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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一群纵火犯

    第583章 一群纵火犯

    时间没过多久,闻珞也在天刀的看护下跑了过来,闻珞本想问问房遗爱的,可以看他凝眉苦思的样子,便收住了口。还有什么可问的呢,就如今这情景,恐怕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一定要活下去,这一刻房遗爱求生的**战胜了一切的困扰,他房某人不能死,龙虎卫的兄弟们也不能留在这里。想着家里的女人,房遗爱觉得自己亏欠她们太多了,成婚一年,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总说着以后好好补偿她们,可要是死了,还如何补偿呢?

    房遗爱像疯了般趴在地图上,嘴里还不断地嘟哝着,“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的!”

    看房遗爱如此,闻珞双眼就悠的变红了,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搂住了房遗爱的胳膊,“房俊,你不要这样,大不了拼了就是了,兄弟们没人怪你的!”

    几乎是同时,李穆和黄真几人全都瞪目大声道,“少将军,你下令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不,有办法的!”房遗爱仿佛没有听到般犹自敲着脑袋,看他疯癫的样子,闻珞心疼的捧住了他的脸。

    “房俊,你别这样,不就是死么,兄弟们真的不会怪你的!”

    “不,珞丫头,我们不能死!”房遗爱按住了闻珞的手,这一刻,他虎目圆睁,远远地望了望西方。

    “李穆,我们还有活路,传令下去,立刻放弃所有辎重,全军轻身往西!”

    “往西?”李穆不可置信的看着房遗爱,这少将军当真疯了么。向西走,那可就重新回到突厥腹地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往死路上走么,若真那样,还不如趁早拼命呢。真的,李穆第一次有了种不想领命的心思,等到了金山以西的草原上,兄弟们就是想拼命,也拼不过突厥骑兵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传令,难不成你不相信本将?”房遗爱拔出唐刀,猛地抵在了李穆胸口处。

    “少将军,恕末将不能从命,一离开金山。兄弟们还有拼命地资本吗?”李穆梗着脖子注视着房遗爱,不管如何。他依旧坚持一点。那就是要拼命就趁早拼,难道到草原上和突厥人的骑兵拼吗?

    “李穆,你不懂,谁说往西就一定死了!”房遗爱瞪了李穆一眼,转头向梁泰道,“梁泰。传令去!”

    “诺!”梁泰和李穆不一样,在他眼里,房遗爱的话,那就是圣旨。不就是下山么,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死法不同么?

    梁泰一点头,黄真和郝连树也跟着应了下来,其实郝连树和梁泰的想法差不多,管少将军想干嘛呢,反正最后都是个死,既然少将军想多跑会儿,就多跑会儿呗。

    有了四营将军点头,李穆也没有办法了,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聒噪着,“少将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穆,你可知道乌姿别里山口?”

    “乌姿别里山口?”李穆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心情平复了些后,房遗爱也有心思解释一番了,他指着地图上一个没有标地名的地方,“看到了么,这里就是乌姿别里山口,只要我们进入王腾格里山,就可以进入乌姿别里山口。到时候穿过山口,就可以进入葱岭山脉,经葱岭山脉向东就可抵达图伦草原,到那里,突厥人还能耐我何?”

    李穆被房遗爱这疯狂的想法吓住了,从金山到乌姿别里山口足有二百多里,这么长的路,突厥人又岂会放他们安心离开,就算到了图伦草原,那也得有多玛城的唐军向北接应才行,否则单靠这支残废的龙虎卫,是绝对到不了多玛城的。

    “少将军,就算你这乌姿别里山口可以通行,但怎么挡住身后的突厥人,达哈勒的前卫师可不是好甩开的!”

    “为什么要甩开,我们就让他们追!”房遗爱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意思狠辣的笑意。

    龙虎卫撇去一切辎重,转身朝金山西部奔去,突厥人自不会放弃的,尤其是布涅利,当年马骡河一战,他英明丧尽,这次一定要讨回来才行。

    为了围剿龙虎卫,戈林翰几乎将东部所有的左卫师人马都集结了起来,左卫师虽然比前卫师弱一些,但全部人马也将近两万人了。小小的金山之南,却汇集了不下五万士兵,这种情况可是非常少见的。

    达哈勒也想过龙虎卫会孤注一掷的向西逃命,所以他早给咄陆可汗去了信,咄陆可汗也没有责怪达哈勒,虽然看上去有些兴师动众了,但咄陆可汗还是把防守金山北部的三个豹师调到了伊塞克。

    贺鲁也很想见识下这龙虎卫的威风,于是便亲自领着三个豹师伊塞克平原。到这里后,贺鲁也没有再往前进一步,因为达哈勒只说让人守住伊塞克,并未说其他的。至于这一点,贺鲁也能够理解,还不是为了那点战功么?

    布涅利虽然心急,但也没打乱阵型,整个突厥大军收的很紧,这也是因为突厥人吃过两次闷亏了,他们觉得只要让人分散开,汉人就会有机可乘。

    金山之南是个温暖如春的地方,即使在这炎热的盛夏,走在山林里,你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炙热。

    古尔勒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光逃跑不反抗,不是汉人的风格啊,他们不靠着山林进行反扑,难道真想到山下玩阵地战么?不会的,要真那样,这汉人就真成傻老冒了,心里一打鼓,古尔勒就想去找达哈勒商议一番。

    也许是天意吧,古尔勒刚往回走呢,就听到了一阵“嗖嗖”的破空声,紧接着眼前就燃起了一片大火。坏菜了,古尔勒脑门上一头汗,怪不得汉人任由他们追呢,这是引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啊。古尔勒心里一阵骂娘。前一阵子用火把汉人烧成了猪头,这倒好,才过去多久,就轮到汉人放火了。

    房遗爱放火可不会学达哈勒,反正这金山烧光了,他也不会心疼的,不管林中有没有人,房遗爱逼着士兵把手里的弩箭全都放了出去。既然要放火,就放把大的,王八蛋的达哈勒不是喜欢玩火么。那就让他好好地享受下吧。

    达哈勒大军西进没多久,守卫科布多的苏格就跟了上来,本想问问战果如何呢,就瞧见远处冒起了一股股的浓烟,几乎是半盏茶的功夫。整个山南的上空就盖上了一层层灰气。

    “不好,汉人放火了!”达哈勒从没想过汉人会玩这招。瞧汉人这放火的功夫。那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达哈勒是不能任由大火蔓延下去的,要是有这大火烧下去,这半个金山都得变成灰土地。在突厥没有人能抗住火烧圣山的压力,要真把金山烧光,就是咄陆可汗也保不住他。

    救火吧,达哈勒没有办法。突厥士兵也知道圣山是不可烧的,他们全都跑周遭建隔离带了。火势太大了,几乎是烧了整整一天才被控制住,死在火中的人不多。可对突厥人的打击是很大的,明明占着巨大的优势,眼看着就要把汉人踩在脚下了,谁知道半路出了这种事。

    救火归救火,达哈勒也不会忘记那只可恶的龙虎卫的,还好戈林翰的人马闲着没事做,俩人一商量,左卫师就绕道去了王腾格里山以东。在达哈勒想来,房遗爱的龙虎卫也只能去王腾格里山,当然,若是龙虎卫往北去的话,那更是自投罗网,想来房遗爱不会领着人往贺鲁嘴里送的。

    一出金山,李穆就恢复点自信心了,真没想到少将军会冷不丁的来这么一手,总之能把达哈勒拖在金山,龙虎卫就多了几分逃命的希望。

    金山的大火太过威猛了,听闻这个消息后,贺鲁却是鼓起了掌,“好一个达哈勒,居然汉人把圣山点了,看你这次怎么应对!”

    贺鲁一直和达哈勒有些不对付,再怎么说贺鲁也是阿史那社家族的人,却总被达哈勒压在头上。这些年贺鲁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可唯独这军队见效甚微,他总想染指虎师,可总不能成功,原因无他,就因为达哈勒的威望太高了。

    不能控制虎师,对于贺鲁来说是非常不甘心的,做为阿史那社家族的人,却不能染指弩失毕勇士,那还算什么王族呢。

    龙虎卫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和金山拉开了六十多里的距离,虽然效果不错,但离着王腾格里山还远着呢。虽然很疲惫,但房遗爱却不能停下来,一旦让突厥骑兵黏上,那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日的天色黑得异常慢,已经酉时了,太阳还依旧晕黄的挂在天上。

    马蹄声传来,一支灰色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拖着黄昏的余韵,这支骑兵就如同地狱里杀出的死神般。房遗爱咬牙闷哼了声,没想到这达哈勒反应如此之快,在金山大火的形势下,还能派一支骑兵出来。

    戈林翰一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心里就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看来这达哈勒当真是不可小觑啊,仅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能猜到汉人会往王腾格里山去。

    左卫师骑兵蓄势待发,房遗爱实在无心恋战,因为他身边的龙虎卫士兵连七千都不到,其中还有许多受伤的,如此情况下,如何跟突厥骑兵拼呢?

    “一营随本将留下,其他人继续赶路!”房遗爱此话一出,众将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少将军,让末将留下吧!”郝连树拖着有点瘸的腿,无比认真地说道。

    “不成,连树,你们都走,本将亲自断后!”

    “少将军,求你了,这后边兄弟们还得靠你呢,就让末将留下吧!”郝连树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不待房遗爱回答,郝连树磕了个头后,拔刀喊道,“一营的兄弟们随我来,今个咱们让突厥人看看什么才是大唐的爷们!”

    房遗爱待要喊住郝连树,却被李穆等人制止了,“少将军,走吧,连树说的对,这后边还得靠你撑着呢!”

    房遗爱知道李穆等人说得对,可他还是止不住流出了一行热泪,“连树....”

    郝连树转头笑了笑,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却是那么的迷蒙。郝连树自知命运将走向何处,但他从未担忧过,抽出唐刀,郝连树大声吼道,“龙虎卫,万胜!”

    “龙虎卫,万胜!”

    一千多名龙虎卫士兵坚定地跟着郝连树迎了上去,在这夕阳之下,他们组成了一道长长的人墙。

    此时,房遗爱再也没了犹豫,他要领着兄弟们继续走,他不能让郝连树白死。生者只有活下去,才能让死者死得更有意义。(未完待续。。)

第584章 血腥的屠夫

    第584章 血腥的屠夫

    铁马金戈今朝醉,何处男儿草原归!

    伴着泪水,龙虎卫咬牙朝西南奔去。戈林翰是佩服这支龙虎卫的,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毅然的摆出了进攻的阵势。

    “三列长枪阵,双层盾牌!”举起唐刀,郝连树下达了此生最后一道命令。

    士兵们没有慌乱,仿佛平常训练般,长枪阵搭起,盾牌顶在前边,这次没等着突厥人进攻,龙虎卫士兵漫步朝左卫师骑兵扑了过去。戈林翰竖起弯刀,他要让所部儿郎进行全面的冲锋,因为这是对这支唐军的尊重,既然要战,那就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杀!”玩到扬起,闪烁着如血的光芒,夕阳之下,多的是一场杀戮。

    左卫师骑兵是自傲的,他们要从正面堂堂正正的摧毁这支汉人军队的自信心,如果八千骑兵面对上千步兵还要迂回的话,那也太惹人笑话了。

    骑兵一旦奔跑起来,那就是一股毁天灭地威力,大地在颤动,马儿在嘶鸣。骑兵很威猛,可龙虎卫士兵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盾牌兵倾着身子,狠狠地撞向了马腿,但这样做也只是稍微迟缓了一下骑兵的冲击速度而已,突厥人反应过来后,弯刀一挥,盾牌兵便倒在了草地上。

    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龙虎卫士兵来不及悲伤,后边的盾牌接着撞了过去,这次效果就非常显著了,骑兵立马被堵在了阵列之外。

    “长枪,向下三十度,刺!”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上百杆长枪刺出。便有几十匹马嘶鸣了起来,马腿以受伤,突厥人便掉了下来,虽然有些马还能站着,但也发起了狂。如此一来,突厥人的骑兵就有些乱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龙虎卫士兵结成锥形狠狠打插了进去。

    长枪向上刺出,突厥士兵捂着伤口掉了下来。突厥人是生气的,明明他们才是强者。怎么可以让这上千汉人逞威呢。好多突厥人怒骂一声,直接从马上跳进了龙虎卫阵型中。这样做虽然看似疯狂,可却非常管用,一落在地上,那突厥士兵就挥刀砍死了一名龙虎卫士兵。看这招管用。其他突厥士兵也学了起来。如此一来,双方人马便搅在了一起。此时。还要什么阵型呢,逮住谁砍谁吧。

    疯了,汉人疯了,突厥人也疯了。做为左卫师大俟斤,戈林翰没有阻止这种行为,因为他要让汉人明白一个道理。大唐有着不怕死的男儿,突厥也照样有着不畏牺牲的勇士。

    郝连树不知道杀了几十个人了,总之他的手都麻了,当再扫视周围的时候。郝连树发现周遭已经没了自己的兄弟,多得是那些手拿弯刀,头戴布帽的突厥士兵。

    人群散开,戈林翰缓步走了进来,“汉人,投降吧,你已经无需证明什么了,因为,你是个值得敬重的勇士!”

    “投降,呵呵,我龙虎卫从未有过俘虏,想让老子投降嘛,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怒吼一声,郝连树仰天长啸,“龙虎卫!万胜!杀!”

    郝连树拖着疲惫的身子朝戈林翰奔了过去,突厥人是不会放过郝连树的,十几把弯刀扬起,好脸熟的头颅落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草地,如夕阳般的绚烂,凄惨的美色之中,郝连树却挂着一丝笑,因为他做到了一生的追求,人要死,就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是一场大战么?戈林翰从未觉得过,但这一场战斗下来,却让戈林翰学到了许多,紧紧千余汉人士兵,却给左卫师带来了一千二百多人的死亡,汉人的勇气,汉人的战法,这些都是他戈林翰需要学习的。

    “把汉人的头割掉!”戈林翰尊重这些汉人,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他需要用这上千人头,将那些逃跑的汉人逼出来。戈林翰想得很简单,既然他们如此重情义,那定不会让这些人死后还受到侮辱吧?

    天色黑下来后,王腾格里山也踩在脚下了。望着身后黑色的天际,房遗爱知道,郝连树再也不会回来了,从贞观十一年开始,郝连树就跟着他了,可如今却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若天有神灵,房遗爱一定会向天祈祷,可偏偏这些都是虚无的。想想当初出长安城的时候,他豪情满怀,想要立一番功业,甚至在赤水河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攻掠龟兹国。而如今呢,兄弟们伤亡六成不说,还把郝连树丢在了突厥草地上。

    天上繁星点点,却是月色全无,周围的人都睡下了,房遗爱却把头埋在膝里,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自从知道汉人进入王腾格里山之后,达哈勒就有些寝食难安了,因为他已经猜不准汉人会去哪里了,当然也可以派人进山里跟着,可那样做太过愚蠢了。这茫茫王腾格里山上,别说能不能找到人了,就算找到人又能如何呢?

    天放亮后,房遗爱并没急着赶路,因为他还不知道达哈勒的下一步行动,等待了半天后,房遗爱却没有发现突厥人又上山的意图。午时三刻,炙热的阳光照在王腾格里山上,山上山石密布,树木繁茂,山下却是另一番场景。

    也不知突厥人要做什么,只见上百根木棍被竖了起来,每根棍子上都挂着十几个摇摇晃晃的东西。

    “少将军,突厥人,突厥人把兄弟们的人头挂在了山下,呜呜呜!”

    黄真是个坚强的汉子,即使是钢刀划过脖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这次,黄真却哭得像个孩子般。不管是左武卫,还是到龙虎卫,黄真都没收到过这种侮辱。

    闻听此言,房遗爱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这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喉头一甜,一口血就渗了出来。

    铁靺吓坏了。他跑上前将房遗爱搀在了怀里,“主人,你没事吧?”

    房遗爱根本没听到铁靺在说什么,他咬住嘴唇桀桀的笑了两声,那样子就像一个步入疯癫的幽灵般。

    “嘿嘿,好啊,达哈勒,你既然如此做,就别怪房某人心狠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房遗爱承认自己很卑鄙,但也从没想过这种方法。尸体是肯定不能去抢的,那摆明了是个陷阱,可这个仇能不报么?答案是否定的,他一定要报仇。而且还要百倍的送给达哈勒。

    王腾格里山自东向西绵延上百里,北面有着葛逻禄。西北有着突骑施。伊犁河缓缓流过,阿拉木图宛若西域明珠。

    突骑施是突厥最为强大的一个族群,其中最主要是由弩失毕人组成的,哥舒人牧马伊犁河,他们在这里享受着人间最美的风景。一直以来,突骑施都没遭受过什么袭扰。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弩失毕人强大的战力,在突厥,其他部落会经历衰败消亡,可弩失毕人却从不会如此。他们已呆呆的繁衍下来,从来都不缺少善战的勇士。哥舒翰人的勇猛,曾经威震整个西域,大食人退缩了,从此托起了突厥最精锐的虎师部队。

    奥赛班部落是突骑施之中比较大的部落了,部落中多的是阿悉结氏和弩失毕氏族人。

    弩失毕人已经习惯这种安宁的生活了,即使在大战时期,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警惕,而且他们觉得就算再警惕也没有用,若敌人真杀到了这里,光靠这族中妇孺又哪挡得住?

    子时一刻,伊犁河畔的人们早进入了梦乡,马儿打着盹,只有几头吃撑的白羊在打着喷嚏。

    十三岁的巴汉烈长得异常魁梧,虽然才刚刚十三岁,但他已经成了突骑施最有前途的少年勇士。巴汉烈是不甘心的,要不是阿爹戈林翰拦着他,他早就上阵宰杀汉人了。

    一直以来,巴汉烈都有夜间起来练功的习惯,这也是阿爹教他的独门秘诀。这一夜,巴汉烈像往常一样,拿起弯刀,背好搭子来到了河畔,月光全无,却挡不住巴汉烈练功的性质。

    弯刀扬起,巴汉烈很快就把自己弄了一身的臭汗,正想进河里洗个澡呢,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拿眼望去,就再也收不回头了。听一声脆响,巴汉烈就知道有暗器,他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两把匕首,准确的钉在了巴汉烈的头顶上。巴汉烈瞪着双眼倒在了地上,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而且,他也不明白,这伊犁河怎么会有敌人呢?

    巴汉烈的死就像是一个信号,奥赛班部落很快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惨叫声,这里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房遗爱从来没想过做一个无情的屠夫,但是戈林翰和达哈勒却逼着他这么做,既然要报仇,他就会盯着达哈勒最心疼的地方下手。奥赛班部落,不光有着弩失毕人的骄傲,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着戈林翰的家人。

    玉蝉儿自小便生的一副花容,做为戈林翰的女儿,玉蝉儿受到了万人的追捧,周遭每天都会出现不同的突厥男儿,可玉蝉儿却从未动过心。

    那些所谓的勇士,真的是勇士么?玉蝉儿是鄙视他们的,因为他们连弟弟巴汉烈都打不过,更何谈挑战阿爹戈林翰以及布涅利呢?

