开始不出头,那是因为刚才还能当玩笑看待,可当这玉书先生越发不识轻重好歹,陈登又岂能再作壁上观?

    可想不到的是,失了大面子的玉书先生,虽然已经被陈登吓得两腿战战,但嘴上竟还鬼使神差、不依不饶说道:“负豪气者曰湖海之士,陈先生果然不愧是骄横之人!高高在上,以势压人,诚为我等儒林之人所不齿也!”

    这一番话落,陈登倒是一反常态,静静听这个玉书先生说完整了。只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意。而对于那种冷意很熟悉的马超,立时就感觉到,那种冷意,其实就是:杀机!

    可此时陈登懒得再同这种蠢物多开口,大厅气氛就尴尬异常。而正是这个时候,与马超同一战线的荀谌,似乎看到了与陈登攀上关系的契机。当然,也可能是荀谌出于专门也同陈登一样,替马超出头的心思。

    自然,更有可能,是出于既坚定与马超统一战线,同时也为了稍后同陈登更方便攀谈的心理。

    对于荀谌这种人精式的家伙,马超更倾向的,毫无疑义是第三种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说,荀谌此时站起身来,很拉风地长篇大论道:“玉书先生之言,谌不敢苟同,自古便有伏曦造琴、瑟芒作纲、芒氏作罗、女娲作笙簧的典故,奇技yin巧若为无用,则伏曦、女娲、黄帝、舜、禹等古之圣人,为何皆有志于此?”

    “由此可知,此非奇技yin巧,乃圣人之事也。今者先生以为此等事不过小人之学、而君子鄙之此,所以今之不如古也。古之君子于经典之外,骑射博物、天文算术之学更是无所不通,何以可说是贩夫走卒之道?”

    “更何况,圣人言‘民无高低贵贱皆有所用。’无论是高官权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有所长,所学之识也不应千篇一律。若是天下只有一种人才,那田以何人耕?物以何人贸?衣以何人制?房以何人盖?……..衣食住行皆无,岂还有平天下之说?”

    ‘我勒个去!’马超情不自禁看向荀谌,心中不由呼号道:‘这些能出使谋士政客,嘴皮子都是一顶一厉害啊!这一连串的大道理讲下来,都不带重复的。还有最后那句句反问,更是无懈可击啊!’

    然而,就在马超还未从对荀谌的震惊当中走出,他便又看到另一件更震惊的事儿!

    原来,在荀谌说话的同时,糜缳一言未发,却是往她的茶杯里斟满了水,在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时候,从案子上取过一张扶风纸,慢慢的扣在茶杯口上,然后把茶杯倒过来。

    那茶杯下的纸,纹丝不动!

    这一手儿拿出来,满座皆惊,一下抢过了荀谌的风头。

    “玉书先生,既然你说马孟起所著之书都是胡言乱语,那你可否解释,为何这杯中之水流不出来的缘故?”巧笑兮盼,糜缳仅一句话,彻底让那玉书先生闭嘴,灰溜溜离去。

    果然,事实就是胜于雄辩啊!

第八百五十五章 屏风之后

    “这就是空气的力量,我们生活在这是空间当中,便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体,充斥着整个空间。”

    糜缳表演出那一手儿之后,在座之人,纷纷开口询问其中关窍。糜缳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张纸,那张纸被捅破之后,杯子里的水哗地一下就洒了一地。

    可事实演示地如此贴切形象,但解释起来,糜缳就有些为难。没办法给古人解释什么叫大气压强,便只能这样通俗说道。

    “糜小姐,那这种空气也是一种阻碍是吗?若是这世间没有了空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御风飞行千里?”

    听到有人这般反问,马超当即有些笑破肚子的冲动:没有了空气,咱们就全都死翘翘了?还御风飞行千里,您老人家是看多了吧?难道你就不知道,其实风就是空气的流动?

    对,是的,他的确不是知道……..

    马超满心期待糜缳如何解释这种怪诞的问题,毕竟,当初给蔡琰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马超感觉就跟遇到了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非得问得你理屈词穷,无可解答之后,她才会罢手。

    然而,令马超吃惊的是,糜缳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竟然也是蹙眉疑虑了起来,开口道:“这个疑问,糜缳也不清楚。由此可见,世间奥妙学识无穷无尽,俱待我们潜心钻研啊。因此,这也是糜缳举办这论才大会的初衷。”

    听得糜缳这样解释,马超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实在搞不清,糜缳是真心不知道,还是已经懒得同这些古人解释?可看她那认真而疑惑的神情,一点不像装模作样……..

    “在下想,或许那风就是空气作用的一种。它能阻碍水不流下来,亦能推着巨舟在大江大河上航行。只不过,阻碍水的空气表现地不明显,而推动舟船行进的风,却让我们有明显感觉罢了……..”

    大厅上,突兀出现了一声犹如金属般质感的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男人磁性的浑厚和缓重,却那么让人信服。

    糜缳的眼神,不由随之瞟到了马超身上,对于马超这样的解释,她感到很玄妙、但似乎听起来合理。由此,她看着又一次对这个‘小小的随从’升起了极大的兴趣。至少,她想搞懂,这个人为何在看到自己此时反应后,竟然是那种怪异的神情?

    不错,马超此时的神情的确很怪异。因为此时看到糜缳眼睛的马超,已经相当确定,糜缳是真的不知道大气压强和风的形成这一简单的物理知识!由此,也可以说,这个糜缳,很可能不是自己要苦苦寻找的李君幽!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尤其是当上位者这么些年的马超,对于此时糜缳眼中猛一瞬间透露出的欣喜、惊奇和颇有兴趣,他了然于胸。但惟独,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丝惊诧和疑惑!

    这很不正常!

    或者说,这才很正常,但对于马超来说,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马超现在眼神和迷茫,他的心也很迷茫。耳中那些因为自己解答又冒出乱七八糟的提问,马超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满心除了失落和痛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仿佛整个人在费劲千辛万苦登上高山、正打算一览众山小的时候,突然又被人一脚踹下悬崖一般!

    巨大希冀之后的落差,让马超反应不及。就连糜缳后来亲自到了马超身边,关切询问马超时,马超都恍恍惚惚,只是喃喃开口说了一句:“糜小姐,不知你的青丝发式,究竟是学自何处?”

    “这等发式,早就在徐州名媛贵眷当中流传,只是到此出自何人设计,糜缳便知之不多了……..”

    “那这官帽椅、这茶点,还有这个大厅的简约装饰?……..”

    “如今徐州名媛贵眷家中,俱是如此装饰待客,难道先生觉得有所不妥?”糜缳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心思浪费在这个随从身上了,因为今日,她还有重要任务任务没有完成。只不过,她最后的一句话,却让马超又重新振奋起了精神。

    “不仅整个徐州如此,甚至豫州、扬州都是如此,而我听说,最早改变的江东,更是新奇别致。若是有时间,糜缳也想去江东见识一番呢。”

    “江东?”

    马超此时脑中猛然想到了当初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夫君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糜家的糜仙子和闻名江东的二乔之一。”

    “不错,就是江东!”马超的眼神陡然转为清明,他欣然地望了糜缳一眼,躬身说道:“多谢小姐解惑!”

    糜缳闻言没有再多说,浅笑示意后,便又轻摇莲步走回了原位,但此刻心中,却是已经对马超打上了一个标签:怪人!

    ‘他怎么就找了这么奇怪的搭讪?皮里阳秋,虽然新奇,却让人一头雾水……..’心中这般想着,糜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马超一眼,心中又一次忍不住叹息:真是可惜那一张好面皮了,原来却只是个不懂风情的傻子……..

    再度坐下之后,糜缳便不对那个‘傻子’有半分杂念,心思一动之后,开口道:“马骠骑果然学究天人,如此问题,恐怕只有他亲自到场,我们还能讨教明白了。然糜缳听说如今骠骑将军似乎在兖州出现过,不知坐镇司隶的他,为何会亲身至兖州那四战之地?”

    “自然是为了吕曹相争之事。”陈登同样怪异地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才看似随意开口道:“兖州之战,如今牵动大汉各方诸侯势力之心,马孟起至兖州,想必就是为了扶持吕布。只是不知,这番所为,会不会竹篮打水?”

    话音落后,马超的心思陡然便完全恢复了。他同时看了糜缳和陈登,心中不由冷笑不已:果然,论才大会,不过是徐州政事谋决的缩影罢了。这糜缳和陈登两人一唱一和,终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而此时的荀谌和郭图两人,在听到陈登之语后,不禁俱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该出手了’的意味。

    马超很意味,想听听这袁家两派,到底会在这论才大会上,说出怎样的论断。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马超耳际一动,不自觉地将眼神投到了糜缳身上……..

    确切来说,是糜缳身后的屏风之上!

    以马超武人超绝的敏识,他感觉到了,就在陈登抛出‘兖州之战’的话题之后。糜缳屏风之后,悄然走来了三人:这三人之中,一人步伐略显沉重,显然武艺还没有修炼到驭气巅峰的境界,可另外两人,脚步虽然凝重,却没踏一步,都似乎重锤砸云一般,完美地将力量和气感统一了起来。

    而若是再仔细分辨,这两人当中其中一人,听其步伐频率,是无意所为,直至站到屏风之后,还来回碾动脚步,似乎对偷听众人论才极度不耐。而另一人的脚步,却是大而稳,频率几乎精确至秒数。而落定于屏风之后,就再无声响。

    马超再度仔细看了一眼糜缳和陈登,看到两人神色不变之下的巧妙四方查探之后,他会心一笑:这论才大会果然不简单啊,居然连‘桃子三兄弟’都亲来当了偷听狂……..这刘备的心胸手段,果然……..果然很不咋滴啊!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能保证!

    其实想想,刘备这才当刚执掌徐州不过半年,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却不无是快速掌握徐州士族阶段风向的一个绝佳途径,有些小家子气,但绝对实用。

    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之前只是平原县的县令来说,将以前监督一县的手段变通一下,再对徐州之症巧下药,也算是刘备很大的突破了。毕竟,人的野心和能力总是不成正比的。刘备如今在摸爬滚打之下,活学活用,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毕竟,谁生下来都不是天生的领导者,能走多远,关键还是看意志到底有多强。幸好刘备同时又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后来能三分天下,估计跟他这么多年不断的磨砺和摔打是分不开的。

    “兖州之战,看似是吕曹僵持,但诸公若是有识,便可看出,这其实是马骠骑与某家主公在角力。”荀谌不愧是荀家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点到了根子上。连看都没有看马超,便继续说道:“而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操已失我家主公扶持,这兖州之战,自然会是吕布胜出!”

    “友若太过异想天开了吧?”郭图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一双半眯的眼睛,还是睡不醒的样子。但他的话,却是相当缜密有序:“主公不是短视之人,曹操如今毕竟还侍奉着天子,秉持大理,坐镇兖州,可保得一方平安。而若是兖州再生事端,主公定然无心调和,唯有希望一切如故方好。”

    这番话后,大厅之上,已经没有人敢开口多说了。郭图的话很绝,将徐州之路堵得很死:言下之意,他是说,袁绍现在虽然吃了闷亏,但从大局上看,还是希望一切照旧为好的。你们徐州,若是贸然出兵兖州,那就要考虑考虑,袁绍是愿意照顾调和你们跟曹操的矛盾,还是希望两方都相安无事?

    毕竟,大家都是拜了大哥的兄弟,要是动起手儿来,这大哥又该如何偏心?

    有点眼力见儿的,就长点心,别给大哥添乱了,成不?!