    睡梦中,玉蝉儿被一阵杂乱的吵闹声惊醒了,她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顾不得穿好衣服,就躲进了家里的木箱子里。透过缝隙,玉蝉儿看到了令她一生难忘的场景。

    一个突厥男人异常的勇猛,就连李穆都不是他的对手,天刀想要过去,却被房遗爱阻止了。

    房遗爱心中有股怒气,而今天就是一个机会,走向突厥勇士,房遗爱掌刀砸过,只一下那男人就打了个趔趄。那男人一后退,房遗爱左手握拳,狠狠地顶住了他的喉咙,这回那突厥勇士终于受不住倒在地上抽出了起来。

    接过唐刀,提起那人的头发,房遗爱挥手割下了他的脑袋,举起人头,任鲜血流过自己的衣服。

    “族中老幼,一个不留,突厥人不是喜欢人头么,本将就给他们立一个人头岭!”

    房遗爱手握唐刀,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戾气。

    “诺!”

    没过多久,奥赛班部落就重新恢复了宁静。这一次,一点响声都没有了。

    玉蝉儿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她拼命地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响动,她很怕,这个地域里来的魔王,居然要用族人的人头立一个山峰。

    不知过了多久,玉蝉儿才有胆子从木箱子里爬出来,外边火把林立,却是半点声息都没有。

    掀开帘子,玉蝉儿睁大美目,全身都发起了抖,她看到眼前有好多的人头,那血染红了整片大地。(未完待续。。)

第585章 血色长河

    第585章 血色长河

    黄花陨落世上英,一池红血仇加仇!也许当战争一开始,仇恨的种子就已经深埋在地下了,人头观,曾经是最为野蛮的行为,房遗爱一直觉得这种行为是非常白痴的,只有没人性的家伙才会做,可这个夜里,房遗爱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和平,一个可笑的名词,突然间他想起了后世的一幅漫画,一个日本军人右手提着忍刀,左手托着一只白鸽,而脚下却踩着一片骷髅。虚伪,房遗爱自不会做那种人的,既然做出这种事了,就不怕别人说。

    奥赛班部落的血案像长了脚般不胫而走,戈林翰和达哈勒听说之后,领着人飞也似的奔到了伊犁河,当看着满部落的无头尸之后,戈林翰疯了般的喊叫了起来。

    “图卡,图卡!”戈林翰喊着自己兄长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一阵轻微的哭泣声。

    玉蝉儿蜷缩在毡帐角落里低声哭泣着,她现在脑中只有一片的血色,那痛苦的嘶喊声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那个可恶的汉人,他杀了族中所有的人,就连身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玉蝉儿....”戈林翰看着角落里的玉蝉儿,一颗心都快碎了,玉蝉儿就像痴傻了一般,就连戈林翰的喊叫声都没有听进去。

    戈林翰心痛的要死,他用力将玉蝉儿的颔首抱在了怀里,“玉蝉儿,不要怕,阿爹回来了,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呜呜呜,阿爹。恶魔,他是个恶魔,巴汉烈死了,图卡叔叔死了!”

    当感受到戈林翰的心跳后,玉蝉儿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抱着戈林翰痛哭流涕的颤抖着,她努力的想记起那汉人的样子,可除了那把滴血的唐刀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达哈勒望着这上千颗头颅组成的塔尖,心里的愤怒是无法言喻的。其实不用查,他也知道是房遗爱干的,只有他才会坐下整的血案后,还毫无顾忌的留下标记。

    “辱我兄弟,杀你全家!”

    嫣红的八个大字。是那么的刺眼,布涅利挥刀将那把个大字劈了个稀巴烂。“达哈勒大人。下令吧,无论如何,也要讲这些汉人留下来!”

    达哈勒没有急着回答,他在想着汉人会去哪里,这房遗爱一向谨慎,这次居然为了报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这一切是那么的合理却又是那么的反常。西边有着茫茫的突骑施部落,弩失毕氏的勇士一定会挡住汉人西去的,北面有大军所挡,汉人自不会去。那么南边呢,除了王腾格里山之外还有什么呢?

    达哈勒敢确定,房遗爱从西边踏出王腾格里山绝不是仅仅因为要报复,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汉人要逃,唯有向南,一直待在王腾格里山是没有前途的,想到这里后达哈勒将布涅利唤了过来。

    “布涅利,你率一半人马去真珠河布防,只要汉人不出现,你就不要轻举妄动!”

    “是!”布涅利咬咬牙转过了身,这次他一定要将汉人留下,做为奥赛班部落的第一勇士,布涅利有责任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闻珞杀过的人也不少了,可她从没见过这种无情的杀戮,全族无论老小,一个不留,那一刻,她真觉得房遗爱疯了。

    龙虎卫几乎是一夜急行军,自从做下奥赛班血案后,房遗爱便领着龙虎卫匆忙朝南赶去,因为他很清楚,只要龙虎卫一泄露行踪,达哈勒就会像一头猎犬样扑上来。

    “少将军,前方就是热洵洼地了,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下?”李穆都有些抗不住了,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士兵呢?屠了奥赛班部落是出了口恶气,可也给自己人带来了巨大的危险。

    “休息下吧!”房遗爱无奈的点了点头,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想继续赶下去,虎师骑兵的行军速度,几乎是龙虎卫三倍,要是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让突厥人赶到前头去。真珠河,那是南下的必经之路,房遗爱真怕达哈勒在那里派一支大军。

    这一天过得是如此的快,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整个陇右大地。躺在火堆旁,房遗爱回想着昨夜做下的事情,野兽行径,当之无愧的野兽行径,可房遗爱并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下达那样的命令。在这大草原上,就得遵守草原人的规则,一个心存仁慈的野狼,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房俊,你为什么连那些小孩子都不放过?”这一天闻珞的话非常的少,她总觉得房遗爱变了,变得有些认不得了,这两天,他没了笑容,多了些狰狞。闻珞是有些怕的,她从内心里有些畏惧这个男人了。

    房遗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有些若有所思道,“不知道,有时候杀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闻珞只觉得有股冷气从心里冒出,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见闻珞久久未语,房遗爱也猜出她在想什么了,有些事情也无法解释,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珞丫头,这是战争,战争是不需要怜悯的!”

    一句话,却让闻珞苦恼了起来,天空一片黑暗,夏天的风缓缓吹过,居然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的清爽。闻珞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的,自己一个双手染血的女杀手,怎么替突厥人可怜了起来了?

    九月一日,这是一个值得铭记于心的日子,当太阳升起,龙虎卫也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程。真珠河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磷光,马儿在吃着草,牛羊也在远端追逐着白云。布涅利慢慢的擦拭着手中的弯刀,他在等着,既然达哈勒将军说汉人会来,那汉人就一定会来的。这一次,布涅利没有想过其他的,因为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等待。

    布涅利没有在真珠河南岸布防。他觉得如果让汉人去了南岸的话,那就证明他布涅利已经死了。

    真珠河并不深,却有着让人心碎的宽度,想从北岸游到南岸,若不是游水高手的话,是万万做不到的。

    辰时刚过,一名突厥士兵便打马赶到了真珠河,“布涅利大人,发现汉人踪迹,他们正朝我驻地而来!”

    “很好。传令全军集结,决不可放汉人过河!”布涅利冷声笑了起来,他不会想汉人要去哪里,就算他们要去见佛祖,也得留在真珠河躺一年。

    白云之下。是一群挥汗如雨的人们,来真珠河的路上。房遗爱是满怀欣喜的。可当看到真珠河北岸那连绵的营帐后,他就知道今日这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没得选择,房遗爱必须迎战,想要到达乌姿别里山口,就必须渡过真珠河。真是越来越佩服达哈勒了,紧靠着一点破绽。就能猜出他要过真珠河。

    “李穆,一会儿组成三角阵,全力突破突厥人的骑兵部队,然后进入真珠河。记住了。到了河里,什么都不要管,一直游到南岸为止!”

    “诺!”李穆也没有办法,如今是能逃走一个是一个,也幸好龙虎卫士兵都是游泳的好手。

    “天刀,一会儿到水里后护好闻珞,无论如何,要把她拖到南岸去!”

    “是,主人!”

    做完这些安排后,房遗爱也放松了不少,有天刀照顾着,闻珞这个水中菜鸟也能靠谱点了,否则光靠闻珞那点本事,连一半都游不了。

    龙虎卫组阵很快,三角阵不同于其他,前头当以猛士为主,两条棱线多加盾牌防御,说白了,三角阵不求杀伤,只求冲阵。房遗爱举起三尖刃,目视着对面的突厥人。

    布涅利远远地就能望到房遗爱了,对这个汉人,他是记忆深刻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布涅利坐在马背,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弩失毕人的勇士们,让汉人为之颤抖吧!”

    “呼...杀....”前卫师暴吼一声,万余马匹齐齐奔腾了起来。大地在颤抖,鲜血在流失!

    迎着突厥人的刀锋,龙虎卫毫不畏惧的顶了上去,房遗爱挥出三尖刃,很快夺了匹战马。这战马毕竟不是黑虎,还真有些扛不住流光三尖刃的重量,三角阵是需要一个箭头的,而房遗爱则承担起了这个重任。

    突厥人弯刀已经收割了上百人的性命,可却没能阻挡住龙虎卫前进的步伐,布涅利一眼便看穿了这个阵列的要害之处,破此阵,先破尖头。布涅利迎了上去,就算不需要破阵,布涅利也会找上房遗爱的。

    弯刀扬起,布涅利飞速了砍了过去,房遗爱条件反射性的格挡了一下,这一下是挡住了,可手心却震出了血,真不愧是奥赛班部落的第一勇士。房遗爱死死地盯着布涅利,如果手没受伤的话,他完全不惧怕布涅利的挑衅,可现在却不同了,双手本就有伤,如今又被布涅利出其不意的震了一下。

    硬拼是绝对不行的,费时不说,房遗爱也没有信心能够拿下布涅利,大战半个时辰,力气早就被沉重的三尖刃吸干了。要想办法杀掉布涅利,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房遗爱停顿了一下,可布涅利却不会,他已经看出房遗爱体力不支了,弯刀收回,反手朝房遗爱胸前刺去。令布涅利欣喜的是,房遗爱居然反应如此迟钝,虽然身子挪了挪,可依旧没有挡住锐利的刀锋。刀尖入胸,钻心般的 疼痛。

    房遗爱突然露出一股狰狞的笑容,他双手撑起三尖刃,爆喝一声朝布涅利的胸部斩去。布涅利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想把刀抽回来,可刀却死死地卡在了房遗爱身体里。弃刀,这是布涅利脑海里闪现过的念头,他往后仰了仰身子,可还是有些慢了,三尖刃划过,带起一片血雾,布涅利的右胳膊应声而断。

    “啊!”布涅利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随之就没了声息。

    房遗爱可是用命换来的机会,又岂肯放过,斩去布涅利的胳膊,只是想让布涅利送命罢了。

    布涅利被收走了头颅,突厥人的气势也为之一顿,在战场上就是这样,将为兵之胆,夺将者,士气足!

    将三尖刃扔给李穆,房遗爱咬牙粗略的包扎了下伤口,看突厥人气势有些迟滞,他大喝道,“李穆,全力破阵,进入真珠河!”

    “杀!”铁靺举起一名突厥士兵的尸体,狠狠地朝突厥兵砸了过去。

    失了锐气的突厥人果然没有挡住龙虎卫的锋芒,一到真珠河,龙虎卫士兵就拼命的游起了泳,突厥人是绝对没胆子跳河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游到南岸的本事。

    前卫师自不会放汉人如此离开的,弓箭像雨一般落了下来,顷刻间平静的真珠河就飘起了一片红色。血水缓缓,尸体浮出了水面。在这一瞬间,生死是那么的简单,龙虎卫士兵不会回头,他们只能祈祷上天的眷顾。(未完待续。。)

第586章 英雄的陨落

    第586章 英雄的陨落

    真珠河没有挡住龙虎卫的步伐,可代价也是巨大的,一个平静的真珠河,葬送了三千多名士兵。房遗爱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鲜血渗出胸襟,不断地往外流着。他的脸上布满了层层的湿润,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

    又去了三千多人,到如今活下来的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房遗爱不晓得还能不能回到大唐的土地,他觉得全身的力气正在慢慢的流失。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健壮之人,可此时却成了全军的累赘,这一刻他想到了自杀,而不是让别人抬着。

    布涅利死了,突厥人的怒火却更加的炙热了,达哈勒赶到真珠河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全军绕过真珠河。至于去向哪里,达哈勒也搞清楚了,那就是乌姿别里山口,一直以来,这都是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可达哈勒却清楚,只要过了乌姿别里山口,便可以向南进入葱岭山脉。

    乌姿别里山口,仿佛上天赐给汉人的福音,申时已过,经过三个时辰的奔波,龙虎卫终于到达了这里。看着绵延高耸,地势狭窄的山道,房遗爱终于笑了,只要过了这里,就可以回家了。不到三千名龙虎卫士兵全都流出了莫名的眼泪,他们都搞不懂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那么多兄弟倒在了突厥人手中,而他们却不能报仇。

    “李穆,看到了么,过了这里...过了这里..就可以去葱岭了!”房遗爱艰难的坐起了身子,在铁靺的搀扶下,他细细的观察了下山口的地形。

    一刻钟后,草原上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这一下。房遗爱一颗心直接沉了下去。突厥人来得好快,这个达哈勒,当真是一头恶狼啊。

    现在怎么办?一味的往前走,是绝对比不过突厥人的,看看这紧窄的山道,房遗爱就有了主意。

    “铁靺,地雷还有么?”房遗爱的主意很简单,用地雷把两边的山石炸了,只要将山道堵住,突厥人也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铁靺跑后边折腾了一会儿。才抱着两个铁球跑了回来,“主人,就剩俩了,而且药捻子也湿了!”

    “没事,交给我!”房遗爱倒不怕。反正和地雷是进不去水的,虽然没了药捻子。但房遗爱也有办法引爆地雷。只是办法有点难罢了。

    李穆似乎想到房遗爱要做什么了,他上前两步就要将地雷夺过来,可却被房遗爱拿眼瞪了回来,“李穆,还不带着兄弟们撤!”

    “少将军,莫不如让末将炸山。你领着兄弟们撤!”李穆当然不愿意了,这药捻子不管用,就只能就近引爆地雷了,到时候地雷一响。那点地雷的还能跑得了?

    “混蛋,让你撤,你就撤,哪来这么多废话?”房遗爱将地雷挂在肩上,扶着石壁踉踉跄跄的往上边爬去。看着房遗爱那决绝的样子,闻珞心里突然有了种感觉,她拼命地朝房遗爱扑了过去。

    “房俊,你不能这样,我姐还在等着你呢!”闻珞拽住房遗爱的胳膊死命的往后拽着,房遗爱没有办法,只好转身摸了摸闻珞的脸颊。刮着闻珞微薄的嘴唇,他呵呵笑道,“珞丫头,对不起了!”

    “嗯?”闻珞美目迷茫,刚想问一声,人就没了知觉。将闻珞打晕后,房遗爱将她放在了地上,自己继续朝山上爬去。

    “主人,让俺老铁来,天刀,你还愣着干嘛,把主人弄走!”铁靺怒吼一声,便要上前,这时房遗爱抽出匕首,顶在了自己的喉头,“铁靺,别逼我,就我这身子,已经不可能穿过葱岭了,扶着闻珞赶紧走,否则老子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主人,你要死,让老铁怎么办,没有你,老铁怎么面对主母啊!”铁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双虎目也挂满了泪痕。铁靺是不肯走的,就是死,他也要守着这里,这一刻,天刀没了主意。

    黄真、梁泰、秦武阳三人也双膝跪在了地上,“少将军....”

    看着这些多年的兄弟,房遗爱双目含泪,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吼了一声,“走啊,你们是逼着我死么?”匕首更进一分,血水瞬间流了出来。

    李穆咬住嘴唇,狠下心怒吼道,“铁靺,将珞姑娘扶起,我们撤!”

    “不!”铁靺倔强的瞪红了眼,这时,房遗爱笑着扔过了一件物什,“铁疙瘩,把这玉佩交给长乐,到那时候你再死也不迟,但是现在,你要把这玉佩亲手交给她。”

    “主人....”拾起玉佩,铁靺已经泣不成声了。

    “走,李穆,记得,过了葱岭直接去多玛城找牛将军!”说完最后一声交代后,房遗爱毅然向上走去,身子蹒跚,却不同以往的坚定,这是一条赴死之路,可房遗爱却从不后悔,因为他的死,可以给兄弟们铺就一条平安的回家路。

    李穆再无他想,挥手领着众将士开始穿越狭窄的山道,龙虎卫士兵怀着悲愤的心向南走去,他们不甘心,可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们不能让少将军白死。

    山石林立,树木稀少,这就是乌姿别里山口的真实写照吧,好不容易才找来一堆干柴,将火点燃后,房遗爱就把潮湿的地雷扔了进去。火势有多旺,房遗爱也不会去管,等热度够了,这里终究会爆炸的。

    看远处啊有处光滑的石面,房遗爱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坐在石面上,瞭望西边,太阳已露出了半丝晕黄。这一刻,这风景是如此的美丽,临死了,房遗爱才有心情欣赏下这西域大地的美景。

    回忆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给长乐应有的回报,当她顶着那么多骂名来到房家时,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其实长乐真的很容易满足,她就求着能有个一子半女,什么荣华。什么权势,她从来没有在乎过,就连西跨院有那么多女人,她都没有发半句的牢骚。可回报她的又是什么呢?房遗爱无法想象,当噩耗传到长安后,长乐还能不能撑下去,但愿那块玉佩能让长乐想起些美妙的回忆吧。

    也不知道玲珑会怎样,那个傻傻的女人,明明有着惊天的才华,却甘愿憋家里纳鞋底。她图的是什么呢。想着玲珑,房遗爱露出了副幸福的笑容,泪水滑落,却不忍擦拭,最后一次哭泣。就留给这苍茫的大地。

    达哈勒策马狂奔,当他来到乌姿别里山口后。除了些碎石外。半个汉人都没有看到,就在他要下达南进的命令时,头顶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达哈勒,你知道谁才是胜利者么?”

    达哈勒熟悉这个声音,这些日子里,他做梦梦到的都是这个人。抬头望去。只见山石后露出一个淡淡的身影,“房遗爱,你是很厉害,但这次。本将才是胜利者,因为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当胜利者。”

    “哈哈,错了,达哈勒,你想错了,在这个世上,有时候死人才是胜利者!”

    房遗爱的话也太过莫名其妙了,就算达哈勒也没法领会其中的意思,瞧瞧山道,达哈勒暗自骂了声,跟房遗爱废话什么呢,只要大军过了山道,将汉人尽数屠杀就可以了。

    “古尔勒,给布涅利报仇的时候到了!”达哈勒手一挥,古尔勒就率人跳下了马。

    山道很窄,只容两人并排经过,突厥人全都含着一股子滔天的恨意,原因无他,就因为弩失毕人还从来没被人如此耍过。从去年的阿拉善大草原,到金山大火,再到现在的乌姿别里山口,弩失毕人经受了太多屈辱了。

    古尔勒刚踏足山道口,就听到了一声“砰”的巨响,接着山上就滑了下无数的石头。烟尘漫天,碎石飞舞,紧窄的山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再去看房遗爱坐着的地方,也早变了形,至于房遗爱,早被埋进碎石中了吧?

    这一刻,达哈勒想明白房遗爱的话了,看来这胜利者并不一定是活下来的人啊!

    当房遗爱消失在这声巨响中后,达哈勒心中的恨意也消散了,做为敌人来说,达哈勒是非常佩服房遗爱的,就算他做下了奥赛班血案,也挡不住他的智慧。尤其是真珠河一战,凭着一直残兵,杀败上万前卫师,虽然伤亡不多,但达哈勒知道那一战是前卫师败了,因为汉人渡过了真珠河。

    “苏格,给大可汗去信吧,只是有些可惜了,若是房遗爱肯投降那该多好?”

    达哈勒有些孤寂的离开了乌姿别里山口,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可敬的对手,不管是敌人,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烟尘散去,一具尸体躺在破烂的碎石中,黄昏的太阳照在这里,却也唤不回半点的生机。

    古尔勒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房遗爱就这么死了,为什么会这样,古尔勒想亲手杀了房遗爱的,因为这有这样,才能解除他心中的恨意。

    乌姿别里山口南端,当那一声巨响传来,龙虎卫将士全都向北跪了下去。

    “少将军....”李穆直到此时,才将自己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

    闻珞醒了,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房遗爱,可除了李穆等人外,再也看不到那个可恶的恶人了。

    “房俊呢,天刀,你告诉我,房俊呢?”闻珞疯狂的摇着天刀,而天刀却面无表情的什么都没有说。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我要去找房俊,我要去找他!”闻珞就像傻了般往山上跑去,铁靺伸手将闻珞拦住了,他红着眼沉声道,“珞姑娘,你不能去,铁靺答应过主人,要将你送回长安的!”

    “铁靺,你混蛋,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闻珞照着铁靺又踢又打的,她不明白了,房遗爱和铁靺关系如此好,这铁靺为何要把房遗爱留在那里呢?

    铁靺没有反抗,他任由闻珞发泄着。

    打了好久,闻珞才恢复了一丝理智,她有些茫然的朝南走去,树上的鸟儿吱吱叫着,闻珞却再也不会关心了。也许铁靺说的不错,她要回到长安,因为那里还有姐姐在呢,若没了房俊,姐姐还能活下去么,她们姐妹舍了家业,来到长安城里,图的又是什么?

    山风吹过,葱岭依旧风景如画。

    那堪世间风浪,国破河山凋残,旧欢如梦犹在,为何鬓发如霜?人生几许春秋?岂可留遗憾!

    曾经的辉煌,站于天地之间,苦涩的夕阳,昏黄里,英雄在陨落!(未完待续。。)

第587章 朝堂黑社会

    第587章 朝堂黑社会

    九月的长安城,出人意料的下起了一场大雨,自从八月底开始,长乐心里就闷得慌,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似的。

    窗外电闪雷鸣,巳时的天却阴沉的跟黑夜一般,“海棠,海棠....”

    听了长乐的喊声,海棠很快从厢房跑了过来,摸摸湿漉漉的鬓角,海棠轻声问道,“夫人,有什么事么?”

    “嗯,让人备马,你陪我进宫一趟!”嘴上说着,长乐已经取来了一把油伞。

    海棠蹙了蹙眉头,这外边下着滂沱大雨,晚点进宫不成么?心下担忧,可海棠还是没有多问。

    马车很快就备好了,从房府到太极宫可有段路程呢,长乐便坐车里眯起了眼,看长乐眉宇间有些沉郁,海棠关心的问道,“夫人,怎么急着进宫了?”

    “哎,就是心里有点不顺畅,进宫问问有没有夫君的消息!”

    “这倒也是,公子都好久没有传个信回来了,不过夫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也许这仗打完了呢!”

    拍拍海棠的手,长乐微微笑了笑,“你呀,倒是挺会安慰人的,怎么,想他了?”

    “夫人,婢子,没的!”海棠小声的低下了头,到最后就有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长乐掩嘴呵呵笑了起来,这可是跟了多年的贴身女官,她有何心思,还能不清楚么?长乐也搞不清楚海棠是何时陷进来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像当年在长孙府一样,这个家也就不叫家了。当年嫁到长孙府后,四个丫头偏不爱住长孙家,到后来直接搬到公主府去了。一直以来,长乐都没有勉强过这几个丫头,所以就由着她们胡闹了下。

    由于天上下着大雨,长乐也没有下车,通过车窗亮了下身份后,羽林卫就自动放了行,要知道,这长乐殿下可是个活脱脱的腰牌,她走到哪里,谁敢拦着啊。

    百福殿里。长孙皇后尝着些新鲜的瓜果,侍女湘莲乖巧的站一旁揭着皮。湘莲还是有些不岔的,结果百福殿女官的位子也有八个月了,可一直做不到幽兰那样挥洒自如。

    “娘娘,长乐殿下来了!”侍女刚一说完。长孙皇后手里的葡萄就落在了地上,她蹙着眉头想了想。长乐这丫头此时赶来。不会是又想问问房俊的事吧?此时的长孙皇后为难的要死,她自然是知道房遗爱发生什么事的,可就是不敢告诉长乐,可一直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其实也就用侍女传个话而已,长乐早已经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母亲,你怎的这副表情?”

    长孙皇后自知露馅了,赶紧恢复笑脸,拉着长乐坐了下来。“你这丫头,外边下这么大雨,还往外跑,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母亲,孩儿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啊!”长乐接过侍女递过的毛巾,轻轻的擦拭了下脸颊,这雨本来就不小,接过还刮着风。

    “呵呵,来了也好,今个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嗯,母亲就是撵孩儿,孩儿也不会走的呢!”长乐亲昵的搂住了长孙皇后的胳膊,靠着长孙皇后的肩膀,她轻声的问道,“母亲,最近有房俊的消息了么?”

    “这....”长孙皇后也有些语塞了,房俊的事情都瞒了这么久了,连她都有些不忍心再瞒下去了。

    见长孙皇后脸色凝聚,长乐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拉着长孙皇后的手,急切地问道,“母亲,房俊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孩儿行么?”

    “长乐,你不要急,听母亲慢慢说好么?”长孙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一定会这样的,抚摸着长乐的秀发,长孙皇后喃喃道,“长乐,其实伊州的军报月底就到了,只是你父皇怕你太过担心,才会瞒着你的!”

    长乐有些执拗的摇了摇头,她咬紧粉唇,追问道,“母亲,孩儿就想听听房俊的事!”

    “嗯!”长孙皇后无法,只好将房遗爱的事情说了一遍,之所以如此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过两天西征大军就要回长安报功了,这些事情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的。

    听完长孙皇后的叙述,长乐犹自不信的摸着额头,她苦笑着看了一眼长孙皇后,“母亲,这怎么可能呢,房俊那人怎么可能让人抄了后路,母亲,你告诉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皇后这次没有应话,只是有些沉郁的说道,“丫头,别这样,这打仗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俊儿也许是粗心大意,被突厥人堵了后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母亲,你在骗我!”长乐起身后退了两步,她不会相信这些的,房俊那人一向讲究保命要紧,又怎么会被人包起来大呢。而且长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高昌那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斥候到位,什么敌人能隐藏的那么深?

    长孙皇后是绝对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的,就依着长乐现在的心情,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傻丫头,母亲骗你作甚,而且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俊儿那人能耐大着呢,说不准现在就已经逃出来了呢!”

    “怎么会?母亲,你就会安慰孩儿,房俊之前在贺兰山把突厥人打得那么残,突厥人会放过他么?”长乐有些失魂落魄的摇着头,她自顾自的朝外边走去,就连长孙皇后的喊声都没听进去。

    大雨打在长乐柔弱的身子上,犹如几百把钢刀一般,迷茫的百福殿里,长乐的身影显得越来越单薄了。长孙皇后自知无法阻拦长乐,这个女儿看似什么都不放心上,可性子却执拗的很。但愿房俊不会有事吧,要是他真的回不来了,那长乐该怎么办?

    “夫人,夫人....”海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拿着伞紧紧地跟了上来。

    薄薄的宫纱,早已贴在了身上,长乐却浑若未觉的走着,海棠问话,她也不回,只是喃喃自语的嘟哝着,“不会的,他鬼主意那么多,怎么会出事?”

    海棠愣住了,难道公子爷出事了?

    九月四日。西征大军终于回到了长安,其实在三日的时候,李绩和侯君集的大军就已经到达骊山附近了,只是当时天色已晚,李世民便把进城的时间改在了第二天巳时。

    连日的雨早已停了。侯君集骑马走在最前头,听着两边百姓的叫好声。侯君集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豪感。以前他总是要站在李绩和李靖的身后。就连李孝恭都要压他一头,可这次就不一样了,李绩哪比得上他侯君集呢?陛下让他侯君集打头,就已经在说明什么了吧?

    和侯君集的欣喜比起来,李绩可就不那么开心了,仗是打赢了。可这后边烂摊子也不少啊,要是房俊真死在突厥,这长乐殿下和房玄龄还不得疯了?虽然不是太确定,但李绩也能感觉到房玄龄对这个二儿子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照在侯君集那银甲之上,宛如一尊神佛一般,享受完了长安百姓的迎接,主要将领就要去宣政殿领赏了。做为第一功臣,侯君集自然是第一个出列领赏的,这一次侯君集不光得到了些实物赏赐,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右屯卫大将军之职。

    房玄龄站在殿里一句话也未说,只是那皱起的眉头,就已经可以说明他此时是什么心情了。房玄龄可以断定侯君集当时保藏了多大的祸心,可却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房玄龄不会傻傻的去弹劾侯君集,因为那样做,不仅整治不了侯君集,还会让自己失去现在的地位。

    封赏之事很快就完成了,毕竟上殿领赏的也不多,等所有人归列后,一直闷头不语的程咬金却迈步走了出来。他看了眼身侧的侯君集,大声道,“陛下,俺老程要弹劾侯君集。”

    “知节,今日大好的日子,不可胡言乱语的,还不站回去?”

    程咬金话一出口,李世民就明白这家伙要闹什么事了,说真的,有些事情,李世民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明白归明白,还能把侯君集弄死牢里去么?侯君集刚立了大功不说,就他那忠心的态度,李世民也舍不得啊!

    “陛下,俺没乱说,俺就要告这个侯君集!”程咬金仰起脖子,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李世民只能心里暗骂了,没办法,只好挥手示意道,“你说吧,朕听着呢,你到底想告啥?”

    “陛下,老程要告这个侯君集,私藏祸心,陷害忠良!”

    “程咬金,你说什么呢,侯某何时陷害忠良了,还有那个私藏祸心,你倒是说说,哪来的祸心?”

    侯君集当即有些受不了了,这个程老货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不知道告人要靠证据的么?

    “侯君集,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老子问你,房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白杨河离着可汗浮图城也就几十里地,那里出现虎师大军,斥候会发现不了么?哼,明知道虎师前来,你还让房俊去守西亭峡谷,你这不是摆明了让他去死么?”

    “你放屁,程咬金,房俊的事情,侯某早就详细的禀报给陛下了,你要认为侯某有错,请拿出证据来,要是没证据的话,就闭上你这张嘴!”

    “你....你....好你个侯君集,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程咬金哪有什么证据,可他就认准侯君集是罪魁祸首了。看侯君集那嚣张的样子,程咬金再没忍住,撸起袖子就朝侯君集轰了一拳。侯君集也是太过自信了,一个没注意,就挨了一下,程咬金的力气可是出了名的大,这一拳下去,侯君集左眼眶子就黑了。

    侯君集也有点颜面扫地,本来大喜的日子,却遭这个罪,他瞪起眼朝程咬金走了两步,“程老货,你真当侯某怕了你不成?”

    “那成,姓候的,咱们南门子见!”程咬金可不怕侯君集,就他那两下子,哪是他程某人对手。

    李世民脸黑如锅底,料他想到了一切,也没想到程咬金会唱这么一出戏,姓程的不嫌丢人,他这个皇帝陛下还嫌丢人呢。看这俩人想要撸袖子掐架,李世民狠狠地拍了拍龙椅,“够了,都是我大唐公卿,却在朝堂上像个泼皮无赖般打架,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

    程咬金也不在意,这种屁话他可听多了,耸耸肩膀,他咧嘴道,“陛下,是这个侯君集先不要脸的!”

    到底谁不要脸了?侯君集气得火冒三丈,这满朝廷里,还有比程咬金更不要脸的么?

    “程老货,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如何,你他娘的就是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却跟个小年轻玩阴的,你真当满朝文武是傻子呢!”

    “你....”侯君集伸手就去摸腰间,却发现腰里没有剑。

    “够了!你们两个,谁要再说一句话,朕就让他去地牢里蹲着!”

    李世民站起来大声的吼了句,这俩人到底想干嘛,把朝廷当黑社会了么?(未完待续。。)

第588章 白幡扬起

    第588章 白幡扬起

    房府西跨院早没了半点笑声,如今大军归来,却没有自己夫君的影子,那些事还怎么瞒下去呢?

    程灵儿去了程家,郑丽琬没了踪影,樨樽也出了门,长乐早没心思管她们了,夫君出了事,还不允许她们想办法么?长乐早去见过房玄龄了,经过房玄龄的叙述,她也知道了个大概,知道归知道,可长乐也不能去找侯君集,如果那样做了,岂不是再打父皇的脸面么?

    长乐不想放弃希望,只要消息没有传来,她就相信夫君能活下来,他一直都那么的神奇,这次也一定能闯过来的。屋里只有海棠在陪着,至于玲珑和闻琦正在卢氏屋里坐着呢。

    “母亲,你也款心些,相信房俊不会有事的!”闻琦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自从得知真相后,卢氏就倒在了床上,卢氏这一有恙,可算是让房府绷紧了神经。

    卢氏哆嗦着嘴唇,伸手拍了拍闻琦的手面,“琦丫头,你也别安慰我这老婆子了,只恨那老头子,居然狠心的隐瞒了这么久!”

    “母亲,这也怪不得父亲,毕竟还没个准信,咱们还得对房俊有信心点才是!”

    “嗯,你们两个也去睡会儿吧,这两天都没见你们合眼了,帮老身看着长乐点,那丫头自从回来后,就心神恍惚的,可别做什么傻事!”

    “好的,母亲,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让大嫂过来照看下!”

    玲珑乖巧的点了点头,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卢氏了,现在的西跨院早就乱了。谁还顾得上谁呢,要是男人没了,这些群人还守着西跨院做什么?

    闻琦是非常明白的,在这个家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那个不太靠谱的二公子,如果没有他的话,谁又愿意天天让一个公主的吩咐呢?夫君不知如何,那珞儿呢,这个妹妹要是也跟着去了,那她闻琦也不用活下去了。

    四日晚上。太极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宴席上君臣相聚甚欢,唯有房玄龄,酒不到三杯,就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太极宫。房玄龄如此做。是有些失礼了,可李世民却有些不忍责怪。相反他心中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愧疚之情。

    程咬金是个直性子人。他一向喜欢喝酒的,可今日却一点没喝。

    “老程不屑于小人同喝!”这是程咬金说出的话,他这么说,李世民当然是忍不住要痛骂一番的,可程咬金浑不在意,完全把李世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尉迟恭是一向和程咬金不太对付的。不管是啥场合,他俩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可唯独这次,尉迟恭有了种相同的感触。离开座位,尉迟恭拍了拍旁边的程咬金,“程老货,这酒没法喝了,拉肚子!”

    “黑炭头,俺也是,一起去吧!”程咬金抽抽嘴角,勇敢的搭上了尉迟恭的肩膀,于是乎太极宫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向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对于这两个有名的刺头,李世民也是又爱又恨,人家说拉肚子,难道他这个皇帝陛下还能不让去么?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只要别在宴席上闹腾就行了。

    走出太极宫后,程咬金就放开了尉迟恭的肩膀,他苦笑着摇头道,“黑炭头,老程请你喝酒,你来不来?”

    “嗯,要放往日,你就是般两坛子海天蓝,老子也不会应你的,但今天,老子说啥也得陪着你!”

    “走,不醉不归!”程咬金转身上了马,程家的房门开的大大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刚一到大门口,程灵儿就将飞也似的跑了出来。

    “父亲,侯君集那个王八蛋怎么样了?”程灵儿杏目圆睁,本来想着送侯君集一筐臭鸡蛋的,可俩兄长非要拦着。程灵儿不懂什么兵法,可她就认准了一个理,就房俊那么坏的人,怎么会把让别人抄了后路呢?

    “那王八蛋升官加爵,正在宫里陪陛下喝酒呢!”

    什么?程灵儿当即就怒了,这种王八蛋都能活这么滋润,这大唐还有没有天理了?程灵儿可不是怕事的,提着剑就要出府,所幸尉迟恭出手挡住了她,“灵儿丫头,你别乱来,要真闹起事,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尉迟恭,你让开,难道你也认为房俊会蠢到让突厥人断后路么?”

    “你个臭丫头,怎么说话呢,房俊那臭小子蠢不蠢还重要么?”尉迟恭牛眼一瞪,他可是有脾气的,被个毛丫头指鼻子叫姓名,这也太丢人了。要不是说话的是个女娃子,他早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程灵儿可不想听尉迟恭叨叨,抬脚要闯出去,尉迟恭也不含糊,三两下把程灵儿缴了械。

    等尉迟恭擒下程灵儿后,程咬金才苦着脸哀声求道,“乖女,别乱来好么,爹爹保证帮你讨回公道,你要相信爹爹才行!”

    “父亲,你保证又有什么用,房俊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呜呜!”程灵儿踹了脚大门,赌气的蹲墙边哭了起来。

    程灵儿这一哭,程咬金可心疼坏了,这多少年没见过女儿掉眼泪了。程咬金急的满头是汗,好在崔氏闻声走了出来,在她一再劝慰下,程灵儿才跟着崔氏回到了后堂。

    菜没上来,程咬金和尉迟恭就干喝了起来,这几天,程咬金一直窝囊的慌,尤其是今天,看着侯君集又是封赏又是升官的,他那肚里跟吞了只死老鼠般的恶心。

    一碗酒下肚,尉迟恭拍拍桌子劝道,“老货,也别太愁了,房俊那家伙鬼得很,命硬着呢!”