    人都是会嫌乱事缠身的,四世五公之后,也不能例外。郭图话中的理儿虽然粗,但却直指人性。因此,这番话后,就连陈登那等骄傲的人,也阴沉地喝了樽酒,却没有开口接话。

    陈登不接话,是因为郭图可以代表袁绍,他不能充大往枪口上撞,但荀谌却不同,他照样可以代表袁绍,因此针锋相对道:“公则说我太过异想天开,那公则不也是乱意揣测上意?主公自然希望兖州安定、大汉昌平。然而,曹操狼虎之士,复据兖州之后,又不知该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难道半年前的徐州屠杀,众人还未醒悟曹操何等人也?”

    这话一出,马超简直要拍案叫绝了:不错!你不想找事儿,但不见得事儿不去找你。曹操之前一身污点,是徐州永远的耻辱,死仇不可不报!而对于袁绍来说,他的确想中原太平,好等着他彻底收拾完公孙瓒之后,一招手就收了中原之地。

    可明显曹操那么爱蹦的人,不是那种人,那袁绍又该怎么办?

    唯有……..凉拌!

    再找一个比较听话的小弟来代替曹操,这样只要曹操不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因此,这句话后,郭图的眼睛便猛然睁开了,带着一丝羞恼的气味,不阴不阳地问道:“不错,主公的确希望大汉昌平,天下再无刀兵。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友若刚才不也说过了,兖州之后,出了某家主公,还有那位飘起大将军!他能任由主公调转乾坤、操纵兖州?!”

    郭图说完这句话,很想看荀谌错愕无言的窘迫。因为那个骠骑将军的用心,跟自家的主公一样,只不过,他是选择了吕布。而刘备若是敢出兵兖州,那骠骑大将军岂能同意?而他若是打破底线,出兵兖州,那莫说刘备,就算是自家主公,也不敢说能轻易击退!

    所以,这句话,其实已经是郭图最后的底牌,他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连环题。所以他才主张袁绍继续扶持曹操,检验出马家的斤两,同时为马家东入中原,找到一个可靠的屏障。

    让刘备去当那个屏障?

    嘿嘿……...

    他配吗?

    然而,令郭图困惑的是,此时他并没有看到荀谌哑口无言的窘迫。甚至,就连一旁的陈登,嘴角都不自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不应该!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郭图再次睁大了一些自己眼睛,他再度仔细环视了整个大厅一周,寻找着荀谌和陈登的倚仗。

    他厌恶这种无声的尴尬,仿佛那些不懂装懂的腐士脸上,那种震惊和错愕的神色,都是在伪装嘲笑他的掩饰。

    可是,很快,郭图就失望了,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端倪,除了这次荀谌带了一个俊挺的随从之外………等等!荀谌从来没有过带随从的习惯,出身荀氏名门的他,历来就接受自力更生的教谕,从来没有那种支使人的习惯那样在真正的士族眼中,是很缺乏修养的表现!

    可是,今天他为何特意待了那个随从,而且,那个随从还能说出马超《论世》当中有关空气的解释?难道说?…….

    果然,在荀谌和陈登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之时,那个俊挺的随后已然苦笑着走到了大厅中央,手中拿出了一方信物,开口道:“我能保证!”

    众人的眼光,一瞬间便集中到了马超的手中。只见他松开紫色印绶之后,露出那一方金色将印:金印钮作一虎盘状,虎四腿分置四角上,似盘踞蓄势。虎头霸气雄浑,正激昂咆哮。整方金印造型优美古朴、栩栩如生。天趣横生当中,更有篆文四字:骠骑将军!

    紫绶金印在手,马超的确有资格说他能保证。并且,他还能堂堂正正做到大厅的主位,接受大厅里所有人的见礼!

    郭图俯身低头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马超亲到徐州,大局早在他来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可糜缳对着马超盈盈施礼的时候,一双美目却是绽放出了不可置信的光彩。所有的惊愕和不可置信,都传递给马超一个个浓浓的信息。而对于马超来说,他自然希望糜缳在他说到‘大气压强’的时候就露出这种神色,至于说现在嘛,马超只能心下摇头苦笑了。

    因为,糜缳透露出的信息,整个就是一个‘这样的傻子都能当骠骑将军?!’

    “大将军心念苍生,超自也不是乱动兵戈之人。”嘴里说着这狗屁谎话,马超都觉得蛋疼,但他的脸毕竟早已枪扎不透,仍旧不红不变继续道:“刘豫州仁义满天下,若是能出兵兖州,戮力伐曹,马家及奉先公自然欢迎之至!”

    一番话后,形式也就走完了。马超有意瞟了瞟身后的屏风,估摸着,这个时候,刘备就该从屏风后现身,然后不管是泣血还是咬指,反正会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宣誓出兵复仇了吧?

    可是,等了许久,马超再侧耳倾听的时候,他才猛然觉察到:屏风后的桃子三兄弟,不知何时已经退走了……..

    ‘不应该啊。’马超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这刘备是傻到家了?这样拉轰的时机都不出现,难道是嫌还得给哥跪拜,抢了你的风头?

    ‘你可是汉末第一影帝啊!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没骨气的退了?!!’马超怨念陡升,他突然发现,徐州的水儿,原来比自己想像地要深……..

第八百五十七章 乌龙大了!

    夜凉如水,四周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仿佛被一只蜃怪吸光了所有精气一般,整个屋子死气沉沉。更奇怪的是,马超还故意没有点蜡烛,似乎就是要享受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一般。

    此时他没有再坐在地上,反而以他平时最厌恶的跪坐姿势,身如盘松般地挺立在案几之前。案几之上,放着一把已经蓄好力的元戎弩。而马超,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的宿铁宝剑,整个剑身在凉薄的月光下,寒光粼粼,成为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只不过,那抹亮色,有,还不如无。

    单曲很小心地踏入这间屋子,原来微有喜色的脸庞,立时变得凝重起来:若非是这里是徐州的龙门客栈,而之前又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单曲当真以为马超遭遇什么不测了。

    纵然如此,当单曲看到端坐在案几前的马超时,整颗心还是忍不住往下沉了一分。此时的马超,浑身虽然没有一丝杀气,但配上四周诡异的气氛和马超阴冷地动作,单曲总得有事要发生。

    由此,单曲轻吸了一口气,更加小心翼翼上前,开口道:“主公,奉先公已然攻破濮阳城,如今曹操又一次退守甄城。整个兖州,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奉先公席卷兖州之时状态,兖州郡县群起响应,陈留郡张邈亦又主动出兵攻伐曹仁………”

    “吕布,”马超悠悠开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情感,似有感叹,亦有担忧:“他果然是大汉最锋利的剑,只不过,此剑屡屡噬主,不可多用啊!”

    “主公您……..”单曲闻言,不由觉察到什么,开口道:“您之前不是还说,要跟吕家做个了断吗?如今奉先公已然攻下了濮阳,您为何?……..”

    “不错,我的确这样说过。所以,现在便要进入既用着又防着吕布的时候了。”马超叹了口气,对于濮阳的胜败,他不悲不喜。因为无论是那种结局,都是他不愿听到的。

    “先退到我身后吧,稍时,我还有他事要做。”说着这话时,马超耳际一动,不由又改口道:“拿着那支蜡烛,听我吩咐行事。”

    单曲听出马超声音当中的不可抗拒,便不再多问。而就在他拿起蜡烛的时候,身为暗影的本能突然警觉起来,提醒他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杀意从附近的某一处飘出。

    那种杀意,不是特有针对性的杀机,是每个亲手杀过千百人之后的沙场悍将,自然形成的震撼。若是养气收敛,杀气自然会消弭。但若是平时无意,就会不知透露出来。因此,单曲此刻也得知,来人对马超并没有恶意,否则的话,他便不会无意散发身上的杀气。

    可是,就在单曲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马超却突然动了,他放下手中的宿铁宝剑,拿起案几上的元戎弩,对准了门外那个完全没有杀意的人!

    只听弓弦振动,一支羽箭刺破黑暗!

    来人的反应还是很迅疾的,他一瞬间便躲开马超的暗箭,随后便机警地隐没了身上的杀气,迅速融入整个黑暗当中,犹如一只被惹怒的黑豹:虽然暂时很隐忍,但却是最危险的。

    单曲还看不清那人的反应,但武艺超绝的马超却是对那人一瞬间的动作,很赞扬地抿了抿嘴:来人在伏身躲避之后,飞快地连续横滚,滚到一棵粗大的枯树旁,身体屈伏,单腿半跪在地上。这样既可以有效地降低中箭面积,又能把身体保持在随时反击的舒展状态。

    出于此人的精彩表现的赞赏,马超并未继续射箭。黑暗中一片安静,此时,这里的夜色并不浓郁,双眼只要适应黑暗,能勉强看到周围十几步的动静。可是,这个时候夜里的空气却冰冷无比。来人极力屏息宁气,悄然卸下了背上的弓箭:他要给那个敢暗算他的人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嗖嗖”又是两箭射过来,分别扎在了距离大树左右一步之遥的土地上。来人知道,这是屋中之人的警告,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掌控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不要再痴心妄想乱动。

    随后,清冷的金属质感声音传来,令来人疑惑的脸上,更增一头雾水。

    “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弓箭,只要你射灭这支烛火,我们便可再叙情谊!”

    来人这个时候伸眼一看,一支蜡烛已经摆在了马超的面前,摇曳的烛火,照耀着马超晦暗不明的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来人先是看了一眼,缓缓从枯树后走出后,直接就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这不是他来的初衷…….而且,对面那个人无疑就是马超,他更没有理由下手。

    张了张嘴,来人正要开口说话,却猛然听到背后竟然响起了弓弦声!

    “不!”

    来人高喊,却根本救护不及。他能做的,就是顺从身体的反应,躲避开那支箭!而他惊呼的原因,是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躲开之后,那支箭的目标,就成了屋内的马超!

    然而,奇怪的是,看马超的样子,却是丝毫没有动容,仿佛早就知道那支箭会射来一般。只见寒光一亮,光华闪动。那支箭,立时在马超面前被劈成了两截。

    捡起落在面前的箭头,马超再度点燃蜡烛,看到那箭头上绑着白色布条之后,他才微笑开口道:“子龙果然没有杀我之心!这支箭,果然是兴霸做过记号的白箭!”

    “莫怪愚弟作此试探,实在是子龙一年多未归……..”说着这话,马超也起身向来者走来,整个人的神情和语气,都与先前迥然不同。仿佛之前的凛然诡异,都是为欢庆这时的相逢做得铺垫一般。

    而来人这个时候,在被甘宁搀起、苦笑着完全站起来之后,也终于明白了马超所有的设计:知晓来人不会暗杀他,因此马超率先出三箭,想逼得来人出手。而实际上,只要他出手,那早就隐藏在他背后那位同样精通箭术的甘宁,就会在他搭弓射箭之时,取了他的性命!

    同时,为了谢罪补偿,马超还故意令甘宁同时射向自己,权作是以身赔罪!

    这样的算计,当真是闻所未闻。死死抓住了人性的所有心理,不容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只能用最本初的心意,去见马超。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

    如此所为,假如来者是赵云,还真怪罪不到马超头上。毕竟,一年多未归,又在深夜来访…….同时作为当初赵云许诺不遵的惩罚,马超这样诡异又凶险至极的试探,的确不算过分。

    但是!

    来者假如不是如马超料定的赵云呢?

    虽然他知道自己来徐州的消息在论才大会后,可能已然传到了徐州各地。而赵云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见他…….

    可是!

    生活只能是生活,不是如小说一般,处处充满着‘神机妙算’!

    马超微笑的脸庞,在渐渐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终于最后变得扭曲难堪,整张脸,拧得跟麻花一样。最后,走到来人面前之后,马超只能吭哧吭哧赔笑道:“不知壮士何人,为何深夜前来寻我马超?…….先,先前一场误会,万,万望壮士见谅。”

    见谅个毛啊!