    “别说那些没用的,喝酒就喝酒!”程咬金可听不得这些劝慰话,他程咬金又不是傻子,房遗爱落突厥境内,那还能有好?到了突厥人腹地,别说鬼主意多了。就算你有三头六臂,那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尉迟恭一看程咬金那张扑克脸,就知道好话不顶用,得了,喝酒吧,于是乎俩人拼命地喝了起来,到最后都不知道咋睡着的。

    九月四日,长安城里一片喜庆,侯君集也享受着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也就在这个日子里,一直颓败的人马悄悄地进入了图伦碛。

    经过三天的奔波。终于进入图伦碛了,到了这里,李穆也大松了口气。回头看看兄弟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绝望的疲惫,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梁泰。也是一脸丧气的样子。

    铁靺孤身扛着流光三尖刃,这几天他就是睡觉都在搂着三尖刃。天刀想要帮他扛着。可得到的却是一对白眼。铁靺想得很简单,这是主人留下来的,他要完完整整的送到长安去。这一路上,铁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像哑巴了一般。

    比起铁靺来,闻珞更像是失了魂。大军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一过图伦碛,黄真就看到东南方出现了十几名马上骑士,看装束倒是唐军打扮。那十几名骑士奔跑如风。当马儿停下来之后,一个人下马朝李穆拱手道,“末将多玛城副将柯罪,不知阁下可是李穆李将军!”

    “嗯,正是本将!”李穆轻轻地点了点头。

    柯罪立刻多了几分惊喜之色,他抬头扫了眼衣衫褴褛的龙虎卫士兵,有些急切地说道,“李将军,不是房将军呢,牛老将军正在前方十里处等着呢!”

    “嗯,先去见见牛老将军吧!”李穆没有回话,领着人朝东南方走了过去。

    牛进达已经在这里等了六天了,当听说西亭峡谷之事后,他就做好了准备。看地面上那群破破烂烂的军士,牛进达很难想象出这就是那支曾经威震敌胆的龙虎卫,此时的龙虎卫不光衣服破了,就连士气也破了。

    “末将李穆,末将黄真、秦武阳、梁泰,参见牛老将军!”

    “都起来吧,李穆,房俊呢?”牛进达第一声问的还是房遗爱,他派出这么多探子,为的还不是这个驸马都尉么?如今长安城里暗流涌动,要是等不来房遗爱的话,说不得朝堂上就要起一场风波了。

    李穆低着头,双手匍匐的哭了出来,“少...少将军身受重伤,三日前,他为了掩护兄弟们撤退,独身一人....独身一人引爆了两颗地雷,尸体...尸体也埋在了乌姿别里山口的乱石中!”

    乍闻此言,牛进达身体晃了两晃,也幸好旁边有柯罪扶着。缓了口气,牛进达一脚踹在了李穆身上,他老泪纵横道,“李穆啊李穆,房俊都没了,你还回来作甚,你回来作甚?”

    牛进达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地凄凉之感,没有人能明白房遗爱对于左武卫有多重要,他和秦琼都老了,将来这左武卫还不得靠房遗爱,可是现在呢,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突厥人的土地上,到最后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牛将军,你....你杀了末将吧,如今兄弟们已经安全回来,末将也可以安心去见少将军了!”

    “杀你,哼,杀你顶个屁用,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回长安城,你怎么去见长乐殿下?”

    牛进达摇头上了马,这一瞬间,牛进达好像失去了好多东西,曾经,左武卫是他的一生的骄傲,可如今却成了他抹不去的负担。

    九月六日,秦琼收到了牛进达送来的书信,书信内容很简单,可对于秦琼来说,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噩耗。

    颤抖着双手,秦琼颤微微地站了起身,信在手中,双眼却早已经无了光彩。

    “天杀的,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秦琼,俊儿啊....”

    秦琼仰天一声巨吼,却震动了整座可汗浮图城,古往今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都是那么的凄迷。秦琼是受不了的,所以他晕死了过去。

    此时驻守可汗浮图城的左武卫士兵也知道了房遗爱的死讯,于是,原本平静的可汗浮图城充满一片哭声。

    “少将军....”项硕已经泣不成声,多好的兄弟啊,就这么死在了侯君集的手中。

    卢子豪已经疯狂了,他提刀上了马,至于去了哪里,谁还会管呢?

    可汗浮图城里的军士这一天全部换上了白头巾,就连高昌王宫也竖起了一根高高的白幡。城里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何事,但他们也明白,唐军一定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秦琼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坐在案前,他脑中很乱,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天上齐刷刷的寂静,洪水走后却留下了潮湿,那么房遗爱呢,他的死去,又留下了什么呢?

    白幡?怀念?希望?(未完待续。。)

第589章 房府的哭泣声

    第589章 房府的哭泣声

    九月六日,长安城里秋高气爽,细雨早已过去,留下的是一片旷古的欢乐。大唐的胜利鼓舞了长安百姓的心,现如今,在面对外族商人的时候,大唐人的头抬得更高了,因为他们有这副骄傲的资本。

    长安西门,过往的商客并不是太多,因为商客大部分集中在南门了。自从早上开始,田凯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西边柳林里出现了一队人马,放眼望去,这些人全都缠着一条白带,腰里也系着一条白色布条,为首之人扛着一把明晃晃的兵器,身后一人举着一个高扬的白幡。这是一只送葬的队伍,只是却朝着长安城走了过来。

    田凯赶紧下了城墙,因为他看到那为首之人竟是房将军的贴身护卫铁靺。

    “李将军,还请停下,你们这是?”田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能的觉得这不是好事。

    “田凯,你看不到么,兄弟们要进城,赶紧让开!”李穆瞪着腥红的眼睛,冷冷的看了田凯一眼。

    “李将军,你莫为难末将,不如让末将去问下陛下如何?”田凯可不敢私自放人进去,要知道这可是几千人马,要真出啥事,他田凯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嘿嘿,田凯,少将军都死了,你还向陛下通传个屁,是向侯君集通风报信吧?”李穆伸手将田凯揪了起来,拔出唐刀,他冷声道,“田凯,最好识相点,否则别怪老子心黑了!”

    田凯感觉到脖子上凉飕飕的。虽然看不到,但他敢确定,此时脖子应该已经流血了。对于李穆的话,田凯除了震惊外,还有几分的不信,做为龙虎卫人,自然知道房遗爱有多重要的。

    “李将军,少...少将军真的...去了?”

    “哼,你会不知道,天天窝长安城里。你就一点没听说过?”李穆当即嗤笑了两声,将田凯推到一边后,挥手道,“进城!”

    残余的龙虎卫士兵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西门,他们这一身另类的装束。早已引起了长安市民的注意,他们弄不清楚战死的是谁。可也知道定是位响当当的人物。

    西跨院里。长乐一直在揪着个心,夫君的消息久未传来,婆婆又病倒在床,这个家当真是不好当啊。

    杜氏也是有些心神恍惚的朝大门走去,郎中也来过好几个了,可婆婆的病情也不见好转。西跨院里的女人就更不用提了,如今家里呆着的也就那么几个了。杜氏想上马车去南市买点药回来,可刚一出门就迎上了站在门口的铁靺。

    铁靺双目微红,身后的闻珞也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看他们头上的白带,杜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完了,难道小叔子真的去了?在此时刻,杜氏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这么由着铁靺去了西跨院。

    在玲珑和武曌的搀扶下,长乐慢慢的走出了房门,铁靺就那么跪在院门前,而闻珞早已趴在闻琦怀里泣不成声了。流光三尖刃放在身前,铁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转眼间,青石板上就留下了一片殷红的血色。

    “主母,主人.....主人他陷在了乌姿别里山口,再没出来,这是主人让小的交给你的!”

    铁靺将玉佩递给长乐,自己就重新跪了下去。长乐摸着那温暖的白玉,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那是个黑暗的天牢,夫君担着莫大的骂名发出自己的誓言,当初她真的好高兴,也好幸福。当穿上红纱的时候,她觉得整个老天都在眷顾她,她憧憬过美好的未来,她想着将来养育几个儿女,她想着白发苍苍,伴着夕阳漫步于梅花坞里。可如今呢,玉佩在,他却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干脆,连个话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房俊,我恨你!”长乐疯了般的吼了起来,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看看那晶莹剔透的白玉,长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玉佩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了粉碎。

    武曌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本真实,半年前,那个男人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是尸骨无存,只留一把流光三尖刃,也许这是他仅有的遗物了。

    徐贤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姐夫”,徐惠却是面无表情的拍着徐贤的粉背,没人能看懂徐惠的心,就像没人能猜到房遗爱的死一样。

    在大唐胜利的日子里,房府却响起了一阵哀乐,黑漆漆的棺材里装的是一副铠甲和仅有的流光三尖刃,大大的奠字写在棺材上,闪着金色的光芒。一天的时间里,长乐几乎哭尽了所有的眼泪,她傻傻的跪在棺材旁,眼神里无了一分的光彩。西跨院的女人几乎全都回来了,只有那个郑丽琬还是不知所踪。

    房玄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副光彩,这几天来,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看着侯君集加官进爵,他这位左仆射却无法为儿子报仇。别人都羡慕他房玄龄位居高位,可这一刻,房玄龄情愿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来换得儿子的生命。

    房遗直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他不像房玄龄想得那么多,他只知道要报仇,一定要为二弟报仇,否则的话,别人还不笑话他房家无人么?

    李承乾和李恪还有几个兄弟一起来到了房府,就连在长安反省的李佑也跟着来了,看着那厚厚的棺材,李佑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当初房遗爱想方设法保住了他李佑的性命,可如今自己去躺进了棺材里,不,准确的是说衣服躺在了棺材里。做为禁军大将军,却落得个尸骨无存,恐怕这也是仅有的了吧。

    上了几柱香后,几位王子一起向房玄龄行了一礼,李承乾握着房玄龄的手说道,“玄龄公。切要注意身体,如今房俊没了,你要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哎....”有些话李承乾没有说出来,他相信房玄龄可以明白的,如今房家就靠房玄龄一个人撑着了,要是他也出点事,仅靠着房遗直,是绝对抗不下来的。

    “劳殿下挂怀了,老夫还撑得住!”房玄龄叹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李承乾的手背。

    李恪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五妹,她那么想着房俊,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跪在席上,李恪轻声说道,“长乐。振作一些,如果俊哥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呵呵。三哥,你是来安慰小妹的么?如果是的话,就没这个必要了,放心吧,小妹不会有事的,别人在升官加爵。评什么我就要死?”长乐露出了点笑容,可李恪却倒希望她哭出来,长乐对父皇有意见,李恪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房遗爱为什么会死。

    “殿下,我家夫君生前一直视你为兄弟,如今他去了,你又为他说过一句话么?”程灵儿嘲讽的望了望李恪的眼睛,一直以来,程灵儿都讨厌那些虚伪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西亭峡谷的猫腻,可就是没人敢说。她不明白李恪在怕什么,难道李世民还能因为这点事情杀了他么?

    听了程灵儿的话,李恪只觉得脸上燥得慌,他觉得自己真的好窝囊,想当年李愔去江南的时候,房俊为他们兄弟做了这么多的事,可他却不敢为他说一句公道话。他也有些明白为甚长乐对他有些冷淡了,看来这个五妹不仅对父皇有意见,对他这个做三哥的也有很大的意见啊。

    李恪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也许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但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人活一世,值得在乎的真的不多,而这一段兄弟情谊,却能羁绊他一生一世。

    幽兰昨天才听说房遗爱的死讯,第二天便穿着孝服来到了房府,按照规矩,幽兰是没有资格跪在灵堂里的,可长乐没有赶她,既然有个傻女人,就让她待着吧。幽兰不哭也不笑,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二公子走完这世上的最后七天。

    太极宫里,虽然没有去房府,可李世民心里却一直想着房遗爱的事情。长孙皇后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的抹着眼泪,她对李世民有着很大的成见,就算不能杀侯君集,但也不用升官加爵啊,如此一来,让长乐怎么想,让房家怎么想,还有那个白白死去的房遗爱。

    明明一场大胜,可没有给李世民带来丝毫的喜悦,看着外边的天,李世民突然叹声道,“观音婢,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陛下,你没有错,错的是房俊,错的是长乐!”长孙皇后的话深深地刺在了李世民的心里,一如十四年前的玄武门,那次血流在了地上,而这次却流在了心里。

    李恪进了百福殿,直接跪在了李世民脚下,“父皇,孩儿不懂!”

    李世民皱着眉头,低低的问道,“德儿,你有什么不懂的?”

    “父皇,孩儿只想问问你,房俊到底死得值不值,你为什么不去看看长乐,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房俊的西跨院。这一场大战下来,别的人封赏抚恤都不缺,唯独长乐什么都没有得到。孩儿就是想不明白,房俊到底在为何而战,龙虎卫的士兵到底在为谁效忠!”

    李恪仰着脖子掷地有声的说着,此时他已经豁出去了,已经窝囊了那么多年,为何不能像个大男人一样吼出来呢?

    李世民的脸色渐渐地冷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狠狠地打了李恪一巴掌,李世民虽然未尽全力,但李恪的嘴角却已流出了一丝血渍。

    “混账,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你在怀疑朕处事不公么?”

    “父皇,你就是处事不公,凭什么侯君集万众瞩目,房俊却要落得如此凄惨!”李恪仰起脖子,瞪眼提高声音道,“父皇,孩儿就是不服,你去看看房俊的棺材,就一件衣服,一把三尖刃。”

    不知何时,李恪居然流出了一行眼泪,他跪在地上低下了高昂的头,甚至有些抽泣的哭道,“父皇,孩儿真的好不明白,哪怕那棺材里仅有一只手,孩儿也不会这样啊.....”

    李恪这一哭,李世民的心也颤抖了起来,长孙皇后走过去将李恪拉了起来,她抹了抹李恪的泪水,有些低落的说道,“德儿,你快别说了,不要管这些事了!”

    李恪再也没有说话,百福殿里也显得有些死寂了。

    葱岭山下,一辆马车缓缓西行,马车里坐着位蒙面女子,旁边还躺着位不知死活的男子。

    阿媛城,一个美丽的西域明珠,这里不光有着西域最美的女子,更有着一个传说中的国度。

    月氏国,一个战火与和平交杂的地方,这里有爱,这里有水,更有着无穷的杀戮!(未完待续。。)

第590章 心狠手辣为女人

    第590章 心狠手辣为女人

    进入夜里,房府也恢复了一丝宁静,房玄龄在房遗直的搀扶回了房,毕竟屋里还有个卢氏要照顾着呢。

    人少了,长乐便靠在了棺材上,感受着冰凉的杨木,长乐的心也是如此的荒凉,曾经想过无数次的结局,可却没有料到会这样。她伤心欲死,却又有些不甘,为什么要这样呢,哪怕棺材里留下一具尸体,她长了也不必如此的揪心,不管是尸体还是活人,只要在这里,那也算是回了家啊。

    房府书房里,房玄龄喝了口房遗直递过的热茶,“洁儿啊,等过两天你也找个由头在家里待些日子!”

    房玄龄的话是如此的突兀,让房遗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这是为何?”

    “别问这么多了,听为父的话,俊儿不在了,莫再让你母亲伤心了!”

    房玄龄的心是悲凉的,每当夜里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西亭峡谷的事情,这段时日里,他想了太多太多了,当回头看过去,他却发现自己还是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陛下。总以为儿子的死,是因为侯君集,可仔细想想,这陛下又会一点都不知情么,恐怕当初派侯君集领左武卫和龙虎卫的时候,他就想到利用侯君集的私心,限制房遗爱了吧?

    房玄龄不希望把陛下想得太过,可他却不得不那么去想,也许他房玄龄不太了解侯君集,但是陛下一定是非常清楚侯君集为人的。

    陛下爱惜房遗爱的才华,却又希望对他加以限制,可却没想到侯君集会做的如此绝,最终将房遗爱逼上了死路。

    “父亲。孩儿不明白,二弟死的太不值了,他为我大唐夺下蒲昌海,立足且末河,最后却落得如此田地。”

    “洁儿,你看不透的还多着呢,这朝堂里,陛下才是最大的赢家啊”房玄龄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侯君集敢如此做,是仗了谁的势?”

    “父亲。你是说陛下?这怎么可能?”房遗直显然不太相信房玄龄的说法。

    “有什么不可能的,侯君集那人私心过重,当初用他的时候,陛下就该想到一些事情了。也许他本来想利用侯君集限制下俊儿而已,毕竟俊儿如此年轻。已经位居龙虎卫大将军,要是再立军功。那可就不好赏了。可惜的是陛下还是有点小瞧侯君集了。当真是狠哪,一出手不留余地!”

    “这.....”房遗直觉得自己全身像灌满了冰水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当今陛下居然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上了,这到底得要多深沉的心思呢?

    “永远不要把陛下想得太简单了,这两年。咱家表现的太过突出了,搞到让陛下都不得不赏了,所以哪,退一步吧!”房玄龄的话是如此的疲累。他摇着头慢慢的走出了书房,突然间,房玄龄不想争了,争到现在,最出彩的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他还真个什么劲儿呢。

    卧房里,卢氏安静的躺着,时而会咳嗽两声,听见屋里有响动,卢氏便支起了身子,“老头子,你能不能把俊儿的尸体找回来,妾身不求你别的,就想让俊儿能回家来!”说着,卢氏的泪就流了下来。

    看着卢氏的样子,房玄龄好不心疼,他坐在榻上,扶着卢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夫人,别急,老夫一定派人把俊儿找回来!”

    “子豪呢?”也不知怎地,卢氏突然想到了自家侄儿,都三天了,怎么还没见卢子豪进家门呢。

    “子豪啊,在军营里待着呢!”房玄龄也知道卢子豪的心思,他是觉得没脸回来吧。

    “老爷,你让人把子豪找人,妾身有事问他!”

    “明天不成?”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这都戌时了。

    “不,妾身现在就要见见子豪!”卢氏有着自己的打算,作为母亲,她有权利了解儿子的死,她希望听真话,再也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官话了,这些天她听得太多了。

    半个时辰后,卢子豪进了房府的门,在进屋之前,房玄龄特意的嘱咐道,“子豪,说话小心些,你姑母刚有些好转,可别再刺激她了!”

    “嗯,子豪明白!”虽然在点头,可卢子豪心里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有时候说什么话,真的是控制不住的。

    卢氏憔悴了许多,脸色也有些白了,卢子豪跪在榻前,红着眼眶叫道,“姑母,都是子豪不好,没有护好表兄!”

    摸摸卢子豪略显粗糙的脸,卢氏摇头道,“傻孩子,这哪能怪你,俊儿那么大的本事,都遭了罪,你又能做得了什么?”

    “来,做榻上跟姑母说会儿话!”拍拍床榻,卢氏让卢子豪坐了上来,拉着卢子豪的手,卢氏接口道,“子豪,跟姑母说说,你表兄是怎么回事,放心,跟姑母说实话!”

    卢子豪真的不想说,可一想到当日侯君集嚣张的情景,卢子豪的手就暴出了几条青筋,“姑母,是侯君集,明明斥候已经传递消息的,他却没有把突厥人的行踪告诉表兄,这才导致西亭峡谷的惨剧。侄儿几日前就回到长安了,也找姑丈说过此事,可到现在,都没人能把那侯君集怎么样!”

    “果然在瞒着我!”卢氏瘪嘴嗤笑了两声,怪不得儿媳妇说话总是躲躲闪闪的呢,看来是怕她这个婆婆找人拼命啊,“子豪,以后好好做事,莫学你表兄,死了都没人理!”