    要不是人家武艺超绝、反应机敏,说不定小命儿就交代到这儿了啊!

    幸好,这人的一句话,还真给了马超几分面子。

    “恩公对某有救母大德,子义万不敢怪罪恩公!”

    “子义?”马超面色陡然一变,眼神立时如看见了肥鸡的狐狸,惊喜开口道:“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

第八百五十八章 俗套的戏码

    “子龙贤弟自三月余便去了幽州,临走前,说是为汇报骠骑将军宽信大恩,欲带回一份厚礼。”

    此时的屋内,终于点燃了四角的蜡烛。明亮跳动的火苗,立时给整个屋子几分跳跃的气息。加上龙门客栈特意飞速提供上来的水酒菜肴,在单曲和甘宁作陪饮酒之下,再不复先前冷厉诡异的气氛。

    此次之中,更有马超为弥补先前误会,绞尽脑汁说些豪言笑话,太史慈感其诚意,也甚是健谈。一时间,终于其乐融融、主欢客悦起来。

    而当太史慈此时说出赵云的行踪之后,马超端起的酒樽,不由就停在了嘴边。最后喟然叹了一句,满脸羞惭地说道:“兄长这般为马家着想,而小弟竟然因兄长一年未归,便以为兄长有了异心,还出此下作手段试探,当再无颜面对兄长啊!”

    “恩公多虑了,此事也怪子龙贤弟,虽一心为马家,却是一年多音信全无,难免恩公心生嫌隙。”太史慈此时也端起一樽酒,微嗅了樽中的酒香后,继续说道:“恩公与子龙贤弟既已‘兄弟’相称,想必情谊匪浅。我看这一番试探,虽看似凶险,但却不乏是恩公给子龙的一番见面礼吧?”

    马超闻言,看着太史慈,心中越发欢喜不已:东吴三大悍将,甘宁、太史慈、周泰三人,可以说撑起了江东男儿的勇悍的脊梁。其中尤为难得的是,三人当中,甘宁是兼有军略的干将,周泰是治理一方的镇将,而太史慈,则是义气冲天的义将。

    可此时看来,太史慈识人之准,料心奇异,更是一员精通心理的智将。这样的人,果然是才能留下‘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这等激励整个东吴、甚至整个汉族热血男儿的文武双全大将!

    “子义兄所言虽然却是超心理,但此番毕竟还是让子义兄看了笑话。”擎着酒樽,马超于太史慈轻轻一碰,再引敬甘宁和单曲,换上一副慨然的神色,高声道:“此酒,便为远在幽州的子龙兄而喝,愿子龙兄能早日归来!把手畅笑沙场,岂不快哉?!”

    “恩公,请!”太史慈看似与赵云也是相交甚好,言罢之后,也是一饮而尽。

    可马超放下酒樽之后,看得此番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知晓该是上肉戏的时候了。由此,他双眼略带上一丝迷蒙,伸手便轻轻拍向太史慈的肩膀,道:“子义兄瞧不起我马孟起啊!”

    这一句话落,太史慈当真周身一震,急忙敛容肃声开口道:“恩公对慈有救母之大恩,慈定当肝脑图报,本欲待子龙贤弟归来后,一同去司隶投奔恩公。怎知今日得见恩公,竟然让恩公如此气怒?”

    “子龙乃我兄长,子义也与子龙称兄道弟。如此,孟起自也是子义兄小弟,为何直至现在,子义兄还一口一个‘恩公’相称?”听完太史慈一番话后,马超的心中其实已然了然几分,知晓太史慈今夜前来就有主动投奔之意。

    但此时已经戏到酣处,又不得不继续演下去:“若不是超久闻东莱太史慈大名,心中敬仰,也不会让子龙兄千里托信,带去枇杷果,治疗伯母哮吼之症。今听子义兄说伯母之症已大为改观,为何兄长还要执念此等小恩小惠,令超为挟恩求报之人?”

    “贤弟乃堂堂大汉骠骑将军,而慈不过一区区草民……..”太史慈脸色一黯,微微后退表示谦恭后,说出此话。

    可马超听到耳中,脸色虽然做佯怒之状,心中却是已经乐开了花:果然就是这个节奏,你太史慈要是不提我这官职,我还真不好继续收你啊!

    低头之间,马超就很隐晦地给甘宁抛了一个眼色。甘宁跟马超如今很有一段时间,对于马超的用意早已颇有默契,见其眼色后,甘宁愤然一怒,将酒樽重重往案几上一砸,开口向太史慈说道:“子义,如此太污蔑某家主公!宁之前不过一区区水贼,至主公麾下后,立拜横江将军,掌三千六百五十人。更随主公奔袭乘氏,与百将谱名将夏侯渊大战,扬名兖州。若拿出身说事儿,那宁岂会有出人头地之时?”

    说到这里,为求最佳效果,甘宁更还躬身对马超一拜后,才继续说道:“主公何时是那种看重出身名望之人?麾下名谋重将,虽多有名门大族,然庞令明、贾文和、徐元直、步子山、徐公明等诸位大人,那位不是主公慧眼识才,投入马家之后,才大放异彩,名列‘名谋’、‘百将’谱之上,传耀大汉十四州?!”

    果然,一些话,别人代自己开口之后,效果才会迥然不同。太史慈闻言之后,直接羞惭顿地,拱手先向甘宁致歉道:“慈一时口误,惹得将军动怒,万望海涵!”说完这句,随后太史慈又向马超郑重跪下,开口道:“今日得见骠骑将军,实乃平生幸事。若将军不弃,慈愿拜入将军麾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子义兄快快请起!”马超再度装作佯怒,呵斥了一声甘宁之后,急忙扶起太史慈,开口道:“超只愿认子义为兄,日夜讨教武艺韬略,岂有奢望子义投效奢望?”

    这番话,本就是屁话。太史慈也不是傻子,见马超如此上道儿,便也再度跪下,口中呼道:“若主公不应允,属下便跪地不起!”

    “罢罢罢!”假意拍了拍大腿,马超又一次扶起太史慈,开口道:“既然子义兄瞧得起在下,超今日就拜子义为强弓将军,回长安后,组建强弓营三千六百五十人,统御其营!”

    “太史慈谢过主公,今后当竭心尽力,捐躯赴体以报主公赏识大恩!”太史慈此时免不得又是叩首谢恩,不过,这次谢恩,却是诚心实意多了。

    不为其他,就为马超果然说出了他心中渴盼已久的一句话:统御其营!

    这四个字,听似简单,但却是马家的一大特色:无论对于那位将军来说,他们大多享受统御部下的权力。而这种权力,就使得任何一位将军,纵然归于上级领导,也能独立为其标营夺得战功。而若是单独领命出战,则更能不受牵制发挥战将才能,赢得战将奋武扬威的舞台!

    马家毕竟财大气粗,对于任何有才之士,都能拿出最对心思的利益。而太史慈若是投奔其他诸侯,先不说以他白身能不能赢得那人敬重,就算是能统领一军,那也完全只有指挥权而无统御权,唯有层层听令其上级,难得发挥才能的空间。

    而乱世英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人?纵然性格隐忍,却也是被世俗磨平了棱角。但他们心中的野望豪气犹在,又怎愿屈遵他人之下?

    所以,马超建立的那种‘在大方略之下,充分发挥手下人主观能动性’的争功机制,就牢牢吸引了那些热血青年和有才之士的心。

    “主公,”身份归属确定了之后,太史慈也转变了心神,主动开口道:“今日论才大会上之事,属下虽未亲身参加,但也多少知刘玄德之心……..”

    “哦?”马超这下笑得更美了,他真想不到,收复太史慈这样的大将之后,居然还附加新技能get,实在稳赚不赔啊!

    尤其是,马超这个时候,还真没想通,刘备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袁家不干扰、马家支持的大环境下,还不主动出兵兖州?!

第八百五十九章 赵云的兜兜转转

    “出兵兖州,非刘玄德不愿,实乃不敢尔!”太史慈开口这一句话,当真让马超有些疑惑了。

    在马超看来,如今的情况,显然是袁绍睁只眼闭只眼,而自己又亲自巴巴跑来徐州求刘备的状况,相当于就是明确告诉刘备:你丫的,赶紧去兖州折腾去,只要跟吕布一起干沉曹操,那你占下多少地盘,就全是你的,我还保证吕奉先不会打你!

    甚至,就算袁绍同志后悔,我马家也在后面给你撑着腰。你丫还磨叽个啥?这样一个既能捞地盘儿、又能捞名望的机会,你丫还等什么?!

    你不是内部矛盾不好处理吗?不是徐州土豪士族还都不太支持你吗?你别费那个劲去找他们喝酒拉关系了,带兵灭了曹操,你的统治基础就稳如泰山了!

    内部矛盾搞不定的时候,就祸水外引,转移矛盾到外战,这种最简单的政治你都不懂,你丫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是的,马超的确很失望,一来是因为糜缳果然不是他要找的李君幽,二来就是刘备这一棍子没打出屁的窝囊废。要不是今晚收了太史慈,马超当真想擦干宿铁宝剑,一把抹了自己的脖子。

    然而,太史慈这句话,却让马超心中猛然一动。当然,这一动,并不是说是马超果然想到了徐州的水儿很深,而是因为他突然感到,今晚又有了不速之客!而且,听那人的吐纳呼吸修养,决然是超高手,连马超自己都自愧弗如。

    同一时间,太史慈和甘宁两人也都有了反应,纷纷装作假意饮酒,但实际上,两人已经掣剑在手,暗自防备起来。

    然而,当那一雄厚清正的声音传来之后,在座众人,俱是一番喜极莫名的激动神色!

    “是因为,玄德公一直忌惮袁术,才不敢妄动!”赵云身着马超当日送他的锦衣战袍,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大步走到众人面前之后,端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开口道:“果然是扶风蒸馏佳酿,够劲儿!”

    赵云的精神很好,兴致看起来也很高。但欢喜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马超,却突然发现,赵云眉宇当中,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惆怅和痛楚,不由当下被端起酒樽,再敬赵云道:“兄长果然是重情重信之人,然幽州公孙瓒之事,非是今日某等兄弟重逢要讨论的话题,还是喝完这樽酒,随他而去吧!”

    赵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不自禁苦笑了一番,道:“孟起果然还是未卜先知,愚兄在你面前,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来,众人都干了!”

    单曲跟赵云自不用多说,而甘宁也早对马超口中的‘兄长’神驰,此刻见赵云如此豪爽,不由也为之倾倒。因此,此时五人同时举樽,对着天宇中一轮弯月,饮下慨然美酒,似在为幽州的公孙瓒道别。

    历史上,公孙瓒杀刘虞之后,引得幽州各阶级叛乱,公孙瓒自毁长城,不得民心,屡战屡败。退守易京后,公孙瓒为防意外,在易京周围修筑十道堑围,堑内有土台多座,皆高五、六丈,上设了望楼。居中土台高达十丈,公孙瓒自居其上,又以铁为门,不许男人入内,公事文疏皆以强索系之上下。更因此远绝宾客,身边不立亲信,又于台内贮粮谷三百万斛,自谓万无一失。

    此情此景,看在赵云这等‘忠义至上’之人的眼中,何其失望?!虽然当年赵云投效公孙瓒便有言,加入公孙瓒非是仰慕其人,乃是为了天下公义。但不可否认当年白马将军也有个人闪光点,而如今堕落逃避至那等模样,犹如缩头乌龟。而整个幽州生灵涂炭、百姓因之流离失所,赵云怎能不痛心疾首?!