    “姑母....”卢子豪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天他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守着卢氏,他再也撑不下去了,趴在卢氏腿上呜呜哭了起来。卢氏颤抖着手,不断地抚摸着卢子豪的头发,还算有些安慰的,要是这哥俩全都葬送在高昌国,那她卢氏真不知如何撑下去了。

    长安西城一直是繁华的,其中最为突出的还要属仙梦楼了。侯默杰施施然的来到了楼里,老鸨子赶紧上去打了个招呼,“哎呀,候公子,您来了啊,快楼上请!”

    “呵呵,老地方,来,这点钱赏你了!”出手就是百文钱,老鸨子赶紧躬身叫了声好。

    侯默杰也是仙梦楼的老顾客了。不用老鸨子领路,自己来到了二楼的丁字号房间,这房里的姑娘唤作花容,算得上是侯默杰的老相好了。

    整整衣领,侯默杰伸手推开了门。进了屋后,他像往常一样随手插上门。接着搓搓手一阵浪笑后大声道。“花容小宝贝,本公子来了哦!”侯默杰兴冲冲的进了内屋,看着榻上的场景,侯默杰就等打了眼睛。

    花容被五花大绑的躺在场上,嘴里还塞着块破布,侯默杰知道有问题。转身就要跑,可惜已经有点晚了,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两个蒙面黑衣人从旁边门后露出头,其中一个还不带表情的问道。“你是侯默杰?”

    “啊嗯....不....不是...你们找错人了!”侯默杰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可还没点两下就发现自己办了件蠢事,还想改口,可别人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侯默杰不知道黑衣人想做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唬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只要你们放了本公子,不管要什么,本公子都给你们!”

    “嗯,候公子很爽快,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黑衣人相视一笑,冲着侯默杰的下身挥下了刀,紧接着,侯默杰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侯默杰的惨叫声惊动了楼里的伙计,当人们跑进屋后,就看着侯默杰早已昏死过去了,而他的下半身则是一片的血。老鸨子惊呆了,这下真完蛋了,候公子居然被阉了!

    一处普通的小民房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拓跋惜月紧紧地望着对面的郑丽琬,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郑丽琬直接对话呢,只可惜时间有些不对罢了。作为女人,拓跋惜月是有些嫉妒郑丽琬的,以为内郑丽琬不仅有着绝世的美貌,更有着让人艳羡的智慧。在遇到郑丽琬之前,拓跋惜月没有服过哪个女人,可见了郑丽琬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郑丽琬就将整个特别行动处牢牢地握在了手里,就连情报处,也已经多了些郑丽琬的身影。

    拓跋惜月没有怪郑丽琬管的太宽,她更不会去责怪房遗爱对她的不信任,因为有能力的人都会这么做,只有傻子才会毫无顾忌的把权力扔到别人手中。做为房遗爱的女人,郑丽琬有责任也有能力插手情报出的事情。

    “郑夫人,不知你叫惜月来,所为何事?”

    “很简单,帮我盯住侯君集,我需要他的一举一动,就算几时吃饭,几时上茅房也要搞明白!”

    郑丽琬想做什么,拓跋惜月不会去问,她所要做的唯有点头罢了,“可以,我会做好一切的,不知郑夫人下边要怎么做呢?”

    “当然是接房俊回家了,还有一点,记住了,郑丽琬早就离开长安城了!”

    “是,惜月明白,郑夫人已经于两日前离开长安城了!”

    小小的院门被人推开了,两个汉子躬身走了进来,“夫人,事情做完了,那侯默杰已经成太监了!”

    “嗯,麻子,咱们这就出城吧!”郑丽琬颇为深意的看了一眼拓跋惜月,那眼色几分赞许更夹杂着几分警告。

    拓跋惜月心里也是暗自吃惊的,这个郑丽琬当真是心狠手辣,不明着对付侯君集,却对他的儿子下手,侯默杰断了子孙根,那就相当于断了侯君集的后了。

    拓跋惜月不会傻到去反抗郑丽琬的命令,因为郑丽琬可以轻易要了她拓跋惜月的命,在大唐朝,除了房玄龄和房遗爱外,没人知道郑丽琬到底掌握了多大的力量。

    几匹马奔出城门,直朝西面而去,郑丽琬换了一身的男装,头发也高高的竖了起来。同西跨院的女人不同,她们有着各自的羁绊,可她郑丽琬不会在意那么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夫君接回来,不管是一个完整的尸体,还是残破的肢体,等做完这些,她就要去报仇,狠狠地去报仇,她不让侯君集死,却要让他活在一个生不如的梦靥里。

    长久以来,郑丽琬要求的并不多,她只想守着自己的男人幸福的活下去,可这一切却被侯君集还有那个心黑如墨的李世民打破了。对于李世民,郑丽琬没有办法,但是侯君集呢,她却有着千万种方法。

    当侯默杰被抬回家后,侯君集却已经进入了半疯的状态,大儿子被阉了,二儿子被人断了双腿,他心里非常清楚,一定是房家人做的,一定是的!(未完待续。。)

第591章 白衣女子是谁?

    第591章白衣女子是谁?

    阿媛城,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地进了佛塔状的城门,虽然阿媛城只是一座城池,但完全可以称作上月氏城了,因为整个月氏国也就这一座城。

    月氏国是个有着古老传说的国度,相传这里的子民都是被天神赐福的,因为这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有着**的皮肤,尤其是那波浪式的头发,更让许多的人为之着迷。也许是造物主的公平吧,天神赐给月氏美丽的同时,也限制了月氏的强大。吐火罗人、乌丈那人、突厥人全都对月氏国垂涎yù滴,就连东南边的吐蕃人有时候也会派兵来劫掠一番。

    虽然月氏是躲过眼中的肥肉,可这里还是相当的繁华,不管是汉人还是突厥人还有大食人,他们都喜欢来这里做些小买卖。

    那辆马车进了月氏后,就进了左拐的一个院子,车上的白衣女子将车夫打发走后,独自一人将车里的半死人拖进了屋里。忙碌一番后,白衣女子将湿过的热毛巾敷在了男人额头上。

    “哎,房遗爱啊,你最好能挺过这一关!”女子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那双眼里透着深深地担忧。

    这**躺着的自然是房遗爱了,自从乌姿别里山口爆炸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中,本来身受重伤,在加上被几块石头砸中,到现在能留口气在,就已经是上天开眼了。白衣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但不管如何,她都要试试,因为她还有许多事要靠着这个男人呢。

    月氏国小人少,好在国王商人多,导致这里还有几个像样的医者,白衣女子将城里所有的医者都请了过来,几个医者围着房遗爱的尸体除了摇头外,就是皱眉叹气,他们都觉得这**的男人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几位先生,不知我家夫君伤势如何,万望各位能尽心诊治。各位也请放心,诊金断不会少了半分的!”白衣女子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两块金锭,在这月氏可很少见出手如此大方的人呢,几位医者都很动心,可却全都摇了摇头。

    “姑娘,令夫所受之伤太过复杂了,除了砸伤外,最重要的是胸口处的贯穿伤,刀锋几乎将整个胸口切割对穿,血流了这么多,再加上耽搁时间如此长,我等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他!”

    “无妨,诸位只要尽心救便可,只要诸位用心了,不管结果如何,小女子都会重重答谢诸位的!”白衣女子将一枚金锭收了回去,而另一枚金锭却还是在桌上放着。

    几个月氏郎中也知道这位姑娘的意思,如今的情况,也只能拼命救了,毕竟一枚金锭,可以让他们十年无忧呢。

    几rì来,白衣女子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房遗爱,如今郎中们已经不再来了,按照他们的说法,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看天意了。白衣女子也没有勉强那几个郎中,毕竟房遗爱的伤势摆在那里,估计那个郎中见了,都得头疼。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了,在觉得房遗爱的额头没有那么烫后,白衣女子就趴床头打起了盹,这一打盹,整个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些天,她太累了,照顾房遗爱的事情全是她一个人做的,在这月氏国里,她也找不到半个可以信任的人。

    房遗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觉得四周一片黑暗,而脚下却只有一条道,至于这条道通向哪里,房遗爱根本无暇顾及,他只知道沿着那条路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点光明,他看到马路上一排的汽车,一个女人冲他不断的摆着手,口里还不断地喊着,“小强!”

    那女人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房遗爱使劲的跑了过去,他想大声的喊一声妈妈,可总是开不了口。马上就要跑到了,马路却消失了,汽车没有了,妈妈也不见了,房遗爱好着急,他急得团团转,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做的事情,黑暗的天空打开了一道亮丽的窗户。

    “俊儿,俊儿,快回家来!”那是母亲卢氏的声音。

    房遗爱呆住了,他这是在哪里,这到底是哪里,只有卢氏的声音,却找不到她的影子,转过身后,他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呐喊,“夫君,你怕吗?”那声音几分调皮,还夹着几丝的鼓励。

    房遗爱听得出来,那是长乐,是长乐在和他说话。黑暗里,房遗爱有了个决定,他要回家,他要往回走,想到这里,房遗爱拼命地顺着来路跑去。越跑下去,黑暗越来越深,光明也越来越远,可房遗爱没有在乎,他闭着眼拼命地跑,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拐弯,一直跑下去,这样,这天地总有个劲头。

    房遗爱觉得脸上有一丝湿湿的热气,他觉得应该到头了,所以他睁开了眼。睁眼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就算是个初生的婴儿,也可以轻松的做到,可对于此时的房遗爱,却是如此的艰难。眼睛睁开了,入眼的却还是一片黑暗,只是眼前多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屋里简单却不失雅致,床榻之上还吊着一个红sè的喜鹊鸟,房遗爱心里有一种茫然,他到底是生还是死?湿热的气息再次扑来,房遗爱艰难地转了转头,一个白衣女子趴在床边沉沉的睡着,她有着一副光洁的额头,细密的眉毛,jīng致的脸庞,那薄薄的粉唇还不断地张合着。房遗爱觉得这个女人好美,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女人居然和长乐有着两三分的相似。

    房遗爱想说句话,可一张嘴却成了“咳...咳...咳...咳...”的声音。

    那女子虽然在沉睡,可听到响声后,人立刻就醒了,当她发现房遗爱那睁开的双眼后,脸上也多了些欣喜之sè。

    “房遗爱,你...你居然醒了....”那女子说话都有点颤抖了,因为这些天,就连她都有点放弃希望了。

    房遗爱发不出声,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桌上的水壶,好在这女子聪明异常,很跨就明白房遗爱的意思了,喂了几口水后,房遗爱渐渐的能说几句话了。

    “是...是你救得我?”房遗爱想笑一个,可嘴刚动一动,就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完了,这时候房遗爱才发全身缠了一堆的绷带,就连脑袋上都缠了好几圈。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这人也真是的......”女子蹙起眉头,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嗔怒。

    房遗爱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当时就算他不留下来引爆地雷,就他这个伤势也出不了葱岭,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多做点贡献呢。看看女子的脸庞,房遗爱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神仙姐姐!”简短的四个字,却给了白衣女子巨大的震惊,她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房遗爱。

    良久后,她凝视着房遗爱的双眼沉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额头,和长乐还有婉顺非常的像!”房遗爱老实的说道。

    婉柔暗自摇了摇头,他果然知道了一切,他连婉顺的名字都晓得了,估计也早猜出她的身份了。

    “房遗爱,你别说话了,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么?”

    婉柔说完这些,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从没想过房遗爱会知道的这么多,知道的这么快。走在院子里,凉风袭来,天上还挂着一轮椭圆形的月亮,在这西域之地,这月亮显得特别的高,也特别的亮。找张凳子坐下来,婉柔托着下巴望着眼前的桂花树。

    婉柔从没想过要背负什么,可那些东西却传到了她的身上,这些事情躲都躲不了,就因为她姓李,做为李建成的嫡长女,她必须负起这份血海深仇。

    当年曾恨父亲将她转送江湖人士,可如今她却有点父亲的心思了,也许他那时候就已经想着给自己留下些血脉了吧。武德年间,都知道建成太子有两个女人,大女儿多病夭折,只有小女儿还健在,可知道真相的人却只有三人,就连那狠心的二叔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侄女。

    从三岁开始,李婉柔就跟着张仲坚习武行走江湖了,跟着张仲坚那些年,李婉柔学会了很多,不光是武艺,更多是一种智慧。所有人都觉得张仲坚只是个武夫,可李婉柔却知道张仲坚的才学。。

    月sè渐渐地朦胧了下来,婉柔也重新回到了屋里,她并没有回内屋,而是在侧房里将就了一晚。天亮了,婉柔弄了些米粥,虽然刚刚醒来,可房遗爱的胃口还是有的,在婉柔的伺候下,房遗爱很不客气的吞下了一碗粥。

    肚里有了东西,房遗爱jīng神头也足了些,吃玩饭,房遗爱便轻轻的喊了声,“神仙姐姐!”

    婉柔杏目微怒,一听到这四个字,她就想起了当年房遗爱在悦心楼的种种所为,“房遗爱,不准叫这四个字!”

    “神仙姐姐!”房遗爱一向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喊完四个字,他还冲婉柔使劲儿的眨了眨眼。

    婉柔抬起手就要打,可举起手后,才发现房遗爱这全身上下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一气之下,婉柔气哼哼的说道,“房遗爱,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扔外边去,要是让突厥人知道你没死,一定会把你弄回去当宝贝的!”

    “呵呵,那就扔吧,只要你舍得!”房遗爱才不怕呢,这婉柔费劲千辛万苦将他弄出来,哪会把那种蠢事呢。

    房遗爱算是拿准婉柔了,婉柔对此毫无办法,气了好久,她指着房遗爱气呼呼的说道,“房遗爱,说真的,你就是个混蛋!”

    “我的神仙姐姐,你早该知道这一点了,对了,耳坠呢,记住了,千万不要把那对耳坠弄丢了哦!”

    婉柔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慌乱,她转过身,轻轻地耸了耸肩,“什么耳坠,早扔河里去了!”

    “是吗?那就对着本公子再说一遍啊!”房遗爱心里只撇嘴,女人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婉柔拿房遗爱一点辙都没有,也不知道救他干嘛,醒来就生气。

    “神仙姐姐,你一个人扮三个人的角sè,不觉得有点累么,要不歇歇吧!”

    “什么三个人的角sè,我不明白!”婉柔转过头,眼神有些逃离的说道。

    “还不承认么?我对你的额头太熟悉了,至今为止,也只有你、婉顺还有长乐有着光洁带着些凸起的额头!”

    “那又能说明得了什么,计算你确定我就是紫鸳,那另一个人呢?”(未完待续。)

第592章 百合你想看么

    第592章 百合你想看么

    看着婉柔的双眼,房遗爱眯起了眼睛。

    “当然是司徒静了!”心里微微笑了笑,也许因为家里女人多的缘故吧,他对女人身上的味道特别敏感。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见过司徒静!”

    “我是没有见过司徒静,可你却忘了一样东西!”房遗爱重新睁开了眼,婉柔却是犹自不信的摇了摇头。

    “不信么?呵呵,神仙姐姐,你根本不知道那忘忧花有多么的特别,全扬州城里,就司徒静用忘忧花洗澡,而悦心楼的婉柔身上却有着忘忧花的香味,你说我会怎么想呢?”

    “你居然这么早就发现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出来?”婉柔咬牙启齿的瞪了眼房遗爱,这个混蛋还长了副狗鼻子,本来还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呢,闹半天问题出在那忘忧花身上。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暗中查下去不是更好么,真正知道你的身份,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还是第一次见婉顺,可她却有着和你相似的额头,自从婉顺告诉我她是建成太子之女后,我就想明白了!”

    婉柔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这里边有着许多的运气成分,可不得不承认房遗爱真的很另类,他总能从别人不在意的地方下手。虽然所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可婉柔却觉得身上的压力也少了好多,有时候多个人分享,也是一种幸事。

    “房遗爱,我总是搞不懂,你做了这么多事,如今还差点死在突厥。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恨么?”

    “怨恨,为什么要这么问?打仗么,总有些意外发生,而且我相信陛下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听了房遗爱的话,婉柔咯咯笑了起来,半会儿后,她才坐在塌边略带讽刺的笑道,“你想要公道?那我告诉你吧,自从回了长安,侯君集就已进入尚书省。并且手握右屯卫。好好想想吧,这就是你所要的公平!”婉柔觉得这个房遗爱实在是太天真了,他还没看头她那个狠心的二叔啊。

    房遗爱脑里一片嗡嗡地声音,他只觉得胸口让人狠狠地砸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李世民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么,为何还对侯君集如此的宽容。这一刻。房遗爱觉得自己好傻。傻到让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婉柔没有打扰房遗爱,自顾自的出去了,屋里只留房遗爱一个人眼色呆滞的望着屋顶。恍然间,房遗爱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阿克库里雪峰。金山大火,死去的郝连树,血色的真珠河,在他眼前死了多少的兄弟。而这些只因为他房遗爱。

    政治的漩涡里,从没有过仁慈,因为心善的早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时间长了,房遗爱也渐渐的想明白了一点,也许当初用侯君集的时候,李世民就已经打算用侯君集限制他房某人了吧。房遗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好一个腹黑的李世民,想用他房某人的能耐,却又不想赏,也许这就是李世民矛盾的地方吧。

    他房遗爱太年轻了,即使立再大的军功,也不能再封赏半毫了,年不过二十,就已位居龙虎卫大将军,手里还握着长安城里的左武卫大军。李世民当然会担心了,所以他派出了侯君集,希望侯君集能搅和一下,和他没想到的是,侯君集却把这小泥潭搅和成了大沼泽地。

    月氏国的地处西域,天高地远,风景独特,可婉柔却无心欣赏。

    长安城里,李恪已经禁足吴王府了,自从百福殿的事过了后,他就被禁了足。如今李恪也没太多担心了,事情都做下了,还担心什么,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他李恪也就个闲散王爷的命,再窝囊还能窝囊到哪里去?

    朝堂之上,高鹗宣读了一道圣旨,追封房遗爱为幽州大都督。对于这份圣旨,房玄龄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程咬金对这种假惺惺的东西,异常的鄙视,这房俊连个儿子都没留下,要那个世袭的幽州大都督干嘛,养鬼么?就这么个封赏,还不如不给呢,省得恶心人。

    手捧着圣旨,房玄龄混混噩噩的回了家。长孙无忌却是高兴地,真不愧是李世民,过了这么久,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可惜了房俊喽,好好地年轻人,却不知道低调点,整天闹那么多事干嘛?如果房遗爱没有能力,也许这陛下就不会如此防着他了,又想尽其才,又想维持现状,当真是难啊。

    长孙无忌对这朝堂之事看的异常清楚,政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房遗爱若立了惊天的大功,那陛下就得赏,就算房遗爱不想要,陛下也得赏,因为如果不赏,那些士兵又如何想呢?