    这种情绪,赵云归来时,本不想表现出来。可惜,在深谙历史又知赵云脾性的马超眼下,还是一览无余。因此,赵云饮完一樽之后,还嫌不够,又连饮了两樽之后,才惨然做到了席位之上。

    古代酒樽甚深,一樽至少有二两的量。赵云连喝四樽,加上一路奔波疲累,腹中又无食粮,不由就了醉意。坐下之后,竟惨然开口道:“幽州公孙瓒,某本以为的一代枭雄,却落得个缩头乌龟、自埋坟墓的下场;徐州刘玄德,云之前也以为是救济苍生之仁士,然久观之下,却发现…….哼!”

    “贤弟,之前愚兄在马家,对你多有不忿。”赵云此时有些酒后吐真言,不由拍上了马超的肩膀,脸色凄惨失望至极道:“因为你冷酷、无情,万事以马家基业为首,甚至你有时冷静到将所有情与义,都能以利益二字析之。所以,我弃你而去,只求心中一明主。”

    “再见刘玄德之后,我几乎以为就找到了心中明主。然而,我恨从你身上学到的政略人心,使得我渐渐看到了玄德公谦恭仁义的表象下,藏着与你一般无二的野望和冷酷。反观一比之后,竟然可悲地发觉,他的胸怀手段,竟还不如你啊!至少,你光明磊落,他…….哎!”

    马超听着赵云倾诉,一直默默无言,因为他体会得到赵云的悲苦:从刘备巧设论才大会和忌惮袁术之事上,马超就可以看出,刘备属于那种底层爬上来的狡狯诸侯。面上仁义道德演绎尽致,实则深藏不露。但比之那种见识过纷争血雨的名门来,他毕竟欠缺一种底蕴,由此才会落了下乘。

    既想吃兖州那块肥肉,又想让别人替他拦住袁术那条恶狗。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后人说曹操占天时、刘备占人和的确不错,但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刘备没有占天时的勇气和眼界,在机遇降临的时候,他的小农意识让他做不出如曹操那种大气拼搏的进取。

    若不是刘备悟性极佳,越挫越勇,越练越凝,而又深得‘厚黑’精髓,聚集了天下英萃,恐怕唯有一路奔波、一路哭泣的可悲命运了。

    “世间诸侯,莫不是都是一心为己,心狠手辣之徒?”最后,赵云再饮一樽酒,似乎喝下的不是酒,而是他在一番追寻之下,陡然发觉的、失望之极的冷硬事实!

    “世间诸侯,自然都是这般。若不如此,早被大浪淘沙清洗尽了!如刘岱、韩馥、乔瑁、乃至刘繇甚至我父马腾这等孝顺、宽仁、谦虚、有才,心系汉室的传统士人或战将诸侯,只能在人吃人的乱世,被逐渐淘汰出局,留下野心勃勃、手段通天的虎狼,在神州大地上撕咬拼杀,大乱之后,角逐出最后那个最强壮的诸侯,再恢复大治,谱写新一篇盛世华章…….”

    对于此时赵云之殇,马超也不禁说出了心里话。同样再饮了一樽酒后,慨然继续说道:“所以,子龙之心未错,乱世诸侯也没错。错的,只有这个人吃人的乱世!”

    “我们所为,可以打着救济苍天的幌子,但最终不过是想成为那个最强的野兽。”这个时候,马超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赵云道:“子龙兄,环顾一圈之后,难道你还不投入那最强野兽的麾下,成为那只野兽的爪牙,尽快撕碎其他虎狼,恢复这片神州大地的安宁?!”

    “哼哼…….野兽?!”赵云冷笑两声,看似嘲讽马超,但却是自嘲他的一厢情愿。而随即狠狠又灌了一樽酒之后,才诡异而残忍地问道:“你是那只最强的野兽吗?!”

    “你难道还能找到比我更强、更信任你的人吗?!”马超大笑,豪气冲天,但随后陡然就觉得天旋地转,醉倒在了地上……..

    不错,从开始到现在,他也喝了不下一斤酒,不醉才怪。

第八百六十章 毒牙!

    天空阴沉沉的,吕布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攻下濮阳之后,吕布发现,自己的确如马超所说,再度有了同曹操分庭抗礼的实力。兵员也恢复到了五万之众。而粮草方面,果然得马家的资助,也足够两月之用。

    然而,吕布同时果然发现,这个时候,正如他自己预料地一般,到了最考验他的时候:攻下濮阳之后,吕布本欲乘胜追击,一举击溃夏侯、夏侯渊、李典等将。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吕布确信他能斩下夏侯首级的时候,青州的黄巾乱党果然是乌合之众,没有挡住曹操的兵锋。

    七万大军顿时云集在濮阳城下,曹操在一番混战之后,直如发了疯一般,猛攻濮阳城,其拼命的气势,让吕布不得不感慨曹操骨子里那种偏执和冷血:三天之内,濮阳城下已经躺下了差不多一万曹军的尸体,可是曹操仿佛却如刚热身一般,其豪赌的姿态,完全同输光了本钱的赌徒要倾其所有捞本儿一样!

    今天是第四天夜里,濮阳城上的每个士兵脸上都写满了疲倦。而吕布毫无风度蹲坐在城头上,手中的方天画戟仍然锋利无比,鹰眼如火一般看着曹军的动态。

    “呸!”一个士兵把口里的秽土吐出口,外对着旁边的人不满道:“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说那曹操是不是都疯了?明知攻不下濮阳城,还那么拼命!”

    “咕嘟咕嘟……..”旁边的人喝了一口清水,随手一抹:“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就碰上那样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的亲人可都在濮阳城里,就是拼了命,我也也不能让那个杀人魔头再回到濮阳!”

    “真希望此仗能早点结束,我也好久没回家见见家人了,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刚才那个开口的兵士又哀声叹道,但随即有不由自主说了一句道:“不过,主公还真是英武,那个曹军副将,死的时候,估计连主公的身影都没有看到吧?”