    自从房遗爱去了之后,李明达和李簌就被长孙皇后接了回来,此时此刻,让房府安静一些吧。李明达年纪小的,心思单纯得很,她只是觉得她的遗爱哥哥是战场上的英雄,他死的时候一定是站着死的。

    “母亲,你说遗爱哥哥在天上,会幸福么?”李明达的双眼噙着泪水,几天里她做过好多的梦,梦里出现的都是位手拿三尖刃,笑傲沙场的天地英雄。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影子,可她知道,那是她的遗爱哥哥。

    长孙皇后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摸摸李明达的小脑袋,开口道,“也许,会的!”

    长乐依旧是没有半分的神采,葬礼已经完了,棺材也入了土,可长乐却终不知这里埋得是谁,因为她的夫君并没有回家。襄城一脸哀伤的看着墓上的名字,曾几何时,她也经受过这种痛苦,只是那伤痛没有长乐来的那么强烈罢了。

    扶着长乐回了西跨院,襄城也没有急着离开,因为她真的很担心这个妹妹,七天时间里,长乐眼里的光彩一天天的减少着,真怕哪一天。那就这么昏死过去。襄城能读懂长乐心中的哀苦,房俊的死太过复杂了,长乐没法指责父皇,却也没有脸面去面对房玄龄夫妇,因为她很清楚,没有父皇撑着,侯君集万不会如此放肆的。

    月氏国的小院里,房遗爱已经能够下地了,当然这所谓的下地是直挺挺的拖下来,直挺挺的拖上去。房遗爱想晒晒太阳,婉柔就在院里弄了张床板,还在上边铺了层厚厚的褥子。经过的半月的相处,两个人也熟悉了许多。

    婉柔跺着馅子,因为房遗爱想吃水饺了。在这月氏国里,可没人做饺子。婉柔就只好亲自下厨了。晒着温暖的太阳。房遗爱眯着眼哼哼道,“神仙姐姐,帮个忙成不?”

    “干嘛?”婉柔擦了把额头上汗,狠狠地望了望房遗爱,这个死家伙,简直把她当成婢女了。又想吃饺子,又想喝莲子羹的,把这月氏国当长安城了么?

    “帮我往可汗浮图城去封信,别让家里人挂着心了。我好担心长乐,也不知她能不能熬下去!”

    房遗爱虽然对李世民有气,可却不会牵累长乐,其实整件事情,就属长乐最难了,一边是皇家,一边是房家,而死的又是她的夫君,她真能抗的下去么?

    “送信可以,不过答应我一个条件!”

    婉柔抿嘴笑了笑,其实信早就送走了,只是她没有说罢了。

    “你说,想让我做什么事?”房遗爱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的,想让婉柔做事,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能成呢?

    “帮我把婉顺救出来,你只要答应了,我就帮你送信!”

    果然如此,房遗爱早就猜到这一点了,依着万花谷的能力还有什么事做不来呢,恐怕也就进宫见李婉顺的事情有些难吧。

    “可以,我帮你救出婉顺!”

    房遗爱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婉柔有些惊讶了,她停下手中的菜刀蹙眉问道,“你就不考虑下?”

    “呵呵,还考虑什么,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怕的!”房遗爱翘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整天考虑李世民干嘛,这个黑心老岳父。以后多想想自个吧,如今房遗爱也想明白了,从今往后,只要对自己有利的,那就要做,管他猴灵还是万花谷呢,只要能用就用。

    “呵呵,你总算学聪明点了,以后多放着李二吧!”

    婉柔抿嘴笑了笑,接着剁起了肉馅子,房遗爱不禁有点郁闷了,翻眼催促道,“神仙姐姐,你行行好,赶紧派人去好不好,要是晚了,我家那几口子就得悬梁自杀了。”

    “急什么,信早就送走了!”婉柔此话一出,房遗爱心里就骂起了娘,被这女人耍了。

    婉柔穿一件花布裙,头上戴个帽子,一副月氏女人的打扮。看婉柔弯腰煮着水饺,房遗爱觉得心里痒痒的,因为婉柔的小翘臀,正对着他的双眼。

    好不容易弄好饺子,婉柔就想拿筷子喂房遗爱吃饭,房遗爱却撅着嘴哼唧道,“醋啊,再混点蒜泥!”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上辈子欠你的?”婉柔气的把碗放旁边,转身弄醋去了。

    房遗爱觉得这小日子还挺不错的,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了,在外人看来,他俩就是一对居于月氏的汉人小夫妻。

    婉柔也是第一次听说饺子沾蒜泥的吃法,乍一吃起来,果然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可惜的是吃完后,嘴里有股子蒜味,没办法,婉柔只好刷了次牙。

    月氏国的生活是枯燥的,饭后也没什么娱乐,两个人只能靠在一起闲聊着。

    “神仙姐姐,问你个事成不?”房遗爱显得特别的猥琐,声音也是那么的轻柔。

    “嗯,问吧,你啥时候学的这么小心了!”

    “嘿嘿,那就问了哦,以前的时候,你和琦儿是怎么玩的,听说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挺快乐的哦!”

    “你个混球,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婉柔气的脸红红的,抬手给了房遗爱一巴掌,哪晓得这下碰到了房遗爱的伤口,搞得房遗爱直冒冷汗。

    “问问而已,又要不了命,哎哟,疼死我了!”

    “让你乱问,疼死活该!”婉柔赶紧帮房遗爱按摩了下,可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以后少乱说话,你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

    “嘿嘿,你算说对了!”房遗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两个大美人玩百合,哪个男人不感兴趣啊。

    也不知怎地,婉柔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冲房遗爱眨眨眼,无比诱惑的哼道,“真想看的话,以后我和琦儿给你表演下?”

    房遗爱想点头叫个好,可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婉柔有这么好心?(未完待续。。)

第593章 月氏国的女学生

    第593章 月氏国的女学生

    房遗爱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婉柔却是咬牙羞怒道,“别想了,你就是到死也不会看到这一天的!”

    “说啥话呢,你现在可是我婆娘!为夫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房遗爱相当的嚣张,反正重病号一个,这婉柔还敢动手不成。

    “你说啥?房遗爱,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婉柔这些可被气的不轻,这家伙简直是太肆无忌惮了。

    “说就说呗,这又不是我瞎造谣,可是你要装夫妻的!”

    “那都是假的,我告诉你,要是以后再敢乱说话,我撕了你这张嘴!”

    “是,一切听老婆大人的,本人绝不敢有意见!”房遗爱突然想到了后世往上流传的一句名言,张嘴说了出来。

    婉柔可没听说过这话,不禁皱着眉头问道,“老婆是什么?”

    “嗯,老婆是个很大的官,是西域国家的称呼,相当于咱们大唐的一品大员了!”

    “哦,还算你聪明,赶紧睡吧,明天帮你把腿上的绷带解了,也好尝试着下地走走路!”婉柔清楚房遗爱的伤势主要在胸口和胳膊上,腿上也就是些擦伤和砸伤,并没有伤及到骨头。

    第二天天亮后,婉柔就帮着房遗爱去掉了腿上的绷带,此时好多擦破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由于好多绷带都已经贴在肉上了,这一揭下来,免不得会引起一些触痛。房遗爱倒也忍得住,这点疼可真不算什么。

    婉柔用手点了点伤口,黛眉却是一筹莫展的,依着现在的情况看,要等着伤口结了疤才能穿裤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又是在这西域之地,风寒又大,搞不好会引起感染的。

    “你还是再等两天吧,等伤疤长结实了在尝试着下地走走!”

    “哎,也只能这样了,婉柔姐,这段日子真的要谢谢你了,真没想到你会跑西域来救我!”

    这句话房遗爱说的相当的真诚,一点的虚假的成分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欠婉柔一个人情,就算帮她救出了婉顺,也是无法偿还的。

    婉柔挑了挑额头的发丝,微微笑了笑。“你也不用急着谢我,我救你也有着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整垮常合是么?”房遗爱心里也有个数。婉顺的事情可以答应,可这整垮常合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常合可是玄武门之变的功臣,虽然官职不高,可李世民却时刻在关注着他。

    “你想得倒挺准的,既然猜到了。那你准备答应了么?”

    “不可能的,婉柔姐,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想法,那事已经过去十好几年了。你就算杀了常合又能如何呢?”

    “不杀常合,我心难安!”婉柔咬牙切齿的冷笑了声,当年要不是常合的背叛,李建成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常合,李建成才会放心的去玄武门。

    “我不会帮你做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去杀常合的,如今的局面不是很好么,你做你的万花谷谷主,李世民做他的皇帝,等以后接走了婉顺,岂不是更好么?”

    “不,房遗爱,你永远不会懂的,仇恨已经跟随了我二十多年,我怎能放得下?”

    婉柔的眼里多了几分激动,她是放不下的,因为多少次梦里,她看到都是母亲的血,听到的父亲临死前的嚎叫声。在别人看来玄武门是一个结束,可对于她来说,玄武门却是一个开始。

    房遗爱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没法立刻劝阻婉柔,因为这女人牵挂的太少了,如果有一天婉柔有了无法放弃的羁绊,相信她会有所改变的。

    长安城里,武曌独自一人来到了西市的药房,如今大夫人不理事,二夫人病倒在床,琦夫人也是混混噩噩的,她觉得西跨院里闷得慌,就领了画眉的活出来买些药。

    出了药房后,武曌迎面碰上了个人,她知道错在自己,因为她一直在低着头走路。抬起头后,武曌冲那位紫衣公子赔着不是,“公子,对不住了,都是我不好!”

    “无妨,没什么大碍的!”那紫衣公子看得有些入神了,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相当的有味道,明眸皓齿,更兼眉间一点殷红。

    “谢谢公子大量!”武曌也感受到男子强烈的目光,心下一慌,武曌赶紧错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武曌的背影,那紫衣公子蹙起眉头朝旁边的家人说道,“你去跟着这位姑娘,看看她去了哪家!”

    “是,大公子!”那下人没敢多问,抬脚追了过去。

    武曌心里有点戒备也有着点期盼,刚才那位紫衣公子面色和善,倒也是个不错的人。武曌的心思是复杂的,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紫衣人会是长孙冲,如她晓得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法了。

    一天几天过去了,房遗爱的新肉也慢慢长结实了,在婉柔的搀扶下,他尝试着下地走了两步,由于长时间躺在床上,房遗爱只觉得双腿酸软无力,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幸亏婉柔力气不小,用力托住了她。这也就是婉柔,要是换个其他女子话,恐怕早被房遗爱带倒在地了。

    “房俊,要不别勉强自己了!”婉柔还是有些担心的,别搞不好,在牵扯到其他伤口,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我要走!”房遗爱坚定地说了声,他一定要尽快恢复正常,像这样形同废人一样,他真的好难受。

    婉柔无法,只好搀着房遗爱在屋里慢慢的走着,就这样,两天后,房遗爱总算能够一个人慢慢的走上一走了,此时已经快十月了,转眼间多事的九月就要过去了。房遗爱是空虚的,他好渴望外边的世界,即使是小小的月氏国,也对他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婉柔姐。咱们出去走走行不,我都别这么久了,还没看看月氏国是什么样子呢!”

    婉柔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她这不想让房遗爱露面,因为这里离突厥太近了,万一有人认出了房遗爱的身份,那她多日来的努力可就要付之东流了。最终婉柔还是被房遗爱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了,找来衣服,婉柔把房遗爱打扮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月氏国男人,大帽子、长袍子。至于胡须倒不用贴,因为这些日子,房遗爱早已找出一圈胡茬子了。

    打扮完毕后,婉柔就搀扶着房遗爱出了门,月氏国的街道显得特别的干净。墙壁也很整齐,这里的建筑大多是那种圆顶式的印欧人建筑风格。上边还竖着一条长长的尖。尖上顶着一个圆球。

    月氏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就是永华月查街了,街道是直通月氏王宫的,两旁则是些月氏国兴建的商铺。

    一直听说月氏国的女人是西域的明珠,以前还不信,如今房遗爱算是服气了,月氏国的女人真的很轻柔。尤其是那纤细的柳腰。要是有一天能征服这个地方,他一定要把这里的女人当成最大的财富,有这些优良的基因,一定能孕育出更好的后代的。想的有点远了。就连房遗爱都有点鄙视自己了,如今一个半死不活的伤病号,还得躲着突厥人的目光,却要想什么征服他国的事情。月氏国是小,但那也是个国啊。

    月氏国的人仿佛是天生有种乐观的态度,吐火罗人劫掠好几次了,但他们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男的吆喝着,女的也笑靥如花的。

    月氏国人说什么话,房遗爱也听不懂,不过幸好有婉柔这个翻译在。

    看了好多地方后,就瞧见前方为了好多的人,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些什么,“婉柔姐,他们在说啥?”

    “好像是什么比文大会,要不咱们也去瞧瞧?”婉柔倒有了几分兴趣,这江南的诗会见多了,到还不知道这月氏国的文会是什么什么样子。

    “走吧,反正也没地方去,就当打发时间了!”房遗爱是没法开路的,婉柔手上用些巧劲,很快就带着房遗爱挤了进去。

    人群中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五片金叶子,而桌旁则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这少女有着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卷发,她一身月氏国人的打扮,头上戴一顶羽毛帽,粉色的裙子上还镶着些明晃晃的东西。

    “这怎么个比法?”房遗爱看了白天也没看明白,以前参加江南诗会的时候,那可是一群人争前恐后的上前表演,这月氏国的诗会倒挺有意思的,一帮子人围着,仿佛这少女就是那唯一的裁判。

    婉柔出声问了几句后,那少女笑着回答了两句。

    “很简单,谁觉得有实力,就可以作诗一首,然后由这少女记下来,她自会裁定谁是优胜者的。”

    “婉柔姐,你要不来一首?”房遗爱看到金叶子后,老毛病就范了,这可是五片金叶子,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就是回去也会睡不好觉的。

    “免了吧,要来你自己来,我可不出这个风头!”

    婉柔不出头,房遗爱可就为难了,他可不懂月氏国的语言啊,想了想后房遗爱趴婉柔耳边嘀咕了几句。一会儿后,婉柔才一脸狐疑的看了看房遗爱。

    “你这家伙真要试试?”

    房遗爱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婉柔才用当地语言轻声吟诵道,“香车金马玉绫罗,名园心事向谁说。秋来暮雪迎风处,寒梅送暖日日歌!”

    那少女一字一句的记了下来,当婉柔吟诵完这首诗后,那少女便瞪大了一双眼睛,她看了看婉柔又转头瞧了瞧身旁的房遗爱,“你们是汉人?”

    这回轮到房遗爱和婉柔惊讶了,这女子说的竟然是地道的汉话,虽然有些不纯,但能说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婉柔笑着点了点头,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因为汉人的特点太过明显了。

    “给,这金叶子是你们的了!”那少女高高兴兴的将那些金叶子递给了婉柔,这时候围观的月氏国也齐声叹了口气。

    接过金叶子后,婉柔向月之少女抚胸致了声谢,如今人群散了,乐子也没了,婉柔就想扶着房遗爱回去。刚转身走了两步,那少女却又追了上来。

    “慢着,两位慢些!”少女追上来后,伸手挡在了婉柔身前,这时候婉柔和房遗爱一起皱了皱眉头,他们还以为身份暴露了呢。

    “你想做什么,若舍不得金叶子,我们还你就是了!”婉柔说着将金叶子掏了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可以收我为徒么?”(未完待续。。)

第594章 月氏国大王子

    第594章月氏国大王子

    婉柔和房遗爱都愣了下神,这月氏少女的话也太过突然了,怎么就想到要拜师了呢?

    “姑娘,你莫说笑了,我们夫妻二人也是路过月氏,过些时间就要离开的,哪能收什么徒弟呢?”

    “您好,我叫娜鲁,我父亲是法赛里家族的族长,他有很多钱的,只要你们肯教我,我一定会重重回报你们的!”

    娜鲁?这不是未来的娜鲁王妃么,仔细瞧瞧她,还真是挺迷人的,怪不得大食人会为之疯狂呢?

    “娜鲁,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怕教不好你,刚才那首诗也是我家夫君做的!”婉柔巧妙地蹭了蹭房遗爱的腿,示意他说句话,房遗爱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愿让娜鲁缠着了。

    “娜鲁,作诗并不代表有多高深的才学,你要是让我们教,肯定会失望的!”

    “我不在乎,如果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娜鲁的态度相当坚决,这街上人这么多,婉柔又不能硬来,也只好由着娜鲁的xìng子了。

    房遗爱决定不理娜鲁,拉拉婉柔的胳膊示意她赶紧走,于是两人绕过娜鲁自顾自的往家里去,令婉柔无语的是,娜鲁什么都不说,就像跟屁虫样跟在后边,直到两人进了家门,娜鲁都没有离开。估计娜鲁一向自在惯了,婉柔都没邀请,她就笑嘻嘻的进了门。

    房遗爱觉得头都快大了,这个娜鲁还真是块狗皮膏药。

    将娜鲁关在房门外,房遗爱看着婉柔小声问道,“怎么办?要不你把娜鲁弄晕了,扔外边去?”

    “你想的什么破办法,你今天把她扔出去,明天就有人来拿我们,就你现在这样,能跑路么?”婉柔伸手弹了弹房遗爱的额头,想了一会儿后,她苦笑道,“算了,要不你教教她吧,你不是一向能骗人的么?”

    房遗爱相当不悦的瘪了瘪嘴,“婉柔姐,你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嘘,你小声点,要是让娜鲁发现咱们是假夫妻,谁都活不了!”房遗爱声音有点大了,婉柔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好在娜鲁还算有点涵养,要是有听墙根的坏毛病的话,这会儿婉柔和房遗爱就得哭死了。

    “教什么啊,哎,真头疼,以前天天听孔老讲课,现如今轮到咱费心思了!”房遗爱相当的无奈,伤残人士本就郁闷,如今还要摆着笑脸给别人讲课。

    拉开门,婉柔向娜鲁介绍了下夫妻二人,“娜鲁,你要学也行,不过我家夫君身上有伤,你也看得到,每天只能抽出一点时间来。”

    “咯咯”娜鲁见婉柔答应了,提着粉裙刷刷的跑了两步,她学着汉人的礼仪,恭敬地向房遗爱行了一礼,“娜鲁拜见先生!”

    房遗爱俩手残废,只能眨了眨眼,怎么总感觉娜鲁如此调皮呢。

    房遗爱回忆着当年上书房的经历,对娜鲁实行了疲劳轰炸,本以为孔老夫子的《论语》可以整走娜鲁呢,谁知这月氏女孩却异常的来劲儿,睁着大眼睛听了半天都不在打盹的。

    这一通口水下来,房遗爱自己都快扛不住了,可娜鲁还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这一招疲劳轰炸没有用了,房遗爱只好认输了。

    “娜鲁啊,有琴么?”房遗爱坐榻上突然出声问道。

    “有的,李先生,你稍等,学生这就回家去取!”娜鲁还以为房遗爱要教她乐理了呢,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小独院。

    娜鲁走后,婉柔挑着眉毛不悦道,“房俊,你搞什么鬼,就你那点本事还教别人弹琴?”

    “笨啊,不是有你的么,这琴可是给你弄的,有把琴在,你也有点消遣啊!”

    婉柔怔了怔,她可没想到房遗爱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看着房遗爱眼里的笑意,婉柔巧妙地转过了头,她不希望房遗爱看到她的慌乱。屋里很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婉柔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的心早就乱了。

    记得那rì的悦心楼,房遗爱离她是如此的近,还有那一对耳坠,几乎打破了她多年的坚守。有些事情并不像婉柔说的那么简单,就连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西域,从薛万均军营里离开后,她就尾随着房遗爱而去,除了阿克库里大雪山,她见证了所有的事。

    婉柔在想什么,房遗爱不会去管,她要做的是给这个女人增加更多的牵绊,直到她再也走不动。正因为珍惜婉柔,房遗爱才不想让这个女人毁了自己,和李世民对峙下去是没有前途的,因为的李世民的大唐早已稳固如山。

    娜鲁取来了琴,这琴乌黑滕亮,一看就没怎么用过,因为那琴两边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放好琴,婉柔闭上眼感受了下琴弦,说真的,婉柔也不知道房遗爱脑海里为何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琴声悠扬,粗犷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柔情,这是曾经众生传诵的《铁血丹心》,一场厚重的江湖盛事。

    “依稀往梦似曾现,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shè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未唱完,房遗爱的眼已朦胧,他又响起了那末rì里的夕阳,在那昏黄之下,躺着的是战士的尸体。他怀念纵横沙场,纵情奔驰的rì子,他的三尖刃,他的唐刀,他的兄弟,而今,生命远去,他房遗爱也成了一个半废人。

    琴声戛然而止,婉柔仿佛能感受到房遗爱心里的痛苦,因一人,却累全军遭难,他的心,早被压得快承受不住了。婉柔走到房遗爱身前,手上用了点力,轻轻地划过了房遗爱的眼帘,“夫君,你怎地哭了,当真是好笑,娜鲁还在呢,莫让她笑话了。”

    房遗爱猛然一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娜鲁,倒让你看笑话了!”

    娜鲁托着下巴并未急着答话,她睁着美目,轻声问道,“李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绝不是现在!”房遗爱转过身慢腾腾的朝榻上上挪去,躺在榻上,看着床榻上花纹,房遗爱慢慢的眯起了眼。

    “娜鲁,今个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婉柔说完这些后,娜鲁也没再坚持,看看榻上的房遗爱,娜鲁点头离开了。

    婉柔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因为死去的人是活不过来的,房遗爱这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一道枷锁。

    十月末的西域大地狂风卷起,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调理,房遗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只有胸口还会隐隐作痛,但手已经可以挥动自如了。

    这段时间,房遗爱都有点习惯这种生活节奏了,白天练练刀法恢复下身体,有时听听婉柔的琴声,剩下的时间就扮演一个老夫子,将纯洁的娜鲁忽悠的眉开眼笑的。

    王子丹顿非常的郁闷,已经缠了娜鲁好长时间了,可娜鲁对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让丹顿倍受打击,如今父王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在年前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娜鲁追到手。对于父王的命令,丹顿只能无奈的接受,他也理解父王的苦心,在这月氏国,国王看上去挺有威望的,可执政却掌握着一半的权力,尤其是军队,执政几乎控制着三分之二的人马。

    如今的月氏国执政乃是娜鲁的父亲衡忠,而衡忠就娜鲁这么个女儿,也就是说谁娶了娜鲁,就可以继承法赛里家族的权力了,仅此一点丹顿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他要是不顶上来,后边还有俩兄弟看着呢。

    这一天丹顿尾随娜鲁来到了婉柔的小独院,院门关着,可丹顿俩眼一瞪,几个头戴尖帽的月氏士兵就踹开了门。

    房遗爱正耐心的教导娜鲁房氏兵法呢,就看到小院门躺在了地上,这下房遗爱俩眼就瞪大了。

    婉柔拿着擀面杖气呼呼的来到了门口,她冲着两名月氏士兵哼道,“你们要干嘛?”

    “一边去,没你事!”丹顿可没心思跟个娘们计较,他现在满眼里都是娜鲁,哪容得下别人啊。

    娜鲁转过头就瞧见丹顿了,看丹顿气势汹汹的样子,娜鲁气的跑过去朝那月氏士兵身上踹了两脚,“混蛋,谁给你们的胆子,快去把门安上!”

    俩月氏士兵有些傻眼的看了看丹顿,这飞脚挨得,早知道里边是娜鲁,就小点劲了。

    “娜鲁,你跟我走!”丹顿一看站远处看热闹的家伙,心里就一阵子火,这家伙胡子拉碴,长得也是一塌糊涂的,哪里吸引人了,这娜鲁还天天往这里跑,简直是打击他丹顿王子的信心啊。

    “丹顿,你放开我,我干嘛要跟你走?”娜鲁一巴掌拍在了丹顿手上。

    丹顿也有点急糊涂了,他指着房遗爱气道,“娜鲁,你宁愿喜欢这个汉人,也不跟我好么?”

    “嗯,我就喜欢汉人了,你待怎样?”娜鲁也不解释,跑到房遗爱身边亲热的搂住了他的胳膊。

    房遗爱可不想掺合这种破事,赶紧冲丹顿嘟哝道,“丹顿王子,我跟娜鲁没关系的!”

    房遗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惜丹顿根本听不进去,他撸起袖子朝房遗爱走了过来,“可恶的汉人,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丹顿的厉害。”

    丹顿攥起拳头朝房遗爱轰了一拳,房遗爱虽然身上有伤,但弄弄丹顿还是没问题的,可他也不敢下狠手,毕竟这里是月氏国,真把丹顿惹怒了,他房某人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伸手包住丹顿的拳头,房遗爱向后一拉,在向前一推,丹顿就捂着右手腕嗷嗷叫了起来,丹顿也没想到这汉人居然还有两下子,顿时火冒三丈道,“你俩还愣着干嘛,把这汉人弄一边去,哎哟,我的手!”

    俩月氏士兵刚走两步,娜鲁就夺过婉柔的擀面杖照着俩士兵身上甩了过去,俩士兵也不敢反抗,被打一蹦一跳的,很快就被揍出了小独院。

    没人护着,丹顿也不敢再留在这里了,他指指娜鲁气道,“娜鲁,我会把这事告诉执政大人的,你等着吧!”

    丹顿气呼呼的落荒而逃,娜鲁拿着擀面杖嘟着嘴巴气哼哼道,“无胆匪类,就这点本事还想娶我?”

    娜鲁趾高气扬的,婉柔却是一脸的寒霜,她瞪了房遗爱一眼自顾自的进了屋,这个混球,做事也不考虑下,看来这月氏国是待不下去了,好在这家伙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595章 吐火罗马贩

    第595章 吐火罗马贩

    丹顿一走,房遗爱就知道自己惹祸了,看婉柔一语不说的进了屋,他也只能挠头苦笑了。

    娜鲁依旧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她可不会想到这会给房遗爱两人带来什么。

    “娜鲁,你收起这副嘴脸吧,丹顿都走了,你还笑给谁看?”房遗爱拿手在娜鲁眼前晃晃,没好气的背着手进了屋,娜鲁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不对,伸伸舌头笑眯眯的腻声道,“先生,算学生欠你个人情还不行?”

    房遗爱不可置否的瘪了瘪嘴,进屋后就瞧见婉柔正在收拾着包袱,显然要准备离开了。

    娜鲁也看出气氛有些不对了,她搞不懂,不就是胡闹了一次么,怎么这两人表现如此奇怪呢?

    “夫君,咱们明天就走!”听到脚步声,婉柔回头说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也帮着婉柔整理起了东西,在月氏住了近两个月了,积累起的东西也不少,所幸离开的时候只需要带些衣服就好了。

    娜鲁有些呆呆的站在门口,她想了想才跑到榻前捂住了婉柔的手,“师娘,你干嘛非要拉着先生走呢,那丹顿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娜鲁,你不懂,你这位先生可不是闲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前些时日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我们才留在月氏的,如今伤势好了,也该离开了!”婉柔拍拍娜鲁的手轻声安慰道。

    娜鲁坚定地摇了摇头,“师娘,你骗我,如果真是如此,为何非要赶在丹顿来的时候走?”

    秋风吹来,心中一片落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娜鲁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婉柔早把娜鲁当成了小妹妹,如今将要离开,还真有些不忍心伤害她。

    “娜鲁,别这样,我们总归要走的,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家,你总不能希望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吧?”

    房遗爱的话,切中了娜鲁的软处。良久之后,娜鲁慢慢的撒开了手,“李先生,那学生明天去送送你们!”

    “当然可以!”拍拍娜鲁的粉肩,房遗爱笑着将娜鲁送出了小独院。至于那两扇破门,房遗爱才没心情管呢。

    将要离开月氏。也就意味着他和婉柔要分开了。房遗爱知道,婉柔有着自己的使命,而他房遗爱也同样不得不回到长安城去。

    夜色微凉,婉柔静静地站在大树之下,透过树上的枝桠,几缕微弱的月光落下。天边月牙儿只有几分,如一把上好的镰刀。将一件长袍搭在婉柔身上,房遗爱轻声说道,“真不跟我会长安?”

    “房俊。上天注定我们走不了一条路,你有无法放弃的东西,我也有无法割舍的背负!”

    婉柔的话语缓缓的,如一串轻轻地低喃,闻着婉柔身上的味道,房遗爱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肢。也许太过突然了,婉柔的身子猛地僵硬了起来,过了半会儿后,她才转过身一巴掌扇在了房遗爱的脸上。

    “你要做什么?疯了不成?”婉柔美目圆睁,脸上还挂着一副难以言说的羞怒。

    房遗爱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这婉柔还真不客气,嘴角都有些血流出了,“婉柔姐,你说呢?”

    房遗爱深深的望着婉柔的眼睛,起初婉柔还能对视,过了没一会儿,她就颔首转向了别处。

    “房俊,希望你不要多想,我救你,有着自己的理由,绝非你想象的那样!”

    “那又如何?那房某可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会追着你的,你懂吗?”

    听着房遗爱轻飘飘的话,婉柔的心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她后退两步咬着嘴唇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房俊,无论你做什么,也没法阻拦我的,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的心,早已经被仇恨吞噬掉了!”

    玩肉的声音似那十二月里的寒冰,却是那么的坚定,月光下,房遗爱独自微笑着,而婉柔却早已回了屋。

    院里寂静无声,婉柔坐在烛火前,泪珠却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不管心里如何想,她都没得选择,因为她流着李家的血。

    月氏国真的很小,想走出去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可以了,走在街道上,娜鲁一脸的落寞。

    走出月氏国的拱门,一股大风吹来,房遗爱站在门口,面前是一片枯黄的旷野,天际边一片苍茫,压在地上,只留一道缝隙。

    告别总是伤感的,房遗爱没有加入进去,也就两个女人依依不舍的。

    一群马儿出现在天边,前边一匹乌黑的骏马奔驰如风,强烈的马蹄声震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注视着这一场盛景。

    当黑马出现,房遗爱的心却砰砰跳动了起来,谁都知道这是一匹马王,只要得了它,就可以拥有万金财宝。一声口哨,那黑马王抬起前腿嘶鸣了一声,当他看到房遗爱后,撒开蹄子朝这里跑了过来。黑马来势凶猛,娜鲁都吓坏了,当她想拉一拉房遗爱的时候,却发现那黑马猛地停在了房遗爱身前,黑马没有愤怒,伸出舌头舔了舔房遗爱的脸。

    这一刻,房遗爱抱住黑马摩挲了起来,“兄弟,可曾想我?”翻身上马,黑虎迎着狂风奔跑了起来,口中还发出中呜呜的声音,房遗爱知道,它是高兴地。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黑虎,难不成,黑虎一直在寻找着么?

    骑在黑虎背上,房遗爱仿佛又找回了那种叱咤疆场的感觉,娜鲁不可置信捂住了自己的嘴,婉柔也露出了一点笑容。

    “师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黑马,本就是他的坐骑,只是失散了些时日罢了!”

    娜鲁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如此骏马其实普通人所有?

    黑虎停下,十几名骑士将房遗爱围了起来。一个头上扎着羊角辫的汉子抽出弯刀用汉话说道,“兄弟,这马不是你的,请把马交出来!”

    汉子们忍着怒气,脸上还带着深深的不甘,为了得到这批神马,他们辗转了整个西北大草原,在这里吹了半个月的风,最后却被这汉人得了先。

    房遗爱即刻就明白了,原来是冲黑虎来的啊。他摸摸鬃毛,微微笑道,“若是不给呢?”

    “兄弟,希望你放聪明点,在这里杀了你。没人会管的!”那汉子非常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里可是月氏国的地盘。月氏国敢管吐火罗人的事情么?

    “你们杀不了我!”房遗爱心里做好了戒备。如今可真是什么人都敢站他房某人面前撒野了,想得到黑虎,那也得先把他房遗爱打倒才行。

    两个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挥刀就朝房遗爱砍去,黑虎不退反进,直接朝两人靠去。房遗爱随即出手一把夺过了一把刀,捏住那汉子的胳膊一刀砍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很快,那吐火罗头领也没想到房遗爱下手会如此之狠,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

    那断手的汉子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黑虎走上前扬起蹄子使劲的踏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汉子就再无了声音。

    “汉人,你找死!”那头领怒不可揭的吼了起来,十几个吐火罗人吆喝一声,朝着房遗爱逼了过来,黑虎迅速的往反方向跑去,十几名吐火罗人拼命的打马追赶着。当拉开一段距离后,黑虎调转马头,直指那十几名吐火罗人。房遗爱伏在马背上,弯刀横拿,右手肌肉暴涨。

    当黑虎全力奔跑起来,那速度就如同一道流星,房遗爱伏在马背上感受着狂风呼啸而过的感觉,在这西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想活下去,就要狠,杀戮,不仅不会遭人诟病,还会赢得一片的掌声。

    当弯刀挥起,房遗爱又找回了那种狂暴的力量,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十几个吐火罗人却无一合之将,当黑虎穿过马队,吐火罗人纷纷落下了马。他们或死或伤,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拖着滴血的弯刀,房遗爱笑着望着那已浑身颤抖的头领,“该你了!”

    房遗爱的声音非常小,可传在那头领耳中,却像是死神的呼唤一般,他早已经慌了,“魔鬼,你是魔鬼!”吐火罗头领,打马拼命地朝远处奔去,他永远不会跟这个汉人交手,永远都不会。

    房遗爱怎会允许他逃掉呢,黑虎的速度轻易的跟了上去,弯刀从后超过,吐火罗人的脑袋冲天而起,一道血剑飚射出来,那马儿驮着尸体跑出好远后,吐火罗的尸体才重重的摔了下来。

    黑虎原地打着喷嚏,狂烈的风吹来,房遗爱坐在马上,仰起头拼命地吼了起来,“杀.....”

    整个枯黄的草原上回荡着房遗爱的啸声,好多看到这一幕的月氏国人已经屈膝跪在了地上,那个手拿弯刀的汉子,宛如一个天神般,他的英勇早已征服了月氏国人的心。

    娜鲁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靠在围墙上,娜鲁那颗颤抖的心,才找到一个支点,怎么会这样,那个谈笑风生的李先生,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杀神。那么多的吐火罗人,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具的尸体,尤其最后之人,娜鲁从没想过,人是可以这么死的。

    婉柔心下叹了口气,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房遗爱吧,无论他表现得多温顺,他依旧是那个龙虎卫大将军!

    扔掉弯刀,房遗爱心下也平复了许多,这一场杀戮更多的是一场发泄吧,可是若不杀人,又能如何呢?在这强者为尊的西域高原,杀戮永远是最有效的手段。

    “走吧!”牵着一匹马,房遗爱停在了婉柔面前,婉柔颇为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翻身上了马背。

    面向东方,只要奔跑下去,也许两日内就可以回到可汗浮图城了,马蹄还没抬起,娜鲁却哭着抱住了房遗爱的腿。

    “先生,你不能走,吐火罗人一定会报复我们的!”娜鲁是死也不会放他走的,发生刚才的事,吐火罗人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月氏国人身上的。

    “先生,求你了,帮帮我们吧!”娜鲁抱得更紧了,在这种情况下,房遗爱只能仰天长叹了。

    房遗爱一直都不是个心狠之人,尤其是娜鲁的话更是刺中了他的柔软之处,难道真要让月氏国替他房遗爱背负仇恨么?

    婉柔苦笑一下,打马走回了月氏国门口,就这等情景,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婉柔已经表态了,房遗爱只好下马拍了拍娜鲁的肩膀。

    “别哭了,先生不走了!”

    房遗爱留在了月氏,可结果又会怎样呢,杀戮是一个开始,结束又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596章 专门宰肥羊

    第596章 专门宰肥羊

    阿媛城外一场杀戮,早就传进了月氏王宫里,国王猜查早已失了主意,不得不将月氏贵族集中了起来。

    在月氏王宫商讨事情的时候,在小独院里的房遗爱也被娜鲁不断地追问着。

    “李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娜鲁不行么?”娜鲁坐在矮凳上,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被烦的不行了,房遗爱努努嘴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听说过房遗爱么?”

    “听说过,天朝最年轻的大将军,只是有些可惜了!”娜鲁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房遗爱的脸,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

    “不用难道了,我就是房遗爱!”

    “啊!”娜鲁实没料到会这样,身子一惊,人就从矮凳上掉了下去,拍拍裙子上的土,娜鲁兴冲冲的跑进了屋里,“师娘,李先生真的是房遗爱将军?”

    “嗯,他没骗你,另外,你以后也不要喊我师娘了,我和房俊没有那层关系的.....”

    娜鲁觉得自己好纯洁,这俩人装了这么久假夫妻,她竟然一点都未察觉。

    “房俊,想好怎么办了么,这里离突厥可是非常近,要是突厥人不放过你的话,后边很难办的!”

    “还好,如今项硕驻守西亭峡谷,焉耆镇还有这三万左武卫大军,想来突厥人不会妄自开战的!”房遗爱也不是太过担心突厥人,如今身体好了七八分,突厥人要真想做点什么,他就撒丫子跑路,以黑虎的速度,突厥人是绝对追不上的。至于月氏国,那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院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脚步声,等房遗爱出门的时候,院里已经站满了几十位月氏国士兵,一个头戴黄毡帽的中年人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列前,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房遗爱。

    “阿爹,你怎么来了?”娜鲁从房遗爱身后露出头,嘟着嘴有些不宁愿的问道。

    衡忠抚着大胡子呵呵笑了笑,“娜鲁,还不到阿爹身边来!”

    “不。阿爹先让这些士兵出去,否则我不会过去的!”娜鲁倒也聪明,已经准备好当人质了,只可惜房遗爱可没这个想法,因为衡忠估计也没什么坏心思。否则直接让几十个弓箭手守住围墙就够了。

    “你这丫头,房将军。衡忠绝没想到你会在我月氏国内。若知道的话,衡忠但不会让房将军受这般苦的!”

    衡忠说的倒也真诚,这下房遗爱可就不解了,衡忠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好啊!

    “执政大人说笑了,不知执政大人领这些人,可是为了....”