    “放心吧!我保证,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吕布大步昂然地走来,伸手拍了拍那兵士的肩膀,嘴角竟然罕见地微笑了一下,道:“等打赢这场仗,我就传授你武艺,让你带着绝世武功和荣耀看望父母妻儿!”

    “主公!!”两人猛然跪倒,听到吕布这样的鼓励后,更是激动莫名。先前的叹息惆怅一扫而空,仿佛还更期待曹军此时就攻城一般。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让上天听到了。城下此时一阵锣鼓响起,吕布伸头向下望去,脸色不由又转为阴鸷,但嘴角的鄙夷和嘲弄却是越来越浓:来吧,曹操,就让我看看我们到底谁更偏执无敌!

    仿佛就是瞬息之间,城下就传来了一阵齐声大喝,军鼓雷鸣之后,又是一个曹军千人队开始呼喝前进,人人手持盾牌和环首刀,保护着着多驾云梯向城墙冲去,趁着城墙上箭手不能伸出头来向下射箭的时机,曹军迅速将那些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登。

    同时,另有二三十人推着冲车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压过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可惜还没有撞上几下,城上战鼓响起,滚木落石便如雨而下,那些云梯也被拒杆推倒,曹军先登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血肉模糊,那冲车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

    吕布神色淡然地看着战场,他知道,这一波不过又是寻常的试探攻击。接着果然鸣金声响,那些曹军兵士渐渐退回。吕布仔细看去,大多数曹兵还没有向上攀登,所以受伤的人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多。可过了片刻,曹军第二波攻城又开始了,濮阳城上也接着还击。

    这一夜,曹操军队一共进攻了二十多次,都是浅尝辄止,而城上的守兵,在吕布等众将的指挥下,也十分谨慎,并不滥用木石。到了第二日将近黎明的时候,曹军军队发起了猛攻,攻势如火如荼,军士们舍生忘死的向上攀登,竟然登上了城墙,在城上展开了血战,不过最后在吕布的英勇还击下,曹军仍然败退了下来。

    一夜未眠的吕布看着如潮水般退下的曹军,眉头似乎拧成了一团麻花,急令人传陈宫上城墙议事。

    “将军,兵书有云:重柔之兵,则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陈宫一开口,就是兵书古训,还未说下去,就听吕布略带愤怒打断道:“公台!”

    可是,陈宫却不理会吕布,继续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对于迟疑软弱的敌人,就用鼓噪的办法恐吓他,用威慑的办理来触动他,他一出城就打击他,他不出城就围困他。若是别人昨日如此攻城,宫自然认为是在打击我军士气,但是换做曹操嘛……..”

    说到这里,陈宫看到吕布已经感兴趣的脸,沉吟片刻后,继续开口道:“曹操用兵诡诈,大多虚虚实实,如今这番连番攻城,想必只有一个原因………”

    “曹操的兵粮尽了!”吕布猛然反应过来,高声一喝道:“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等到了大败曹操的时机?!”

    “不错!正是如此,”陈宫点头,随即再度沉重开口道:“不过,若是宫所料不差的话,曹操今日会发起一次最后的反攻,其战烈凄惨,还望将军心理有所准备才好。”

    “多谢公台指点,布知晓了!”吕布此时眼中不禁闪出一抹喜色,对着陈宫弯下魁梧的身姿。

    而陈宫缓缓离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吕布:这个人,如今不仅会体恤下情,还学会了遵上统御,至于说兵法韬略,他更是别有感悟……..主公,他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诸侯了啊!

    果然,如陈宫所说,今天一天,曹军大营都没有动静。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曹军发动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攻城战。

    军士们推着十几架投石车轰隆隆的走了出来,一声令下,一块块巨大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城墙上,虽然濮阳城高池深,城墙没有动摇,但是城楼上碎石飞溅,城墙在呼啸声中颤抖。

    吕布的眼睛猛然收缩了,他看到了在巨石的砸击下的血肉横飞,接着也看到城内的守军冒着矢石也开始向下投石还击,幸好吕布准备得当,使得城上投石机威势猛烈无比,砸向曹军的战场。虽然因为难以瞄准的缘故,只击碎了半数曹军的投石机,但是却将曹操前沿的阵地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尸骨成堆。

    投石之战持续了两拄香的时候,这短短时间吕布的心跳一直急促无比,满眼里都是鲜血肉泥。此时的他,鲜血仿佛都隐隐燃烧起来,眼睛甚至看见那些曹军军士死前惨淡凄厉的神情:这些,都让吕布感到身体发热,斗志激昂。

    可是,他必须隐忍,必须等。犹如一群狼在捕杀猎物的时候,要抓准猎物最松懈致命的一刻!

    接着大概是石块不足,双方的攻势都缓了下来,渐渐停止后。曹军又推着箭塔,扛着云梯再次攻城,箭塔的高度虽然不及城墙,但是已经勉强可以抵挡城中的反击,双方锋利的翎箭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穿过健壮的**,飞溅出耀眼的血花,双方的鲜血就这样在城墙前面挥洒开来,成为战场上永恒杀戮的注脚。

    当曹军顶着箭雨再次向上冲锋,这次濮阳城墙上砸落的是滚烫的油和石灰,当焦头烂额的曹军军士坠落的时候,城墙上又丢下无数稻草和火把,城下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只有少数身手敏捷的军士逃了回来,其余的军士都被火海包围,烧得惨不忍睹,火海中凄惨的叫声惊天动地。

    “还有些不足,还需持续到这个晚上……..”吕布的眼中,似乎闪耀着幽绿色如狼的眼光,对着身后已然准备好出击的将领和并州狼骑们,诡异笑道:“曹操绝对会趁着深夜悄悄撤走,而我们,就是最后咬死曹操的那枚毒牙!”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152/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作者:隐于深秋所写的《三国新马超》为转载作品,三国新马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新马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新马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新马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新马超介绍:
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