    房遗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别人打断了,因为这时候院门处又闯进了几十名士兵,这些士兵和衡忠带来的人马有着很大的却别,衡忠的人头上戴一条蓝色羽毛。而刚来这些人却插着白色羽毛。

    丹顿手拿弯刀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他挥手叫道,“来呀,把这汉人拿下!”

    “慢着,丹顿,房将军乃是我法赛里家族的贵客,你凭什么要抓他?”衡忠使了个眼色,手下人马就站在了房遗爱身前。这时候丹顿看着衡忠,微微笑道,“哦,原来执政大人也在啊,若执政大人不同意,可去跟各位贵族理论,不过这个汉人是一定要拿下的!”

    “就凭你?”房遗爱冲丹顿嗤笑了声,当真是个跳梁小丑,若月氏国交到此人手中的话,恐怕不用别人来,他就能把月氏国带进深渊里。

    “怎么了?哼,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这里可是我月氏国!”丹顿觉得自己没必要怕,身边还有六十多士兵护卫着呢。

    衡忠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的看了眼丹顿,这个没用的东西,也太看得起月氏国了,要是容着贵族把房遗爱交给吐火罗人,那东边的汉人半日间就可以踏平月氏。

    “房将军,不知你可信得过衡忠?”上前两步,衡忠笑着看着房遗爱。

    “哦?当然信得过!”房遗爱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信却不这么想,他只是想看看衡忠接下来想做什么罢了。

    衡忠点点头,朝房遗爱拱了拱手,“很好,那衡忠就陪房将军走一趟王宫,不知房将军可敢?”

    “有何不敢?”房遗爱伸手接过了婉柔的剑,手中有把剑,更多的表示一种态度,房遗爱可不想被月氏人牵着鼻子走。

    衡忠转身要走,娜鲁却一把拉住了衡忠的袖子,“阿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娜鲁,放心吧,执政大人不会害我的!”房遗爱冲娜鲁眨眨眼,迈步朝门口走去,自始至终他没在多看丹顿一眼。衡忠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天朝最杰出的后起之秀,就光这份胆魄,就值得许多人汗颜了。

    走路不用半个时辰,月氏王宫就到了,衡忠带路,房遗爱跟着他想要进宫门,这时候守门的士兵伸出长枪拦住了房遗爱的去路。

    “进宫者,交出武器!”

    房遗爱握紧长剑,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当他看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多了股威势,“为将者,岂能没武器?”

    两名守卫全都怔了怔,他们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个房遗爱他们可是听说过的,城外一战,不到一刻钟屠了十四个吐火罗人,说他是个屠夫都不为过。

    “行了,你们守好门就行了,出了事有我衡忠担着呢!”

    有了衡忠的保证,两名士兵安心的站回了原位,随着衡忠,房遗爱经过了两道白色大理石的庭院,随后看到了一座镶黄的圆顶建筑。

    王宫里,月氏国政要人员再加上些贵族,全都聚集在这里,房遗爱稳稳的走了进来,见到王座上的猜查后,房遗爱只是轻轻地拱了拱手。“大唐龙虎卫大将军房遗爱,见过国王殿下!”房遗爱的声音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原本很平常的动作,落在月氏国人眼中,却有些不愿了。

    长老汗克拄着拐杖相当不悦的说道,“见我王为何不跪?”

    “天朝上将,岂有跪他国王爵之理?”房遗爱的话相当的放肆,说完后,他还微笑着扫视了下大厅里的人们。不就一个猜查么。就想让他房遗爱下跪,当真是井底的蛤蟆想飞天了。

    “国王陛下,微臣恳请立刻处死这狂妄之徒!”

    汗克的话刚落下,猜查还未张嘴,房遗爱便哈哈大笑道。“杀我房遗爱,大唐可顷刻间踏平尔等边陲小国!”

    房遗爱的话显得杀气腾腾的。让殿内之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这种话都敢说出来,这个房遗爱是疯了还是太自信了?

    衡忠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还没到他说话的时候,猜查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他才是月氏国王,可房遗爱却没正眼瞧过他。猜查很受打击。可他又不能把房遗爱怎么样,因为人家说的事实,除非月氏彻底的倒想突厥,否则就必须考虑大唐的力量。

    “来。给房将军赐座!”猜查也知道怎么做人,臣属们可以乱说,但他这个国王却不能失了礼数。

    房遗爱也没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长剑及地,脸上也是一副高傲之色。

    “房将军,小王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若吐火罗人来我月氏肆虐,该当如何?”

    “打,国王陛下,你觉得还有第二个选择么?”房遗爱觉得这月氏人当肥羊当习惯了,如今连反抗都不懂了。

    “打?怎么打?当真是黄毛小子,大言不惭!”汗克不无讽刺的揶揄了一句。

    “老先生,不知你又是何人,房某真怀疑你是不是月氏人!”

    “哼,老夫乃是月氏元老会长老汗克,地地道道的月氏人!”

    “既然是月氏人为何还要说这种嘲讽之话?”房遗爱针锋相对道。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屠戮吐火罗人,我月氏还用面临这等情景么?”

    “糊涂,汗克,房某看你这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吐火罗人来不来月氏,跟房某有什么关系?”

    汗克被气得老脸通红,他垫了垫拐杖沙哑着嗓子道,“放肆,你倒是说说为何与你没有关系?”

    “很简单,月氏国只是他国养的一只肥羊罢了,什么时候羊毛长了,吐火罗人就会来修剪一番。嘿嘿,就是没有房某,吐火罗人也会来的,只不过会晚来会儿而已!”

    房遗爱话音一落,月氏国的朝臣全都面色尴尬的低下了头,房遗爱这话算是戳中他们的要害了,一直以来,月氏国就非常地囧,周围各国,谁都打不过,别国吧几乎年年都来劫掠一番,可就是不把月氏国咋样。月氏国也不乏智者,可明白是一回事,想解决又是一回事,环顾月氏,四周哪个不是强邻?东边大唐,北边突厥,西边大食国,南边吐蕃,乍一看上去,月氏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迁徙,可谁又愿意放弃故土,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呢?

    此时倒没房遗爱什么事了,月氏朝堂则分成两批人马对掐了起来,其中以汗克为首的坚持要把房遗爱交给吐火罗人,而另一派则坚决不同意,安抚了吐火罗,再惹怒大唐,这不是放着水沟子不跳,非要进火海么?

    猜查也是很为难,说实话,他也倾向于把房遗爱交出去,毕竟大唐自诩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应该不会为了个房遗爱大动干戈的,要知道当初房遗爱被困突厥的时候,大唐也没派大军和突厥人死磕。

    两方争执不下,猜查却又办了一件蠢事,他自诩聪明的向房遗爱问道,“房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房遗爱翘起嘴角嘿嘿笑了笑,一拍桌子腿说道,“国王殿下,这事简单得很,就交给房某吧!”

    猜查迷迷糊糊地,房遗爱想干嘛?只见房遗爱站起身,提着剑朝老汗克走去,汗克还以为房遗爱想跟他理论一番呢,于是就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语言,哪曾想,房遗爱走近后二话不说,抽出剑刺进了他的心窝里。

    “你....你.....”老汗克瞪大了眼睛,拐杖也倒在了地上,一句话没说出来,老汗克就断了气。

    将剑抽出,房遗爱还在汗克身上蹭了蹭血渍,扫视下殿内众人,他嘿嘿笑道,“还有谁不同意,给房某站出来!”

    这个时候胆小的,俩腿都开始打哆嗦了,最显眼的一个已经尿裤子了。衡忠心里也吸了口凉气,真不愧是杀神,做什么事都直来直去的,死的可是汗克啊,房遗爱居然说杀就杀了。

    猜查俩手打着哆嗦,倒不是气的,而是被吓的,好可怕的家伙,朝堂流血,多少年没见过了!(未完待续。。)

第597章 灭了吐火罗

    第597章 灭了吐火罗

    猜查还敢说不吗?肯定不敢的,就连其他贵族也让房遗爱的血腥手段给震住了,满朝堂没了声音,房遗爱也觉得没意思了,看来这月氏人已经当肥羊当上瘾了,他都杀人了,也没个人站出来吼一吼。

    被房遗爱这一搞,还有哪个傻子敢乱说啊,一看这个情况,猜查只好下了散伙令,众贵族散了,房遗爱和衡忠却留了下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房遗爱,猜查不得不窝囊的问道,“房将军,这吐火罗人的事情,还要靠你多费费心了。”

    “应该的,国王殿下放心便是!”房遗爱摆摆手,浑没把猜查当个王,这也怪不得房遗爱,这猜查连吼一吼的勇气都没有,哪值得别人尊重啊。

    离开王宫后,衡忠强烈邀请房遗爱去执政府上做客,正好房遗爱也有话想跟衡忠聊聊呢,来到衡忠府上,就瞧见婉柔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而娜鲁还一副自得的笑道,“师娘,啊,不,婉柔姐,你瞧先生好好的吧,早跟你说过了,有我爹爹在,定会保先生无恙的。”

    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衡忠心里一阵苦笑,何止是先生无恙啊,他连月氏最有威望的老者汗克都给刺死了,仔细说起来,有恙的应该是月氏人才对。

    “房俊,真没事了?”婉柔总觉得有点蹊跷,这也太快了,就算月氏肯放过房遗爱,也不可能商议的这么快啊。婉柔想的不少,可她不知道的是,房遗爱直接玩起了流氓战术,就月氏那些小绵羊,哪镇得住房遗爱这头大灰狼啊。

    “能有啥事。就等着吐火罗人来了,等吧吐火罗弄趴下了,咱们就走!”

    婉柔忍不住瞪了房遗爱一眼,这混蛋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乌姿别里山口的事情才过去几天,他就开始嚣张了,就月氏这点人马,想要斗过吐火罗,那还不是难如登天啊。

    衡忠让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月氏饭菜,在月氏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娜鲁和婉柔也一起叨着菜。饭菜吃了不少,房遗爱却是滴酒未沾,如今伤口未痊愈,喝酒可是个大忌讳。

    饭后,衡忠屏退其他人。坐屋里和房遗爱聊起了天,得了这个空闲。房遗爱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执政大人,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帮助房某呢?”

    “无他,只因为秦老将军当年曾经救过衡忠一命,衡忠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

    房遗爱暗自点了点头,怪不得衡忠表现的如此反常呢。敢情有秦琼的原因在。至于秦琼是如何救衡忠的,房遗爱也没闲心思去了解,只要衡忠没有骗他就行。

    “执政大人,你不觉得如今月氏的处境非常的窘迫么?”

    “房将军。实不相瞒,衡忠也深知如此下去不行,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王一直谨小慎微....”

    衡忠还没说完,房遗爱就摇头苦笑了起来,什么谨小慎微,简直就是胆小如鼠嘛,真不晓得这猜查是怎么当上国王的。

    “执政大人,依房某看,这月氏国也该变上一变了,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全族不保!”

    房遗爱可没吓唬衡忠,想想历史上的月氏,不就是被人撵到西边,然后被阿拉伯灭的连渣都没剩下么?人家楼兰国多少还有个遗址,月氏却只有个地名,毛都没留下。

    “这.....”听着房遗爱的话,衡忠心里就直打突突,他可明白房遗爱说的是什么,这是要把猜查弄下来呢?至于怎么弄猜查,除了搞死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衡忠对猜查是挺看不上眼的,可还从来没想过发动政变呢!

    “执政大人,要知道变则通不变则死,而且过些日子吐火罗人一来,猜查怎么样,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衡忠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倒不是没胆子,而是就算弄死猜查,后边的事情也不好办啊,给月氏找个盟友?到时候,衡忠可就没得选择了,除了大唐还能找谁,找突厥么?估计衡忠还没派人去送信呢,估计就死在王宫里了。

    房遗爱这一招是地地道道的阳谋,把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了,就看衡忠怎么选了,想更进一步,就得和大唐合作。衡忠真的心动了,可他一时间也决定不下来,房遗爱也没催促他,领着婉柔回了小独院。

    “房俊,你可真够狠的,居然把汗克给刺死了,你可知道汗克是什么人?”

    “我管他什么人呢,那老东西整一个吃里扒外的老糊涂,估计是当肥羊当上瘾了!”

    看房遗爱这个态度,婉柔算是无话可说了,敢骂汗克是老糊涂,估计也就房遗爱了。婉柔很奇怪,房遗爱做了这等事,月氏人怎么没把他扣起来呢,难道真是当肥羊当惯了,不懂得动刀子了?

    夜深了,婉柔想要回房休息,刚站起身,房遗爱却挡在了门前,看着房遗爱脸上的笑,婉柔不禁皱眉道,“房俊,你又想干嘛,赶紧让开,我还得睡觉去呢!”

    “嗯,神仙姐姐,你真漂亮!”

    “嗯?”婉柔有些莫名其妙的,这个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了?正纳闷呢,就瞧见房遗爱将脑袋伸了过来,他很快地在婉柔的粉唇上啄了一下,看婉柔没反应,接着又亲了一下,这回婉柔有反应了,抄起巴掌呼在了房遗爱嘴角上。

    “你....你混蛋!”婉柔抬脚将房遗爱赶到了旁边,拉开房门飞速的离开了。

    捂着半边脸,房遗爱嘿嘿笑了起来,不错,有进步了,至少婉柔的脸红了,等在来上几回,说不准就能将婉柔拴在身边了。

    房遗爱为什么这么做,婉柔心里清清楚楚的,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陷进去。一旦动了感情,她就被这份敢情牵绊住了。婉柔不允许有任何东西阻挡她前进的路,即使是爱情都不行,尤其这个人还是房遗爱,婉柔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和李世民的女儿分享一个男人。

    吐火罗离月氏非常近,快马加鞭半天就能到达,虽然如此,可等了好几天,吐火罗人都没有动静,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衡忠才送来吐火罗人的行踪。

    房遗爱倒有点佩服吐火罗人了,折腾下月氏国还动用了三千人,当真是杀鸡用牛刀啊,就这么三千人,估计是吐火罗一半的兵力了。亏得早有准备。否则就靠月氏国的千八烂兵,仗还没打。月氏国就被吐火罗的马蹄淹没了。

    从吐火罗到月氏要经过一段干沙地。过了沙地,人马疲累之下,吐火罗人就下马休息了起来,马儿吃着草,喝着河里的水。士兵们则急吼吼的啃着干面饼,就在这时候。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货物。

    吐火罗士兵走出两人,挥刀拦住了马车,“喂。车上是什么东西?”

    “几位兄弟,车上都是写腌制的羊肉干,送去伊州和汉人换些铁器的!”

    一听是羊肉干,吐火罗士兵全都围了过来,他娘的,正吃饭吃的难受呢,就有人送来的腌制的羊肉干,如此好东西,岂能放过?车主被哄走了,走的时候只能驾着辆空马车,至于羊肉干早被吐火罗人抢干净了。

    有了肉干,吐火罗士兵吃起饭来更来劲儿,干面饼配羊肉干,绝配啊。吐火罗士兵吃的爽了,可后遗症也不小,一个个东倒西歪了起来,就连诸将基辛格都哈欠连连的躺草地上睡着了。

    吐火罗睡去后,草原上出现了上千人马,房遗爱领着这群胆小如鼠的月氏士兵赶到后,拔刀子抹了为吐火罗士兵的脖子。

    “看懂了么,给我下刀子利索点,一个不能留,要是留下一个活口,咱们就都别回来了!”

    “是....是.....”月氏士兵二话不敢说,全都学房遗爱对睡死的吐火罗人下了刀子,三千吐火罗士兵,一个没剩下,全都死在了孔雀河旁边的草地上。

    “嗯,都换上吐火罗人的衣服,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房遗爱对这群月氏士兵相当的无语,要是自己的兵,早大脚丫踹上去了,看这一群人,连个队列都站不好,也敢号称是当兵的。

    一群冒牌吐火罗士兵很快就接近了吐火罗,虽然速度够快,但房遗爱也没敢立马进城,实在是这些月氏士兵太不争气,一个个浑身打着哆嗦,一看就是有问题。像这种情况,只能摸黑进去乱搞了,白天进去就是找死。

    过了酉时,天大黑了,房遗爱领着冒牌军来到了吐火罗城下,那守门士兵也没多想,以为白天的吐火罗士兵已经打劫月氏国后安全返回了呢。

    也怪不得吐火罗士兵大意,实在是月氏国不争气,以前派去劫掠的时候,吐火罗士兵申时就能返回,像今天酉时归来,就已经算晚的了。

    城门一开,房遗爱领着冒牌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进城后,这一票人马就分成了无数股人,很快吐火罗城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哭爹喊娘的有之,拿刀骂爹的有之。总之吐火罗知道城里进来了奸细,而且还是穿着自己人的衣服,于是乎,一帮子乱砍了起来,只要看着不对劲儿的,就砍,很快吐火罗士兵演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吐火罗士兵杀的热火朝天的,可房遗爱却领着人进了吐火罗王宫,如今吐火罗士兵全跑外边灭火了,根本没想到宫里会出现敌人,就连守门的侍卫都以为房遗爱是来换班的。

    房遗爱觉得这一路杀进来,实在是太轻松了,看来被人轻视也是件好事啊,若是吐火罗人稍微重视下月氏人,也不会让他房遗爱这样杀进王宫里来的。

    国王拜柯登悲剧的成了月氏国的俘虏,估计翻遍吐火罗所有的历史,都没出过这种事,天亮后,房遗爱压着拜柯登去了月氏国,至于吐火罗士兵,造成残废了,昨夜一场大混战,好几千人死在了自己人刀下,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了许多的平民。

    经过一连串的胜利,月氏士兵也开始仰起了脑袋,他们活了二十好几年,还是第一次打胜仗,而且还是按着吐火罗人打。这一天,月氏人觉得吐火罗人像一群傻子,让他们自杀他们就自杀,让他们吞毒药,他们就吞毒药。

    当拜柯登出现在月氏的时候,月氏人响起了一片掌声,男女老少们更是一阵哇哇乱叫,好多少女还跑到士兵面前献起了花,令房遗爱无语的是,这些士兵不仅接受了花,还原地和姑娘们载歌载舞了起来。

    看到此种情况,房遗爱除了骂娘外,一点招都没有,这时候敢说个不是,这群得胜的老爷兵张嘴回你个草泥马。

    得了,由得这群烂兵与民同乐吧,只要把拜柯登交给衡忠就行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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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绿帽王介绍:
什么?我是房遗爱,大唐绿帽王,上帝你在玩我的吧?当房遗爱拥有了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还会成为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绿帽子吗?高阳公主还会仰着高傲的头走过来吗?
一个不一样的房遗爱纵横在贞观的天空之下,猴灵案、征吐蕃、灭突厥、扬州案、鬼门关、万花谷,处处都有着房遗爱的影子。于是房遗爱成为了风骚的人,做将军、抱美人。
李世民:房遗爱,乃上天赐予大唐之瑰宝也!
长孙无忌:此子哪里傻了,他这是在挖我长孙家的墙根啊!
长乐公主:我夫俊郎,真乃文曲星下凡。
郑丽琬:房遗爱,你敢娶我吗?
晋阳公主:遗爱哥哥,我要布娃娃!大唐绿帽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绿帽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绿帽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